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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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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完全可以不去,不违背自己的心意就行了,管别人呢?”

  “没有我,还有其他人。”严卓悠悠的说道,“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你能领导正派,我也可以,那么不如打上一架,先分出个高下,杀人者最多的那个做盟主,这样可好?”

  陆花花摇头,“这样不好。”

  “难得大家推举我,师父又有命,那便去了。我没有你们活的那么随心所欲,不像陆姑娘你,说不给人做衣裳,就不做了,反正你背后有公孙家,这做衣裳的手艺也是独此一家。我不能活的那么潇洒,江湖上没有了衡山派,还有华山派,还有武当少林昆仑峨眉,谁也不会太在意,可是那却是我师父的一番心血,还有衡山派上上下下的众多弟子。”

  陆花花吐了一口气,“人家都说江湖上活的潇洒自在,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呢。”

  严卓抬头看了看天,缓声说道,“有人在的地方,就有规矩。”

  “严盟主,你活的忒累。”陆花花说道,“左也要想,右也要照顾到,到了最后反而忘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严卓突然笑了起来,好像遇见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半晌才忍住,“别把我想的那么好,我那时候,确实是忘了闻冬的。”他的笑容里有一丝荒凉的意味,陆花花看的清楚,他要活的潇洒,活的顺应自己的心意,必须先打破对师父的尊敬,从小根深蒂固的思维,还有江湖上正派中的种种黑暗。有的时候,对于他来说,他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相反,他是站在了自己对立面,把自己的心当作了敌人,去守护那些他厌恶的人。从某种角度上,他的辛苦,大约比被一个人更甚,尤其是当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时候。

  “胡说。”陆花花一瞪眼睛,“严盟主在魔教妖女卫闻冬死讯传来的那天,一反常态,浑身湿淋淋一塌糊涂的回了衡山派,少主觉得好笑,不知道讲了多少遍呢。他说终于,那个一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严卓也有今天。”

  严卓眯着眼睛,看着陆花花问道,“他觉得好笑?”

  “恩。”陆花花不解他为什么这么问。

  严卓转手给杨树倒上一碗酒,眼中略带笑意,“要是闻冬真的死了,他恐怕也和我一样,哪能有时间来笑话我?这就只能说明闻冬没有出事。”

  陆花花捂住自己的嘴,四周看了看,见确实没有什么人在偷听,才小声的说道,“你一直在逗套我的话!”

  严卓摇头,“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陆花花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自己笑话他不成,反而被发现了秘密,心里却只能一次次的感叹这个严卓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现在告诉我?”严卓给她满了一碗酒,递了过去。

  陆花花先是摇头,复又点头,“你也看见了,我这一路命途多舛,还不知道公孙小魔头要把我怎么样呢?他还说要把云浅阁留给董姑娘做嫁妆呢。”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戚戚然的样子,“不如……”她抬眼看了看严卓,欲言又止。

  严卓点头,“好,下次魔教再来人,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当作圣姑带走。”

  陆花花心中大喜,“可是也不能把董姑娘卖出去啊。”

  “自然。”

  陆花花有了严卓做靠山,顿时腰板直了很多,她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你在怀疑董姑娘了,我以前没见过卫闻冬,所以也不知道她们两个有几成相似。”

  “九成的相貌,十成的性格。”严卓答道。

  “那你认为是她就是吧。”陆花花并没有正面回答严卓的话。

  “她失去记忆了?”

  陆花花点头,“少主把她带来的时候是昏睡着的,大约过了一个月才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严卓喃喃道,“董纹,闻冬,朔渝这是有意让有心人知道,她就是卫闻冬。明明想让她失去记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陆花花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误会了,少主带她回来之前,卫姑娘大约就失忆了,所以不是少主做的。”

  严卓皱了皱眉头,大约觉得是卫夜翎等人为了让闻冬好好的活下来,不使她那好强的性子,才下了什么药。

  另外一边,店小二搬着一坛一坛的酒跑了好几趟后园子,刚刚打算歇下来喘口气,就看见门外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白衣男子,容颜如玉,身型欣长,态度冷淡,却也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愿意把眼睛拔出来了。身后是一个穿粗布衣服的魁梧汉子,店小二心目中一直崇敬的就是这种铁血真汉子,浑身上下的气魄哪里是那些什么严卓,公孙朔渝比的上的。一旁的是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子,眼睛划过店小二的时候有些冰冷,让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凭着他多年的待客经验,他知道这三个人一定都不好惹,唯一看上去比较好打交道的,就是那个魁梧汉子了。于是,他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平时招待客人的嘹亮嗓音突然有些沙哑,“三位是……打尖儿还是……”

  虎啸看了他一眼,“我们住店,要三间房。”

  “两间。”莫寒在一旁反驳道。

  虎啸愣了一下,看了看戚白依,又挠了挠头,说道,“那就两间吧。”

  店小二连忙把他们引上了房间,接着又问,“三位客官还有什么交代?”

  戚白依冲他招了招手,“刚才可有三男两女住店?”

  “三男两女?”店小二回忆了一下,回道,“今天一共就有一伙人进来,是四男一女。”

  戚白依点头,闻冬一直都是穿的男装,“里面可有一个姓公孙的公子?”

  店小二又回忆了一下,“可是那个断袖?”

  戚白依一怔,“是了,就是那个断袖。”

  “有。”

  “你去帮我给他带个话,在他一个人的时候说,就说戚白依来了,要带她回家。”戚白依淡淡的说道。

  “好。”小二连忙答应。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她是个女她,特指卫闻冬,小二以为戚白依说的这个她,是个男他,指的是那位姓公孙的断袖。借此间接的误会了戚白依也是个断袖,今天是来和那个瘦小的少年抢人的。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和莫寒站在一起的虎啸,眼神之中充满了憧憬,现在的世道啊,断袖太多了,还是铁血汉子最英武,晚上就要两个人睡一间屋子,一刻也歇不得啊!

  魔头的思路

  公孙朔渝的房间就在闻冬的隔壁,他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本靛青封的薄书,上面仔仔细细的讲解了天心石的各种效用。这是老门主让王玉给他送来的,还捎来了一段话,其意大致是说,卫闻冬身上的药效,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恢复,如果中间遇到了什么强烈的事件刺激,就算是提前也未可知,你不如早早放手,那赌注便可不算,以后你继续做你的玉面瑾君,也不必受苦守于那个房间的惩罚。

  公孙朔渝并没有看进去这本书上的内容,第一是之前都已经知道了,第二是该说的,老门主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这本书不过就是放在他的身边,时刻敲点着他作出决定的东西罢了。

  木门被轻轻的敲了几声,门外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公孙公子,你在房间里吗?”

  “怎么?”公孙朔渝问道。

  “有位客官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戚白依来了,要带她回家。”小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公孙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三个人兴师动众的跑来,还不妄行,恐怕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

  公孙朔渝愣了一下,戚白依来了。他猛地站起身来,那本书就被搁在桌上,风一吹,书页哗啦哗啦的作响,像是在拂动谁的心弦。“他什么时候和你说的?在哪里说的?”公孙朔渝打开门,看着面前的店小二。

  “刚才,就在天字三号房。”小二见他这么着急,更加不知所以。

  公孙朔渝绕过他,赶到闻冬的门前。戚白依来了,他来带闻冬走?是不是已经带走了?虽然着急,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风度,抬手敲了敲门,“纹儿?”

  闻冬听见公孙朔渝的声音,有些难堪,自己刚刚被别的男人亲了,要是让他知道,会不会就不要自己了?“朔渝……”她声音小小的,有些胆颤。

  公孙朔渝这才放下心来,他回头对店小二低声说道,“你去帮我回个话,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明早卯时末在后园杨树下见。”

  店小二连忙应声退下,心里却道,这一个个的,怎么都看上了后园的杨树,难道那树下藏着什么宝贝不成?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连夜去看看才行。

  公孙朔渝见小二走了,这才扭头对着闻冬的房门问,“我能进去吗?”

  “恩。”闻冬应道。

  公孙朔渝推开门,见她毫发无损的坐在床头,已经换上了晚上睡觉的白色衬衣,此刻正手忙脚乱的拉着被子往自己的身上盖呢。公孙朔渝唇角轻扬,走过去示意她躺好,伸手帮她把被子拉了上去,又把她脚底的被子掖了一下,才搬了把椅子坐到闻冬的床边。

  “你为什么总是坐在床头看着我?”闻冬有些心虚。

  公孙朔渝笑了笑,伸手给她理了理额发,“我媳妇好看。”

  “比我好看的姑娘挺多的,我今天听店小二说,华山派的陆青衣貌若天仙,才是这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她顿了顿,又说,“要是你出马,一定能手到擒来。”

  公孙朔渝摇头,“我家媳妇最好看。”他心里想,闻冬现在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要是记得,大约就不会这么说了。想到不久之前,她还在华山脚下的客栈里揶揄陆青衣的情景,他就想笑。

  闻冬叹了口气,终于决定问道,“那个……公孙……哦,不,朔渝,我想问问,要是我被别的男人亲了,你会不会不要我?”

  公孙朔渝听了一愣,他以为闻冬是多多少少的想起了余鸿,但是又不完全。可是公孙小魔头这个魔头两个字可不是白叫的,他恶上心来,嘴角一挑,眉头蹙了起来,“和别的男人亲了?”

  闻冬见状,以为他生气了,口不择言的说,“那个……就是……也许……我……”

  话未说完,公孙朔渝的唇就压了上来,带着温润的气息,慢慢的勾勒着她的唇形,“张嘴。”他命令道。

  闻冬已经完全发懵了,没想到他竟然在此刻突然吻了上来,便不知不觉的张开了嘴。对方的舌头卷了进来,和她纠缠在了一起,炙热的,带着他的感触,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这吻虽然热烈,却也不失温柔,结束的时候,闻冬才发现他的双手抵在自己头的两侧,整个身子在不知不觉中俯了下来,形成了一个暧昧而又温暖的空间。

  隽秀的脸上划过了一丝邪笑,公孙朔渝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吻,比起他来如何?”

  闻冬连忙点头,对方是蜻蜓点水一般,这个是席卷天地,不一样,的确不一样。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公孙朔渝又坐了回去,一扬眉头,说道,“现在你的嘴唇只能记得我的滋味。”

  闻冬又点了点头,现在的确是只记得他的感触了。“那……你不会不要我?”

  公孙朔渝看着闻冬着急的样子,暗觉好笑,之前还在管着自己到处沾花惹草的严妻,现在竟然乖的像只小兔子,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只觉得心头一阵发热,喉咙有些干渴,“不会。”说完,公孙朔渝就站起身来往外走。这屋子里热的异常,再呆下去恐怕就要把持不出。

  闻冬这才舒了一口气,但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转身往外走,实在又不像已经原谅了自己,想来想去,终于决定一把抓住公孙朔渝的手,“你等等!”

  公孙朔渝脚下一滞,回头不解的看着她,“怎么?”

  闻冬的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最近身子好多了!可以和你行那个什么了!”因为紧张和不好意思,她说这话的时候语速极快,囫囵吞枣一般含含混混。

  公孙朔渝愣在原地,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每次在想一些事情的时候,她总是有办法逗别人笑出来。“你可以和我哪个了?”他倒也不着急,反而戏弄她。

  闻冬皱着小眉头,说不出一句话,手却仍然很执着的拉着公孙朔渝的手。

  公孙朔渝凑上去说,“这样?”他张开嘴唇轻轻的咬了一下闻冬的耳垂,那耳垂透透明明的,像是初生一般,引着人去轻啄。他感觉到闻冬的身子在床上微微的一颤,便用手撑起身子来,离她稍微远一点,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泛着淡淡的绯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强撑着看着他,以免让他觉得自己有心虚的感觉。

  公孙朔渝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可不行。”

  “什么不行?”闻冬不解。

  “你这样勾引自己的未婚夫君,未婚夫君要是受不消,就会很难受。”公孙朔渝教育她道。

  闻冬眨了眨眼睛,显然不是很明白的样子,“原来朔渝最近身子不是很舒服啊。”她以为公孙朔渝是生了病,身子不爽快,所以才难受。

  公孙朔渝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说道,“你先睡觉,我也回房了,要是有什么人来了,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记得叫我。”

  “恩。”闻冬点头。

  公孙朔渝走出门口,却看见王玉正趴在墙边偷听,他抬眼见到公孙朔渝出来,连忙要跑,却被公孙朔渝一把抓住,拖回了自己的房间。“偷听?长本事了?”公孙朔渝一扬眉头,看着面前的王玉。

  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方才半年而已,王玉已经又高了些,脸上的戏耍神情却从未改变,“嘿嘿,师父。我这不是想学习学习,师父是怎么搞定师娘的吗?”

  公孙朔渝扫了他一眼,“学到了?”

  “没有。”王玉摇头。“师父,不是我说啊,你刚才多好的机会啊,卫姑娘都主动提出来和你花好月圆花前月下了,你竟然抽身而退,真是让徒弟担忧啊。”

  “你担忧什么?”公孙朔渝问道。

  “万一你抢不过那个戚白依,他直接上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不管卫姑娘怎么想的,都得和他走不是?就算是不和他走,到时候也难回来找师父您。”王玉言之凿凿,一副十分有经验的样子,“万一师父就因为这一晚上的疏忽输了,到时候岂不是要在百晓门一辈子,徒弟怎么忍心啊。”

  公孙朔渝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淡淡笑道,“依你的意思,为师是应该当时就顺了她的意,到时候木已成舟,反悔不得?”

  王玉点头,“反正现在卫姑娘心里只有师父一个人,若要下手,不趁此时,更待何时?!”

  公孙朔渝淡淡的看了一眼王玉,没有说什么,心里却知道,如果今天晚上真的和闻冬发生了什么,她恢复记忆之时,只怕还是会怨恨自己欺骗她的,更何况现在和师父赌的是让她最后选择自己。自己并不想强迫她,不想用其他的手段,只要她真心的爱上自己。哪怕所有的记忆恢复,哪怕余鸿的记忆一并回来,他也要让她爱上自己,而且不仅仅是要,而是一定!

  啪的一声,隔着墙,闻冬的屋子里传来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公孙朔渝皱了皱眉头,他自然知道是什么,他知道关于闻冬的一切,绝对不比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的戚白依少一丝一毫。现在定然是那丫头的睡相不好,又翻转到了地上,而且她又睡的死,这要是一晚上睡在地板上岂不着凉?

  公孙朔渝抬脚走出了自己的房间,轻轻推开闻冬的房门,一看果然如此,对方却睡得酣熟。短短事件之内能够睡着,又能够睡的如此之死的人,恐怕只有闻冬一个了。

  公孙朔渝把闻冬轻轻的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心里却感叹,她现在这样还不如生病醒不来呢,至少还安生的躺在床上。他刚要站起身来,闻冬的双手就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把他紧紧地抱住。公孙朔渝不由得愣了一下,他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她睡得极熟,此刻大约是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只要自己动,她就跟着动。公孙朔渝无奈,只得躺在闻冬一边,任由她抱着,有的时候还手不老实,上下的摸索,害的他一直紧张,生怕她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其实,如果这样,一直下去,也是不错的。他看着闻冬的脸想着。如果记忆恢复了,也要让她爱上自己。

  他公孙朔渝,从未输过。

  一夜不能消停的客栈

  早上醒来,闻冬伸伸懒腰,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想了想,先踢了踢腿,又打了两拳,才觉得好些,初春的天气,果然还是要活动活动筋骨才好。闻冬穿好衣服,神清气爽慢的走到了楼下,昨夜真是睡了个好觉,梦里还梦见有只大熊在自己的身边,暖烘烘的,自己还抱着它睡了一晚上。

  等到她看见楼下的几人时,才发现除了自己,好像大家睡的都不是特别好。先是陆花花,她此刻坐在厅堂的一角,脸色铁青,头发乱七八糟,一改往日干净利落的样子。同一张桌子的还有严卓,虽然依然是干干净净的青袍,人还是那般出尘俊逸,只是眼睛下面隐隐约约的透着黑色。

  原来陆花花昨夜和严卓喝酒喝到了兴头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自己年少时的心酸往事,这话她从不对外人说,她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那个性情古怪挑三拣四的洛阳云浅阁阁主,不为江湖功名不为市井利禄,永远活的最顺从自己的意思。等到她絮絮叨叨的说完,严卓才知道这个平时看上去十分无所谓的姑娘,原来有着那么难受的往事。那时候的陆家,多多少少也算是江湖里有名有姓的,因为藏了一本天书叫做《花事》,江湖上传言那是一本极好的武功秘籍,修炼了之后可以让人身强体壮,采阴补阳的手段也会大大提升,陆花花的名字也是从这书中来的出处。但是奈何这事务多少有些龌龊,大庭广众之下便很少有人提。可是就是这么一本书,竟然给陆家带来了灭门惨案。

  最可惜的是,陆花花嗟呀道,“那本书本来里面就只是些衣服的图案样子,也不知道是谁传成了武功秘籍,自己三岁的时候,就把它当作图画书撕了好几页。”

  当然事后没有人知道陆花花还活着,不然估计会来杀人灭口。之后的事情就是江湖上说,陆家的武功秘籍是邪魔外道,就算是丢了也罢。没过二十年,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号称“采阴补阳”的陆家,也没有人记得那本《花事》。她感叹,“所谓的正派,不是杀人夺物,就是息事宁人,反正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头上,别人家的事情,万万不要惹祸上身才是。相比之下,魔教的真小人倒是比正派的伪君子可爱的多。”

  严卓皱着眉头问陆花花,难道不想报仇?

  陆花花有些压抑,她吐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再说好不容易活下来了,报仇也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活儿,能说报就报的。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挺同情那个来抢《花事》的人的,抢了那本书回去,谁知道能不能真的知道那就是一本画册。他要是真以为那是个隐秘的法子,说不定这么多年也遭了不少罪。

  然后她又嘟嘟囔囔的抱怨,公孙老爷子是一个多么和蔼可亲的人,为什么生出了这样的混世魔王儿子,接着就醉倒不省人事了。

  严卓无奈,总不能把她扔在外面,只能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却未曾想陆花花突然抱住他的腰,哭着喊爹。当时严卓的嘴角就抽搐了,爹,自己看上去有那么老吗?还是身体的触感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老年人?!他正想掰开她的手,却又看见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当时就心软了,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睡了一晚。

  陆花花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趴在严卓的胸膛上,衣服上有着疑似是口水混合鼻涕混合其他各色液体的成分,于是她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当场。抬头偷偷瞅了一眼严卓,他倒是睡了香熟,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似的,偶尔还颤一颤。陆花花当时觉得,自己这回可赚大了,趴在《玉竹谱》排名第一的男人身上一晚上啊,还把他的衣服上蹭上了很多不明液体。但是她有觉得有点郁闷,毕竟严卓心里有的那个是卫闻冬吧,看现在自己和他的架势,是自己抱着他的腰身,但是他两手很规矩的放在一边,完全没有碰自己一丝一毫。两人身上衣服好好的,证明昨夜确实没有发生什么,说是释然,其实倒是有点不满。陆花花想,要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其实也就算了。

  接着严卓醒了,他回到屋子里换了身衣服就下来吃早饭,而陆花花则是心不在焉,有种怀春少女的心态,搅得她不得安宁。

  闻冬接着扭头看了一眼另外一张桌子的两个陌生人,其一是虎啸,其二是莫寒,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劳累。

  这两人昨天晚上说是经历了生死搏斗,其实一点也不夸张。莫寒昨夜给两个人要了一间房,却被虎啸误会成他和教主一间房,他以为莫寒是让自己留下保护教主,却没想到原来她不是那个意思。于是,戚白依就眼睁睁的看着身型高大的虎啸被娇小的莫寒揪着耳朵给拎走了。

  莫寒回到屋里就一个勾绊把虎啸放倒在了床上,接着自己就要扑上去,却被虎啸制止,他说这屋子隔音不好,到时候扰了教主的清梦,两个人还是等着回到自己家再翻/云/覆/雨也不迟。莫寒想了想也是,为了让教主能够尽快带着闻冬回到魔教,两个人彻夜未眠的想办法。

  依照虎啸的意思,就是慢慢磨,要把这姑娘的芳心一点一点的融化。莫寒则觉得不行,她说公孙朔渝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到时候他先下手为强,不给教主慢慢磨的时间怎么办?不如就用她研制的五云丹,把两个人放在一间房里,到时候不成也成了。

  虎啸奇怪,问她什么是五云丹。莫寒答道,吃了之后一夜能够云/雨至少五次,快意层层递进,让人欲罢不能,想爬山一般,最后共达云霄之巅,此乃五云丹。虎啸脸色大变,问道,五次以上?这样恐怕对教主身体不好吧?莫寒答道,看教主这样子,估计是没问题,好事成了之后自己定然再把五土丹给教主服用。虎啸又问什么是五土丹,莫寒答曰,五土丹乃是男子强身健体补充精力的良药,这世上恐怕没有其它人炼制的固元补精丹能够比的上自己。虎啸大惊,只觉得自己娶回家的不是一般的炼药之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实用主义者。

  莫寒见他面露难色,以为他不相信,便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蓝色丸药,强迫要塞进虎啸嘴中。虎啸知道这药不是五云丹就是五土丹,反正吃下去今天晚上就别想消停,于是两个人又是一番的打斗,一直到了清晨才堪堪停下。这让守夜的店小二听见了,顿时觉得人生还是做个铁血真汉子好!你听听,这房间里的动静,如此之大,也不知道那个娇小的女子受不受的了。

  闻冬走到陆花花和严卓的桌旁坐下,小二正从外面颠儿颠儿的跑了进来,“客官要吃什么?”

  闻冬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也是一脸的憔悴,衣服上还沾了许多的泥土。她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要肉包子。”一旁正在喝水的严卓眼中顿时盈满了笑意,这淡淡的笑容让陆花花看了去,心里又是一阵郁闷。

  小二乖乖的退了下去,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以及观察,他发现,在这所有住店的人中,应该是这个小兄弟最不好惹。

  昨夜,他看着严卓抱着陆花花回到房间里,立刻带了一柄小铁锹冲到了后园杨树下,仔细的研究了一下,便开始往下挖,只觉得这泥土松湿,一股酒味儿顺着鼻腔往里面窜。他正挖着来劲,天已经蒙蒙亮了,之前的白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树旁,淡淡的看着他。

  店小二一个不知所措,立刻打哈哈说自己是在给树松土,正要转身往回走,背后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公孙朔渝。他急急忙忙的退下,却又放心不下树下的宝贝,便偷偷地躲在一旁看着两个人。

  只听白衣男子声音冷清的说,“我来带她走。”店小二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长相如玉的男子都是为了那个瘦小的少年来的,他才是罪魁祸首!这三个人都是断袖!

  公孙朔渝笑道,“你如何带她走?”

  “我想带就带。”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她心里,现在惟一的亲人只有我这个未婚夫而已,你以为她会随你走吗?”公孙朔渝不紧不慢的答道。

  戚白依脸色一冷,“为什么她会失去记忆?”

  “不是我,我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这般了。余鸿让她服下了天心石。”公孙朔渝解释道。

  “她的容貌?”

  “梧明山老怪你可知道?”

  戚白衣点头。

  “出自他手。”公孙朔渝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你不必担心,她迟早会恢复记忆,我也瞒不了一生一世,天心石的效用最多能够维持四个月,她昏睡了两个月,加上这段日子,大概只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她就会恢复记忆。到时候她要是选择跟你走,我自然无法阻拦。”他看了面前的戚白依一眼,淡淡笑道,“只是现在,只能让她留在我这里,魔教鱼龙混杂,你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到时候她闷了怎么办?还像以前一样,让她猜你的心思吗?或者是让她的脑袋彻底混乱?”

  戚白衣沉思半晌,转身就往客房走,一边说道,“那就再麻烦你带着她一个月,待她记忆恢复之后,我会看她的选择。”

  “你回魔教?”公孙朔渝问道。

  “不。”

  “留下?”

  “我会跟着。”

  公孙朔渝嘴角轻挑,“防止我做些出格的事情?我要是想做,大约早就做了。”

  “你不会,”对方的用词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舍不得。”

  公孙朔渝一眯眼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也舍不得?不会偷偷下手?”

  “我不会。”

  “那可就不容易了。”公孙朔渝笑道,“我这样一直在她身旁,又是她的未婚夫,恐怕姑娘家的,多多少少也会对我动些感情,你这样神出鬼没,可就是难了。”

  戚白衣停住脚步,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是她的未婚夫,我也可以说她跳崖是为了和我在一起。”说完,他便走进了大厅。

  公孙朔渝在后面摇头苦叹,这个戚白依,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原来早已经调查清楚,自己以前一直看错他了!

  闻冬正吃着包子,就看见昨天夜里强吻自己的那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她惊讶的停住了动作,生怕他说些什么。更让她惊讶的是,公孙朔渝跟着那个男子走了进来,两个人明显是做了什么深刻的交谈,两人的面色都十分凝重。

  “这个……朔渝,那个人……他和你说什么了?”公孙朔渝走来坐在闻冬身边,闻冬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什么。”公孙朔渝回头看了一眼和虎啸莫寒坐在一起的戚白依,轻声说道,“他欠了我五百两,是来还钱的。”

  厨艺傍身

  晌午的时候,闻冬一行人在某江湖知名客栈落脚吃饭,一桌五人,店小二见公孙朔渝和严卓皆是一番妙人之相,自然殷勤的很,快步上来报着菜名。奈何着小二有些声音嘶哑口齿不清,十分没有店小二的必备之资,实在是让人怀疑此人乃是掌柜家眷,利用关系才在这客栈落足。

  公孙朔渝摆了摆手,转头柔声问闻冬,“想吃什么?”

  闻冬点头,“先来一个红烧肉。”

  “今日没有。”店小二答道。

  “冰糖肘子。”

  “今日没有。”

  “梅菜扣肉。”闻冬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今日没有。”

  “清蒸狮子头。”

  “今日没有。”奈何对方的答案竟然如此从一而终,不受任何她的影响。

  闻冬终于忍无可忍,一拍桌子大怒道,“没有你刚才还报!”

  店小二十分冤枉的说,“这是掌柜排好的本店菜谱,来人就得这么报。已经说顺口了,要是一下子从中删减,其实挺废力气的。”

  闻冬深呼了一口气,“也罢也罢,你们现在有什么,别着急,一点一点的报。”

  “今日什么都没有。”

  “没有?!”闻冬再次大怒,这样根本就不用删减,废什么脑子,从一开始就不要说有不就行了!

  “小店的大厨,今日被媳妇拎回家了,所以没人做菜。”小二解释道。

  “那你们还开张?”

  “还有茶水可以卖,掌柜说了,能赚一点是一点。”小二十分老实,立刻把掌柜给供了出来。

  公孙朔渝点头,“那我们换一家便是。”说完就要站起身来。

  岂知店小二突然说道,“方圆百里之内就我们一家吃饭的店,要是吃晌午饭,只能在我们家,要是吃晚饭,那便可以赶往不远处的挽剑峰。”此话说完带了一副,谅你们也不敢不在我们家店吃饭的表情。

  闻冬心里只觉得有一股火从胃肠的空洞中产生,打从自己失忆开始,这每天吃饭便成了人生大事,岂能马虎?如今竟然被这店小二气阻,更何况,要是菜不好吃也就罢了,起码还能填饱肚子,现在是没有,他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董姑娘饿了?”身边传来一个清透的男子声音,不是公孙朔渝,不是严卓,更不是王玉,闻冬听着觉得有些耳熟,一边转头一边说道,“饿了。”这一回头不要紧,待她看清自己眼前是昨夜那个白衣男子时,便十分的惊讶,长大了嘴不知该如何收拢。他怎么也会在这家客栈?!

  戚白依见她慌张,也不多做表示,只是冲着店小二问道,“厨房里可是有什么食材?”

  店小二点头,“有,李大厨今日早晨才说不来,东西都买好了。”

  “那便劳烦带我去一趟吧。”

  小二不知如何拒绝,便愣愣的带着他往厨房走。

  闻冬从后面突然拽住那白色衣裳的一角,问道,“你要去干嘛?”

  戚白依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饿吗?”

  “你要去做饭?”闻冬上下打量着他,头发,一尘不染,脑后用玄色丝带轻轻的勒着,余下的则是轻垂肩头;脸,干净如玉,有些异域风情,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身子,白衣飘飘,素雅登仙,那腰中别着的是一柄十分好看的利刃,有些青玉的颜色微微的渗着。总之,此人一出,手中如果拿的不是经天纬地之剑,便应是惊世绝伦之书。总是不能左手握着锅柄,右手执着锅铲,站在油烟柴木当中。不搭,甚是不搭。“你怎么会做饭?”闻冬又问了一句。

  “人在江湖,需有一技傍身。”戚白依回道,他顿了顿,扫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公孙朔渝,说道,“以后娶妻,也好能带她行迹天涯,不至于饿肚子。”

  闻冬赞许的点了点头,如此有志向的年轻人在江湖上已经不多了,她松开了手,“那你去吧,我先来替你以后的妻子尝尝你的手艺。”

  戚白依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姑娘坐下稍等。”说完,就转身和那店小二往厨房去了。

  闻冬复坐下,摇头叹息道,“此等人物,以后若是哪个姑娘嫁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陆花花瞄了一眼公孙朔渝,只见他脸色有些微沉,心里不由得感叹闻冬的反应不是一般的慢。但接着,她就开始感叹公孙小魔头的变脸水平了。

  只见公孙朔渝突然拉着闻冬的手,眼神柔和,甚至掐一下都能透出水来,深情款款的说道,“纹儿可是喜欢男子下厨?”

  闻冬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在意啊,只要能有吃的就行了。”

  陆花花无奈扶额,任何功夫,只要到了这姑娘面前,皆是无用。先是百年难得一见之白衣俊俏厨郎的一番心思打了水漂,反正左右不过是吃的;接着公孙小魔头想要极力献殷勤却被一棍子打翻,反正左右不过也是吃的。

  虎啸和莫寒在一旁看着,此刻也是惊住,半晌合不上嘴。两个人顿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教主出来,要是教主没什么胜算也就罢了,主要是平日里看他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没什么表情,说话简练,便以为是个木讷之人。却没想到,他不仅仅武功了得,竟然还会下厨,加上那副挑衅公孙小魔头的样子,此人绝非善类。两人不禁赞叹渊彻十分有眼光,竟然早就看出此人的真实面目。

  于是,两人便决定冲上去为教主添砖加瓦,早日完成此次出山的目的,然后回魔教两个人也能过上以前的生活。

  虎啸带着莫寒走到闻冬那一桌,报拳道,“在下虎啸,这位是我的夫人莫寒,我两人和公子一起出来,可否和几位一桌?”

  公孙朔渝正要拒绝,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帮着戚白依的,闻冬却在一旁招呼道,“两位可是魔教教友?”

  虎啸心里一惊,难道教主已经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了?“正是。”

  闻冬连忙抱拳,“两位快请坐!还请两位在教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让小弟也能加入魔教,为江湖出一份力!”

  “美言?教主?”虎啸不解。

  “正是。”闻冬说道,“上次请了贵教阴阳使传话,说小弟有心加入魔教,想必几位一定是来调查小弟的。”她心里还在念叨,千万别把陆花花扯出去,这几个人看来在教中地位不高,不然怎么会连圣姑在眼前都不知道。要是抢回去了,那魔教教主别提得多高兴了。

  虎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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