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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帝国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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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港的电报,共和国的海军也在中午时分接到了总参谋部要求协助雷风行军团进攻德班港的电报,随后出发的两艘战舰到了此时便赶到了德班港海面外。

  说来也巧,他们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赶到了现场,恰好目睹了港内六艘英国战舰对南非步兵的炮击,舰队司令楚秦京反应极快,马上就搞清了状况,第一时间用船上的大炮狠狠地报复了一下港内的英国战舰。

  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双方在德班港外的争夺渐呈白热化,形势也一再逆转,但最终,主动权还是掌握到了南非人手中。

  第二十四章 德班的黄昏

  在舰队司令楚秦京下令对港口内的英国舰只进行炮击之后,南非的两艘新锐战舰展示了他们强大的实力,在总计6门210口径的巨炮打击下,德班港内六艘英国战舰那脆弱的木质舰身和落后的火炮,根本就不是对手,双方的对抗呈现一面倒的情形,即使是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引以为傲的纳尔逊精神和过硬的水兵素质也无法挽救双方在装备技术上巨大的代差。

  无论射程和威力都远不如对手的英国战舰尝试着冲出港口,抵近威胁长安号和比勒陀利亚号,但在前几轮炮击中他们就被击沉了最前面的那一艘战列舰,这艘沉没的战舰堵住了航道,后面几艘被困在港湾里的英国战舰焦急地寻找着能够驶出德班港的航路,但在南非战舰新式大口径火炮的打击下,74炮战舰的甲板和船体如同纸糊的一般,每一发命中都在船上炸出一个大洞,崩飞着木材和金属碎片,以及人的残肢、鲜血四溅,那情景如同地狱一般凄惨,它们一艘艘地被击中击沉,事后据一些水手心有余悸回忆道:南非人对德班港内的英国战舰的攻击,就如同向鱼塘里扔手雷炸鱼一样轻松而致命。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几位船长终于下令弃船,船上的众多水兵也得以逃离危险的境地,随着无人的战舰一艘艘沉没,德班港内仅有的海军力量彻底被消灭,而支援城外小山上英军的大炮也沉寂了下来。

  半个小时的炮击,宣告了南非共和国海军第一次在战争中的亮相取得了完胜的战绩,也意味着德班港一带的海面完全属于了南非人。

  然后,从总参谋部得到最新指示地楚秦京舰长,命令大炮将目标改为城外的小山。210巨炮轰鸣着将炮弹倾泻到小山上的英军阵地。

  十分钟之后,为了便于陆军兄弟的进攻,海军的炮击结束,战舰上的巨炮是南非国防军中120口径的野战炮威力所不能相比地,但英国人在这一轮炮击中因为躲避及时,所以反而没有受到很大的损失,而无数次战争证明。如果守军防卫得当,大炮造成地伤亡其实是很小的。

  不过与物质和肉体上的轻微损失相比。朗上校手下那一团的英军毫无疑问在心理上遭到了重大的打击,他们的境况由原本的有火力支援变为无火力支援,再变为遭到对方地火力压制,境况越来越悲惨,形势越来越严峻,士气也越来越低落。

  十九世纪下半叶,正是大英帝国最鼎盛的时期。在维多利亚女王稳定而明智的统治之下,英国人安享了一段无比荣耀与辉煌的岁月:英国人的殖民地从白雪皑皑的格陵兰到炎热的赤道非洲,从富饶湿润的印度到干燥荒芜的澳大利亚,从大西洋上荒僻的岛屿到扼守地中海咽喉地直布罗陀和埃及,约翰牛将他们的米字旗插在了每一块大陆上,新西兰是他们的牧场,印度是他们的市场,加拿大是他们的木材产地,非洲则是他们掠夺开发的对象。

  在世界各地的殖民扩张活动中,英国军官们在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中养成了骄傲自大地情绪。他们坚定地认为,土著人的部队,无论多么强大,是不可能打败他们那些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部队的。

  即使是苏丹发生的那场起义,沉重地打击了英国人地军队,却也不能将这种想法从他们地脑海中抹去,而在英国人的军官和士兵们眼中。南非不过是一个混迹于非洲土著中地白人和华人的松散联盟,实在是可以将南非与非洲土著们相提并论的。

  但是,眼下,这座小山上的遭遇完全推翻了英国人的看法,在英国人的防守作战中。他们同一时刻只需要面对数目与自己大致相等的南非进攻部队。但却往往被南非士兵凌厉的攻势打得很被动,在交手中。他们看到的是一支纪律之严明不亚于英军,悍勇程度和装备之精良犹有过之的现代化军队,南非军队的大炮和步枪的性能都是英军所不能比的,士兵的战斗力也凌驾英军之上。

  拿破仑在军事上有句名言:“精神与物质是三比一的关系。”认识到南非军队强大的英国士兵,嚣张自傲的气焰被沉重打击,英军不可战胜的信念动摇了,而对于南非军队的畏惧第一次在心底埋下了种子。

  眼见时机成熟的第一旅旅长没有浪费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海军的炮火准备刚刚结束,他就发起了最猛烈的一次总攻,也是日落前他可能发动的最后一次总攻,与料想中英军顽强的抵抗截然不同,丧失斗志的英军节节败退,南非军队的进展令人难以置信地快。

  朗上校给布勒将军通了最后一次话:“敌人潮水般地涌上来了,我手下的士兵已经丧失了信心和斗志,阵地很快就会失守!我需要支援!”

  紧接着朗上校的声音就消失了,留在话筒里的只有沙沙的噪音,布勒将军不知道这是南非的军队切断了电话线,但有一点很清楚,朗上校的部队已经处于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孤注一掷的布勒将军紧急调集了三个团的兵力试图打通城区主力与朗上校部队的联系,焦急万分的布勒将军本人甚至骑着马,在前线转悠着,观看那三个团打通联络的尝试,这时候,看上去,他仿佛又成为了英国人与巴苏陀兰人战争时期那个麾下只有400人的布勒上校了。

  然而历史证明,布勒是个高明的战术大师,他能够指挥若定,面对着巴苏陀兰人的进攻,从危机中,挽救400人的部队,但却在战略上极其失败,无法掌控整个纳塔尔殖民地英军的命运,甚至连德班港的两个旅的英军也是他葬送地。

  德班港的英军原本可以逃脱被消灭的命运的。在战斗的关键时刻,有一位参谋曾向布勒建议,将大部分兵力用于抢占德班港南部的制高点,为德班港内英军的撤退留条后路,而不是去挽救已经基本上注定被消灭地朗上校。

  研究这段战争史的后世历史学家指出,如果布勒将军能够停止亲临前线瞎转悠这种无意义地行为——他是一个将军而不是上校——接受属下这名参谋更加稳妥的建议的话,德班港的英军是极有可能逃离这座大军压境的城市的。

  当然。那样的话,丢失德班地罪名是少不了的。但也比被困在德班港,最终人地两失要好得多,只可惜,身为英国军官的骄傲不允许布勒放弃朗上校,也不允许他在南非人面前逃跑,他拒绝了参谋的提议,也断绝了英军撤退的后路。这种骄傲在南非独立战争早期不止一次对英军造成了灾难深重的影响。

  布勒将军在前线救援朗上校的尝试最终失败了,他的三个团在进攻的时候根本无法与南非国防军的一个旅抗衡,英军落后地作战思想更是将双方原本就有的实力差距拉大了,在冲锋了数次未果,而且遭到了很大损失之后,布勒将军只能将救援部队撤下,神情灰暗地看着山上的朗上校被如狼似虎的南非军队包围并歼灭。

  无名小山一战,是战术灵活的南非国防军在战争初期少有的损失巨大的攻坚战,当时的情况紧急,不允许南非军队采用损失更加少地战术。但即使如此,南非军队在此战中依然表现出了超过英国陆军的战斗力,这差距是全面的,无论是将领的指挥艺术还是作战思想,抑或是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南非国防军都要胜出一筹。

  此战,南非方面阵亡296人,英军方面一个旅外加一个炮兵连被全歼。阵亡400余人,其余英军在朗上校地命令下投降。

  为了纪念国防军地第一次胜利,无名小山被命名为胜利岭。

  朗上校以下的英军俘虏被运往后方地战俘所,这是南非得到的第一批英军俘虏。

  与布勒将军截然不同,雷风行是个更加长于处理战略事务的指挥官。面对攻占一座小山这样具体的作战行动。他更喜欢交给手下的军官来完成,而不是像布勒那样骑着马赶到前线指挥。

  在黄埔军校学习时期。他曾经从一位教官那里学到了这样一句话:“宁可使用部队不当,也不要让军队无所事事。”这是克劳塞维茨的观点,人如其名的雷风行听到之后便有深得我心的感觉,也因此格外推崇这句话。

  在为第一旅下达攻占胜利岭的命令之后,他手下还有三个旅的兵力可资利用,胜利岭前面的开阔地太狭小,无论给了进攻部队多少人,最终也只能在正面一次投入不到一个团的兵力,所以完全没必要增加这里的进攻部队,这也是为什么英国军队能够守得这么顽强的原因。

  雷风行开始考虑用剩下的三个旅强行绕过小山,包围德班港的西面和南面,他的决定无疑是极为正确的,德班港内的英军数量过少,根本无法阻止南非军队兜这么一个。

  在胜利岭上的英军殊死搏斗的同时,第二旅的南非军队悄悄地在远处绕过这座小山的北面和西面,穿过起伏不平的丘陵,他们以急行军的速度在三个小时内前进了25公里山道,南下迂回到德班港西南面,当他们悄无声息地登上德班港西南城外的另一处山势较胜利岭平缓一些的小山丘时,正是天色将黑的时分,也正是布勒将军在前线指挥着英军救援朗上校的时候。

  待到布勒将军带着三个团的兵力败下阵来,才发现德班港英军的退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牢牢封死了,港口内的英军舰只非沉即伤,港口外面还游弋着两艘南非的战舰,北面是数万人的南非主力部队,城外的胜利岭也已丢失,而南边的制高点和西面又被南非军队占据,德班港的两个旅英军已是插翅难逃。

  眼下天色已黑,无论是远道而来的南非军队还是连遭失利的英国军队都没有再一次发动进攻的力气了,而且这个年代的物质条件也不允许双方的军队展开夜战,也因此战场上难得的安静了起来。

  夜幕降临之后,胜利岭上依然忙碌着,那是南非的士兵们在掩埋安葬牺牲的战友,不时有影影绰绰的小队人从山上下来,那是被俘的英军士兵,他们往往遭到南非军队的怒目而视甚至是破口大骂,但整体来说,英国人的待遇还算不错,南非国防军不是土匪而是文明国家的军队,他们不会像祖鲁人那样残忍地剖开英国人的肚子砍下他们的脑袋,也因此英国人虽然垂头丧气,但却没有人感到恐惧。

  对英国人的战俘待遇是李慕菲决定的,不光是出于身为文明人的考虑,而且是因为战争是在南非的土地上进行的,如果南非方面首先对被俘的英军下毒手,如果英国人予以抱负,那么开普敦等英国人殖民地内的华人的境遇可就大大不妙了。

  而作为黄埔军校生,不许虐俘这一条也深深地引入了他们的脑海,这是身为一个军人起码的尊严与荣誉。

  南非方面,除了第一线的士兵保持警惕防备英国人的夜袭之外,大部分的士兵都度过了一个安宁而高兴的夜晚。

  对于英国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不眠之夜,许多英国人枕戈待旦,期望着自己的指挥官能够带领他们离开这个悲惨的境地,但布勒将军却几乎没有做任何事,他只是趁着德班港与莱迪史密斯的电报线依然畅通之时为那里发送了一份电报,告知乔治怀特将军德班港也已经被南非人包围,对莱迪史密斯的解围已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怀特有长期困守的准备,否则建议他烧毁密码、炸掉弹药,然后“和南非人商量一个体面的投降条件。”

  事实证明,这倒是一个及时的决定,因为他发出电报之后不久,两地之间的电报线便被莱迪史密斯附近的南非民团巡逻队切断了。

  10月2日晚,南非国防军的部队合围了德班港,布勒将军就这样在绝望的心情和坐以待毙的状况下度过了被围的第一日。

  第二十五章 骑兵冲锋

  10月2日这一天,毫无疑问是身在德班港的布勒将军最难熬的一天,而他在莱迪史密斯要塞的同僚怀特中将的日子同样也不好过。

  这一天早上,莱迪史密斯北面,抵达此处的南非部队在英军防线数千米之外以一种松散的阵形缓慢而有条不紊地向两翼展开,亲临阵地观察敌情的怀特将军发现,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发起进攻,也不急于完全包围这座要塞。

  从怀特将军那架昂贵的镀金外壳装饰宝石的双筒望远镜中看去,对面的南非军队衣着杂乱,服饰各式各样,衣服的颜色也五颜六色,大部分人穿着以绿色和黄|色为主,但也有蓝色黑色等颜色,部队的纪律远远及不上英军,显得略有些散漫,前面的一些人在不慌不忙挖着战壕和掩体,更远处的人则在整理马匹,安营扎寨,布置防御。

  莱迪史密斯周围的地形比较复杂,但并没有太高的山脉,而是裸露着岩石遍布着低矮灌木的丘陵,北面,有一大片起伏平缓的开阔地,两侧则是稀稀拉拉的矮树林,虽不至于完全隐藏起一支军队,无疑给判断南非军队的数量造成了一定的麻烦。

  经过怀特的认真观察,他肯定了英军最初做出的判断,正面的敌军大约有数千人至一万人左右,后方模模糊糊地大概还有差不多相同数量的南非军队,更远的地方躲藏着数量不明的炮兵和后勤辎重部队,总计的敌人肯定超过了两万人。西北方向有大约一万人左右,东北方向的人数要更多一些,很显然,这是两股不同的敌军,一支是占领了邓迪地那支部队。另一支却是直接翻越了西北方的山岭来到莱迪史密斯城下的。

  数十分钟之前,得知莱迪史密斯被数万敌军包围,最初的震惊使得怀特将军慌乱地向德班发去了求援电报,而当他来到阵地上,仔细观察了对面的南非军队之后,他已经摆脱了敌人数量带来的一丝恐惧,嘴角上甚至浮现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意:一群乌合之众。他这样想着。

  看看南非那乱纷纷地衣着,再回头看看英军整齐划一鲜艳威武的红色制服。两相比较之下,任谁恐怕都会冒出轻视南非民团地念头吧。

  南非的民团是完全由人民自发募集起来的队伍,因此不可能有统一的着装,非但如此,除了火炮等重火力和一部分给养辎重之外,民团士兵还需要自行准备马匹、一部分口粮补给、还有自己的枪支弹药,这样拉起来的部队。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统一的装备。

  但是南非民团地指挥官却是绝对不容小瞧的,这些统帅都是在民团与黑人的战斗中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实战经验极为丰富,比如面前这两股南非军队的指挥官就十分谨慎。

  他们的部队与英军防线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大约有一千五百米,背靠着易于防守的地形,远在英军士兵装备的马蒂尼-亨利步枪的最大射程(400米)之外,一旦那些挥舞着铲子热火朝天进行着土木作业地民团战士完成他们的工作,英军就不得不面对着一条由战壕、掩体、铁丝网组成的南非阵地,到那时。就连炮击也几乎无法对民团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了。

  可问题是,这样远的距离有利于防御,对于进攻来说却实在是太远了,南非军队如果试图攻城,他们就不得不穿过一千米以上的相对平坦的开阔地。

  怀特放下望远镜,若有所思地考虑了一阵子,他的手指摩挲着望远镜镜身上那繁复地镀金花纹,然后转过身来。对着自己身后一众英军将领说道:“先生们,我们不能让那些南非佬在我们眼皮地下安逸自在地修筑自己的阵地,我需要有人帮我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跑到近一些的地方,去看看他们的部署,当然。我会命令我们地炮兵打上几炮吸引一下那些家伙地注意力。顺便给这些闯到我们土地上的不速之客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好客地坟墓是不会嫌弃这些华人和布尔人的。”

  将军轻松诙谐的话语让在场的将领们露出会意的微笑,曾经在邓迪一战中率队突围的骑兵中校汤姆一直因为邓迪的失败而在莱迪史密斯的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闻听此言,立刻感到这是一个一雪前耻的好机会,急忙站出来道:“将军!我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怀特打量了一下汤姆,知道这是一个杰出的英军中下层将领——勇敢无畏,纪律严密而又训练有素,严格说来,他在邓迪一战中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他的部队丝毫未伤地撤出了邓迪,眼下这个任务交给他和他手下的500名骑兵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于是,将军点了点头:“好的,中校,仔细侦查一下南非的军队,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是的!长官!”

  莱迪史密斯英军的炮兵很快就轰隆隆地发言了,南非的阵地顿时被炸得浓烟滚滚尘土飞扬,民团的炮兵很快不甘示弱地予以还击,在双方炮兵你来我往地交火吸引了战场上大多数人的注意力的同时,汤姆手下五百人的英军骑兵悄悄地从莱迪史密斯阵地西侧出发,借助灌木丛和丘陵坡地的掩护,小心而又快速地绕过西北方向南非军队的西面侧翼,这些骑兵驻扎此地数年,久经与黑人的战斗,骑术精湛,又熟悉地形,前进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出现在雷默民团的侧后方,他们躲在一座缓坡上低矮的树林中,仔细观察着数百米外的南非军队。

  出乎汤姆的意料之外,下面的南非士兵们表现得十分迟钝,对莱迪史密斯的英军炮火无动于衷,震耳欲聋的炮弹爆炸声不时在友军阵地上响起,可这些南非人依然猫着腰。躲在挖得一半地壕沟里面继续工作,不紧不慢地布置着民团的防线,完全不管不顾英军的大炮。

  汤姆奇怪之余,也发现到这些民团士兵似乎没有觉察自己这支骑兵的出现,他默默地观察了雷默民团的部署,注意到相对于他们的人数,这支南非民团部队的重火力并不多。虽然以骑兵为主,但大部分士兵已经下马布置工事。成为了步兵,汤姆心中冒出一个大胆地念头:英军完全可以利用南非部队的麻痹大意突入南非阵地杀戮一番然后全身而退!

  汤姆中校在英军将领中可称得上胆大妄为之辈,他地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雷默民团士兵们所表露出来的散漫和立功心切的念头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冲过去!

  他不知道,雷默的民团战士虽然表现得毫无警惕,但这是民团部队相对自由的纪律给人造成的误解,事实上,雷默麾下地两个民团征召自南非共和国南部城市伯利恒。那里毗邻英国的保护国莱索托,南非与这个黑人王国时有摩擦甚至冲突,因此这两个民团的士兵堪称南非民团中的精锐,最是经验丰富骁勇善战,对炮声尤其是英制火炮的炮声早就司空见惯了。

  而指挥官雷默经验丰富,也早已下令要严防英军的偷袭,并且做了周密的安排。

  (英国明里不介入两国的争端,但却一直默许甚至暗中支持莱索托对南非挑起战端,为此,英国甚至帮助那个傀儡国王武装了一只装备先进的黑人正规军。除了步枪等军火之外,还大方地送了一批火炮,尽管如此,莱索托军队在和南非民团的战斗中依然鲜有胜绩,一支作战思想落后地封建军队哪怕装备再好,其战斗力也是无法与组织严密的近代军队相比的。)

  汤姆的命令悄悄地下达,在这支小小的部队中间交口传递开来,这些骑兵都是从邓迪撤回莱迪史密斯的。那一战把他们闹得灰头土脸,心中无不恨透了南非民团,这个时代的英军下层官兵战斗意识非常强烈,又是一些热血青年,经此一败。他们不但没有如战争后期那样对南非军队的骁勇善战心生畏惧。反而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与南非人交手,以报仇雪恨。所以,汤姆地命令一下达就得到了全体官兵的热烈响应。

  这些纪律严密的战士,静悄悄地在矮树丛中做着战前的准备。

  汤姆悄声上马,静待500名骑兵都摆出了冲锋的姿势,英军地骑兵们信步跑出矮树丛,然后借助缓坡加速向南非地阵地冲锋。

  但是,面前那些民团士兵的表现却让汤姆地心猛然一沉,这些南非佬们并没有如他们表现的那样丧失警惕,汤姆的骑兵刚刚出现在树林边缘,就被南非士兵发现了,随着数声喊叫,整个民团阵地立刻进入了防御状态。

  南非人们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抛下手中的铲子等工具,拿起放在一旁的各式枪支,借助修筑了一半的掩体工事,掩护着自己的身形,摆出了射击的姿势。

  骑兵的冲锋时风驰电掣,往往会让初经战阵的新兵心惊肉跳,早早地开枪射击,因而错过最佳的杀伤距离,但这些民团士兵却又稳又准地架着手中的枪,耐心地等待着汤姆的骑兵进入射程,一点也看不出惊慌的神色,就像是一群经验丰富的猎人。

  没错,民团中许多人的确都在南非广阔的原野上做过猎手,而猎人讲究的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贸然开枪只会惊动猎物,这一点用到战场上也完全有效。

  英国人的骑兵高速冲向南非的防线,转眼之间,战场上的寂静便被打破,民团那边,南非人射程最远的马蒂尼-亨利式步枪、猛火式步枪和毛瑟式步枪纷纷开火,而这个距离,对于英国骑兵手中的马枪来说还是太过遥远,英国人冒着枪林弹雨又冲过了一段距离,手中握着射程较近的恩菲尔德步枪和斯奈德步枪的南非人开始了第二轮的开火,直到这时,郁闷的英军才能用手中的枪予以还击。

  但很快,英国骑兵便冲进了南非人的阵地,以汤姆为首,愤怒的英国人丢掉马枪,从腰间抽出了这支骑兵真正的武器——雪亮锋利的马刀,向着南非人们大肆砍杀起来,一时间,战场上刀光一片,血花飞溅。

  第一个英国骑兵一扬马的缰绳,跳过了南非人的第一道战壕,干净利落地用马刀迎面砍死了一个民团的战士,大吼着寻找下一个敌人。

  汤姆中校紧随其后,马刀用力向一个南非华人劈去,那j猾的家伙反应极快,丢掉了手中的步枪,一个后翻,倒在了半成品的齐腰高的壕沟里,躲过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汤姆试图追上去再砍,他的马却险些被散落在地上的铁丝线圈和装了一半沙土的布袋绊倒,懊恼的汤姆急忙拉住了马的缰绳,原地兜了一个,将目标转向旁边的另一个民团士兵,那人正专心地向一个英国骑兵开枪,很没有经验地将后背亮给了汤姆,这下他没有失手,马刀从那个士兵后背斜劈了过去,血溅出很高,南非人惨叫一声,向前伏倒。

  “砰”的一声,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子弹掠过汤姆的脑袋,仅仅差一寸,汤姆便从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惊魂初定的他回过头来,却发现打自己冷枪的人猫着腰绕过壕沟不见了。

  不远处,随着一声枪响,一个英国骑兵的马长嘶一声,翻倒在地,被压在下面的骑兵拼命地想从死马身下拔出自己的腿,却被从一旁的壕沟里钻出的南非人一枪打在了胸口。

  另一个英国骑兵手持弯刀追杀一个民团士兵,自己马的后腿却被铁丝网绊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汤姆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面前这些看似乌合之众的士兵其实是极为老练的战士,以往在和非洲土著黑人交手的时候,自己的骑兵只需要一个冲锋,抽出马刀来砍杀一番,黑人们的士气就会土崩瓦解,接下来英国人要做的不过是收拢俘虏或者追杀逃兵而已。

  然而,面前这些人不同,他们久经战场,自己本身就是骑兵,对于战马的冲锋,他们并不畏惧,更重要的是,他们懂得阵地的用处,懂得凭借壕沟沙袋掩体来和冲上阵地的英国骑兵周旋。

  抬头望去,汤姆麾下的骑兵们被这交错的战壕和铁丝网分割开来,虽然马刀挥舞个不停,但是,南非人的部队却没有伤亡惨重,更没有崩溃,依然顽强地不断给予英国人杀伤。

  汤姆想要偷袭这支南非部队,到头来,他的骑兵却成了陷入泥潭的野兽。

  第二十六章 围城

  “不行了,中校,这样打下去,我们的部队会伤亡殆尽的!”眼见自己的骑兵们被纠缠在阵地之上,满面是血的副官纵马过来,声音凄厉地说。

  汤姆心情沉重地抬眼看了看他,没有答话,放眼望去,衣着色彩鲜亮的红色军服的英国骑兵正如一个个燃烧的火苗在战场上跳动,而衣着土黑灰绿的南非民团士兵就好像那扬起的漫天沙尘,恶狠狠而无情地将这火苗一个个熄灭,中校明白,副官的话是对的。

  肉搏战一向是伤亡比率最高的战斗方式,尤其在两支战斗意志相差无几的部队之间更是如此,英国人骑兵的一个冲锋可以用很少的伤亡击垮黑人的防线,却在南非人泥淖一般的阵地上伤亡惨重,短短的十几分钟,他们的伤亡数字就在急剧攀升,虽然南非人也同样付出了代价,可明显要比英国人的伤亡少得多。

  到处都是人的惨叫声,马的嘶鸣声,还有枪响和炮弹的爆炸声,环顾四周,英国人的士兵正在一个个地减少,虽然缓慢,但战局毫无疑问地向南非人倾斜,在这一片混乱和噪杂之中,汤姆很惊奇地发现自己突然变得异常淡定和镇静。

  他甚至听到了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循声望去,他把目光投向了南非人阵地侧后方,那里的情形让他不寒而栗,一队数量众多的南非骑兵正疾驰而来,毫无疑问,南非佬们的军团指挥官可不是个菜鸟,他早就对英国人的偷袭做好了准备,这支骑兵一旦包抄上来,汤姆和他的手下肯定要全军覆没。

  “你说的对。我们该撤退了。”他转过头来对副官说道。

  接下来,骑兵中校汤姆人生最后十几秒所见的一切都一下子像是慢镜头播放(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慢镜头这东西),他觉得自己身体一震,左胸忽然一痛,眼前副官那被鲜血和硝烟画得黑一道红一道地脸庞露出了吃惊的神情,汤姆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胸前,按在那里。鲜血不可遏止地从指缝间涌了出来,“该死。我又被哪个混蛋偷袭了。”仅仅来得及想到这里,面前的一切就变得模糊起来,他无力地摔下了马。

  “撤退!快撤退!”汤姆的阵亡让副官心如刀割,但副官也看到了那支南非骑兵,他没空去抢回汤姆的尸体了,眼下,把这支即将陷入包围的英国军队撤出战场才是他最该做地事。

  他忍痛狠下心不去看中校的尸体。拨转马头,一边呼喊聚集着自己地手下,一边向阵地外围冲去。

  这些英国佬们还真是命大,收拢了残兵败将之后的骑兵们摆脱了南非人的纠缠,磕磕碰碰跳过了民团的战壕和沙袋,勉强保持着完整的建制,赶在被南非骑兵们包饺子之前,千钧一发地捡回小命。

  跑出来的英军只剩下了三百多人,拼命地向莱迪史密斯方向逃去。来的时候,他们是借助树林地掩护绕过来的。回去的时候可顾不上了,就这么直接穿过两军之间开阔平缓的丘陵地带冲了回去。

  气坏了的南非骑兵那肯这么轻易地放汤姆回去?他们紧紧地跟在英军的后面,喊杀吆喝声不断,枪声大作,两支部队就这么一追一逃,逃跑的玩命地狂奔,追杀的也使出了吃奶的劲。

  可惜论骑术和马力双方不相上下,这几百米的距离就愣是追不上。双方地炮兵投鼠忌器,害怕伤到自己的骑兵,都停止了炮击,战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双方数万官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南非骑兵足足追杀了英军上千米。才在莱迪史密斯英军的枪声“欢送”中恋恋不舍地转回自己的阵地。

  毫无疑问,这第一次交手。南非民团骑兵千米追杀英军的彪悍情形肯定给莱迪史密斯的英军士兵们留下了极为深刻难以磨灭的印象。

  第一日较量地结果,实在是苦涩得让怀特将军难以下咽,骑兵被人灰头土脸地追杀回来,连指挥官都阵亡了,除此之外,炮兵的较量依然是南非民团略胜一筹:南非民团装备的主要是克虏伯和南非紫金重工的75毫米火炮,威力和射程都要超过怀特手中口径最大的15磅炮,英军装备地大部分火炮更是只有12磅!此外民团还在邓迪缴获了英军三门15磅火炮和配套地弹药,而那几乎是这一带英军手中一半的15磅火炮数量。

  在汤姆地骑兵逃回莱迪史密斯之后,不再需要火力掩护的英军停止了炮击,怀特发现炮击的效果乏善可陈,还不如留着弹药等待南非民团进攻时使用。战场上,英军一方暂时停止了行动。

  而南非的民团在暂停了炮击之后却开始活跃起来,一队队的南非人开始从东西两个方向包抄莱迪史密斯,占领这座要塞周围的战略要地。

  在望远镜中看去,四周的灌木树丛之中,不时闪过人影,有时还能看见移动中的火炮,目睹这一幕的怀特中将清楚,最迟后天,莱迪史密斯向南的道路就要被南非民团切断,那时候,这座据点将完全被包围。

  一万人的生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感到自己肩头的担子格外沉重,初次交战的失利,让怀特的自信心遭到了极其严重的打击,他对于目前的战局看法变得非常悲观,甚至他对于自己这一万人能否守住莱迪史密斯,挡住两万多敌军的进攻实在不报多大希望。

  是困守此地,还是弃城而逃?这个问题开始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据当时在场人物的回忆来看,怀特应当是倾向于后者的,他不止一次地与身边的将领探讨撤离莱迪史密斯的可能性,但这肯定是与其身为大英帝国军官的荣誉相悖地,所以他总是举棋不定。

  整个下午,怀特都在考虑这个。倍受这种关乎生命和荣誉的选择之煎熬的怀特变得火气越来越大,他是否坚守莱迪史密斯无疑在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德班港的布勒将军的态度,取决于那个家伙是否能够及时派出援军,可随着太阳渐渐西沉,看起来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傍晚时分,一名通信兵神色慌张地来到了怀特中将地指挥所,手里高扬着一张写满字的淡黄|色纸片:“将军阁下!德班港地密电!”

  德班港的来电?难道是援军已经出发的消息?可看通信兵的神情。电报带来的应该不是一个好消息,那会是什么呢?怀特中将的心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他急忙从通信兵手上抢过那封电报。

  纸片上半部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密电地原文,下面则是工整的字体,抄下了破译之后的电文,电文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这正是布勒将军抢在德班港和莱迪史密斯之间的电线被南非人切断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封电报。布勒将军首先向他通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南非的军队已经兵临德班港城下,这座城市被围困已经仅仅是个时间问题,也因此,德班港无法对莱迪史密斯的解围提供任何帮助。甚至连布勒将军自己也要等待西南方伊丽莎白港的援军——如果他们能够即使赶到地话。

  在告之目前所面临的严峻的现实之后,布勒将军话锋一转,用极其镇静和温和的口吻写道,如果怀特中将没有长期困守的准备的话,布勒将军建议怀特烧毁密码、炸掉弹药,然后“和布尔人商量一个体面的投降条件,免去无谓的牺牲,至于我,作为纳塔尔殖民地最高指挥官,为了大英帝国地荣耀。我只有死战到底。”

  读着这封电报,怀特将军的心情和表情也在不断变化,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为愤怒,他拿着电报的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感到自己身为大英帝国军官的荣誉被人侮辱和损害了。

  这就是被称之为“布勒地电报”地有趣历史事件,从诸多历史人物的回忆和资料来看,怀特将军在收到布勒电报之前是倾向于放弃莱迪史密斯地,然而在收到了布勒将军的电报之后。怀特的态度有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他反而下定决心准备和部下一起死守孤城。

  至于布勒将军的真实意图,恐怕已经无从考证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李慕菲的那个世界,怀特最初也是打算放弃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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