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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仙歌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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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尚不见浮云飘散,他已失去了踪影,皓阳离开的很干脆,或者说,离别本就是一件注定的事情,不需要太多牵挂,总有再见的时候。

  袁西望觉得,能和这样一个修行路上的高人结交、邂逅,不仅仅是缘分,更是一种荣幸、快乐,透过皓阳,他对于这个世界,似乎更加了解了一些,这种好处,并不局限在某种现实的修炼法门上面,而是他更有“兴趣”前行,更加坚定了寻求剑道的思想。

  目前,袁西望首先要做的事情不是去寒冥道解决当年的恩怨,而是回家,他应该要回家了……

  上古仙宗是灭亡了,而神州后起的仙道宗门依旧昌盛,其中以玄极宗、天雷山、寒冥道三家为首,代表了目前神州练气士的最强势力。

  “御剑飞仙”是袁西望的梦想,但也不是凭空而来,自古就有很多练气士喜欢剑器,更把自己的法宝炼制为剑的模样,从而御空飞行,玄极宗中的练气士,就几乎都喜欢剑型的法宝,可惜,他们大部分人都只把剑当作一种器具来使用,没有了解剑的内涵,实在不能称之为“懂剑”。不过,在一个充满剑的环境里,总会有少数人,是能够琢磨出剑的本质,从而真正认知它,并不单纯关注它的外在。

  慕天君,他应该是玄极宗年轻弟子中比较懂剑的人,可惜,他这份认知,对于他在宗门之内的地位,没有任何帮助作用,他和大部分人一样,根骨不佳,只能寄身外门,学不到高深法诀,成不了“仙”,不过,他依旧和普通的外门弟子有些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他很倔强。

  “慕天君,你不去后山修筑房舍,还敢在这里闲逛?!”玄极宗越发强盛,门下弟子渐多,居住之处也就不够了,而负责修建新的房屋之事,自然落在外门弟子身上。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算是历练,但相比内门弟子的安心修炼,这依旧可以当做一种不公平的压迫。

  这个时候,慕天君本该在后山修筑房舍,但不知为何,却出现在玄极宗前山的演练场旁,这个时候,是内门弟子演练法诀之际,他悄然站在一旁看着,终于还是被一名执事发现,于是,怒声斥责。

  他说着,更随手扔来一把锋利宝剑,但从质地上就看得出,这不是凡俗手艺能够练就,是属于法宝类别了。

  慕天君看着飞来的宝剑,单手一摇,划过几道精气罡煞,就将飞剑之势阻挡推卸开来,口中轻声自语道:“把剑当箭使,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穿着玄极宗外门弟子的服饰,对比眼前这位执事,稍稍显得简单,白色的制式长衣,短袖无裙,这是比较便于工作的式样。可他冷峻的面孔,丝毫不为眼前这个执事所压,神情依旧傲然,站得笔直,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胆怯,是稳稳的,沉沉的。

  他看了执事一眼,口中淡淡地说道:“我原本就是来这里学习法术的,站在这里看一会儿,又有什么影响。”

  执事闻言,脸上立刻布满寒霜,他的身份何其尊贵,别说慕天君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即便内门弟子,又怎敢和他回嘴?!立刻便怒骂道:“好小子,你当自己是天王、天君了,敢这么和我说话?!”

  慕天君依旧是那略显冷峭的面孔,但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缓缓说道:“孔方,你无非比我大个几岁,何必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我入门之时,你也不过学道两三年,区区一个《玄天遁法》你都花了五年才练成,若非天生根骨好,凝聚精气的速度够快,你又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法相境界之前,讲究积累,着重根骨体质,根骨好了,容纳的精气便能多些,体质强,吸纳精气就快,这是天生资质的作用,然而,法相之后,若是不能堪破天地之理,吸纳再多罡煞精气也是无用。

  个人的悟性、灵慧在修炼法诀时的作用,就体现在修炼法诀的快慢,是否能更快理解各种气息的变化,不过,依旧要有足够天地精气的积累,才能运转变化,否则也是空谈。

  孔方,这位玄极宗的执事,天生根骨过人,仅仅二十多年就达到玄元境界,这在整个神州练气修道的门派中也算是超卓了,他目前达到的成就,是许多人想也不敢想的,这是他骄傲得原因,而他的身份——仙宗执事,足以让他可以居高看待慕天君,这个修为低下得外门弟子。然而,慕天君的说话,显然是否定了他骄傲得理由,于是,他更加生气,喝道:“二十年也改不掉你的烂脾气,看样子,你是硬要违背师门法令,留在此地偷学法诀了?”

  慕天君的神色依旧淡然,看不出丝毫担忧,仿佛宗门的法令、规矩,完全束缚不了他,只听他又说道:“偷学?孔方,你这话说的毫无道理,我是玄极宗弟子,站在这里看人演练法诀,有什么过错?我既没有前往藏经阁偷盗典籍,何来偷学的说法?至于修筑之事,我自然会料理完成,到收工效验的时候,你可以看看我是否做了没有,而这之前,并没有硬性的规定,一定要我呆在后山,对吗?”

  这反驳之语,锋利非常,孔方听了,一时居然难以找出差错,满脸情急,说不出话来。适时,又看见了慕天君那略带讥讽的笑意,只觉被眼前这个低下之人看扁了,胸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狠厉地说道:“你居然如此狡辩!好!我乃宗门执事,有权调配十位外门弟子,如今,我就派你前往青州留守!”

  去世俗之中留守,这对于仙门弟子来说,无异于放逐,从此脱离修仙练气的行列。因为,世俗中的弟子,大多修为不高,甚至无法再有进境,只能打理一些琐事,这对于贪恋世间繁华的人或许是件好事,可要是换了慕天君这样一个宁可在演练场前“偷学”的人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噩耗。

  然而,令人讶异的是,他也没有过大的反应,始终带着那一抹淡然的笑意,说道:“这件事,你确实能够做主,那么,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前往青州吧。”

  这样的反应,暂时无法评判好坏,但却让孔方出乎意料,一口怒气憋的更紧,找不到地方发泄,语结道:“你!”

  却见慕天君已转身走去,根本不理孔方,他那样子优雅无比,走过一段距离,又转身对着孔方说道:“有一天,你们会哭着求我回来。”说话这话,还不等孔方反应,就继续往前走了。

  孔方被这一下气得不轻,可惜,也不能追上去打骂,“身为执事,总不能和外门弟子一般见识,他夜郎自大,也就由得他。”孔方这样安慰着自己,怒气也渐渐消退,轻拂衣袖,走回演练场中……

  玄极宗坐落在一处云海缠绕的山脉,依旧不在神州朝廷统计的地图之内,天下间的修仙宗门也都如此,这大概是外域之地人迹罕至,又或者这些地方从远古之时就被划分为了练气士的地盘,因此,世俗间的“凡人”受到各种理由的限制,从未把外域之地归入版图。

  一般来说外门弟子都分为两部分:留守宗内;派遣世俗;

  其中留守宗门的外门弟子,也不和内门弟子居住一处,是在门派主要宫殿落座的山峰处,另外找一个偏峰,供给居住。玄极宗中这样的偏锋,名叫磨云峰,山顶之处的云雾环绕起来,像个大磨盘,峰如其名。

  慕天君也住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比起宗门主峰,这里的房屋可以称为简陋,但说起来,算不上难住,而且,居住的条件,并不是慕天君在意的东西。现在这个时候,他屋前站满了人,粗略一数,也有一百多个,就玄极宗目前驻守宗门的外门弟子总数来说,也有五分之一。

  从这些人的神情、态度,可以看出来,他们面对慕天君,是尊敬,发自心底的尊敬。

  “站在这里的师兄弟,最少也和我慕天君相处了三年,多的十余年,承蒙各位看得起,愿意听从我慕天君的一些建议,和平相处,如今我却需要离开,无法和大家一同生活了。”

  慕天君的话才说出去,立刻引来潮水一般的回应:

  “慕师兄,你若要走,我也和你一起走!”

  “慕师兄,这玄极宗若是没了你,我也呆不下去了!”

  “若是没有慕师兄,那些内门弟子早就把我们当狗使了,你说一句话,我惟命是从!”

  诸如此类的说话层出不穷,而慕天君却还是带着那抹饱含深意的微笑,缓缓说道:“各位师兄弟,不必如此,我们终归屈居人下,受了人恩惠,做些事情,是应该的,不要心存抱怨。我如今虽是前往世俗,却也不是被迫离开,大家不必心存不甘。”

  这样一说,周围弟子又议论起来,而慕天君则继续道:“大家放心,总有再见之日,想必那一天,也不会遥远。”他说出这话,脸上的笑意似乎有所收敛,一种堪称“霸道、肃杀”的气息油然而生,周围的人似乎对其性格知之甚深,明白他这样的表情是下了决定,不容置疑。

  “慕师兄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好担心,我们就等着你回来!”

  “千山万水,慕师兄说句话,我爬也爬去找你!”

  ……

  话语声不绝,慕天君又笑了笑,带着几分舒心,也有某种快慰,之后,便看见夕阳西下,一个孤单的背影,缓缓朝山下走去……

  第五章 时过境迁

  与皓阳离别之后,袁西望本打算先去北海渔村,探望一下叶小荷,然而,去到那里的时候,小村早已消失无影,看了看那些破败已久的房屋,心中顿时感到唏嘘:“我走了二十年,叶老丈也不知是否健在,而这北海渔村都彻底废弃了,我又去哪里找他和小荷,造化弄人……当初的约定,居然难以兑现……”周围也没有什么战争刀兵造成的痕迹,所以大概能猜测出来,这里的人是自主迁移走了。{]毕竟二十年的时间,实在有些长久,这种渔家村落,本来就靠天吃饭,若是遇到一些天灾,也不得不迁走。

  感慨片刻,也无可奈何,只能放弃,然后收拾心情一路朝着故乡——云华镇前进,他如今修为已达法相,罡煞之力循环不息,御空疾驰,快捷无比,加上日夜不停的赶路,不过十余日就来到了云州地界,隔着云海,朝下方看去,那曲折蜿蜒的山脉走势,潮湿的气候湿度,无一不昭示着…到家了……

  近乡情怯,何况中间隔了近三十年,袁西望都不知道往昔的朋友、家人,如今是什么摸样了,甚至,是否健在?这个想法升起,他心中更是有些惧怕,然而,不得不朝着记忆中,那熟悉得道路走去。

  近了,更近了,心中的紧张之感越发浓烈,转过最后一个路口,那里应该就是云华镇的镇口了……

  往昔热闹的景象已然不在,稀稀疏疏的行人,似乎整个云华镇的人口都大减了。袁西望看得有些迷惑,就赶忙走快几步,进入镇中,行人看见他这“陌生来客”,却也不理他,自顾走开了。

  袁西望越发疑惑,心中更有种异样的感觉,急忙沿着街道,寻找他那阔别已久的家门。三转九折,应该就是到了,不,是一定到了,这地方少年之时不知走了几百几千遍,怎么可能走错!然而,当他来到自己家门前的时候,他不由大惊失色。

  这哪里还有什么袁府,原本宽阔气派的府门,早已遍布荆棘,就连府门上那个匾额也是风蚀的厉害,袁府两个大字都剩下一半,看见这个景象,袁西望心中何止是惊,简直是难以言喻的失落、黯然……

  “怎会这样,我家…怎么变成这样了……”袁西望心中顿时升起无数的猜测,是家道中落?还是遭受意外?家族根基在此,怎会不翼而飞?以袁家的财力,就算是兵荒马乱也不见得就会瓦解,况且父亲是那样精明的人,需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才能难倒他?

  越想就越焦急,却在这时,突然听见旁边有人说道:“你是谁,站在老子家门口干什么?”

  急忙朝声音源头看去,那是一个衣着破烂如同乞丐,满脸风霜,看起来年近五十的男子,他说话的时候,猜疑中更带着几分挑衅,仿佛这地方是属于他的。

  袁西望看清那人的样貌,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你家?”

  这样一问,那人似乎就有些心虚,咳嗽两声,依旧强硬说道:“废话,这当然是老子的家,云华镇上谁人不知?!”

  听到这话,袁西望心中不由想道:“看他样子,似乎是个乞丐,我家既然破落成这个样子,他住在里面也是情有可原,恰好可以找他问问情况。”于是,连忙开口问道:“你也莫要废话,这府邸乃是云华镇袁家所有,我只问你,为何这府邸破败至此,袁家的人又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那人仿佛吃了一惊,破口而出地说道:“你怎知……放屁,这就是老子家,从来没听过什么袁家。”

  袁西望见他似乎还是不愿意好好问答,心中焦急,更有些怒意,干脆施了一点小手段,身形一动,已然跨到那人面前,右手一拿就轻易扣住他的锁骨,沉声再问道:“此事于我关系重大,请阁下好好作答!”

  那人被一下制住,既惊且同,连连告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你有什么尽管问,小人一定认真回答!”

  于是袁西望才放下手,问道:“我先问你,袁府何以破败至此,是迁移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一脸紧张,仿佛被刚才袁西望的动作吓破了胆,忙回答道:“大侠,是这样的,袁家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就举家搬迁了,似乎是去做什么别的生意,这屋子也没卖,就闲着扔在那里,自然成了现在的摸样,小人无家可归,就进去借住一下,躲躲风雨,我还把里面好好打扫过,算是厚道了。”

  袁西望听到这话,就稍稍安心,神情松了松,又问道:“原来如此,那你可知道,袁家迁往何处了?”

  那人看袁西望如此着急袁家的事情,脸上略有些奇怪,但尝试了他的“手段”,也不敢多问,就回道:“据说是迁去了青州,但具体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这样一说,袁西望刚才惊惧的心情才定了下来,想了想,继续说道:“这镇上可有什么人会知道袁家的下落。”

  那人听完,立刻就说道:“大侠这就不用去问了,我从小在云华镇长大,没人比我对这个地方更熟悉,袁家的人搬迁,和他家有牵连的民户也都跟着走了,随后云州又经历了几次兵变,以前的人早就走的差不多了,如今这地头上,没几个地地道道的云华镇镇民,对袁家熟悉一点儿的,也只有我了。”

  袁西望听到这话,便多了几分奇怪之意,又对那人问道:“哦?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离开?”

  问到这事,那人显得有些低沉落寞,轻叹一声,才说道:“哎,你以为我不想吗?想当初,我家在云华镇也算得上富有,可偏偏兵变之时,又被一群江湖人打劫,一下子就把家中财物给掳了去,我家一群亲戚朋友,也多有遭灾的,死的死,跑的跑。再经过几年的颠簸,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只好又回到这里……”

  听闻这人的遭遇,袁西望不由升起几分同情,毕竟,这也算是“老乡”了,于是就对他多关注了一些,看着那人满脸尘土,又脏又乱,身形都略显佝偻,恐怕真实年龄,比看起来还要小很多,这稍微感触,心中顿时升起异想,连忙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是被他问惯了,随口答道:“我名叫陈官,虽不知大侠你和袁家有什么渊源,但以你年纪,绝不可能认识我的。”

  袁西望练气修行之后,早已没了衰老之态,虽然气度沉稳,但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但他又怎会不认识陈官呢?那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少年纨绔,今天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尽管袁西望当初对于陈官的作为十分不齿,更是话不投机,可见了他今天的模样,往日气愤早已烟消云散,心中更是叹息道:“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原来是如此弄人,罢了,当初若不是你,我也许就不会走上求道之路,何况,你已饱经磨难,补偿了过往罪孽……”过了片刻,他就开口对陈官道:“你随我进来。”

  陈官不明所以,但看袁西望已经走进袁府之中,就跟了上去,绕过残破的大门,就是正院,其中栽的一棵老槐树,早已凋零,再难看见往昔繁茂。只听袁西望轻轻叹了口气,就走到槐树之前,随手捡了一块碎瓦,就在那槐树下面挖了起来。

  见到他如此作为,陈官更是有些奇怪,但过了不多时,就见袁西望从那槐树之下挖出了一个坛子,接着,就随手丢了过来。陈官好奇之下,连忙将坛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白银,顿时惊道:“这!大侠你怎么……”

  袁西望有些感慨的笑了笑,就对陈官说道:“陈官,当初在云华镇,我其实不算纨绔,这是我赚到的第一笔银子,本来是打算一直埋着,等将来老了,可以挖出来,缅怀一下少年时光,如今也用不到了,就送给你吧。”

  听着他诉说,陈官脸上的表情从惊讶渐渐变为叹惋,恍然地说道:“你…是袁西望?”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袁西望已经消失不见,然而,他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抱着那个坛子,渐渐笑了起来,笑脸之上包含着无奈,也有释怀……

  将近三十年过去了,物是人已非,北海渔村不见了,袁府也消失无踪,万幸也探听到了袁家的下落,而且,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况,袁西望松了一口气,不由想道:“既然如此,我就去青州找一找吧……顺道路过沧州,也去看一看吧……”

  一州之地,如今对于袁西望也不算太远的距离,一个日夜,他就来到了连云山脉,然而,令他无奈的事情,继续发生了,连云山寨也是不翼而飞,甚至,直接成了一处空地……

  后山幽谷处,燕广陵的坟墓还安好,尚且看得见几个盘碗,那应该是华云豪或者华晓芸来拜祭过,可是,碗中的贡品早已风化,香烛就连影子也没有了,这怕也是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广陵恩师…徒儿不孝,终于回来看你了…这一切,变得好快,快得让徒儿无法想象,我本以为,求得仙道,再一路回来探望亲朋,那时必定无比写意,是件乐事…谁知,当我回来的时候,一切居然都变了,变得让人根本无法快乐……”

  第六章 青州古郡

  燕广陵的坟墓稍微干净了一些,杂草除尽,又摆上了新鲜贡品,这样子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应该带来些不一样的,稍微和悦的气氛才对,可是,连云山脉上的连云山寨不见了,云州城中赫然也没有连云商会的踪迹,周围江湖势力也是近几年才成立的,对连云山寨一无所知,偶尔有几个资历老的,也不过知道连云山寨是二十多年前沧州一霸,对其消失的原因也不甚明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江湖上的“改朝换代”速度更快,快得让袁西望无奈,他心情变得更加沉重,甚至有些害怕,再也不敢御空而行…若是到了青州,依旧找不到自己的家门,那该如何是好……

  自从拜祭过燕广陵之后,他就一直步行,辗转过了一月多,才来到了青州,这个时候,他暂时把心中的无数疑问放了下来,“安心而又专心”地寻找袁家的下落。

  当年他求道之时也来过青州,但并没有留多久,对于其中的人脉分布,地理环境都不太明了,可按着记忆中的路线,也来到了青州第一郡——古郡。一郡之地,有数十个镇县,一座或者几座城,要在这样大的地方找到真正的袁家,不可谓不难。

  古郡大部分的镇县都相距不远,这倒是让袁西望减小了一些搜索范围,不过,一个一个的寻找,实在不容易,大约二十个镇县的时候,他不由感到一些无力:“一州之地,交通相连,问了这么多人,总算各处村镇的消息都知道一些,却根本没有听说什么袁姓的大户人家,真不知还要找多久啊……”

  如同陈官所说,袁家搬走后,消息全无,只知去了青州,可若是他们来到青州之后又搬走了,这可怎么办,数日不停思考,始终得不到一个可行的办法,似乎是发自心底的疲惫,就在路旁的绿荫处坐了下来,想要停一停,静静心神。

  青州是历史由来已久,是一个富庶安定的地州,这里民风较为纯朴,人们往来劳作,并没有过多关注袁西望这个外来之客。过了一会儿,烈阳稍微落下,袁西望似乎是休息够了,打算继续寻家的路程,却见远处传来乱哄哄的吵闹声,不多时,就看见几个农夫手中拿着务农的器具,正追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高声喊打,然而,那少年满脸嬉笑,丝毫不把身后追他的人当作一回事儿。

  他跑的很快,把后面的人拉开一大截,到了袁西望栖身的树前,更是轻松一跃,跳到树上,就站在树杈之上,满脸嬉笑地对着地上的人说道:“哈哈,你们可真够累的,为了几个番薯,就追着我绕这个镇跑了一圈,至于吗?”

  “你这外乡人,好生可恶,这不是你家种的番薯,你自然说的轻松。”

  “就是,你偷别人的东西,反倒有理了?”

  几个农夫脚上还沾着一层厚厚的泥土,应该正在地里劳作,就发现东西被人偷了,直接追出来的。那站在树上的少年听到他们的说话,却依旧是一脸顽皮的说道:“我已说了今天没有带钱在身上,将来一定十倍补偿给你们,何必追着我不放!”

  “你这人,好生虚伪,我们连你姓名都不知道,凭什么把东西给你,就算你有钱,我们也断断不会把东西卖给你!快把东西还我们!”

  几个少年正说着,就捡起地上的石块,朝树上扔去,似是要把那偷东西的少年打下来,土石乱飞,却始终打不到那少年,他就在树枝方寸之地,左闪又躲,灵巧的像个猴儿。

  农夫们打了一阵,始终没有对少年造成半点伤害,就听他说道:“哈哈,你们这样打,却是累死也打不到我,干脆就算了吧,我说话算话,将来一定还钱给你们!”

  却在说话之时,密集的土石中,似有一块脱离了队伍,磕在树干上,又弹了出去,鬼使神差地打在少年手上,只听他痛叫一声“啊!”,手中用来装番薯的麻袋就“呼啦”一下落到了地上,

  几个农夫见状,立刻就停下手上动作,把地上的麻袋捡了起来,朝着那少年恶狠狠地道:

  “哼,臭小子,看见了吧,老天都不帮你!”

  “你就是会飞,做了坏事,天也要收你!”

  说着,就随手把手中的石块朝树上扔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见奈何不了那少年,就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这时,少年依旧呆在树上,满脸苦闷地自语道:“真是群野蛮人,少爷不过借他们点东西吃吃,何必这样绝情……”

  “不问自取是为偷,你若是要借,也得别人同意才算啊。”

  袁西望在树下看了半晌,已发现这少年功夫不错,而他虽是偷了东西,也没有动手伤人,不算太坏,不过这农夫日夜劳作,种出粮食,可就是生活的根本,怎么能轻易“送”人,于是就暗使巧劲,把少年手中的布袋打落下来。此时听见少年心有不甘的说话,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少年听到这话却仿佛吓了一跳,不知为何,他仿佛到了这会儿,才看见袁西望,立刻大声喊道:“呔!你是何人,敢管本少爷的闲事?!”

  袁西望站起身来,走到树干之下,先没说话,而是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只见他美目清秀,双眼中时不时透出一股灵巧,显得十分聪明,身上的衣服质地也不差,而且是习武之人常穿的武士服,绝对不是平穷人家,不过现在他整个人都显得脏乱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缘故。

  少年见袁西望并不答话,眉头一扬,像是有些赌气,又喝道:“少爷和你说话呢,你聋了?!”

  袁西望歉然的笑了笑,他再三忍让,一是自己年龄渐长,自然稳重,二是觉得这少年言语虽恶,却不持武伤人,无非调皮了一些,并无过错,反而显出几分可爱,于是,就开口说道:“我只是个过路之人。”

  少年听到这话,又见袁西望一身素白长衫,宛若文士,眼珠子一转,不由问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可有钱,先借我一些。”

  袁西望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忍俊不禁,就说道:“呵呵,你见到谁都是这样直接的借钱?”

  少年似乎真是做过这样的事情,听袁西望一说,面色有些难看,又强硬说道:“这你别管,你只告诉我借还是不借?”

  袁西望始终微笑着,又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不凑巧,在下身上也无钱财。”

  听到这话,少年的神情就变得有些气愤,怒道:“哼,你一个过路人,身上没钱怎么赶路?不借就不借,找什么借口,你们便是看我年少,不敢把钱借我,怕我不还,我清楚得很!”

  袁西望闻言,却对这少年更感好奇,不由再问道:“你什么都不说,就让人把钱借你,这叫别人怎么相信,不如你说说看,为何借钱?如果理由充分,我就借你。”

  问起借钱的原因,少年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奇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扭扭捏捏地回道:“我…好几天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可是身上没带钱…所以才要借钱……”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万分为难。

  他这回答,也不超乎袁西望的预料,只是更加好奇,又问道:“我看你也不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少年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善,喝道:“你问东问西的做什么?!借钱的理由我已告诉你了,废话少说,就告诉我你借还是不借!”

  袁西望见状,不由有些纳闷,不过,他终归能有几分猜想:“这孩子十有是来自江湖人家,大概遭了什么劫难,才流落此地,他既然不愿说,我又何必揭人疮疤,随遇而安即可……”于是,又笑了笑,说道:“在下确实没有钱……”

  这话才说完,那少年立刻满脸怒气,指着袁西望骂道:“我看你是个读书人,才一直和你好好说话,没想到你居然耍弄于我!”

  话没说完就跳下树来,神情凶恶,似乎要打袁西望几下来出气,然而,袁西望却提前开口道:“呵呵,小兄弟别急,在下虽然没钱,但请你吃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这话一说,少年不由停下了步子,满脸狐疑地问道:“你是说……”

  袁西望轻松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你跟我来就是。”

  说着,也不理少年的反应,就自顾朝着小镇走去,少年虽然不知道袁西望为什么这样说,但肚中饥渴,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了上去。两人一路来到这镇中酒楼前,少年更是怪异,对袁西望问道:“你来酒楼吃饭不用钱?这是你家开的?”

  袁西望笑着摇了摇头,却不多说,直接走了进去,只管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便招来小二点菜,指着方桌另一边的少年说道:“你却问这位小兄弟要吃什么吧。”

  少年看袁西望一副淡定自若得样子,刚才又听说他没钱,心中不由嘀咕道:“这人好不奇怪,没钱还带我来酒楼吃饭?莫非他是个混吃的货儿,想等吃完东西,让我来背黑锅?哼,少爷我功夫高强,我要走,谁拦得住,就让他自食恶果!”这样一想,神情立刻轻松起来,也不看菜单,就轻松说了十几样菜式,看得出来,他的家境确实不错。

  袁西望侧着头看着窗外,似乎又在思考怎么寻找自己的家人,菜上来了,他也说不吃,反而对店家小二问道:“小二哥,你们这儿掌柜可在?”

  小二听到这个问话,略有奇怪,但袁西望毕竟是客人,就回道:“掌柜在后院,不知公子有何事?”

  袁西望依旧微笑,缓缓说道:“有些事情需要和贵店的掌柜商议一下,想劳烦小二哥去请一请。”

  小二闻言,脸上立刻有些为难,就说道:“公子,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掌柜一向不见陌生人的。”

  小二的反应似乎在袁西望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过多讶异,二是继续说道:“在下要说的事情,和贵酒楼的生意有关,小二哥还是去知会一声吧。”

  事关酒楼生意,小二就有些拿捏不住了,本想问问袁西望究竟是什么事,却见他已经侧过头,又朝窗外看去,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事情,也不管小二去不去请掌柜。这样一来,小二却更是忐忑,若是真有什么关乎生意的问题,而自己没有去和掌柜说,那可就糟了,犹豫了片刻,就朝后院走去。

  第七章 少年望天

  这家酒楼的生意不错,客进客出,总不会间隔太久,酒楼掌柜自然就安心休息,除非是大的问题,否则也不需要整体呆在柜台之前,然而,袁西望话说得模模糊糊,店小二暗自猜测,越发着急,平白把事情说的“不寻常”了。于是,酒楼掌柜也上了个心,决定来看一看,反正客人只是说有事商量,就算没事也无所谓。

  被袁西望请来吃饭的少年终于是吃饱了,满桌的菜,几大碗饭,全被他一个人装进了肚子里,这不得不说,习武之人是比较能吃。他舒爽无比的拍了拍肚子,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袁西望,心中想道:“这家伙十有是要吃霸王餐了……可是,他什么也没吃啊!”想到这里,少年脸上不由多了些担忧之色,再看了看袁西望似乎发着呆,又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最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定定做着等待。

  不多时,就看见一个衣着华绸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刚才那个店小二,想必就是酒楼掌柜了,走进前来,掌柜脸上挂起了笑容,拱手对袁西望说道:“这位公子,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这是商人一贯的待人态度——和气生财,袁西望微微一笑,就说道:“掌柜过奖,贵酒楼的菜色色香俱佳,并无怠慢。”

  那掌柜依旧笑着,但却是不再寒暄,直接问道:“方才听我伙计说公子有事要找鄙人商讨,不知是什么事情?”

  说起这事,袁西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更用一种十分自然的语气说道:“在下身上钱财用尽,想同掌柜借些盘缠,回返之时,百倍偿还。”

  假设开口向陌生人借钱是一件怪事,不可能的事,那么,再加上“百倍偿还”这一句,就成了天方夜谭,姑且不论袁西望是否有这个财力,他说了只是过路盘缠,又不是救命救急,怎么需要用到一百倍这个比例?另外,他更表明身上没有钱,那么满桌的饭菜,岂不是做了白食?!

  听他说完这句话,酒楼掌柜的神情,就从好奇,变成了惊讶,最后停留在气愤上面,只觉被人戏弄,正要破口大骂,却听袁西望又说道:“不知掌柜认为,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时说起了生意,话外有话,掌柜也暂时忍住了怒气,面无好色地说道:“自然是诚信。固然要懂得行情,善于计算,但没了诚信,言何商道?”

  听到这话,袁西望开心无比的笑了起来,赞道:“掌柜此言一针见血,说的好。”

  掌柜却看的有些怪异,然而,心中怒火也不消退,喝骂道:“你斗胆在我这地方吃了霸王餐,还再三调侃于我,莫非当我这里是善堂,还是欺我无知?!”

  就要转身叫伙计来收拾局面,却听袁西望又道:“掌柜稍等片刻,我又没逃,更没有说是不付钱,这吃白食一事,还不算成立吧?”

  掌柜这时气极,大声道:“你还敢狡辩,你既然说了没钱,不是吃白食,那又是什么?!还骗我说是谈生意?哼!”

  袁西望摇了摇头,神情依然淡定,可看他的样子,也没有打算以力服人,只听他再对掌柜说道:“掌柜,不知钱庄可是一项生意?”

  掌柜始终带着怒气,极不耐烦地说道:“废话,你这是明知故问。”

  说到这里,袁西望脸上笑意更甚,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我向掌柜借钱,百倍相还,莫非不是一笔大生意?”

  再次说起“百倍相还”,掌柜怒火又旺了起来,喝道:“这种话,你就是骗三岁孩童也闲假,还敢拿来与我说?!”

  袁西望此刻的神情,显得十分认真,缓缓道:“掌柜也已说了,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那么,我用诚信来与掌柜做生意,如何不可以?”

  掌柜听到这话,却霎时感到语塞,做生意注重诚信,确实是他说的,可袁西望一个陌生人,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诚信可言?就在这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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