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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作歹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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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心了,容妃妹妹可没露出对她的敌意,无端端住在佛寺中做什么?那日子岂是她能过的?”正劝着,忽听太后咳了一声,大家吓的立刻噤声不言,一个个心中不满,暗道太后您没拿下西风,却冲我们撒气做什么?我们这不也是帮着你和容妃打圆场吗?难道还真要争个你死我活?这不是让我们更难做吗?

  西风却仍是抬头挺胸,柔声道:“论理,这件事情本该臣妾亲自派人去请姐姐回来,然而刚刚娘娘说了,姐姐便是怕我呢,如今我若派人去了,怕她多心,少不得还要太后派身边得力的人跑一趟了。早日将喜嫔姐姐接回来,咱们大家也都放了心,是不是?”

  “这事儿再说吧,也得喜嫔放下心防。”太后冷冷说了一声,看着西风冷笑道:“俗语说,刚极易折,容妃你如今是权势熏天了,切记收着些儿,莫要折腾的天翻地覆,到时候天塌了,只怕把你自己也给埋了进去。哼,哀家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西风盈盈一礼,微笑道:“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慈谕,定当不负娘娘重望,监管后宫,使后宫早日恢复从前繁荣,不负太后娘娘和皇上所托。娘娘想必身子乏累,臣妾这就和姐妹们告退了。”说完再福一福,便当先转身向殿门走去,其他嫔妃也都尾随其后陆续离开。

  太后却是气了个不能动弹,抓着林贵妃的手颤声道:“你听见她说什么了吗?她……她竟然说还要监管后宫,敢情……敢情哀家刚刚说的话都成了耳旁风,这……这哪里是一个娘娘,分明是个祸国殃民的妲己狐狸精啊,你说,你说,如今……如今哀家竟然连她的权也夺不下来了吗?”

  林贵妃心中叹气,嘴上却笑着安慰道:“哪儿能呢?您毕竟是太后啊,之前不过是因为去了佛寺,才给了这妖女可趁之机,如今娘娘回来,她势败自然也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现在她风头正盛,又有皇上专爱独宠,所以臣妾觉着,太后娘娘还是在这会子暂避其锋,韬光隐晦,只冷眼旁观着,臣妾就不信了,这人还能不犯错儿?一旦等娘娘抓住了她的错儿,那她还不是任由娘娘捏扁搓圆吗?”

  这话让太后听着十分顺耳,自己坐在榻上喘了几口气,点着头道:“林妃说的没错,只是哀家如何忍得这口气。罢了罢了,哀家就看看,她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且不说太后和林贵妃在这里咬牙切齿的愤恨,单说西风,从慈宁宫一出来,众多嫔妃便围着她奉承不休。谁都看得出来,今天这一场交锋,西风是彻头彻尾的胜利者。虽说太后那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西风背后有皇帝,这后宫里的天,谁能说得准哪一块云彩背后就是太阳呢?总之两面都是不能得罪的,有示好的机会,自然更不能错过。

  如此一边应付着嫔妃们的谀词如潮,一边往明漪殿而来,好不容易到了明漪殿门口。西风便笑道:“论理妹妹该请姐姐们进去喝杯茶的,平日里承蒙姐姐们照顾了。只是如今这几日着实不行,月嫔肚子大的厉害,身上都浮肿了,每日心浮气躁的,尤其受不得吵闹,上次为了这个事儿,差点就让人下了毒,大家不是不知道。只是到最后也没查出这毒是谁下的,因此如今这明漪殿,是我下了规定,一个外人也不许进的。左右等过了这些日子,小皇子出生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姐姐们过来捧捧场,咱们也好好热闹一回。还望姐姐们不要怪妹妹凉薄,那妹妹真是万死不足惜了。”

  她说完,那些嫔妃纷纷附和点头表示理解,因此方一个个散去了。这里西风松了口气,转身进了院子,香桔和小墩子等跟在她身边,都忍不住笑道:“娘娘真是好精神,奴婢们听着那些话,头都晕了,亏娘娘都能应付得过来。”

  西风笑道:“谁喜欢听她们这些话?不过是不得不应付罢了。”说完来到大殿前,香桔等都知道她必然是要去看含烟的,因此便自己进了正殿,西风则往偏殿而去。

  恰好含烟这时候正烦闷着,又替西风担心,见她进来,忙抓着她的手问经过,西风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了她听,只听得含烟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紧紧抓着西风的手腕,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太后娘娘竟发了这样大的火,难道……难道以后姐姐在这后宫中就要被架空了,再也不能翻身了吗?”

  西风笑道:“妹妹此言从何而来?”说完却听含烟急道:“姐姐刚刚说太后娘娘要卸了你执掌后宫的职权,又说要你专心照顾我,不要操心其他事,这不是架空姐姐是什么?只可恨我……唉,这孩子也不肯出来,我干着急也没用,如今更是连累了姐姐……”

  西风忙打断她,安抚她道:“莫要说傻话,你又没连累我。太后虽然是这样说的,不过凤印还在我手里,宫中的账本,一切裁决权力都在我手中,是她说一句卸下我就要卸下的吗?皇上现在已经亲政了,就是不肯让她管后宫,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别忘了,即便她贵为太后,也要遵守三从四德,这夫死从子的一条,她是逃不过去的,更何况这个子还是皇帝。”

  含烟见西风眉宇间全是自信,面上也都是得意的笑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又担忧道:“只是姐姐,她毕竟是太后,你便这样和她对着干,能成吗?她毕竟是太后啊。”

  西风叹了口气,无奈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身为人媳,理该孝顺的道理。然而我现在偏偏是在皇家,天家无亲情啊。当日我拒绝了皇上的封妃,第二日,她便迫不及待的要去杖毙我,从那一刻起,我们便已经注定要势不两立了。如今情势复杂,朝堂,后宫,各种势力如犬牙交错。反而我和皇上是最弱的一方,这种时候若再示弱下去,只会被人吞掉。所以必须强硬起来,何况这一次,是她给了我把柄,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不占,我若不趁这个时候重重反击,日后这后宫中,势必不会再有我的立锥之地。含烟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姐姐这都是无奈之举。说到底,我只是担心,只要姐姐胸有成竹,我也就宽心了。”含烟说完,又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道:“但不知……但不知有没有我能帮上姐姐的地方?唉!我真是没用……”不等说完,就见西风坐到她身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呵呵笑道:“你啊,幸亏是没用,你这会儿要是和那些皇妃一样有用,只怕我头疼的人又多了一个呢,还是个怀着龙种的,到时候我岂不是四面楚歌,所以啊,你没用,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姐姐,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竟然这样打趣人家。”含烟伸出手去打西风,却被她一把擎住了,摇头笑道:“都肿成这样了,还张罗着打人呢?”说到这里,神色一黯,看着含烟的面色便发起呆来,倒吓了含烟一跳。及至见西风的眼中忽然就蓄了泪水,不由得忙道“姐姐怎么了?”

  西风叹了口气道:“我想姐姐了,我姐姐平日里也是端庄贤淑,唯独在我面前,也爱这般疯闹着。上次她来看我,也是怀了身孕,只是没有你的时候长,如今怕也有七八个月了,唉,想来她也应该是辛苦的呢。罢了罢了,别为我再勾起你伤心来,说了半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你好好养着啊。”

  含烟连忙和她说了告别的话,看着西风出去了,这里却还是难免想起自己的爹娘,不由得潸然泪下,不过想想此刻自己还平安着,腹中骨血眼看就要出世,又觉这样便该满足了,不能贪心太多,不然怕是老天爷也饶不过她,因这样想着,也就放松下来。

  江晚因为和太后不欢而散,唯恐自己走后她又难为西风,因此一直在明漪殿里等着,这时候见西风回来,问了她一些情况,又问了含烟的情况,便笑道:“西风你尽管施为好了,太后万万夺不了你的权,哼,国舅干的好事朕还没和她说呢,她倒想动朕的人了。若不是她的面子,国舅难道抄个家就能了事儿吗?贪了那么多,杀头也不为过了。”

  西风笑道:“虽如此说,她毕竟是太后,你名义上也是她的儿子,只要她肯退一步,皇上也别逼的她太急了,不然让人说皇上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也是够您受的,更何况太后党的势力也不小,虽然他们没什么人才,架不住人多抱成团,现在他们摸不透皇上意思,还不敢轻举妄动,一旦皇上真的就表明了要和太后硬抗下去的立场,他们狗急跳墙起来,我们纵然有老臣支持,也要是一番苦斗,倒不如始终给他们留条退路,然后慢慢瓦解才好。”

  江晚笑道:“这方面你总是有办法的,好,朕就听西风的。”说完却见西风幽幽看着自己,含笑道:“臣妾听说,皇上以前是很怕太后的,为了干爹的安全,所以从不敢去冷宫探视,因何这个时候却又如此硬气了?”

  江晚先是一怔,接着思索了一下,自己也不禁疑惑笑道:“说的也是,以前朕看到太后,的确是惧怕的,她动不动就以要朕亲政来要挟,后宫这里也都是她把持着,朕除了可以自由修炼和做木工活,竟没有一点自由。不过现在……嗯,现在朕有了西风,你是朕的妻子,是朕心爱的人。朕想,朕是男人,总没有让妻子受气却连句话也不敢说的道理吧?那样的朕,还有什么资格说爱护你一生一世?也许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朕现在见到太后,就不觉得惧怕了。更何况西风你帮着朕处理朝政,现在朕底气充足,再也不用受她的威胁,自然就敢说话了。”

  “皇上……”西风欣慰的看着江晚,其实她心中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然而此时从江晚口中听到,却格外有一番感触和感动。两人执手相望,四目含情互看着对方,竟一点也不觉肉麻,倒是旁边的小于子,不停摸着身上,只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夜阑人静,经过上午和太后的一番斗法,下午西风也没有刻意去照月轩处理事情,到了晚上,又去看了一遍含烟,回来后便和江晚早早歇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正是好梦香甜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外面一叠声的大喊起来,西风睡梦中就隐隐听的“要生了……产婆”几字,不由得豁然坐起身来,撩开帘子向外问道:“是含烟要生了吗?”一语未完,江晚也被惊醒过来。

  香桔匆匆走进来,轻声道:“回禀皇上娘娘,正是月嫔娘娘要生产了,刚刚海棠过来说的,只是……情况似乎不是很好……”

  一句话,就把西风的心给揪起来了。匆忙下了床就要往外走,江晚也紧跟在她身后,顺手从衣架上捞起一件轻罗披风给她披上,小于子上前道:“皇上还是先更了衣再过去吧,男人……本来也是不许进产房的。”他心想也是,虽然心急如焚,却也只好先换了家常便衣,这才匆匆赶去。

  这时候西风已经到了偏殿中,一进门,便听到含烟猫也似的叫声,这娴雅闺秀的女孩子竟是连惨叫声都格外透着一股子弱柳扶风的味道。

  一个产婆哆哆嗦嗦的上前,轻声对西风道:“娘娘,胎儿位置不正,这……已是难产之兆,只怕……只怕不好说……”

  第 95 章

  西风一把掀了披风,只穿着中衣便冲进产房,两个产婆忙过来拦住,急道:“娘娘不可,这是妇人生产的地方,万一冲撞了不是玩的……”不等说完,就被西风推到了一边,听她尖叫道:“冲撞了也是冲撞我,你们怕的什么。”言罢早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含烟面前。

  产婆们见西风披散着如瀑乌发,只穿中衣,连外面衣服也不曾披一件,心中都暗暗咋舌,暗道奇怪啊,素日只以为这容妃娘娘不过是利用月嫔而已,如今眼看临盆在即,皇子怎么都可以生下来的,所忧虑者,无非是怎么保住母子两个的性命,这会子月嫔娘娘要是走了,只剩下一个皇子,自然交给她抚养的,多得利的事儿啊,不费一兵一卒,就弄了个皇子,在自己没有龙种之前,这便是一张王牌啊,怎的……怎的看如今娘娘的架势,竟是真的在为月嫔娘娘担心呢?

  婆子们心中想着,手上却不敢怠慢,一边着急的对含烟道:“用力,娘娘用力啊……”

  含烟又凄惨叫了几声,咬着牙关,连嗓子都哑了,脸上不知是泪是汗,如同水里捞出来似的。西风见她这般凄惨,心中越发惶急,碧草哭着给她搬了张椅子,她便在含烟面前坐下,抓紧了她的手抬起来,用力道:“含烟,姐姐在这里,别怕,从现在起,姐姐就在你身边,你抓紧了我的手,对,一直到宝宝生下来,我不离开你,别怕……别怕啊……”她一边说着,就伸出手去,碧草忙递了块帕子过来,她就替含烟擦去脸上的泪和汗。忽听含烟哭道:“姐姐……我怕是……”

  “不许说傻话,你如今生的艰难,皆是因为心里存了惧怕,所以使不上力道。如今我就在这里,怕的什么?那么多大风大浪,但凡有我在你身边,就闯过去了,难道还能栽在这里不成?”西风的声音清脆,如切金断玉一般,听着就格外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那闵含烟这半天独自生产,早由产婆们的私语声和表情看出端倪,古代生产是女人的一大关卡,稍有不慎就要送命的,运气不好甚至会是一尸两命,怎么不叫这软弱的女孩儿心惊胆战?因心里正是惶惶无依的时候,却忽然西风过来了。这么多时日,含烟见识过她的能力手段,心中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一听她在身边说会一直陪着自己,那声音透着她素日里一贯的镇定和威严,不自禁的就让含烟一颗心安定下来。

  “啊……啊……”正欣慰间,忽觉腹中又是一阵绞痛,她痛的大叫起来,忽听西风道:“都这个时候儿了,还矜持什么?放声叫,别还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了,你就想着那市井间叉着腰骂街的泼妇,像她们一般声嘶力竭的喊,放心,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儿的,没人笑话你,你叫的越大声,说明元气越足,孩子和娘亲往后的日子越好,这是福气,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

  西风说完,下面的产婆子们也都附和着笑道:“真真容妃娘娘说的是没错,月嫔娘娘您大声叫唤,多使点劲儿,这宫口都开全了,您再使使劲儿孩子就出来了。”说完,含烟果然放下了最后一丝矜持,嘶声喊叫起来,一边拼了命的用力,产婆子们就见那大张的宫口处慢慢露出一截肉红色,不由得都喜道:“出来了,出来了,快,再用力。”

  含烟拼了性命的用力,那肉红色果然钻了出来,然而产婆子们的脸色却是大变,其中一个产婆心下震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被另一个产婆狠狠一瞪,顿时吓得再不敢作声。那个瞪眼的产婆伸出手,轻轻将那截肉红色又推了进去,一边道:“娘娘用力,再用力,快……”

  含烟已是筋疲力尽,哭着道:“刚刚不是说出来了吗?如何……还要用力?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一边说着,便听下面产婆勉强笑道:“回禀娘娘,是……是胎儿的肩头出来,不妨事,下一次就是头出来了,那时候便好接生,娘娘还是赶快用力要紧。”

  “姐姐,我……我没力气了……”含烟的双腿痉挛着,眼泪源源不绝,西风只觉的手里握着的那只手竟慢慢软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再看含烟,眼睛慢慢闭上,她惊骇欲绝的大叫起来,总算让含烟再度睁眼,只听她哭道:“我不成了……姐姐,我……我没了一丝力气,这……这孩子,必要……他出来……哪怕把我给剖成两半,只要孩子活着……姐姐代我……好好抚养他,他……他日后就是你的孩子……”

  “小姐……”碧草猛的伏在床边大哭起来,下面几个产婆子也是面面相觑,手上动作也停了,暗道先让月嫔娘娘把遗言交代了再说吧,只要不用保大人,孩子总是可以出来的。刚想到这里,忽听西风大喝一声道:“谁让你们停了,还不赶紧帮月嫔用力,她是生产艰难,说的话你们也信?找死吗?”一句话吓的产婆子们再不敢怠慢,忙又帮西风使劲儿揉起肚子来,一边喊着“用力用力,娘娘再使点劲儿。”

  西风这里重新抓紧了含烟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沉声的一句句道:“还记得那时我们在船上吗?一大群不知道未来不知道方向,心中却从那时就充满了算计的女孩子在同一条船上。只有你我在船头,你说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回家乡看一眼。我和你说,此心安处是吾乡。还记得后来你掉到河里吗?河水寒冷刺骨,又是水流湍急,含烟,你那时候可曾想过自己还能活着被救上来?后来却又如何?你大难不死,进了皇宫,却被皇上偶然临幸,一朝就得了龙种,这岂不是你的后福是什么?”

  含烟让西风这样一说,不由回忆起了往事,回想起那时自己在水中拼力挣扎,一时间身上竟不知何处又涌出几丝力气使了出来,只把产婆子们惊喜的直念阿弥陀佛,帮她揉肚子也揉的更加用力用心。

  西风手上力道更紧,抓着那只手不让她放软,继续道:“然而福祸相依,你怀了龙种,却再次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在那刑殿中被严刑拷打审讯。那时你连脸都被打的变了形状,身子被高高吊起,人都昏了过去,含烟,那时候你可曾想到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偏偏你命不该绝,我又闯了去,救你出来。你当时在这明漪殿的床上昏了半日,我真怕你醒不过来啊,万幸的是,你到底还是醒了过来。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这孩子生了出来,就是你第二次不死的后福啊,你这孩子是必定能生出来的,怎么如今你却没了勇气,只不过身子弱一些,就想放弃呢?你不知道我素日里有多忙吗?你的孩子生下来,我即便想对他好,可有那个时间?你就不怕我一个疏忽,他又被人算计了去?何况我这养母如何能比得上你这亲娘,我是连一双鞋子都做不好的,你不是不知道。”

  说到后来,语气越发严厉,只让含烟含泪看着她,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忽然间,她好像发狠般的嘶声嚎叫起来,那声音比起草原上夜啸的狼还要瘆人。然而产房里的众人却浑然不觉,不一会儿,产婆子便惊喜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头出来了……”

  “含烟,不能泄劲,还有最后一点力气,你使出来,使出来啊……”西风抓紧了含烟的手拼命大叫,忽听下面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响起。她整个人都呆住了,目光对上含烟了无神采的眸子,西风这才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欣喜大叫道:“生出来了,含烟你听到了吗?孩子……孩子生出来了……”

  “姐姐,你……又救了含烟一次……”含烟泪水滑下,嘴角却含着一抹笑意,接着她的手就再也没了半丝力气,软软垂了下去。只把西风吓的扑到她身上大叫。一个产婆忙奔上来,探了探鼻息笑道:“容妃娘娘不必惊惶,月嫔娘娘是用力过度,身体极度虚弱,所以晕了过去,且让她将养将养吧。”

  西风起身,这才发现含烟的胸脯微微起伏着,不由得也红了脸,笑道:“人说关心则乱,可真是不假了,吓了我一大跳。”说完便来到那产婆面前,早有产婆用小被子包好了婴儿,上前送给西风看,一边喜滋滋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西风听了,也不禁大喜,凑近了去看,只见小家伙刚刚哭了几声,此时被包进被子里后,就紧闭着眼睛不出声了,一张小脸红红的皱皱的,其实说不出的难看,然而西风见了这个充满了神奇生命力的小婴儿,心中却只有赞叹与敬畏。

  “娘娘,这里留碧草姑娘服侍就行了,娘娘适才累了半天,也该出去歇歇,老奴还要去通报皇上,要派人给各宫报喜呢。”为首的产婆眉开眼笑,忽听西风问她奶妈可找好了没有,她忙笑道:“找好了,早就找好了,娘娘放心,小皇子这会儿想是不饿,刚生下来哪里知道饿?等过阵子他饿了,立刻就有奶水喝的。只是那奶娘是昨儿才生产的,今日才下了奶汁,因此得让她先把这头两道的奶水弃掉,才能喂小皇子。”

  西风忙道:“不许弃掉头两道的奶水,你们根本不懂,那头两道的奶水虽然发黄,却是最精华的所在。”说完,几个产婆都惊了,心想自来也没听过这样的道理,那头两道奶水都是带着黄的,哪里干净?还说什么精华所在。只是看西风满脸笑容神情笃定,似乎也不是开玩笑的,又听她千叮咛万嘱咐,定要给头两道奶水喝,产婆子们素来知道这位娘娘的手段,又知道她识文断字儿,比自己等人可是有才的多,也许这是哪本书里说的也不一定,因此忙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抱着小皇子下去了。

  西风暗暗好笑,她在现代的时候就知道,古代妇人是不给孩子喝初||乳|的,只因初||乳|发黄,却不知这初||乳|乃是所有奶水中最精华的所在。想到这里,再想到全国上下不知道多少妇人都把那宝贵的初||乳|倒掉了,不由得有些痛心,回头一想,暗道自己这真是操的没味儿的心了。因又面上带笑的出来,只见江晚正在外厅里坐着,看到她出来,忙迎上前道:“爱妃辛苦了,如何,月嫔和孩子的情况怎么样?朕刚刚知道了,是个皇子,这可真是祖宗保佑。“

  西风笑着啐了一口道:“重男轻女,公主又怎么样?不也是挺好的吗?”不过她当然明白一个皇子的出生对皇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因此只是玩笑了一句,江晚还没听清楚,再问她就不说了。

  中秋时分,夜里已经透着几分冷意,西风先前在产房中,温度高,加上她心中紧张,还不觉得什么,这时候却觉寒冷逼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江晚见状,连忙帮她披上一件衣服,却听西风道:“含烟为了生这个孩子,命差点儿都丢了,如今潜力用尽,已经昏睡过去,皇上于情于理,也该去探望探望才是。”

  “是,朕正要去探望呢。”江晚呵呵笑着,携着西风的手进到里间,碧草看见了,刚要跪下惨拜,却被江晚挥手阻止。他近前看了看含烟,这还是他第一次打量含烟,看到这女孩子绝美秀丽的面庞,想到就是她差点儿牺牲掉性命,为自己生了一个皇子,让自己在臣子和太后们面前可以保住西风的独宠地位,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愧疚和感激。

  这样美丽的一个女孩子,如果是在寻常百姓家,定然会被当成宝贝一样的宠爱吧?尤其她第一胎就生了一个儿子。江晚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只可惜,她落在帝王家,又被朕临幸,论理,朕该好好对她才是,奈何朕心中早已对西风情有独钟,这辈子是再也不会对谁动情了,奈何……奈何……

  一念及此,便看向西风道:“西风,朕此时真心觉得亏欠含烟,奈何朕此身今生已许了你,就必然负她,你们是好姐妹,日后,你代朕好好照顾照顾她,莫要让她受委屈才是。”想了想又叹气道:“她原本是月嫔,这会儿生了皇子,无论如何都该封妃了。”

  西风笑道:“这是应该的,你不必顾忌我,刚刚还说我和她是好姐妹,含烟封了妃,我也只有高兴而已。”说完,却见江晚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含烟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醒过来,喝了碗米汤,吃了两个鸡蛋,奶妈便将婴儿抱过来给她瞧,详细说了昨晚给小皇子喂奶的经过,又着重将西风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却听碧草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姐姐生孩子的时候,人家特意告诉她不能喝前两道奶水的啊。”

  说完却听含烟道:“你们懂什么?西风姐样样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和主意,她既然这样说,自然便是有她的道理在,你们只管照办就是。”因说着抱过婴儿来,看那小家伙睡梦中撅着小嘴儿,自己不由从心眼里泛出喜爱,扒开小被子,见婴儿身上穿着的就是自己缝制的小衣服,一股满足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奶妈低头不敢再言语,现在想想,自己之前的话,倒像是挑拨离间似的,她如今听了含烟的话,才明白这月嫔依赖容妃到了一种什么地步,完全就是言听计从啊。倒让自己落了嫌疑,因此哪里还敢再说。好在含烟似乎也没有起疑心,看完了婴儿仍还给她,嘱咐她细心伺候。忽听外面一声高唱:“圣旨到。”她连忙就要挣扎着下床接旨。

  彼时小于子已经迈步进来,见她要下床,忙抢前一步道:“娘娘不必忙,皇上特意吩咐过,您产后虚弱,就在床上接旨便可。”言罢展开圣旨,果然是封月嫔为妃的旨意。

  含烟连忙谢恩,双手接过旨意,看着小于子半天,嘴唇翕动着欲言又止。小于子是什么人?双眼一转,立刻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了,于是微笑道:“娘娘不必多想,容妃娘娘也刚刚被封为容贤妃,奴才刚刚是从那边宣完旨意回来的。”

  “啊,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含烟惊喜的叫了一声,看上去西风封了贤妃,倒好像比她自己封妃更高兴似的。看的小于子连连摇头,心想宫中怎么会有月妃娘娘这样奇怪的女人,便好像那菟丝子,只想着依赖别人生存,论理她如今已经有了皇子,便稍稍硬气一点又有什么?偏偏软弱成这样。但是转念一想,想到历来那些要强的妃子的下场,又觉着像含烟这样毫无二心,只一心一意依附强大妃子生存的做法,似乎也不错,最起码是可以落个平安。

  第 96 章

  “皇上这是做什么?这时候我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你倒来了个烈火烹油锦上添花,是生怕我不遭人嫉恨吗?”晚间江晚和西风躺在一处,夫妻两个也只有这时候才能温存一番,还有许多话要说,于是西风便说起了白日里册封自己为贤妃的事儿。

  “朕不是怕你心里不痛快?月嫔都封妃了,她还比你晚呢,如今竟然就和你平级,哪里有这样的事?”江晚呵呵笑着:“好了爱妃,朕知道你有分寸,凡事小心,只是这件事是朕任性,和你无关,你就不要多想了,本来一件好事儿,倒让你添了许多烦难,这可是有违朕的心意。”

  西风一巴掌拍掉江晚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凤目微微挑着:“胡说,我心里怎么会不痛快?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是真把含烟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分明是你心里不痛快……”一语未完,江晚已经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是朕心里不痛快,依照朕的心思,倒是恨不能把你封为皇后呢。”

  西风又好气又好笑,在他身上打了一拳道:“你只会胡说,我凭什么去当皇后?难道你这辈子辜负皇后姐姐还不够多?我占了你的宠爱,更没脸去夺她的后位。就是含烟,她能封妃也是因为为皇上诞下龙子,这是何等的天大功劳,若是别的工于心计的妃嫔,你以为封个妃子就能打发,最起码也要跳两三级,封个德妃之类的,这也就是含烟吧,才这样轻易的饶过了你去。”

  江晚笑道:“含烟向来是个懂事儿的,朕都知道。虽说她诞下龙子的确是大功一件,然而爱妃你这些日子整顿后宫劳心劳力,加上你以往为朕安排亲政大典,在飞鸣殿带头救人等许多事,封个贤妃也不为过,依朕的心思,就想封你做个淑妃,还是小于子那混账东西说要慢慢来,不能让你遭嫉恨太甚,封德妃都过分了,何况淑妃。朕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才只好封你贤妃,朕还怕你心里不痛快,觉着等级小了呢。”

  “等级算什么?现在皇上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是傻子才会去计较等级的事情。”西风笑着道:“不过小于子这东西看事倒还明白,也幸亏他在你面前看着,不然你可真是把我架到火上烤了。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以后再有这样事,你好歹和我商量一下,也省的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会是打呢?”江晚大叫:“朕这明明就是爱好不好?”不等说完,西风已起身用嘴封住了他的嘴,刹那间软玉温香满怀,江晚哪里还禁得住,重重垂帘放下,偶尔能听到帘内呻吟,然而春色却是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半丝儿没露出来。

  含烟如今是有子万事足,每天抱着自己的孩子亲也亲不够。西风也经常会过来探看,奈何她实在是太忙碌了。不但是后宫要撑起来,连江晚那里,她也要管着。好在她心思机敏,朝臣们又没有什么难题,临近冬日,各处也没什么灾情发生,方让她不至于□乏术。

  饶是如此,每日里也是劳心劳力。这日含烟傍晚才见她回来,便把小皇子交给奶妈,自己来到西风书房中,无奈道:“姐姐你就是个铁人,也禁不住这么个忙法儿。妹妹劝你好歹歇一天,你是皇妃啊,怎么看上去竟比那洗衣房的宫婢还要累的不堪?”

  西风苦笑道:“我也是想歇着,但这时候却一定要撑下来。不过妹妹不用担心,各处都上了轨道,如今内廷和外廷也总算有了点余钱,虽然不多,好歹让人心里有点底,一旦出事,也不至于满朝文武都抓瞎了。如今还有一个月就是年,我想想,年后我大概也就可以清闲下来了。”一边说着,便站起身道:“宝宝怎么样?你怎不把他抱过来给我看看?是了,小家伙快满月了吧?你倒是和我说说,是想办满月酒还是办百天宴呢?你之前说过怕富贵折了他,因此这两个只选其一吧。”

  含烟笑道:“我想着办百天宴的好,如今快满月了,姐姐还是这般忙碌,我哪忍心再给你添麻烦?何况年关将近。若说办百日宴,恰好都是过完年清闲的时候儿,又是大地回春,兆头好,姐姐觉得如何?”

  西风笑道:“这心思好,到底你是她娘亲,考虑的也周到。难为你还顾着我,那就这么定了吧,咱们办百日宴。”因说到这里,便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自言自语道:“既如此,我倒不用急了,就不信她在小皇子百日宴的时候还不回来。”

  “姐姐说的是谁啊?”含烟心中惊讶,连忙问了一句,却见西风摆摆手道:“也不是谁,不过是想起久居佛寺的喜嫔姐姐,啧啧,她也真可怜,本是要成全太后给我网罗一项罪名的,谁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本要人去请她回来,谁知她还和我拿捏腔势,既如此,索性让她再清静清静,等到宝宝百日宴的时候,再请她回来吧。”话音落,她的目光忽然转冷,回身来到窗外,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沉沉道:“到那时,就快到茉莉的忌日了,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

  “姐姐在说什么?”含烟走过来,见西风脸上有泪,不由吓了一跳。正要询问,忽听殿外脚步声响,接着小墩子走进来,轻声道:“娘娘,皇上召您去御书房。”

  西风不由得奇怪,这已经快晌午了,她从来都是在早上去御书房溜达一趟就完事儿,在外人看来,自己是唯恐失宠,紧紧抓着皇上。但她也知道,这不可能瞒过太后太久,因此这些日子都格外小心,不肯露了形迹让人捉到把柄,江晚也深知各种利害,全力配合她,怎么这时候却会主动相召?

  因疑惑着来到御书房,却见江晚正在皱眉看一份奏折,见西风来了,他把小于子撵出去守着门,这才将奏折给西风看,边道:“山西鲁元县发生地动,你看看,造成几百个人伤亡,好在这地动规模不大,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酿成什么样的大灾难。“

  西风忙接过奏折,一边疑惑道:“鲁元县?臣妾记得那是初章慧任县令的地方吧?”话音落,忽然看到奏折的落款,果然是“鲁元县令初章慧。”她不由得心头一动,点头道:“这小子刚刚上任,便出了这样一件大事,本宫倒要看看他是怎么处理的,便可知他能否堪当大用了。”

  “朕看着倒觉得他处理的挺好,只是这场灾害虽然不大,却也不是很小,初章慧和朕来要赈灾的钱粮了,如今国库刚刚有了点底子,唉!”江晚一边说着,就露出十分不甘心的模样,敢情这家伙是心疼钱了。

  西风合上奏折,看到江晚肉痛的模样,心里苦笑,暗道堂堂皇帝啊,竟然成了财迷,这都是谁的过错?因面上却笑着安慰道:“皇上不必忧心,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银子本就该像流水一样的花,才能体现出它身为货币的价值。我看了初章慧的奏折,虽然他是初去乍到,难得竟干得不错,将危害控制到了最低,尤其是那个组织人手立刻挖开废墟救人。这点做的相当好,不然死的人怕还是要多几百呢。”

  江晚笑道:?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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