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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生活了吗?”
应天老人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双枯瘦的手被他深深地插入灰白的头发里。似是在煎熬着什么,应天抬起头来,羽冰凡忽然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如同星光一样纯洁,像是孩子的眼睛。
应天老人盯着羽冰凡:“你是黑川的再生?”
羽冰凡猛地睁大眼睛,瞳孔缩小,似乎是听到什么惊天之秘。
“不过又不是,你只是他的一缕神魂罢了。你依旧是你,一个可能成为黑川那样人物的少年吧。”
羽冰凡望着应天,脑袋有点发蒙:“应前辈,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应天老人笑了笑,不过干瘪的面容看起来有点勉强:“不用多虑,你是黑川这句话也没错。黑川当年神魂飘散在世间,大多当时就被泯灭,但是还有少许遗存。你的父亲也是地狱中人吧?”
“是。”
“那就没错了,地狱每隔千年便派出一位使徒到人间来,让他们寻找当年黑川的神魂晶体,希望可以复活黑川,但是这终究是不可完成的事情。”
“在你之前恐怕有许多地狱使徒成功找到黑川神魂,但是你的师父从没有成功过。”
“你可能本来已经被你母亲怀上,只是后来机缘巧合,神魂进入你母亲体内,让你获得少许黑川记忆,或者说他的体质。”
“这也就是你被千手当做地狱之主的原因。我想他什么都知道,但是还是希望有这种可能,毕竟黑川当年多次救他性命。”
应天老人沉默了一下,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黑川王者并不是我们这等人物能够度测的,事实也许并非如此,他可能再次君临天下吗?”山子野越说越没有底气,到最后只剩下蚊声细语了。
羽冰凡听着,心中已经通晓大半,但是自己的路呢?师父让自己带领地狱反上大世界这件事还需要做下去吗?
应天老人望向山子野:“天地玉髓带了吗?”
山子野点了点头,拿出刚才羽冰凡看到的那个婴孩头颅,只是此时这个婴孩头颅完好无缺,神情静穆。
应天看着羽冰凡说道:“这是天地玉髓,能够助你打开心窍,从此你的修行之路将会顺坦很多。这算是我们对千手的一点补偿,或许还有对黑川的……”应天老人每次说到黑川时神情都有些不自然,而且有一种愧疚在他的话语之间。
羽冰凡看着应天老人和山子野,眼睛里有着浓浓的不解:“我若想打开心窍就必需这个婴孩头颅?”
羽冰凡不愿,这个他接受不了。
应天老人笑了笑:“你可不要被这表象给迷惑了。”说着伸出手在婴孩头上拂动一下,只见婴孩瞬间变了模样。
这是一个绿色圆形晶体,晶体里有龙有虎,有风有云,有日有月。
“龙吟云起而下降,虎啸风生而上升。二兽相逢,交战于黄屋之前,则龙吞虎髓,虎啖龙精。风云庆和,混合为一,而化为天地之髓也。”
羽冰凡难以置信道:“那刚才我进来时看到是什么?”
“一点幻象而已!”山子野张口,似是很不满羽冰凡刚才进来时的表现:“因为黑川,你的路注定不会平坦,要知道当年的那些人都怕黑川真的能够复活。虽说地狱使徒来到人间并未遭遇太大的劫杀,但那肯定是有的。你在这里,我们能够保你周全,但是如果你出去,让别人知道你的灵魂里有黑川的影子,那么你将遭遇从未有过的危险,那些人都有可能不顾身份亲自动手。”
山子野说完后便不再说话,又是在兀自沉默的望着手中的短刀。
羽冰凡想了一阵:“应前辈,不知这天地玉髓如何使用?”
应天说道:“很简单,吃下去,我帮你护法。”
说完之后,应天老人将天地玉髓向羽冰凡一丢。
羽冰凡仓皇的接住,沉吟了一下,送至口中,一仰而没。顿时一股温和之气从灵府处生起。
羽冰凡盘坐在地上,应天老人翩然来到他的身前,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一股白茫茫的雾气从他的手掌进入羽冰凡的身体,羽冰凡感到冰封万里的彻骨寒意。
山子野也来到他的身旁,同样将手放在他的头顶,一股紫色的雾气从他的手掌进入羽冰凡的身体,羽冰凡感受到焚尽万物的灼热。
此时他感觉自己处于生死两重天之中,但是心窍里的变化却让他忽视掉这种诡异的生死感受。
心窍里,在羽冰凡不知道的地方,一道红光在慢慢闪烁着,迷蒙的光色里似乎有生机在苏醒,不知是谁!还能有谁呢?
第二十章 人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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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窍之中一片生机,宛若小型世界。天空大地,浮云群山,寂静肃穆,唯一不足的是没有生物。
应天老人说,修行到了高深处会在体内演化小世界。羽冰凡现在的心窍并不能算是世界。不仅是没有那种规则,更是因为没有那种让万物共同生长的灵气。
羽冰凡的心神和羽冰凡模样一样,他现在正站在一座山峰之上。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不是山峰,而是之前飘浮在茫茫雾气中的黄沙石柱。
他在山峰上盘坐了很久,看着除了些许浮云便是幽蓝的天空,天空上没有太阳。
他在想着今天应天老人讲的东西。
似乎自己已经进退两难呐?羽冰凡默默想道。
自己现在只能掩藏身份,自己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人的想法。
还有父亲和母亲的下落,自己似乎已经忘了好久。
新柔怎办?我快要离开,而且前途未卜!
从心窍里退了出来,羽冰凡看着眼前的应天老人和山子野。
“前辈,你能告诉我当年的那些人都是谁吗?”羽冰凡开口询问,他需要知道这些,这些能让他把自己的危险降到最低。
羽冰凡从向天街走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应天老人说明天便是比武之日。
应天老人在羽冰凡离开之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山子野,沉重的说道:“登仙阁现在形势怎样?”
山子野停下摆弄短刀的手,抬起头来淡淡说道:“死伤大半,仅余少许。”
应天老人听完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便转过身来望向那阔广无垠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曾经,也许是未来。
回到小院,发现闻人新柔坐在门槛上睡着了,她没有进房间,她要看着他回来,可是太累了。
羽冰凡脱下自己的白色外衣,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闻人新柔睁开眼睛,猛地紧紧抱住羽冰凡,他回来了,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临阵脱逃。
羽冰凡搂着闻人新柔,他所爱的那个女子。
两人无言,静静地看着天空,今晚有月亮。看小说最快更新)
羽冰凡说那是月亮,闻人新柔说那是月牙。
羽冰凡没有争辩,他知道,那是月亮,和地狱不一样的月亮就是月亮。
他似乎能够想到地狱的月亮有多么的圆,可是回去的路好像变得比之前要难得多,处处维艰。
“今日你将成熟。”当初千手眼光示意,羽冰凡现在才轻轻点头。
“明日一战,不论胜败我都会离开。你在这等我,只要七年,七年后我来娶你。我若不能,你便他嫁。”这是这一夜羽冰凡最认真的话,也是他说的两句话中的一句。
闻人新柔望着他,然后将头深深地埋入他的怀里。
羽冰凡不知道,不知道闻人新柔正在望着月亮,那一小弯月牙。眼睛轻眯成月牙,露出月牙样的晶莹白齿。
你若不归我又能如何?我只要相守,至于别离,那只是一场梦。
“请原谅我的自私。”闻人新柔闭上双眼,羽冰凡抱得更加紧了。
你来之前悠悠千载已逝,在你身后千载悠悠默待。
他们只相信爱情,爱情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因为爱情是自由的,它将在时间的横流里肆意徜徉。
天玄台,很古老的一座建筑。
据城中最古老的书记载,天玄台:通天之地。
然而天是什么?很多人不解。他们飞上的高空不就是天吗?
有智者言:“无天,所以无法无天。”
别人不明白,但是羽冰凡明白了。
不论飞向哪里都有一片天空压在头顶。所以只有无法无天,极尽疯狂,才能认为天在我的脚下。
羽冰凡看着天玄台。
不知名的紫色玉搭建的祭坛,很大。
祭坛上雕刻了种种符文,史书记载,那是天的昭示,谁理解了,谁就能通天彻地,至强天下。
金色的龙纹,红色的凤舞,黑色的玄龟,白色的啸虎。
种种符文纠缠在一起让人辨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因为有无尽的白云将他们笼罩。
羽冰凡在众人的议论中踏上了天玄台。
“他就是羽冰凡?今日之战他会胜吗?”
“道守强吗?”一中年修行者自语:“登仙阁少阁主,那自然是极强的,只是这羽冰凡?”中年修行者轻皱眉头。
“据闻言,道守已经触摸常道境,所属道种乃为生死大道。”
“羽冰凡刚玄虚境后期,他可以吗?”
种种声音,百般怀疑。
羽冰凡没有言语,他不在意,也没有乱想。
他知道,这个时候,怀疑便是犯罪。
中午时分,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道守来了。
依旧是白衣黑发,依旧是那柄雪白剑鞘锋利君子剑。
那日在荷花池旁。
“你觉得这池荷花如何?”
“浮华荣耀,生机勃勃。”
“浮华荣耀何解?”
“荷花高洁,但是人人只看其繁华盛开之时,何解?因此时盛世荣耀!”
“那么生机勃勃呢?”
羽冰凡看着又被来风吹皱的池水。
荷叶微动,荷花也随之而动,满池荷叶浮动一池荷花。
“生机勃勃在花不在叶,叶叶生动。”
今日羽冰凡询问。
“你觉着这祭坛如何?”
“浮华荣耀,生机勃勃。”
“浮华荣耀何解?”
“千年之上,万古之下,看尽世间百态与沧桑,非极荣耀之地位不可得。”
“生机勃勃何解?”
“祭坛常在,老而不老;永恒常驻,老而不老。”
白衣黑发孤僻少年看着羽冰凡的眼睛说道:“老而不老,自是生机勃勃!”
羽冰凡面露微笑,大为欣喜。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但是知己便不能拔剑相向了吗?
羽冰凡青鸿剑出鞘,化为一道水墨游龙。
道守君子剑高高扬起,乌云墨色之下,高洁异常。
我们是少年,今天是人生第一战!
今天是知己之战,更是相逢相交相知之战。
两人漂浮在空中,由于祭坛太大,飞得太高,人们只看到两个黑色墨点。
闻人皓轩、季文漂浮在空中望着。
闻人新柔在地面、祭坛之外翘首以待。
闻人尘一不再和往日一般,静静地看着妹妹,防止她突然跃向高空,影响他们交战。
羽冰凡的剑是冷酷嗜杀,快捷果断。
道守的剑是清冷之魂,君子坦荡荡。
两人身影交错,剑从未相逢。
压抑的场面,似乎天公都开始愤怒,滂沱大雨纷纷而下。
除了闻人新柔,祭坛旁只剩下替妹妹撑伞的闻人尘一。
闻人新柔推开闻人尘一的手,她要仔细的看,她要看清楚这场战是如何落幕的。
羽冰凡与道守势均力敌,闻人皓轩很奇怪,因为道守是登仙阁少阁主,年纪轻轻如此修为可以理解,那么羽冰凡呢?
雨停了,太阳穿透乌云将阳光洒向人间,天空浮云下还有一道彩虹。
两人都已力竭。
他们沉落高空,来到祭坛之上继续未完的战斗。
那一战似乎并无出彩之处,没有任何的剑剑相击之声,因为青鸿未与君子相逢。
那一战,羽冰凡与道守战成平手。
当晚,他们在城中最古老的酒楼开怀畅饮,即便他们都不喜饮酒。
第二天,道守回山了,他有事要做,是时候为那个女子的人生书写结局了。
第三天,羽冰凡走了,他要南下海心城,听应天老人说,那是自己父母相遇的地方。
前一夜,闻人新柔没有来,今天她也没有出来送他,她知道他会回来的。
玄城外,羽冰凡看着送自己出来的寥寥数人,道谢之后转身离去。
高大黑色城墙的前方一个白衣黑发少年正在远去,你为何不回头?难道你没有看见城墙上的那一抹鹅黄|色少女身影?
第二十一章 明月是否依旧?
夜深人静,万籁无声。看小说最快更新)
春山如睡,天明如照。
前方山海连绵,浮云悠悠,月光下泛着银白色。
他,羽冰凡,站在高山之巅,白衣黑发一柄青鸿剑。
三月之前,离开玄城。
飞过多少座大山云海,他已记不清。
走过多少条长河,他也想不到几条河的名字。
天空之上,《云挂七避》迈入第二层,如闪电一般有形却不可捉摸。
深渊下,《宿魂通关》第一层,神魂可移居体外而不亡。
高山上,他遭遇过妖兽攻击,那一次,他进入玄虚境巅峰。
森林里,一条迅猛白蛇力大无穷,他生死之间悟道,此道名为生死。
星夜下,他仰卧高原之上,衔草叶而观星悟道,此道名为时间。
世俗王朝,适逢百代更迭之际,战乱纷乱,人道沦丧。他化生无边地狱,血山血海,此道名为修罗。
今夜,青鸿生灵。
羽冰凡感受着刚刚诞生的剑魂,面露笑意。
生死之挚爱,不离不弃的兄弟之吻?那么你便叫“剑”吧。
羽冰凡变了,带有那种沧桑之感,人生之意。
月夜沉沉,孤冷凄清,远方的你们是否依旧?
玄城的夜晚从来都是寂静的。
闻人家族,羽冰凡的小院中,有一鹅黄衣衫少女在望月怀人,月牙样笑意的眼睛有星光闪烁。
书房里,闻人皓轩执笔疾书,稍后有一黑色夜行衣男子躬伏在地。第二天他来到望都山脉外的森林里,之后常新向山中疾驰。
城主府,季文望向闻人家族方向,将一封信交予属下送往独玉山峰后,口中喃喃自语:“得意忘形,率意而为!皓轩,你要如何?”
向天街,那扇黑色大门后有一佝偻老人在擦拭着一个骷髅状铜镜,身旁的道人在以刀印月,夺目的白光透露着寒冷的气息。
登仙阁独玉山峰峰顶,道守与浮怜梦相守,那日回山,她将她的心交予他,悲哀的是他没有拒绝。
老者在小院房中百~万\小!说,真正的百~万\小!说。门外邪陌手拂紫色长剑,有黑色剑鞘的长剑
这一日羽冰凡来到一座小镇,离海心城很近的一座小镇。
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羽冰凡拾级而上,他觉得这个酒楼不大而且破。
他走到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几盘菜,一瓶酒。
少年也喜欢喝酒了?不是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吗?
不!眼睛沧桑是他成熟的标志,他不仅可以喝酒,而且还可以大碗大碗的喝酒。
羽冰凡没有,他喜欢一杯一杯的慢饮,似乎这样能够让他想到很多有趣的事情。
羽冰凡看着楼下街上,人来人往,有凡人也有修行者,此时羽冰凡并未觉得修行者有多么与世隔绝。
修行世界是强者的世界,比凡人世界更要残酷。你若是弱小,你将会被杀,可能你也曾杀过人,但是当时你忘了,对于有些人来说,你是一个蝼蚁。
羽冰凡又想,对于时间来说,强者也只是一抔黄土。即使你紫极可有二百年寿命,玄虚能有四百年寿命,常道千年,真寂万年,但是你终究是要灭亡的。
喟然长叹,羽冰凡眉头皱起。
只见一个穿着粗衣粗布,斜挂长刀的憨厚粗犷男子径直向羽冰凡所在的桌子走来,很自然、很随意的拿起羽冰凡的酒喝起来。
羽冰凡面容平静下来,然后摇摇头,嘴角挂笑。
就这样,他们相识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打一架,战一场。
男人间的友谊从来都是这么简单,或许有的女人觉得过分了,但是男人就是这么简单。
男子七圣,刀名乌鸦。
七圣,人生至此共战九十九场,九十九场皆败,他说自己太弱,但是别人知道是他心太强。
七圣心比天高,每战皆是越级而战,虽不胜,但是愈勇。
今日,他要开始他的第一百次挑战。
镇上有一老者,三百年前来此,旁人不知其境界高低,然七圣知晓——铭寒,常道境巅峰,善用刀。
镇外群山之下,一马平川。
七圣与铭寒相逢于此。
七圣执刀,实为迅猛至极。
铭寒握刀如同持剑,甚为轻灵。
七圣修罗道,铭寒生死剑。
羽冰凡手中握着一瓶酒在慢饮,他在看着七圣执刀,铭寒持剑。
这一战,七圣胜了,首胜;这一次,羽冰凡悟道,跨入常道境。
其时天雷阵阵,乌云滚滚。
七圣与铭寒望天,一道闪电自云霄豁然而至。
有惊无险,羽冰凡力竭踏入常道境,自心窍进入紫房。
第二日,羽冰凡独自入海心城。
地狱之中。
冷日之下,寂天入“血图”,一杀手组织。
从此,一个少年学会如何用手杀敌,学会如何用五指掏心,别人称他“主宰生死的圣徒”。
千手依旧,白发沧桑。
这一日,他来到小屋,拿起墨玉宝剑不知所踪。
“八千年三万里,恨不尽江河断流荒漠成堆,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这是他走时留下的回声。
几年后,他满身是血,几近枯灭的回来。
血染湿了小屋前的空地,大笑三日之后,千手化为一日一月隐入天空。
那一晚,紫月变成了白色,枯骨的颜色。
第二天,天空变成绿色,有九条金龙在天空咆哮,最后消失无影。
第三天,天空惊现火凤凰,凤凰的身上泛着血光,后来一件血色长袍遮住似血的残阳。
第二十二章 海心城
中午时分,羽冰凡抵达海心城。
据铭寒说,这城于他已是故城,往日好友尽皆踏上死亡归途,所以他便不想去这伤心地。
城中有一酒楼名为闻风,不仅装修华美,而且也是城里最古老的一间酒楼,没有之一。
传说海心城未建之时便已存在,不过那时仅仅是一个小小客栈。后来店主遭逢奇遇,踏入修行路,从此这里有了一座城,城里有了一间酒楼。
羽冰凡在闻风酒楼入住。
应天老人告诉他,他的父亲罗隐曾在这里出现,并且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傍晚时分,羽冰凡知道当年之事。
十八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件流血之战。
大明宫宫主弟子罗隐,班姬两人被逐出宫门。后来遭遇踏海宗追杀,此时班姬已怀上罗隐的孩子。
班姬死在罗隐的怀中,孩子在班姬的肚里。
当时罗隐癫狂,爆发禁忌之术,血染红了天空。踏海宗更强者来到之前,罗隐化为一道黑光泣泪而去,临走之时,怀抱着班姬。
羽冰凡看到这则消息后,沉默不语。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三天后,面容憔悴,但是眼睛变得更加夺目。
血债血偿吗?羽冰凡不知道,因为他在思考是否有比这更为残酷的方法。
大明宫,羽冰凡的疑问。
自从那日之后,宫主退隐,无人继任宫主之位,但也是从那天开始,大明宫出现了一个掌宫内相——殷王中宗。
从此,大明宫一改往常作态,处处与踏海宗作对,至今已有十八年。
傍晚时分,羽冰凡独自一人走在长街上。
街道上行人纷纷,几乎摩肩接踵,但是无人能够靠到他的身体。
看着街上的种种,羽冰凡沉默不语,虽说这里的种种衣着、风俗与玄城以及其他他所去过的地方都不一样,但他心中生不起任何的新鲜之感。
在羽冰凡的前方,人流拥挤,于是他走进路边的一家古董店。
老板是一弓腰老妪,苍老无比,脸上的皮肤如同被风吹皱的湖水,而且有许多雀斑黑点。
“公子,来店里面看看?”老妪声音竟如银铃般悦耳,让人听来有一种诡异之感。
羽冰凡望了望老妪,皱皱眉头,但是没说什么,走到古董旧物面前仔细的端详起来,越看越心惊,这里的古董旧物竟然都是修行者的法宝兵器,且件件不是凡品。
“婆婆,不知这里的东西如何买卖?”羽冰凡看中一个小鼎问道。
老妪望着门外的行人,双眼微眯,似是讥笑:“你觉得这件东西自己有实力买下?”
羽冰凡低首不语,仔细盘算一下,发现自己身上所带的宝物竟没有几件能够偿买,能够偿买的却又都是不能舍弃的,不由有点烦乱。
这个小鼎,很精巧,不识者以为只是件饰物而已。但是羽冰凡知道,这是乾坤鼎,自己若想快点修炼,这是必需的。
当初灵府化为乾坤鼎状,自己并未在意,只是近来自己跨入常道境,触摸三种大道,灵府竟然有崩溃的危险,除非找到一件鼎状灵物引入其中,才可保无恙。
这个三足乾坤鼎就是那个必需,羽冰凡皱着眉头,但是又找不到什么可以易换之物。
老妪浅笑,但是在羽冰凡看来十分怪异。
“拿去吧,地狱的小伙子。”一道天籁之音在羽冰凡耳边响起,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酒楼房间之中,手里拿着那个小鼎。
他赶紧跑到之前去过的古董店,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一家玉器店,店主老板是一个中年儒士。再三询问未果后,羽冰凡被儒士赶走离去。
当晚,他将小鼎引入灵府中,对大道轨迹的感应竟然要清晰许多。
他很感激那个老妪,不仅是因为她给予自己这个乾坤鼎,更是因为她和应天老人相似,都是当年那场战争的幸存者。只是事实怎样?
人们想的似乎总会被现实碰撞的支离破碎,就像那碎了一地的玻璃。
晚上,羽冰凡看着天空不语,自己似乎已经熟悉了这人间的一切?
熟悉了,习惯了,那就走不了了吗?自己这是要埋骨他乡?
羽冰凡关上窗户,潜心修习,他知道,自己的路还没走完。
大明宫
殿外广场上有百多人跪倒在都是宫门内的三代精英弟子。
掌宫内相殷王中宗在里面,坐在王座上,以手抵住下颌,冷冷地注视着座下的众人。
“内相大人,你再不能这般任性!十八年来我宫门丧失多少英华你比谁都清楚,当年罗隐师兄与班姬师妹被追杀你我都是知晓,但是为何无人去救?这其中的道理我们都明白,我们不想称为众矢之的!还请内相归附踏海宗!”只见一老者慷慨激昂后扑倒在地,跟随他的还有十多个二代弟子。
王座上的男子冷笑,长袖一挥,一道白光在老者身上闪过。
只见老者的头颅兀的掉落在地,身子也倒塌似的斜躺在地上,老者颅腔喷洒出的让跪倒的众人久久如同在地窖一般寒冷。
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那血海深仇,当年未曾救援罗隐师兄、班姬师妹的原因你们不清楚?
突然,有一弟子冲进门来,上呈一封信给王座上的男子。
殷王中宗猛地站起来,眉里眼间有一股不可抑制的惊喜。
一个瞬移步到送信人的身旁,揪起他的衣领问道:“此消息属实?可曾找过相骨使?”
在得到满意的答复后,哈哈大笑:“可喜啊可喜!大喜大喜!!”
在众人茫然的眼神中大步踏出宫门,全然不顾殿上跪着的众人。走到殿外,看到跪伏的三代弟子,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闷哼一声,众人的身体禁不住的战栗一下。
踏海宗禁地,有一老一少。
老者红面大耳,粗犷慈祥;少者俊美星目,黄衣短发,腰间缠着一把血玉色斧头。
“墨阳,你该下山了。”老者看着四周的翠色竹林说道。
少年沉默,等待老者后面的话语。
老者将手中的一张纸飞给墨阳:“杀了他,你就是宗主。”
墨阳听到这话无惊无喜,只是仔细看着纸上的少年,白衣乌发一柄水墨色长剑。
第二天,少年墨阳下山,直入海心城;与此同时,殷王中宗的徒弟月尘也提着一把雪白色巨斧下山。
第二十三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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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墨阳,青年月尘,他们的目标都是羽冰凡。
这一日,羽冰凡出奇的没有在屋内吃饭,在一楼独饮。
一黄衣短发美少年走进酒楼,订好房间后,来到羽冰凡桌前。
“我们做个朋友吧!”黄衣少年干脆直接说道,似乎已被答应。
羽冰凡没有回答,只是喝酒的速度明显变快。
“小二,上几瓶酒来!要烈一些!辣一点!”羽冰凡喊道。
酒来了,很醇很香更能醉人。
羽冰凡低头喝酒,不时地抬起头来与黄衣少年相互碰大碗豪饮。
“我叫墨阳。”
“我叫羽冰凡。”
在他们快要淋漓大醉时,有一身材欣长,白衣白发青年走进酒楼。
“我叫月尘。”
“我叫墨阳。”
“我叫羽冰凡。”
这一次他们醉了,醉的形态各不相同。
月尘沉默,墨阳大哭,羽冰凡嘴角冷笑。
他们的房间机缘巧合似得并排相连,羽冰凡在中间,墨阳左边,月尘右边。
羽冰凡这一晚做了一个梦,他最最恐惧的一个梦。
黑暗之中,声音在回响。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懂,可是你在永远之后还是会明白。”一道苍老的声音。
“如果过去你还活着,那么你现在就不应该存在。”一道更加苍老的声音。
“地狱的王者,世界的亡者。”一道比之前更加苍老声音再苍老不过的声音。
“你可以后悔,你可以放弃,但是你永远无法逃避。”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
“为了爱情你可以抛弃一切,可是为了我们你必须抛弃爱情,不管你愿不愿意。”一道阴森森的孩童样稚嫩的声音。
“你欠我们的很多,可是我们欠你的更多。”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你便活着吧,永远的活着,活到无穷远的时空深处,不需要再为我们回来了。”一道略显成熟的女子的声音。
诸般的人的声音在羽冰凡脑海里响起,他听不懂,但是他还在听,似乎这些话是对自己说得。
他在哭,羽冰凡的眼角含泪。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脑海里?”羽冰凡艰难的发出声音,似乎这不是自己的主场,自己只是一个奴隶。奴隶唯有反抗才能说出自己的心声,当然,这需要勇气。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羽冰凡认真的听着,但是毫无声响,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他准备沉沉睡去的时候。
“我们是小人。”之前脑海里出现的声音在沉默后一起说道,由于音色大不相同,所以很混乱。
羽冰凡不语。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懂,可是你在今夜之后将会明白。”一道苍老的声音。
“如果过去你还活着,那么现在的你是谁?”一道更加苍老的声音。
“地狱的王者,世界的亡者。”一道比之前更加苍老声音再苍老不过的声音。
“你可以后悔,你可以放弃,但是你永远无法逃避。你将重新踏上至尊的宝座,只是你已不是你,我们也已身亡千万年”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
“为了爱情你可以抛弃一切,可是为了一些不明不白的责任,你将失去所有,包括你所爱的人。”一道阴森森的孩童样稚嫩的声音。
“你欠我们的很多,可是我们欠你的更多。”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你便活着吧,永远的活着,活到无穷远的时空深处,不需要再为我们回来了,尽管你已回来。”一道略显成熟的女子的声音。
诸般的人的声音在羽冰凡脑海里响起,他听不懂,但是他还在听,因为这些话是对自己说得。
他在哭,羽冰凡的眼角含泪。
“我不懂。”
“你会懂得,只是现在你不愿懂。”
只是如果你只是臆造的,那么他如何能懂?你只是万古不化的执念罢了。
小人总是希望伟人是仁慈的,就好像当初的黑川一样,现在你们又来了吗?
羽冰凡被一道血红色光芒惊醒。
墨阳在与月尘对峙。
“我们是兄弟?”羽冰凡望着墨阳如是说道。
墨阳听着“兄弟”二字,身子颤抖一下,但是随即变化如初。
“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月尘是来救我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羽冰凡询问墨阳。
墨阳不语,他在等他后面的话。
“因为你的灵魂嗜血,唯有血才能让你满足,至于兄弟?这会让你愤怒。”
羽冰凡说的对,墨阳愤怒了。
羽冰凡冷冷的看着他,将帝之赠与他的天阵阵图布置在屋子里。
那一晚墨阳死了,阵图也毁了。
竹林里,红面大耳,粗犷慈祥的老者变成了一滩黑色的腐肉,他在嚎叫着,他化为无穷的黑色小雨滴冲向天空,但是都被一道长存闪电阻挡。
“你们还要囚禁我多久?你们不怕吗?当年你们也是帮凶!!”黑色腐肉疯狂地呐喊。
“你们知道我孙子死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救他!!”黑色腐肉重新化为人形,只是脸色苍白,枯骨的颜色。
他愤怒的伸出十指指向天空,可惜从头至尾都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为什么?告诉我!”
“你们也是坏人,你们都是小人。”
“我是坏人,你们是好人?不!你们是坏人,我是好人!”
“哈哈,我是好人,我是好人!”老者痴狂的大笑,他蔑视一切囚禁他的人。
“我会出去的,因为好人都会重见天日。”老者默默想道,他躺在竹林里沉沉的睡去,看起来像是个孩子。
羽冰凡在闻风酒楼长住,他在等待,等待有人刺杀他。
三次刺杀后,他迈入了常道境巅峰,他不高兴,因为他的实力并不能给他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他在对自己的突飞猛进感到茫然,甚至他在想:“这是为了让我死的壮烈一点吗?”
某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准备离开,到达远方,曾经自己一直想去的地方——北方魔都。
夜深之时,羽冰凡离开海心城。
城里一片寂静,只有羽冰凡的脚步声。
很静,所以他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你要离开吗?”一道靡靡之音传来,因为那是女子的声音。
羽冰凡停下脚步,抬起头来望向夜空,夜空中的女子。
白衣女子如天仙一样从月亮上下来,因为在羽冰凡看来,她的背后就是月亮。
“风音?踏海宗宗主?”
女子没有说话,但是她的手中出现一盏灯。
羽冰凡知道她就是风音,因为她手里的灯。传闻说,踏海宗的宗主风音没有武器,只有一盏灯,那盏九寨之星。
“海心城外等你。”风音说完这句话后便了无踪迹,似乎这只是一道影子。
羽冰凡在原地停驻许久,然后向海心城外飞去。
第二十四章 视死如归
羽冰凡向城外疾驰,长久时间没有见到风音,心头刚有疑惑,只见远方有一道人影,不是风音是谁?
羽冰凡从空中落下,眉头微皱的看着她。看小说最快更新)
风音此时盘坐在地上,一把七弦琴担在膝间,望着羽冰凡浅笑。
“羽冰凡,你想将我杀死?”风音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觉得你有多大的可能让我受伤?”
羽冰凡没有说话,他知道,他毫无胜算。
他就地坐在地上,望着风音,看着地下的青草。嘴角扯起微笑,折断一根青草叶含在嘴边,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做了。
风音低首,开始抚琴,羽冰凡躺在草地上,他知道,风音在等人。
涓涓流水似是从沟壑之间留下,丝丝润耳。琴音是动人的,羽冰凡如是想到。
天空的月亮还是那么圆,一大片的银白色月辉披在风音和羽冰凡的身上。
琴音不绝于耳,羽冰凡安静的睡了。
在敌人的眼皮底下睡着的羽冰凡并没有那种生死之间的恐惧,既然你起初不杀我,那么你便不是想杀我。
清晨,羽冰凡醒来,琴音早已停止,他也睡了一个美觉。
站起身来,将身上的草叶拂去,他看着自己背向的风音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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