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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作歹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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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她说,便告诉给你听也是一样的。唉!如今我和含烟毕竟一个是妃一个是嫔,住在同一屋檐下,总是多一些顾忌,这宫里,也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我们,就盼着找不到缝隙煽风点火呢,因此有时候,有的话也不太好和她说。她是个心善的,偏又不懂许多利害关系,我若说她,怕她心里想着我当日能救下她,为何她今日就不能救下别人呢?因此我就不和她说。只告诉你知道。”

  碧草便疑惑的抬起头,轻声道:“娘娘的意思是,那个玉春儿?我也觉着有些不妥当,只是小姐看她是同乡,不忍心让人那么作践,这才把她接了过来。我心里却多长了个心眼儿,至今只让她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活计,没让她往小姐身边凑合。”

  西风眼里透着些赞许道:“你这做的很对。这个玉春儿,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品性,在船上也没接触过,只是看着还有些印象罢了。她被打却被含烟遇见这件事,的确有些儿巧合,只是没有证据,倒也不能就一棒子打死。要我说,含烟这时候是个要紧的时期,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就将她送去洗衣房也没什么的,难道我当日不是被分配到冷宫里了吗?只要肯做事,在哪里不一样?可想来她心里未必愿意,我也不想让她觉得我禁管她,所以这件事就着落在你身上了。含烟的饮食茶水,你都要亲自经手才行,万万不能让别人碰。若是听见她私下里嚼什么舌头,就早早赶出去,这样容易惹是非的人留不得。”

  碧草忙道:“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实话说,娘娘这话才是金玉良言,是真的为小姐着想。奴婢看小姐对娘娘也尊敬爱戴的很,娘娘也就别太小心,有什么话,您和小姐说开了,小姐会听的。我们小姐啊,就是太善良,但是好歹对错还分得清。”

  西风笑道:“这些小事倒也罢了,若是有大事,拼着她不高兴,也自然要给她拿主意的。”说完两人又闲谈了几句,碧草将络子打好,便回去了。

  这里柳明枫走进来,笑道:“会不会太小心了?你对含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倒要托她的丫鬟。”

  西风忙站起来,扶柳明枫坐到椅子上,一边笑道:“小心些是好的,我想着,宁可苦心经营,和她这个妹妹和和气气的做到头儿,也比不体会她的心情,凡事横加干预的好,虽说都是为她,但有时人就是这样,禁不得管的,含烟在软弱,她就是只小白兔,急了也咬人,何苦让这些事情在我们中间形成阴影?碧草就不一样了,那是她的丫鬟,从小儿一起长大,当妹妹待的,又忠心,这个时候说话反而比我有分量。所以我让她小心就好,也不用那么草木皆兵的。”

  柳明枫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滚过一阵轰隆隆的雷声,不由得笑道:又要下雨了,今年这雨水还真是不少,也不知道庄稼怎么样。“

  西风道:“许是老天爷照应,听皇上说今年倒还没收到赈灾的折子,不然真是要抓瞎了。可是爹爹你看,后宫中分明还是奢靡成风,不说皇上的御膳,便是妃嫔们的早午晚膳,每顿也要五六十个菜,各自宫里的宫女太监还另有份例菜,最后吃不了,就只有倒了。我让小墩子问过,说是宫里每天拉出去的泔水车就有几十,爹爹你倒说说,这是浪费到了什么程度?”

  柳明枫微微点头道:“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了,若是先帝那时候的太平盛世,倒也无妨,偏偏这个时候儿还这样的奢侈,可知国家内乱民不聊生,只差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而已。”想了想又道:“我适才听鲁泗说,太后要为皇上和国家祈福,已经定下皇上亲政后就亲自去大相国寺住一个月,吃斋念佛,这事儿你知道吗?”

  西风道:“昨儿晚上皇上和我提了一句。我心里倒明白她的想法,是想着欲擒故纵,看皇上没有她在身边,要怎么处理这一团乱的朝政。我只是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那么大信心,即便皇上的确于朝政上不通,还有爹爹你,她这时候不说坐镇宫中,怎么倒要避出去呢?”

  柳明枫叹息道:“傻孩子,你还是在这里的时间短。不明白这里的利害关系。她故意退出去,皇上的政事,我也万万不能过问,不但如此,我还要想办法避离宫中。不然的话,大臣们都是清楚皇上性子的,他忽然间就把政事做的漂亮,谁能猜不出是我的授意?那些老臣都是先帝时的臣子,忌惮我比忌惮太后还要厉害。太后就是等着看皇上因为我和那些老臣们内讧呢。须知他亲政,可是得了那些老臣的助力,一旦内讧,老臣们也被逼倒向太后一边,加上原有的太后党,你说说,会是个什么光景?”

  他这样一说,西风才明白过来,不禁点头道:“原来如此,唉!这在帝王家真累,一件普通的事情,得往后看四五步。只是爹爹,你要避出去,却要避到哪里呢?难道就不能不避出去?”

  “若是我不离开宫中,除非不帮皇上一点儿忙,你也不能帮,让他手忙脚乱的。老臣们会觉得这才是皇上初为人君的样子。做得不像样可以慢慢来嘛,但大顺朝现在已是千疮百孔,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慢慢来。所以这两天我也在想自己到底要去哪里?既要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便于他们随时监督,又不能把我没死的消息扩散出去。”

  西风道:“这可真是为难,爹爹在京城里又没有什么故旧,那些老臣你也都不喜欢……”说到这里,不由猛的眼睛一亮,拍案道:“是了爹爹,上次不是说那个沈明阁是你从前的好朋友吗?我听皇上说已经让他补了京城府尹的缺,虽然品级小,但权力大,不如你就避到他家。那些老臣们要是不相信您出宫,上门一探不就得了?”

  “这可是胡说,明阁早就以为我身死了,怎么可能再让他知道我活着的消息。”柳明枫吓了一大跳,却听西风撇嘴道:“得了吧,那些大臣们都知道你就在宫中,多他沈明阁一个人知道又如何?将来等皇上把权力集中到自己手里了,想个办法让爹爹复生也不是什么难的,不过要费些筹谋而已。既是被爹爹视为知己,女儿想那沈明阁也不会是个大嘴巴吧。”

  柳明枫虽然还缓缓摇头,心中却已经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慢慢踱步到窗边,只见窗外已是大雨倾盆,电闪雷鸣,不由得忧心道:“雨狂风骤,唉,皇上亲政,还真是不容易。”话音刚落,猛然就听一声巨响,好像是一个炸雷从平地响起,将整个京城都震的颤了一颤。

  “怎么回事?”西风吓的身子一抖,冲到窗前道:“怎么会有这么响的雷?也不知打在了哪里。”话音落,却听柳明枫沉声道:“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刚刚我觉着这声音巨大,似是就在宫内,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损毁了,哼,看来太后党和那些道士过从甚密的疑团,倒应在这里解开了。”

  西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柳明枫的意思,不由得惊讶道:“不会吧?他们难道这样丧心病狂?再说……再说今天这大雷雨他们怎么会知道?若是没有雷雨,岂不是就要放弃计划?这……这有点太玄乎了。”

  “修道的方士也不全都是熊包,没有点手段,怎么能迷惑圣心?皇上也不是傻子。尤其那位方仙师,我远远见过几面,绝不是个简单人物,能够观星象测风雨也没什么难的,连我前几日没事儿出去看了会儿星星,都知道这几天会有一场大雷雨,我于星象上不过是个半瓶子醋,若是有那精通的,提前半月预知也不是难事。”

  第 75 章

  西风点头,又忍不住问柳明枫道:“爹爹,女儿有一事不解,论理现在最宠幸方士的乃是皇上,如今他要亲政,明摆着是将有更多的权力,这对于方士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们为什么却和太后沆瀣一气,阻挠皇上亲政呢?”

  柳明枫笑道:“你当真是身在局中了。也不想想从你和皇上在一起后,因为你不喜欢道士,皇上也和他们疏远了许多,那些道士岂敢再将宝压在皇上身上?他们心里也有小九九,太后若是继续垂帘听政,那么皇上没有政事烦扰,修道的时间岂不又多了一些?若一旦皇上亲政,时间减少,亲近你还嫌来不及,又哪会去理他们,说不定从此就失宠了呢。”

  “爹爹觉得我有这么厉害吗?”西风这才恍然大悟,想到江晚为了自己,竟然连视若性命的修炼都不怎么顾得上了,心里又觉甜蜜。

  不一会儿,小墩子回来报说,皇宫里有一座飞鸣殿被雷轰塌了,好在那座宫殿一直没有主子居住,但因为下雨,所以宫女太监都在殿内,除了几个逃出来的,其他人都被埋在里边,想来是救不活了。

  西风只略想了想,便断然道:“我这就去请示皇后娘娘,许还有人没死,这时候不救,就真的被活活憋死了。”因托了鲁泗和柳明枫先赶过去,她这里便冒雨往皇后的泰和殿而来。

  皇后本是不管事的,但因为这些日子让西风扯着,却已经管了不少的闲事。这时候听西风言之凿凿,说殿里或许还会埋着活人,本着上苍有好生之德,也不该见死不救。因此皇后无奈笑道:“罢了罢了,便随你走一趟,果真能救出一半条性命来,也是福报。真真容妃你就是个菩萨心肠,莫说里面都是些奴才,就算是主子,也断没人为她们着想的。只是本宫想着,那么大的房梁柱石砸下,人哪还有活命的道理呢?”一边说一边取出凤印,自己也觉好笑,暗道这凤印从没用过,却如今为了容妃,三番两次的,倒用顺手了。

  因传令下去,将泰和殿和明漪殿以及宫内身体健壮的太监都派了过去,还有执法队的太监,又有鲁泗请来的那些轮休在家的侍卫和统领们,足足一大群人围着飞鸣殿搬砖运瓦。西风和柳明枫也亲自动手。只让那些围观的嫔妃惊讶不已,就连皇后都有些动容,有心也上前帮忙,却终究还是顾及身份和女儿矜持,怎么也踏不出步子去。

  原本的倾盆大雨,忽然就停了下来,阴沉天空也慢慢放晴。柳明枫看着天色和周围人惊讶的脸色,悄声向鲁泗说了几句话。于是不一会儿,四周的人群中都传开了,说是容妃娘娘体谅皇上修道之心,亲自替皇帝在这里为了压在殿下的生灵出力,感动了上天,所以才收了,方便容妃娘娘行事。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便是人尽皆知,有些嫔妃低斥妖言惑众,然而那时候的人最是迷信,眼看这雨停的蹊跷,自然深信不疑。便在这时,就听那废墟上响起了欢呼声,原来是两个太监和一个宫女被救出来,有两人身上只是擦伤,另一个人却是断了腿,然而于性命却无大碍。

  虽然天下几经易主,然而皇宫这个国家最高权力中心却是亘古存在,何曾听说过这样离奇的事情?以往出了事,只道是天灾,必先做法事祈福去灾,然后由皇帝诚心忏悔祈祷,之后再进行宫殿修复工作,到那时,挖出来的全都是腐烂尸体,哪里听说过这些人竟还有可能不被压死的?因此众人更相信这是容妃娘娘替皇上积德,感动上苍,才让阎王爷开恩放了几条灵魂还阳。

  如此这般,当江晚赶到时,众人已经将现场清理的差不多了,这毕竟只是倒塌了一座殿宇,不是地震之类的事故。共救出了六个太监和宫女,另外还有八个被横梁等砸死,虽然丢了八条人命,但这个结果已经让人啧啧称奇了。

  “西风,你……你怎么这个样子?有没有事?江晚看到西风浑身尘土,连平日里美艳的脸庞上都是黑一道灰一道,纤纤如玉的白嫩手上也划了几道口子,心一下子就揪疼了,喃喃道:“何苦自己上去,让奴才们做不就行了吗?”

  “人都是这样的,但凡有个领头的,下面人做事便勤快些。若是连领头的都惫懒,那底下人就更不当回事儿了。是臣妾提议来救人的,臣妾又怎么可以置身事外?”西风笑着道,一边安抚江晚:“放心吧,没事儿的。’

  “虽如此说,一个妃子,竟然混迹于太监宫女之中,搬石运瓦,这也太不像话。“忽听严厉的斥责声传来,西风和江晚回头一看,就见太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眉目间满是严厉:”容妃,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如今不是那个清远城中的商户女儿,而是宫中的嫔妃,这般不自重,传出去岂不让我皇室蒙羞?”

  江晚刚要替西风开脱,就见西风向太后盈盈一礼,不卑不亢道:“回太后的话,即便臣妾如今身为皇妃,却也抹杀不了臣妾做了十九年商户女儿的事实,所谓赤子之心难能可贵。臣妾已经贵为皇妃,却不改这份赤子之心,有什么错吗?更何况,皇上亲政在即,虽然如今因为雷电而致宫殿倒塌,但臣妾为皇上积福,及时救出六条人命,这虽不算什么功劳,却也不能说是什么错处吧?太后娘娘马上就要离宫去大相国寺为国家和皇上祈福一个月,臣妾深表敬佩。然佛经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臣妾救出六条人命,胜造四十二级浮屠,这是臣妾为国家和皇上积的福报,请问太后,臣妾何罪之有?若因为臣妾袖手旁观,导致奴才们干活不力,多死一个两个人,这……罪过,又不知要怎么算呢?”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西风不惧太后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实,但也没想到她当众就这样不给太后面子,想到宫中传闻说太后当日想在容妃封妃之前就处死她,都暗自心道这果然是结下生死之仇了,容妃娘娘有皇上撑腰,也难怪不怎么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皇上,你听听她这是什么话?竟然……竟然敢当众顶撞哀家,你……长此以往,宫规何在?哀家今日必须要处罚她。”太后气的身子都颤了,忽听江晚淡淡道:“母后,西风以身作则身体力行,从废墟中救出六条人命,请问母后,她何罪之有?更何况刚才她并没有顶撞母后,只是母后误会了她,所以分辩几句罢了,母后何必小题大作呢?”

  “皇上你……”太后咬着牙:“很好,很好,你这是维护定了这妖妃是吧?那好,哀家老了,管不着你了,皇上就请按照自己的心性任意妄为吧,哀家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收场。”江晚的话一出,太后就知道他是维护定了这个谢西风,更何况最近因为亲政的事,太后党多从中作梗,又有之前亲政大典的事情,她心里也明白皇上心中是对自己有气的,再留在此处,只会更落下风,因此撂了一句狠话,转身便走。

  “你就是不肯服输牙尖嘴利,她是太后,当众也该给她留点面子,有朕在身边,难道她还真敢罚你不成?”回明漪殿的路上,江晚忍不住对西风小声道,却见西风伸了伸舌头,悄悄道:“没办法,我一看见她那副嘴脸,心里就有气嘛,动不动就是治罪,杖毙,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太后,是这后宫中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似的。更何况,我救了人出来,她倒气势汹汹的问罪。我不是不知道她掌管后宫呼风唤雨,但这样的颠倒黑白,可是她自己把话柄递到我眼前的,怎么能怪我趁机理论?难怪爹爹说她资质平庸,对付我这样的,就该不动声色,要么不出击,一出击就要抓牢了把柄迅速致命,她连这个都不懂,竟然还能成了当今太后,真是运气不错。”因为知道江晚和太后没有血缘关系,对对方也没有好感,所以西风索性嚣张一些。

  “你啊你啊,还怕她不知道怎么对付你吗?说什么不出击则已,一出击就要致命,你……唉,以后再不准这样胡说了。”江晚急的一跺脚,偏偏他心里深知西风就是这个性情,别说自己了,怕是天王老子都拿她没办法。

  大殿被雷击的事情迅速传开,太后党趁机上书,都称此乃上天降怒之兆。怕是皇帝不知何处得罪了上天,该延缓登基。这一次,就连那些老臣也不免心里惴惴了,这些老顽固都十分迷信,又知道江晚是个什么德行,心中都在打鼓,暗道莫非真是上天降下警兆?因此反驳太后党的声音就小了很多。

  江晚心中烦闷,偏偏一心信任的王全也赶了来,和他说这是上天示警,因为皇上亲政发怒,因为一旦亲政,势必减少修炼时间,误了成仙的时辰,天上星宿出现缺口,上天如何不怒?一来二去,说的江晚心中也起了疑窦,暗道朕是不是真的不应该亲政?难道这真是上天降下警兆,要朕一心修道,不要亲政吗?

  因回去将这想法和西风一说,登时就把河东狮谢二姑娘惹毛了。

  “放屁,全都是放屁。”谢西风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忽然拿起桌上镇纸就重重拍了下去,只把小于子和服侍的宫女太监都吓的傻了,有两个胆子小的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西风,西风别急,朕都不生气,你看看你气成这个样子,多伤身体啊。”江晚连忙抓住西风的手安抚着,开玩笑,再让西风拍一下,这张黄花梨的桌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住了。碎一张桌子没什么,怕的就是人家传言出去,说容妃娘娘猛于虎,两下就把一张桌子拍塌了,这岂不是影响她的名声吗?都这时候儿了,江晚还想着他家西风的名声呢。

  小于子都快欲哭无泪了,心想皇上啊,容妃娘娘这是大不敬啊,您也不说管一管,竟然还安慰她,哎哟我的妈呀,我……我这大内总管的心脏啊,看来还得再锻炼锻炼才成,不然还是受不了啊这。

  “臣妾问皇上,上天既给皇上生在帝王家,赋予了您真龙天子九五至尊的身份,它是要你干什么的?”西风总算是平静下来,双目灼灼盯着江晚,咬牙吼道:“难道它是为了让你一心修道吗?要是真这样,它当初怎么不把你托生在哪个修真门派里?一修几百年白日飞升不是更省事?天上的星宿也不至于有缺口了。它把皇上托生到帝王家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你在朝堂上一心修道?不管苍生?那是上天啊皇上,亘古不灭的天道会这样的是非不分吗?就是平民百姓,也知道养鸡是为了生蛋,养猪是为了吃肉的啊。皇上听说过谁家喂猪是为了让它下蛋的吗?”

  “哦,这……这倒没听说过。”江晚眨眨眼,之前让朝臣们和道士一通游说,弄得他自己也有点心乱了,因为从小就没得到过什么赞誉,所以在江晚心中,其实是没什么自信心的。但是这会儿让西风这么一吼,登时又觉爱妃说的很有道理。难道上天把自己生在帝王家,反而不是做皇帝,要自己做道士的?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生成道士得了?皇帝又由谁来做?

  西风一见江晚听进去了,这才觉着心里的火下去了一些,咳了一声道:“至于那些臣子上的奏章,说什么皇上不知何时得罪了上天,这就更可笑了。臣妾问皇上,您从登基至今,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七年,可曾有什么关乎国运的大事是由您手里下了旨意的?”说完见江晚摇头,她一拍掌道:“这就是了,恕臣妾直言,皇上从登基至今,唯一可以称得上错误的一件事便是迟迟不肯亲政。除此之外,什么旨意您都没下过,罪从何来?就算有罪,也是太后处理国事有不当之处,才惹的上天降罪,如今您还没亲政呢,和您有什么关系?”

  “也对啊西风,朕除了封几个妃子什么的,到现在都还没正经处理过国家大事,只是一直没有亲政,这有违祖宗规矩,莫非这是上天示警,要朕早点亲政?”

  “对呀皇上,您想啊,神仙也不是什么都通晓的对不对?也许就是您哪位列祖列宗看着你这臭小子总是不亲政,心里着急了,睡的迷迷糊糊时一个响雷轰下来,不然怎么就那么巧,恰恰轰在了没人的殿宇呢?若是上天示警,就该挑个热闹地方狠狠降一道雷,让好多人都死掉,这才算是惊天动地嘛。”西风打蛇随棍上,连“臭小子”这种大不敬的称呼都说了出来,偏偏江晚还听的如痴如醉甘之如饴,只觉爱妃句句都说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就是说,朕还是应该亲政,是不是?”江晚挺起了胸膛,上午被朝臣和道士们打击的那点自信心全都恢复过来了。

  西风点头道:“当然应该亲政。更何况,怎么这般巧?平时打一年的雷也没听说哪个宫殿就能让轰成这样。倒好像不是打雷,是埋了火药炸的也似。”西风见江晚对于亲政没有疑问了,这才开始将话题慢慢引导到另一个地方:“再说了皇上,不是我心里有气,你那些什么仙师道友的,这个时候怎么倒帮太后党说起话来。他们也不想想,就为了他们那么点私心,要让皇上一直修道,便不顾皇上被人架空身不由己了?连这点都算计的道士,还想得道飞升呢,我看是做梦。清静无为四个字都喂进狗肚子里去了。”

  “呵呵,他们倒未必是有心,不过就事论事罢了。西风你不要纠结,朕按时亲政就是。”江晚嘴上这么说,却被西风一句“无意”的帮太后党说话给勾起了心事,他没有忘记,就在前两天晚上,西风还和自己不经意的提起,风侯爷禀报说道士们和太后党过从甚密,当时自己和西风都不相信。然而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真的是巧合吗?当然,他不会把这个疑问说出来,但是西风只看他眼中若有所思的神色,心里便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她已经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给种到了江晚心中。

  所以说枕头风这件事,还真是小觑不得啊,难怪以前看的电视剧和小说,人人都爱利用枕头风说事儿。西风暗暗好笑,一边得意想道:不过像我这样的枕头风,对皇上和国家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应该是值得夸奖的吧。

  经过了这重重风波,江晚终于还是如期亲政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这篇文的成绩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梅子不多要求大家了,还没收藏专栏的孩子去收藏一个吧,有了专栏收藏,下篇文好好努力,5555555555555555

  第七十六章

  亲政大典上虽然西风不能亲自主持,但端坐后宫中,听往来的太监飞跑报消息,知道大典办的庄重大气,她这经办人还感到一种深深的自豪,如今太后离开后宫,喜嫔大概从这几次的事情中已经察觉到西风的能力,也跟随太后一起去了佛寺避祸。西风一边喝着茶,一边在心里暗暗冷笑道:去吧去吧,好好享受你人生中最后的日子吧,喜嫔娘娘。

  江晚亲政第二天,柳明枫便向他提出要出宫。他最终还接纳了西风的提议,要去暂住在沈明阁府中,只不知道这位昔日的好友否还如当初一样,将自己引为知已,他知道自己没死的消息,会惊喜还会惊惧呢?每每思及此处,柳明枫都难免生出“近乡情怯”之感。

  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鲁泗为柳明枫撑着油纸伞,一步步上了沈府的台阶,见有家丁迎上来,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烫金的拜贴,沉声道:“请转告沈大人,就说……故友来访。”

  家丁疑惑看着这有些奇怪的主仆两个,鲁泗没有胡须,而柳明枫则带着斗笠面纱,他心里画个魂儿,却不敢耽搁,沈府的门风极为森严,一旦有仗势欺人或者势利之辈,都要撵出去,因此那家丁丝毫不敢怠慢。

  沈明阁正在花厅里看着一本从古董店里淘来的法帖,听见有人报说故人来访,他心里不禁疑惑。暗道这京城我已经离开几年了,故交老友或在外任或被罢免,从来到京城后,访查至今,竟也没遇到一个,如今竟突然有人上门,还声称故友来访,怎能不令沈明阁惊异莫名。

  待接过那拜贴,只看了一眼,这位向来稳如泰山的沈大人便猛的站了起来,一只手碰翻了茶杯,茶水四溢,他却浑不在意,只双眼死死盯着拜贴上的字,只把报信的家丁吓了个半死,正要出去喊老管家过来,就听沈明阁喃喃开口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不死了吗?可这……可这笔迹,分明他,这字墨香犹存,分明新写的,这……”

  一边说着,他就抬起头来,问那家丁道:“人在哪里?还不快快迎进来。”

  家丁都懵了,喃喃道:“在……在大门口呢。……小的这就去把贵客迎进来。”话音未落,却听沈明阁又道:“不,不用,待我亲自去迎接,我的木屐呢?给我拿过来。”

  家丁连忙将廊上的木屐递过来,沈明阁穿上后,连伞也不及撑,便急急穿过堂屋来到大门前,只见门外站着一对主仆,那个白面无须的好像个太监,但自己却并不认得。

  “一别经年,沈兄风采依然,真可喜可贺。”

  不等沈明阁询问,戴着斗笠的神秘人便先开了口。听到这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声音,沈明阁的身子一震,好半晌问出一句让门口家丁们差点儿集体跌倒的话:“你……真的你,你人还鬼?”

  斗笠下的柳明枫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伸出手直指头上苍穹:“沈兄,虽阴雨连绵,却也青天白日,鬼有这么大胆子,大白天就跑出来惊扰阳间吗?”

  “这么说你没死?但……但我为何听到你的死讯?”沈明阁激动的声调都变了,也顾不上在大门口,就盘问起来。

  “此事说来话长。怎么?经年不见,难道沈兄的待客之道都变了?我明明记得几年前去府上做客的时候,还被请到客厅里奉上香茶的,难道今天沈兄却要将我拒之门外么?”柳明枫看到老友激动的样子,心中忽觉温暖欣慰,忍不住便打趣了一句。

  “果然你,口齿还这样不饶人。”沈明阁也微笑起来,长长舒出一口气,将身子一侧,摆手道:“我糊涂了,快请进去奉茶。”

  那些目瞪口呆看着并肩向堂屋行去的两人的家丁绝对没有想到,已经这两个男人,一对知交,会在未来走出大顺王朝改革的第一步,令一个沉疴难返的大顺王朝,从他们手里焕发出新的生命光彩,直到最后,成为一个充满了蓬勃生机,日新月异的强大帝国。

  “姐姐,柳先生何时出的门?怎么我都不知道?”

  明漪殿里,含烟在为宝宝做着一双虎头鞋,西风则在百~万\小!说,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只有窗外雨声淅沥。

  谢西风抬起头,先看了眼那虎头鞋,才微笑道:“一早上就出去了,只怕那会儿你还没起来呢。哟,绣的真快,一个虎头都出来了呢。”说完放下书,伸了个懒腰,看着屋内的时辰钟道:“快午时了,怎么还没回来?今天他头一天亲政,该不会政事就堆积如山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殿外脚步声响,接着小于子走了进来,鞠躬道:“启禀容妃娘娘月嫔娘娘,政务繁忙,说今天中午不来明漪殿用膳了,吩咐奴才来告诉一声,说两位娘娘想吃什么,尽管让奴才们吩咐御膳房……”

  小于子不等说完,便被西风打断,听她道:“行了,这些还用他操心吗?”说完又问小于子道:“龙案上的奏折很多吗?你看处理的如何?”

  小于子的笑容就带上几分心虚了,抓耳挠腮了好半晌才道:“奏折不……不算少,所以……所以这不连饭都不回来吃了吗?不过奴才在旁边看着,觉得还能应付……能应付得了的。”

  这什么话?国事如天,怎么能叫应付?西风皱起眉头,想起江晚以前一提起亲政就头疼的模样,她在现代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大学硕士一路念过来,然后还有好几年的工作经验,深知有些事情不想做好就能做好的,心不能钻进去,就没有用。

  因此想了想,便站起身对小于子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顾,叫他不用记挂我们。”说完见小于子出去了,她这里在屋里走了几步,便对香桔道:“去御膳房,让他们做一碗红枣银耳莲子汤。”

  香桔答应着去了,过一会儿端来一碗莲子汤,西风就接过来,对含烟道:“你在这里好生呆着,我去给送碗汤。”说完换了身轻便衣服,就端着汤出门了。

  来到御书房,只见侍卫们在门外站着,见她来了,忙有一个进去通报,接着江晚就迎了出来。西风笑道:“听小于子说你今天辛苦,所以特地送碗汤来犒劳你。”

  江晚拿过那碗红枣莲子汤,阴雨天气,这汤早就凉透了,但一股甜香却沁人心脾。江晚在西风面前也不必伪装,将宫女太监们都遣下去后,他一下瘫坐在龙椅上,拿起碗“咕嘟”一下灌了一大口的莲子汤,然后拿出真丝绢子擦了擦嘴巴,叹气道:“西风啊西风,朕今日才知道,这天子难做,你看看案上那些奏折,都快把朕给淹了,粗略看了一遍,觉得这样办也不好,那样办也不好,唉!”

  “至于就难成这个样儿吗?”西风微笑:“爹爹说太后的资质算平庸的,不照样也把国家治理下来了,虽然让她治理的不怎么样。”一边说着,便忍不住走到那龙案前,看着上面一份份奏折道:“,这便臣子们的奏折?臣妾……可以看看吗?”

  “你看吧,全都些乱事儿,东南西北哪里都有,朕这脑袋疼半天了。”江晚喝光最后一碗莲子汤,也站起身起到西风身边,嘟囔着道:“不行,今儿回去得做点活计,不然这身子也都要僵硬了。”

  西风听他这样说,也便随意捡起一本奏折看,待看到上面礼部汇报几个属国进贡了一些金银牛羊镇国之宝之类的东西,然后询问该回什么礼物时?她心里不由冷笑一声,暗道这些狗东西,看来还没死心,连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敢拿来问,真欺负他不善于处理这些事情。因拿了旁边的礼单看了看,便冷笑道:“真看着大顺王朝如今河山失色日月无光么?连小小的属国也敢这样放肆,哼,镇国之宝,黑珍珠若也能成为镇国之宝,那这镇国之宝也太廉价了吧?”

  “那朕该怎么办?回他们太重了吧,他们不值得,何况朕的国库还空虚着呢。回的太轻了,又怕被他们看轻我泱泱天朝。”江晚凑上前,见西风看的这本奏折,立刻就把自己的犹豫说了出来。

  “这有何难?”西风亲自拿起毛笔饱蘸墨汁,然后递向江晚:“就这样批阅,着礼部官员前往地级库中拣选一些礼物回馈,务必精心挑选妥善安排,既扬我国威又不显张扬,令属国看轻我天朝。”皇宫的宝库分为天级和地级两种,顾名思义,前者当然放比较珍贵的稀罕物,后者就一些普通宝物。

  “啊?这样回复?那不等于又将皮球踢到他们那里去了吗?”江晚瞪大眼睛,却听西风道:“,这分明他们把皮球踢到了您这儿来。您一国之君,统领群臣治理天下的,若连这种家常琐事类的事情都要来烦你,还要他们这些臣子干什么?若他们有怨言,便和他们说,寻常富贵宅第中,这类礼尚往来妇人也轻车熟路的。若他们这些礼部官员连个妇人都比不上,也不必再戴这顶乌纱了,皇家的俸禄可不为了养一群废物。”

  一边说着,情绪不免激动起来,待回过神来,才发现本要江晚按照自己的意思批阅奏章的,谁知自己竟越俎代庖,亲自把批语写上了。一瞬间,即便西风心知自己一心向着丈夫,也明白这犯了后宫大忌,不同得心中惴惴,连忙道:“,臣妾一时义愤,竟僭越了,求恕罪。”

  “哪里话?爱妃这批语真真外柔内刚,让人不敢小觑。且你这字也颇有风骨,朕众未亲政,往日里便连圣旨也未向臣子们下过一道,都太后身边的近臣誉写后来请朕用玉玺的,想来那些大臣也认不出这不朕的手迹。爱妃今日不来也就罢了,既然来了,又心疼朕,不如再看看,帮朕将这些奏章一并解决了吧。”

  “,你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吧?”西风被吓了一跳,心想怎么着?这才第一天啊,你就允许我后宫干政了?爹爹可前脚刚走出去啊,就为了摆脱嫌疑不?因心里想着,眼睛就往小于子那里看去,因为书房中其他人都退下了,只有这小子还留在原地。

  小于子那什么角色啊,立刻就明白容妃娘娘这眼神什么意思了。不由得“扑通”一声跪下,高举单手信誓旦旦道:“娘娘放心,奴才的嘴巴一向严得很,就出卖了奴才的祖宗八代,也决不把和娘娘的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西风扑哧一笑,江晚也笑骂道:“这小子倒知机。也罢,你给朕好好守着秘密,透露了一丝儿风声,朕唯你问。”想了想又喃喃道:“现在人心不稳朝政混乱,许多人都在盯着朕呢,所以还不方便暴露。一旦将来君臣同心,大顺王朝重复光彩,即便让他们知道了又如何?与其把朝政交给一个不擅长的正牌皇帝,让大顺朝的江山濒临灭亡,朕倒宁愿西风你学武氏临朝,朕辅助你,咱们夫妻同心,一起开创大顺的太平盛世,岂不更好?”

  “您这话可不随便乱说的,把臣妾比作武氏临朝,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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