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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17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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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上阵,众侧近皆是冒死护卫在他身边。

  而横谷幸重则是乘乱,不动声sè击杀了叛军正面指挥的足轻大将。

  令对方一时指挥混乱。

  而吾妻众两百忍者众,亦乘机而出,放火断桥,阻击叛军。

  正门的叛军密集之处,居然被李正冲突而出,冲突出数条街道之后。

  突然一行人马赶到,来人正是虎贲备大将本多正纯。

  本多正纯乃是一路血染征袍之状。显然是经历一番血战,方才杀到此处。

  这令随李正杀出的横谷幸重,侧近们皆是明白了。对方为何接应来迟的原因。

  本多正纯仍是上前请罪。

  李正将手一挥。言道:“无事,我们立即与细川大人的千人同心众会合。”

  正当李正他们正要过桥。这时前方人声喧哗,显然正在激战。

  由于京都的街道,是仿唐时长安所建的,如朱雀大街亦是活学活用,故而街道之上极为宽敞。

  两军各举着火把,在刚刚扫出雪的街道之上厮杀。

  前方有人大喊。

  “不要放走了,公方殿下!”

  “快堵住!”

  听了此消息,李正心知前方被围乃是足利义昭,不由犹豫,是否应该乘此机会救下将军大人。

  而这时,一员武士策马而至,对方正是细川家家主,细川藤孝,他全身披挂显然已加入厮杀。

  细川藤孝来到李正面前,言道:“近卫大将,我们救下公方殿,一同杀出重围。”

  李正当下沉声对本多正纯言道:“立即救下公方殿。”

  本多正纯当下答允,率领部下上前。

  此刻武田信繁所在屋敷之中。

  外周的sāo乱与喧嚣,一阵一阵的传来。

  武田信繁手抚着念珠,此刻仿佛一朝老了十几岁一般,缓缓地言道:“五十年功业一朝丧,未料到我一生为本家筹谋,处心积虑,到了最后一步,却毁在两个儿子手中。”

  “武田巢月,武田巢月,你枯坐修禅,数十年,修得是什么禅,悟得什么道,为本家殚jg竭虑,却不懂筹谋自身,这真是功名之误啊!”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不由仰天长叹。

  “巢月公,事已至此,两位殿下毕竟是您的亲儿子,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替他们二人打算。”

  武田信繁身子一顿,而这时候,门外禀报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一起来见。

  武田信繁目光冷然,言道:“终于来见我了,让他们进来!”

  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入内之后,武田信丰垂下了头,望月信永则是目光坦然。

  “大事进行得如何呢?”武田信繁不平不淡地问道。

  望月信永则是噗通一声跪下,抱住武田信繁大腿,言道:“父亲大人,今

  i行此之事,实在是迫于无奈之举啊,”

  “如何迫于无奈,如实道出?”

  于是望月信永将所有脏水都推在了已死的武田信胜,迹部胜资身上,声泪俱下言道:“父亲大人,我此举亦是迫于无奈啊!”

  武田信繁淡淡言道:“信丰xg格宽和,有野心,却无魄力,此事看来是由你唆使。”

  望月信永继续垂泪,言道:“不错,父亲大人,此事与兄长无关,可是我背负上此不道罪名,皆是为了本家,父亲若怪就怪我一人吧,即便杀了我,我亦是心甘情愿。”

  武田信繁看着望月信永,想起了自己那位过继望月家而早逝的长子,后让襁褓之中望月信永继承了望月家的家名。

  这个孩子是自己一手看着长大,怎能没有骨肉之情。

  武田信繁上前拍着,仍在流泪望月信永的肩膀,言道:“到了此刻,你还不同我说实话,好吧,就让我来说吧。”

  “御馆大人现在身故,本能寺已解决,下面该是动手除之近卫大将,公方殿了吧,可惜你们百密一疏,被他们突围。”

  “故而你们特来,请我这个已被你们软禁中的父亲出面,调动山城,摄津,河内的兵马,一起拦截是吗?”

  望月信永闻言,哭声突然一顿。

  武田信繁言道:“你和你兄长,来此做戏,不是来换取我的原谅,只是想用父子之情要挟,以此为事实,强迫我接受,然后默认,并协助你们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对吗?”

  武田信繁说到这里,看向武田信丰,只见他头已垂了下去,呜呜地大声哭起。

  “父亲大人。”望月信永看了一眼,兄长的脸sè,即知道此事已被父亲识破,但是身子发抖。

  武田信繁看着望月信永,言道:“你所做之事,我一切都不怪你。你是我武田巢月的儿子,这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无论我如何矫饰,现今我也只有说一句,我育子无方,教出了你们两个。”

  望月信永抬起头,强自言道:“父亲大人,这家督当初本来就是爷爷传给你的,今

  i我们夺回这本属于我们的一切,又有何不对了。以你自己的声望,助本家夺取天下的大功,登高一呼,到时候天下哪个人会不从于你。”

  “是你自己不做,故而才让孩儿来行此事,这最终还是怪你!”

  武田信繁哈哈笑道:“信永,你今

  i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历来行谋反之事的人,魄力和决断皆是不缺,但是成与不成,在于审时度势。”

  “告诉你,你得不了天下的,你今

  i之举,只会令我们典厩一门断绝。”

  “我不信!”

  望月信永幡然而起,言道,“父亲大人,到了此刻,我只问你一句,你帮不帮我们兄弟二人。”

  武田信繁深深地看了望月信永一眼,之后别过身子。

  “算白来一趟!兄长,我们走!”

  望月信永站起身来,拂袖而去,而武田信丰看着武田信繁的背影,深深下拜,之后大步而去。

  待武田信丰,望月信永走到中庭时,突然听得房屋之内,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这时数名侧近皆在惊呼:“巢月公!巢月公!”

  武田信丰当下sè变,就要转身入内,却被望月信永一把抓住。

  “兄长,到了此刻,其他之事,就别管了。”

  望月信永双目泪下,看着武田信丰言道。

  武田信丰回头看了一眼,言道:“好吧,你终究是我的弟弟,走吧,无论如何,就是黄泉路上,我们亦是要一同做伴!”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六百一十七章 野望破灭

  山城国,称为山州,因为领内的平安京模仿长安而建的,故而亦效仿唐朝时,称山城国为雍州。

  在平安时代,此乃天下第一国。

  此刻天色刚刚拂晓。

  李正,横谷幸重,足利义昭,细川藤孝,细川忠兴,本多正纯等人,率千余人的军势,杀出了京都。

  经过昨夜一番激战,有近一半之人没在了京都之中。

  这些人要么死于叛军之手,要么就是被冲散了,而经历一番血战之后,逃出京都众人皆是有劫后余生之感。

  现在李正他们所在,乃是京都七口之一的丹波口。

  京都七口指得是七条进出京都的通道,丹波口是前往丹波国的方向。

  李正昨夜率军从京都七条街道杀出京都,从丹波口方向,准备走山返回丹波国。

  现在他们站在此刻,回首而望,京都部分地域,仍是冒起了数道浓烟。

  显然是昨夜的兵祸,导致京都到现在仍未平定,这样的局势之下,乱兵肯定会乘势洗劫,京都的民舍,涂炭百姓。

  当然这其中一股火势,也是李正他们所放,为了阻隔追兵,本多正纯动手将鸭川之上的七条大桥烧去。

  不过想到京都这近百年来之劫难,骑乘马上的细川藤孝不由感慨不已,言道:“何时才可以天下安定,我等不用再马上持戈。”

  此言道出。落后李正一骑的本多正纯。言道:“细川殿下请放心,这一日不会太远了。”

  细川藤孝看了一眼李正,笑着言道:“吾等皆是有此信心。”

  而这时绘着桐纹的一架肩舆,在众人面前降下。

  一身狩衣的足利义昭,从肩舆之中走了出来,他手持折扇,面红耳赤地言道:“武田家皆是一帮叛逆,看看将京都弄成什么样子。”

  足利义昭此刻颠沛流离了一夜,亦是气度不存,焦躁地大声言道。

  足利义昭这时看了一眼。一旁态度不满的本多正纯,当下反应过来,言道:“当然李家还是幕府之忠臣的,此事毕后。我定然召集天下大名,讨伐叛逆。到时候几位勋臣的救护之功,我定然不会忘记。”

  细川藤孝点点头,言道:“公方殿所言即是,眼下我等应该想如何从此地前往丹波才是。”

  “我猜测武田信丰,望月信永既已决定谋反,必然猜到了丹波国是我等唯一之生路,眼下前方的山上,必然布下伏兵。我等是否改寻他路。”

  “细川大人说的不错。”足利义昭点点头。

  细川藤孝文武双全,自然是深得足利义昭的信任。

  不过这时李正却言道:“细川殿下说的有理。山城国守护小山田信茂已加入叛军,我猜测他必会在前路堵截,不过以我之见,小山田信茂的兵力不多,我们可以一鼓作气杀透这里。”

  “这太冒险了吧!”足利义昭皱眉言道。

  李正言道:“诸位放心,我对此有绝对的把握。”

  正如李正之所言。

  现在的山城国守护,正乃是小山田越前守信茂。

  此刻在山城国,前往丹波国的山的方向上。

  小山田信茂率领三千足轻,布阵于这个方向。

  他受命的,就是堵住京都往丹波国的道路。不让李正,足利义昭逃出这里。

  小山田信茂将本阵扎在一座山丘的半山之上。

  现在天色已大明,小山田信茂,俯瞰脚下的桂川,以及已经渡河的李正率领的军势。目光冷然。

  作为武田家宿老,小山田信茂加入这次叛乱的原因。却很简单。

  是因为在于封赏不公。

  这听了有些不可思议,从甲斐郡内一地的武士团头目,至今日山城国二十二万五千石的守护大名。

  小山田信茂居然仍在不满意。

  是的,小山田信茂确实不满意,作为侍奉武田信玄,武田胜赖,武田信胜的武田家三朝元老。

  昔日的武田家两山之一,小山田信茂自认为自己为武田家付出很多,功勋卓著。

  当他作为小山田家家督,成为武田军的侍大将时,高坂昌信,马场信房这样的谱代之臣,不过是足轻大将,普通武士。

  这些人因得到信玄信任一个一个,成为一方军团级大将,权位超过了他。

  如此也就罢了,后来李晓,真田昌幸,马场昌房,他们加入武田家不过十几年,不仅成为了一国之主,居然每人石高皆在五十万石以上,超过他领地的两倍。

  小山田信茂内心的不平衡之感,就更强烈了。

  故而望月信永和他打招呼时,他同意了,当然出面谋逆之事他是不会出手的。

  望月信永只要他封堵住,京都向丹波的路口即可,堵住李正的生路,这个对于一直看不贯,李家如此后起之秀的小山田信茂而言,当然是一口答允的。

  “禀报主公,敌军已发现了我军!”

  小山田信茂看着渡河之后的李正军势,迅速迎着自己伏兵的方向列阵,不由讶然。

  这令他本打算伏击的打算落了空。

  “没关系,出击!”

  小山田信茂将太刀一把,大喝言道。

  随即桂川畔的树林之内,杀声四起,昔日作为武田家郡内军团的小山田军,冲出了丛林,开始向昔日的战友,发动了冲击。

  郡内军团,首先出手的是投石之众。

  当年小山田信茂随信玄出征北条时,曾经泷山城城下。以一千之众大破两倍于己的北条氏照。凭借的就是投石军,以及小山田家骑马队的分段突击战法。

  数百名小山田家投石足轻,冲锋在了最前方,乎乎地在头顶旋着石弹,之后借助冲力,向高空一抛,直接落砸在武田军的阵势之中。

  这一突然袭击之战法,砸得前方虎贲备,同心众的将士,头破血流。

  本多正纯见此大怒。当下命令铁炮足轻以西国方阵的队列,向小山田军射击。

  战场之上,铁炮射击所产生的硝烟弥漫。

  排枪齐射之后,第二轮足轻补上射击而下。

  小山田信茂军势。顿时伤亡惨重。

  不久之后,小山田军的骑马队出现,进行分段突击!

  武田军则以西国方阵的长枪列阵反击,面对坚硬的犹如刺猬一般的,虎贲备。

  小山田军一时却无法拿下。

  反而沿着战阵的外周,丢下了上百具的尸体。

  足轻大将发出出击的命令,但是麾下的山城国足轻,却一个一个握紧的长枪不肯再上前了。

  “京都的人,真是不中用!”

  小山田信茂不由叱骂一声,这里他不免想念起。当年在甲斐郡内所召集的军势。

  岂非经历如此简单的打击,就退下,难道他们丝毫看不出眼前的敌军已是疲惫之兵了吗。

  不过位于山坡上督战的小山田信茂却丝毫亦不焦急,反而看着战局的进行,嘴角边露出冷笑,下令进行第二度的攻击。

  桂川河畔铁炮的轰鸣声,再度响起。

  由于匆忙行军,铁炮足轻的所携带的火药,弹丸丢失很多,故而数发射击之后。已是毫无作用。

  小山田军见,对方铁炮无用,当先一起蜂拥向前。

  而就在这时,桂川的河畔,一路两三千人规模军势正快速的逼近。

  “该死的!”

  小山田信茂大骂一声。“居然被他们赶上了。”

  小山田信茂的脸上充满了懊恼之色。

  而相反这路两三千人的军势,加快了速度奔到了激战的地点附近。

  “太好了。终于赶上了!”

  望月信永仰天哈哈大笑。

  在最后一刻,他与武田信丰率领追兵,终于在桂川之畔,追上了李正的军势。

  “足利义昭,李正,细川藤孝,皆是在此,真是一网打尽啊!真是天助于我,父亲大人你看到了吗?我是对的。”

  望月信永此刻神色狂喜,仰天而叫。

  武田信丰在一旁,言道:“好了,不可伤及他们性命,你明白么?”

  望月信永点点头,言道:“放心,兄长。立即传令让小山田大人,停止攻势。”

  小山田信茂见对方抵抗激烈,心知已不可能生擒李正,足利义昭,将之掌握在自己手中,当下压抑下自己的野心,命军势停止攻击。

  望月信永策马而前,自信在这个距离,不受铁炮攻击后,大喊言道:“还请近卫大将答话!”

  此刻细川藤孝,本多正纯等人满身铠甲,皆是染血,显然皆是亲自上阵激战。

  横谷幸重对李正言道:“主公切莫答允。”

  李正笑着言道:“放心,就与他废话几句。”

  当下李正拔马而出,两人离开各自军势,来到彼此间隔数间的距离之内,驻马停下。

  李正笑着言道:“恭喜望月殿下成就大业,篡位弑父之事,古今未有之啊。”

  望月信永觉得胜券在握,当下对李正的嘲讽不以为意,言道:“近卫大将,何必如此说,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李世民有玄武门之变,终成一代圣君,我今日所为之事,日后之人必觉得我情有可原。”

  李正笑道:“不错,不错,成王败寇这四字说得极好。”

  正当望月信永自信而笑时,李正突而言道:“望月殿下,能瞒过御馆大人,巢月公,今日行此谋逆之事,无论如何说,也是当世人物了。”

  望月信永看了李正一眼,言道:“御馆大人,不顾父亲大人的恩义,准备以伊贺忍者袭杀我们父子三人,故而我才不得已之先下手为强。我亦是逼不得已,实乃是自卫,而父亲大人,对于御馆大人仍是一片愚忠。”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正所谓他人以国士待我,我亦以国士待人。若是御馆大人不设计要杀我们父子三人,我焉会谋反,若是父亲要谋反,大可以在拖延一段时日,何必要今日仓促而行,难道以后没有更好的机会吗?”

  望月信永侃侃而谈,为自己解释一番后,言道:“近卫大将殿下,若想和我评论得失,阁下降伏之后,我自是有时间,与你慢慢详谈。”

  李正哈哈一笑,言道:“阁下到了此刻仍是执迷不悟,正是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阁下亦是本家中第一流的人物,可惜做事,为自己找太多的借口了。若我是阁下,谋反就谋反,有野心就是有野心,绝不会虚言矫饰。你何时看过李世民登基后,为自己杀兄弟,迫父亲退位辩白过一句?”

  望月信永见李正丝毫没有阶下之囚的觉悟,心底暗暗讶异,仍是言道:“近卫大将殿下,我看阁下才是智足以拒谏,言足以饰非。”

  “现在胜负已分,看在屋形公的面子上,只要你们说服公方殿放下兵器,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伤及你们性命如何?”

  李正嘲讽一笑,言道:“与你这等无父无君之人谈及保证,我能信么?”

  望月信永怒着言道:“你若是想要玉石俱焚,我亦可以成全你。”

  李正望之冷笑,而就在这时,山坡一旁马蹄声轰隆隆地响起。

  这情景好似震天动地了一般。

  武田信繁,小山田信茂惊然地望去,只见大股大股插着日月双纹旗指物的骑马队,突然出现从山坡之后出现。

  “是日月备!”

  作为曾经的友军,小山田信茂一眼认出了这支在长筱合战中,为击杀信长立下大功的李家骑马军团。

  听闻在黑部川合战中,上杉谦信亦是受到这支骑马队阻击,最后负伤而死的。

  眼见日月备出现,小山田信茂连忙指挥军势,迎着敌军方向布阵。

  在平原之上,仓促遭遇这样骑马队的袭击,肯定会全军覆灭的。

  正当小山田信茂移阵之时,从桂川之畔,另外一路大军,举旗而来。

  其军势正是,丹波龟山城城主李用率领的两千丹波众前来接应。

  望月信永见到这两路军势,不由脸色一变,对李正言道:“才想阁下胸有成竹,原来在此安排下了接应兵马,很好,我武藏,大和军团的后援军势,马上赶到,到时在此一决雌雄,看看谁才是胜者。”

  李正听望月信永此言,笑道:“恐怕阁下要失望了,你的后援军势连一兵一卒,也不会赶到这里了。”

  “什么?”

  这一刻,望月信永终于坐不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wen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六百一十八章 花开又一季

  大雪覆地,地上丢下尸体的就如此随意地掩埋在雪中。([138百~万\小!说网]无弹窗 wen2)[]

  此刻空中乌云压垂,转眼又是一阵细细密密的雪,飘落降下。

  寒风扑面,众人皆觉得一阵刺骨。

  望月信永听李正言道,已堵截了他的援兵,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实际上为了欺瞒武田信繁,他本领大和国的军势,没有调动一兵一卒,即便是武藏军团在昨夜袭击本能寺后,又留下部分控制京都,实际上能调动的已是全数在此了。

  望月信永不过以言想诈一下李正,让他其胆寒之后,看看是否能乘此擒拿下对方,也算占据一丝先机。

  而见李正如此自信的反驳,倒是反而令他心底一凛。

  望月信永抬起头来看去,只见山坡之上,小山田信茂的本阵,不知何时被消去。

  而旗印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在风雪之中飘飞的一杠日月双纹大旗。

  在山坡另一侧,两路大军冒雪前进,赤红色的铠甲白色雪景的映衬之下,格外醒目。

  两军军势正如铁臂一般,左右快速将,小山田信茂,武藏军团的军势合围。

  其旗印之上正是武田军的精锐军团,神冈备,蛇尾备。

  “这怎么可能?”

  “神冈备,蛇尾备,不是在加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望月信永看向李正。言道:“果真李家是别有居心在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李家默然视之,看我谋逆御馆大人,公方殿,自己却在暗中谋划一切,成就大功,还不受名义牵累,视我为叛逆。”

  李正摇了摇头,言道:“望月殿下。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

  “胡说,否则那你是否可以解释,为何我焚烧本能寺不过一夜,神冈备,蛇尾备怎么出现在这里?”望月信永双目圆瞪,狠狠地看着李正。

  李正言道:“不错,父亲大人是秘密将神冈备。蛇尾备屯驻在此,但目的并非谋反,而是担心巢月公,有一日翻脸,对我李家不利,故而特将此两备队。屯扎在此,策应于我。”

  望月信永哼第一声笑道:“你以为我会信吗?我看阁下才是真正表里比兴之人,屋形公,近卫大将,你们才是老谋深算。我远远不如啊,可笑,还做着一场大梦,不愿意醒来。”

  李正闻此,亦不解释,言道:“望月殿下能信就信吧。若是不信亦是无妨。到时候,还请阁下到父亲大人那边去解释吧!”

  “屋形公?”

  望月信永看去只见,山下近百名骑马武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一名身材高大,披着一身大氅的中年男子身边。

  此人身材魁梧,双目迥然,不是李晓,还能是何人?

  待李晓本人的李字旗印的一出现。武田信丰,小山田信茂二人皆是对视了一眼。

  而武藏军团,小山田军的足轻们,见了对方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一左一右包围而来,当下亦是再无战意。

  “举枪!”

  武田军的铁炮足轻举起了排枪。

  “哈哈!”

  一连串长笑声回荡在平原上。

  众人看去,只见望月信永仰天长笑,只见他笑着笑着两行泪水从面而下。

  “信永!”

  一旁的武田信丰不由是目露悲色。

  只见望月信永,包着皮套子的双手一抹脸,将泪水拭去,对李正言道:“竟然连屋形公都来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败得是一踏涂地,此谋反之事,全是我一个人主意,兄长乃是我胁迫而来,但希望屋形公见以往的情分上,饶过他一命,可以吗?”

  李正见望月信永如此说,当下默然不语,这可是谋逆之罪,武田信丰若要活下性命,此乃是不可能的事。

  望月信永见李正的脸色,不由自嘲一笑,言道:“既随你们去吧,京都这场大梦,已是结束,武田菱要换成日月双纹的一日,我看来是看不到了。”

  言罢,望月信永揭鞍下马,将盔甲刀剑都抛在一旁,双腿盘膝坐在马边的雪地里,而头深深地低下。

  “懦夫!”

  小山田信茂见望月信永如此,怒叱一句,当下拔出太刀,言道:“随我撤退!”

  马蹄翻滚,踢动雪泥。

  当下小山田信茂率领五六十骑小山田家骑马队,乘着包围圈还未合拢,当下撤退。

  “主公,是否追击?”日月备大将土屋昌恒请示言道。

  李字旗印下的李晓见之一笑,摆了摆手,言道:“务要多生枝节,只需擒住武田信丰,望月信永这二人即可,现今……现今这小山田信茂还能跑到哪去。”

  “正是。”

  众将脸上不由皆露出笑意。

  李晓将马鞭向前一挥,言道:“这场叛乱已经够了,让他们放下兵器投降,我只诛首恶,他人一律不究!”

  “降!”

  “降!”

  “降!”

  李晓一方的将士齐声言道。

  被围困的军势,见到望月信永下马降伏,小山田信茂又骑马走了,皆再亦无战意。

  不待武田信丰开口,众足轻皆是纷纷将长枪抛在地上,目中皆是一阵茫然。

  武田信丰见此惨然一笑,转而是策马而出,直向李晓所在的方向而来。

  土屋昌恒将手一挥,日月备的骑马武士,分出八骑来包围在武田信丰四周。

  李晓将手一摇,言道:“让他过来。”

  武田信丰来至李晓马前三间处停下,将兵器一丢。跪伏于李晓面前,言道:“师父,我向你请罪来了。”

  听着武田信丰这一声师父,李晓不由心底一纠,川中岛时,自己在武田信繁麾下,那时候自己作为武田信丰,望月信永二人汉学师父的日子,不由浮现在眼前。

  那时,武田信丰的年纪。比李正还小,整日追着李晓问东问西,谈及三国的故事。

  而望月信永当时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只有当李晓讲起三国的故事时,脸上才会浮出一丝笑意。

  时过境迁,一转眼已近是二十年过去了。

  而武田信丰,望月信永此刻已成了阶下囚,当初厚待看重自己的武田信繁。眼下生死不知。

  李晓当下跳下马来,挥手示意左右侧近退下,走到武田信丰,言道:“事情已到了现今,覆水难收,此刻你向我请罪还有何意义呢?”

  武田信丰一愣。陡然之间悲从心来,整个人趴在李晓的身前,失声痛哭。

  “师父,我错了!我错了!”

  武田信丰悲声言道。

  李晓见此一幕,亦心感悲痛。搂住武田信丰的肩膀,眼眶之中亦是通红。

  “这场乱局,到了这一步,终于该结束了吧。”

  大雪细密的降下,不多时就将李晓的头盔,披风上皆覆上了一层白色。

  天地无声。只余下大雪簌簌落下的声音。

  天正九年的新年,京都仍是在一场大雪之中渡过。

  年末那一场京都之中的动乱,在经历了一夜后,迅速有效地被平定,百姓的生活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动荡。

  百姓们努力将那件事情淡忘,有着那么一个好心情过年,同时期盼来年能够天下太平,一家人身体安康。

  钟声悠然。

  京都。天龙寺。

  一辆惹人眼球的西式四轮马车停靠在,天龙寺的门口。

  在马车四周簇拥的皆是铠甲鲜亮的骑马武士,在队列后方还有一队队扛着铁炮的足轻。

  马车车门打开,穿着一身狩衣的李晓下了马车。

  一旁的侧近连忙撑伞替他遮挡住降落的大雪。

  站在大德寺的门前,极目所望,天地皆是一边单调的白色,雪花带着冬日的寒冷和萧瑟,在漫天飞舞盘旋。

  李晓轻轻咳了一声,从侧近手底接过伞来,大步迈进天龙寺的门中。

  寺庙之中,李家的武士,密布其中,戒备重重。

  李晓将这一切视若不见,直接踏入中门,穿过大殿,直接来到庭院深处。

  在这里,李晓将手一止,示意侧近不必跟从,自己一人独身走入了庭院之内。

  在一间草庐前,数丛寒梅映雪怒放。

  额头之上,有着一处醒目伤疤的武田信繁,此刻正双目闭合,一手持着念珠,一手静静地敲着木鱼。

  李晓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走廊边,默然等候。

  许久之后,武田信繁这才做完的功课,并没有往李晓这边瞧上一眼,收拾着面前的经书,淡淡地言道:“屋形公,来此拜访,所谓何事?”

  李晓言道:“特来看望巢月大师。”

  说到这里,李晓顿了顿,言道:“这天龙寺临济宗本山,又乃是京都五山之首,巢月公远离惠林寺在此修行,不知道可否习惯?”

  武田信繁言道:“皆是修行一场,只要内心能够禅定,无论是在甲斐,还是在京都,甚至头顶空无一瓦,皆是一样。”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正是如此。”

  说吧李晓站起身来,走到武田信繁的门前,问道:“可以入内详谈吗?”

  武田信繁抬起头,看向李晓言道:“屋形公不必多礼,请。”

  当下李晓,武田信繁二人盘膝对坐。

  武田信繁开口问道:“御馆大人的丧礼准备如何呢?”

  李晓言道:“已在京都大德寺筹备之中,到时候会请本家所有家臣,以及天下大名,一齐前来拜见。到时候丧主,就由海野家的信道殿下来担当。”

  “喔,是海野家吗?这孩子还未见过。他的父亲还好吗?”

  李晓回答言道:“是的。海野殿下双目已盲,但是身体一直康健。”

  武田信繁听此满意地点点头,言道:“这就好,那么这么说来,御馆大人之后,就由信道殿下,来继承本家家督了吗?”

  李晓坦然言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意思,信道殿下亦决定将苗字从海野,改回武田。这是他个人决定,但是是否接替成为家督,还需本家之中家臣会商之后,才能最终定下。”

  “不用议了,信道这孩子不错,可以担当本家家督,事实之上眼下兄长的子孙,亦只有他这一系了。”武田信繁点点头言道。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突然问道:“我记得你的孙儿亦乃是有本家血脉,以你的野心,为何不让他苗字为武田,以继承本家家督呢?”

  “我的野心?”李晓微微一笑,言道,“巢月公说笑了。正儿不肯将自己的血脉改为他姓苗字,当然我也不愿意。”

  呵呵。

  武田信繁突而笑起,言道:“好个李晓,差一点将我骗了。什么不肯改为苗字,不过是缓兵之计吧。”

  “你是想暂时扶位。让信道担任家督,待平定九州,四国的长宗我部,大友,岛津等大名后,再铲除本家内部不服于你之家臣。终于再夺取天下吧。”

  说到这里,武田信繁神色森然言道:“以阁下野心与权谋而论,当然不会在此时,做出务虚名而处实祸的事情。”

  “你要做曹操,司马懿,忍一忍,等一等,待天下真正安定后。不妨让子孙,再行此篡位之事,再来一个本能寺,对吗?”

  “这样就是你既全自己忠义,又可以实现野心的方式吗?”

  李晓看向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言道:“巢月公,将来我等身后之事,谁也无法预料。就算我有此野心,但子孙不为,乃无可奈何。或者我没有这野心,但是子孙偏要为之,亦无可奈何。”

  “但无论如何,武田对我李家都是有大恩的,我李家子孙皆会保住宗家一脉,这点巢月公大可放心。”

  武田信繁愣了半响,言道:“以谋朝篡位者而论,做到阁下这一步,已是不错了。如此我不再过问了,哼,过问又有何意?”

  “就算我武田家得到天下,但是自来焉有长盛不衰之天下,最终不过繁华又过了一季罢了,正如屋外寒梅,就算熬得过这个冬季,终究也是要凋谢的。”

  李晓看向屋外几簇梅花,却在凝思。

  事实上,眼下天下已经初定,李家作为武田家第一家臣,实际上已掌握中枢,将宗家架空,等于掌握了管领家的大权,同时四职之中,侍所头人一职,已把持在自己手中。

  此外如德川,真田,佐竹,细川,京极和李家,现在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

  而毛利家一分为三,不复有与本家抗衡的实力,北条被削弱后,偏安于关东,亦不足有对幕府插手的力量。

  幕府三职七头之中,事实上已轮到李正一人说话的声音,至于武田宗家废或者不废,足利义昭是否在位担任幕府将军,对于大局已是全无影响。

  幕府大权皆已是操之在李家手中。

  下一步,李正只需费十年之力,依次平定四国,九州。那么整个日本六十六国之中,就已是李家的武家天下。

  作为一个无冕之王,所差的就是一个名分大义而已,而这层名分大义,揭开不揭开,就看李正,甚至李云二人的心情了。

  而作为李家初代目,李晓到了此刻,亦真正完成了身上之重担。

  自古以来,称霸天下之人,功成名就之后,内心无不寂然,李晓亦非例外。

  武田信繁言道:“花开又过一季,屋形公不觉得寂然吗?纵然将来你们李家得到天下,又怎么样,撑得过几百年,亦转瞬消散。”

  “人生不过是一场大梦,不知屋形公,突然有一日醒来之后,会不会发觉以往这一切都是在梦中,自己不过仍是在自己故乡的屋中,左右明国之人,早起耕田,晚归睡觉,到时候屋形公对于此作何之想呢?”

  武田信繁的话,突然之间戳中了李晓内心的心思。

  作为穿越者,他来到日本战国,这一切行来不可思议。

  长筱合战,关原合战,自己的妻子,儿子。

  他的经历他的亲人,似乎不过是一场悠久的长梦,只是略显逼真罢了。

  难道真如信长言的那样,人间五十年,如梦又似幻吗?

  想到这里,李晓微微一笑,反问言道:“那么巢月公,若阁?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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