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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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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豺狼什么都有,蛇也有,癞蛤蟆也有,臭虫也有,但是也有好看的花和很多好人。比如说,我之前遇见的那个千盛镖局的千大海,其实依我看,他要是去说书,生意一定不错,镖头这样的事情不适合他。”

  “余鸿,你给他解了毒之后呢?”

  闻冬显示愣了一下,但接着笑道,“人总是得往前看的,要是有缘无分我也没办法,强求不来。”她手上微微用力,一口气把接下去的几个扣子都解了开来,然后把熊皮衣服往边上一扯,“好了,终于解开了!”她刚想抬手擦汗,手腕却被床上的人一把握住,“戚……”闻冬连忙看对方,却发现那双本来通透明亮的眼睛,此刻有些微微的暗翳在里面闪耀。闻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戚白依,不由得愣住。

  戚白依一带手腕,把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什么余鸿什么公孙朔渝,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需要她,很需要,想要再大力一点,把她按进自己的怀抱,刻进自己的骨头,融入自己的血液。在药物的作用下,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想要她,以前不曾想那么多,只把她当做自己的生命一般爱护,现在竟然想让她真正的和自己的生命融为一体。戚白依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冲动,闻冬只是觉得他在抱着自己,力道小的只要自己微微一动就可以挣脱。但是她没有,她觉得奇怪,戚白依从来不会这样,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戚白依因为用力克制自己,胳膊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害怕自己一用力,她就真的像脆弱不堪的花朵被折断。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出去!”

  闻冬觉得他有异样,怎么可能现在把他丢下,连忙说道,“不行,我不走,你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戚白依只觉得身子里有股热流,一波一波的往头上窜涌,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大约是中毒了。你出去。”就算是到了这么紧要的关头,他浑身像是被烧灼一般的苦楚,意识已经渐渐的被兽性一点一点的挤压出了身体,他也依然保持原来的说话语气,不会对闻冬大声。

  闻冬一拍床板,立刻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戚白依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凝聚着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涣散,他本想伸手留住她,却觉得她和自己在一起才是对她的伤害。唯一的力量只能放在保护她上面,而保护她却也是伤害自己的源头,保护她,就要让她走。

  戚白依深吸了一口气,反而在此刻明白了余鸿的想法,一瞬间竟然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放她走,并不是因为留不住,而是因为不愿留,不愿意伤害她的笑容。强留她在身边,一定会有着或多或少的摧毁,也许致命,也许浅薄。最宝贵的东西,往往不舍的让她受一点伤害。那些强留她在身边的,反而不是爱。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闻冬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黑金的小瓶,从里面倒出一粒丸药,又把戚白依扶了起来,伸手塞进他的嘴里,手掠过他的嘴唇时不由得一惊,怎么会这么热,就好像干烧的柴火一般。她又跑到桌边拿了一杯水,往戚白依的嘴里灌去。她只觉得他浑身僵硬,以为是中毒全身肌肉开始受到吞噬,却没想到只要她在他身边,他所受的苦楚就增加了十倍,他只是全神贯注的,用尽存的一点点意识不让自己做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闻冬把毒乌鸦莫寒的药给他吃了,自己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刚才她跑到戚白依屋子里拿解药的时候,看见了客栈姑娘倒在地上,因为事态紧急,也没多想,就大声叫店小二把她带走了(之后发生什么,大家可以自己想象)。她还在屋子里闻到了淡淡的蛇浅草的味道,那个东西味道淡泊恍若无物,曾经被碧劫用来吓唬自己,因为吃了之后会全身溃烂致死。她心里一惊,连忙跑了回去。

  她知道此时不应多加打扰,于是难得一见的乖乖呆着。她摒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不知到为什么,她虽然很想甩掉戚白依,但是那更像是一种游戏的心态。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爬上昆仑山,在一片茫茫雪色当中,真的能够顺利找到天心石吗?长期以往,自己在外面做坏事,虽然觉得戚白依在身后很耽误自己的事,但是也正因为他在,反而觉得很安心,可以在外面纵意而为。

  闻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守着他,这是此刻心里的唯一想法,戚面瘫不会随随便便出事的,他一定没事的。

  华山和衡山的亲事

  闻冬跟在戚白依后面下了楼,她本来还想在这客栈多住一天,因为不确定戚白依的身体是不是完全恢复了。但是他却执意说毒素已经完全解了,今天就可以出发。两个人走到楼下,看到的是一脸羞涩的客栈姑娘和突然间腰板挺直了很多的店小二,二人眉来眼去十分亲昵,看的闻冬身上一阵寒毛直立。她急急忙忙的和戚白依吃完早饭,背好包裹,朝着不远的昆仑山进发了。

  *

  严卓身处衡山,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得到师父的消息了。对于闻冬,他知道的是她和余鸿走了,之后有人在洛阳附近不远的小镇见过他们,但是次次赶到那里都没有两个人的踪迹。接着不久他们又会出现在别的地方,路途之遥远,绝对不是一个中毒的人能够走的,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人伸出援手帮助他们。严卓不曾多想,本来单单处理衡山事务,他是绰绰有余,但近来加上很多正派的纷争,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他伸出右手揉了揉两侧的太阳|岤,展开刚刚递上来的书信,刚扫了没两眼,一如往常温润如玉的脸上出现了些许震惊,是师父的来信。他已经查明卫夜翎和渊彻等人在大震关的一处小镇居住,并且已经已衡山掌门的书信通知了其它的正道中人在大震关附近集结,但是他常年隐居不易外出,所以此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交给了严卓。时间就定在两个月之后。

  严卓的两条剑眉蹙了起来,他比起江湖上的很多人都更加宅心仁厚,这多亏了吴劫对他从小的教导。可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师父,为什么为了卫夜翎的事情一再坚持,好像很多事情从头到位都是他一手促成,最后执行的确实自己。因为联系不到师父,所以他只能单方面的愁苦,如果是以前的吴劫,严卓会和他说自己有多么喜欢卫闻冬,不希望伤害她,可是如今

  “代理掌门。”门口进来了一个衡山派弟子,他行礼道,“华山派掌门陆俊求见。”

  严卓点了点头,“快请。”

  没过多久,陆俊就带着两个华山派大弟子走了进来,两人互相行礼之后,严卓请他坐下。严卓有些奇怪,华山怎么说和衡山也是隔着很远的路途,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华山派掌门亲自登门。“不知陆掌门来衡山派所谓何事?”他问道。

  陆俊面带微笑,和他的女儿陆青衣不同,陆俊是很喜欢笑的,每每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总是出乎意料的往上咧出奇异的角度,然后双眼用力的挤压,弯曲的角度导致眼后长出了长长的细纹。他的笑是敷衍的,或者说是刻意的,有些过于正常的了。“严盟主,我在路上收到了为师的信件。本来有一件事情和严盟主商量,但是两件合在一起却是最好。”说完,他抿了一口茶碗里的茶,用眼睛扫了下严卓的表情,继续说道,“不知道严盟主可是见过我家小女青衣?”

  严卓心里了然,他点了点头,“有幸见过几次。”

  “觉得如何?”

  严卓想起她对闻冬做出的事情,又想到她在断剑门外的不依不饶,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但他还是很有风度的说道,“江湖上都说陆小姐才色双绝。”他这句话说的很妙,既没有诋毁陆青衣,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陆俊点了点头,说道,“江湖上有两册谱籍,是百晓门分别用来排列江湖上男女的,一本叫做《玉竹谱》,一本叫做《悦兰集》,严盟主可知?”

  严卓点了点头。

  陆俊继续说道,“《玉竹谱》的第一名乃是严盟主你,大家都知道严盟主年级轻轻就习的一身上等武艺,为人又颇有大将之风,相貌更是仪表堂堂,理应和《悦兰集》的第一名相配。”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只可惜那《悦兰集》的第一名是大魔头卫夜翎之女,自然无法和严盟主般配,但是我家小女青衣却是第二,所以”他微微一笑说道,“老身来这里是为小女说亲事的。小女青衣在家中说心仪盟主已久,只可惜两派相处甚远,不知严盟主做和想法?”

  严卓问而不答,“为什么卫夜翎的女儿就无法与我般配?”他本来养成了很好的气度,但是总是有人在他身前身后说卫闻冬如何如何,他心知闻冬不是那般,便有些恼怒。

  陆俊皱了皱眉头,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严卓叹了口气,说道,“我甚至不知道我父母是谁。”

  “严盟主自然不同,严盟主自幼被衡山派吴劫掌门抚养成|人,吴掌门的气度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严盟主自然沾染的是吴掌门的行事。”

  严卓看了看他,问道,“不知陆掌门刚才所说和我师父书信有何关联?”

  陆俊笑道,“本来是想让严盟主和小女早日成婚,奈何收到吴掌门的书信,说是两个月后要去大震关铲除魔教,所以这亲事自然是要拖后了。一旦大功告成,即刻成亲如何?”

  “我还没有应允,为何已经说到了成亲一事?”

  陆俊知道江湖上人人都对陆青衣有些觊觎,严卓也是个男人,料想他也一样,所以他才直截了当的就提了出来,却没想到严卓不声不响的给他吃了个闭门羹。但他也是多年行事出来的老江湖,怎可如此就打道回府。他想了想说道,“定然是要先经过吴掌门的首允,这倒是我疏忽了,我这就给吴掌门写封书信。”

  严卓微微摇头,“师父行踪不定,就算是我,也经常寻他不到。”

  陆俊心里恼火,想自己也是堂堂一派掌门,为何就在此受这等小辈的欺侮。论功夫,他心里清楚不是严卓的对手,但论辈分,自己绝对是他的长辈。他有些不明白,青衣之前明明是喜欢公孙朔渝的,自己听说公孙朔渝行为不端,常年劝告她,奈何从小就给她养成了骄纵的习惯,无论自己怎么说,她都听不下去,只是一意孤行。却没想到前几日,她从山下回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没过多久竟然说自己要嫁给严卓的话语。本来以为她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凉她几日就好,却没想到她执意而为。要不是自己说要来说亲,她大概就要不顾身份自己来华山了。

  “依晚辈看,陆掌门不如先赶回华山,处理教派中事,不然华山路途遥远,怎能来得及赶到大震关?”严卓下了逐客令。

  陆俊一眯眼睛,脸上的笑容却还在。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来日方长。”说完,便一拂袖抽身而退。

  严卓在他的身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着,“大震关,这一劫该如何渡过?”

  “代理掌门!”过了两柱香的时辰,一个衡山派弟子冲了上来,说道,“门外有个姑娘,说是华山派陆青衣求见。”

  严卓一愣,“请她进来。”

  陆青衣翩然入室,若论相貌,她确实事女中翘楚,衡山派中有些把持不定的都一路向她望来,严卓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问道,“陆小姐何事?”

  陆青衣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笑起来很美,至少江湖上的人都这么说,有多少人为了看她一笑想尽千方百计。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我来借衡山派住几日。”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严卓看着她说,“只怕有所不便,衡山派男子居多,留华山派弟子先是不合规矩,更何况还是陆小姐。”

  “我想和严盟主一起去大震关。”

  “陆小姐有自己的华山派。”

  “严盟主嫌我累赘?”陆青衣淡淡笑道,“我可是有卫闻冬的消息。”说完,她便静静的看着严卓的表情。在她心里,不管别人怎么说,毕竟《玉竹谱》的第一是严卓,只有他才能和自己相配。自己如果和严卓成亲,第一是能够让公孙朔渝幡然醒悟,知道佳人已去难再得;第二就是能打掉卫闻冬嚣张的气焰,她以为她和公孙朔渝,余鸿等人关系匪浅就好了吗?第一和江湖盟主可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她万万也比不上。

  她想的很对,可惜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来想的,闻冬对于什么江湖盟主,《玉竹谱》排名样样都不放在心里。如果陆青衣不出现在她面前,她甚至不会主动的想起这个人。

  陆青衣见严卓不说话,又补充道,“严盟主对魔教妖女的感情,就不怕别人知道吗?或者说,严盟主打算为了这个妖女,背叛养育自己的师父吗?”

  严卓盯着她说道,“既然做了,我就不怕什么。师父是我的师父,他若是不能明白我,我也只能废尽一身功夫,服侍他老人家一辈子来偿还多年的恩情。陆小姐若是以此来威胁我,一是不必,二是无用。”

  陆青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卫闻冬为了给她喜欢的余鸿解毒,上了昆仑山。爹爹派了高手去追击魔教妖女,严盟主不想要她出事吧?或许我的命令,他们还会听上一听。”

  严卓想了半晌,说道,“你想要什么?”

  陆青衣淡然一笑,“成亲之事,我自然不敢多求,但是在衡山派住上几日,总是不太叨扰吧?”

  严卓唤了一个衡山弟子进来,说道,“给陆小姐安排一处干净的房间。”

  登山之一(补完)

  《山海经》中记载,“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槛。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在八隅之岩,赤水之际,非仁羿莫能上冈之岩。”

  凡人眼里应是雕栏玉砌神兽相护的昆仑山顶,此刻在卫闻冬和戚白依眼里却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雕栏画栋,两人花费三天时间爬到一半,只觉得视力所及之内尽是一片耀眼的玉城。常年不化的白雪凝结成了碎冰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缓慢的反射着世间的尽百种颜色。碎冰反射的颜色再被映到戚白依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通透琉璃被他含在眼里,一瞬间竟然让闻冬呆在原地。

  戚白依把包袱往地上一放,说道,“从这里往上就要穿上棉衣了。”

  闻冬醒过神来,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扒出来一边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刚才我竟然看呆了。”

  戚白依按照之前的方法把熊皮大衣穿上,手上拿着熊头,想了半天,还是把它放回包袱里了。

  “你怎么不戴?”闻冬把扣子在身前一颗颗的系好,问道。

  戚白依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冷。”

  闻冬一听连忙把自己脸侧的扣子也解开说道,“那我也不冷。”她的小鼻头已经被冻的红红的了。她一把撤下面罩说,“太不舒服了,感觉连呼吸都被闷在里面了,万一我爬着爬着,上气不接下气被憋死了怎么办?”她想了想说,“等会儿我们爬上去之后,一起戴上好了,这样你也看不出来我在笑你。我一想到你这么严肃,然后戴着熊头就忍不住想笑。只可惜我从小不会画画,要不然我一定要把这个画下来,到时候送到百晓门去,替换下来你那张《玉竹谱》的画像。”

  “《玉竹谱》?”戚白依一边带着她往上走一边问道。

  “哦,就是中原用来排什么男子长相之类的谱藉,我听千大叔说中原的江湖女子是人手一本呢。你好像是第四吧,不过没画出脸来,只是眼睛和白衣让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戚白依的眼睛和别人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闻冬想了想说,“别人的,我们就说《玉竹谱》前面几个好了。严大哥,他的眼睛表面是轻轻淡淡的,但其实坚定的很,很少动气,但是一旦恼火眼睛其实很吓人。公孙哥哥呢,有点奇怪,有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感觉好像天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有的时候又觉得很稳重,会让人很放心。余鸿的眼睛很深很黑,往里面越深就越看不清方向,很容易找不到来时的路,只能越沉越深。爹爹的眼睛是懒懒的,但是他每次教你功夫的时候却很认真。戚白依你的眼睛是最透彻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什么东西到了你眼睛里,都会被照出原型。那叫什么来着,照妖镜!对!就是照妖镜。”

  “照妖镜?”

  闻冬嘿嘿一笑说道,“恩,怎么说呢,就是能在你的眼睛里看见真正的自己。所以每次我看见的时候都觉得如果做坏事,就是不行。”

  戚白依伸手慢慢的给她把面罩扣上,说道,“那就把自己保护好。”

  闻冬一边任由他给自己戴上面罩,一边嘿嘿笑着说道,“我就觉得爹爹捡了个大便宜,出门一趟就带回来一个这么标致又细心温柔的男孩子回来。幸好咱们家离中原远,要不然家里门槛岂不是天天要被踏破踩烂了。”她顿了顿说道,“你想想,光是一双眼睛就能那个《玉竹谱》第四,要是把全脸露给他们看,啧啧啧,恐怕严大哥什么的都要被比下去了。我到时候光在门口坐着收参观费,估计也能衣食无忧了。”想到这儿,闻冬突然一拍手说道,“咱们家不是银子不够花了吗?要不戚白依你稍微牺牲一下,就给人看看,以后我们就是锦衣玉食了!”

  戚白依无语,刚才两个人的对话还很正常,突然间就被她带到了奇怪的地方。

  闻冬一边咂磨着嘴一边自顾自的算计,“离十步看一眼是十两银子,离五步看一眼是二十两银子,近距离接触是三十两银子,可以来我家打杂,十天是一百两银子,还可以……”她的小算盘打的很快,眼神里充满了憧憬,好想自己离无限麻糖的日子不远了。

  戚白依轻咳一声,说道,“走了。”

  闻冬应了一声,连忙跟上,一边问道,“要是有女的轻薄你怎么办?”

  “轻薄?怎么个轻薄法?”

  闻冬一愣,想着,难道戚面瘫挑的不是人,而是被轻薄的方式?“比如上下其手,亲个小嘴,练个采阳补阴。”

  她每说一句,戚白依的脸色就沉上许多。终于,他打断闻冬的话说道,“轻薄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看轻薄的人。”

  闻冬恍然大悟,原来戚面瘫还是挑人的。“你这样可不行,你要是还挑,我们生意怎么做下去?”

  戚白依扫了她一眼,心想,我们什么时候说好要做生意了?还是你提出的那个不靠谱的生意。“这生意很不光彩。”他淡淡说道。

  闻冬想了想也是,利用色相赚钱,以后戚面瘫怎么在江湖上抬的起面目,于是她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洛阳附近有个客栈的老板娘做媒很厉害,我们可以和她合作,给你说媒,然后你一概不同意,事后我们可以二八分成,你和老板娘二,我八。”

  戚白依无语,要是真的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和那老板娘就真的二了,你也八了。

  闻冬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的心动了,立刻凑了上去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嘛,万一以后揭不开锅怎么办?我到无所谓,但是让人家说堂堂魔教教主渊彻家里吃不饱穿不暖,出去打架的时候,别人都是红绸披风,鹿皮靴子,咱家渊彻却是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脚上是开了带又重新接上的草鞋,给魔教丢脸啊!”

  戚白依见她说的越来越起劲,实在无奈,便从包袱掏出一袋预先准备的麻糖扔给她。果然,闻冬一见麻糖,立刻神色大变,全神贯注的盯在了麻糖上,再也不多说一句话了。戚白依见状心里淡淡笑道,怪不得她从小和院子里那只狗关系那么好,原来在觅食方面很早就已经是同类了,这就是所谓的惺惺相惜。

  *

  衡山派这两日可算是被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原来是陆大小姐嫌衡山派的伙食不够精良,这几天有些脾气。她看严卓皮肤细嫩,以为衡山派的伙食多好,原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粗茶淡饭,这很符合衡山派老庄的作风,但是她就万万不能理解。严卓对她大小姐一般的抗议也是置若罔闻,今天,恰巧给她送饭的是那日叫闻冬师母的小弟子,他一走进屋,刚把晚饭放下,陆青衣就白了他一眼,说道,“叫你们严掌门来见我。”

  那小弟子向来对严卓恭敬,听她这么蛮横,语气又不善,心里便十分恼火,说道,“代理掌门事务繁忙,要是陆小姐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达。”

  陆青衣从小在华山被骄纵长大,怎么经得起这小弟子不咸不淡的一句顶撞,她怒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弟子答道,“华山派陆青衣。”

  “我爹是谁你知道吗?”

  “华山派陆掌门。”

  “知道你还不把严卓给我叫来。”

  小弟子一听她竟然直呼掌门大名,心里十分不爽,答道,“这儿是衡山派,又不是华山派,你要是叫掌门,回华山派去叫你爹。”

  陆青衣一瞪眼睛说道,“衡山派?你可知道我不久就要嫁进你们衡山派了?到时候就是你的师母!”

  小弟子吸了一口气说道,“师母?”他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代理掌门娶这个蛮横的大小姐,于是便说道,“我早就有师母了。”

  “什么?”陆青衣一皱眉头。

  小弟子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是啊,早就有了。在华山英雄谱的时候,我们去的弟子都叫了。”

  陆青衣没想到自己苦心设计,到最后竟然还能跳出来个程咬金,她便问道,“是哪个妖女?!”

  小弟子说,“没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妖女。”

  “卫闻冬?!”

  “是啊。”

  陆青衣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卫闻冬,真是走到哪里都要留下些足迹,原来不仅仅是拴住了严卓的心,还把衡山派上下打点了一番。她猛地想到了什么,不怒反笑,说道,“你们衡山派的李裘武可是也同意此事?”

  小弟子一愣,他想起英雄谱之前二师叔曾经对预定师母做的事情,还呵斥自己不要随便乱叫魔教中人,知道二师叔向来不满预定师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二师叔一时没想明白。”

  陆青衣见他有所领悟,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如春天般温暖,她轻声细语的说道,“你想想你二师叔为什么不准啊?他肯定也是愿意代理掌门好的,还不就是因为那卫妖女是魔教中人。你也知道,魔教和我们正派向来没有瓜葛,而魔教中人个个杀人如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魔教中的女人,更是深谙蛊惑之术。你们代理掌门,很有可能是被这个妖女下了什么咒,你不但不帮掌门除害,怎么还能反过来帮魔教妖女呢?”陆青衣在华山上经常对抓来的邪教人士实行逼供,她就喜欢看人家受折磨的样子,所以练就了一身黑脸白脸都能唱的本事,实属不易,此刻立即施展绝技,打算攻下此衡山弟子,以后自己来衡山之后也有个人帮着说说好话。其实陆青衣装样子的本事很高超,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武林上那么多人的赞扬,她只不过因为自己爹爹是华山派掌门,常年不需要装模作样,就能得到别人的讨好,现在身处别人的屋檐下,便又重操旧业故技重施了。

  小弟子被她一说,有些糊涂,他想了想,觉得预定师母一脸天真,没有半点江湖上所传的魔教妖女的样子——体态丰满,媚骨天成,一双勾魂眼,红唇轻抿,发丝凌乱,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如痴如醉浮想联翩。在他心里以上的这些说法,闻冬一个都不沾,怎么能是对掌门下手的人呢?

  陆青衣连忙加了把劲,“你一定在想,那卫妖女长的也不像魔教中人啊,她好似单纯无知,对不对?”

  小弟子点了点头。

  “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厉害,叫人无法防备。不然你想想,凭你们代理掌门的英姿,怎么能被她那样的姑娘迷住?”

  小弟子又点了点头。

  “这才是魔教妖女的厉害之处啊。”

  小弟子想了片刻,说道,“其实她也长得挺好看的。”

  陆青衣正得意洋洋的喝着茶,差点没被气的呛到,她顺了顺气,说道,“反正我以后都是要嫁给你们代理掌门的,迟早是你们衡山派的人,现在你看看,我吃不习惯衡山派的饭菜,你能不能行个方便,帮我把你们代理掌门叫来,我和他商量商量。也许他疼我,就会换份菜给我了呢。”

  她正说着,严卓从门外走来,说道,“陆姑娘,衡山派的饭菜一向如此,你若是不便,还请回华山,那里估计比较合适你的口味。”

  陆青衣一见他来了,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些事情,让这小弟子知道自己和严卓的关系,立刻笑吟吟的走上去说道,“严卓,你来看我了?”

  严卓扫了她一眼,冲着那名小弟子说道,“这餐饭送的有点久了,你师父到处找你不见,我恰好回房路过,见你在此,还不快去。”

  小弟子连忙说道,“是!师父在哪里?”

  严卓说道,“我带你去。”他其实是怕被陆青衣缠住,才有此一说。两人往门外走去,严卓走到门口,想了一想,冲着陆青衣淡淡说道,“我衡山派的弟子,自然有其师父教导,不劳陆小姐。”他指的是刚才陆青衣所说魔教妖女的一段,陆青衣听了,在他身后慢慢的吸了一口气,怒视着他。

  两人走出没多远,小弟子问道,“代理掌门,师母真的就像那个陆小姐说的一样吗?”

  “不是。”

  “那师母是什么样的?”

  “你原来想的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严卓心里清楚,闻冬不会掩藏自己真正的性格,所以她表现出来的,就是真正的她。

  “代理掌门你不会娶那个陆小姐吧?”小弟子忧心忡忡的问道。

  “自然不会。”

  “那就好。”小弟子舒了一口气。“代理掌门你都和师母练采阳补阴的功夫了,要是不负责任,实在是太……”他知道自己所说有些过头,连忙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严卓想起那日,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挑,说道,“你师父在秉气阁,快些去吧。”

  “是!”小弟子连忙去了。

  严卓独自一人站在月色之下,身姿挺拔,一袭青袍被衬的更添出尘,眼底不知是被月色渲染,还是怎的,淡淡的有股让人看不清的迷惘。他负手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只怕不久之后,她都不会再想见我了。”

  登山之红颜薄命

  “我们稍微歇歇吧。”戚白依的声音一如无波,淡淡的在闻冬的身后响起,凝结在冰雪的边缘上。

  闻冬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凉,空气是冰的。两人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五天,要不是有戚白依跟在身边,茫茫的雪海里,闻冬根本辨识不清方向,也许就要永远的迷失在这里了。越往山上走,她的气力也就越微弱,脑袋总是觉得胀胀的,呼吸也越来越短浅。她害怕在山顶耽搁的时间太长,到时候实现不了和冥鸿的约定,所以一直忍耐着往山上爬。“恩。”她点了点头,稍微有一点休息的意识之后,身体就不受使唤一般的软了下来。

  戚白依伸手把她扶住,他也了解闻冬的性格,说什么我们不要继续往上走了,回去吧之类的话,她一定不会愿意,这丫头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他慢慢的带着她坐下,在周围铺上随身带的防水布,让闻冬能躺在上面。

  “我是不是很没用?”闻冬问道。

  戚白依收拾了一下包袱,见没有用来让她枕着的东西,便也坐下,把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缓声说道,“不是。你很好。”

  闻冬淡淡笑道,“我歇一会儿就好,你不要担心。”

  戚白依点了点头,向山上看去。风越来越大,卷起刚刚洒下的雪纷纷扬扬的遮盖了天际,但是视野所及的范围,已经可以看见山顶,没有之前那么遥不可及。他知道闻冬是不适应快速增长的山高,呼吸有些困难,他一直说歇息一下,但是她就是逞强,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有危险。他低头看了看闻冬,她浅浅的阖上眼睛,大概是想打一个盹儿。“不能睡觉,歇过之后,我们还要往上走。”

  闻冬慢慢睁开眼睛,说道,“谁说我睡觉了,风太大,吹的眼睛疼。”

  戚白依心里安稳了,至少她还有说笑的力气。

  “幸好你来了,不然真的连尸体都回不去了。”闻冬叹道。

  “冻的硬邦邦的尸体,背回去也是麻烦。”

  闻冬眉头一皱,“戚白依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什么的?”戚白依突然问道。

  “哥哥?”

  “恩,在华山你说我是你家哥哥,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都不叫我。你叫严大哥,公孙哥哥,余大哥叫的那么顺口。”戚白依难得一气说这么长的话,都是为了引闻冬不要睡着。

  闻冬想了想,抿嘴笑了出来,“戚白依你吃醋了啊?听我叫别人那么顺当。”

  戚白依面色一冷,吃醋?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却没想到闻冬下一句话实在噎人,“爹爹也是老爱吃醋,我要是和渊彻玩的好了,他就不乐意。”

  戚白依无语,她果然不知道吃醋的具体含义。

  闻冬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叫你面瘫,但是怕你生气,所以就戚白依戚白依的叫。”

  戚白依想,你都在别人面前叫我面瘫了,提起我的时候就说戚面瘫,你还怕我生气?

  “你要是不乐意,我以后也叫你戚哥哥?”闻冬提议道。

  “不,戚白依就很好,不用叫我哥哥。”

  “哦。”闻冬应道,但是心里却无奈,不让叫你还提这个做什么?“戚白依,你笑一下给我看看。”

  戚白依一愣,说道,“该上路了。”

  闻冬刚刚缓过劲来,正打算借着自己劳累辛苦来要求他给自己绽露一个笑颜呢,却没想到如此简单的就被拒绝了。“不行不行,你得笑,你笑了我就往上爬,你不笑的话我就不走了。”闻冬耍赖道。

  戚白依淡淡的说,“那我们就在这里歇着吧,反正急着上山的人又不是我。”

  闻冬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恨道,“戚白依,你够狠!”却只能无奈的站起身来继续往上走。她看了看戚白依的脸,一直没有戴熊头的他竟然能保持神态自如,而自己估计嘴唇早就青紫了,要不是有面罩挡着,估计笑都不成笑了,只是自己感觉能笑而已。不过也有可能,就是戚白依本来就是面瘫,冰雪什么的也赶不上他的表情冷漠,所以就算是被冻僵了,也看不出来。想着这里,她不由得嘿嘿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戚白依问道。

  闻冬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风雪很大,这个时节几乎没有人会上昆仑山巅,便也掩藏了跟在两人身后的五人身影。

  “真冷啊!”其中一人小声牢马蚤道。

  “得手之前别说话!”另外一个男子出声制止道。“你们不是很想给华山派挽回声誉吗?”上次在断剑门外被魔教下毒的耻辱。”这声音十分耳熟,便是衡山派李裘武,他受陆俊陆青衣所拖,带着四个华山派能上山的弟子悄悄的跟在了卫闻冬和戚白依的身后。上次在华山他每能杀掉卫闻冬,心里一直引以为憾。加上之后卫闻冬所引起的一系列江湖大变,他便更是对她怀恨在心。如果不是有戚白依跟着,只怕他早已经对闻冬下手了。现在却只能跟在两人身后,耐心的等着下手的时机。

  戚白依脚下停滞了一瞬,自从往山上走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但是每次四处打量的时候又从来不见人影。

  “怎么了?”闻冬问道。

  戚白依摇了摇头,此刻还是不要让她随便担心的好。“快到山顶了。”

  闻冬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快步往上走去,其实已经接近换成手脚并用了。

  *

  “第五天了……”闻冬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怎么还没有一只鸟啊。别说鸟了,连个活物都没有。”

  戚白依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她身体太强壮还是这适应能力太强,总之自从爬上了山顶,呆上两天,这丫头竟然缓过劲儿来了,脑袋也不疼了,喘气也顺畅了,整天除了趴在雪地上等着鸟飞过来,就想法设法的来逼着自己做个表情给她。

  果然,下一句闻冬说的话就是,“戚白依,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吧。”

  戚白依觉得长此以往,大概自己第一个熟练运用的表情应该是嘴角抽搐。他站起身来,身上的积雪依次掉落。

  “赶快趴下!万一那些鸟儿飞来了看见有人不敢落下怎么办?!”

  戚白依说道,“我在那边看见一个温泉,你要不要去洗洗?”

  闻冬笑逐颜开,雪山上面竟然有温泉?她一想到冬天泡温泉的舒适,不由得顿时心驰神往,加上自己已经接近二十多天没有洗澡了,虽然雪山上不热不会出汗,但是实在是痒的难受。“你怎么不早说!”她也不管那些鸟儿来了看见有人不敢落下的事情了,一跃而起,“在哪?!”

  戚白依冲一个缓坡背后指了指。

  闻冬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刚走没几步,又扭过头来说道,“戚白依你不准偷看啊!”

  戚白依觉得自己果然第一个学会的表情应该是嘴角抽搐,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要看早就看了。”

  按照正常女性来说,此刻应该把戚白依暴打一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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