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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女落落戏江湖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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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同时开口,随后免不了一阵尴尬,复有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然后气氛就更古怪了。

  “靠你爷爷的,想死啊!”这样的气氛让我很不自在,于是我忽然就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松开抱着他脖子的手,让出一点距离,怒瞪着他。刚才他有力的心跳已经告诉我他不是鬼,既然不是鬼,那我还怕个啥。

  感觉到胸前的一阵空荡,尹惑水的心也跟着空虚了一下,随后在我“炙热”的实现下回过神来,有些讷讷地:“我……我是想说,你踩到我了……”

  一群乌鸦从我头上飞过。

  鉴于这面具男不懂得估计美女面子等诸多因素(诸多≈!),俺在挪开脚时邪恶地再用力踩了一下。然后得意地扬着头,等待他的大声质问,然后俺再教会他“意外”这个词是怎么来的。

  没有预想中的质问,我疑惑地看向他,却意外地跌进他流沙般的琥珀色眸子里,清澈,却不见底,最终只能在那婶婶的凝望里一点一点沉沦。

  那一点点莹动的流光仿佛会摄人心魄,让人迷惘、沉醉,然后沦陷。明明没有从前,却偏让人产生那仿似认识了千百年的幻惑。犹记得那满街的热闹、嘈杂,灯火灼灼,他却只是站在灯火阑珊处,就那样孤寂地站着,仿佛这个世界的喧嚣,与他五官,就好像是一只遗世的妖精,淡淡地站在那个角落,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他前世的爱人。

  仿若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玫瑰色的薄唇微微扬起一个弧度,温热的气息渐渐贴近。

  我心跳如擂鼓,已经不记得该与不该,对与不对的问题了,只是打心底地,流淌出一股渴望,渴望靠他再近些、近些。

  他一定是妖精,天生具有媚惑世人的力量,让人碰上了,便会心甘情愿地沉沦在那琥珀色的诱惑力,无法自拔。

  一定是……

  温柔、缱绻;甜蜜,缠绵。

  理智,早已被打入冷宫,只剩下唇与唇的贴合,舌与舌的纠缠。灵巧的拨弄、扫荡,就像一只小小的火把,点燃我最初的叛逆与微拒,将之焚烧殆尽,最终起来。灵魂深处的澎湃与热烈,一次次撞击着我的心,企图找到突破口,随时奔流而出。

  最终,是他,及时刹车。推开我,他有些微微的喘息,声音低沉而粗噶:“我……不会道歉的。”

  我双眼迷蒙,思绪还处在刚才的激烈与混乱,懵懵懂懂的,反应不过来。

  引紧张而有些略抿的唇线柔和下来,渐渐向上弯起。琥珀色的眸子也有了些许的效益,以及小小的得意。尹惑水将头搁在我的头顶:“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啥?”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他他,他说他喜欢我?有没搞错?我们家亲亲夫君大人还没说喜欢我呢,怎么就给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外人说了?不过……恩~~真的好得意啊,尤其对方还是个绝色大美男。呃,带着面具哦,也不知是不是撒……不过没关系,按照穿越定律,待面具的,不是极品美男就是毁容美男,烦躁都是美男!嘿嘿嘿嘿,就说嘛,俺流氓落得魅力可真是天下无人能敌哇!hohoho~~

  尹惑水看着眼前的人儿先恼后喜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啥了,随即有些得意地勾起唇角:“流姑娘可有要去的地方?需要尹某帮忙吗?”

  我一楞:“你知道我的名字?”

  “流氓落女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一个马匹拍的那时港港滴啊,随后又有些小得意:“况且这天下间我不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多。”

  被他那前半句夸得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立刻认定:眼前的人是好人,俺决定跟他走。(原来好人坏人还可以这样判定啊)

  听到那后半句,我忽然就来了好奇心:“那你知道杜铭轩吗?”

  ……杜铭轩……三岁小娃都知道的好不好!不过郁闷归郁闷,尹惑水还是郑重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吗?”

  财富卷 第七十一章 炮制绝色美人

  “好了,我就到这里吧。谢谢你哈,祸水。”放下车厢的窗帘,我笑嘻嘻地拍着尹惑水的肩。几个时辰,说长不长,但也绝对说不上短,至少足够我们认识对方,初步了解对方了。在此期间,我郑重地起草、查阅、审批一气呵成:决定了!他就是俺流氓落滴第一号小情人!嘿嘿嘿嘿

  姓名:尹惑水,不过俺更喜欢叫他祸水,因为他实在是——恩,太诱惑人了。即使有一张银质面具罩着大半张脸,却依旧掩盖不了他媚惑众生的气质。

  性别:男。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年龄:22岁。这点让我很惊讶,竟然只比我大一岁,啧,古人真是早熟啊。

  职业:消息中介。他没详细讲,但我想大约就是相当于现在那满大街“房地产中介”之类的吧。

  家庭:光棍一条,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型。这点让我很是满意,俺可不想当第三者,嘿嘿。

  最喜欢的事:玩亲亲。这是他舔着下唇盯着我的樱唇说的。

  最讨厌的事:被当街殴打。貌似他说的时候还在我小巧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不疼,却足够让我记住了。

  其他:生辰、星座、过往、身高、净重、爱好、特长什么的,皆不明。尤其是长相,只字不提,也不肯摘下面具给我看!我现在80确定,他是属于“曾经是美男”系列!

  “我不叫祸水。”尹惑水的声音有点闷闷地,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他一路上已经解释了一百二十遍了,但她还是要这样叫他,打又下不来手,骂又开不了口,让他非常地、郁闷。

  “惑水啊,没错啊。难道要人家连名带姓地叫?那多上感情啊,你不觉得祸水亲热些吗?”我无辜地“游移”到他胸前,蹭来蹭去。不抓住机会吃豆腐的流氓不是好流氓!

  尹惑水的身体一阵僵硬,最终半是屈服半是沉溺其中地任我色了个够。

  “……爷?小姐?”外面地车夫见车里好久没动静,遂不放心地出声探询。

  车厢里紧拥的两人立即松开。

  “咳恩,我……先撤退了,下次找你玩哈。”我有些尴尬地起身整整微乱的发。随后看到他有些迷恋的眼神,我嘿嘿一笑,迅速弯腰在他瑰丽的唇瓣上轻轻一啄,起身站好,若无其事地走向右侧马车门:“记得要想我哦。”说着,飞了他一个媚眼。

  然后——

  “啊——”我砰地砸在地上。郁闷,我忘记了这破车厢的门在右边,没有外台的说,开了门就直接下去了。

  “你没事吧?”一双有力的胳膊抱起我,我委屈地点点头,俺有事!疼啊!不过迎上祸水关切的眼神,又立即感到一阵窝心。没了先前美色诱人的媚惑,却洋溢着暖暖的关心与温情,这样的他,更惑人,真不愧是祸水啊。

  “以后只许对我好,只许对我笑,我高兴,你也得开心,我不高兴,你就禁止开心,要真心疼我爱我,不许对别人好,更不许这样抱着别人,你要是敢亲别人或者更多,哼哼——”一口气说完,我推开他,站开些,到最后两个字拖着长音,向他下边瞄去,右手摆出剪刀状。

  尹惑水立刻向后弹开:这个恶女,可真够邪恶的!竟然想让他断子绝孙!

  不过……恩,真的很特别啊,也正是这份特别,才会让他也在不知不觉之间上瘾的吧。想来那个雷锋叔叔安心,以及慕离魅那家伙也是看上她这点吧,呵呵,还真是个宝呢。真想把她揽进怀里,不许任何人窥视呀。

  “哟~这位爷,要不要进来坐坐呀!咱这儿呀,别的没有,就是美人儿特别多……”清风楼的嬷嬷左右招呼着,见这边有人,马上就苍蝇建了那个啥般嗡嗡废了过来,拉着祸水的袖子不放了。

  我心下有些不爽,立刻见缝插针地挤到他们之间,拱开她拉着祸水袖子的手:“徐嬷嬷,别来无恙啊?”

  “哎?”清风楼的嬷嬷有些怔楞,随即漾开那职业性的笑容:“姑娘说笑呢,哪来的徐嬷嬷呀。咱姓花,风情楼的花嬷嬷~~”

  呃,只记得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倒确实没问过她的称呼,汗,看来我有臆想症征兆了。完了,这是病,得养!恩恩,养病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吃好喝给俺供着,而结账滴钱由别人给俺付着(流氓养病论)。“逗你玩”同学,认识俺流氓落,你自求多福吧!嘿嘿

  “来呀,给我把这东西抬到清风楼去!”我手一挥,好像自己是三军总司令,手下小兵无数似的。呃,其实,也就一个车夫,貌似,还是祸水的。

  “祸水,你要不要也来啊?”我犹豫了半响,还是问出来。然后握紧拳头,等他回答。

  尹惑水摇摇头:“我还有事。你去吧,不过那地方,注意安全才是。”

  我的拳头这才松开:算你丫的识相,要是你敢说半个好字,爷直接一记天马流星拳,送你回家种田!(原来不是紧张得握拳啊,汗,流氓的思维啊)

  在花嬷嬷的招待下,我安置好那几只不起眼的麻袋,这才放心地直冲婉月楼找窦霓婉玩儿去。

  “哎~~~姑娘等等~~”花嬷嬷适时地拦住我,当对上我有些不满的眼,她也有些尴尬地轻咳,没话找话:“咳咳,我说姑娘,咱是不是哪里见过啊?”

  我顿时来了兴趣,就说么,咱流氓落虽然不是啥天姿国色,但也绝对是让人过目不忘之流嘛!(臭美中,勿扰)拉着花嬷嬷的袖子,兴致勃勃地:“是啊是啊,你还说要伺候咱的类!”

  花嬷嬷一头黑线,这丫的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呀!但她无奈得拖着,只好假意陪笑,于是脸上表情就变得一抽一抽的。

  “哇,花嬷嬷,你脸抽筋了么?”我的大呼小叫立刻引来走廊两边来来往往行人的注目。

  结果花嬷嬷的脸抽得更厉害了,银牙暗咬:“是啊……有、一、点。”

  “哦哦,那您可好好回去歇着了,我就不打扰啦,我先去找婉儿姑娘玩咯!”说着,我就哧溜一下钻远了。

  “哎……”花嬷嬷只能望着我的背影祈祷,希望能赶得上。

  “逗你玩?逗你玩!”我人还没上楼,声音却吼得整个楼道都听见了。

  “叫什么叫,叫魂啊!”突然右手边一间房的窗户猛地被推开,一个衣衫不整、云鬓微乱的女子柳眉倒竖地大骂一声。

  “叫……逗你玩……”我被她吓着了,一时间有些楞楞的。

  “逗我玩?”女子的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不止,震得我耳膜生疼。

  拉拉耳朵,左右两耳各测试了一下,确定还能用,这才深吸一口气,来了个爆破音:“爷就是逗你玩,咋滴!”

  那女子一见我比她还大声,啪地甩下窗子,丢了句“神经病”,就回房继续该干吗干吗了。

  “婉儿,婉儿!”我兴冲冲地撞进她房间。

  之间窦霓婉一个华丽丽的转身,一层罩纱云锦长衫迅速覆上她的娇躯,随即顺势倚上旁边的绣金五彩祥云榻,优雅地换成卧躺之姿,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滴水不漏。

  我有些惊艳地看着她。刚才那片刻的香艳,还真够让人激动得啊。以前去浴室洗澡怎么米发现女人也可以这般诱人呢?身材修长高挑,肤如凝脂,光滑似玉,眉目如画,气吐幽兰。完了完了,难道我对女人也有想法?不是吧?

  “你找我?”檀口轻启,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婉转清脆,又酥软入骨,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若有若无地拨弄着人的心弦。

  “哦,对哦,我找你玩儿呢。嘿嘿……最主要的么……帮我保管一批东西啊。”我谄笑着迎上前,尽量把视线定在她的脖子以上。没办法,看到她那微露的香肩,雪白细腻的锁骨,我怕我会鼻子喷血不止呐。

  “什么东西啊?”窦霓婉仰头凑上前,声音酥软酥软的,就快要贴上我的脸了。

  我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嘿嘿,一点小东西,虽然不值钱,却重要的紧。你可有什么号地方可以安置?”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特意用麻袋装,说成不值钱,这才叫真正的安全!俺妈当年就教育咱,如果去银行取钱,取1万要用保险箱,取100万就要用蛇皮袋!(蛇皮袋,乞丐最喜欢用来装着家当流浪的袋子)

  “没问题。这次你可要在这里多住几日陪陪人家哟。”声音一变,纯洁娇憨,又略带点小女儿的委屈,天真得让人无法拒绝。

  “好……好……”我着了魔似的点点头。这女人,放到哪个时代,都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吧,我现在有点相信“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说法了,当然,前提是,那个陈圆圆要有她七成的风姿。

  “我……美吗?”窦霓婉不给我回神的机会,更近一步凑上前,那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一点一点在我脸上游移,仿佛要把我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似的。

  “美……”像中了摄魂术似的,我情不自禁地应声。

  “那,你也可以这么美哦,要不要?”最后那句要不要简直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

  “我已经够美了……”我“言很由衷”,在我的意识里,我也就比那貂蝉西施的,差那么一丁点儿吧。

  “扑哧”窦霓婉笑了起来,最后越发不可收拾,干脆倒回她的软榻上滚来滚去。

  “笑什么笑,没看过美人么!”立即回过神来的我被她笑得有点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着她。

  良久,笑声才渐渐止住。

  “你有求于我对不对?”窦霓婉忽然冒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恩……啊”我迟疑着点头。这小丫头可坏着呢,我要小心提防才是。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好处费啊?”窦霓婉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裳发饰,假正经地说。

  “你想咋滴?”一听要钱,我立刻往后跳开,警戒地看着她。钱到俺手上就是俺的了,觊觎俺的钱?没门!不要说门了,窗都没有!

  “激动个啥,我对你这么好也,让你在这里免费住宿,都不收住宿费的说,就是最便宜的客栈还要收那么几钱银子呢,是不?”见我有些犹豫,窦霓婉这才继续说出她的目的:“人家只是想帮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嘛,你底子那么好,再打扮打扮,一定是个绝色美人儿的!”说着,给我飞了个媚眼。

  就这么简单?给她抓取打扮打扮就好了?我将信将疑地看向她,在得到她颔首肯定后,我又开始陷入幻想了:她说我底子好哎?那是~~也不是想象我流氓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宇宙无敌天下无双风姿绝伦美轮美奂……(貌似美轮美奂不是形容人的吧)

  “咳恩,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恳求了,我就大慈大悲地答应吧。”我装腔作势地说。其实最前面那声假咳就是为了掩饰我因国语激动而有些变样的声音的。

  然后,然后我们大把的时间久花在梳妆台前了。

  “哇,睫毛膏!”我很惊讶地看着窦霓婉从化妆奁里拿出的一支雕花镂金的管状物。这,这就是古代版的睫毛膏么?

  我兴奋地从她手上抢过那玩意,嘻嘻察看。古代的制造技术竟然这么高超?简直跟现代的都差不了多少啊!看那瓶管,不论是外部刻花,还是内部螺纹,都是精细平滑的,琢工丝毫不见粗糙,那小刷,竟比现代街头小摊上卖的那些还整齐精密!

  “很好很强大。”感慨万千地将那睫毛膏还到窦霓婉手上,我由衷地感叹。

  “很有趣吧?这可是我无意中发现,花了好一番心思才弄到的呢。”窦霓婉的语气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那无忧谷可真不是个好潜入的地方,他可是带夜鹰足足花了一个月才摸进去的。不过,能得到这么个稀罕五件,再怎么辛苦也值得了!

  “恩呢……”小刷撩拨着我的睫毛,痒痒的,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也痒痒的。原本以为这古代的化妆无非就是敷点粉,点两块胭脂,抹点口红就好了的,但没想到古代竟然还有这么先进的高科技!我现在倒真的很很很期待化妆结束的样子了。嘿嘿。

  “乖,别动……”幽兰般的吐气喷在我脸侧,让我一颤。

  窦霓婉放下手里的墨黛笔,又拿出胭脂盒,用小指指甲挑起一小块,再盖好放回化妆奁,再用食指轻轻揉开,晕色,点光,又足足花了一炷香时间,才略退开,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正是竣工。

  感觉到她的退离,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顾不上有些僵硬的脖子,急忙把脸凑到铜镜前看个究竟。

  这,这是我吗?

  只见镜中的人儿,面若桃花,目似春水,粉面微敷,清眸流盼。眉如远黛,清远悠长;双瞳剪水,盈盈欲语;琼鼻微翘,娇巧秀挺;点绛朱唇,海棠标韵。一颦一笑之间,额间的那枚梅花更仿似活了,或开或合,巧韵流溢,媚态横生。

  手轻抚上铜镜,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儿也丹唇微启。咽了咽口水平定心绪,我露出一个美美的微笑,然后得意地看着镜中的人儿也对我巧笑嫣然。

  退开几步,一个华丽丽的旋身,我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足下是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呃,我想如果把身上那又破又脏的衣裳换成舞袖纱衣,我想效果会更好。(简单地说,现在的状况就是,乞丐版洛神)

  “有什么感想吗?”窦霓婉笑着托起我的脸,像打量一件艺术品似的观赏着。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细细一打扮,竟也是位顾盼生辉的角色俏佳人。

  “有。”我答得斩钉截铁,信心百倍:“我真是个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哎?婉儿你在怎么了?”

  窦霓婉咳了好久,才抬起头,那双水灵的眼因刚才的猛咳而更加氤氲,楚楚动人:“没事……只是……被口水呛到了,而、已!”

  “哦,没事就好。”懒得管她,我又拿起一把小铜镜,继续对镜自得了。那什么风华绝代,韵致清雅,惊若翩虹、婉若游龙,简直就是为我流氓落量身定作的嘛!

  不过自此之后,整个通州城大街小巷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窦姑娘有入幕之宾啦!还是个神秘得紧的家伙,据说啊,就是那清风楼里的姑娘们,也从没见着那人的面儿!

  要是你说,我怎么没听说有这档子事啊,众人马上就会有鄙夷的目光看着你:乡下来的土包子吧,这都不知道!据说呀,那窦姑娘的婉月楼里呀,天天早上传出缱绻缠绵的对话,比如说今儿个最新的:

  “慢点呀……恩……对,就这样……恩……好……不错……换那边来……”窦姑娘娇软酥魂的声音。

  “不行啊,啊——意外意外,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婉儿你真好,爱死你了!”这是一道让整个通州人民愤恨不已的清朗声音。竟然就这样抢走了他们最爱戴的清倌花魁窦姑娘。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就会熟稔起来了。对!就这样!恩……好,好,现在悠着点,以后熟悉了就可以快些了。”窦姑娘真可怜,那档子事还要教这么多天,这男人,是不是不行啊?

  “好了!呼呼,累死我了,这样可还满意?”你累个p呀,累的应该是咱可怜的窦姑娘好不好!

  “恩……好,不错,比昨天好多了,相信明天还会更好的!”窦姑娘真是好姑娘啊,可惜咱自己没福气能娶着呀,辩以了那混账东西了!恩,青楼男子多薄幸,万一以后窦姑娘被抛弃了,咱还是很有希望角逐的。都姑娘,就算你已废清白之身,俺依旧永远爱你,等着你!

  “小山重叠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你写的?”窦霓婉回头,一脸惊喜地看着我。

  “那是~”我得色地一扬头,确实是我“写”的,看好,是写哦,不是作。

  “没想到恶女,呃落落,竟有如此惊世才华,婉儿惭愧了!”说罢,浅笑着朝我盈盈一福。

  我一下虚荣极度膨胀,开始大言不惭起来:“那是,不过俺为人淡定,讲求低调,懂不?低调!”一边声情并茂地说着,一边暗暗思忖这个时代貌似没温同学哦,那应该就不会化为厉鬼来找我了吧?嘿嘿

  “婉儿姑娘,下边儿来了些人,您要不要去看看?”花嬷嬷依旧是站在门口,语气客气得很。

  “哦?”明明是疑问的话儿,却偏偏仿似他什么都知道了般地淡定。窦霓婉放下手里的银素笺,习惯性地对镜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回首朝瘫在贵妃椅上的我嫣然一笑,顿时漫山的桃花都绽放了:“落落也去瞧瞧吧,说不准就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呢。”

  “哦。”被她娇媚的一笑勾了魂儿的我不自觉应了声,也跟着她,在众人惊艳地目光下了楼。

  这!这不是杜铭轩么!他来干什么?!

  之间风情楼的姑娘们排成两排,一面嘻嘻哈哈笑闹着,一面不时偷偷渠杜铭轩两眼,若碰上他正往自己这边望来,更是大胆地朝他灿烂一笑,媚眼一抛。只待被他看上,便可平步青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坐在大厅上堂的杜铭轩混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寒光潋潋的衍生,像一头受了伤的豹子,比平常更加冷静、专注。目光一一扫过那群或妖或俏的女子,不屑地撇了撇唇角。

  “啊——他朝我笑了,他朝我笑了!”顿时一个女子尖叫着晕倒了。

  刚下楼,就听见这极度亢奋的尖叫,尤其那尖叫的对象还是自己老公,要是你,你爽得起来么!我忿忿地瞪了杜铭轩一眼:敢给我招蜂引蝶?看我不红杏出墙!呃,貌似我已经出墙了哦?苦恼……恩,也就亲了祸水几下而已,应该不算的吧?恩,对!要xxoo了才算!我们这叫男女间的正当交往!正当交往!(知道欲盖弥彰是什么意思吗)

  可当我事先触及他憔悴的面庞,瘦削的小巴,微冒的青龇,以及眼里的道道血丝后,我的心,陡然疼了起来。他一定,找我找疯了吧?看着他微微泛白的薄唇,我甚至可以想象他为了找我,不眠不休,粒米未进,甚至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我……我当时怎么就那么不负责任地走了!一心装着自己的自由,就跟着月芽儿逃离了杜家,竟连封书信也没留下!

  似的,我在杜府蹲了一个多月,也有了感情,正是为这些感情所缭绕,我才一直没有离开,然后渴望自由的心却不曾死去,一直低迷地残喘着,等待复燃。而月芽儿的出现,正好点燃了这把星火,于是那渴望的心便立刻再次燃烧起来。于是我,我就——

  该死的,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他,那么好好的男人,我却如此上海了他!他,他还原谅我么?

  我有些怯怯地王窦霓婉身边缩了缩。她适时地在宽袖下握了握我的手,用口型示意我:没事。

  我的心,这才渐渐安定下来。

  回复了正常的思绪的大脑,迅速开始考虑起后面的事来:回去吗?可是……可是回去和自由,只能选择一样,很——难啊。脱离牢笼的鸟儿纵酒是要投入蓝天的怀抱的,没有哪只鸟愿意一辈子被关在那鸟笼里,不论那鸟笼多大、多精致。可是,可是如果那鸟笼里有它的另一半呢?又该如何取舍?

  “呵呵,杜爷,您瞧,咱清风楼的姑娘们可都在这啦!不要说姑娘,就连那母狗、雌龟呀,这不,都给您提了来啦!”花嬷嬷舌灿莲花,一边舞者帕子一边在杜铭轩身边转来转去。

  “哼。”杜铭轩懒得跟着罗几八嗦的女人废话,鹰目锐利地扫视着下边站着的一大群女子。

  “哎~杜爷,虽然咱清风楼呢,没你要的人儿,但是呀,您瞧瞧,哥哥国色天香,娇得跟朵花儿似的!要不您就——”花嬷嬷不知何时坐上了椅子扶手,小手不安分地抚上杜铭轩的胸膛。

  “丢出去。”杜铭轩眉一皱,冷冷地。

  后面的瑞琪身影一闪。众人就听花嬷嬷一声“啊——”,她人就已被丢出了清风楼的大门。对话瑞琪又悄无声息地回了原位,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我的心儿也跟着颠啊颠的,貌似杜铭轩现在很生气哎,要是给他发现我,那还不剥了我的皮啊?(没良心的女人啊,只顾自己)

  “你!把头抬起来。”杜铭轩忽然指着我。

  我左移几步,看看,指着我哎;右移几步,瞧瞧,还指着我也!貌似真的在叫我哎,于是也跟着用小手指着自己,微微朝他偏头,望着他:是在叫我妈?

  杜铭轩一楞:不是她!但为何,感觉如此熟悉?细细打量:两弯若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波光盈盈,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诉起。玲珑俏鼻之下,两瓣嫣红柔嫩如花,小巧的燕颔,洁白无暇的脖颈,式样简单却华丽的耳坠下,两束青丝系成发辫,搁置于耳下。一身粉色纱衣微微舞动,衬得她如同落入凡间的俏皮仙子,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很美,确实不是她。

  “没你的事了。”杜铭轩长长叹了口气,有点泄气,有点沮丧:不在清风楼么?那就麻烦了,天下之大,她又会在哪呢?原先一直期待她是自己跑出来的,那么她唯一认识的地方应该就是清风楼;但现在这情况——难道是被人捋走的?

  想到这里,杜铭轩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绝不会放手的!决不!

  我郁闷地看着他:妈妈的,什么叫没我的事了?你老婆就在你面前哎,竟然认不出来的说!我承认我现在出尘飘逸、俏丽无双、貌若天仙、一笑倾城……但!但你也不能就此认不出我嘛!哼!真是!可见对我的感情不够深!(是你丫的变化太大了好不好!)

  “瑞琪,走吧。”杜铭轩忽然站起,说走就走。

  豁达,竟然这样无视我!看我华丽丽的飞天连环脚!

  “哇!——”哪个混账竟然踩住我的裙子,害我“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愤懑地抬头,正接着窦霓婉的媚眼:“意外……呵呵……意外……”

  对上美人,再大的怒气也没了,我只好自己爬起来,拍拍水罗纱衫上的灰尘:“算了,念你初犯,此次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杜铭轩忽然又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也渐渐变了,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花嬷嬷忽然冒出来:“哟,杜爷可是看上了咱未来的花魁小红桃呀?哦哟,不是花嬷嬷我要夸呀,咱小红桃儿呀,自小就弹得一手好琴,那诗赋文辞呀,更是顶呱呱呀!嘿嘿,咱跟您说呀,要不是我花嬷嬷力拖着,来看咱小红桃的人呀,排到北通州都没问题!”说着还扬起拉那香得吓人的帕子往杜铭轩脸上扫去。

  杜铭轩一听是培养出来的花魁接班人,立刻淡漠地推开她,径自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张唇欲语,却发不出声来。

  “好啦,落落,你就这么想跟他回那个大笼子么?”窦霓婉拉拉我饿衣角,嘟起粉唇,委屈无限,“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开心么?亏人家这么喜欢你呢。”说罢一跺脚,奔回房去了。

  我看看杜铭轩那跑得都快不见了影儿的马车,再看看奔上楼的窦霓婉,最后决定:还是先安抚婉儿,咱的衣食父母比较实在!

  “瑞琪,停车!”杜铭轩忽然双目一睁大喝一声。

  吓得车夫一抖,缰绳落下。坐在他旁边的瑞琪迅速出手捞起,递回给车夫:“注意点。”

  “是是是……”车夫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好险那!刚才若是缰绳落地,没法驾御车子,那该引起怎样的事故啊!

  “爷?”瑞琪起身垂手站在马车帘外,等候主子指示。

  “回去!死女人!差点没认出来!”杜铭轩几乎是用吼的,迅速膨胀的兴奋连站在车厢外的瑞琪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

  瑞琪恭敬地略一弯腰:“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爷真是,爱惨了那女人了。

  而这厢。

  窦霓婉一头黑线地看着眼前左手鸡腿,右手鸭翅,大啃大嚼的女人,刚才是谁说要安慰他来着?结果说啊说的,就变成她哭得淅沥哗啦,勒着他的脖子说对不起那姓杜的,最后反变成他安慰她了!这个,安慰的结果就是,她又狠狠地敲了他一笔,要了满满一桌大鱼大肉,吃得不亦乐乎!

  叹了口气,窦霓婉心下暗暗为自己不平,他堂堂风情楼花魁,全通州最受尊崇的人,还是……却在她眼里,连只鸡腿都不如!

  “怎么不吃了?”窦霓婉对突然停下的我有些不解,刚才不还吃得津津有味么?

  “我——呕——”我迅速抛开手里的东西,扶着桌子呕吐起来。

  “你——你没事吧?”窦霓婉急了,忙绕过桌子,扶着我的胳膊。

  “我——呕——好得不能再——呕——好了……呕——”我朝她摆摆手,一边吐一边说。

  “还不去叫大夫!”窦霓婉有些气急败坏地朝门口的小丫鬟吼着,又转头小心翼翼地抱起我,放到软榻上:“没事,等下大夫就来了啊,别怕,有我呢。”说着,用有些微抖得手握紧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

  “爷还没死呢!呕——”我一边按着榻边,一边朝旁边的地上呕吐不已。这胃越来越差了,现在连闻个油腥味重点的东西都反胃不已,今天吃了点油腻的就变这样了,呜——不知道会不会得了啥胃病,死掉的说——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门外转进来位六十有余的老者,白发苍苍,想是行医有些个年头了,不禁让人心里安定许多。放下医药箱,老大夫恭敬地朝窦霓婉一揖:“窦姑娘还请略站开,好让老夫把脉。”

  窦霓婉却是难得任性地扒拉在榻边不肯让开:“你就这么把脉不行么?”嘟着嘴,手上握得更紧了,好像老大夫要跟她抢人似的。

  于是,就变成了一个奇怪地局面:我收支在榻边,呕吐不已;窦霓婉挨在我旁边,双手紧扣着我的手,焦虑不已地看着我;那可怜的老大夫在一边用水果托盘挡着我的呕吐物,一边把手搭在我与窦霓婉交扣的手腕上把脉。

  “让开!”一到冷硬的声音。

  “哎哟——”花嬷嬷被一脚踹了进来,却很灵活地爬了起来,“我说杜爷啊,您怎么老跟咱一个小小清风楼过不去那?姑娘正病着那,你就别——啊!”花嬷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里哀哀叹叫她可怜的翘臀呀,搞不好今儿个可真要跌成平的了!

  杜铭轩一把推开,大步朝我们走来,话儿却是留给花嬷嬷的:“杜某前来接自己的夫人回家,夫人淘气,离家出走,不想竟沦落花楼。花嬷嬷如此明理之人,自是不会阻拦杜某此行的,是吧?”

  榻边的窦霓婉有些脸色不善地起身,迎向他。

  就这样对立着,两人谁也不开口。火花却在他们的眼神碰撞之间闪现。

  杜铭轩眯起眼:这不是一个女子这种时刻、这种境况该有的眼神。

  窦霓婉勾起唇角:这男人比他想象的药聪明些,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他原来还预计明天带她撤离这里的,看来是用不上了。

  “咳咳,这位……夫人,是——”老大夫终于把脉结束,起身宣布病情,也意外地打断了这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

  我心里有些着急,竟然让他们俩给对上眼了!还是一对一的情况!这下可好了,看看,两人那视线纠缠的!都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讨价了呀!呜——老公要给别的女人拐跑了啦——

  “死女人,竟敢逃家!还假装不认识我!”杜铭轩立刻绕过窦霓婉,快步上前来到榻边,小心翼翼地抱起我,“看我回去怎么罚你!”恶狠狠的话语,确实极温柔亲昵的语气。

  哎?他们没擦出感情的火花?在杜铭轩怀里,我疑惑地看向窦霓婉,却正撞见她桃花眼里洋溢出的欣赏之色,顿时心头一紧。赶紧抱紧杜铭轩的脖子,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虽然我也很喜欢窦霓婉的,但喜欢不代表老公可以共享呀。

  被杜铭轩抱下楼,我们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上了马车。

  掀起窗帘,就看见站在阁楼窗口的窦霓婉。看见我,她绽开一抹三月桃花般的笑容,绚烂妩媚却不流于庸俗,然后对我做口型:等——我——

  看着她眼里的势在必得,我一阵恍惚。等她?等她来抢我老公吗?但——看起来却又不像是我想的那样啊……

  收回视线,窦霓婉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大夫,灿然一笑:“让您费心了,出诊费请记在清风楼帐上吧。”朝老大夫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即想起刚才的病况,不由又皱起黛眉:“不知我这……妹妹,得的,到底是何病?”

  财富卷 第七十二章 再见,杜铭轩

  “什么?”杜铭轩失声惊叫。

  “爷……夫人……她有喜啦……”闽大夫不明白,夫人有喜,爷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这神色……

  我张大嘴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有喜?有什么喜?古人的有喜莫不是……怎么可能!t未婚先孕可以理解,偷尝禁果嘛,可,可问题是……

  我好没尝到那禁果是个啥滋味儿呀!亏大了啦!(流氓的思维果然很不一般哈)

  “瑞琪,送闽大夫回去。”杜铭轩很快冷静下来,只是袖子里插进手心的指甲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不是个梦。

  瑞琪点点头,朝闽大夫比出一个请的手势。

  走了没多远,闽大夫忽然一拍脑袋:爷娶了夫人也才一个半月啊,还是初一才圆方的,这孩子都一个半月左右了……天!难道……

  看着闽大夫瞬间变得灰白的脸色,瑞琪淡淡地拍拍他的肩:“夫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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