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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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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考了,非说要娶了闻冬丫头之后才去,然后让她等着自己衣锦还乡。”

  闻冬正接过渊彻递来的一杯茶,堪堪喝到嘴里,一口就喷了出去,正好喷在了李老板的脸上。她尴尬一笑,嘴角有些抽搐。

  卫夜翎看了一眼闻冬,又看了一眼李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唉,老李啊,我们家闻冬受了你照顾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竟然……”

  李老板面色大喜,他以为卫夜翎接着会说,“没想到最后竟然成了亲家。”

  没想到,卫夜翎顿了一顿,说道,“没想到最后竟然拖累了你们家儿子。我家闻冬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等我仔细问问啊。”说着,他就面朝闻冬,问道,“闻冬,我上次听说,你要出趟远门?”

  闻冬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只得点头,说道,“是啊。”

  “听说你是想去祭拜一下白依的父母?”

  闻冬皱了皱眉头,想想也是,要是说自己要去昆仑山上给人找解药,且不大乱,于是她便顺着卫夜翎的话说了下去。”

  “是啊。”

  卫夜翎无奈的看了李老板一眼,说道,“你看,闻冬都要去拜祭白依的父母了。他们俩个从小就青梅竹马,闻冬出去在中原转了一圈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白依,原来只不过是因为距离太近没感觉到而已。所以……恐怕李老板,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来我家喝喜酒了。”

  闻冬瞠目结舌,但是想到眼前第一要务是先打发走李老板,然后再回头教训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爹爹。只得点了点头,说,“哈哈,李伯父,不好意思啊。”

  李老板摇头苦叹,嘴中喃喃,“我那小子,果然没福气。”说完,他又猛地抬头,问道,“不知闻冬什么时候出发?也好让我家小子再见一面,以了相思之苦。”

  闻冬一愣,正不知说什么好,卫夜翎在一旁答道,“我让白依出去买些东西,怎么还不回来。他一回来,两人就走,恐怕是没有时间去见你家儿子了。”

  这是戚白依从门口进来,手上提着两个包裹,径直走到卫夜翎面前,说道,“都买好了。”

  卫夜翎此刻眼睛一亮,微微一笑,“好,碧劫!你的包袱准备好了吗?”

  碧劫点了点头,从不知何处拎出一个小包袱扔给闻冬,“拿着路上用的。”

  闻冬正在不解当中,就被卫夜翎,碧劫,渊彻推出门外,三人装作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叮嘱道,“重的东西记得让白依拿着啊,千万别累坏了。路上小心。”李老板也十分应景的从一旁拿出二十包麻糖递给闻冬,说道,“路上多吃点,就当我家小子的最后心意了。”

  于是,闻冬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和戚白依踏上了去昆仑山的征途。

  看着闻冬和戚白依的身影渐渐消失,卫夜翎冲着李老板一抱拳,说道,“多谢李老板陪我演这场戏了,要不然这孩子定然不让白依陪她一起去。路途凶险,她一个女孩子有诸多不便。”

  李老板憨厚一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碧劫在一旁一扬眉毛说道,“要不然她又要上街去买迷|药,每次为了不伤她自尊而扮演中了迷|药,比真中了迷|药还麻烦。”

  熊皮大衣

  直到走出很远,闻冬才渐渐的反出一些不太一样的味道来。她看了看戚白依,突然问道,“你是和他们一伙的吗?”

  戚白依想了想,慢慢说道,“也不算是。”

  “什么叫不算是?”

  戚白依的眉头略略的扬了一下,用最简单易懂的话解释了一番,“我是想和你一起去昆仑山的,但是师父他们的安排我不知道。”

  他虽然说话简短,但是闻冬在常年的浸滛之下,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他说话的模式,所以并不觉得突兀。她叹了口气,指了指戚白依受伤的两个大包袱,“那是什么?”

  戚白依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看,是师父让我去布衣店取的,说是已经和老板娘说好了。现在是秋天,厚实的衣服不好找,何况是上山的。”

  闻冬一挑眉毛,说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老板娘手艺也是够快的。有能替换的吗?”

  戚白依摇了摇头,“里面只有两件。”

  “要不你回去?两件我就能替换了。”

  “不行,尺寸不合。”戚白依斩钉截铁的说道,自顾自的往前走,闻冬瞅了一眼那个包袱,觉得里面有一个圆形的东西很突兀的鼓了出来,她想了想,怎么会有这个形状的衣服呢?难道是爹爹偷偷托那老板娘给自己的什么法宝?

  两个人一路走的有些无趣,大震关离昆仑山并不十分远,按照闻冬的经验,她一路轻轻快快的走是五天就能到,然后上山呆的时间就不一定了,主要是那天心石难找,山也不好爬,怕就怕在山上等了三个月,也不一定遇见个什么苍顶的白顶溪鸲,到时候和冥大哥的约定不就不成了吗?“戚……白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叫他名字,前一段时间嚣张的有点过分,总是面瘫面瘫的叫他。如今两个人单独行动,为了防止他以公报私,还是规规矩矩点好。闻冬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但是却有些不明白他,总是觉得他有一些奇怪,但那不是怕,而是……她皱了皱眉头,难道是一种逃避?可是问问大震关的所有人,谁会以为她卫闻冬逃避,天塌下来她都会一个人用力的撑着。况且,逃什么呢?他身上有什么能让自己想逃离的呢?闻冬想到这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把戚白依打量了一下。

  闻冬的目光盯的戚白依有些发毛,他扭头看她,不出意外的皱了皱眉头,似乎在问怎么了。

  闻冬早已经能从他的各种表情里看出他的意思,便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着,“戚白依,我说我们这样走过去,是不是太慢了?要不你教我你是怎么从大震关仅仅用了三天,就到了洛阳附近的?”

  “苦练内功。”这四个字差点没让闻冬吐血,苦练内功,谁不知道戚面瘫从小为了练就一身功夫受了多少苦,现在要让自己一瞬间会他练了那么多年的功夫,想想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着去啊?”

  戚白依瞥了她一眼,说道,“家里的银子都让你去中原的时候带走了,没有那么多盘缠在路上用。”

  闻冬心里一惊,果然……家里的银子被自己给花光了。她一路走的轻快,也不觉得有什么负担,却不知道那是戚白依故意放慢脚步等她。在他来说,和闻冬这样的速度走长途,就相当于把动作放缓了三步,有点像皮影戏里的蹒跚老人,十分的难受。但是他不说,闻冬也不知道,他觉得这样就很好。因为自己不想说那么多的话,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定要说出来的,对方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罢,反正自己的心意到了。

  “戚白依,我去那家店铺看看,你稍微等我一下。”闻冬嗖的一声就钻进了一旁的小店,进去之后还不忘捂着嘴嘿嘿一笑。原来她离着老远就看见这店铺的招牌上写着正在出售冰砖,就是那种奶制的,放在冰冷深厚的地窖里凝结成糕状的甜食。戚白依总是管的多,不让自己吃这个,不让自己吃那个,自己先下手为强,买了它再说!

  于是,半盏茶的功夫,从店铺里出来的闻冬,手里拿着一个雪白的冰砖,外面用厚厚的高粱纸包着,这样就算是你不小心把纸吃了,也没关系。

  她欢天喜地的吃着,戚白依扫了她一眼,轻咳一声,说道,“天冷,吃冰砖对身体不好。”

  闻冬眉头一蹙,果然,这家伙好管闲事的性格上来了。明明是个冷面冷心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呢?早知道就应该把他塞给大震关哪个待嫁的闺阁,自己也就不用再给管着了。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炫耀似的在戚白依面前呵了一口冷气,白白的,像是蒸馒头的时候从笼屉里散发出来的热气。她把这一大口快速的咽了下去,接着太阳|岤一阵疼痛——吃得太快了,冰到脑子了。闻冬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戚白依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凉,就别吃了。”

  “不行不行,其实挺好吃的,就是我吃得太急了。”闻冬连忙挣扎道,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继续往嘴里快速的填冰砖。

  戚白依见她不听劝,淡淡说道,“好吃吗?”

  “好吃,特别好吃!你是没吃过,所以不觉得。”

  “那……给我尝尝如何?”戚白依说道。

  闻冬吃惊的看着他,自己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见到戚面瘫对小吃零食一类的东西感兴趣。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来感化他,这样以后他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自己的甜食阵营还多出了一位信徒,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她喜滋滋的就把冰砖递了上去。“你尝尝,特别好吃。”说完,她还没忘了信誓旦旦的加上一句,“真的!”

  戚白依从她手里接过冰砖,凉丝丝的拔手,在这秋风瑟瑟的北方,它奶白奶白的外表上还散着阵阵冷气。戚白依看见闻冬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他,这闪闪的眼神让他想起了原来院子里拴着的小狗,每次祈求食物的时候,它都是这样的眼神。不是在贬低闻冬,而是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和小动物很像。戚白依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闻冬心里也是很好看的,而形容的语句,也是像原来院子里拴着的小狗。

  他想了想,看见前面的客栈门口放了一铁桶,就是专门扔垃圾的。他伸手轻轻一抛,冰砖应声入内。

  “啊!你做什么?”闻冬一惊。

  戚白依冷清的说道,“都说了冷天吃冰砖对身体不好。”

  闻冬内心燃起了一把火,但是无奈对方是戚白依,自己打也打不过,想想从小到大,自己耍赖他也无动于衷,可谓是刀枪剑戟无所不防,铜皮铁骨石头心。她沮丧的低下了头去,在戚白依眼里,这个动作表情,像极了原来院子里要食物不得的小狗,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们今天就先住在这里吧。”戚白依前脚踏进客栈,“再往前走就没有什么城镇了,我们晚上收拾收拾东西,看看上山还缺什么,再买一点食物什么的,山上大概没有这么好的伙食。”

  闻冬点了点头,撅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不过晚上,两个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闻冬心情大好的事情,此事一直延续到很多年之后,每次闻冬回忆起当初的时候,第一个浮上脑海的,不是冥鸿笑起来弯弯的眼睛,也不是严卓的青衫衣袖,也不是公孙朔渝在华山上救下自己的一席红衣。而是,这一个晚上,在客栈里,难得一见的,戚白依故作镇定的尴尬表情。

  在客栈放下东西之后,两人分头行动,闻冬去了衣饰店,看看有没有可以上昆仑山穿的厚重衣物。戚白依为了防止闻冬买食物的时候假公济私,到时候在山上一打开包裹,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麻糖,他决定自己去买食物。这样既能防止闻冬在一旁干扰,还能买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酉时一到,两人在客栈房间里会面。闻冬叹了口气,双手一摊,“没有,人家都说没有那么厚的衣服。看来我们就只能穿这一套上去了,反正山上很冷,到时候也没有换衣服的地方,也不会出汗。也省的背着重重的东西往上爬了。”她一边说一边检查戚白依买回来的食物,没有麻糖,她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戚面瘫,够狠。“我们试试衣服吧,看看能不能直接套在外面。”闻冬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戚白依一直拎着的包袱,其实她是想看看,那个圆鼓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打开一看,两人愣住。过了半晌,闻冬缓过神来,开始大笑,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一会儿指指戚白依,一会儿指指那包袱里面的衣服。戚白依面色尴尬,脸色有些发青,但他秉承了面瘫的一贯优良作风,硬是把这样的表情按了下去。但在闻冬眼里,这已经足够好笑的了。

  包袱里面有四件东西,一件连体的厚棉衣,外表不知道是用什么布料做的,防风防水的样子,一直可以把脸罩起来,只留下眼睛和鼻孔。背后是扣子,就是人从后面穿进去之后,从后面一扣就好了,十分便捷。另外一件和这件差不多,就是颜色有些过于贴近大自然了,是一只棕色的皮草,看质地应该是熊皮,扣子谨慎的藏在毛发里。还有几处不同,脚上,这是一件连鞋都有的衣服,闻冬把它翻过来一看,顿时笑的气都喘不过来了,原来下面用棉花和黑色皮革缝出了熊脚垫的样子,还有手掌,也是和熊的玩偶一摸一样。而且这件衣服最大的不同在于,它的头部是和衣服分开的,这就是那个圆鼓鼓的东西。是一个用皮毛等等做成的一个熊头。

  闻冬偷偷瞟了一眼戚白依,难道,让他穿这个?看着两件衣服的大小,这是肯定了的,戚白依绝对穿不上另外一件,只能屈尊钻进这个熊外套里。

  戚白依轻咳了一声,拿起这包袱里的最后一件东西,是一封信,他打开一看,脸色越来越黑。闻冬凑上去看了看,是爹爹的字体,上面写着,“白依,布衣店的老板娘说一晚上赶不出两件棉衣,但是有去年春节庆吉祥用的熊皮外套。听说这熊是在更北的地方抓到的,想来皮毛十分耐寒,白依你就凑合凑合,为师之前闻过了,没有任何异味,这点你不用担心。何况山上向来野兽很多,熊十分残暴,你只要穿上这件衣服,想来没有任何野兽会袭击你们两个。凡事安全第一,切记切记。对了,我想山上也很无聊,你穿着这件衣服,也许闻冬就不会那么寂寞了。你言语上的缺失,就由你的身体来弥补吧。 师父卫夜翎上。”

  闻冬眨了眨眼睛,说道,“其实……戚白依,我觉得,你要是不想穿这件衣服,你在山下等我也是一样的。”她觉得他肯定不会穿这件衣服,毕竟和他的形象相差太多。

  却没想到戚白依仍然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难为师父费心了。这熊皮衣服里面还能塞点东西,行起路来也方面许多。”他一边说着,一边默默的吧东西收拾好,装起来。闻冬明明看见,他看着那件熊大衣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这样也好,她一想到戚白依穿着可爱的熊皮衣服,手里拿着一把寒冰利刃,就觉得,这趟路途,绝对不虚此行。

  卫夜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铺天盖地的就像是嵌在夜幕上的冰雹,他抿了一口热茶,幽幽说道,“白依啊,做出适当的色相牺牲是必须的,为师就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了。下次你再回来,也许就见不到为师了。”

  碧劫在一旁白了他一眼,说道,“说什么丧气话呢?就那些正派中人,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不成?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卫夜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时间也有点过长了。我最近总是特别的想昕紫,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奈何桥上等了我很久。所以埋着她的这片土地,我想来想去,就总也离不开。”

  “你就这么把闻冬给撇下了?”碧劫问道。

  “闻冬从小运气好,不怕的。”

  媚莲散

  虽然说是客栈,可是大大小小的总是有些闲言碎语四处飘散。其实想想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们是不会随随便便来到客栈里抛头露面的,至于男子,如果是官衙,也都是住官驿,这客栈往往是行商,保镖,还有江湖人士的聚集地,最不缺的就是小道消息,更不缺的,可能就是比江湖女子还大方的客栈老板娘和对江湖有所憧憬的狂野待嫁姑娘了。

  客栈里的男子只会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小喽啰,当然,是有些消息来源的小喽啰,他们往往在客栈八卦站中扮演了很重要的一部分。所有的江湖消息,不管是明的暗的,都会被他们带到这里,用以换取自己的地位。然后经过客栈小二的整合分类,便形成了一个消息的中转站。所以说,江胡上的客栈,其实是一个系统庞大的消息库,它们知道的可能比玉面瑾君还多,但往往真假莫辩,而且真正直达事情核心的消息,往往是它们得不到的。这一类男子,对江湖上有名的女子往往只是形成口头上的轻薄以及评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想要娶这一类女子的际,可成性低于一成。既然比上不足,比下至少有余吧,于是他们的目标就放在了对江湖有点意思的平民百姓的闺秀身上了。奈何自从百晓门的玉竹谱一出,他们的各种梦想,皆被无情的打破了。

  另外一种男子呢,便是类似于严卓,公孙朔渝这一类的,有名气,有地位,是诸多女子追捧的对象。他们大多坐在一旁不多言片语,偶尔会有一两个胆大的女子上来搭个话,具体情况则根据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而有所区别。今天在这客栈坐着的,是江湖上百年难的一遇的面瘫戚白依,他身旁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卫闻冬,恰巧客栈老板有个女儿,正值待嫁芳龄,长年在这客栈里,身心都对江湖多有憧憬。由于未出嫁的女子芳名珍贵,不为人知,于是人们都亲切的称她为客栈姑娘。

  当客栈姑娘第一眼看见戚白依的时候,就决定以身相许,奈何他身边竟然跟了个拖油瓶似的姑娘。那姑娘没事就傻笑,看见小二不小心被门槛绊倒,都能笑的死去活来的,看来是个傻子。如若不是傻子,怎么能两个人共住一屋呢?好吧,这姑娘决定先让小二去打探打探消息,毕竟作为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不应该先露面的,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这个道理了。

  小二被她差遣,无奈的往戚白依和闻冬的桌上走去,凭借他多年观察江湖的经验,他知道这两个人一定不是善茬,先不说那姑娘一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表情,单单那冷面男子不苟言笑的神态,就已经让他心寒了一半。但是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既然在此养家糊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一步三回头的蹭到了闻冬身边,相比之下,他还是觉得闻冬好说话一点。“侠女!”上来先这么喊绝对没错。

  “恩?”他估计的完全正确,闻冬很欣喜的抬起了头,“小二哥,怎么了?”

  小二谄媚一笑,“侠女啊,我在这客栈这么久,眼睁睁的瞅着进进出出的诸多江湖人士,说实话,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用大刀的姑娘。真是少见啊,少见!”

  闻冬心里一乐,但嘴上仍然要保持谨慎的态度,她想起刚才笑过戚白依,决定也给他脸上贴点花,于是,她说道,“相比起我的刀来,这位的剑才是更厉害的!”

  小二心想,这姑娘真好对付,自己根本用不着说什么,她就把话题引导至自己想问的地方了。“刀剑合并,好啊!好啊!真不愧是一对神仙眷侣!郎才女貌!”

  闻冬一蹙眉头,说道,“你说谁郎才女貌?我就没有才了吗?”

  戚白依在一旁虽无表情,但心里却在无限嗟呀,“卫闻冬啊卫闻冬,你的注意点错了地方,你应该注意的是小二说的是神仙眷侣,而不是郎才女貌。”不过他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却也故意不说清楚,只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两人。

  小二连忙说到,“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侠当然也有才,只是姑娘长的也漂亮。”

  闻冬点了点头,“其实你可以说女才男貌的,你看看我这位哥哥,长的比我好看多了。”

  “哥哥?”小二愣了一下。

  “是啊,是我哥哥。”闻冬回道。

  “原来两位眉目之间相似的风度,不是因为夫妻相,而是因为是兄妹?”

  闻冬摇了摇头,“也不是亲哥哥。”

  “那就是……”小二心里掂量,不是亲哥哥,那么这哥哥有几种解答方法,第一是有血缘关系,第二是情哥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正常的问出,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于是他无奈的回头看了看躲在一角的客栈姑娘。客栈姑娘冲他指了指掌柜的钱匣子,于是,小二苦不堪言的转过了头。仅仅刚才和闻冬对话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聪明人,不是正常人,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江湖中人。

  “那就是什么?”本来想抽身而退的,奈何闻冬抓着人家不让走。小二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既然已经被逼上了梁山(此时还没有梁山),还不如直截了当的问了,哆哆嗦嗦的怎么是江湖客栈小二的风范!

  “两位是什么样的哥哥妹妹?”

  闻冬一愣,猛地想起另外一家客栈老板娘的话,情哥哥……“这个……我们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她说话的时候很紧张,面色微有红润,其实是想到了那个老板娘给她的几本书,却没想到,这样的表情落在了戚白依的眼里,他有些微怔,一口茶水喝了许久,茶杯也未从唇边离开,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小二见她的表情如此,心里便猜出了一二,他嘿嘿一笑,点头哈腰的说道,“怪不得两位住在一间屋子里呢。”

  闻冬答道,“哥哥无所谓的,住在外面,况且我们盘缠有限,住不起两间客房。”

  “盘缠有限?”客栈姑娘突然从一旁走了出来,笑吟吟的说道,“没关系,既然大家在这里相逢,那就是缘分一场。何况两位毕竟男女有别,还是分开住比较好。今天这另一间房的银两,就由我来替两位出了!”客栈姑娘想的很清楚,第一,既然住在外面,而不是一张床上,那就说明两人一定是真正的哥哥妹妹,虽然不是亲的,但至少也是个表兄表妹。第二,只要能把两人分开,自己今天晚上,就能够趁机跑到这个英俊侠客的房间里,之后……她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得意的笑容,好像大事已成,戚白依已经骑在马上来迎娶她了。

  戚白依把茶杯放下,淡淡说道,“不必,一间足矣。”

  闻冬却不这么想,他知道戚白依一定是把自己跑了,到时候追也追不上,昆仑山那么大,要想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海中找到一个人有多难,何况自己要是把两件棉衣都拿走,他肯定是追也追不了的。于是,她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姑娘了。”

  戚白依扫了一眼闻冬,闻冬觉得兹事体大,绝对不能在这里掉链子,于是,她就当作没看见,笑嘻嘻的和那客栈姑娘另找了一间房子把东西放下。迫于戚白依的滛威,闻冬只把自己的那件棉衣留下了,其它的食物和另一件棉衣,都被戚白依拎着到了另外的一间屋子里。

  见两人都住下了,那客栈姑娘眼中一阵狡黠闪过,又把小二唤来,塞给他一些银两,指着不远的药铺说道,“去那里找老板,就说是我要些他的看门香散。”小二不觉有什么,只乖乖的就去了。客栈姑娘在他身后嘴角上扬,那家药铺的老板本是使毒的大家,只是因为仇人太多,所以来这里避祸,开了家小小药铺维持生计。他有意于自己,曾三番五次的在喝醉了之后,提起他毕生最精华的所在——媚莲散。此药无色无味,顾名思义,就是服了此药,如果不能和人开并蒂莲花的话,那就只能周身腐烂而死,就像那未钻出泥层的莲花。而且此药最厉害的是,你会和你成事的另一方就算是藕断了,也能丝连。具体怎么个丝连法,每次那个老酒鬼说到这里就睡着了,但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估计是好事成了之后,那人就会一生一世的心里有你,再也放不下了吧。如今自己要这个东西,他必定会给,看这个俊俏侠客的武艺,估计不在能人之下,到时候就算是老酒鬼来要人,想他也是能护的了自己的。

  今夜,只要自己把茶水端过去,然后在里面下一点这媚莲散……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是夜。

  客栈姑娘沏了一壶上好的雪水龙井,在里面小心翼翼的下上了小二带回来的药粉。她想了想,怕中间出什么妖蛾子,便给自己也冲了一壶,先小心翼翼的吞下了肚。接着便是对镜子最后一次的整理,衣领,再敞的大一点,让他一看见就会血脉贯张;肚兜,再稍稍的松一点,省得他意乱情迷的时候不好解下;嘴唇,再殷红一点,轻轻一咬就能妖媚横生。检查完毕,客栈姑娘端着茶水一路婀娜的走上了楼梯,来到了戚白依的门前。

  她轻轻叩响木门,柔声说道,“公子在吗?”

  屋里传来扑通一声,接着一片沉寂。

  “大侠在吗?”

  屋里仍然是一片死寂。

  客栈姑娘咬了咬下唇,明明听见有声响的。“公子你没事吧?我听见屋子里有声音,我进去了啊。”她下定决心,既然自己已经走来了,何况也已经喝了媚莲散,硬着头皮也得上。于是,她推开了房门。

  一开门,她羞涩的低着头,把茶盘放在了桌上,见没有人和自己说话,便抬头环视四周,但接着,她就愣在了桌旁,原来屋子里有一只大棕熊,光看那个头已经有了一人之高,正站在屋子的中间,愣愣的盯着自己。

  “啊……”姑娘刚想大叫,那只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客栈姑娘一见眼前熊爪扑面,想自己花容月貌青春岁月就要毁于一旦,生理第一反应就是晕了过去。

  棕熊见她晕倒,连忙把她放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出房门四处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屋子里的变化。他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接着把手放到脑袋上面,轻轻一拔,熊头套被取了下来,里面露出了戚白依那张没有表情的隽秀脸庞。他的发丝凌乱的洒在熊的皮毛上,额头有微微的汗沁了出来,整个身子圆鼓鼓胖墩墩的,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头反而显的更小了。他本来是想看看这衣服里面是不是能放些东西,再研究研究行动方不方便,却没想到刚刚穿好研究完毕,自己正挣扎着用笨拙的熊爪去解背后的扣子的时候,这姑娘竟然闯了进来。戚白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果然够暖和,样子也很吓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见桌上放着茶水,心想,正好出了很多汗,先喝点茶水,再去找闻冬,让她帮自己把身后地扣子解开,再把这姑娘弄走,省的别人以为自己占了她什么便宜。

  咕嘟咕嘟几倍茶水下肚,戚白依熊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门。闻冬的房间被安排在了离戚白依七拐八扭的地方,当然,是客栈姑娘的杰作,她只是没想到,等辗转的找到了闻冬的房间时,加上熊皮衣服里的闷热,媚莲散的药劲,也渐渐的上来了……

  福利章节

  这章被jj抽了。

  于是,这章以后会当番外填补,大家先买了吧,以后填上字数,这样大家也能少花点钱

  白依的温柔

  戚白依极力的稳住身形,但因为熊皮衣服实在太过厚重,走起来多多少少仍然有些摇摆。所以当闻冬看见一个脖子下面是熊,脑袋是面瘫的人站在门口时,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一边摸着戚白依的熊肚子,一边笑的前仰后合,“太可爱了,太有意思了!戚白依你这样比平时可爱太多了,不如以后就这样吧!”戚白依瞪了闻冬一眼,她却也控制不驻自己的笑脸,最后干脆趴到桌子上,一手锤桌,笑的翻天覆地。

  当时戚白依脑子里有一个想法闪过,他觉得这件衣服也不错,能让闻冬笑成这样,但是立刻又被否决了,现在是特殊情况,只能如此。话说戚白依本来对穿衣服没什么讲究,小时候就是随便卫夜翎折腾,给他什么穿什么。直到后来有一次鬼节,卫夜翎恶趣味的让他穿了一身白色,闻冬恰好那天得了卫夜翎给自己的几箱麻糖,心情大好,一见戚白依,心中忐忑,怕他说自己吃糖多了对牙齿不好。于是就随口夸了他一句,“咦!我觉得戚白依你穿白色的衣服特别好看!”就这一句话,戚白依从此踏上了白衣翩翩的路,再也不回头了。

  戚白依当年家住大震关以西,说是唐人,却也不算。他本身是西域男子和唐人女子所出,所以面色苍白如玉,鼻梁高挺,虽然大部分看上去都是个正常的唐人,但是眸子的颜色是略微的琥珀色,比其他人都淡上许多,每每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有点发金色的样子。那年大震关西抗吐蕃,战乱不迭,家家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卫夜翎看见戚白依的时候,他只有七岁,小小的稚嫩的白色肌肤上面溅落着殷红色的鲜血,好像墓地里血沁的白玉。他看见卫夜翎之后不躲也不闪,只是仰头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表情,好像一切都是虚无。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一瞬间就能变幻千种色彩,戚白依的眼睛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能反射世间的一切光泽。卫夜翎在那里看到的,是琉璃的颜色。

  戚白依被卫夜翎带回了家,卫夜翎不是好心的人,不会特意跑到战场上搜索死了父母的孩子带回家来养。他只是觉得闻冬一个人在家,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样对她好,都是会离去的。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多年前的事情不会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散去,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正派人的思考方式。如果这江湖太过太平,总有些人想要搅它一个地覆天翻。何况当时唐昕紫已死,自己也不会太久于人世。只等着闻冬长大,自己要把她抚养的足够坚强,足够抵御一切侵蚀。而戚白依,卫夜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的这个孩子,大约有着比一切有坚实的内心,不然他怎么能够安然的坐在死人堆里,不哭也不闹。如果是他,大概可以为闻冬抵挡一些风雨。

  如果说刚开始是卫夜翎存有十分的私心,接下来的事情,总是让他偏离既定的轨道。戚白依被领回家,卫夜翎竟然发现他没有表情,唯有看见坐在院子里,靠在家里养的大狗身边睡觉的卫闻冬时,他的眼角微微的有些发愣,接着眼底有些温柔闪过,这是家的感觉。

  戚白依不说自己原来的事情,卫夜翎他们也不问。但是只有戚白依自己知道,如果不是那场战争,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摆脱那个所谓的家,永远也没有办法像现在一样。他从来不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自己所有的名声,是属于自己的,或者是被自己拥有的,所以,他比任何人的心都空洞,也都洁净。

  他没有表情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不为人知的过去,因为不想表达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于是就一直没有表情,等到了卫家之后,他也忘记了脸部肌肉应该如何牵动。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滴水穿石,他也渐渐的有了些浅淡的表情,那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他相信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也能够像闻冬一样笑。可是这个时候,闻冬遇见了余鸿,他知道自己的等待也许有些亘长,但本来也没有认为闻冬是自己的,她是独立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没有人是她的主人,她也不会依附于任何人存在。所以在戚白依的心中,他未曾失去,因为从未得到。他不会像公孙朔渝一般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自己的感情,也不会像严卓一般总是要作出个抉择,他的感情,好比空山流泉,从荒芜中诞生。那荒芜不是他的心,而是不由自主的举动,于是,他并不要求回报,也不会驱使自己做什么。在他看来,护得闻冬的笑容,便是护住自己的生命,没有什么是值得怀疑的。

  因为那是自己的命,所以一切都是不求回报的。

  闻冬一直笑了很久,才回头看着戚白依说道,“你来做什么?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戚白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后面的扣子解不开。”

  “噗……哈哈哈哈!”闻冬又开始大笑了起来,她伸手冲戚白依摆了摆,戚白依老大不情愿的走到了她的身边。闻冬伸手给他解着身后的扣子,一边说道,“有点紧啊,皮毛也很多,不太好找,你刚才是怎么自己系上的?”

  戚白依不说话,刚才自己是先系上一部分的扣子,钻了进去,然后再把手够到背后,系上剩下的扣子的。等到想脱下来的时候,却找不到背后的扣子了,因为手上全部都是毛茸茸的熊皮。

  他感觉到闻冬在自己的身后微微的吐纳,一丝一缕的呼气擦在他的后颈上,让他有些发痒,甚至是有些发热。戚白依定了定神,一定是这衣服太厚重了,浑身的热气蒸腾着,让他的脑袋有点发晕,昏昏沉沉的。

  “找不着啊。”闻冬叹气,四处看了看之后,指着床上说,“你去那里趴下,你太高了,上面的扣子我得踮着脚。”

  戚白依很听话得趴在了床上,闻冬坐在他得身边,瞪着一双杏眼仔仔细细的在衣服上摸索。戚白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好像变的格外敏感,好像所有的皮肤都□在外,随着闻冬手指每一次的划动,身上就有一种悸动的感觉。这样的感觉来的格外汹涌,好似海潮把他卷起,然后再抛下。每一次闻冬的手离开他的身体时,他就渴望着下一次的触摸。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开口道,“和我说些什么吧。”

  “恩?”闻冬不解。

  “和我说些什么,什么都行,你去中原的事情。”戚白依是想通过这样的对话来平息内心的燥热和波动。

  “啊,找到一个了!”闻冬一边摸索着一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中原那个地方,其实时藏龙卧虎,哦,不,其实是虎豹豺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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