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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1620第1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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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先喝了口,又递到了于山的面前,“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大牛。你是二等兵,应该叫我‘上士’,这是军队里的规矩。”

  于山没好声气地抓过水壶,还没凑到嘴上,就看见马车边站着一个裹得跟个大棕熊般的华裔中年人,正一脸媚笑地举着一包香烟。

  “呵呵,军爷辛苦了,来抽一支烟。”看样子这个车队的华裔领队也才到华美没几年,还没改掉一些口头习惯。“哎,看这天气,如果不是东家一直吩咐客人的需求就是我们的命,我也不会强行出城了。”

  “得了。大家还是赶紧吧,不然再磨蹭下去,再好的路都没法走了。”于山毫不客气地接过香烟,朝着西北方向张望了几下。然后跳下马车,“大牛,通知下去。除了骑马警戒的,其他人下车步行,不然就等着腿被冻麻,顺便减轻马车负担。”

  “这下雪天,坐车坐得好好的,下车干嘛……知道了,上士。”大牛挺不情愿地接受了命令,然后提着步枪开始朝车队后面跑去。

  “听军爷口音,好像有点大明福建的口音,不知道是哪儿的啊?小的是延平府的,四年前来的。”车队又恢复了前进,不过华裔领队还没有忘记巴结这支护卫队的最高指挥,依然跟在了于山身侧。

  “大明福建?是什么东西?没去过,我一直住南边西点镇,知道吗,西点镇。”于山掏出香烟点上,冷冷地回了句,丝毫没给对方套近乎的机会和面子。

  “呃……”眼看碰了一鼻子灰,华裔领队也只能讪笑一番。

  车队又前行了大概一个小时,波江公路再次钻进一片漆黑的森林。雪终于小了,但穿林公路的能见度也已经下降到只能看清前方十几米的程度。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摆弄后,几十根绑着浸满煤油绸布的火把举了起来,照亮了四周舞动的雪花。

  “加快速度!”道路两侧是绵密的原始丛林,于山已经在逐渐麻木中抽掉了第五根香烟,估摸着还有最后10公里路,于是开始高声催促车队。

  “嘭!”“嘭!”“嗖!”

  似乎是为了配合于山的命令,雪夜里,森林里响起了连续好几声沉闷的枪声,不过却不是于山非常熟悉的22a步枪的那种声音,更像是华美卖给大员的那些燧发步枪发射的响声,中间还夹杂着羽箭的呼啸。

  一个在车队左侧骑马护卫的警备队士兵连声音都没发出,就从马上跌落,附近几个士兵赶紧跑了过去。不过雪地中的落马者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破裂的红白相间的血葫芦,看到这幅恐怖景象的警备队士兵一下都愣了。

  “敌袭!”愣了几秒后,大牛猛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几秒钟后,更多燧发枪弹和羽箭从车队两侧的森林里射来,击破的马车货物碎屑四下飞溅,哆哆的羽箭命中车厢声更是不绝于耳。一匹驮马同时被铅弹和箭矢射中了脖子,发出了凄厉的嘶鸣,倒地前的挣扎差点挣断了缰绳。

  ……

  两百多公里外,华美首都曼城市南区,晚上20点。

  几年过去,常坤的家里越显富泰堂皇,不光大量跟风穿越众生活派头的家庭装饰出现,也开始享受电灯和水暖气这种奢侈的生活设施。如今大厅亮着好几座落地柱灯,灯光通明之下还倒中不洋地点着好多红烛,以烘托节日的气氛。

  大大的圆型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心烹饪的美食,一只价格不菲的烤||乳|猪放在正中央,一坛子昂贵的大明进口女儿红带着鲜红的绸缎和封泥落在一侧,显得档次十足。圆桌四周围坐着常坤一大家子,其中无论是妻妾还是子女,个个身着新衣新裙,嬉笑颜开。

  在座的人中,除了吕胜强这个逢年过节必然要来常家蹭饭的便宜小舅子外。还多了常家大女婿、长岛海军学院院长柏俊上校,以及常坤二女儿常紫婷的未婚夫、驻波特市野战炮兵营代理指挥官沈默上尉。

  常坤的大女儿常紫彦嫁给柏俊已经好几年了,如今正盘着头发,一身带着诸多现代风格的高档襦裙,膝上坐着位两三岁大的女孩,怀里还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婴;二女儿常紫婷今年还不满20岁,一身西式冬裙,现在是常春藤高校的一名会计专业大学生,再过一年就能毕业,然后就将进入国营进出口集团就业。并正式出嫁给沈默。

  而常坤的三女儿常紫芸今年也有18岁了,也刚刚在去年秋季考入曼城医学院医护专业,据说正和另一家华美高门、“杏林世家”、“国会众议员”蒋钦(穿越前是牙医,第三卷出场)建立了恋爱关系。

  不光如此,几年过去,常家其他几个儿女,也都各个长大变了样。在华美生下的最后一个女儿都5岁了,两个宝贝儿子一个8岁多,一个6岁多。

  “彦儿。今后柏馨、柏羽(两个外孙女)的教导不可掉以轻心。俊儿军中重职在身,你可要好好为俊儿持家啊……”常坤看着喝酒不语的女婿柏俊,故意笑呵呵地端着酒杯为自己的大女儿“打气”,鼓励对方争取早日为柏俊生下儿子。以巩固目前的“战果”。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常家人善于生女儿的光荣传统已经扩散到了女婿家。

  “是啊,今天带馨儿和羽儿去了城隍庙,这俩小丫头别人一看就说是大福大贵的命相!哎。以后要经常带家里来,让外婆抱抱!”常紫彦的生母赶紧在一旁说着,生怕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婿“嫌弃”这两个外孙女。

  “爹、娘。知道了……”常紫彦哪能不清楚父母的意思,顿时就脸红了。她自己也着急,但打生了二女儿后,这一年来夫妻俩因为各自工作的问题,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要再怀上孩子只能看运气了。不过父母这种态度,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般瞎操心,因为丈夫平时在家里可是把两个女儿当成了宝一样整天乐呵呵的。

  “哈哈啊,柏俊没问题的!”吕胜强又喝多了,一边还拍着便宜“外甥女婿”的肩膀。

  “默儿,听说北边苦寒,若能走动走动门路,换个差事就好了。以后也好和婷儿在一起……呵呵,我也就说说,婷儿打小就怕寒。”此时,并非常紫婷生母的常吕氏,也开始给沈默夹菜,一边还若无其事地说着,“最好啊,今年除夕就回来一起过。”

  和柏俊对视了一眼,沈默脸上出现一丝苦笑,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陆军的野战炮兵部队扩充到两个连的规模,就等着什么时候能和蠢蠢欲动了好几年的易洛魁印第安人打上一场,也好满足下自己立功授勋的梦想。要是让这个未来丈母娘的“乌鸦嘴”给说调走,那真会哭死。

  “呃……那里就冬天气温稍微冷了点,其他季节都很好。”想了半天,沈默只能不痛不痒地找了个理由。

  “爹爹,姨娘,沈大哥也有重任的……”常紫婷见话题转到了自己和未婚夫身上,赶紧端起酒杯,向自己的父亲敬酒,“爹爹,祝您身体康泰,笑口常开。”

  “老爷,门外有陆军司令部的人找沈公子。说是北边有事……”这时,一个之前离开的妻妾回到了客厅,打断了常紫婷发起的敬酒。

  一分钟后,来自陆军司令部的传令兵给沈默带来了结束假期、立即返回波特市的命令。因为就在一个钟头前,江口镇遭到数量不明的易洛魁印第安人的围攻,一支由国民警备队护送前往江口镇的商队,在半道上也遭到了袭击,损失较大。听到这个消息的沈默几乎是一跃而起,而常紫婷的脸色则有点发白。

  “这儿……”此时一屋子的人都面面相觑,常坤更是端着手里的酒杯一动不动。

  “柏哥,常叔,军情紧急,我先回了!”沈默取过常紫婷递来的军帽,向着两人行了个军礼,就大步朝外走去。

  “我去。那个商队好像是我们的,姐夫!”吕胜强似乎想起了什么,手里的筷子就落了地。

  ……

  林中大道,三十多辆马车已经围成了一个拥挤的防御阵地,被打死的驮马倒了一地,少数幸存的也被警备队士兵牢牢栓在防御内圈。而在外围,大约两百名身穿厚实毛皮外袍的印第安战士正从几个方向发起了新一轮进攻。

  几乎从来就没在战场上“做过主”的于山,这次不得不以最高指挥官的身份负责这场突如其来的防御战。几名骑马士兵被他分别派往了波特市和江口镇求援,而他自己则让所有商队马车都围成一圈,然后靠着装满货物的“工事”抵抗着易洛魁印第安人战士的远距离打击。

  敌人还隐藏在两侧的丛林里。似乎也不敢和这些躲在马车防御圈后的华美人正面交火,只是借助着夜色和树林的掩护,不断调换着方向,然后用燧发步枪和弓箭集火攻击后又马上转移。

  “大牛!放近了打,别浪费子弹!”

  也不清楚这种攻防对抗到底打死了多少易洛魁印第安人,但看到不远处那个矮个子同乡如神经质般乱七八糟的装弹射击后,于山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他更恼火的是,几乎所有的警备队士兵都和大牛差不多一个德行,仅仅一个小时不到。每人携带的弹药就已经打掉了一大半。

  虽然围攻车队的印第安人使用的是“很烂”的前装黑火药枪,有效射程不过百米,数量大概也就50多支,但他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那些野人也有华美产的燧发步枪。按道理。这种商品除了卖给欧洲人和大明,就不可能和印第安人土著交易的。

  又是一个新方向打来的燧发枪齐射,一名正依在马车边哆嗦着探头探脑的商队印第安车夫倒了下来,脖子上一大片皮肉都被打飞了。正冒着热滚滚的鲜血倒在地面抽搐。

  “为什么我就那么倒霉?和这些菜鸟在一起,非把命丢了不可!要是马卡洛夫军士长在,他应该……”于山瞬间起身。借着火把的照明,朝着树林里打出一发子弹,也不管是否命中,就赶紧缩回头,一边还在嘀咕着。

  几个印第安雇工伤员正捂着箭伤在呜咽哭泣,几具已经死去的年轻警备队士兵或商队车夫的尸体就在脚下不远,但于山已经没有心情去恶心了。

  “于山,我……我没子弹了……”冒着头上飞舞的羽箭,大牛提着步枪,一脸惊恐地缩到了于山身边。

  “你个白痴,你能打光一个中队的子弹但杀不了一个敌人!”于山掏出最后一把子弹丢到了大牛身上,然后带着血红的双眼站了起来,一边举起了手,“听我命令,节省子弹,放近射击!”

  又是一片从几十米外射来的燧发步枪铅弹,其中一发直接打中了于山面前的马车货箱上,击碎的水果罐头汁液溅了于山一脸。国民警备队的还击马上出现,三十几杆22a步枪朝着某个方向打出了齐射,树林顿时里冒出几声凄厉的惨叫。

  “上刺刀!准备近战!”于山现在已经后悔死了,为什么自己出门就没让部下每人带上几颗手榴弹?如今仅凭步枪,几乎无法阻止对手即将发起的最后冲锋。

  一个个国民警备队士兵开始哆嗦着手拔出刺刀,但无论怎么努力,在寒冷而充满紧张血腥气氛的雪夜里,能一次性上好刺刀的人少之又少。

  很快,随着最后几波还击,于山所带部队的子弹就消耗一空。不到一分钟,预想中的易洛魁战士冲锋就出现了,几十名抓着尖利长矛的易洛魁塞尼卡战士跳上了外围的马车,居高临下冲进了防御圈。

  一辆装载着煤油的马车,被击破容器后,又被火把点燃,顿时四周光亮大盛。于山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易洛魁印第安人的武器,绝对是“北边的法国人”卖出去的,因为那种铁矛和没有刺刀卡座的燧发步枪就是专门出售给法国人的。

  “妈的,老子今天要死在这儿了!和喜妹还没生出儿子呢!”

  于山一脚踢开一个大喊大叫挡事的商队职员,手里的步枪刺刀抢在对手之前捅进了敌方的身体,带出的一股热血将军大衣染红了一大片。

  大牛已经死了,被好几杆铁矛捅进了胸膛和腹部,临死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今天,刚好是他来北美“享福”一周年的日子。

  火光下,于山似乎又回忆起多年前的北方战役的某个关键时刻,同样是这些易洛魁印第安战士,同样在一个阴湿恶寒的天气冲破了自己的防线,同样地和自己面对面的肉搏,自己身边有一位同样手脚发软的同乡……而现在,自己却孤军奋战中。

  “妈的,为什么你们运气总是比我好呢……”于山感觉腿上一疼,一支羽箭命中了小腿。于山当场就跪了下来,鲜血在肮脏的雪地里滴出一副图案,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翠丫惨然的笑容。

  身后的南方,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枪声和马蹄声,从频率上看,应该是北方驻军的机动野战车上的管风琴机枪,甚至还有大量骑兵部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第二次易洛魁战争(二)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白马河谷”(摩和克河谷)成为了北美东海岸穿越“云台山脉”(阿巴拉契亚山脉)、进入五大湖内陆的唯一交通要道。长期以来,这里就是历史上的北美殖民者和易洛魁印第安联盟争夺的焦点。

  自几年前的第一次易洛魁战争和平协定失效后,无论是华美国还是易洛魁联盟,都开始积极主动地想要夺取白马河谷的控制权,江口镇的建立,就是华美北方军事战略的一个重要步奏。

  从几年前开始,北美逐渐恶化的气候,导致易洛魁联盟内各部族出现了严重的生存危机,他们不光长年要和西面的休伦联盟和伊利人作战,还要同时面对华美人的侵蚀。比起华美国循序渐进、又咄咄逼人的蚕食推进策略不同,有点腹背两面受敌味道的易洛魁联盟,一直无法真正展开对华美国西进步伐的抵制措施,截至1630年底,易洛魁联盟基本上放弃了整个白马河谷以南、云台山脉以东的土地。

  过去两年来,白马河以北的阿布纳基人脱离了易洛魁联盟的控制,投入了华美人的怀抱,堂而皇之地也开始享受那些让人羡慕的货物。不断压紧的威胁和羡慕嫉妒恨的心理催化下,易洛魁联盟终于忍不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东方,决定趁对手防御最松懈的严冬,发起对江口镇的进攻。摧毁这座卡住自家脖子上的讨厌城镇还是其次,关键是要夺取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冬季食物和衣物。

  这次,他们不再是多年前遭受华美人残酷虐待的对象,而是一年来通过贸易得到了“北方白人”的支持。利用那种珍贵而威力强大的火枪,易洛魁联盟在与休伦联盟和伊利人的战争中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

  在于山等人遭遇林间伏击的同时,其实更多的易洛魁印第安人早就包围了白马河谷(摩和克河谷)谷口的江口镇。

  上千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易洛魁印第安人,长途跋涉从白马河谷北岸山岭一带侧面绕到了江口镇附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摧毁了江口镇北岸印第安贸易站的阿布纳基人村落。在缴获大量粮食补给后。被胜利刺激的人们进而跨过已经冰封的白马河,包围了江口镇。他们焚烧挖掘了镇外大量的农场,甚至还派出了部分兵力进入波江公路的森林路段埋伏。

  正在过节档口的江口镇,被打了个猝手不及,又恰巧要死不活地最近时间刚好镇政府的电台有了点小故障,没法顺利联系到其他城镇。好在这里是国家的北方战略最前沿,城镇修筑着一道混木结构的防御墙垒,而且平时的军事物资储备也很足,一个中队的国民警备队士兵外加上百动员起来的男性镇民,依托墙垒、要塞炮以及管风琴机枪。生生挡住了近千的易洛魁印第安战士的进攻,即便军事素质远不如正规的国防军,江口镇守军一个小时内击毙的易洛魁人还是超过了100人。

  另一头,于山派出前往江口镇求援的士兵自然是白跑一趟,但朝波特市报警的士兵则成功地带来了一个骑兵连的援军,并在商队防御线被突破的关键时刻,再次上演了力挽狂澜的好戏,剩余的易洛魁战士眼看功败垂成,只能借助森林的掩护悄然退走。

  由于江口镇情况不明。陆军骑兵连和随后赶来的一个中队的国民警备队停止了北上,只在波江公路上布防,并等待更多援军到达。在天亮之后,于山腿上的轻伤才不再疼痛。也才看清了商队和部队的伤亡。

  穿越森林大道的商队马车损失了三分之一,商队职员和车夫连死带伤超过20人,负责护卫的国民警备队士兵战死7人,负伤9人。而从两侧森林里搜到的易洛魁人的尸体。也多达40具。

  一直到1月4日下午,雪才终于停止,集合在波江公路上的华美援军也达到了一个营的规模。然后在骑兵连的先导下,大部队前往解救江口镇。

  城镇内外的夹攻简单而有效,疲惫了一天一夜还没有任何建树的易洛魁人终于向北溃逃。在跨越白马河两百多米的冰面上,迫击炮、管风琴机枪和要塞炮给撤退的易洛魁人造成了惊人的伤亡,战后从冰面和冰窟窿中的找到的尸体超过了200具,遗弃的衣物粮食洒满了整个白马河冰面,其中明显是出口给法国人的21b型燧发步枪就超过100支。

  虽然这种武器还远不足以对华美本土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但和历史的走向一样,法国人越来越看重魁北克的隐藏危机,已经开始着手利用贸易手段和圣劳伦斯河水路的便利,深入北美腹地五大湖区,并着重培养扶持亲法的易洛魁印第安联盟。

  ……

  北方的严寒风雪天气,断断停停一直持续到了1月下旬,但临近春节的气氛却早早地被来自北方的战事所破坏。

  半个多月来,华美国会和政府都在激烈地争论着如何处理此事。一部分议员主张克制,毕竟现在国家并不急于朝内陆扩张,一味地把有限兵力和国力投入到和印第安人那种无休止的你拉我扯的战争中,明显对国家的稳定有负面影响。

  另一部分议员则持相反看法,因为易洛魁联盟的威胁已经不是单方面由华美保持克制就能解决的,而且这也势必影响到华美和北方魁北克的法国人争夺地区印第安部族影响力的布局。

  从地理上看,白马河谷成为了华美抵御易洛魁联盟的最佳前沿,但这番重新开战,已经打乱了白马河谷南北两地的资源开发计划,更让北方一带才归附不久的阿布纳基人损失惨重。北美阿布纳基人在这个时期总共才两千来号人,这次仅仅是江口镇北岸贸易站的人口损失,就超过了200。

  尤其是遭受围攻的江口镇,在易洛魁人退走后的半个月里,居然多达四分之一的家庭死活要求搬回波特市去。如果国家不在军事上给予北方城镇国民一颗定心丸,那北方经营开发的速度和效率就难免受到影响。

  最好的方式,就是发动大规模的白马河谷深入作战。继续将易洛魁联盟朝西击退的同时,建立更加前沿的河谷军事防御据点,彻底将白马河谷东部出口、云台山脉东部的广大国土保护起来。

  1月31日除夕那天上午,最后一次国会月度会议上,国会两院通过了对易洛魁印第安联盟的作战议案,并授权政府内阁在开春后全面实施北方军事行动。

  媒体喉舌也如同被憋了很久一样,猛然间报纸和广播里都充斥着关于江口镇被袭击的各种催人泪下的采访录,要求军队惩罚易洛魁印第安人的呼声日益高涨。

  一时间,从国防部发往各地军事基地的调集令如雪片般而出,这次国防军、国民警备队、外籍军团都接到了作战集结任务。按照国防部和陆军司令部的打算。这次将动用前所未有的兵力,直接将白马河谷一带的易洛魁联盟势力打回西面去。

  ……

  今年的初春回暖似乎特别早,刚刚进入3月份,原本冬季气候恶劣的波特市就结束了寒雪天,气温回升到零度以上,大地回绿。

  从本土各地抽调的部队已经在江口镇完成了集结,运抵储存的军事物资几乎堆满了江口镇内的国民警备队营地的每个角落。有北方作战经验的陆军参谋长何语上校亲自坐镇江口镇,建立了作战总指挥部。

  国防军这次集结了4个陆军轻装营,包括第1营、第3营、第4营。骑兵第1营,总兵力1450余人,超过国防军总兵力的一半。

  外籍军团临时结束了对蝴蝶岛南方的马提尼克岛“年度打猎”的军事行动,第1营的450名官兵被运抵本土江口镇。准备首次参与高维度地区作战。

  从首都曼城市、泽西镇、西点镇、银谷镇、榆树镇以及波特市抽调的国民警备队,也组成了2个大队(营)的编制,总兵力800余人。

  而组建多年的陆军野战炮兵部队,依然被告知“待命防守”。让代理指挥官沈默上尉差点要求解散炮兵营。

  此外,还动员了宋河中游两岸归附的德拉瓦人、佩科特人、莫希干人、阿布纳基人、那拿根塞人等印第安部族村落,组成了若干印第安雇佣兵队。总兵力600多人。

  所有参战兵力加起来超过3300人,并编成两个轻型步兵旅。

  第一旅由3个国防陆军步兵营组成,并配属若干印第安雇佣兵担任后勤运输队,旅指挥官由邓剑中校担任,旅参谋长是徐洪运少校。

  第二旅由外籍军团第1营以及2个国民警备队大队组成,同样配属若干印第安雇佣兵担任后勤运输队,旅指挥官是游南哲中校,旅参谋长是斯科特少校。

  而国防军里唯一一个骑兵营,虽然其中一个连远在福河镇缺席,目前能集合的兵力还不满300,但却作为了总指挥部的直属部队,营指挥官依然是牛气哄哄的唐纬少校。

  与此同时,由海军临时征调改装的几艘小型内河蒸汽船,也加装了管风琴机枪,准备作为沿白马河配合地面部队推进的水上武装。

  ……

  江口镇南郊的一座小型农场,在几个月前的易洛魁人袭击中已经被破坏了,如今正好成为了第二旅作战部队的若干集结宿营地之一。

  大片的军用帐篷铺垫在农场田野里,从内河码头或江波公路运来的辎重补给不断扩大着堆叠面积,一群群佩戴着外籍军团、国民警备队徽章的官兵在走动,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即将发起的雷霆攻击。

  因为国民警备队正式军官不足,乔肆中尉这次正好得以担任国民警备队第1大队代理指挥官。但第一次负责如此规模的作战兵力,乔肆还显得自信心有点不足,正和若干临时调到大队里担任下级指挥官的几个军士长在讨论,与会的还包括第二旅的指挥官游南哲中校和参谋长斯科特少校。

  就连于山都有资格出席这个军事小会,因为他是北方战役以来第一个和印第安人的大规模火枪部队有过交战经验的下级指挥。

  马卡洛夫,也带着一支西点镇的国民警备队加入了第1大队,并以大队军士长的身份参加了会议。“老友重逢”之下,马卡洛夫一如既往地使劲拍着于山的肩膀。对对方居然没有临阵脱逃表示深度的怀疑。

  “……可是头儿,难道你不认为一群菜鸟能在那个夜晚打退印第安人的火枪进攻,本身就是一件功劳?”于山可怜巴巴地承受着马卡洛夫的亲热拍打,一脸的委屈,“为了照顾那些一无所知的菜鸟,我小腿都受伤了。”

  “啊哈,我想你应该在那个时候喊了我和乔肆中尉的名字,而不是你老婆。”十分熟悉于山性格和做事习惯的马卡洛夫,此时笑得比哭还难看,嘴里虽然还在挖苦。但眼底却藏着一丝赞许,“知道吗,我老婆怀孕了,也许我需要一个别开生面的战利品给我的孩子做出生礼物!我希望这个战利品是某个白痴送给我的,因为它能代表幸运!”

  “好吧……至少证明我运气确实不错……”于山理解了这种善意的嘲讽,只能撇撇嘴表达回应,因为通常和马卡洛夫斗嘴,他都没有多大的胜算。

  “……第二旅将从河谷南岸推进,南边是难以行军山坡险崖。河岸最宽处也不过1000多米,所以能展开兵力的空间其实并不大。如果易洛魁人装备的火枪数量超过一定规模,那我们可能要承受大量的损失。”

  会议中央区域,第一次担任作战参谋的斯科特少校。正指着地图上河谷南岸那半根小指粗的行军作战路线,眉头微皱起来。

  “乔肆中尉,当时袭击商队的易洛魁人大概多少?”游南哲中校知道了斯科特的意思,对于国防部把第二旅分配在更容易遭遇易洛魁人大部队的河谷南岸。大概也是一种希望外籍军团和国民警备队打头阵的想法在作怪。

  “据于山上士的战后汇报,应该不低于200人,现场遗留的燧发枪不足10支。但从交战火力上看。大概有至少50支。也就是说,在他们精心准备的进攻中,燧发枪比例大概是四分之一”乔肆略一沉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根据商务部的统计,过去一年以来,出售给魁北克的燧发枪,大概有1000支,法国人不大可能把欧洲战场采购的大批燧发枪大老远送到魁北克。所以我估算能够卖到易洛魁手中的燧发枪,应该不会超过500支,毕竟法国人自己也有防备的需求。”游南哲轻轻点头,表情还算乐观,“江口镇战斗,现场缴获的燧发枪超过100支,所以我们可以假定,易洛魁人现在总共还有400支左右的火力。而且不大可能全部出现在我们的正面,因为他们还需要面对休伦联盟和伊利人的威胁。”

  “就算是200支,如果他们懂得使用……那我们需要采取更小心的策略,比如在左翼部署掩护兵力,以及河面由海军的巡逻艇前行警戒。”见长官采取了乐观的态度在分散大家的注意力,斯科特也只能点头,同时修改了进军方案。

  会议结束了,走出指挥部营帐,于山巧好鞋带松了,正打算弯腰,就和好几个月都没多说上几句话的乔肆碰到了一起。

  “伤好点了吗?”乔肆一愣,还是淡淡地问候了句。虽然两人依然还是在同一个果园要塞就职,但从两人关系来说,打某个夜晚过后,已经快要形同陌生人了。

  “擦了点皮肉,小事。”于山微微低着头,如小媳妇般两只手不知道放哪好,而在以往,此时他应该正搭着乔肆的肩膀。

  “大牛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了,给他老娘送去了抚恤金。只是可惜,他还没有成亲,没留下骨肉。”乔肆掏出香烟,递给了于山一根,然后闷闷不乐地走在了前面。

  “当兵吃粮不就这样吗?”于山讪讪说着,眼睛还望着西北方的丛山峻岭间豁开一截的河谷入口,“其实,当时我应该让大牛躲在后面点。”

  “他和其他人都不是孩子,你也不是。没人可以在那种情况下享受例外,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真的。”乔肆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伸手在于山的肩膀上轻轻一压,“赶紧和喜妹生个孩子吧,我等着送红包呢!”

  “嘿嘿,肯定不会少了你的酒喝!”

  同伴间的裂隙似乎在又一场大战来临前悄然抹平,于山也裂开嘴笑了,心里遮蔽了好几个月的阴影也终于散开。

  “哦,简直让我‘喜出望外’!好消息,我们要从侧面的山地上行军,为主力做掩护!于山。你的中队负责前哨!”马卡洛夫从后面走了过来,再次以大队军士长的身份,为于山“提前”安排了作战任务。

  “这不公平!我腿上有伤!”于山一听,脸色又绿了,他能肯定马卡洛夫只要在部队一天,就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过。

  “我看你活蹦乱跳地至少走了12步!而且动作很漂亮!”马卡洛夫提高了声音,一边还故意朝乔肆露出认真的表情,“大队指挥官中尉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在前沿作战上。马卡洛夫军士长比我更有发言权。”乔肆也学会了耸肩,脸上的微笑更甚,“刚才忘了告诉你,总指挥部已经定下了行军路线。我们需要一位有高度作战素质的人在最前沿领头。”

  “好吧,理由很光荣!每次都拿我当排头兵,从二等兵到下士,再到中士。然后是上士,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升职,都是排头的命!”

  于山狠狠吐了口口水。声音颇大,一脸的不满,就连偶然路过的斯科特都笑了。

  ……

  3月5日那天,两支部队分别沿白马河南北两岸进入河谷地带。第一旅沿北岸山地展开,成几路纵队发进;第二旅则成两路纵队,主力沿南岸狭窄河岸推进,一个国民警备队大队在南岸的山地上展开侧翼掩护;河面上,三艘海军临时改装的内河巡逻艇,则作为水上掩护兵力,在最前沿展开了河谷侦查。

  总指挥部的直属骑兵营,则在河谷北岸慢速推进,直到两翼获得实质性的战果,就会长驱直入,直扑本次作战的终点——距离江口镇近40公里外的一处河谷北岸地形开阔平坦的林地,也就是后世的阿姆斯特丹镇。前期的侦查已经在那里发现了易洛魁人的聚居地,曾经是阿布纳基人放弃的一座村庄。

  两日后,河谷北岸的第一旅先头部队首先遭遇了一群正在逃散的阿布纳基人,他们正被附近一波易洛魁狩猎队伍追赶。山地里展开的华美陆军第1营从两翼包抄过去,瞬间歼灭了这股不到百人的易洛魁战士,抓获了半数以上的俘虏,从而拉开了作战的序幕。

  3月7日清晨,海军水面掩护巡逻艇,在北岸河岸又拦住了一批易洛魁人,几架管风琴机枪的交叉射击下,几十名出来打渔的易洛魁老弱几乎没有一个人逃出机枪射程。然后巡逻艇干脆加速,直接开到了后世的阿姆斯特丹小镇附近。

  不过此时的敌人村寨据点被一大片茂盛的林木阻隔保护着,居然就没看多少人,巡逻艇只能对着树林里用石块和木料杂乱堆叠起的易洛魁军事据点展开了马蚤扰射击,在射杀了若干名易洛魁战士后又继续逆流而上,以转移附近的易洛魁人的注意力。

  3月8日下午,南岸第二旅终于推进到距离最终目的地大约一半路程的一处河谷开阔处,一条南岸山谷里流出的无名小河在这里汇入了白马河。

  河面只有20多米,而且水深还不到腰部,冒着初春刺骨的河水,担任前哨侦查的一个外籍军团的步兵排开始渡河。不过当十几名官兵刚好走到河水一半的地方,对岸的灌木林和北侧山坡树林里就冒出了大量的易洛魁战士,几乎几秒钟之内,就是铺天盖地的投矛而下,接着又是一排燧发枪的轰鸣。

  外籍军团成军以来的单次战斗的最大伤亡就这样发生了,近10名官兵瞬间倒在了河水中,正要组织渡河部队散开还击的一名少尉,当场被几根投矛刺穿了胸膛。

  河面的鲜血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插着投矛或是被燧发枪轰出一个血窟窿的官兵尸体彼此碰撞着朝白马河方向翻去。幸存的前哨部队一边后撤,一边举枪朝着对岸瞎开火,但碍于河里行动不便,这种射击基本上算是漫无目的地吓唬人。

  等到官兵们狼狈地撤回河岸的时候。后方的大部队也赶来,但对岸的易洛魁人已经悄然消失在山坡树林之中。

  拉到河岸边的管风琴机枪报复性地足足射击持续了十分钟,迫击炮也从200米一直延伸到1500米,也不管到底打中了什么,超过100发炮弹把河对岸大片灌木林都照顾了一遍。

  受到严重伤亡的外籍军团这次再度冲过了河,被阴了一把的官兵们上着刺刀,恨不得从每个角落都揪出一个隐藏的野蛮人杀之而后快。

  右侧河岸边传来的枪炮声,自然也惊动了在左翼山谷里行军的三个中队的国民警备队。于山率领的前哨中队,当即展开兵力,朝着河岸的大致方向迂回。而紧跟其后的马卡洛夫指挥的中队和乔肆的大队直属中队,也加快了行军速度,以掩护于山的后方和侧翼。

  “上刺刀!手榴弹准备!”于山跑在队伍中间,如同有什么预感一样,开始招呼部下做好准备。

  原始的山地起伏不定,树林丛生,虽然也经过一些低强度的山地野战训练,但国民警备队毕竟只是平时城镇的守备兵,许多人都无法适应于山如此迅速的作战命令。若干掉队的士兵还没把刺刀装好。就听见前方传来了手榴弹的爆炸声。

  于山果断的加速增援,在跨过两条不足10米的浅溪后,刚好在一片树林里和之前潜伏在河谷南岸、伏击了一次外籍军团并隐蔽撤离的上百名易洛魁战士撞到了一起。

  挺着刺刀的国民警备队士兵撞进了易洛魁人的人群,?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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