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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作歹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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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不是龙种呢?”西风当然知道太后不可能对江晚下什么药,她虽然酷爱权力,然而皇室中就江晚这一根独苗,她早晚也会死的,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她心里也是急着皇帝能生出孩子,当然,前提是这个龙子最好是由她的心腹嫔妃来生,若是自己怀了龙种,西风坚信太后是不会高兴的。

  “哀家何时断言过?”太后握紧了拳头:“都是你血口喷人诬陷哀家,来人啊……”

  不等她说完,西风忽然就跪了下去,假作惶恐道:“是吗?原来太后并没有断言吗?那真是臣妾失礼了。只是臣妾奇怪,既然太后没有下断言说这孩子一定不是皇上的,那又是谁敢如此大胆,就在太后娘娘面前对含烟动用酷刑审问?太后娘娘为何又不阻止?须知,虽然这孩子不能肯定便是皇上的,但也不能肯定他就不是皇上的孩子啊?一旦这真的是龙种,含烟因为酷刑有了闪失,这个责任谁来负?“

  “你……”

  太后咬牙瞪着西风,脑子里却迅速的转开了主意,就在此时,便听身旁一直站着的皇后轻声道:“母后,容妃说的也不无道理,事关龙种,咱们到不能草率了。依臣妾之见,此事个中情由,只有皇上心里明白,不若请皇上过来说明一下,孰是孰非不就清楚了吗?”

  太后还在沉吟,谢西风也已经躬身道:“臣妾也认为皇后娘娘说的有道理,如今含烟和她的宫女碧草咬死了这是皇帝的龙种,我们却不知内情,那么唯一知道内情的,便只有皇上了,正该请他来亲自定夺才是。”

  太后冷笑一声,看着西风道:“容妃,你是不是以为皇上宠爱你,就会事事都依从你?”

  “臣妾不敢。”西风微微一笑:“太后言重了。臣妾怎会不知?皇上纵然再爱臣妾,但面临的是皇室血统之事,他是绝不会为臣妾徇私的。只不过臣妾相信含烟的人品罢了。”

  太后身旁的喜嫔立刻笑着道:“容妃娘娘如此相信自己的姐妹,还真是令人感动。太后,不如便叫皇上过来问一问吧。若是查明了这龙种不是皇上的,这贱婢和她肚里的孽种固然是不能留下,只怕容妃娘娘,到时候也难以逃脱这识人不明的罪过哦?”

  西风垂下眼帘,淡淡道:“若是本宫识人不明,到时皇上降罪,本宫自领便是。”言下之意只有皇上降的罪我才领,你算哪根儿葱?她在这后宫中,从来都是谦和低调,并不以受皇上宠爱而飞扬跋扈,这也是皇后愿意亲近她的原因,然而唯有在喜嫔面前,她是一定要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因为她深知,越看不起对方,就会令这个骄傲狠毒的女人越难受。

  果然,喜嫔气的面色都青了,失声道:“你敢在太后面前自称本宫?连皇后娘娘还没有你这样的放肆无礼,你……”

  西风冷然的看向她,上前两步,冷笑问道:“刚刚我在太后面前自称臣妾,难道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吗?不过在你这么一个嫔面前,我难道自称不得一句‘本宫’?”

  “你……”喜嫔无话可答,妃嫔们都知道西风和喜嫔素有旧怨,又怎么可能为一个失宠的喜嫔去得罪风头正盛的西风?因此一个个鼻观口口观心,没有人答言,最后还是太后出言道:“罢了,你们两个不用在这里过招算旧账,来人,去请皇上过来,就说哀家要他来断一件公案,容妃娘娘也在此处。”

  有太监答应了一声,然后飞跑出去,大殿中一时陷入了寂静,只有西风默默坐在闵含烟面前,和碧草焦急但轻声的唤着她,可是闵含烟却始终不曾有醒转的迹象,若不是她的鼻息还好,西风真怀疑这个可怜女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小姐说的都是真的……”碧草还在旁边反复的念,西风看着这个原本伶俐的丫鬟,看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对闵含烟不离不弃,心中也有些感动。虽说碧草也该知道,闵含烟的罪名坐实了她也逃不过一死,但是面对着种种酷刑,能够有勇气坚持下去,并且没有颠倒黑白诬陷主人以求活命,在这后宫中来说,就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西风也没有再问,这种情况下,只能等江晚来做决断。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大殿外响起纷乱脚步声,江晚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先看西风,见她没事儿,这才舒了一口气,坦然接受众人参拜,然后见过太后,他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朕在明漪殿等了容妃半日,也不见她回去,原来却是在这里,母后是因为什么?竟然动用起宫中的刑堂了呢?”

  太后站起身,走下座位淡然道:“有一个地位低下的宫女,竟然怀了孕,如今有六七个月的身子了,哀家想着她又不是妃嫔,召来皇后身边的随行太监,发现起居注上也没有她的名字,所以哀家断定这宫女是和人私通,本来这样不知廉耻的荡妇,仗毙也就是了,然而不问出那大胆外男的名字,哀家心中怎能安生?不料她却硬气,无论怎么审问,倒一口咬定这孩子就是皇上的,刚刚容妃过来,又说是随她一船进京的姐妹,哀家心想这可是无独有偶,偏她们船上就有这样的姐妹。可容妃定要说此女身上怀有的是皇上龙种,现如今她恃宠生骄,连哀家的话也不服,所以也只有劳动皇上来走一遭,辨认辨认了。”

  太后说完,江晚早就好像雷劈一样的怔住了,皱眉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朕怎么可能去临幸一个宫女?”他只怕西风听见这事儿,不问青红皂白生气自己到处留情,因此忙着摘干净。忽听西风咳了一声,这才醒悟若是一味不认,只怕西风也有麻烦,另外他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宫女有这么大胆子和侍卫私通,还硬栽赃到自己的头上。

  第六十五章

  因走上前细细辨认了一番,只因闵含烟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因此看了半天,才依稀辨出一点眉眼,西风就见江晚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然后回头叫过小于子道:“你来认认,这是不是上次去太后那里时,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宫女。”

  小于子忙走上前,细细认了一回道:“咦?皇上,还真是她。当时奴才看她的肚子,就觉着有些大,和她那纤细的身子不太符,那时候奴才心里还暗暗想着回去后要好好查查,谁知接下来的事情又多又乱,竟然给忘了,也没想到她真的是有了身子。”

  江晚点头沉吟道:“这可奇怪了,那日朕就说她有些面善,似乎依稀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他皱着眉头,忽然问太后道:“母后,这宫女是宫中哪里伺候的?应该不是各宫嫔妃们面前服侍的人吧?”

  太后冷笑一声道:“她不过是尚功局的一名女史,平日里以体弱多病为名,深居简出,以至于直到现在,才让人发现她竟有孕在身,若不是机缘巧合让人发现,我们大概等她诞下孽种,还被蒙在鼓里呢。”

  江晚皱眉道:“尚功局的女史?平日里深居简出,那朕不该有理由认识了。不过朕看她,又的确面善,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遇到过。”因问西风道:“她还昏迷着吗?能不能叫醒问问她,究竟有没有见过朕?”

  西风忙道:“不知为什么,叫了半天仍未醒过来。皇上,含烟的品性我是知道的,她乃是出生于官宦之家名门之后,素来谨言慎行温和守礼,断断行不出与人苟且之事。刚刚皇上也说了面善,许是什么时候遇到她,一度春风也未可知,她胆小懦弱,何况这皇宫之中,都是你的女人,你要临幸,她敢反抗吗?现在她伤成这样,臣妾认为还是赶紧医治为好,谁又敢保证,她肚子里的就不是龙种?”

  江晚的确对闵含烟有点印象,只是记不起来。因此也就没有拂逆西风,点头道:“爱妃言之有理,既是你的同乡姐妹,不如便先安排到你的明漪殿休息,等她醒来,朕再和她当面问话,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不行。”

  却听太后断喝一声,然后冷森森道:“这女人既是容妃的同乡姐妹,为免她徇私,便不能放进她的宫中。既然皇上要留着她问话,便放进哀家宫中,等她醒来后再问话吧。”

  西风立刻起身道:“太后娘娘,难道只因为我和她是同乡,便断定我会徇私么?这种事情,便是我想徇私,又能怎样做?难道我和皇上说,让他承认含烟肚子里的是龙种不成?莫说这是关系到天下苍生皇室血统的天大事情,就算是一件小事,我与皇上乃是夫妻之恩,与她不过同乡之谊,在上船之前,彼此连名字都不知道。不到十天,便来了京城。难道我就为这么个平常人,连自己和皇上的情分都不顾了吗?我只是皇上的妃子,又如何能左右得了皇上?这件事,重要的是皇上的判断,和含烟在谁宫里并没有多大关系,我只是怕太后身边有些人忌讳她肚里的孩子真是龙种,要想些办法罢了。”

  太后冷冷看了眼西风,哼一声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唯有一样,你刚刚说左右不了皇帝,这哀家倒真是有些不相信,看看他为了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就可以知道了。”说完,不由得又瞪了江晚一眼。

  西风心里这个气啊,面上却丝毫不露,冷笑一声道:“太后娘娘也太看得起臣妾了,太后娘娘垂帘听政这么多年,尚未能左右得了皇上,臣妾不过进宫一年,封妃也只有几天,哪里就有这个手腕儿?即便有这个手腕儿,太后娘娘手段高明,又怎么能让皇上被我蛊惑?更何况,皇上自己就是英明睿智之君,所行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自有他的道理,太后娘娘这样说,岂不是将皇上和夏桀商纣之流的昏君相提并论了?”

  “你……”

  太后这么多年在后宫中,何曾听过这样忤逆的话?心里知道这个容妃恨自己当日要仗毙她,行事说话是半点转圜余地都没有留下。正要狠狠训斥,忽听一旁的江晚沉声道:“罢了,不过是为了收留一个宫女,也值得你们这样吵吗?既然是容妃的同乡,现在身子又这样,自然该由她来照顾,等她醒来,朕问过她后,自有决断。”言罢,见太后还要再说,他便冷森森道:“母后,你不会以为朕软弱到可以为一个宫女平白无故的戴绿帽子吧?”

  这话一出口,太后和那些嫔妃们心里就抖了一下,看着江晚铁青的面色,就连太后也不由得移开了视线。想了想,觉得皇帝再怎么宠爱西风,也不可能把一个杂种当成龙种,因此只好点头道:“既然皇上这样说,那便放到明漪殿去吧,只是这个中情由,哀家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江晚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事情水落石出之后,朕自会向母后禀明一切。”说完命太监们小心抬起闵含烟,他和西风先出了刑堂,浩浩荡荡往明漪殿而去。剩下皇后也连忙告辞,其他几个妃嫔则围到太后身边,七嘴八舌的兴讨西风,忽听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却是喜嫔阴沉着脸在那里说了一句“万一……那贱婢的肚子里怀的真是龙种,我们又当如何呢?”

  一句话,让所有的妃嫔们登时哑了声音,好半晌,才听另一个贵嫔道:“不可能,我不信,这么多嫔妃许多年都没有怀上龙种,凭什么让她一个小小宫女怀上?这还有天理吗?我不信,我说什么也不信。”

  太后冷然看了那妃嫔一眼,淡淡道:“不信就不信,嚷什么?既然你们如此笃定,就不用慌乱,皇上再怎么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谢西风,将杂种当成龙种。好了,都各自回宫去吧,让你们平白弄出这么件事,烦了本宫半日,这会子腿都站酸了。”

  太后说完,便当先出了刑殿,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她心里却是如乌云压顶一般沉重。这个女人很明白,世事最是难料,想当日自己在柳明枫进宫之前,真正是宠冠六宫,先帝爷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都歇在自己的宫殿里,可到最后又如何?竟是一个最不出众的贵嫔诞下了儿子,皇上也不过只宠幸了她两回而已。

  而当今皇帝,因为沉迷道教,加上性子又十分的难以捉摸,所以之前在嫔妃们身上播撒的雨露就更加稀少,导致后宫佳丽三千,竟没有一个争气的。偏偏那谢西风又将小宫女的品行说的那样好,这让太后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哪一次无心邂逅,导致皇帝和那宫女春风一度,以至有了龙种?只是过后为什么又不太记得了呢?那个宫女的容貌她是见到了的,的确是倾国倾城,宫中只有仪妃能与之并肩,就是那谢西风,可也是多有不及。

  因慢慢回到自己的宫殿,看见宫女太监们都簇拥在身边,她心里烦闷,挥手命众人退下,只留彩玉嬷嬷在外殿服侍,自己则躺在床上假寐,正在脑子中思索这些事情时,便听一声轻笑传来:“太后娘娘有什么烦闷事情?不如说出来听听,或许小道可以为娘娘解决一二呢。”

  太后猛的翻了个身,只见一个俊俏男子笑吟吟立在床头,她面上泛出惊喜笑容,却又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拉住对方的手扯到床边,笑道:“你怎么来了?这大白天的,也不怕让人看见。”

  来的这个道士正是被江晚奉若神明的方紫华,他此时坐在床边,微笑道:“这么些日子也没得皇帝宣召,我想你想得紧。是了,我听说皇上新纳了一位娘娘,莫不是就因为这个,他把视若性命的修炼都丢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恕小道直言,娘娘您若还是想把持着朝政,就不得不帮小道重新将皇上拉拢过来,到时只要皇帝一心求长生,他哪里还会去理会世事呢?你说是不是?”

  太后任由方紫华把玩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叹气道:“如今今非昔比了,我的话,皇上未必听得进去,我也拿不住他了。那个新纳的妃子,才是真正能左右他意见的人。我倒要和你讨一个主意,想什么办法将那妖女除去,只看皇上这些日子都没召你们觐见,如今他过了二十岁,也没有服那些丹药便可以明白,妖女对他的影响有多深了。哀家听说,那妖女可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货色,更何况她身旁还伴着一个柳明枫。”

  “柳明枫?”方紫华猛的坐直了身子:“你是说?柳明枫从冷宫出来了?还和妖女搅在一块儿?这怎么行?有柳明枫在,皇上很快就会亲政。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有大才干之人,对皇上的影响也十分深远。之前是因为先帝能把持住,才没有受他蛊惑行那些改革之策,也是因为他激进了,才功败垂成。只是……只是如今,他焉能不吸取教训?万一让他徐徐图之……那就糟糕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昨天的留言,简直是无语问苍天惟有泪千行。我说大人们耐心点儿成不?咱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骂成不?我这特么还什么前因后果都没交代呢,你们就给西风扣上白痴帽子了,把含烟骂成狐狸精了,把皇帝骂成种马了,宫斗非得有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吗?咱们就不能来一点别这么俗气的?算了,什么都不说了,我就写我的文就好

  第六十六章

  “你对柳明枫的事情倒清楚的很。”却听太后冷笑一声:“怎么?是不是听说他貌美,所以也下死力气调查了一把啊?”

  方紫华一怔,旋即才醒悟太后竟是在吃醋,不由得失笑道:“你以为人人都是先皇吗?放着三千佳丽不去喜欢,却喜欢一个男人。那柳明枫就算是仙子下凡,也是个男人,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去调查他?我这一片心,可全都是为了你,难道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吗?”一边说着,便在太后的胸脯上摸了一把。

  太后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因为保养得好,身体容貌还只像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也所以她才会如此恋栈权力。当下让方紫华这么一捏一摸,整个身子倒像软了似的,媚眼如丝道:“算你有些良心。不过那柳明枫如今是个太监,纵有大才又能如何?谢西风么,也不过是个女人,或许后宫争斗她还不错,但是朝政大事,她懂个屁。倒也不用担心。只是这女人对皇帝的影响太过深大,如今竟然连你们都受了影响,所以不得不除,偏偏我竟不知该从何下手。你还不知道呢,今儿有个宫女有了身孕,恰恰是她的同乡,被她拼死拼活的救了下来,如今在明漪殿里昏迷着。我刚刚想来想去,这件事情我竟是做的鲁莽了些,万一那宫女怀的真是龙种,得她相救岂不感激?皇上再封了她为妃嫔,日后她们两人联起手来……”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方紫华眼神一闪,忽然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值得烦恼的?难道你还不了解女人是什么样的吗?我倒是希望那宫女怀的是龙种。”见太后诧异的眼神,他呵呵笑道:“你想啊,一个宫女被同乡所救,诞下了龙种。她或许一开始会怀有感激之心。但是当她有了儿子之后,她还会甘心只做这个同乡的附庸吗?你说的那个妖女,我看未必是个性子平和的,如此一来,一个定要占着风头,一个不甘心,一个有皇上的宠爱,一个有皇上的骨肉,你说,这样的两个女人在一起,也不必人去刻意的挑唆,她们自己会发生什么呢?我不信那妖女日后能容得下她的同乡,我更不信她的同乡会因为这么一个救命之恩,就甘心带着皇子唯唯诺诺的屈居在她的屋檐下,到时候太后娘娘只要袖着手看一场好戏就是,或许你偶尔也可以添几根柴禾。”

  太后想了想,忽然笑道:“你说的真正有理,这样一来,我倒也不用为这个烦心了。只是皇上这些日子一直蠢蠢欲动,我觉得他大概没有几日便要宣布亲政了,这可怎么办?若是他自己,我不担心,我只担心柳明枫,皇上自己不懂家国大事,但是这个太监懂啊,就怕皇帝事事都向他请教。”

  “这个柳明枫,的确是个心腹大患。”方紫华沉下脸来:“不过朝堂上暂时都是咱们的人和先帝留下的那帮顽固老臣,若是皇上真的请柳明枫插手,咱们只要放出风声,这些人必定因为忌讳而上书弹劾,到那时,皇上要么妥协要么硬抗,妥协的结果,是他又没有了帮手,只能来请太后您出山。硬抗的结果就更妙了,刚刚亲政,便和老臣们发生这样大的矛盾,慢慢的越来越不可收拾,到那时,太后娘娘再站出来收拾残局,岂不好?”

  “你可真是我的定盘星,让你这一说,哀家竟是不用发愁了。”太后面上烦恼尽去,一双眼睛似能滴出水来,只望着方紫华:“好人,你今夜再过来,这时候却还是人多眼杂,纵你武功高,也难免百密一疏,皇上那里,我必然再好好为你周旋周旋,定要他重拾对你们的恩宠,如何?”

  方紫华呵呵一笑:“既如此,那我便晚上过来,太后且记着遣散人群,静候小道罢。”说完,又在太后那张脸上拧了一下,接着打开窗子,无声翻了出去,待太后追到窗边,只见远处人影幢幢,守卫太监宫女俱在,却是无人发现他的踪迹。

  且说西风和江晚,急忙忙带着兀自昏迷的闵含烟和碧草一起回到明漪殿,柳明枫迎出来,见到这身怀六甲的宫女,不由得也是一惊,待问明了情由,御医便过来了,细细为闵含烟诊治了一回,对江晚道:“皇上,母亲和胎儿都无妨,大概是受了惊吓,待臣开几贴安胎药就好。”

  江晚沉吟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悄悄开了药就是。”言罢待那御医出去,他才握了西风的手道:“西风,此事关系重大,你怎么看?”

  谢西风道:“我对含烟还是了解的,她断断不会做出与人苟合之事。”因又叫过碧草来问道:“你只说你家小姐怀的是龙种,却又说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细细讲来。”

  碧草哭道:“从我们入宫,小姐谨记着西风姑娘……不,容妃娘娘的话,特意送了人一只珠凤大钗,让人将她分派到那冷僻的地方,果不其然,就分去了尚功局做个女史,有自己的一个小院,平日里生活也十分清闲,因小姐只做分内事,半点话也不和人说,因人人都以为她孤僻,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如此倒真如容妃娘娘所说,落了一个平安。谁知好景不长,不过一月功夫,那天奴婢……奴婢来了那个事情,肚子痛躺在床上,小姐说月色好,出去走走,谁知这一走,直到后半夜方回,奴婢本想起床服侍,小姐却不让点灯。奴婢问她因何这么晚回来,她说月色好,贪看了一会儿,奴婢却觉着这话似乎搪塞,无奈日后问起,小姐就不许问。奴婢也是一直到了三个月前才知道这事儿的,那段时间小姐整个人都傻呆呆的,一直到三月前,她才拉住我的手说自己活不了了,奴婢问是怎么回事,小姐就说怀了皇上的龙种,再问她就不说了,只说自己活不成,她也想办法要打掉胎儿,可是我们又不会弄,也没处买药,也不敢下手,到底耽搁到今日,让人看见了形迹,就……就有了这场灾祸。”

  西风皱眉道:“含烟对你应该不会撒谎,这是这事儿到底怎么样?真让人摸不着头脑。更何况,她既然怀的是龙种,就该来寻皇上给她个名分,怕的什么呢?”说完却听碧草哭道:“小姐记着容妃娘娘说的话,谨言慎行,偏进宫后偶尔也听别人提起后宫倾轧如虎似狼,她自己和我说过,若是躲在那小院里,或让人不知道情况,还有一线生机把孩子生下来。若是来找皇上,就真的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真真糊涂,有了身孕,十个月怀胎,怎么可能不露形迹?不要说是她这个绵羊一样的女孩儿,就是摊上了那厉害的嫔妃,也没有这样心计。”西风叹了口气,又去看着床上的闵含烟,凄凄一笑道:“皇上,我这个姐妹的容貌,是极漂亮的,当日在船上,她就因为家世容貌被暗害过一回,她胆子小,又单纯,我就让她入宫后低调内敛做人,万万不要想着凭借美貌为妃为嫔,没想到她按照我的话做了,却依然逃不过这样的飞来横祸,更没想到,连我这个教她的人,如今都成了你的妃子。”

  江晚听了西风这一番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能拉住她的手默默无言,却听西风道:“罢了,这事细究起来,其实也没人会说你有错,总之是我们女子的命便是如此。你快要亲政了,且和爹爹去说一会儿话,这里有我就够了,想来含烟醒来看到是我,也会安心一些。”

  江晚点头道:“如此,就劳西风你受苦了,不论如何,朕……朕对你……”不等说完,就见西风笑道:“我明白你的心意,这话也不必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哪有安排不下来的呢,你去吧,身为皇帝,理应国事为重,亲政这件事,爹爹应该会有好的建议。”

  江晚叹了口气,就和柳明枫离开了。这里西风坐在床边,看着闵含烟被打的变了形的面孔,那早已不复之前的风华绝代,她不由掉下泪来,摇头道:“上天就是捉弄人,因何总是让弱者遭受这些磨难,含烟本是个最不能惹事的,偏偏事情却要找到她头上,这……这若是让她爹娘知道,岂不是要活活心痛死?”一边说着,就拉住了闵含烟的手,哽咽道:“含烟,是我,我是西风啊,你……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是我在你身边,你……你难道忘了我吗?”

  正唤着,就见闵含烟的眼皮似乎动了两下,西风正伤心,还没有看见,倒是碧草一直看着小姐的脸,所以发现了,忙惊喜叫道:“西风姑娘,我们小姐醒了,小姐醒了。”情急欢喜之下,竟是连容妃娘娘都忘了叫。

  第六十七章

  西风忙擦了眼泪看过去,就见闵含烟果然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因为实在是肿的厉害,所以她尽力的睁了眼,也不能全部睁开。不过有这一条缝隙也就够了,当下西风就觉着拉着自己的手猛然一下紧了许多,听闵含烟嘶哑着嗓子喃喃道:“西风姐……是西风姐吗?没想到……没想到临死前,竟然也能让我梦到你……你……你如今这样的高贵光彩,可是有了个好结局吗?可是出了这吃人的后宫么?我听说你的姐夫高中了状元,是他把你接出去的吧?可怜我家人竟对我不闻不问……”

  “傻瓜,说什么呢?这不是梦,你好好儿看看,这不是梦啊。”西风见她醒来,只欢喜的眼泪成串往下掉,一边朝外面喊道:“香桔,香桔,快去请方御医过来,就说含烟醒了,快点儿。”

  “小姐,这真的不是梦啊,真的是西风姑娘救了我们,不对不对,现在她是容妃娘娘了,小姐,今天要是没有她,我和你就真的要做屈死鬼了。”碧草也趴在床边,握着自家小姐的手腕大声哭着:“小姐,现在好了,有容妃娘娘保护咱们,你只要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来就好了,只要……只要您让皇上承认您肚子里怀的是龙种,咱们就有救了。”

  “容妃娘娘……”闵含烟闭了眼睛,喃喃道:“是,我……我听碧草说……整个皇宫都震动了……冷宫里的谢典正,拒绝皇上封妃……却又在第二天被封为容妃娘娘……西风姐,那人真的是你吗?呵呵,当时我就在想,谢典正……怕不就是你吧?也只有你,才敢拒绝皇上的圣旨……”

  西风听她声音嘶哑,忙抓住了她的手道:“我的事情说来话长,都等日后再聊,现在是你的事,傻妹妹,你快告诉我,这肚里的孩子真是皇上的吗?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闵含烟看着西风,好半晌才惨笑一声道:“西风姐,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皇帝的?还重要吗?我知道,我和这孩子是活不成的,不是皇上的孩子,我得死。是皇上的孩子,我也得死,娘娘们不能容我活下去,如今,连西风姐也成了娘娘……”

  “西风姐是成了娘娘,可是西风姐还是当日那个谢西风,若今日你被人推到河里,我还是会像当日那样奋不顾身的救你。”西风紧紧握着闵含烟的手:“含烟,你听明白了吗?你的西风姐……还是原来那一个,不会因为她成了容妃娘娘就改变。”

  闵含烟眯缝着眼睛看西风,西风也静静的凝视着她,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见闵含烟忽然坐起,一把抱住了西风,呜呜哭道:“西风姐,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孩子死,西风姐救救我。”

  “含烟,只要这个孩子是皇上的,你就不会死,相信我。”西风板着闵含烟的肩头:“现在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

  “是皇上的。”闵含烟将手支在床上,泪如雨下:“当日我进宫后,就守着西风姐你告诉我的道理,特意花钱进了一个冷僻的地方。可是……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那一天晚上出去看月亮,其实那一天……那一天是我娘的寿辰,我心里思念家人,看碧草又不舒服,就走出去散心,可是没想到……就在铜雀湖边的拢翠亭里,遇上了皇帝。”

  西风皱眉道:“可是皇上说,他并不记得你,但他又觉得你有些面善,这是怎么回事呢?论理以你的容貌,皇上不该记不住啊。”

  闵含烟的眼泪从脸上不停流下来,凄然道:“他当然不记得我,他又怎么可能记得我?当时他喝的醉醺醺的,不然也不会……也不会不顾我的反抗……若不是他穿着龙袍,我甚至连他是皇帝都不知道,如今他说觉得我面善,这……已经是造化了……”她说完,似乎是想笑一笑,但是嘴角一动,却又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如此,我就说呢,这个混蛋家伙……”西风站起身恨恨道:“还有小于子,他那时候儿死哪儿去了?都不知道跟着主子吗?让皇帝做下这等糊涂事,连累你受苦不说,连小命都差点儿丢了。”

  闵含烟哭的不能自已,断续道:“我本想……本想这事就过去了,皇上……喝醉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这事儿日后……他就忘了。我们进宫来,就……都是……他的女人……被他……也……也是情理中事,只是……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上天竟……竟不放过我,月事两个多月没来,我……我就慌了,那时我动不动就恶心,甚至还吐了几回,我和碧草还以为只是肚子不舒服,后来到第三个月上,我才知道……我才知道那就是害喜……我想尽了办法,也没把这孩子打掉,又不敢去找皇上和太后,又狠不下心自尽,一直拖到如今……”

  西风见她面上露出无尽的恐惧神色,忙握了她的手道:“好了好了,噩梦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如今我知道了情由就好,想来皇上既然觉着你面善,那他经这一提醒,大概也能忆起当日的一些情景。好妹妹你放心,且在这里安心养着,我这就去找皇上问他。”

  西风说完,便叫过小墩子和海棠道:“好好服侍含烟,谁来宣她,暂时都挡着,等我回来做决断。”说完就听小墩子笑道:“西风姐你糊涂了?皇上可不是就和柳先生在偏殿呢?您这会儿去柳先生房间,保准找着他。”

  谢西风一拍额头,摇头笑道:“我可不是糊涂了?只怪这半日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惊心动魄。”因又想起一事,忙回头问:“是了,你说皇上醉酒那一天,是哪一日?”

  含烟轻声道:“十月二十八,那日是我娘的寿辰,我记得清清楚楚。”

  “好,你且歇着吧,我这就出去问皇上。”西风说完,提起裙裾出了门,便直往偏殿柳明枫的住处而来。

  彼时江晚正和柳明枫剖析他亲政所面临的支持力量和阻挠力量,发觉情况还是十分乐观的。毕竟太后平庸,执政多年也没把朝臣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至关重要的军权还是把持在忠心耿耿的老臣手里,而文臣中,也有几个举足轻重的老臣子都是支持江晚亲政的,再加上江晚都二十了,亲政时间已经拖了五年,太后实在没有理由和借口阻挠。

  正说着,便见西风走进来,江晚忙站起身道:“怎么过来了?可是那女子已经醒了过来?那朕过去看看。”

  谢西风忙伸手拦住他,一边笑道:“含烟虽然醒了过来,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你现在先莫要过去,免得吓着他,你不懂,母亲情绪对胎儿可是很重要的,万一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就不好。”

  江晚呵呵笑道:“既如此说,朕听你的。只是这样一来,个中情由……”不等说完,便听西风哼了一声道:“情由我已经问出来了,你且跟我来。”

  这种话当然是不好意思在柳明枫面前说的,因此西风拉着江晚走出去,到了两人寝宫,身边虽是一些太监宫女,但都是心腹,倒也不用忌讳了。因此西风便问江晚道:“想一想,你去年十月二十八晚上,都干了什么好事儿?”说完又向小于子道:“还有你,大内总管于公公,你也给我好好想一想,那天晚上你扔了主子,倒是自己个儿去哪儿了?”

  “哎哟我的容妃娘娘,您可别冤枉奴才,除非是皇上交代奴才办事儿,不然奴才我哪敢离开皇上一步啊?这……这去年的事儿,到哪儿想去?十月二十八……咦?十月二十八?啊,那不是已故孝慈太后的生辰吗?”

  “孝慈太后?”西风疑惑的问,却听江晚道:“那是朕的亲生母亲。每年她的生辰时,太后都会设宴,其实朕知道,这不过是她为了拉拢朕罢了,她连先生都容不下,又怎么可能在我母亲生前与她姐妹情深?不过每年这一日,朕还是会去,不为她,只为纪念下母亲。”

  谢西风点头道:“原来如此,唉,婆婆也是个红颜薄命的女人,又偏偏卷入这后宫漩涡之中。”说完想起正事儿,忙又问道:“那去年你饮宴后,是否喝醉了?”

  江晚让她一声“婆婆”叫的心里温暖,这皇宫中何曾有过民间这种亲切的叫法。及至听到西风问起,他皱着眉头,还不等想起来,就听身旁小于子道:“是是,奴才想起来了,那一天晚上皇上不知因为什么事儿和太后闹了点别扭,以至于宴席也不欢而散,皇上一时烦闷,就拿了一壶酒出来一气儿喝了下去,没等走回宫就醉了,也不许奴才和人跟着,就自己个儿往铜雀湖那边去,奴才怕您出事儿,又不敢上前,只好远远缀着,后来见皇上似乎是进了湖边的拢翠亭,奴才才放心,只和侍卫们远远儿的等着,一直等到半夜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大白了,不是含烟无耻也不是皇帝种马,这下大家的blx愈合了吗?如果还有认为女主应该对含烟不闻不问皇上就是个花心货的,我也不管了,观点不同说什么都白搭

  其实我觉得这是个很俗的桥段,但是真没想到为什么大家都没有猜出来,我昨天看到前几个留言就再也不看了,因为我很爱文中自己写出来的一些很好的人物,看到你们那样辱骂女主是圣母白痴,辱骂皇帝就是种马,断言含烟日后一定会捅女主一刀,我难受的连文都写不下去。我不明白大家怎么想的,女主在船上救了含烟一次,难道她当了妃子就必须冷血看着含烟和腹中胎儿一起被打死?还有,我写的是皇帝啊,你们怎么会天真的认为皇宫中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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