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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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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王掌柜也只能赶紧将信件寄出,等待消息。
 这位寄来信件的女子正是蔡肖雨。
 她自从第一次看了《蝶双飞》之后就深深为之中情节感动。
 随着后来深入了解,在她心中,《蝶双飞》这部漫画已经超越了《九天》成功晋升为第一喜爱顺位。
 虽然苏璞一已经尽量在其中弱化祝英台叛逆离家情节,通过搞笑轻松的方式将其表现出来。
 不过蔡肖雨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隐含的某些自由意义。第一次和表妹说到想要去私塾,不过是兴致上来了,随口一提而已。
 不过后来随着接下来情节的披露,她愈发被其中描绘的私塾生活所吸引。
 蔡肖雨也不是一开始就有想到离家出走的,也有向阿爹阿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过还是不被放在心上,严厉拒绝了。
 哪有一个女孩子去上私塾的道理?
 被痛斥了一顿之后,她心里头那股子叛逆的情绪也就上来了。
 我偏要去。
 这个想法愈加强烈,蔡肖雨就想效仿祝英台“离家出走”。
 蔡肖雨也不是没有脑子,这件事她并没有和表妹分享,毕竟按照表妹平时的作风以及家教,一定不会同意,甚至还有可能告诉姑妈。
 那这就完了。
 只是在这做下这个决定之后,她心里头的兴奋刺激实在有些难以抒发,于是便提笔写信给了苏璞一。
 若是苏璞一即使看了信,或许还有机会能阻止,只可惜他恰巧这几天搬家,没来得及。
 因此当这信件发出之时,蔡肖雨已经悄摸摸离家了。
 宋霁很快得知了消息,他当即放下笔让书肆小二退下,对子则安排道,“备车,去书肆。”
 子则心里头无奈,今儿正好是检查所有店铺账单的日子,任务繁重的很,偏偏还出了这事儿。
 可是这出事儿的人又是苏画师,主子上心的很,这下明显的很心神已经不在这儿了。
 他只能心里头发愁,应道,“是。”
 没过多久宋霁就赶到了书肆,他毫不停留直奔厢房,“还好吗?”
 苏璞一看到他来,有些惊讶,他没有答话,而是看着眼前的人默不作声。
 对方看上去有些,额角上似乎也沁出了点点汗珠,眉头微微皱着,平时里安静幽深的黑眸此时已经被忧心充斥,嘴唇微抿,带出有些严肃的弧度。
 他一路上似乎没有什么停留,就直奔过来,苏璞一甚至好像看到了对方手指上留下的一点墨印。这好像是慌乱之中无意溅到的。
 今天好像是要检查账单的日子吧?
 明明应该是非常着急的时刻,苏璞一思绪却突然放飞,想到了几天前两人聊天时说到的日程安排。
 现在应该很忙,可是他很急,过来得很快。
 是在为我担心?
 苏璞一心里头飞快地飘过了这个念头。
 王掌柜没注意到苏璞一的愣神,一看到宋霁来了,连忙恭敬回话,“刚刚我们寄出了信件,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宋霁微微点头,而后目光投向苏璞一,饱含担忧,“没事吧?不用担心,这事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他看苏璞一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样子,还以为是对方以前从未见过如此现象,被这件事给吓到了。
 心里一下柔软的很,又是心疼,又是怜惜,连忙柔声安慰道。
 苏璞一哪里有什么事呢,他就是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对他太过伤心了。脑海中隐约模糊地闪过一个猜想,但又被他立刻否决。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宋霁怕他是强装镇定,立刻解释了自己刚才所做的准备,希望能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我已经打通了关系,城门的守卫会严格些,一旦发现可疑人士都会立刻禁止出城。”
 苏璞一闻言微微抬起了眼帘,认真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以为对方匆忙赶过来,已经是所能做的最多的了,却没想到他在路中还在为这事儿操心。
 心里头的异样情绪愈发浓厚。
 苏璞一一时有些杂乱无章,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想对方察觉出自己的异样,只能嗯了一声。
 宋霁也没想那么多,也不认为是对方忽然变得敏感意识到了,只以为他是一时被吓住了心里头担忧。
 他一向都觉得自己年长苏璞一几岁,就应该给对方更多几分包容。眼下这番情况,他更是多了几分关切在意。
 “我已经去派人去查了,若是有谁家的姑娘出走了,我们这边一定能尽快得到消息。”
 “而且识字的姑娘也少,再根据平日里头有谁家侍女常常会过来购买杂志,大概也能缩小些范围。”
 “不要忧心。”
 宋霁安慰道。
 苏璞一沉默着点了点头,虽然已经听了对方贴心的劝解,可他心里头也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乱了些。
 不是因为蔡肖雨。
 而是因为宋霁。
 蔡肖雨这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家里头父母也没有发现她的不正常。
 她是四天前去寄的信,下了决定。只是要出一趟远门所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她才在今天准备正式离开。
 毕竟是个闺房姑娘,身边没有什么太多的余钱,置换金银也需要些时间。
 再加上她准备出去的城市是距离阜城有三百公里远的静安城。
 那儿比阜城要繁华更多,上学的私塾书院也多。蔡肖雨仔仔细细的查了不少地图,又问了些常常出门在外的镖队才决定了地方。
 只是前往静安城的镖车并不很多,排班约莫四五天才有一队。
 也正是因此,她今天才要随着镖车出城门,前往远些的城市。
 现在的城门却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好出。门口住忽然多了好几个守卫,对于出城所需要的检查程序也都繁琐了起来。
 但是蔡肖雨也没有多想,以为不过是较为常见的加强了搜寻,并没有往自己身上去想。
 毕竟她除了泡芙小姐以外,也没有再告诉其他人她的决定和计划。
 而在她心中,泡芙小姐是一个同她一般年纪大的拥有相同抱负志向的女子,必然是不会出卖她的。
 因此她也没有做太多防卫,只是普通的换了身低调衣服,就收拾好东西,满怀期待地随着一队镖车一出去。
 镖队里头还是有些警惕,素日里从来没有如此严密的搜寻,可是今日却不知为何。
 不过镖队队长想了想,他们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活动,便只是派人前来通知了一声蔡肖雨,就继续放下心来。
 于是,这就落了个自投罗网。
 蔡肖雨还是一头雾水,她自以为行为缜密,计划周全。
 直到坐在被押回书肆的马车上,她才知道,原来是被泡芙小姐告了状。
 心里头恨恨,早知如此,就应当谁也不说。
 得知了蔡肖雨已经被抓回来的消息,苏璞一和宋霁还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要是真的出去了,又去了那么离得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
 王掌柜的一听到这个消息面上就泄了愁气,心里头也已经卸下负担。
 “总算是把人给抓回来了,这要是真叫人给逃了出去,那我们书肆可不就是闯上了祸事。”
 想一想也并不是不可能,苏璞一在心里头点了点头,就是在现代都有家长认为熊出没、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类的动画片中包含大量暴力,懒惰等等元素,会影响小孩儿培养不良习惯,而要求禁播。
 更别说现在是古代了,这要是真的有人因为他们的漫画而离家出走,求学。
 那这次来他们书肆问责这个阵仗估计比现代还要大。
 说不定还会闹出公关危机,社会舆论导致一系列的后果。
 唉,苏璞一心里头叹口气,这次是运气好才侥幸能够碰到蔡肖雨正好出城的时候,只是下一次他在选题方面还要仔细斟酌考虑。
 不过他也不想甘于放弃,只是还是让他心中有些纠结,受教育的权利本来就应该是每一个人都享受的,没有道理这一项权利还要在女子特地争夺之后才能拥有。
 他不太愿意见到这样的现象产生,但他又不想引起太多的争执。
 苏璞一心里非常清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必将要在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只有广泛的讨论之后才会促使真理的诞生,若是他想促进这一项权利的普及,那么就必定要获得关注,引发大范围讨论。
 虽然也不一定就能够立刻获得想要的结果,但是事在人为,苏璞一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宋霁看到苏璞一总算是面色明朗起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先前对方面色凝重,即使是已经得知找到人了的消息也没有放心,身旁的气氛让人有些难以融入,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
 这一幕看得他实在心急,绕是他平日里舌绽莲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劝解。
 眼下看着苏璞一已经做好了决定,宋霁才微微抬手拍了拍对方手腕,轻声说道,“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苏璞一眼神复杂,好不容易理清了头绪,又开始乱了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