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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传奇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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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好么?会闹出什么笑话,我有点听不懂啊!”

  皇甫嵩苦笑道:“鹿鼎山之事,按图索骥的寻宝之事,比较容易,想掘断满清帝室‘龙脉’,破他风水,泄他灵气之举,却甚艰难!世上企图暗暗破人风水,因把尺寸,方位、算得不准不确,以致祸之反成福之,使被害人获得意外福禄富贵的成例故事甚多,我们若乱挖乱掘,谁敢保证不会闹出笑话!如今有了‘白发女管辂’孟七娘这位大内行,在场指导,情况必大大不同……”

  他的话犹未了,韦铜锤那条又高又尖的“左嗓子”语音,已在黑风洞外响了起来:“小英……小英……你和我大哥大嫂,都……都一齐在洞里么?……”

  男女爱情之中,往往一个极无意的小动作,或小声音,都会影响重大!如今韦铜锤出声一叫,显然直觉,未加任何心机做作的,便把“小英”二字,摆在“大哥、大嫂”之前,自然听得冯英芳心可可,十分甜蜜熨贴!

  她满心愉悦的,应声提气叫道:“小铜锤,不要急,你大哥大嫂,和我确在这里!还有你师傅、我师叔孟婆婆的两位老朋友呢!……”

  答话声中,人已迎向洞外!

  冯英毕竟出身大家,尚懂分寸,韦铜锤虽未经思考,率情发话,把“小英”放在“大哥大嫂”前面,她却经过思考,改了次序,答的是:“你大哥大嫂和我……”自然十分得体,听得皇甫嵩、赛韩康两位老人,以及叶遇春、红绡等,都为之暗暗点头!也随在冯英之后,一同走出外洞。

  这时,韦铜锤因关切冯英暨大哥韦虎头,大嫂红绡安危,在洞外出声讯问后,等不及静听洞中有无回话,便已大着胆儿,拉着师傅孟七娘,闯进了黑风洞的外洞。

  一进外洞,耳中便有所闻,目中也有所见!……

  耳中所闻,是冯英显然无恙的脆朗答话!

  目中所见,则是韦虎头似乎不妙的晕躺状态!

  红妆密友,固然系念,同胞手足,自更情深!

  韦铜锤深知哥哥外和内刚,脾气比自己更硬,决不可能躺在地上装死,如今既已人事不知,多半已惨遭不测!

  心中凄然,眼中泫然,口中叫出了几不成声的“哥哥……”二字,断线珍珠般的泪珠儿,便扑簌簌的,顺腮不住滚落!

  冯英恰好由内洞首先迎出,一见韦铜锤已哭成了个泪人儿,不禁失笑叫道:“傻铜锤儿,不要哭了,你怎不看看你师妹的神情?我……我不是还在笑么?……”

  韦铜锤果见冯英满脸堆着甜笑,宛如百合绽放,不禁顿足怒道:“我绝不认你作师妹了,我哥哥人事不知,晕死在地,你……你……你怎还笑……笑得出口……?”

  一双小情人正在斗口之间,赛韩康、叶遇春师徒,以及皇甫嵩、红绡等人,也从内洞走出。

  孟七娘目光一扫,含笑叫道:“铜锤莫要过分紧张,你哥哥最多不过暂时晕睡片刻而已,他不会有甚事的!”

  韦铜锤“咦”了一声叫道:“师傅怎会同小英一样认为我哥哥没有事呢?难道你竟施展了轻易不肯显露的‘袖内阴阳’,替我哥哥推算了‘先天易数’?……”

  孟七娘伸手指着赛韩康,微笑说道:“有这个多年不见的老怪物在此,死人可以复活,咸鱼可以翻生,你哥哥还不是遇难呈样,逢凶化吉,最多是一场虚惊而已……”

  韦铜锤望着赛韩康道:“这个老……”

  他本想问“这个老怪物是谁”?但转念一想,师傅分明与对方是多年至友,才会用这等更显亲热的开玩笑称呼,自己矮了一辈……

  想至此处,顿住话头,改了称呼问道:“这位老人家是谁?既能左右生死,难道是阎王爷的大舅子?或判官爷的老丈人么?”

  =奇=红绡听得忍俊不禁的,失笑叫道:“二弟莫要对前辈失敬!这位‘风尘医隐’赛老人家,乃当代江湖中第一神医!不是靠什么大舅子,老丈人的裙带关系,左右生死,而且医道之精,岐黄之妙,真能生死人而肉白骨!……”

  =书=语音至此略顿,指着尚晕睡未醒的韦虎头,继续嫣然笑道:“令师孟老婆婆猜得对了,你哥哥不单只是虚惊,并有大益!他机缘凑巧,服食了‘血红壁虎丹元’,再经赛老人家加以回春妙手,除脏腑间原本甚重的‘大手印’伤势,已告痊愈以外,真气内力,反会大增,只等甜睡醒来,便百脉调和,天君通泰,可能成为当世年轻好手中的第一人物!……”

  韦铜锤望着红绡,嗫嚅说道:“你……你……”

  才说了两个“你”字,冯英便“噗哧”一笑,在旁骂道:“小铜锤儿,你好笨啊!你没听得她叫你‘二弟’么?她就是本领比你大哥还要大上一些的‘红绡大嫂’……”

  韦铜锤回味过适才那声“二弟”,知晓冯英之言不差,遂俊脸做红地,向红绡抱拳一礼,恭身说道:“大嫂请恕小弟因忧念大哥内伤,以致惶急失礼!但风闻大嫂也曾中奇毒,不知可碍事……”

  “碍事”二字才出,便赧然失笑道:“我真急令智昏,又要挨小英师妹的骂了!神医在侧,剧毒何妨?但不知是谁毒了大嫂?又是谁以‘大手印’的功力,伤了我大哥呢?”

  红绡因知韦虎头醒得越慢越好,遂不对丈夫打扰,只向孟七娘行礼参见后,便把自己夫妻的中毒受伤经过,以及前后分三路来到黑风洞的热闹惊险情况,向孟七娘、韦铜锤师徒,仔细说了一遍。

  韦铜锤听先,咬牙说道:“雍正大概深知汉人高手,难有人肯真心替他卖命,遂以富贵为饵,弄来不少藏派喇嘛,作他爪牙!我和小英,在才进山海关不远的酒店后山坡上,业已宰掉两个,不知有没有伤我大哥的……”

  红绡摇头接道:“那厮修为深厚,掌力雄浑,是红教长老身份,自称班嘉活佛,那里轻易宰得掉的!”

  韦铜锤不服气的,挑眉叫道:“好!‘班嘉’二字,我记下了!若能在鹿鼎之行中,遇着这厮,非宰给大嫂看看,替我大哥报仇不可!……”

  孟七娘瞪他一眼,失笑说道:“你能比你大哥大嫂的本领高么?遇上班嘉,仇儿怎样报呢?是不是又想施展你那柄‘小铜锤’上的‘九大绝招’?”

  红绡“哦”了一声,目注铜锤嫣然笑道:“二弟真有这样厉害的一柄‘小铜锤’?”

  韦铜锤取出自己的小铜锤来,递给红绡观看,并加以解释笑道:“铜锤是以西域紫金,加杂寒铁铸造,并系有弹性蛟筋,可以飞出三尺,再复收回!爹爹和七位妈妈,每人各传了一招所擅长的得意绝学,加上师傅传授的一招‘铜锤六合打’,岂不是共有‘九大绝招’?初进山海关,便遇着两名阴毒喇嘛,一名被小英宰掉,一名则中了我‘九大绝招’中,爹爹亲授的第一招‘信口开河’作为祭锤献礼!……”

  说至此处,突然想起一事,向红绡伸手叫道,“大嫂,把你带在身边那种据说风味绝隹,又能延年益寿的‘石根玉莲’花瓣,给我一瓣好么?”

  韦铜锤既已开口,红绡怎能不给?遂一面取出那八瓣花瓣,一面含笑道:“这石根玉莲花瓣,是罕世难得之物,本想留待异日,孝敬翁姑,但二弟既想尝新,便先吃一瓣也可……”

  韦铜锤摇手笑道:“大嫂不要把你二弟看得太没出息,我不是自己嘴馋,是既知有这等好东西后,想要上一瓣,孝敬我师傅的!……”

  边自说话,边自取了一瓣“石根玉莲”,向孟七娘口中喂去。

  孟七娘方含笑摇手,韦铜锤突把笑容微收,换了悲戚神情,含泪叫道:“师傅,您别再推了!我大哥大嫂,或许尚不知情,您却业已晓得,我如今只有六位妈妈,八瓣‘石根玉莲’中,请您尝上一瓣,乃是合情合理之事!……”

  话方至此,躺在地上的韦虎头,突然一跃而起,伸手抓住韦铜锤的肩头,急急问道:“二弟,你……你……你何出此言?我们少的是那位妈妈?她……她……她到那里去了?”

  盂七娘既被韦铜锤把“石根玉莲”喂进口中,也不忍过拂其意,遂嚼了几口吃下,对韦虎头说道:“建宁公主在滇池的大观楼上,面对水天清景,突然无疾化去……”

  韦虎头“哎呀”一声,向红绡叫道:“我们买上两匹好马,星夜赶回云南……”

  韦铜锤摇手接道:“爹爹已带小妹,赶回去了!并派小妹传命,叫大哥和我,不必奔丧,应该轻家事、重国事,捐小我、为大我,好好在鹿鼎山中,搅起一番足令胤祯头痛,满人丧胆,四海汉族豪英振奋鼓舞的风云雷雨!”

  韦虎头问清韦双双传言经过后,毅然点头说道:“好,我们遵从父命办事,不回云南,立奔鹿鼎……”

  红绡一旁笑道:“原来你早就醒了,却躺在地上装蒜!”

  韦虎头笑道:“我绝非故意装蒜,只是调气性功,使所服‘血红壁虎’的‘丹元’灵效,得以流转周身,充分发挥,才不辜负赛老人家妙手回春的成全厚德!……”

  说完,向赛韩康深深致谢,并目光一扫,扬眉笑道:“从现在开始,下一个回合的精彩节目,便是鹿鼎风云!韦虎头、韦铜锤兄弟,邀同叶遇春兄三马连环,愿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前站先行!内子红绡,与冯英小妹等两员女将,随时支援听用,三位老人家中,似乎也该!……”

  皇甫嵩一旁含笑接道:“鹿鼎取宝一事,按图索骥,比较容易!但想改变满清帝室的龙脉风水,却极艰难!自然应请对风水阴阳一道的大行家孟老婆婆,担任三军主帅!皇甫嵩参赞军机,追随左右办理琐事,打个杂儿,赛韩康兄则来个责任相当吃重的‘军医军师一身兼’吧!”

  这三位原是多年老友,孟七娘遂失笑道:“皇甫老头儿,你既推荐我担任三军主帅,我就要‘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了!”

  皇甫嵩道:“女元帅尽管发令,包管无人不遵,没人不服!但你第一支将令,总不会先差遣我老头子吧?”

  孟七娘失笑道:“因为你久居关外,几已变成土著,我正是先要差你……”

  皇甫嵩道:“差我就差我吧,我能为你们这些大帅、军医、先行、随卫等大大小小芝麻绿豆般的男女官儿们,办些什么事儿?”

  孟七娘笑道:“吃饱了才好打仗,我要差令你办的事儿,便是使我们舒舒服服的填饱肚子!今天的晚饭,在百里外的兴隆镇吃,除一般性的美酒嘉肴以外,我要点两道菜,一道是鲜美游水的松花白鱼,不活不要,不肥不要,蒸得太老也不要!另外一道,则是酥炸人参,办得道地,功劳薄上,会替你记上一笔,办不好时,皇甫老小子,你就吃不消而要兜着走了!”

  皇甫嵩“哈哈”大笑说道:“老夫得令,这就去准备一切在兴隆镇上,等你们大伙朵颐!那味‘酥炸人参’,是道相当特殊的东北名菜!不是皇甫嵩夸口吹牛,除了我外,别人恐怕未必安排得好,更未必安排得妙,不弄盘‘酥炸萝卜’唬唬你们这群关内来的老土才怪!”

  赛韩康失笑道:“凡事贵在‘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利,货畅其流’嘛!七娘就是知道你生平爱吃,也精于吃,遂人尽其才的,派了你这么一个‘吃务大员’的美妙差事!但我虽没有七娘那等‘白发女管辂’的善识过去未来之能,却也粗通相法,觉得你脸上气色,似不甚好,兴隆镇安排酒饭之行,叫叶遇春随你协助,免得你过分劳累好么?……”

  皇甫嵩摇手笑道:“不必,不必,一来我年岁虽高,身体尚健!二来多年关外闲居,功夫并末掠下,反而多炼了一种颇有自诩的‘七煞指’力!若是有甚不开眼的鹰犬爪牙,敢来作怪送死,正好活动筋骨,拿那些宰不完的魔崽子们,试试手呢!……”

  话完,又是一阵声若洪钟,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葛衣闪处,便飘然出洞而去。

  第十九回阴谋

  孟七娘目光一注叶遇春,含笑叫道:“叶贤侄,你一来随你师傅,常来东北,行医济世,人情路途,都比较熟!二来人也稳重机警,兼而有之,我遂想命你和我徒弟小铜锤悄悄跟踪,替皇甫老儿,打个接应!因为,你师傅法眼无差,这老小子的气色,当真不太好呢!”

  韦铜锤生平就是怕闲,一听有了差遣,立刻眉飞色舞的向冯英笑道:“小英,我先走一步了,今天晚饭人多,索性买上一头肥驴……”

  赛韩康一旁笑道:“菜随你们去搞,酒却不必张罗,因为我带有不少花钱都无处可买的‘猴儿酒’呢……”

  叶遇春生恐皇甫嵩单独走远,出甚差错,遂赶紧拉着韦铜锤,出洞追踪,加以随护照应!

  他们一走,韦虎头双轩剑眉,向孟七娘抱拳笑道:“三名先锋之中,孟前辈独独留下我来,是嫌韦虎头……”

  孟七娘不等他再发牢马蚤,便自摇手失笑接道:“有材不用,固属主帅无能,但人才小用,更是庸愚之举!你与红绡夫妻,是我们阵中,斩将搴旗的出群拔尖好手!我不应该保留下来,当作突然出奇制胜的‘绝招’、‘杀手锏’么?”

  孟七娘这样一说,把韦虎头那张俊脸,说得立时热到耳根的红了起来……

  红绡看他一眼,娇笑说道:“你凝点真气,略为试试手嘛!这样一来,便知赛老前辈等,恩情如海,对你的成全有多么大了!……”

  韦虎头如言扬掌,向面前洞壁之上,凝劲隔空一按,壁上石粉飞处,立即现出一个掌印,深度足有寸许!

  韦虎头见状,不禁吓了一跳,心知那粒“血红壁虎丹元”,加上赛韩康的医道、灵药,着实使自己不单伤愈,在真气内劲方面,更复受益良多,进境之高,恐怕不能以成数计算,要以倍数计算!

  赛韩康冷眼旁观,见红绡毫无艳羡神色,不禁点头笑道:“韦少夫人着实不必对虎头老弟羡慕,你所服的‘石根玉莲’花蕊,灵效方面,既不比‘血红壁虎’的‘丹元’为差,还更多一层妙用!……”

  红绡问道:“什么妙用?”

  赛韩康笑道:“那‘石根玉莲’实是轻易难得一见的世间奇药!你服了‘莲蕊’,体质已变,从今后万毒不侵,再若遇上胤祯,可以不怕任何毒力,尽量戏弄他了!……”

  语音至此略顿,忽把脸色一正,向韦虎头叫道:“虎头老弟,虽然尊夫人艺业方面,比你只高不弱,又有特殊体质,终身不畏奇毒!但若遇见班嘉那等特强劲敌,仍宜由你上阵,不可让她对敌!……”

  韦虎头不解其意,方自剑眉双蹙,欲传细问,冯英已娇笑叫道:“大哥,你怎么这样傻呢?难道你不知道红绡大嫂已有了韦家的第三代,她是不应该过分劳累的‘重身子’啊!”

  红绡再怎洒脱,也不禁被冯英这等口没遮拦的直言谈相,弄得红霞满颊,向她直瞪白眼,连连顿足!

  韦虎头着实不知道自己的本领这么大,骤闻喜讯,乐得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望着红绡,不住呵呵傻笑!

  红绡啐他一口道:“一公一母,两条血红壁虎和黑风蛇,都已除去,‘石根玉莲’也花蕊已服,莲瓣莲藕已摘,你还不快把历年堆积的近百俱白骨,掘坑埋掉,还这黑风洞一个清白干净,还要等赛老人家和孟老婆婆来动手么?”

  韦虎头闻言,立刻开始掘坑,红绡、冯英,从旁协助,辛苦了一段时间以后,便把洞中的善后问题,处理完毕。

  黑风洞告一段落,他们便前往百里以外,大家所约定的兴隆镇去,享受那顿由皇甫嵩负责安排的丰盛晚饭。

  皇甫嵩着实本领不小,弄来松花江白鱼不难,他居然弄来三条活的,两条命店家杀洗清蒸,一条还养在酒店的水箱之中,准备给孟七娘验明正身,表现鱼是鲜龙活跳!

  至于那味由孟七娘特别指定的“酥炸人参”,皇甫嵩是先行搜罗材料,然后亲自下厨!因为,这家酒店虽已在兴隆镇上,首屈一指,但厨房师傅却还没有整治这种高级莱肴的实际经验!

  皇甫嵩定座、点菜、买鱼,以及包括了自己下厨炸人参,都工作得相当顺畅,毫无意外发生,不由暗笑赛韩康说自己气色不好之语,定是在黑风洞中,光线欠亮,以致看得失准,他当然更不知道孟七娘也有同样看法,并派了韦铜锤、叶遇春两人,随行保护自己……

  直等孟七娘、赛韩康、韦虎头、红绡夫妇,以及冯英等大队人马到来,皇甫嵩才吩咐店家端了刚蒸好的松花江白鱼,自己也端了亲手调味烹制的酥炸人参,从厨下走出,哈哈大笑叫道:“七娘,你真内行,点得好菜,把我堂堂一个随军参赞,差使得变成了亲下厨房的火头军了!来来来,你们尝尝人参炸得酥或不酥?松花江白鱼肥或不肥?蒸得老或不老?再看那具水箱之中,被我同时买来三条鱼中的另外留作样子的那条,是否还是活的?我倒看看你这专门享受现成的女元帅,是怎样替我记上功劳簿儿?……”

  话方至此,两条人影闪处,叶遇春与韦铜锤不知从何而来的,突在酒店大堂现身,叶遇春并左臂微有血渍,似是受了什么伤损,韦铜锤则向正在端杯举箸大快朵颐的群侠,摇手急急叫道:“酒可以喝,菜可以吃,连酥炸人参,也尽管可以大快朵颐!但那两条极肥极美,蒸得也火候恰到好处的松花江白鱼,却决不可吃!……”

  皇甫嵩愕然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吃呢?”

  韦铜锤答得简单:“有毒!”

  皇甫嵩苦笑叫道:“天哪!那是两条活鱼,我又亲在厨房中,眼看着大师傅杀鱼、洗鱼、加味、入笼,决没有离开半步!韦二老弟,你怎说鱼中有毒?毒从那里来啊!”

  韦铜锤道:“正因为鱼是活的,才容易骗得过你这等老江湖,可以利用你亲自监厨的可信力,使我师傅,暨赛前辈等会毫无戒心,把整碗的穿肠毒药,坦然吃下肚去!……”

  皇甫嵩哪里肯信?但等他取根椎髻银簪,插入清蒸活鱼,见银簪立变乌黑,证实确有剧毒以后,不禁惊得呆了!

  韦铜锤道:“皇甫老人家,你再去水箱中,向那条活鱼试试!我告诉你,剧毒是被人暗下在鱼眼之内,鱼眼虽瞎掉,不杀却决不会死!因那毒药,配制得相当高明,要加热到相当程度,也就是把鱼或蒸、或煮、或煎,到了相当火候,毒力才会发作!……”

  皇甫嵩“哎呀”一声道:“这是毒郎中司马冲一贯的杀人手法嘛!如此说来,那六七个鱼贩子之中,定有司马冲在内!他……他为什么不乘我懵然无备之际,下毒手杀了我呢?……”

  韦铜锤道:“老人家一个人的分量,哪里有我们全体重啊!司马冲暂时放你一马,却可希望利用你来,把我们全体都一网打尽,这种赌注,算算是划得来的!”

  皇甫嵩恍然道:“我明白了,毛病是出在我先于此店中,预定晚餐席位之上,司马冲听出与我聚餐的人数不少,并知晓我一向讲究饮食,遂牺牲了三条可能本来是他自己想吃的松花江活鱼,化装成鱼贩买鱼,暂时放过我这老对头,而令我为虎作怅,充任他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了!”

  韦铜锤冷笑道:“计划够毒,也够周密!但常言道得好,‘千算万算,不及苍天一算’,毒郎中司马冲哪里想得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于皇甫老人家的背后,还有我和叶遇春兄,在不动声色的,暗暗随护!于是,他在皇甫老人家买鱼走去后,连声冷笑,向同伴自诩得意之时,全盘阴谋,便于不知不觉中,自然轻易泄漏……”

  皇甫嵩问道:“韦二老弟,你们和毒郎中司马冲等,交过手了?双方的胜负如何?”

  韦铜锤道:“我们生恐动手会耽误时间,而让大伙儿在晚餐时,吃鱼中毒,遂有帐留待他日算的,也暂时放过他们,不曾打草惊蛇,急急赶来此地。”

  皇甫嵩愕然道:“既未动手,叶贤侄的左臂上怎有血渍,分明是受过伤了!”

  叶遇春赧然道:“江湖之中,委实风险太多,一步也大意不得!小侄与铜锤兄获悉毒郎中司马冲的机密后,正赶来酒店,准备及时揭破阴谋,却又遭人暗袭,左臂上中了一枚特殊暗器!”

  皇甫嵩惊道:“暗算贤侄之人,又是哪路人马?”

  叶遇春摇头答道:“我们因急欲来此,揭破毒辣阴谋,没有时间加以追寻计较!等略为敷治伤势,并服药遏止毒力后,匆匆赶到酒店大堂,恩师暨孟老前辈等大队已到,鱼也蒸好上桌,差点儿便告误事!”

  赛韩康听出爱徒所中暗器上喂毒甚重,遂皱眉问道:“什么暗器?拿来给我看看!你是否服了‘清宁护心丹’,毒力遏得住么?”

  叶遇春取出一根又细又短的奇形黑色小箭,递向赛韩康,苦笑说道:“启禀恩师,箭上毒力,虽被‘清宁护心丹’,暂时遏住,却未祛除!弟子更觉得腹中似有活物,蠕蠕而动,情况怪异得紧!”

  赛韩康刚把黑色小箭接过,小虎头已在一旁失声说道:“这象是苗人所用吹箭,叶兄莫非与甚苗人,结过深仇?或因风神太过俊朗,被甚苗女看中,用吹箭作求婚媒介,下了‘蛊’或‘降头’,想要嫁给你么!”

  赛韩康想起红绡出身,遂把小箭递过,含笑说道:“闻得韦少夫人是水摆夷族中郡主,对‘降头’暨‘蛊毒’等道,应是大大内行……”

  话方至此,酒店门外,有个女子语音,接口说道:“内行有什么用?我对他下的是曾刺心滴血的‘天地交泰降头’,除非让我们鸳鸯好合,成为恩爱夫妻以外,我固必死,他也休想活命!……”

  随着话声,一个身材相当苗条,面貌也相当美好,只嫌眉目间阴煞之气太重,二十左右的年轻苗女,大踏步走了进来,在群侠的酒桌之前,卓立站定,目光紧紧盯住叶遇春,脸上绝无半分羞色,更无半点惧色。

  叶遇春“哼”了一声,刚待勃然发话,却被韦虎头暗中拉住,低声说道:“叶兄暂安勿躁,且由你嫂子应付……”

  这时,红绡已越众而前,向那苗女问道:“你姓姬,从箭的形式和长短看来,应该属于姬家苗,是来自玉龙寨?还是来自百花寨呢?”

  苗女扬眉答道:“我叫姬小菁,来自百花寨,你果然相当内行。但越是内行,越是应该知道‘天地交泰降头’的威力之强,连我自己也没有第二个法儿,可以解得掉的!”

  红绡点头道:“我知道你并非虚声恫吓,说的乃是实话,故而愿意慢慢劝说叶遇春兄,替你们作媒,成全这段好事!”

  姬小菁高兴笑道:“你居然愿意替我们作媒?……”

  红绡笑道:“因为我内行啊,但凡属英雄夫婿,都有男子汉那种宁折不弯傲劲!作媒,要慢慢的劝,你!你得给我时间!……”

  姬小菁盯着红绡,凝望一阵,取了十粒丹丸递过。

  红绡皱眉道:“你所看中的人,脾气很大,相当不好劝啊,你怎么这样小气,只给十天时间?”

  姬小菁摇了摇头,苦笑说道:“不是我小气,我已罄其所有,都给了你了!你……你既是内行,总该知道姬家苗中稍有身份之人,是从来不说谎的!”

  话完,又向叶遇春盯了两眼,送过盈盈媚笑,再转对红绡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一群人,都是前住鹿鼎山的!和他是生是死,这桩姻缘是合是散,全看你这‘内行媒人’,作得怎么样了。九天后,我在鹿鼎山中,等待你的回话!……”

  语音了后,绝不留连,娇躯一闪,便自出了酒店。

  姬小菁刚走,叶遇春便憋不住的扬眉叫道:“韦大嫂么不把姬小菁拿下,还和她订甚鹿鼎之约?难道你竟以为小弟真是贪生怕死的威武能屈之人?……”

  红绡摇了摇头,嫣然笑道:“叶兄别恼!我当然看得出你的品格,信得过你的骨气!但事到如今,敌我双方,除了斗斗手段以外,也需比比心机!我遂以此处到鹿鼎山的一段空间,换取了十日时间,看看到底‘鼎’属何人?‘鹿’死谁手?……”

  语音顿处,把姬小菁所给的十粒丹丸,一齐交给赛韩康,含笑说道:“这丹丸每日必须命叶遇春兄服下一粒,他腹中的‘恶毒降头’,便安安稳稳,不会作怪!以老人家的见识、目力,和歧黄修为,细加分析研究,不难制出解药,至少也可以多多仿造几粒,以延长叶兄的毒力发作时间吧!”

  皇甫嵩抚掌道:“析药识药,再复制药,的确真是妙招!但若无韦少夫人智慧如海,善于应变的才华,谁能想得出这种办法?若无赛韩康兄善识百药,精通歧黄的条件,也未必能达到目的……”

  红绡接口笑道:“本来,只消我家双双小妹,一到鹿鼎山,叶兄之厄,便可迎刃而解!但恐时间方面,万一略有差池,还是请赛老人家稍费精神,多仿配几粒丹丸,才比较来得稳当!”

  赛韩康接过那十粒丹丸,听得“哦”了一声笑道:“韦双双姑娘年龄还不太大嘛,她居然能够克制最难缠的‘蛊毒’、‘降头’?……”

  红绡笑道:“我是听铜锤二弟说起,双双小妹新蒙小寒山的‘度厄神尼’,收为俗家弟子!……”

  赛韩康摆手叫道:“够了,够了!‘小寒山神尼’生平最恨豢养凶毒等药物之人,对于克制之道,确有独到专长!韦双双姑娘既然有此福缘,成为神尼的俗家弟子,自是足解春儿此厄的理想救星,难怪韦少夫人要设法用‘空间’换取‘时间’的了!”

  叶遇春听红绡提起“铜锤二弟”,才发觉韦铜锤突然不见,遂愕然叫道:“铜锤兄呢?他刚才还在此处……”

  红绡笑道:“叶兄怎么只觉得少了铜锤?你应该发现,还少了个韦虎头呢!我命他兄弟二人,悄悄由厨后绕出酒店,去迎接皇甫老人家的好朋友了。”

  皇甫嵩诧道:“我的好朋友?我江湖友好甚多,韦少夫人知道谁会来么?”

  孟七娘坐在首席上,含笑说道:“别的友好,不会这样凑巧赶来,但那位‘毒郎中’司马冲,既把毒鱼卖给你这只会贪吃,却不太识货的皇甫老儿,他是一定会悄然来到现场,视察成果的!他要看看他藏毒于活鱼眼内的得意杰作,究竟毒死了多少英雄豪杰!”

  皇甫嵩脸上微红,大笑说道:“韦少夫人请向尊夫虎头老弟,和铜锤二少,打个招呼好么?‘毒郎中’司马冲若是真敢前来,请务必留给我赏他一掌,否则,我吐不出这口能憋死人的硬被愚弄的闷气!……”

  话方至此,店门外已起了争吵打斗声息!

  只听得韦虎头一声虎吼,随着起了—声闷哼,有条青衣人影,似被人以极强掌力,震得从店门以外,凌空飞了进来!

  红绡因正单独站在酒桌之前,生恐这青衣人撞翻桌儿,糟塌了不少酒菜,遂微一伸手,抓住了对方所着青衣,把他轻轻放在地上。

  那青衣人是个两腮无肉、鹰鼻鹞眼,年约六十七八的貌相阴险老者,他抬起右手,用衣袖拭去嘴角沁出的一缕血丝,目光遍扫群侠,发出一连串听来颇令人厌烦的“嘿嘿”阴笑!

  皇甫嵩喝道:“司马冲,你刚才还以阴毒心机,大弄诡计!如今,报应来了,恐怕连想死都难,怎还笑得出口?”

  那“毒郎中”司马冲不理皇甫嵩,手指红绡问道:“你是韦虎头的老婆?……”

  红绡才一点头,司马冲便越发得意的,狂笑说道:“韦虎头虽仗恃内力极强,打了我一记重掌,却赔了一个老婆,这桩交换生意,他可算是蚀了大本!”

  韦虎头从店外出现,缓步从容的,当门卓立,堵断了“毒郎中”司马冲的逃路,冷然发话道:“我赔掉了一个老婆?老毒物此话怎讲?”

  “毒郎中”司马冲伸手微捋颌下鼠须,轩眉大笑道:“八荒四海之中,谁不知道我‘毒郎中’一身是毒!你老婆刚才伸手,抓住我身上所着的‘百毒青衫’,那还不等于是去往枉死城中,挂了号么?……”

  韦虎头一面聆听,一面从嘴角展现笑意,听到未了,不禁有点忍俊不禁的,失声大笑!

  司马冲诧道:“你老婆眼看就要死了,你还笑得出口?……”

  韦虎头大笑道:“她会死么?在你对什么‘百毒青衫’自诩得意之前,心狠手辣的雍正皇帝,也对她下过毒手,还不是连一根汗毛,都没有使她损伤!……”

  红绡目光微瞥赛韩康,飘送一丝会意笑容说道:“妙极,妙极,我已借你这件‘百毒青衫’之力,试出我确实不怕毒了!异日,我要仗恃这种特殊体质,入清宫,会故人,与雍正面对面,明知故犯,喝他三杯毒酒,先吓他一个半死,再要了他的脑袋!”

  红绡绝非狂言大语,她是敢爱敢恨之人,异日在雍正先下毒手,要了甘凤池的脑袋,并大兴文字狱,屠杀吕留良后人之后,她当真便夜入清宫,与雍正对饮毒酒,并利用对雍正居处的一切熟悉,帮助侠女吕四娘,使皇帝飞头,震动天下!

  在红绡慷慨发话之际,司马冲眯着两只鹞眼,把目光凝望在红绡的眉心之间!

  凭这“毒郎中”的一双毒眼,他看得出红绡刚才虽伸手抓住过他的“百毒青衫”,却确实异于一般情况,她根本果未中毒!

  于是,司马冲凄然一叹,伸手入怀,取出了一粒比龙眼略小的五色药丸。

  红绡伸手笑道:“这粒五色药丸,大概是你全部家当中,最毒的一粒药了!拿过来吧,我照样敢吃给你看!”

  司马冲摇头叹道:“不必了,连‘百毒青衫’上的‘沾衣奇毒’,你都不怕,世上已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毒得死你!这粒‘极乐丸’是我虽为自己准备,却认永无机会使用之物!想不到,今天居然用得着它。可见得:‘善泳者,死于溺!善火者,死于焚!善箭者,死于射!’善毒者,毕竟还是死于毒的!……”

  话完,把那粒五色斑斓的“极乐丸”,投入口中,立刻便萎然倒地,一动不动!

  这时,韦铜锤也从外面进来,向红绡叫道:“大嫂,让我来检查一下,看这狡猾透顶的‘毒郎中’,是真死?还是假死?”

  红绡摇手笑道:“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假得了啊!这老毒物一身是毒,容易贻害别人,我们必须处理得干净一些!水箱中,养过毒鱼,也别再用,二弟和你大哥,多给店家一些银两,我要放火把这酒店烧掉,以期彻底消毒,请店家重盖一家新的酒店便是!”

  韦铜锤相当佩服红绡的处事细心,刚自点头领命,红绡又向他笑道:“我还有件东西,送给二弟作为见面礼物,业已交给小英妹子,你给了店家钱后可以找小英去要!……”

  韦铜锤一面称谢,一面笑道:“多谢大嫂,但我身边的零碎东西,多得很啊……”

  话方至此,冯英接口笑道:“你知道大嫂赏给你的,是甚罕世宝物么?快过来看,看了后,会令你手舞足蹈,雀跃三百……”

  群侠一番笑谈,马马虎虎用毕晚饭,放火烧了这间带毒酒店,便直奔鹿鼎大山而去。

  但由于“毒郎中”司马冲以及苗女姬小菁的侵袭事件,群侠知晓清廷爪牙方面,业已搜集各种资料,研判出群侠将去鹿鼎山中,有所行动,则所谋之事,阻碍必多,遂在路中定策,先以毁损满清帝室的龙脉风水为主!

  等到韦双双,或韦小宝夫妻等云南后援赶到,手中有了从“四十二章经”中所寻集的“宝藏秘图”,再按图索骥的,寻得宝库,挑选关系重要的,取上几件,气气清廷便可!……

  把这行动方针决定以后,群侠在心理方面,反而觉得压力减退的轻松起来,孟七娘因破坏风水一事,只有自己是大内行,遂乘机向群侠说明,自己曾用“先天易理”,苦心推算,算出满清王朝共有三百年左右气运!此时若勉强逆天行事,不单所望难成,也使生灵涂炭!不如采取揠苗助长之策,于阴阳风水中设法使“宝亲王”弘历将执政的下一任皇帝,特别兴旺,则其总年数,必相对缩短,也可使久经战乱的四海生民,休养生息,多享受几十年天子仁厚的太平岁月!……

  这种曲而不直的高级谋略,立为深识大体的群侠接受,大家都同意“耕耘应该在我,收获不必在我”,只要为光复大业,尽了心力,便可坦然无愧!

  心无旁鹜,闲事少管,则再远的途程,也过得飞快,鹿鼎大山业已隐隐在望!

  既有恩师督促,又有韦虎头韦铜锤兄弟的良友敦劝,叶遇春虽满心不愿,也只好把姬小菁所给的药丸,每日服下一粒,他腹内所隐藏的所谓“天地交泰降头”,遂乖乖潜伏,不曾作怪!

  赛韩康当然竭尽所能,对姬小菁所给的那种药丸,加以细细研究,但除了老是见他摇头苦笑以外,却谁也不知这位“风尘医隐”,究竟研究出了多大心得……

  在距离鹿鼎山约莫数十里之处,群侠遭遇了一阵雨点比豆粒还大的倾盆暴雨!

  谁也未携雨具,只好各自分头觅地避雨。但骤雨停后,集众再上路时,却发现少了一个人!少的是一向稳重,不会随意行动,腹中并有“降头”负担的叶遇春。

  群侠正莫名其妙,摸不透叶遇春吉凶之际,韦铜锤突向韦虎头扬眉笑道:“大哥,这是我学以致用的机会来了,让你看看我的本领好么?”

  韦虎头知晓韦铜锤的炫耀心意,含笑说?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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