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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合掌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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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消息可比陈良跑得快!“胜是胜了,死了不少人,”。”陈良似乎不愿提这事。

  “扬我国威,虽死犹荣啊。”金启祥仍是赞不绝口,“听说老弟九次拍住敌人的剑呢。”

  “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陈良讶然。

  “哈,好事传得快呀。武林中好多年没有如此轰动的大事了。”

  陈良眼睛一亮,接口道:“是啊。实际上发起这件事的,却不是小侄,而是两个朋友。”

  金启祥动容道:“哦——”

  “老伯一定也听说过他们的。‘金花鞭’左右军和‘巧八哥’苏三。”

  陈良可谓用心良苦。

  他要借机大大夸赞苏三和臭嘎子,以便向金启祥提亲。

  他可不愿向金翘儿和玉奴提起这件事。那无异于引火烧身。他害怕这两个傻丫头这会子闯了来。

  然而越害怕的事就越要发生。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金翘儿的声音甜美可人:“陈大哥,你可来了。”

  陈良一头冷汗,脸都白了。

  金翘儿俏俏地出来了,面上竟然挂上了一丝羞涩,红着脸,顺着眼睛,仪态万千地福了一福。

  天晓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

  翘儿是个野气十足的女孩儿,天不怕地不怕,在家里更是从来无法无天,她几时这么安静过?

  玉奴掩口轻笑,一双妙目,不住斜向陈良,也是面上绯红。

  陈良惶恐万分地立了起来,连连还礼:“不敢不敢,两位妹妹好。”

  门外一个老家人道:“老爷,城东尹家老爷来了。”

  金启祥皱眉道:“你没见我这里正陪客人聊天吗。”

  翘儿忙道:“爹,尹老爷来,说不定有什么急事呢?您还是去见见吧,陈大哥又不是外人,不会怪您的,他也不敢怪您的。”

  金启祥忙道:“贤侄请坐,我去去便回。”

  又转向二女:“你们好好招待陈大哥,不得怠慢。”

  陈良气得都要发疯了。这姓尹的人真是该杀之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这不是要陈良的命么?

  可姓尹的毕竟来了,金启祥毕竟走了。

  玉奴微笑道:“大哥,你上次走了之后,翘儿姐姐可伤心了……”

  翘儿嗔道:“你没有伤心么。”

  “她可是因为你那一声‘翘儿’,这两个月都没安生过呢。”玉奴不住闪避,因为金翘儿恼羞成怒了。

  陈良哭笑不得,狼狈不堪,只好不开口。

  二人闹了一阵,软软走到陈良身边,一个一只手,将陈良拽了起来:“大哥,出去走走么。”

  陈良忙挣开手:“别……别这样。”

  金翘儿火又上来了,不过这次不狠了:“你干吗……总不理人家,连手都……不让拉一下。”玉奴微笑道:“大哥放心罗,伯伯不会看见的。……咱们去花园吧,那里清净。”

  陈良吓了一跳:“不去。”

  越是清净的地方越不能去。

  翘儿双眉一轩:“你敢不去,你要不去,我……我……我把你偷看的事情,告诉我爹。”

  玉奴笑得直打跌。

  陈良傻了:“你们……你们……唉。”

  没办法,陈良只好从命了,为了苏三所求之事,眼下只好如此。

  只要能单独和金启祥一起谈亲事,陈良有绝对把握成功。

  眼下事急从权,只好先敷衍过这两位磨人的小姐,晚上再去找金启祥细谈。

  金家花园并不太大,但幽雅美丽,花木极盛,躲在里面,谁也看不见。

  要说谈情说爱,这倒真是个好地方。

  陈良暗暗叫苦,他要打主意脱身。

  可翘儿和玉奴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边一个,紧紧挨着他,无论陈良找什么样的借口,二人总是不答应回去。

  一小片茵茵的芳草地,处在一丛丛深林之中,如隐蔽的世外仙境。

  “坐下嘛,我累了。”翘儿一拉陈良的手,坐下了。

  陈良知道坐下准没个好,但还是坐下了。

  猝不及防,翘儿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眼光迷离狂热:“好……哥哥……再叫一声……翘儿嘛。”

  陈良如果叫了,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以后会有人这么叫你的,可不是我。”陈良急中生智,他想干脆先向两位姑娘挑明了再说。

  翘儿的身子压了过来,红唇张开了,痴痴地望着他:“不嘛,……我只听……你叫,……你叫啊……你偷看……人家当然……是你的了……”

  陈良极力转过眼睛,因为他已经浑身火热了:“翘儿,别这样。”

  “你叫我了……呜呜……你叫我了……”翘儿身子一颤,软倒在陈良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翘儿有些疯疯傻傻的,陈良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良定住心神:“翘儿妹妹,玉奴妹妹,我这次来,是给你们提亲的。”

  翘儿还没反应过来:“好……好啊,……你跟我爹说么……我爹会答应的……反正翘儿是你的人么……”

  玉奴却明白过来了,面色刷白:“翘儿姐姐,你又上当了,他把咱俩给卖了。”

  翘儿一怔,坐了起来,逼视着陈良:“你刚才说什么?提亲。”

  陈良点点头:“不错。我的两个朋友,对你们十分倾心,托我前来说合。”

  玉奴冷冷道:“于是你就来了。”

  陈良孤注一掷:“不错。我会向老伯提出来的。”

  翘儿惊呆了。

  玉奴站了起来:“你不要我们,(奇)我们也(书)决不会(网)去嫁给你那什么狗屁朋友,别说我伯伯不会同意,便是他同意了,我和翘儿姐姐也决不答应。”

  陈良也站了起来,急急道:“妹子,你听我说——”

  玉奴目光怨毒:“你还算不算个男人?翘儿姐姐玉洁冰清的身子,被你……看过了,你不想负责,亏你有脸说这些话。”

  “可妹妹,这——”

  “你不用狡辩,你对不起翘儿姐姐,你也对不起你的朋友。”

  陈良怔住了。

  玉奴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只不过这中间的道理,他从来没仔细想过。

  也许是不愿想,不敢想吧!翘儿跳起来,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尖叫道:“滚,我不想再见到你,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陈良被打得昏天黑地。

  翘儿大哭着掩面而跑,玉奴不屑地呸了一口,追了上去。

  陈良好容易眼前才不发花了。但他也清醒了,这桩婚事算是吹灯了!出师不利,这下可两边不是人了!陈良嗷地一声大叫,筋斗流星地跑出了花园。

  金启祥正从花园前走过,吓了一跳:“贤侄,你这是——”

  陈良没话可说,只是一拱手,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他现在最怕见的,就是金启祥。

  陈良从来没碰上这么麻烦的事情。

  这事情用拳头可是解决不了的。

  酒或许还可以。

  陈良奔到“修竹园”,要了两坛酒,也不问好坏,一口气灌了下去。

  陈良再要想站起来,可就不可能了。

  陈良以前大醉过无数次,但没有今天这么严重,他挣扎了几下,始终没有站起来。

  既然已经站不起来,陈良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往桌上一伏,呼呼大睡起来。

  老板好心,叫了两个伙计,将陈良扶了下去,放到后面的伙计房中,让他去睡。

  第十八章 流浪者

  转眼半年时间过去了。正是仲春季节。

  陈良溜溜达达到了扬州。

  他去找苏三,没找到;找臭嘎子,也不在。似乎臭嘎子伤势已经好差不多了,否则他不会乱跑的。

  于是他只好去扬州等苏三。这就是他们碰头的老地方。

  陈良去看过边澄,逼他下山,可边澄不答应,他好象在少林寺里过得很惬意,陈良只好气哼哼地骂了一通,一走了事。

  他们几个人在扬州的老相好可不少,陈良整日在醉乡和温柔乡中行走,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至于翘儿和玉奴的事,他尽量不去想,一想起来就生自己的气,就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等来等去,苏三没等来,却等来一桩怪事。

  陈良晃晃悠悠地在街上瞎逛,不想看见了一个人,一下怔住了。

  那人是个东洋浪人,一个年青英俊的小伙子。

  东洋人一般身材矮小,下肢很短,这人却是四肢修长,一付练武的好身架。

  东洋人一般眉毛很浓,眼睛很小,额头很窄,人个都是一副偏狭斗狠、心胸不开阔的样子,这个年轻人却眉目疏朗,英气勃勃。

  他的腰间有剑。

  剑是东洋人常佩带的那种,弯弯的类似中原的弯刀,只不过这年轻人的剑不是两柄。

  剑只有一柄,而且是把好剑。陈良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把好剑。

  这些都不让陈良吃惊。

  令他吃惊的是,那人心口白衣上,写着七个字:“陈良,苏三,左右军。”

  三个人的名字,竟然会写在他衣服上!你说陈良能不惊讶么?

  浪子傲岸地在街上缓缓而行,有的旁若无人。

  陈良踉跄几步,拦住了那东洋人,直脖子瞪眼地道:“你,什么人。”

  浪人轻蔑地斜视了一下满身酒气的酒鬼,不屑地想绕开陈良。

  像陈良这种爱惹事的混混到处都有,你若是认真对待他们,那才叫瞎了眼了。

  然而浪人微微怔住了。因为对面的青年酒鬼又拦住了去路:“想,想溜。”

  浪人发现,陈良的步法居然相当快,似乎还真有功夫在身上。

  这东洋浪人本来就引人注目,这时更有不少好事之徒围了过来。

  浪子微微一哼:“请让开。”他的汉话十分纯正。

  陈良醉眼朦胧:“凭什么。”

  浪人见人越围越多,面上变色:“请你让开。”

  陈良笑了:“你可别后悔。”

  浪人一怔,愠道:“我决不后悔。”

  陈良哈了一声:“你把我的名字写在衣上,显然是想找我,但你见了我却又让我让开,真是奇哉怪也。”

  浪人心中一凛,不由神色一整:“阁下何人。”

  “陈良。”陈良拍拍胸脯。

  “你便是陈良。”浪人追问了一句,拳头握紧了,眼中闪出了凶光。

  “如果你想动手试一下,尽管出手好了。”陈良笑嘻嘻地又喝了一口酒。

  他喝酒的时候,酒壶遮住了他的脸,他的咽喉完全暴露在东洋人面前。

  陈良的胆子的确够大。

  东洋浪人微微一抖,只见一道青光,倏忽而逝。

  陈良仍旧笑嘻嘻地立着。

  实际上陈良知道,这浪人的快剑不在公孙奇之下。他也知道,这人没有想杀他的意思,所以陈良没有动。

  周围的人也都没有看清。

  除了陈良,观众们没人知道陈良和东洋人已过了一招,他们也根本看不出来东洋人已刺出了一剑——快得无法形容的一剑。

  “你不是陈良,走开。”浪人鄙夷地说。

  “我是陈良。”陈良直叫屈。

  “也许贵国同名同姓之人甚多,我想找的是一位武功高手陈良。”浪人顿了一顿,转身就走。

  “你找的陈良,是不是在海宁打擂的那个人。”陈良哈哈连天。

  浪人倏地转身,眼中清光大盛:“阁下知道他么。”

  “知道知道。”

  “那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浪人的牙齿咬紧了。

  “我就是。”陈良还是拍心口。

  “你想冒充,戏弄我么。”浪人显然很不高兴。

  陈良瞪起了眼睛,吼道:“老子就是陈良。你为什么不相信老子就是陈良,莫非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还用你教训吗。”

  浪人不耐烦地道:“因为你反应迟钝,全然没有一个高手应有的一切素质。”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高手呢?非得一本正经,温文尔雅,或者是背刀挎剑,一见人就动手么。”陈良几乎是在冷笑了。

  “这些都不是。我方才刺你一剑,你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浪人不屑地撇撇嘴,又转身欲走。”你怎么可能是陈良。”

  陈良慢慢道:“我没有拍你的剑,是因为我发现你的眼光中没有杀人的信号,你只是想试一试我是不是陈良,对不对?所以我一动不动。”

  浪人缓缓转过了身,神色肃然。

  “而且我知道,你那一剑快捷非凡,剑光只到离我心口不到半寸的地方才倏地收回,但你还是点破了我的衣衫。这个小口就是证明。”

  陈良叹了口气道:“我很承你的情。我刚才在喝酒,你居然没刺我的咽喉喉。由此看来,你还不算是个小人。”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因为谁也没看清二人竟然交了手。

  东洋人的眼神说明,他镇静下来了,他冷静的象一座山峰。

  你能感到他伟岸的神采中迫人的气机。

  “所以你的内功剑术都是第一流的。我会过一位你们的高手,他叫中田信。”

  浪人缓缓点头:“中田君败于阁下手中,剖腹殉剑了,他是我的师兄。”

  “你是为他复仇来了。”陈良也是一本正经。

  “不错。”

  “你要杀的人,还有我的两个朋友,苏三和左右军,对不对。”

  “不错。”

  “但你又找不到我们,只好采用这种办法,以求万一撞上是不是。”

  “不错。”

  “你到中国已经多久了。”

  “两个月。”

  两个人都是微微而笑,但众人已经感到了冲天的杀机。

  “好说好说,你知道我们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呢。”

  “柳生明慧。”

  “啊,原来是柳生门下,贵府一直是代表着全日本最神妙的武功的,我没有说错吧。”

  陈良竟然还知道这个!柳生傲然道:“我们柳生家族有足够的自信维护这个荣誉。”

  “我陈良和苏三,左右军却不过是江湖上的混混,根本不能代表真正的武林,这你知不知道。”

  这也是实情。陈良倒还颇有自知之明。

  “陈君太谦了,陈君的九合掌,连我师父也十分叹服。”

  “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柳生兄是现在就打呢还是准备一般时间。”

  柳生缓缓道:“我看陈君和我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陈君定个日子吧。”

  “你是挑战者,自然主随客便。”

  “三天之后如何。”

  “何处。”

  “我会通知陈君的。”

  “那好,告辞了。”陈良拱拱手,走了。柳生傲然兀立,注视着陈良的背影。

  陈良走了几步,又折回身来,笑道:“柳生兄,也许你的运气不错,大约这几日,苏三和左右军也会来凑热闹的。”

  “但愿如此。”柳生神态谦和。

  “是么。”陈良笑看了他一眼,踉踉跄跄走远了。

  第十九章 三人行

  陈良心里却不太轻松,很明显他感到了压力。

  因为他发现,柳生不仅有神奇的剑术,深湛的内功,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有一种十分优秀的高手素质。

  中田信的武功虽然也很高,但他的素质却劣于柳生。也许只有龟田三郎与之相仿佛,但三郎的功夫不及柳生。

  陈良知道,柳生不好对付。

  若是寻常江湖的打斗,陈良的心情根本不会这么沉重。因为那种打斗,输了就跑,丢不了多大的脸。

  走江湖的人,谁都晓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谁也不会硬和自己过不去。

  硬要和自己性命较劲的人也有,但不多。

  但和外邦人物的比武就不是这样了。

  和中田信他们打斗,相对来说还好一些,因为陈良自信五局之中,至少能胜三局。输一局关系不大,后面还扳得回来。

  而这次是一对一,陈良若是输了,可就回天无术了。

  陈良并不是怕输,而是因为柳生不仅仅将他当成一个复仇的对象,而且当成大明最高武功的代表。

  这一点让陈良十分不自在。

  陈良当然知道在武林中,自己打不过的人不少,但柳生却不这么认为。

  所以陈良很不快活。他不喜欢打这种架。这种架输不得,份量太重了。陈良只喜欢打太平架。

  陈良钻进老相好小翠的房里,往床上一躺,只是叹气。

  小翠觉得奇怪。陈良原是个不叹气的人,整天都是乐呵呵的。

  江湖本是个多事的地方,走江湖的人总会遇到许多许多烦心的事,有的事情甚至能烦死人。

  就连陈良这种乐天的人都开始叹气了,可见江湖生涯实在是不怎么好过的。

  小翠已经开始同情陈良了。

  所以小翠格外温存地扭了上来,要用自己的胴体来安慰这个浪子。

  陈良搂住了她的腰肢。小翠熟练地轻轻摸索起来。

  十分伤心地,陈良想起了翘儿和玉奴。他十分伤心是因为他总也忘不了她们,尤其是刁蛮而痴心的翘儿。

  小翠不会闹着要嫁给她,但翘儿会。

  因为他偷看过翘儿洗澡!陈良苦笑了。

  那是他送边澄到少林回来后。陈良突然想起了马老白的最后一个仇人是金启祥,便赶去帮忙。

  认认真真说,他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是会“突然”想起来的。

  实际上他和边澄决意游历中州前,公孙奇就已向他们交待过这桩事。

  只不过边澄忽然钻进了少林寺,撒手不管了,陈良气急败坏,喝酒喝忘了日子,九月初八那天才想起自己肩上还有这么一件重任。

  重阳节那天晚上,他出手拍住了马老白的柔剑。马老白遁走了。

  金启祥一家并不知道来人就是马老白。他们对陈良简直是感激涕零。

  翘儿和玉奴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喜鹊般地问这问那。

  那时候陈良倒没有要躲翘儿的意思,相反他觉得很得意——毕竟,他赶走了马老白。救了金启祥,他是金家的恩人,他很喜欢被这两个俏丫头当成英雄的那种感觉。

  陈良那日晚上,无意中撞上了正在洗澡的翘儿,但他没有转身走开,结果是他有意去偷看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鬼。

  如果没有人发觉倒还没有什么,偏偏玉奴悄悄走了过来。她发现了偷看的人是陈良之后,没有惊叫,反而格格笑了起来。

  陈良羞得无地自容,当即便落荒而逃了。

  这件事实在是他身上的一个污点,让他一想起来就羞愧难当。

  他从小就看惯了女人洗澡,他对女人的身体熟得要命,他怎么就那么不争气,非要去看洗澡的翘儿呢?

  唉,这就是陈良的命啊!翘儿和玉奴追踪他。曾追上三次,都被他逃开了,最后一次救驾的,正是苏三。

  现在苏三和臭嘎子的亲事泡汤了。

  陈良直担心苏三会笑他空口说大话。

  小翠见他心不在焉,娇嗔道:“你是死人呀,也不理我……”

  陈良刚去理她,苏三的声音杀猪般叫了起来:“小翠,陈良在不在。”

  小翠吃吃笑了:“在哩,在我身上。”

  苏三撞了进来:“哈,果真。我先去买酒。”他一转身又没影儿了。

  苏三再回来时,果然提了两坛酒,怀里塞了一大包肉食:“我估摸着陈良也该下来了。”

  小翠昵声道:“小八哥,你好不正经。”

  “小翠,你可要当心有人吃你的醋呢。”苏三话中有话。

  小翠又吃惊又好笑:“吃我的醋?吃我什么醋?谁要吃我的醋。”

  苏三一指陈良:“你问他。”

  陈良红了脸:“苏三,臭嘎子伤好了没有?我去找他没找到,找你也不见。”

  臭嘎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哈,陈良,你倒没忘了老子,老子好高兴。”

  “你们一起来的。”陈良问苏三。

  “自然了。”苏三笑了。

  臭嘎子一步跨了进来,扭了小翠的脸蛋一把:“我就知道你在。”

  看来他们和小翠也很熟,只是小翠是陈良的老相好,二人也不动真格的。

  四人喝了几杯酒之后,陈良方愧疚地道:“苏三,臭嘎子,真是对不起,那件事没办成。”

  苏三好象记性又不好了:“哪件事没办成——臭嘎子,咱们让陈良办什么事了吗?”

  臭嘎子也装糊涂:“没有吧?我记得没有。”

  陈良咬着牙笑,笑得干巴巴的。

  苏三笑嘻嘻的,臭嘎子也笑嘻嘻的:“怎的没办成。”

  “怪我没算计好,满以为她们不在洛阳家里,便去找金启祥,只要金启祥点了头就万事顺利了。没料到她二人也在,一听就火了,骂得我狗血淋头的。”陈良愧笑道。

  臭嘎子忙道:“没成更好,没成更好,我本就不想这样,是苏三……幸好你没对金启祥说,若是老金开了口,那可就麻烦了。”

  陈良笑道:“事情没办成,你们怎么罚我都行,我认了。”

  小翠不解地道:“你们在说什么呀。”

  没人理会她。苏三一本正经地道:“陈良,这件事没办成,我们自然也不怪你,好朋友就是好朋友,你也不必内疚。只是罚是一定要罚的,臭嘎子,你说是不是。”

  臭嘎子一向不附合苏三的,这时竟然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陈良笑道:“罚什么,尽管说。”

  “我们到时候会告诉你的,眼下还不行。”苏三笑了,邪邪怪怪的。他显然又找到算计陈良的好主意。

  苏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陈良:“对了,一见太高兴,忘了件大事了。”

  当下陈良将柳生的事情细细讲了,连街上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拉下。

  臭嘎子先气疯了:“他敢如此放肆。”

  苏三沉吟道:“陈良,你认为他武功高到什么程度。”

  “不好说。我没有绝对把握。”陈良正色道。

  臭嘎子跳了起来:“没出息,还没打自己先脓包了。”

  苏三却不紧不慢:“他没说住在哪里么。”

  “没有。干什么。”

  “也许咱们可以先去试试他的武功如何,你也好有个底。”

  臭嘎子和陈良齐声怒道:“不行,这不好。”

  因为这有些不光明正大的嫌疑。苏三样样好,就是有些鸡鸣狗盗的毛病。

  “那到时候只有凭运气了。”苏三也没奈何了。

  臭嘎子暴叫道:“我不信陈良会输。”

  “你自己呢?”

  “我。”臭嘎子怔了一下,旋即怒道:“就是死,我也要把他残了。”

  这就是臭嘎子的打法,不要命的打法。

  “你伤好了没有?”陈良不放心。

  “右手还是一样好使。”臭嘎子信心十足。

  苏三点点头:“咱们上次比武,已经知道了不少日本剑道上的东西。柳生虽然武功高些,也是中田他们的师弟,我们多琢磨一下中田几个人的剑法,应该是有些裨益的。”

  臭嘎子这回不跳了:“苏三,老子还是有些佩服你的,我以后一定偷看你闺女……”

  苏三怒道:“臭嘎子,现在说正经事。”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陈良忙道:“先不忙吵架,苏三说得很对,咱们以前都是硬碰硬,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招数,所以有时会吃亏。现在咱们就来参详参详,集思广益,臭嘎子你别瞪眼,坐下来。”

  臭嘎子听话地坐了下来。

  臭嘎子嘎归嘎,可并不糊涂。

  “集思广益”一会儿就完了,然后三个人你瞪我,我瞪你,不知道再去找点什么事情做。

  离比武还有三天呢!“三天时间可够你熬的。真他妈的磨人。”臭嘎子直叹气。

  “这也是一种较量,谁要是忍不住,当然会影响到比武时的斗志。”苏三教训他道。

  “你总有理行了吧。”臭嘎子又嘎上了,“老子只是寻思这几天干吗。”

  “咱们给陈良找点事干如何。”苏三笑嘻嘻的。

  “你说的是那件事吗。”臭嘎子一下爬起来,满面坏笑。

  两颗脑袋很快凑在一起,咬起耳朵来,两人不禁还捂住嘴轻轻笑几下。

  苏三向来是喜欢这个调调儿的,只是臭嘎子怎么也染上了个毛病了?陈良若看见臭嘎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吃惊得要命。

  陈良不在,他在小翠的屋里。

  第二十章 屋中娇

  陈良被二人拉拉扯扯上了街:“走走走,陈良,咱们该罚你了。”

  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了。陈良笑道:“别拉拉扯扯的,罚什么。”

  “我们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跟我们一起走。”

  “到哪儿去?”

  “不许问。”臭嘎子火了,“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不知道。”

  陈良只好跟他们一起走。

  陈良对扬州是很熟悉的,但也被二人给转晕了:“喂,你们到底罚我干什么。”

  “你到了就知道了。”苏三一脸邪邪的笑。

  “这是到了哪儿了。”

  “怎么那么多话。”臭嘎子坏笑着骂道。

  转了半晌,已是黄昏时分,到了一家院落里。

  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陈良被扯进了屋。

  屋里坐着一个女人,竟然是小翠。小翠立了起来,嘻嘻笑道:“你们来了,我该走了。”

  “你们闹什么呀。”陈良当真是莫名其妙了。

  “你不该问,从现在起,你要开始受罚了。”苏三板下了脸。

  “我认了。”

  “一言为定。”

  陈良怒道:“你敢不信老子。”

  “亲兄弟明算帐,咱们三击掌。”

  陈良没办法,只好三击掌:“这下行了吧。”

  “好,够意思。”臭嘎子鼓掌叫好。

  陈良简直气疯了。

  “陈良,看见没有,这里有一间房,你得走进去,两个时辰之后,才许出来。”

  “干什么。”陈良瞪起了眼。

  “你发的誓是放屁。”连苏三也火了。

  “好好好,老子认了。老子进这个房,只许进,不许出,两个时辰后再出来,对不对?

  老子在里面干什么呢。”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个男子汉对吧。”

  “说这干什么。”陈良无名火又冲上了上来。

  苏三怒叫道:“小翠,推他进去。”

  陈良一跳三丈高:“老子自己有腿。”

  他一推门,走了进去。

  小翠连忙关上门,上了特大号的铁锁,掩口偷笑。

  陈良听到锁响,怒道:“不用上锁,老子不会出去的。”

  苏三笑道:“自然自然,臭嘎子,咱们喝酒去。”

  他们并没有喝酒去。谁在这当口还去喝酒,那才叫傻瓜呢!他们两个人,|qi|shu|wǎng|加个小翠,三人挤在门口,竖道耳朵听动静。

  唉,臭嘎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这种毛病了。他跟着苏三,真是什么好也没学着啊!陈良转

  过头,觉得有些眼花,他怀疑走错了地方。

  因为房里显然有人躺在床上。

  不仅有人,而且是两个女人。

  更要命的是,这是两个赤裸的女人。

  红烛的光影摇曳之中,绣床上女人的胴体似乎在轻轻地娇柔地呼唤着他。

  陈良显然感到了这种呼唤,因为他走路都有些因难了。

  原来,苏三叫他来,是让他大战前放松放松。

  到底是好朋友,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样。

  陈良笑了,慢慢走了过去。

  陈良站到床沿边,惊呆了。

  床上二女,赫然正是翘儿和玉奴。这是怎么回事?陈良简直回不过神来。

  翘儿和玉奴都是面色血红,双眼紧闭,浑身微微颤抖。

  显然她们是被点了|岤道。

  陈良想不去看她们那诱人的胴体,也绝不可能了。

  他只好让自己的防线崩溃了。

  |岤道刚一被解开,翘儿和玉奴都尖叫着跳了起来。

  但陈良显然是疯了。

  翘儿跃起的身子被紧紧抱了回去。玉奴跳下床找衣服,却是连一件小衣儿都没有。

  翘儿在极力挣扎,但显然无力了。

  她雪白的肢体在一阵乱动之后,停住了。

  “你们是怎么来的。”陈良左拥右抱,其乐洋洋。

  “哼。”玉奴娇嗔地扭过脸去,身子却贴得越发紧了。

  “咱们不理他。”翘儿刮着陈良的鼻子。

  陈良没办法了。

  问了好半天,才明白了。二人是苏三和臭嘎子特地领来的。

  翘儿末了又红着脸加了一句:“不过,他们可没……碰过我们……衣服是……小翠脱的。”

  陈良故意板下脸道:“不会吧。”

  翘儿急了:“怎么不会?就是小翠脱的嘛。”

  陈良道:“小翠脱的?小翠有那么大本事?你们武功都那么好,怎么会让小翠把衣服剥光。”

  翘儿结结巴巴地道:“是他们……点我了们……|岤道,小翠才脱的,……他们出去以后才脱的。”

  陈良哈一声:“翘儿怕我吃醋了。”

  翘儿羞得直拱:“胡说胡说胡说。”

  玉奴怒道:“大哥就是偏心。”

  翘儿笑软了:“大哥快去……呵她膈肢,玉奴吃醋了。”

  苏三哈哈大笑起来:“陈良,你好快活吧,我今儿就不学舌了。臭嘎子,咱们走。”

  屋里一阵尖叫。

  陈良怒道:“你们两个狗才,刚才为什么不走。”

  苏三嘻嘻一笑:“臭嘎子,好人当不得的。”

  臭嘎子大笑道:“苏三,老子现在十分喜欢你了,走走,喝酒去。”

  这回二人是真走了。

  陈良可不是两个时辰没出来了。他整整一个晚上没出来。

  等他第二天上午出门时,他整个人已疲惫得象件搭在椅背上的破衣裳。

  他这那里是来休息,来放松,他这明明是来拚命嘛!臭嘎子指着他大骂:“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去比武。”

  陈良傻笑。

  苏三哭笑不得:“我说陈良,你就不能留点力气比武用吗。”

  陈良还是傻笑。

  陈良这一辈子,就数这一回笑得最傻,也是幸福。

  第二十一章 双英会

  扬州南郊,绿扬飘拂,水光涟涟,极是优美动人。

  然而,绿草地上默默相对的几个人,似乎破坏了这里的幽雅。

  柳生傲然挺立着,他的眼光只盯住陈良一人。

  陈良身后,却有四个青年人,二男二女。

  “柳生,希望你败了之后,不要自杀。”陈良缓缓道:“中田君死得不值。”

  “陈良,鹿死谁手,尚且未知,你切勿高兴太早。你能拍住中田君的剑,却未必能拍住我的。”柳生在微笑。

  那是一种冷峭的微笑,使人心里发毛的微笑。

  “我既能拍住中田信的剑,也未必便拍不住你的剑,柳生,只决胜负,不决生死。”

  “难道你胆怯了么。”

  “陈某人从来没有胆怯的时候。”

  “那么生死对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要紧的。”

  武士的名声,远比生命重要得多。对于东洋武士来说,这一点就显得尤其突出。

  “你不觉得仇恨太多吗。”陈良对中田信也是这么说的,柳生当然知道了。

  柳生似乎在沉吟了:“好吧,陈良,咱们这一战,只是你我个人之间的较量,不关中日武林。”

  陈良拱拱手:“柳生兄胸襟果然宽大。”

  柳生缓缓道:“我还是希望,无论胜败生死,咱们打完之后,就是朋友。”

  陈良一揖到地:“谨遵台命。”

  他没有料到,柳生的心胸竟是如此开阔。

  两人兀立相向,相距丈余。

  柳生微一颌首,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陈良也点点头,他摆的姿式和对付中田信的一样。

  二人缓缓绕着圈子。

  一个

  两个

  ……

  约摸饶了二十多个圈子,柳生还是没有出手,他没有找到攻击的目标,因为他发现,无论他以什么地方出剑,都会立即被陈良拍住。

  而陈良也惊讶地感到了,自己的每一处都处在柳生剑气的威胁之中,似乎无论怎样出手,都会伤及自己。

  对付中田信时,他就没有这种感觉。

  苏三和臭嘎子的额头也沁出细细的汗珠,翘儿和玉奴则面色惨白惨白。

  他们都是高手,自然知道这长时间的对峙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两个人中,至少得有一个人倒下。

  最可能倒下的,却是陈良。原因很简单,他没有剑,没有任何武器。

  明媚的艳阳静静地照在草地上,铺在湖水上,洒在人们的面上、肩上。

  艳阳美丽而且和煦,可爱而且温柔,可翘儿和玉奴总是觉得冷,冷极了。

  柳生虽未出剑,但汹涌的杀机和剑气已充斥于整个天地之间,令他们无处躲藏。

  温暖明亮的阳光,几时才会照进人们的心田呢?

  ……

  一朵杨花飘过。

  又一朵杨花飘过。

  杨花飘过柳生的眼睛,悠悠落向柳生出手中的剑。

  转眼间,那杨花如闪电般飞激起来。

  蓦地,柳生一声大吼。

  两条身影同时向上疾冲,只一眨眼功夫,二人已经冲到了一处。

  苏三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马老白和宇津的一战。

  臭嘎子眼前也是一黑:“陈良完了。”

  翘儿晕倒在玉奴怀里,玉奴却在微笑。

  只有她一个人在笑,十分自然的微笑。

  吼声消失了。

  苏三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两个人都还僵立着,没人倒下。

  陈良含胸低头,双手合什,如僧人正悲悯地向天地神灵祈祷着什么。

  柳生的剑被他的双掌合住了。

  “柳生兄,你胜了。”

  是陈良在说话,语言平和。苏三又是一惊,“陈良怎能认输。”

  臭嘎子更是气昏了头:“陈良,应该是你胜了。”

  柳生缓缓地苦涩地点点头:“陈君,你胜了。”

  两个人打了一架,互相认为自己输了,真是奇哉怪也!陈良缓缓道:“你的剑尖扎入了我的胸口,当然应该是你胜了。”

  柳生摇摇头:“你没有武器,而且你拍住我的剑之后,并没有反击,应该是我输了。”

  陈良道:“我拍住你的剑之后,已根本无力反击,这时候只要你出脚,我必输无疑。”

  柳生苦笑道:“陈君何必这么说来宽慰我呢?你当然也已看出,我一击未中,心神俱废,我怎么还有出脚的想法呢?陈君的胜利是勿庸置疑的,陈君若再谦虚,就太不应该了。”

  苏三吁了口气:“你们两位不用再谦了,若是同意我苏三的话,大家就算平局如何。”

  陈良点点头,柳生也点点头,二人倏地分开。

  陈良抚住胸口,咳了几声,一口鲜血咯了出来,柳生努力稳住身子,但还是晃了几下,面上血红发紫,也是一大口鲜血喷出,面色转又煞白。

  苏三扶住了陈良,臭嘎子却扶住了柳生:“柳生兄,我臭嘎子挺佩服你的。我自认识陈良以来,还没见他今天的惨样儿。”

  柳生眼中闪出了泪光:“左君,承蒙谬奖,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臭嘎子不高兴了:“这你还用说,咱们早就是了。”

  苏三笑了:“你们两位好生调息,呆一会儿咱们四人去喝个痛快。”

  他忽然叹了口气,认认真真地道:“说句老实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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