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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帝国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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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请来船报知身份。”

  例行检查?何杉船长看到这旗语,冷笑起来,李慕菲在一旁询问道:“何船长,是否这英国战舰又要登船检查?”

  “正是!”何杉船长也是有血性的人,立刻命令水手们给伏波等三艘商船发信号,让这几艘商船拒绝英国人的检查,同时命令比勒陀利亚号加速前进,挡在英国战舰和商船之间。

  何杉船长同时命令回话:“这里是南非共和国海军比勒陀利亚号巡洋舰,贵舰无权对南非商船进行检查,这三艘船只的目的地是共和港而非任何一个英国港口。”

  詹姆斯不是一个傻瓜,作为一个常年海上的老水手他是有相当能力的,他也看出了比勒陀利亚号绝非善类,但骄横是他最大的弱点,再加上此时正站在一旁的布莱克先生,还有对大英帝国强大国力的无比自信,让他头脑一热做出了后面不理智的举动。

  他命令回话道:“有情报显示,这三艘商船载有违禁货物,必须接受检查。”他这是大国强国们一贯的强盗逻辑,一百年后的美国人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这个年代更加的赤裸裸,至于是否有违禁货物,詹姆斯根本就不予考虑:就算没有他也会检查出来。

  比勒陀利亚号发来信号:“这三艘商船是南非商船,即使接受检查也是敝国海军的责任,请贵舰让开航线。”

  詹姆斯的回答十分强硬:“贵国商船威胁到了敝国的海上安全,必须接受检查,不然本舰将采取必要手段。”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句话的力度,进取号舷侧的炮门纷纷打开,推出数量众多的大炮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位也出乎何杉船长的预料,他不由得犹豫起来,这倒并非他怕死,他们这些从事远洋贸易的人一旦离开近海都有葬身鱼腹的危险,而且比勒陀利亚号上的水手是从华人水手中优中选优的,都经历过生死相搏的场面。

  华人们一般贸易的航线是来往于东印度群岛和南非之间,而马六甲那里是著名的海盗出没之地,当年移民南非的华人之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东南亚一带,受不了当地土著定期屠杀的华人,和这些土著人海盗可谓是世仇,再加之,华人们经商之余也经常客串一下海盗,因此这些出过海的华人简直可以说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何杉船长担心的是,一旦两舰的对峙引发两国的战争,南非可不是英国的对手,自己哪怕在海上打了胜仗回到国内,恐怕还是会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一边旁观的李慕菲早就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心中冷笑,这不是英国人自取其辱吗,李慕菲深知从目前的情报来看,英国人还没有准备好与南非开战,而且即使开战,南非李家也有了充足的必胜的准备,所以他并没有何杉那样的顾忌。

  看到船长犹豫,他也不介意推何杉一把,于是忽然问道:“何船长,莫非比勒陀利亚号不是对面那艘英国战舰的对手?”

  不是对手?若不是这话是李慕菲问的,何杉简直就要大怒了,进取号不过一艘行将入土的木制战舰,怎能与比勒陀利亚这样新锐钢壳战舰相提并论?他哼了一声道:“再来两艘进取号,比勒陀利亚号也丝毫不惧。”这话倒不是夸大其词,以比勒陀利亚21节的最高航速就算打不过也至少能保持个不败之局。

  “那何船长为何犹豫不决?难道坐视伏波号等船在共和国海军面前遭到英国人的羞辱吗?”李慕菲用了个屡试不爽的激将法。

  听到这么明显的激将,何杉反倒笃定起来,一听这话他就知道李慕菲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了,久闻此人深谋远虑,而且暗中筹备物资反抗英国人,眼下他的意思分明是让自己—-上!有他和势力庞大的李家做后台,何杉也不怕成为什么牺牲品了,这些海上的男儿也不是孬种,何杉大笑一声,当即下令,展示一下比勒陀利亚号的武力!

  第四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比勒陀利亚号上这些满腔热血的年轻汉子早就憋了一肚子邪火,只等着一个号令呢,此刻听到何杉船长的一声令下,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忙活开了,兴奋之情,莫可名状。

  “快些,都动作快些,你们这些懒鬼!”

  “磨蹭什么?不想打英国佬了?”随着这样的话语,整个比勒陀利亚号上的水手们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忙碌起来。

  他们掀去套在炮管上的炮衣,摇起沉重的金属轮,炮手充满干劲地搬动着炮弹,随着“咯楞楞”的金属响声,比勒陀利亚号上那两前一后三座炮台开始旋转,三门210巨炮那黑洞洞的炮口缓缓指向了左前方的英国战舰,与之相比,进取号上那数十门火炮如同小孩的玩具一般渺小可笑,有史以来第一次,南非共和国的海军战舰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在比勒陀利亚号正在做战争准备的同时,进取号上的舰桥中,詹姆斯船长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南非战舰,他本以为气势汹汹的威胁会吓退这艘南非军舰,但是他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

  从华人水手们脱去炮衣的那一刻起,手持望远镜的詹姆斯船长心中就明白不妙,当那三门巨炮显示出他们的真实面貌之后,他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中已是十分清楚,面前这艘灰色涂装的崭新战舰毫无疑问正是南非购自德国的两艘战舰之一,英国人从来就没有重视过这两艘战舰,也因此除了吨位等寥寥几个数据之外,他对比勒陀利亚号几乎是一无所知。

  万万没想到南非华人会如此财大气粗,在这样的小船上下血本武装到牙齿,搞出这么恐怖的一级战舰来,这还是巡洋舰吗?这比许多战列舰还强大!

  他不是傻子,光看那三座巨大的炮台就知道那炮的威力有多大,进取号这艘舰龄比自己还大的战舰可能挨上一发炮弹就足够提前退休了。

  至于进取号舷侧那些华而不实的火炮能有多大战斗力?看看比勒陀利亚号那皮糙肉厚的全钢舰身,炮弹打上去恐怕只能砸出几个坑来。再看看刚刚比勒陀利亚号高速插入到进取号和商船之间的速度,这艘战舰搞不好可以轻松地绕着全速前进的进取号转!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哪怕纳尔逊复生面对这样的窘境也不会有胜算!更何况,英国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和南非交战的打算。

  詹姆斯船长才知道自己的蛮横无理将自己带到了什么样的尴尬处境中,他此时恨不得揪住刚刚下命令时那个自己打上几个耳光:刚才双方的旗语往来,就好比一场心理战,又如一次赌博,詹姆斯手中是一副烂牌,可却做出有同花顺的样子,他押的是对方害怕自己背后的强大的英国,可惜的是,他押错了,对方不但牌好而且心理素质过硬,看样子是要和自己这边死磕到底。

  双方的战舰对峙着越驶越近,空气中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留给詹姆斯船长做决定的时间不多了。

  进取号甲板上的水手们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心神不宁地不时抬头望着舰桥的方向,舷侧炮位的水兵们也装好了炮弹和火药,他们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一些士兵在胸前画着十字,祈祷着詹姆斯赶快收回刚刚疯狂的决定,他们可不想在和平年代因为一次小小的争端而被大炮炸得粉身碎骨。

  比勒陀利亚号那边,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华人水手们各个摩拳擦掌,兴奋莫名,炮位上的水手摆好了架势,只等一个号令就开炮,其他岗位上的士兵们屏住呼吸,静待传声筒里传来的指令,他们都恨不得何杉立刻下令开战,他们都做过商船水手,都被英国人欺负得狠了,现在一个可以暴打英国人的机会放在眼前,哪个不高兴?

  两边官兵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士气上来说英国人也是先输了一筹,他们缺乏战斗的勇气和必胜的信念!

  下了命令的何杉却在心中打鼓,他在舰桥上走来走去,不时举起望远镜看一下远处的英舰,问一下最新的情况。

  他的心理是矛盾的,一方面他也恨不得教训一下猖狂的英国人,但另一方面他不能像水手们一样考虑问题,虽然有李慕菲的支持,可他还是担心因此在南非和英国之间引发战争,他心中最好的情况是英国船长赶快认识到生命的可贵,让开航线。

  回头一看李慕菲,作为罪魁祸首的这家伙倒好,正悠然自得地举起放在铁桌子上的一杯热红茶,慢慢喝着,浑不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放在眼里。看那举杯的手连抖都不抖,这镇定可不是装出来的,何杉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服字。

  李慕菲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英国人不敢动手,再说两边无论是战是和,他都不怕,而且他在强大的比勒陀利亚号的坚固的舰桥里,安全得很!

  “南非军舰航向不变,航速未减!”进取号上的瞭望员通报道,对面这艘南非战舰的实力之强大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进取号想和她打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因此他比谁都着急詹姆斯船长的决定,每隔几十秒就喊上一声催促船长赶快做决定。

  舰桥里的大副坐不住了,虽然船长是这里说一不二的人物,可事关他生命,他也不得不出言了:“船长,我们不值得为几艘商船而和南非交恶啊。”他说得很委婉,其实言下之意很明显,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丧命不说还给皇家海军丢了面子。

  詹姆斯船长握着望远镜的手,指节都握白了,恐怕他一生中也没有遇见这么难以抉择的事情,开战吗?进取号必败无疑,而且国内也不会派出大军为自己报仇,英国人还没有做好与南非的战争准备。可如果让路的话,自己的脸面往哪里放?

  脸面重要还是生命重要?这几分钟对于他来说像是几年一样漫长,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最终,詹姆斯船长终于放弃了,他下了命令,“航向偏右30度,收回大炮。”

  一声令下,进取号上的水手们如蒙大赦,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速度,忙不迭地收回了大炮,并且将航向向右偏移了一个角度,让开了航线。

  两艘战舰在相距并不遥远的地方擦肩而过,英国人以苍白的脸色和灰暗的心情注视着这艘南非的新锐战舰在阳光下威武挺拔地驶过,心中都不是滋味,这样的角色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往往是由南非人担当的,从这一刻起,詹姆斯船长明白,英国人的战舰再也不能在这片海域上横行了。

  没搞清状况的布莱克先生在一旁不识时务地问道:“船长先生,难道不检查了吗?怎可以让这些可疑船只就这么逃掉?”

  詹姆斯船长立刻迁怒于可怜的记者先生,他想起了要不是有这个家伙在旁边,自己会这么自取其辱吗?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给这个家伙一个耳光,船长冷哼一声,也不维持自己贵族的形象了,丢下了布莱克,愤然地离开了舰桥。

  一旁的大副也狠狠地剜了布莱克一眼,搞得无辜的记者先生莫名其妙。

  —

  进取号将舷侧的大炮拉回炮室关上炮门的那一刻,何杉船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赢了,英国人还没有做好冲突的准备。之后进取号偏转了航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度,但也意味着皇家海军的退却,何杉船长那一直绷得紧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比勒陀利亚号上的水手们也在第一时间发现英国人落跑了,船上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声:“这些鬼佬!让你们见识见识南非的海军!”

  “滚吧滚吧!”

  “呸,欺软怕硬的孬种,倒是上来检查一下这艘船啊?”

  “怎么跑了?老子还打算和他们打一仗呢!哈哈!”

  这些粗犷的水手用自己的方式尽情宣泄着喜悦激动的情绪,这可是南非在海上的第一次胜利啊。

  多少年来,这些华人水手们哪一个没被英国人借故勒索过?哪一艘商船没在这一带海面被“登船检查”过?

  如今这些混蛋们却在南非的海军面前退却了,真是大快人心!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一次往往是最困难的,这次退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一片海域上的英国军舰将再也没有资格像以前那样随意在华人商船上揩油了,因为华人商船们有强大的战舰保护他们,华人的海军,共和国的海军!

  从这里到共和港的路上,何杉船长心情格外愉快,就连水手们也是一样,这次事件的胜利和三艘华人商船船长和船员们发来的感谢的话语,让新生的共和国海军感到,自己的存在是有价值的,南非共和国海军是一支值得骄傲的队伍。

  漫长的旅程之后,比勒陀利亚号终于来到了这次航线的终点—共和港。

  第五章 故人之子

  比勒陀利亚号驶进了共和港的外湾,这里被两道狭长的海角半岛所包围,犹如湖面般风平浪静,唯一不足之处是水深过浅,可是看来在李慕菲离开南非的六年中,共和港花了大力气疏浚挖深了港口,港湾内的船只数量比李慕菲离开时多上许多,也有一些原来无法停靠的大吨位货轮。

  市区的面积更是扩大了一倍,繁华热闹得如同欧洲大都市,港区整洁了许多,也修建了许多新的码头。

  比勒陀利亚号在外湾的码头靠岸了,那道狭长的铺着白沙的水泥平台斜对面的另一边停靠着的便是比勒陀利亚号的姊妹舰长安号。

  码头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不过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自然不是为李慕菲准备的,李慕菲行事一向低调,此时回国并没多少人知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迎接共和国第二艘巡洋舰而来的。

  吹吹打打的声音渐渐小了,欢迎的人群也散去了的时候,李慕菲才从船舱中走出来,当他走下舷梯的时候,码头上只剩下很少的几个人,他的二叔李永瑾正站在那里冲他微笑呢。

  五年不见,李永瑾的脸上也出现了皱纹,但是他的性格依然是那样豪爽,看不出一点老态,他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李慕菲的胳膊:“大侄子,你可回来了!你可把我和你父母想死了!”

  李慕菲的语气也有些哽咽:“二叔,我在德国平平安安的,劳您挂念了,您和我父母在南非一切都好吗?”

  李永瑾哈哈大笑道:“都是自己家人,说得这么客气!你父母和我都好,这几年南非的大事,你和你父亲的书信往来中应该都知道了,可能共和港的变化你还不清楚,我在此为你接风洗尘,顺便和你汇报一下共和港的发展成就!”

  李慕菲听到李永瑾这么说,微微一笑,李永瑾口中的“汇报”这个词还是李慕菲从未来引入的呢,李慕菲毕竟是穿越的,有些用了几十年的用词是改不过来的,李家建立起工厂以后,李慕菲在和工人们说话时不由地从嘴里蹦出来过一些后世的词语—-比如汇报这个词,在场的工人们一听,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用词都这么专业形象到位,于是便在南非社会上流传起来了。

  在共和港的市长府邸住了一晚,李慕菲也从李永瑾口中得知了一些共和港这五年的发展情况,尤其是他最关心的内湾造船厂的建设情况,这个造船厂已经有实力建造千吨级的大船了,是南非唯一的船厂,在华人海商的民用船只领域也闯出了不小的名声,但是缺乏制造战舰的经验。

  南非政府的下一艘战舰极有可能交给国内船厂来制造,那么内湾造船厂肯定能够获得这笔订单。

  第二天,李慕菲告别了二叔,坐上了西去的列车。

  在这几年中,南非已经建成了连接各主要城市和殖民地的完善的铁路交通网,铁路已经成为南非人生活中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在乘坐开往比勒陀利亚的列车过程中,李慕菲的感觉是,南非的铁路效率高速度快管理完善,虽然不能和后世的发达国家相比,但是与现在德国的铁路相比已经基本处于一个发展水平上了。

  南非的首都—比勒陀利亚在这几年的建设中城市规模也扩大了许多,凭借国力的迅速增长,俨然成为了世界著名的大城市之一。

  在比勒陀利亚一下车,李慕菲就被来迎接的李家众人围住了,就连很少出门的母亲王氏也亲自来到了火车站,王氏抢在李永瑜之前抱住了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激动得哭起来,就连经历过生死的李慕菲看到王氏老了许多,也忍不住眼眶发红,抬头一看,父亲李永瑜的头发也已花白,正在一边微笑着擦着眼睛。

  许久之后,李永瑜清了清嗓子,拉开了母子二人,道:“行了,你天天念叨着的宝贝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又没掉哪块肉,哭什么,这是高兴的日子啊,别哭了,啊?”

  王氏擦着眼泪道:“我也知道,我也高兴,可就是控制不住。”

  李慕菲也连忙用善意的谎言安慰母亲道:“妈妈,我这回来就不走了,以后就在家侍候您二老,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您可别哭了。”

  好说歹说,王氏情绪才安定了下来,拭去了眼泪,李永瑜拉着儿子的手,一家上了车站外的马车。

  李慕菲回到家中,父亲母亲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又看了看已经五岁的可爱的妹妹,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了晚饭,直到半夜李慕菲才回到自己房中。

  一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那与五年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熟悉的摆设,一种亲切感就油然而生,站在那里,他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他们在那个时空一切可好?他的眼眶又一次有了酸酸的感觉。

  “少爷,您回来了!”一个温和谦恭的声音忽然在李慕菲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

  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从共和港李府带回来的二成,看来在自己离开南非这几年中,父亲也对这个老实能干的人格外垂青,眼下他一身管家的打扮,很明显已经成了李府的管事之人了。

  “成叔!我回来了,”李慕菲温言问道:“您这几年身体好吗?”

  二成知道李家这个少爷对下人一向如此谦恭平易近人,虽然有受用不起之感,可还是急忙答道:“托少爷的福,身子还好,就是腰脚有些不便,毕竟老了。”他说了这话,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给少爷再干上十年也没问题。”

  李慕菲不禁露出了笑意,这个成叔,还怕自己嫌他岁数大不用他?看他这样子,心里明白着呢,他说道:“成叔说什么老,您和我父亲差不多大,都来日方长呢,我这次从德国带了些外国营养品,一会给您送去点。”

  “这怎么成!”二成感激莫名,急忙摆手道。

  李慕菲忽然发现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转头一看,顿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位十三四岁的俊俏女孩,一身丫环打扮,眉目如画,脸蛋特别的漂亮,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成熟婀娜的身段,让人看了就有抱住她的冲动,李慕菲见过的女孩也算不少,可论起身材,华人少女中却要以此女为第一。

  这个漂亮妹妹是谁啊?李慕菲脑子里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看打扮不是父亲的小妾,况且父亲信基督教,王氏也不会容许李永瑜再讨一房小的,难道是李家这几年新进来的丫环?

  “少爷,您回来了。”那少女怯生生地说道,声音清脆好听,印象中许多电台的播音员也没有这么甜的嗓子。

  这少女一开口,李慕菲顿时有熟悉之感,再仔细看看那大眼睛,细长的眉,更是越看越熟悉,他立时恍然大悟,这不是成叔的女儿陈仙儿吗?小时候就十分可爱,想不到长大了出落的如此漂亮!这个名字真是起得再贴切不过了。陈仙儿是个混血儿,难怪身材发育得这么好。

  “是仙儿妹妹吗?想不到几年没见,你变得这么漂亮。”李慕菲开口赞道,他是穿越的,又在外国待了几年,思想开放,再加上陈仙儿确实美丽,他说起这话来也很大胆,像这样公开称赞少女的美貌,在南非华人中还是很少见的。

  “少爷,我这丫头这几年一直负责照看你的房间,老爷也说了,等您回来她就是这房里的使唤丫环了。”二成在一旁听到了李慕菲的赞美,微笑起来,看看李慕菲又看看自己的女儿,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

  “少爷,您太过奖了。”陈仙儿脸上羞红,她性格和父亲二成一样老实本分,又容易害羞,说了这一句就住口不言了。

  “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那时候你不是叫我哥哥吗,怎么这么生分起来了,还是像那时一样叫我哥哥吧。”李慕菲笑道。

  陈仙儿还没开口,一旁的二成就急忙出言阻止:“这怎么行,少爷,那时候仙儿还小不懂事,现在都是成|人了,主仆已定,怎能还那么随便称呼?”

  李慕菲心中叹了口气,他想起了鲁迅先生那篇《闰土》,同样是孩提时代一起玩耍的伙伴,可长大成|人之后一个成了主人,一个成了下人,见面的时候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谈笑无忌了,这就是华人社会几千年封建等级制度造成的固有观念啊,直到李慕菲那个时代的中国,这样的观念恐怕还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许许多多的中国人。

  李慕菲暗暗摇了摇头,知道这样的观念是一时半会改变不过来的,自己暂时还没有力量去与整个社会抗争,况且这也不是自己的首要任务,他只能默认了二成的说法,只是看到那样美丽可爱的少女,在李慕菲的那个年代恐怕是众多成功人士追求的目标,在这个年代却因为出身而只能做一个丫环,李慕菲心中就不太好受。

  李慕菲又和二成、陈仙儿聊了几句,忽然有个仆人来通报:“少爷,老爷叫你去客厅去一趟,有客人来了。”

  是谁啊?深夜来访,又有什么事?李慕菲一路想着这个客人会是谁,一路来到了客厅,绕过屏风,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坐在主位正拿着一张信纸看着,黑色檀香木的桌子上还很显眼地放着一个信封。

  客人却是一个中年人,举止稳重,相貌端庄,面带微笑地望着李慕菲,李慕菲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是谁。

  恰好此时,李永瑜看完了手中的信,一脸喜色地发现了李慕菲:“菲菲,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故人张阳张总统的长子,张应中。”

  第六章 张家归心

  听了父亲的介绍,李慕菲立刻起了警惕之心,他和张阳关系不睦人所共知,身为长子的张应中不可能不知,谁知道他深夜来访,看着架势还是与李慕菲有关,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是张阳与李永瑜一向关系不错,再说张应中也是一脸笑意,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李慕菲也不好冷着个脸。

  按辈分来说,张阳与李永瑜同辈,李慕菲应该以兄称呼张应中,但是李永瑜老年得子,张应中的岁数可比李慕菲大上二三十岁,叫一声叔叔也是应该的,可那样不就让李永瑜和张应中同辈了吗,稍一犹豫间,张应中已经抢先笑着开口了:“这位就是李慕菲李贤弟吧,我痴长几岁,就不客气地做你的兄长了。”

  一听这话,李慕菲就知道,对方的来意虽然不清楚,但这份诚意就足以证明他不是来找麻烦的,心中的提防之意也去了大半,再看看一旁的父亲对张应中的话也默认了,他就微微一笑道:“张大哥客气了,我还怕我高攀不上呢!”

  “菲菲,这一次你张大哥来咱们家,是带着张总统写给咱们父子的两封信来的。”提到逝去的故人,李永瑜的脸色也有些伤感。

  “张总统的信?!”李慕菲大吃一惊,张阳是已经死了一两年的人了,还会有信留给自己?

  “家父这两封信,是去世前写的,留给我的时候曾嘱咐我要等到合适的时候才交给李叔你们二人。”张应中的解释打消了李慕菲的疑惑:“我今天得知李贤弟回到南非了,觉得父亲说的合适的时机已经到了,所以带着这两封信来到府上拜访。”

  “菲菲,你先看看张总统写给你的这封信吧。”李永瑜将自己刚刚看的那张信纸折好,放在桌子上,将另一个信封递给了李慕菲。

  李慕菲好奇地接过,发现那信封口还是粘住的,看来在张总统写完之后并没有第二个人看过,信封上是张阳那很大气的毛笔字“李慕菲收”,他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发现里面的字是用南非很流行的钢笔写的。

  信上这样写道:

  “李贤侄:这或许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了,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间了。

  “我知道在一些事情上你对我心存芥蒂,但我的许多行事都是有原因的。请认真看下去,听听一个老人人生最后岁月至诚的话。

  “孩子,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远超同辈人的天赋,作为与你父亲交好的长辈,我怎可能对你不刮目相看?从你几岁大的时候我就对你寄托了很大的希望。

  “你所一直宣扬的英国人的威胁,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渐渐地我认识到了你是正确的,只可惜我已经老了,不仅是我,当战争爆发时,我们这一代人恐怕都已经失去了锐气和热血,抵抗英国人侵略的重任就不得不压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在你同代人,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你。如果南非需要一个领袖,那这个人非你莫属。

  “然而作为一个领袖,个人做事情的能力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很多事情是可以交给下属们去做的。你有极其出色的才华,但是你是否有成为一个领袖的才能?你在南非的这十几年我一直在观察着你,我认为你在这方面还有所欠缺。

  “你做事情目光太过局限了,为了实现你心中的目标,你往往会忽视旁边的东西。比如为了建设强大的国防,你可以私下建立一支庞大的保安队;为了共和港的海防,你无视共和港市长的存在,自作主张建设了炮台;为了南非的国力强盛,你凭借李家巨大的家产和实力无视诸多世家的存在建设着一个又一个的工厂。

  “是的,没错,所有这一切,你都轻易地成功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些的时候得罪了多少世家?有没有考虑过,南非还有我这样一个总统?

  “我相信你和你父亲,我知道你们做这些绝对不是为了谋反,而是为了南非的国防,因而我可以容忍你们,但是别的世家会怎么想?沈家会怎么想?沐家又会怎么想?这两家一向和你们李家关心不睦,他们会认为你们别有所图。即使那些认为你们不会谋反的世家也会对你无所顾忌的行事方式反感。

  “你从未受到过挫折,因而你的性格锋芒毕露,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联系盟友,而这是身为一个领导者应该具备的才能。

  “你应该听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这句话吧?我在炮台和铁路这些事上向你发难就是希望给你一些小小的挫折,让你的性格更成熟一些。

  “只是没想到你做事如此出人意料,竟然跑去了德国,我希望你在欧洲这几年能够学到许多东西,明白一个领袖应当怎样做。这个艰巨的重任必须由你来肩负,因为在你的同代人中没有人比你更适合。”

  看到这里,李慕菲感慨万千,自己一直以为张阳是故意和自己作对,想不到张阳也是如一个长辈般爱护自己,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

  想想也是,如果张阳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鼠目寸光软弱无能,怎能在16年前以一个小家族族长的身份盖过了沈李两大豪强,成为南非的第一任华人总统?又怎能在14年任期中,把这个万人垂涎的位置做得如此之稳?更将张家这样一个小家族壮大成十大世家排名前几的大家族?

  自己还是火候不到啊,李慕菲感叹着,想起自己在德国那个一时冲动的耳光,他的脸就微微发热,他暗下决心,以后自己一定要改正这爱冲动的性格弱点。

  他接着往下看去。

  “可惜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十年的时间,我就可以肩负起这个重任了,而现在,我只能在天上注视着南非在你们李家的带领下走向辉煌。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信的最后只有一句话,但这句话让李慕菲的心几乎都飞了起来:

  “从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起,我绍兴张家唯金城李家马首是瞻。”

  李慕菲这才明白为何自己走近客厅的时候,父亲的神色那样高兴,毫无疑问张阳写给父亲的那封信上也说了同样的话,李永瑜已经知道张家成为李家盟友的事了。

  张家的势力在南非十大世家中几乎可以和福建李家、浙江沈家鼎足而三,这么大的一个助力加入金城李家的阵营,那李家可以说在议会推行什么政策都无人能挡了。

  李慕菲的心情激动无比,乐得几乎合不上嘴,抬头望向李永瑜,就连他这么稳重的人也是喜形于色。

  “张大哥,你知道张总统在信中所说的事情吗?”李慕菲转头问向张应中,他还有些担心这个张家的长子并不明白张阳的心意。

  “家父的这两封信,我并没有看过,但家父在写信之时已经告诉了我信中的大致内容。”说着他起身对着李永瑜一抱拳:“李叔,以后张家将与金城李家同进退,请李叔和贤弟放心。”

  李永瑜笑着点了点头道:“应中啊,我记得你父亲为你起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要你信守中庸,而且张家一贯的行事也是奉行中立,这次怎么决定与李家结盟呢?”

  这话在李永瑜说来稍显尖刻,可能他也有些怨气:若是张家早日表态,自己前年推动的两项议案可能会轻松通过。

  张应中不慌不忙地答道:“李叔,不偏谓之中,按我的理解,并不是说要严守中立,而是说做人处事要公正,立场不变,有见识的人看目前南非的局势,都会得出结论,只有李家有能力抵抗英国人的侵略,其他任何家族都没有这个实力。”

  “张家的立场就是什么对南非有利,对张家有利,就做什么。眼下,跟随李家才是南非的出路,张家的出路,出于这个立场,张家才奉李家为主。”他侃侃而谈,说得正确与否先不提,倒是给李家众人戴了顶高帽。

  李永瑜心情一好,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了,哈哈一笑:“说得好!我李家行事绝不会害了南非。”

  李慕菲心中也不禁腹诽:张应中相貌堂堂,倒是个很圆滑的人,眼光也独到,张阳去世很久,一直不见他提起这两封信的事。眼下沈家人当了总统,貌似沈家势大,但其实沈家处处受制于李家,他此时将这两封信拿出,即让李永瑜等人有雪中送炭之感,同时也没有让张家站错了位,其实是个挺厉害的人物,如果不是李家势力实在太大,张阳又去世过早,这张家根本不会投靠李家。

  他那句时机适当再将信拿出来的话无疑暴露了心中所想,而且恐怕如果李家被沈家成功排挤,这两封信他可能根本不会拿出来。

  李慕菲还颇有些不敬地想到:张阳是不是给沈家和福建李家也各写了一封信?

  第七章 黑与白

  (首先向各位读者表示真诚的歉意,我这几天和父母回老家去住了几天,那个鸟不拉蛋的地方附近连个能上网的地方都找不到,耽误了几天,真是对不起大家了。我也不知道在这几天能进,汗一个。为了答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们,我会先发布几章免费的章节。)

  中国的官场上素来有厚黑之说,张阳在南非一千余万人口中能够脱颖而出成为政界首屈一指的要人,不得不说,至少也具备了二者其中“脸皮厚”这个优良品质,当初他在炮台和铁路两事上向李慕菲发难,直至借军校一事将李慕菲逼走,真就如信中所说的那样,是为了磨砺考验李慕菲,“用另一种方式呵护”李慕菲吗?

  老实说,他当时可没有这个考虑,他那个时候只是感到了李慕菲的威胁,以及对自己这个总统的不尊重,但是,身为一个老练的政治家,他很快就认识到了自己的举动对于自己的家族有弊无利,李家陈家孙家这一派的新兴势力如日中天,他的身体状况也渐渐大不如前了,现在得罪李慕菲实在是极不明智。

  张阳敏锐地感觉到了南非国内各大势力摊牌的时刻日渐迫近,身为大世家之一的张家,不可能不被卷入这样一个政治漩涡,为了自己家族的前途着想,他早就定下了自己身后,张家的大计—-投靠李陈这一派。

  为了让张家的表明态度更受重视,张阳抱着泽被后世、为子孙后代积点功德的想法,厚着脸皮写下了这两封信,谁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政治家临死也是政治家!

  一封写给了李家家主李永瑜,另一封写给了他心中李家的下一代家主李慕菲,这就是所谓抓住现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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