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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书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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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没错,可恰恰就是这句话让梵音更加的憎恨自己。他所期盼的高高在上和所谓的自由变成了现在居然要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被这群自以为是的神仙们傲慢的俯视,用他们所谓的慈悲来宣告熙墨的逝去。然而这一切正是他亲手造成的。

  “我不入仙籍。”

  “放肆!”雷鹏大将 跳出来,“凌霄宝殿岂容你如此狂妄!”

  梵音没有留意画面中的天将自然也认不得他,懒得与他多话转身就往外走。

  众神见状立刻哗然,雷鹏作势要拦住他,只听天帝一声轻咳顿时都安静下来。头顶流珠遮住了深不可测的双目,依旧冷冷地说:“让他去——”

  ☆、第十七章 青荇祭(2)

  “求求求你”那个人趴在地上,卑微的连脸都不敢抬高一寸几乎与这白莲绣缎的靴底平行。他蜷缩着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又立刻缩了回来,用紧张低贱的语调恳求着:“大人,行行好给口吃的”

  梵音站在面色惨白,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昏暗的陋巷弥漫着刺鼻的腐臭,残喘般断断续续的呻yi,也许这味道来自他们手上视若珍宝的残羹,亦或是来自斜靠在拐角丧失呼吸的人身上。梵音看着脚下的人,一句句哀求就像是无形的利刃从地底刺穿他全身。他缓缓弯下腰居然一个打横便抱起那乞丐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昨日的乞丐现下已成了干净秀气的少年,不像却很神似,尤其是左眼眉梢的那块胎记清晰可辨。梵音有些出神的抚摸着,“熙墨”

  “大人,这是赐给奴才的名字吗?”少年小心翼翼的询问,由始至终都如温顺的小猫任他摆弄。

  梵音点点头满是爱怜:“对,熙墨。我知道你都忘了,很快,很快你又会记起来的。”

  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嗯,一定会的。”那双眼眸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贪婪、兴奋、疑惑还有一丝混沌。

  ——“熙墨,还记得南山的湖吗?”

  “当然,我们在这那儿相遇。”

  ——“熙墨,还记得那首曲子吗?”

  “嗯,所以我才舍不得走。”

  ——“呵呵,只有你才会想出雪中桃花的鬼点子。”

  “因为只有梵音可以走到啊。”

  少年记得每一片回忆,就像曾真的经历过。似乎翻印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少年一身白衣却是极为昂贵的材质,在落英缤纷的桃林中自在奔跑,直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才跑过来撒娇似乎地说:“梵音,我们出去吧,我想吃玉蓉糕。”

  梵音为他擦擦额头的汗,“切记,这次可不能再撑坏肚子了。”

  对于熙墨的要求梵音从来不拒绝,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就因为如此熙墨居然逃离了他的视线。

  梵音没有立刻去找,从找到的第一眼他便看清了全部,只是仍抱着一丝幻想不断的说服自己。当他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娇喘连连,多么放荡毫不遮掩。他克制自己不去想想那纤细白皙的身体如何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竟还可以如此享受。终于屋里没了动静,一个粗粝猥琐的男声:“熙墨啊熙墨~真是个小妖精啊。真后悔那日救了你,老爷我都快被你榨干了!”

  “呵呵~您不知,我先前遇到的那个疯子,空长了一副绝世容貌,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总让我干些稀奇古怪的事。”

  “怎么?看来他也没亏待你呀?怎么还填不满你这小地方?”

  “哼,更别提了。似乎是有阴疾,老爷您才是真男人啊~不要~”

  就在此刻门被人从外打开。“哪个混账东西!”许都统话音未落眼前红光一闪便多出个人来,他这一惊竟让动作堪堪僵住。

  少年正双颊泛红微醺迷离,谝头瞧去顿时一个哆嗦跳了起来,梵”

  床上二人未着一缕,样子极为尴尬。

  “许都统”梵音称呼到。许都统这才看清来者,妖魅的红衣男子。着容颜远远超过了方才还让他欲罢不能的少年。他看着看着又不免露出yi相。在他的瞳孔里倒映出梵音最温柔的笑,这也是他所见最后一眼。

  许都统忽然惨叫一声捂住双眼,顿时粘稠的鲜血从指缝喷涌而出。他痛的滚到地上,此刻也完全顾不得形象光着身子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失了方向的尖叫着:“来人!快来人啊!”

  偌大的院子异常安静,他被什么绊倒伸手一摸更是冷汗直冒,居然居然是个人。满院的侍卫不知何时剑未出鞘皆刷刷地倒地,没有任何伤痕却早已没了温度。

  少年见状忽然哇的大哭起来直扑入梵音怀中:“梵音,你终于来了。他他们欺负我”少年哭的好不委屈,听了不由让人心疼。

  梵音仅用一根手指推开他,“你是谁?”

  少年仍啜泣的说:“我是熙墨啊,梵音”

  “呵呵”梵音干笑两声,“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别再回来。”他狭长的眼眸里泛出凌冽的寒光。少年不敢多话抓起衣裳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梵音脱掉外衫,薄如蝉翼的红纱随风飘飘荡荡,最终落在了身后屋内。轰的一下整个屋子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火光,一切都将化为灰烬。

  往生崖在天界极南之处,隐匿于层层迷雾之中。但凡犯下重罪的仙家被贬下凡皆由此处落下,剥其仙骨摧其意念过程可说痛不欲生。若想反抗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时间之缝,再无出来之时。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到这儿来。

  但是,也许拼尽他全部法力还是有希望的,梵音站在一眼望不到底的崖边,如果他能在遇见时间之缝时仍保有强烈的意念,便有机会再回到当日去改变,只要他放弃渡劫,只要熙墨不出现在那,也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即使更多的是失败也无所谓,他不怕死只害怕如果忘记了怎么办。可惜这是梵音仅存的希望,他不愿意在去看那些拥有熙墨魂破的凡人,无论他怎么试图去唤醒甚至禁锢,最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应有的结果,有事他几乎是看着自己亲手将他们阴差阳错的推向重点。挫败,无力,懊悔还有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梵音纵身跃下却从后被一股突如其来呃力量向回拉扯,一下子又落回了地面。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梵音,你可知这往生崖有去无回?”

  梵音此刻定是气闷但在佛祖面前也不好表露,如果他是来阻止自己那便是多余。“我不在乎!”他厉声回答。

  “阿弥陀佛!你只考虑一己私利何曾想到此番鲁莽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逆天之罪必诛之!”

  梵音并不知道这跟逆天有何关系,讪笑道:“即便逆天我要会去做。”

  “为一己私欲就可至众生于无谓的苦难?况且凭你的能力根本无法达成反倒还会连累了他。”

  梵音怒喝:“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所有罪责都要他来承担。是我是我才对。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呀!”

  他的四周忽然被金光笼罩,依稀能看见里面有光影在浮动。那是佛祖与熙墨最后的谈话—— “梵音本是妖狐,若想成仙必经天劫。这是他自己所选也应承担所有后果。”

  “可是我不能看他就这么魂飞魄散。”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爱他”

  熙墨虚弱的悬在半空,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可是当说出那句话时,眼眸是异常的清澈与坚定,梵音痴痴地望着那张俊秀的面容。就像他还在自己身边,想象着他害羞而倔强的表情,倏地脚下一软瘫坐在地。

  “何为爱?”佛祖又问道,梵音不语。

  “红尘无爱,再相守也不过白驹过隙。你难道还要为他再多加一条罪名吗?”

  “不不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梵音两眼空洞茫然地喃喃自语,最后竟夹杂着哽咽。

  佛祖缓缓道:“天地三界,阴阳六道。前世为人后世成妖。仙途魔道既非天命所定,只因相由心生。”

  “什么意思?”

  “太古纪事有载鸿蒙之初便成幻世之书,世世命格皆记为册,却不晓乃由命成书亦或由书写命。若能寻得只消轻轻一笔便可扭转始末。”

  梵音听得明明白白,心里顿时激动万分:“真有此物?”可转念一想又沉声问:“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要告诉我。”

  “因为没人知道它在哪儿,更从未有人见过。”

  “包括你?”

  “的确如此。”

  梵音不由怀疑,“所以你是想靠我找到它?”

  “没人能找得到。”

  “如果我找到了呢?”

  “勿做鲁莽之事,一切自有因果。”

  “告诉我有关它的一切。”

  “太古记载残留痕迹的地方便是须弥山,再无其他。”

  须弥山,梵音默念着。这条件太过诱人,他绝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就一笔只消得轻轻一笔熙墨便可以回来了。他抬起头透过刺眼的金光,这个普度众生的慈悲着也许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

  西天极乐,天帝神色略显不安:“他可有发现什么?”

  佛祖阖上眼睑微微叹口气:“爱之深则看不清,只是可怜了熙墨那孩子。”

  天帝轻咳两声:“难道尊上愿意再见魔王降世吗?”

  “一切有为法,我能做的也到此为止。”

  “佛祖慈悲又怎忍心看人世再次卷入狱火。”

  “若真有那一日必也逃不过。只希望集结天界所力能保他们免受灾难。”

  天帝面色尴尬,“只盼他能不失所望——”

  九天、八海、四洲,三千大千,妙光之山。仞利天消弭后的须弥山已非太古之盛,除过荒芜再难有他。梵音走了七天七夜,每个角落每个缝隙都寻觅了无数遍依旧没有半分收获。

  而且后面的家伙也已经跟了他许久,梵音能感觉到对方的灵气却不见有何动静。终于停下脚步,眼睛一斜微微笑道:“若要劫财怕是跟错了人,劫色嘛呵,本事还不够。”

  “拿命来!”一声厉喝那人终于冲了上来。却还未接近梵音就被一股掌风掀翻在地。

  梵音走到那人面前,不过十五六的少年模样。倒是气质不一般得很。

  梵音对这人的出现有些好奇:“妖?”

  “麋鹿王须臾!”他站起来挺身答道。

  “哦~”梵音了悟似的点点头,“倒是个领头的,难怪这么冲动。”

  须臾眼神凌厉露出和外面极为不符的沉稳冷色道:“你在须弥山游荡多日定是居心不轨!”

  “没想到这么荒凉的地方还有你这种灵物。刚好,你可听说过幻世书?”

  “不曾。”须臾话音刚落,腰上一紧却被什么缠住顿时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居然是条粗壮的蛇尾,整个人被其向后猛烈拖去。眼见将要入了那血盆大口。刹那红影闪过,耳边轰的一声这蛇妖已化为齑粉。

  梵音站在树下,风姿卓卓:“倒是个奇怪的地方。”

  须臾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神仙?”

  “算不上——”

  许是真的为了报恩,须臾坚定地跟随梵音出了山。已过百年,梵音竟然默许了。

  起初须臾是羡慕梵音的,羡慕他的身份,羡慕他的无所不能,羡慕他的逍遥自在。可是渐渐地推翻现这只狐狸有着太多的秘密,尤其是对人类。

  “如果喜欢,就带他走。”须臾实在不明白为何每次梵音都要去守一个不同的人。对那些人露出不可思议的温柔。那种如水的情愫竟让他看到了隐忍的刺痛。

  梵音总是无奈笑道:“在找到幻世书千这是最好的办法。”

  “根本就没那种东西!”

  “没人见过并不能证明它不存在。”

  “你不停的寻找到底为了什么?”须臾一顿:“难道,和那些人有关?”

  “那些人?他们只是一个人,在每次的轮回中不厌其烦的扮演着别人的角色。”梵音似乎又看见了那双清亮的眸子。

  须臾严重梵音并不是如此寡断的人:不由气愤道:“说得好听!你哪一点还像个狐仙,简直简直就像”

  “就像个凡人。”梵音接过话长嘘口气“前世、今生、来世,连我自己也从未想过会居然在其中患得、患失。须臾,你为了什么?”

  须臾眉头微锁沉声道,“变得强大!保护我的子民不在受人类的伤害。让须弥山恢复往昔的繁盛!”

  “呵呵,命理难说”梵音忽然无奈轻笑:“却是我一如青荇芥草,卑微到徒剩等待——”

  ☆、第十八章 惊梦祭(1)

  这么静,比诵经声还静

  我骑上我的白鹿

  白鹿踏着尚未落地的雪花

  轻如幻影

  本来是去远山拾梦

  却惊醒了梦中的你

  汲南成交,一片枯木,几间茅屋。只有一人坐在院中把玩着手中剔透的茶杯,四处瞧瞧,轻口潜咂悠闲地紧。好似周边无限风光欣赏的入了迷。

  “呦~我当时谁呢,竟走到跟前才发现。”梵音张口便是调侃。

  须臾上前与他同坐,自斟一盏茶,不语。

  “当真是做了神仙啊!还知道来看看我这个闲人。听说刚封了大将军,日子应该混得不错吧!”

  “天帝命我与雷鹏大将工率天军,估计有短时间不会再来。”须臾即便入了仙班还是少年模样,只是周身气度更内敛了些。照梵音的话说便是带了股子那些高处人不失奢华的低调。他说这话时年少的脸庞去是沧桑,样子有些可笑。

  梵音挥挥手:“这是来道别的吗?反正我也没把你当过这的人干嘛还得跑一趟。去你的天宫好好享福吧,也落得我这少些聒噪。”

  须臾没心与他玩笑,也不生气。原地走了两圈指指着满院的枯木问:“”怎么桃花都没了?

  梵音顺着他的手望去眼神迷离,“有什么奇怪的,也是该到凋的时节了。”

  须臾听了他的话难掩诧异:“你平日不都”

  “看这个它们那么多年该倦了,想着换换景也好。”

  “你这算是放下了?”须臾觉得今日的梵音有些奇怪。

  “嗯?”梵音一愣转而又笑说:“放下?我又何曾得到过?只是自个儿不想走,也不能就这么圈着它们。不过是在等一季还会回来的。”

  须臾忽然冷笑两声:“等,你真是好性子。有知何时才算等到?”

  “不知道。”梵音倒回的干脆。

  须臾长嘘口气像是心中有苦闷难做决定,沉默许久才无奈道:“梵音,二十八宿全乱了。”

  “与我何干。”梵音好似不愿听到这话打算朝屋里走去。

  须臾一个闪身拦住了他:“你能猜到的。”

  梵音抬头盯着须臾,嘴角轻购连眉眼都浮上层妩媚,“呵,真是笑话!我又不是神仙什么都能猜得到。你们上边的是可别把我搅和进去。您请便!七杀大将军——”

  梵音当即下了逐客令,须臾不再逗留移步离去。他已经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他清楚地看见梵音的眼中有着分明的恐惧。

  天宫里,丝竹悦耳,彩霞翻飞。“老君!老君请留步!”

  仙雾阆苑中老君正早赶往阳和宫的路上,他与碧华上君相约对弈眼见着去晚了便是自动认输,却在这时被人叫住自是不满。停下一看又是位品阶较低的神仙没好气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年轻神仙见老君面色不悦防止自己太过莽撞忙陪笑说:“老君见谅。近日我总观天象紊乱异常,天界却有安静得很。所以有些担心想来请教下您老。”

  老君正了正身满是教诲的说:“能有什么?星象移动是常有的事,人人都看在眼里就你大惊小怪。即便有什么也和你扯不上干系。天帝英明一切自是在掌控之中,我们做臣子的尽好本分便是其他的多说无益。”

  “是是,老君说的有理,倒是我多言了。南天门有雷鹏大将把守定是万无一失,况且还有那新封七杀,听说厉害得很呢!”

  没了花的木开起来太过萧索,秋的肃杀向来毫不留情。梵音坐在树下,桃花没了却还有酿的酒,醇香扑鼻,问一下就好像看见了芬芳的春色。一缕清风拂过夹杂着股说不出的幽香,本不属于这里的味道。梵音偏着头,不知何时眼皮底下出现一双雪白的锦靴。

  梵音恍惚间放下酒坛,醉意迷朦的抬起眼皮瞅了瞅来人。忽又阖上眼睑将头埋得更低。身侧修长的手指死死扣住,紧咬的牙关想极力控制微微发抖的嘴唇,整个人像静止了般他能感觉到有人正蹲在自己面前,一点点靠近。缓缓地,短暂又漫长的距离,直到额头被对方抵住,鼻尖感受能到彼此的气息。一个轻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梵音,我回来了”

  接着是沉寂,梵音只是在不断地长长呼吸,像是要一再的证实。直到胸腔溢满了那让他丢了许久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好似要炸开般猛烈刺痛。终于他睁开眼,面前这个衣冠胜雪,不染纤尘的人,就连双眼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灵净。

  梵音笑了,却不同往日。不带放浪,不带诱惑,掩去了风情与假意。多么自然的唤出了那个名字:“熙墨——”正如初见。

  “梵音!我才离开多久你竟然把我的树弄成这样!”当熙墨发现院子里的枯木顿时火冒三丈:“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责任感啊!我不是让你好好看家吗,现在现在”

  梵音被吵到不行靠在门外:“别嚷嚷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季节当然都凋了。”

  熙墨不愿意,“废话!你要好好护着能成这样?居然敢偷懒,这可费了我多大的功夫才种好的啊!”

  梵音看着张牙舞爪抱怨不断的熙墨摇摇头:“花期轮回那是定律,我可不愿做些有损阴德的是=事。倒是你与其在这跟我抱怨不如自己想办法,星怎么变随意。”

  熙墨自然比不过梵音,真本事没多少,以往都是靠梵音一直延长它们的花期。听他的话熙墨虽然气愤也只能恨恨骂道:“死狐狸——”

  即使在生气可眼前的熙墨仍然俊逸翩然,朗朗风华。让梵音想起了南山湖边那株不起眼的小草,如果当初不曾相遇他或许还在山中自在生活。往昔的稚嫩脸庞隐隐透出从未有过的成熟,远远看去熙墨的身姿更加挺拔,恍惚间转身左眼眉梢的那块胎记却刺痛了他的眼。

  双铚城位于汲南一带,是个比较偏远的城镇,终年雨水不断。城门口立着对镰刀状的大石雕。许多年前这里曾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掐指一算偏说这地方阴气太重容易招些不干净的东西。于是人们按照那道士临走的话必要在城门口竖上两把石斧方可阻邪。可惜当时人力物力有限,大伙转念一想这里本就叫双链雕成镰刀不是更好?

  熙墨连着几天好话歹话说尽了,各种威逼利诱也没求得梵音把他的花变回来。正郁郁寡欢打算不再理梵音,却听得远处有爆竹声,腾地竖起了耳朵。

  梵音走到他跟前语充满诱惑:“这几日应是人间的春节,城中定然热闹得很。刚好闲得无聊去看看,你呢?”

  熙墨想到那热闹喜庆的场景立刻按耐不住,一下子什么不愉快都甩在了脑后。屁颠屁颠的跟着梵音就走了。

  望着城墙熙墨纳闷的问:“这么偏僻的地方什么时候冒出个城来?”

  “你出去玩自然就的时间短,它们可不一样。这里变了不少。”梵音微微扬起头目光停留在一处。

  熙墨顺着看过去,不禁十分厌恶的皱皱眉。

  梵音都看在了眼里随即问:“可有不妥?”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东西也太难看了。”说着已快步进了城。

  “那可是有辟邪的作用。”梵音有意无意的解释了一句

  熙墨反而不屑:“切!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法子。有真有妖魔鬼怪就凭一块烂石头能挡得住?”

  “也对”梵音看着熙墨耸耸肩笑道:“反正我们能进来就好了。”

  素日梵音时不常来这里的,可此次二人一进城便觉得不太对劲。虽然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看起来很是热闹,科大多人脸上竟都没有此丝毫笑容,更有着双目涣散,精神恍惚。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熙墨也发现了这种不和谐。

  梵音立足审视了一番,伸手指向了城北:“在哪儿,看见了吗?”

  熙墨顺着方向看去,只见空中停留着一片黑沉沉的乌云。

  城北的赵家算是这儿的大户,在旁人看来府院也往常无异。而在梵音和熙墨严重面前的宅子竟然是被笼罩在层层灰雾下阴暗而毫无生气的死宅。

  梵音作势要进去忙被熙墨拦住,缩着脑袋悄悄问:“不会有鬼吧?”

  “那不好说,正巧能让你开开眼界。”梵音有意吓唬他,硬是拉着他朝里走去。

  外面还是艳阳高照,整个院子却阴冷昏暗,半个人影也没有。熙墨刚推开扇房门,忽然被从里窜出的无数细长藤条插缠住了手腕,他吃痛惊呼。梵音见状立刻闪身上前劈手斩断抱起熙墨跳出老远。

  那藤蔓来势凶猛,似丑陋鬼爪在半空扭曲挥舞。梵音并不慌乱待站稳两指一夹,霎时戾风卷过,那些藤蔓便随之化为齑粉。看来是非进去不可了,熙墨下的两腿发软手腕还隐隐作痛,根本来不及提出异议只能一脸不情愿的追上梵音。这种情况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

  偌大的房间没太多家什显得相当空旷,最里面的床上赫然是个安睡在襁褓中的婴儿。梵音冷笑二话不说就要出手打去。突然手腕一滞,没想到熙墨堪堪挡住了他,动作之迅疾。梵音眼中闪一丝惊讶,熙墨躲开他的目光嗔怪道:“你这是干什么?他不过是个婴孩!”

  “不要告诉我连你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东西?”梵音不恼看看熙墨又忙问:“方才可有伤到?”想来是怕自己刚刚出手太快熙墨怎会轻易截下。

  熙墨摇摇头走到床边,因而正在酣睡,粉嫩的小脸蛋圆鼓鼓的甚是可爱。“他”话未出口有人从外突然闯进一把抱起婴孩紧紧贴在墙角。是位十分貌美的年轻女子。她将婴儿揽在怀中,神情戒备的盯着他们二人颤声问:“你你们是什么人”

  熙墨忙做解释:“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路过进来看看。他是你的孩子吗?”

  女子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后面的梵音身上,一脸惊恐失声大叫起来:“走开!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杀他!”

  ☆、第十九章 惊梦祭(2)

  熙墨见那女子情绪很不稳定想要上前安慰,刚踏出一步便被梵音拦腰抱起,襁褓中赫然窜出的藤蔓险些触到熙墨。梵音转身一道白光便把那u子二人掀翻在地。女子不顾伤势,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语:“不!不!你们已经杀了澜叶!不要再伤害我的孩子!”

  二人已看出女子由于极度的恐惧神志似乎不太清楚。熙墨扯扯梵音衣袖:“也许她有苦衷,我们不如问清再说。”

  “她已经疯了。”梵音死死盯着那婴孩,不着痕迹的激昂熙墨护在身后。

  熙墨呵呵一笑,故作央求道:“你应该可以的吧”

  梵音宠溺的看着他,很是无奈,“跟我过来”说着走到女子面前轻轻将手附在她的头顶,另只手拉起熙墨,清晰的画面立即映入眼帘。

  五年前,赵家小姐赵月琴不过十七,样貌标志家世也好,即使现在起哦按崔不看也能看出当时的容颜秀美。她性子刚烈,从小倍受家人宠爱做事极有主见,对于经常上门说媒的人一概不理。一日她着了男装偷偷出门独自跑去郊外野游。谁料直至深夜也没有回来这才被家人察觉,顿时赵府上下乱了套。赵老爷忙派人四处寻找,可整整七日也不见音讯。正老两口心灰意冷,思念成疾时女儿却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但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位男子,众人见过解释惊叹好的一表人才,丰神俊朗。询问下才知原来是月琴在郊外不慎落入湖中被这位公子救起,因当时昏迷只好被带去了他家,所以才耽误了回来。

  老两口心头大石落下,本有的责骂也化成了再次团聚的泪水,全是满心的疼惜和这位公子的赞赏。

  后来澜叶顺理成章与她结为夫妻,恩爱之情羡煞旁人。二老也都欣慰欢喜得很,能有如此优秀的男子肯为自家女儿入赘,自然是真心相爱。尤其是赵老爷把家业也打算传给他,澜叶不负众望伴着赵家扩大了不少财源。他为人她是善良有时常帮助穷困人家,城里的人都道他是仙人下凡,不仅超凡脱俗更有菩萨心肠,与赵家小姐更是天作之合。

  不出几年,赵家又传出喜事,月琴终于怀孕了。澜叶一听到消息欣喜万分立刻从平洲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说什么也不再外出放下大小事宜只一心照顾妻子。可就在这期间双铚城接连出了几桩怪事,不少精壮男子在深夜莫名失踪。起初人们还不当回事可当一位醉汉在后山反现了具尸体后便闹得是满城风雨。官府立刻去调查竟然发现所有失踪的人都被埋在这附近,死状皆是眼珠外凸惊惧之色。官府下令眼里彻查此事,可失踪的人还在增加,人们吓得每日黄昏起便不敢再出门。后来不知怎的官老爷竟悄悄请来位做法的僧人,结果自然料到种种异象均非人类所为。于是那个深夜,埋伏已久的他们在城郊抓住了正在埋尸的澜叶。

  谁也不相信澜叶竟然是只树妖,老和尚法力颇深即刻梏住了他。府衙不敢把事情闹大只得私自处决。赵夫人得知消息顿时一口气没提上来就这么去了,赵老爷更是痛心难过哭天喊地,将女儿反锁在屋内,无论月琴怎么哭喊所么上新也不肯再让她出来。只对外说女儿也被那妖怪害死了。为的是和澜叶撇清关系保她性命。

  想不到的是澜叶对所犯的罪坦然承认,根本无心反抗,也只字不提赵家。

  梵音看到这收回手,熙墨心中白百感惆怅。他不觉得澜叶真会害人,他那么爱自己的妻子还善于帮助别人,即使是妖怪也比某些人要好。他扶起地上女子,“他们不是澜叶杀的,对吗?”

  月琴恍恍惚抬起头青训平静了许多,眼神也有一瞬的清明失笑道:“你也知道。可惜,可惜他们不相信。澜叶被杀了,烧成了灰烬,什么什么也没留下”

  她拍拍怀中不受惊扰的孩子温柔的喃喃自语:“他叫叶儿,我和澜叶的孩子,多可爱啊!可是他一出生跌得就抢了去说要斩草除根,呵,什么妖孽的孩子留不得。他们杀了澜叶还要害死他的孩子!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绝不会!所以我就让他们全部去陪澜叶了,哈哈哈哈”说到最后月琴周身渐渐显出狠戾凶恶的杀意。

  “那孩子是妖,而她心魔已成早是只魇了。”梵音拉着熙墨后退一步:“城里的人都是受着孩子影响。他若要声场必须吸取人气,长此以往怕是这座城也快要变成死的了吧。”

  “不关我孩子的事!全是我!全是我!”月琴猛地站起来露出诡异的可爱表情:“你想知道是谁杀了那些人吗?是我!没错,都是我!初次相遇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我不在乎,因为他不会伤害任何人。我们真心相爱,可自从怀上孩子后我开始变了,暴躁易怒。后来我才知道是这孩子让我失去了理智深夜跑出去吸人精气。澜叶却一直为我瞒着此事,他只想我和孩子平安,有什么错”

  “可这孩子始终留不得。”梵音打断了她的话。

  熙墨对他的话有些恼怒,“他还只是个婴儿有什么错?你为何非要让他死?”

  “这孩子本就是要,深知所发生的事更让怨念积聚,成魔是早晚的事。若现在不死就会害了更多人。”

  熙墨忽然激动起来:“妖魔又怎样!他也有活下去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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