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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1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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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这些半个小时前才捡了一次便宜的易洛魁人打了措手不及。手榴弹的爆炸迅速将本就不成防御阵型的易洛魁散兵炸了个晕头转向。然后又遭受了刺刀的近身突击。

  战斗节奏进行地极快,大概没有一个国民警备队士兵会认为他们的第一次实战会如此顺利。当最后一个易洛魁人逃跑的背影消失在山林深处的时候,林间战场已经血肉模糊地摆下了超过50具易洛魁人的尸体,而于山的中队。只有几个人轻伤。

  “嘿嘿,真过瘾!”踢翻一个易洛魁人的尸体,只见胸口部分至少有两个冒血的刺刀创口。于山知道这次自己成功给了易洛魁人一次拦截战。

  一道穿透树林的日光照在了尸体上,尸体颈部闪烁着一团刺目的光亮。于山一奇,就蹲了下来,等他看清的时候,顿时大喜过望。一小块几乎完全纯净的天然狗头金,被这个易洛魁战士生前当做了项链装饰品!

  “哈哈,大家仔细检查下这些尸体,有金子!”于山开始得意忘形,几乎手舞足蹈地朝着附近的国民警备队士兵大呼小叫着。

  这下如同捅了马蜂窝,上百名官兵全部涌到了尸体边,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失望的,也有少部分人和于山一样,抢到了尸体上的宝石之类的值钱玩意儿,甚至还有些人觉得尸体上的皮毛质量不错,也扯了下来。

  这时候,右后方大约几百米的山谷里,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于山的得意洋洋才如同当头倒下一桶凉水般迅速消散。

  ……

  为掩护于山急行军增援在河岸受埋伏的外籍军团的作战,马卡洛夫的部队居然在山林里跑错了线路,钻进了一道狭窄的山谷,一侧全是超过百米高的陡峭山坡,另一侧则是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

  很明显,在这一带打算伏击华美南岸军队的易洛魁人,远不止之前被于山击溃的百多号人。如今在马卡洛夫部队的行军路线上,密林山谷之中,更多的易洛魁伏兵已经暴露了出来,那是准备接应之前在河岸成功打击了华美外籍军团的易洛魁伏兵的主力。这些主力的目的,就是准备再次伏击那些企图追击伏兵的华美部队,却阴差阳错地和马卡洛夫率领的一个中队碰到了一起。

  狭路相逢的易洛魁战士,数量多到让马克洛夫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明显装备着远远超过两百支以上的燧发枪。似乎是觉得这股华美军队人数比自己少太多了,暴露的易洛魁人就没打算撤走,反而是蜂拥而上,打算直接淹没掉对手。

  血腥的热兵器对射几乎在数十米的近距离内发生。双方都血肉横飞,勉强跟上急行军的迫击炮组被冲出的易洛魁人直接包了饺子,而属于重型装备的管风琴机枪组,还远远掉在上千米外的大后方树林里。

  “就地寻找防御,掩护后撤!”

  马卡洛夫的眼睛都红了,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除了在蝴蝶岛上的某次断后战,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疯狂血腥的近距离绞杀,居前的一个小队在一分钟之内就伤亡了一半。

  几排手榴弹飞了出去,山林谷地中蜂拥而来的易洛魁人发出了惨叫。腾起的烟雾阻挡了后续的人群,在丢下10多具官兵尸体后,马卡洛夫等人总算和对手拉开了上百米距离,然后近百号官兵就地组成了防御线。

  密集的排枪之下,易洛魁人的冲锋终于被遏制住,但对手乱无章法但火力密集的燧发枪持续射击,也让马卡洛夫等人没敢过于抬头。

  对面的易洛魁人又发出了一阵阵呼喊和人潮跑动,马卡洛夫惊奇地发现并非是冲着自己而来,反而是朝着东面在蠕动。

  “哈哈。是于山那个白痴绕过来了!”马卡洛夫迅速明白了战况变化,顿时精神一振,“防线集中!上刺刀,继续射击!”

  连续的、乱七八糟的、各有欢喜与悲催的战斗。就在白马河河谷南岸的山谷林地里打得不亦乐乎。易洛魁人兵力众多,火力也不是很差,但却被华美军队从两个方向堵在一段山地峡谷的腰部。华美军队武器精良,但却是急行军投入战场。兵力分散,如添油一样陆续到达。不久之后,乔肆率领的又一个中队也赶到了战场附近。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队形,甚至好不容易寻找到射界稍微开阔点的迫击炮组,也开始了射击。

  炮弹爆炸,手榴弹横飞,子弹穿梭。为了保持己方的优势,已经形成合围态势的华美国民警备队并没有贸然拉近距离,而是在百米外不断用强大的火力压制着对手。而不敢朝山谷开阔地逃窜的数百易洛魁人,则只能凭借着从欧洲人手里换来的两百多把燧发枪,做着殊死抵抗。

  随着交火时间的延长,易洛魁人的火力持续性开始急剧下降,而华美军队的管风琴机枪也终于拉到了交火阵地前沿。如果说迫击炮还有个准头问题,在密林里也威力有限,那有幸在多年以前的北方战役中参与过围攻华美军队的易洛魁人,再次听到了这种让人魂飞魄散的密集枪声后,只是坚持了不到两分钟,就开始了溃逃。

  距离山谷战场不过一两公里远的河谷南岸小平原上,正在处理渡河伤亡的南路第二旅主力部队,此时都被左翼传来的激烈交战枪炮声惊呆了。可是这里地形非常复杂,很难短时间内翻越河谷南侧的山地去增援,让一心想要参战增援的游南哲和斯科特非常焦急。

  还是斯科特当机立断,命令外籍军团抛弃所有的军用背囊、管风琴机枪和迫击炮,组织了一百多名曾在加勒比海多米尼克岛和马提尼克岛有过山地作战经验的老兵,沿着西北方向的山林缓坡前进,准备从北边绕行一段,再向南包抄正在交火的易洛魁人。

  斯科特的选择事后被证明是极为正确的,因为此时正在山谷中作战的国民警备队第一大队,因为地形原因,就算对手溃逃也无法顺利追击,只要易洛魁人能顶下一段山谷开阔地的伤亡,完全可以从北边逃走。

  一个小时后,斯科特的部队终于抢到了溃逃的易洛魁人的前面,占住了一座小山头,然后居高临下死死掐住了易洛魁人逃跑的山地出口。绝望的易洛魁人丢下了他们所能带着的所有东西,如没头苍蝇一样朝着附近的山林缝隙逃窜,而少部分人则如决死的勇士般举着长矛发起了突围冲锋。

  一场完全在多个作战方案预料之外的合围战在黄昏来临前结束了,白马河河谷南岸的遭遇战中,超过600名易洛魁战士被击毙或俘虏,缴获的燧发枪超过两百支。而连同第一场被伏击战损失在内,华美陆军第二旅的官兵也伤亡了40多人。

  ……

  黄昏时,接到南线第二旅获得重大胜利消息的陆军参谋长何语,此时果断地向唐纬下达了突进命令。

  沿着河谷北岸悠然前进的骑兵营,如嗅到了腥气的野狼,开始加速前进,并在入夜前冲到了目的地——后世的阿姆斯特丹镇河谷小平原。

  说是平坦地形,但此时却是略微提高的丘坡茂盛的丛林,不过这丝毫阻挡不了训练了多年的骑兵营官兵。少数骑术精湛的骑兵依然能够策马穿越树林冲进易洛魁的窝点,而下马作战的骑兵们则以转轮霰弹枪开路,从多个方向朝简陋的易洛魁村寨发起了徒步冲锋。

  大部分青壮都外出作战的易洛魁村寨,此时只有数百老弱妇孺,而且在白天遭受华美内河巡逻艇袭击后,已经在准备撤离,此时完全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百荷枪实弹的华美陆军官兵包围了自己。

  也许是得知了今天的伤亡情况,也许是根本就不打算为这些已经结下死仇的易洛魁人留下什么“不计前嫌”的印象。何语直接下达了和加勒比地区作战一样的命令:“肃清目标区域所有的易洛魁人村落。”

  何语下达的肃清作战命令,明显带着一种报复的味道。随后,南北两支主力部队在展开的后续侵入作战中,河谷两岸一带的几座小型易洛魁人村落都遭到了血洗。

  除了明令需要保留的有价值的青壮俘虏外,一些让人不敢记录进战后报告的残酷事件屡见不鲜,其中尤其以感觉受了委屈的外籍军团为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特殊的葬礼

  1635年4月30日,历时约两个月的第二次易洛魁战争结束。

  这场耗费数十万军费的大型军事行动,使白马河河谷中部一带的易洛魁人几乎全部被歼灭或驱逐。公开统计出的易洛魁人死亡人数超过千人,被俘的易洛魁青壮俘虏也超过1500人,也许不久之后,这些易洛魁人俘虏就会被运到蝴蝶岛的硫磺矿场里度过他们的后半生。

  华美军队也为此付出了60人伤亡的代价,其中阵亡29人,重伤致残5人,轻伤26人。最大的伤亡单位,还是来自西点镇的国民警备队部队,该中队在马卡洛夫军士长的指挥下,有超过四分之一的士兵在首场战斗中伤亡,但其悍勇的作战表现,受到了包括外籍军团在内的所有参战部队的敬畏。

  在第二次易洛魁战争中遭受空前损失的奥奈达人,不久之后就私下派出代表和华美国达成了和解。本就是易洛魁联盟里部族人口最少的奥奈达人,此时仅仅剩下了不到1000名老弱妇孺,等待他们的结局必定多年之后被其他部族所融合。

  5月16日,周五。响彻曼城湾的军乐声中,曼城市南区国会广场上,按惯例举行的授勋仪式正式开场,超过万名首都市民和各地城镇代表齐聚一堂。

  国民警备队上士于山,虽然有着各种错漏百出的毛病,而且明显是冲动与运气的巧妙结合,但在本次战役中表现出了极高的灵活应变能力。在之前的所有战争中都不过是配角般拿着不痛不痒的低档次勋章的于山,此次令人惊讶地获得了“国会荣誉勋章”,并晋升为五级军士长。

  不过让马卡洛夫羡慕嫉妒恨之余再次咒骂“白痴于山”的是,这个“腼腆”的华裔青年在上台接受勋章的时候,脚下居然踩空了!然后当着观礼台嘉宾和首都上万国民的面滚下台阶摔了个狗啃泥,让总统陈长远和国防部长郑泉面面相觑,观礼的首都市民更是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笑声。

  马卡洛夫在急行军中遭遇敌军主力。依然能以高度的责任心和作战经验保持部队的稳定,并给予了对手极大的杀伤,尤其是所属部队还是作战能力长期被人轻视的国民警备队。所以这次也获得了优异服务金质勋章,军衔再次上升,成为了华美军队里第一位三级军士长(旅级)。

  乔肆中尉,在前线部队陷入不利状况的局面下,能镇定组织兵力指挥后续作战,完成由险败到大胜的战局转变。在获得优异服役金质勋章的同时,也终于在多年之后突破瓶颈晋升为上尉,然后不久之后和西点镇一位华裔木匠的女儿完婚。

  当《曼城周报》的记者在授勋仪式现场采访三位功臣有什么心愿的时候。幸运三人组在各自不同的害羞表情后,几乎异口同声地表达“想要返回国防军”的愿望。

  这样的人才自然是需要全面鼓励与包装的,似乎国防部也忘记了某两个人曾经“大逆不道”的过错,大笔一挥,于山和乔肆就回到了国防军序列。连带着马卡洛夫军士长,也因为具备不可多得的军事素养,被提到了西点军校,担任士官培训班的总教官。

  斯科特少校,则完成了他在外籍军团的最后一年任期。被调回国防军,并担任首都驻军的总指挥官。虽然这次他只获得了一枚优异服务银质勋章,但在授勋的时候依然受到了西点镇民众代表的狂烈欢呼。

  一小块天然高纯度狗头金,成为了于山内心痛苦挣扎之后送给马卡洛夫亲生儿子的出生礼。马卡洛夫开心之余,也回赠了一样礼物,一颗还带着血丝的狼牙。这也是从某个易洛魁人尸体上找到的,据说可以加固于山那不可思议的好运。

  一座军事堡垒化的小镇。在后世的阿姆斯特丹河谷小镇、被摧毁的易洛魁村寨废墟上建立,作为白马河谷前沿防御的新支撑点。因为第一个冲进村寨的是一名骑着白马的骑兵,所以这座以军事防御为主要任务的小镇被命名为“白马驿”。

  第二次易洛魁战争算是落了幕。但战斗却并没有终止,根据国防部的长期战略,未来几年,军方将不断排出部队,继续深入河谷地区西部,不断搜索打击易洛魁人的聚居地,以便彻底将易洛魁联盟从整个白马河谷地逐出,从而占据这条未来突入北美内陆的战略要道。

  ……

  就在曼城国会广场气氛一转,全体观礼者为第二次易洛魁战争中的阵亡官兵默哀致敬的时候,曼城警备司令部北边隔壁的机密工业区大院内,若干科工委的成员和参议院议长包子图,正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同样举行着一场奇特的“默哀”,仿佛一位珍爱的故友从此悄然告别了这个世界。

  一台坚持了10年的笔记本电脑,终于在不久前寿终正寝,宣判死亡。即便长年以来用尽一切方式小心维护使用,但依然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它的生命尽头:硬盘烧毁、配件极度老化。而依然还在坚持工作的最后几台笔记本电脑,也纷纷表现出了身衰力竭的预兆。

  近十年来,这些笔记本电脑里几乎所有能够打开的文档都被视为了无穷价值的宝贝,几乎每位穿越众都曾经抄录过里面的内容。大到一段枯燥的学术论文或产品说明书,小到一篇三俗的笑话,每一段文字,都承载着某些人对曾经生活的记忆。

  密闭的房间里,小心拆卸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桌上,被认为依然还有点备件价值的少许零件已经被收库。在一番沉默之后,包子图亲自将这部笔记本电脑送到了一台矿石粉碎机中,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机器被吞噬其中,化为了不可辨认的碎屑。

  碎屑随后被一名科工委成员带到了曼城市北区的宋河沿岸,曾经的穿越大灾难地,被埋入了深土之中。不再让人挂记的,也不愿意被人挂记的,也许不仅仅是这个来自数百年后的东西本身。

  当天夜晚20点,曼城广播电台开始整点播放最新的音乐节目《同一首歌》。不过让人惊讶的是,这次演唱新歌的,却并非刚刚度过几个月育婴产假的珍妮,而是两位陌生的华裔。

  据说参与表演的是祖孙俩,爷爷叫陶全富,负责其中几段二胡伴奏和男声;孙女叫陶心梅,负责其中几段经典的唱词。祖孙俩是曼城广播电台和曼城娱乐公司最新培养的歌手组合。

  新歌的名字很诡异,《one-night--曼京》。曼京,是近些年华裔国民对首都曼城的另一种称呼,带着浓厚而自豪的东方味道。

  歌曲节奏很明快,但并不轻松。爷爷的歌声沧桑而沉稳,而孙女则是一段段让人回味无穷的昆曲唱腔。虽然是一如既往的抄袭和生搬硬套般的歌词修改,但这个夜晚,所有听到的穿越众都失眠了。

  “one-night--曼京,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night--曼京,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人说百花地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人说东方的勇族,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穿着腐锈的军衣,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

  “噢……我已等待了千年,为何城门还不开?哇……我已等待了千年,为何爱人不回来?”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嘛。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第四卷结束)(未完待续。。)

  ps:呼呼,周六加更,第四卷终于全部更新完毕。为表示庆祝,下周更新调整为二、四、六。至于第五卷的存稿,诸位大可放心,目前已经准备好了几十章,足够我偷懒两个月了,哦吼吼……

  正文 第一章 谁的战争

  即便上帝信仰早就进入爱尔兰岛,但一直到12世纪,欧洲大陆的主流眼光依然把爱尔兰当做一个粗鲁野蛮的小朋友来对待,而一盘散沙的爱尔兰人也恍然不知自己的命运在这种评价下已经被别人敲定。

  公元1155年,出身英格兰的教皇阿德里安四世,长期奔走在抵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红胡子腓特烈一世,为了拉拢一个能够利用的帮手,他向自己的老乡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颁发了《褒扬令》,授予英王“爱尔兰领主”的称号。

  亨利二世内心是否对阿德里安四世真正买账不得而知,但这根鸡毛马上被垂涎爱尔兰土地的亨利二世当成了令箭,从此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动军队占领爱尔兰。作为象征性的回报,英格兰王国从这时起只需要向罗马教廷缴纳每户一便士的租税,可谓一次超便宜的买卖。

  不过阿德里安四世还没有从这种龌龊的交易中拿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就马上就遭到了报应。公元1159年,阿德里安四世在一次演说中猛烈地抨击腓特烈一世,并扬言要将对方开出教籍。滔滔不绝了几乎一个小时,口干舌燥、激动之余的亚德里安四世打算喝点泉水润润嗓子,结果正要把水往嘴里倒的时候,一只臭臭的苍蝇钻进了他的嘴巴,粘在他的咽喉,一带教皇就这样窝囊的被一只苍蝇窒息而死。有小道消息透露,那只苍蝇估计是从爱尔兰飞来的……

  公元1541年,受英格兰严重渗透把控的爱尔兰议会正式通过《爱尔兰王位法》,借此取代了“爱尔兰领地”的建制。自此以后,爱尔兰成为法理上的独立王国,君主也由英格兰国王兼任,和英格兰形成共主邦联的关系。这种关系直至1801年爱尔兰和大不列颠王国合并组成“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为止。

  ……

  1634年6月1日,周四。

  芒斯特省。科克郡,科克城南方的原野上。

  如雷的炮声阵阵起落,火炮持续发射后的雪白浓烟和刺鼻的硝烟充斥着这片爱尔兰初夏的泥泞原野。旗帜林立,人呼马叫,队形拥挤,步伐凌乱,一队队扛着长矛或燧发枪的英格兰士兵在缓慢地推进着。如林的长矛在微风中如麦浪般摆动,英格兰人方阵的前方几百米外,敲着鼓点的爱尔兰人的行进队列也能看清了。

  “呜~~~”

  一发实心圆球炮弹带着怪异的尖啸贯通战场,在落地后弹跳着撞进了英格兰人的方阵。尘土搅拌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举着长矛的英格兰士兵如被压垮的豆芽般成群结队地倒地。

  紧接着,又是一发连蹦带跳的实心铁弹滚入,位于弹道方向的一队火枪兵当场就被撞掉了一大半,在炮弹动能的扯动下,无数的残肢混合着雾化的血液朝队列两侧喷溅,打在那些面色苍白的英格兰长矛手身上。

  英格兰人的炮弹也不是吃素的,运抵前线的华美12磅加农炮也以同样的姿态,不断在爱尔兰反抗军的阵前腾起泥灰烟尘,不时将爱尔兰人的线列横队阵型打出一段段小缺口。但整体来说。英格兰人的西班牙大方阵的在这种火炮对射中损失更为惨重。

  望着眼前血腥的对阵场面,英格兰讨伐军指挥官的脸都白了。虽然之前已经得到了许多零碎的战报,但眼前这些排着几排整齐单薄的横队朝着自己开进的爱尔兰人还是让人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显然和印象中那种神经质的、粗鄙的、脏兮兮的爱尔兰暴徒截然不同。更关键的是。除了少数骑兵和炮兵,这支爱尔兰叛军居然没有一个长矛手,只是简单的在每把燧发枪上“插”着一根枪刃。

  爱尔兰反抗军的战鼓极富节奏,每名士兵都一丝不苟地踏着节拍。扛着燧发枪以每分钟90步的整齐步伐朝着对面的英格兰军队迈进。他们的几门大炮,已经连续射击了好几轮了,虽然战果看起来还不错。但随着双方步兵的不断靠近,不得不放弃了炮击,纷纷退到了战线后方。

  “全体立定!准备!”一个爱尔兰反抗军指挥官见对方已经进入100码距离,当即竖起了自己的佩剑。

  最前沿的三排爱尔兰士兵停止前进,一层层燧发枪翻下,瞄准了前方的英格兰军队。

  与此同时,对面的英格兰大方阵也停下步伐,最前列的火枪兵也纷纷上前列成了横队,一排排燧发枪也对准了爱尔兰人。

  “射击!”双方的指挥官几乎同时挥下了手里的佩剑,顿时两方队列里冒出一排排的硝烟。伴随着燧发枪的齐射轰鸣,双方队列里都惨叫声四起,一个个人体如割掉的稻草般前倾倒地。

  爱尔兰反抗军的阵容是几个三排横队组成,虽然总兵力还不到3000人,但正面能同时开火的燧发枪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对手。

  第一轮射击,英格兰军队前出的火枪队就被打了个七零八落,超过200名英格兰火枪兵被当场打翻,而爱尔兰反抗军里仅仅只有几十人死伤。

  还没等英格兰人的剩余火枪兵退进长矛方阵,爱尔兰人的第二组横列火枪兵又开始上前齐射,这次连同英格兰的长矛兵在内,又齐刷刷地倒下了数百人。

  当爱尔兰反抗军的第三组横列火枪兵上前开始举枪的时候,英格兰的方阵已经发生了混乱。在燧发枪的连串轰鸣声中,象征着英格兰王室的军旗落地,丢弃武器的溃兵完全不顾己方垂死挣扎的伤员,齐齐朝北方一条小河退去。

  爱尔兰反抗军的小规模骑兵适时发起了追击,不断从溃退的人群中切出一小撮尾巴加以吞食,直到河对岸的英格兰后阵打来炮弹,才意犹未尽地乘胜而退。

  “尊敬的马里奥先生!英格兰人又崩溃了,哈哈!”一个反抗军小头目骑着战马来到唐纳修上尉的身边,脸上是情不自禁的得意,“也许三天之内,我们就能喝上科克城里的啤酒!”

  “可是他们全退进城垒防御了。强攻是不太可能的。”唐纳修举起望远镜,看着正在城垒大炮掩护下退过小河的英格兰败军,心里出现一丝不安,“我们在这一带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也许英格兰人想用一座表面上空虚的科克城拖住我们。今天伤亡了200多人,我们需要把其他地方分散攻击的部队都集合过来。”

  “凯里郡的英格兰人胆子更小,我们不北上已经让他们天天得去教堂感谢上帝了。如果有新的敌人出现,我们肯定会提前得知消息的!”反抗军小头目露出不屑的笑容,仿佛根本就没有如今的英格兰军队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没有谁能战胜目前这支训练有素的爱尔兰义军。

  “但愿吧……”把目光转向西北方向凝视了片刻后,唐纳修按下了心里的不安。

  黄昏降临,获得胜利的爱尔兰反抗军们围坐在战场的一角,一边欣赏着几个小时前被自己肆掠过的尸横遍野的战场,一边对着北方河流对岸远方的城市大肆说笑着,仿佛他们即将迎来爱尔兰反抗运动历史上一场最伟大的胜利——攻克仅次于都柏林的爱尔兰第二大城市科克城,从而点燃整个爱尔兰的反抗运动。

  ……

  在科克城西北方近60英里外的凯里郡基拉里领地,基拉里小镇的教堂又拉响了连串的钟声。

  远比爱尔兰其他城镇更为整洁卫生的小镇街道上,一群群的妇孺老少都面带紧张地看着街头的一头。直到一队骑兵护送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的时候,人们脸上的表情才稍稍舒缓。

  “上帝保佑您,尊敬的戴琳小姐!”牵着两个小孩子的朴素老妇人,从戴卿卿手里接过孙子孙女的节日礼物那一刻。赶紧在胸口划下十字弯腰敬礼。

  “上帝保佑所有的孩子!节日快乐!”

  戴卿卿嫣然一笑,又走向了下一个家庭。街道边的镇民们看到他们的领主完全没有被战争包围的那种恐惧感,也纷纷露出了笑容。

  “街道上的所有孩子都有礼物!”卫队里的雇佣兵在保持警戒的同时,也纷纷从身后的马车上取下礼物口袋。一个个塞到了街边的人们手里。

  打几年前戴卿卿将“六一儿童节”带入基拉里领地开始,几乎每年的今天,无论刮风下雨。她都要亲自来基拉尼小镇为镇中的小孩子散发礼物。这种公开露面的活动和镇民们翘首以盼的姿态,已经让基拉尼短时期内就形成的一种特殊的风俗。

  发生于今年春季的“科克郡战乱”,已经持续快三个月了,虽然爱尔兰反抗军创造了远比他们的祖先更为辉煌的胜利,甚至整个科克郡的英格兰军队都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但少数头脑清醒的人们还是看到了一些不妙。那就是无论爱尔兰反抗军打了多少胜仗,集中到爱尔兰的英格兰军队还是有增无减,甚至在距离基拉尼以北不到20英里的凯里郡首府特瑞利,当地的英格兰统治者们已经新集结了一支军队,随时准备南下进入科克郡平叛。

  战火就在基拉尼领地四周发生着,基拉尼领地本身处于一个极为微妙的平静安定的状态,也就越让人感觉有什么事会发生。大凡兵过如篦,匪过如筛,像基拉尼领地这样肥得流油的地方,无论是自称“反抗者”的爱尔兰反抗军,还是号称“秩序维护者”的英格兰讨伐军,都有可能一夜之间沦为他们的牺牲品,而这种事情在当前的欧洲三十年战争中完全就是家常便饭。

  “卿卿,快天黑了,让他们去发吧。”看了好一阵“与民同乐”大戏,代伯童此时跳下马,走到了戴卿卿的身前,阻止了对方想要继续深入街道的脚步。

  “那会让我几年来的努力前功尽弃,你难道没发现?他们内心都很害怕。”戴卿卿挡开了代伯童的手,显得很生气,“倒是你,还打算呆在这里欣赏战争吗?”

  “卿卿,总理让你这次无论如何别待在基拉尼了。这不是我们的战争!”代伯童一把扯过了戴卿卿的手,四周的雇佣兵们纷纷把头转了过去,而街道上的镇民们则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哪怕他们已经认识了这个据说是领主好朋友的外国人。

  “好吧,我知道我让大家担心了,但你看看这里的居民,如果我不在,谁来镇住北边的英格兰人?我并没打算因为某些计划而让这里的民众付出难以挽回的代价!如果你真心关心这里的安危,就应该让国会停止给英格兰供应军火!”戴卿卿用着四周的基拉尼镇民们所不能理解的语言激烈争辩着,因为激动而脸庞发红。

  “因为我们并不需要爱尔兰一战定乾坤,我们的立场依然是‘中立’的!他们(爱尔兰人)太匆忙了,而且进攻科克城未必符合我们的利益,会引发许多不可控的事。”代伯童觉得自己很无力。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戴卿卿已经对这个爱尔兰产生了让人难以想象的感情。

  “代先生,我们会尽可能地保护戴琳小姐,这是我们的职责。”从外籍军团退役加入基拉尼领地卫队的雇佣兵队长此时策马走到了代伯童面前,礼貌地行了个华美军礼,“只要保证我们的弹药补给,相信卫队士兵们可以发挥出一个营的战斗力!”

  “勋爵小姐!勋爵小姐!”

  正在此时,一个玫瑰庄园的仆人喘着气跑进了街道,但却被几个卫队雇佣兵给拦住了。

  “特瑞利城来了一位英格兰老爷。艾迪管家请您回去!”仆人大口吸着气,一边朝南边玫瑰庄园方向比划着。

  “还是来了……你继续吧,我回去见那个人,看看能帮你做些什么吧……我会通知本地的国内企业也尽快撤出去。”代伯童微微摇头。走上马车前还叹了口气。

  回头看着远去的代伯童,戴卿卿手里的礼物悬在了半空,任凭膝下的某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喊叫,都没有把礼物放下去。

  ……

  1633年。查理一世进入苏格兰爱丁堡,正式加冕为苏格兰国王。不过这个性格冷漠且喜怒无常的英格兰国王不知道哪根神经短路了,没过多久就开始插手苏格兰的教会事务。

  查理一世任命威廉劳德为坎特伯雷大主教。并在其协助下开始向苏格兰教会强加伦敦方面草就的祈祷书,以便把两个国家的宗教活动统一起来。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苏格兰低地地区的国民被激怒,集体宣誓拥护体现忠于苏格兰长老教会的国民誓约,公开拒绝英格兰方面的新祈祷书,苏格兰第一次主教战争爆发。

  苏格兰人如此不给面子,查理一世勃然大怒之后派出军队,打算用武力让苏格兰人服从自己的意愿。但苏格兰人没让查理一世“失望”,善于山地作战的苏格兰军队外加快要泛滥的美式燧发枪把英格兰军队打得溃不成军。

  为了挽回败局,查理一世开始策划第二次主教战争。打上次解散议会之后,已经快忘记国民议会长啥样的查理一世不得不再次召集议会,以凑集军费。但是议员们在讨论拨款议案前的种种抱怨,让查理一世再次遭受了无视。

  不久之后,忍无可忍的查理一世再次解散了只持续了几个星期的国民议会,乾纲独断下令征收各种战争附加税,其中就包括一度严重打击英格兰船运业的船税。而就在查理一世勒紧裤腰带第二次派出军队讨伐苏格兰的时候,爱尔兰方面又传来了惊天的坏消息。1634年春,沉寂多年的爱尔兰芒斯特省叛军又死灰复燃,而且这次比以前还要强大,多支临时集合起来的英格兰军队都被瞬间打垮。

  还没等到查理一世把事情完全搞明白,他派出的第二支讨伐苏格兰的军队又失败了,而且比上次还彻底,发起反击的苏格兰军队甚至还占据了英格兰的部分领土,英格兰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

  爱尔兰叛军的横空出世,所造成的蝴蝶效应远远超过之前的总和。查理一世比历史上整整提前了七年重新召集议会,为了扭转战局从而向国民议会做出了大量的妥协,从此走上任人摆布的道路。

  以自身“出血疗法”从王室身上获得极大让步的国民议会,也以比以前更为积极主动的态度,开始认真处理英格兰王国自中世纪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他们一方面向王室军队中安插自己的军官,以国王的名义调动军队前往爱尔兰镇压叛乱,一方面和苏格兰展开了艰苦的谈判。但不管怎么说,英格兰必定要为他们的国王所做过的一系列蠢事付出一笔昂贵的代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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