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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雄第9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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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盾,人在白天与黑夜之中,思维总是不经意地从理性变得感性。希望杜莫还好好地活着,千万别在我赶来之前,已经死在了这个叫做“腥羔”的家伙手里。

  “砰”!遮挡着树枝的山体裂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狙击步枪声。接着是唰唰奔跑地声音,夹杂在如刀割般咻咻低吟的夜风中。

  林子枫原本闭紧的眼皮忽地睁开,虽然看到得也是黑暗,但心里明白,有一个抱着狙击步枪的家伙,刚刚贴着林子枫蹲躲得石窟窿洞口跑过。

  此时此刻,林子枫彻底放弃了睡眠,这是炼狱的夜,是折磨人肉身的夜,怎肯给人去休眠,中止这场惨烈的杀戮。

  冰冷和潮湿既然使我无法睡去,而且又有了从自己身边跑过,惊扰了林子枫在黑暗中闭合的双眼,那他就得死在自己的手里了。

  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枪,又被林子枫的十个手指硬生生地攥紧,林子枫脊背反顶石壁,悄悄站起身子,慢慢向石窟窿的洞口靠去。

  “唰,唰”又是一阵人的肉身在浓密树枝间急速奔跑的声音,听上去像在追赶刚刚跑

  终战 344 厮杀

  2121年,世界300多个大国之间爆发了战争,每个国家都损失惨重。而就在这时,七股庞大的军事力量在七大洲崛起,完全颠覆了世界的格局。强如美国,中国,日本全都或消失,或被取代。

  世界被七个新势力取代,这七个新势力号称七王,世界有七大洲,而这七王则每人盘踞了一个洲作为国土,死死的控制着所有的战后小国。

  而就在这时,一条预言诞生,在20年后,将会出现另一股军事力量,这股军事力量会前所未有的强大,他的强大一如以往的七王,所向睥睨,最终会统治整个世界。

  谁如果能得到这股军事力量,谁就能统治整个世界。

  而这个预言,却在无形之中指向了1300个刚出生的小孩身上。

  16年后,世界著名原始热带雨林亚马逊。在这里,有着最为原始的争斗以及欲望,及黑暗于一身的神秘之所,千百年来,无数的人想要探索这里,将亚马逊的样貌公布天下,但是往往却是埋骨他乡。

  狼牙山的坟地,几头野狼在坟地周围徘徊。

  长嘴獠牙,两只眼睛呈45度倾斜,闪动着寒光。

  突然,坟地之下传出一阵梭梭之声,紧接着一只干枯的手爪从被掩埋的坟地之下伸了出来。几头野狼全都一声惊叫,速度退去,然后十几双狼眼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只手爪。

  只听‘哗’的一声,一个全身肮脏的少年从泥土里钻了出来。少年只有半个身子钻出泥土,此时的他目光涣散,神智不清。

  许久。

  他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几头野狼,突然裂开嘴,对着几头野狼呲牙,并发出犹如野兽一般的咆哮,几头野狼全都一个战粟,发出悲鸣,一窝蜂似的逃进狼牙山森林深处。

  “我是谁,我在哪?”

  少年木然的喃喃道“杀手集训营,47号杀手林子枫!”

  许久,他才恢复了少许记忆,看着自己的那一只干枯的手掌喃喃道。

  他叫林子枫,代号47,来自亚马逊狼牙杀手集训营。在这之前他是谁,他是干什么的,他一概不记得。因为刚一进入狼牙杀手集训营的时候,他们一群小孩就被洗脑,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

  1300个小孩,他们被带到这里,学习各地的政治,文字,语言。同样学习生存技巧,杀人技巧。林子枫今年16岁,像这样一个少年本来应该在充满温馨的校园学习,但是此时的他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在狼牙杀手集训营里,为了活下去,必须勾心斗角,必须用对手的性命换得自己的生存。每时每刻他们都抱着自己的剑睡觉,他们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拳头和手中的剑。

  在狼牙杀手集训营,从最开始的1300人到现在只剩下170人不到,但是每天却只发放150份食物,这意味着有20个人将要被其他人淘汰。

  每天都有争端,每天都有杀伐。这群人他们都是站在同伴的尸体上夺得食物,不为别的,只为来自心底最深处的生存的呼唤。林子枫想过逃跑,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于是,他与另外一个叫冯科的杀手组成联合,打算从组织的内部找到自己的身世,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他的运气不好,在查档案的时候,被组织的人发现了,林子枫虽然杀了当时的所有警卫,但是组织还是从蛛丝马迹中发现是体术流的人出的手。狼牙杀手集训营之中,共分为五个营地,他们修炼不同的杀人技巧。

  枪刀流,拔刀流,铁骨流,云步流,体术流,摧心流。

  六种杀人技巧被称为六式,按照规定,他们每个人只能修行一种。

  组织开始大量清查体术流的修炼者,很多人为此被杀了。林子枫发现了组织的意图以后,知道很快组织就会查到自己身上,当下与冯科一商量,林子枫决定铤而走险,假装与冯科决斗,然后诈死在冯科的手上。

  于是就有了现在林子枫被埋的一幕。

  正在这时,林子枫突然发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当下抬头看去。

  “冯科!”林子枫惊疑的说道。看来,就算林子枫不能凭自己的能力出来,再过不久也会被冯科挖出来。

  “这次计划很成功,相信现在所有的教官,甚至组织都会认为你已经死定。这样你就可以在暗处安全的查我们的身世了。”冯科看着林子枫,慢慢的走上前来。伸出手一把将林子枫提了出来。

  林子枫看了看四面环山,这里是亚马逊,几千里的原始森林。“我们的一切都在档案室,查不到档案,我就一天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朱子杰是个祸害,我担心他那天看出了我诈死”林子枫看着冯科,突然冷冷的说道。

  “那怎么办,朱子杰的拔刀流已经修炼到了第二式的二次拔刀,我不是他的对手”说着,冯科又看向林子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体术流也修炼到第二式了吧!杀他应该没有问题”。

  朱子杰,组织这次负责杀手集训营教官被杀的调查之人,当日林子枫与冯科的决斗都被朱子杰看在眼里,最后诈死在冯科手中,不过这一切做得巧妙之极,朱子杰本身并没有发现这个端倪。

  而林子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有点担心此人会打乱两人的计划。

  就在当晚,林子枫潜进了朱子杰的房间之内。

  此时的朱子杰在自己的房间喝着由北欧带过来的烈性威士忌,这种酒能使人随时保持在清醒状态,而那把武士刀此时就摆放在他的腿上。不知为何,他从心底里感觉到今天晚上有事要发生。这种直觉以往出现过很多次,而且每一次都应验。

  当你经过一次次的杀伐以后,这种直觉就会越来越明显,可以在很多次救你的性命,而且随着直觉运用越来越熟练,可以随时控制这种直觉加防在自己周围,感知自己十米之内所有东西的一举一动。

  在杀手集训营,他们把这种感应称为第六感应。

  人这一生,直到死前,身体里的潜能最大限度只能开放到百分之五,这些潜能包括嗅觉,视角,听力,触感,味觉。这些被称为五感。

  但是在杀手集训营,所有的杀手都能熟练运用第六感应,那就是感知。不用看也能知道自己背后人的一举一动,闭上眼睛也能感到别人的招式,还能感知到即将发生的危险。

  黑夜里,房间之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你是谁?”朱子杰喝着威士忌,另一只手却已经搭在了武士刀上。

  终战 245 刺杀

  在林子枫往这座岛屿过来之前,林子枫在长满望天树的谷岛顶峰时已经看到,这座岛屿只有一个豁口,若要不翻越岩壁而进来,那里是唯一的出路。

  而此刻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却是往这个簸箕型的山口里面奔,他最后只能面一座冰冷潮湿地高大山壁,沉没在这浓密拥挤的植物海洋中。

  虽然山壁上爬上了青藤,石缝中杂生着许多树木,但那个逃命的家伙,他不敢在这会儿往山壁上攀岩。因为他已经被要杀他人的紧紧盯上了。

  即使在漆黑的夜里,岩壁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爬动,那个已经追到他脚下、正躲在暗处的家伙,会很果断地朝他后腰打上一枪。

  林子枫摸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抱着狙击步枪蹲了下来,这里刚好可以避一避风,使我肉身上的热乎多延续一会儿。

  林子枫心里很清楚,不管是谁追杀谁,那两个家伙在这漆黑的夜里,谁都不会再爬上岩壁逃走。

  如果僵持到了早晨,有了足够的光线,这两个家伙更是不敢攀岩了,因为他俩已经相互盯死了对方。

  林子枫此刻只需等待,等待着天亮,等待着他俩之间角逐出一个胜利者,而后成为我枪下的亡魂。而林子枫,正是那个躲藏在一处静观河蚌相争的渔翁。

  即使那个正被追杀的人有可能是谁,林子枫也不能一时脑热地深入进去。万一那个追杀者就是恋囚童,他白天躲在高处的岩壁上,已经用狙击镜孔细细观察了这个犹如死胡同般的角落,以他的实力,凭借地利上的优势,同时干掉杜莫和林子枫万不可因为杀死过八大传奇中的杀手,就错误地轻视敌人。阿鼻废僧他们的死,反而更让林子枫清楚地明白,无论一个人的肉身蕴含着多少实力,一旦激进的冒险,在不走运的情况下中枪,那一切的一切,全都得完蛋。

  头顶上斜伸着的树枝,不断往下滴水,但林子枫不能慢慢抬起一只手去将它折断,因为在天亮之后,它会增大遮掩我的密度,林子枫得忍着,让它滴。

  晨曦的光线来得并不突然,它甚至比以往更晚些,太阳从晃动的大海尽头升起,光亮像平铺在海面上延伸过来,再笨重地爬上岛屿四周的岩壁,才使我们这些抱着狙击步枪的厮杀者重新开始了狙击视野。

  四周繁密拥挤的植物,身上那浓重的翠绿,也开始了淡淡地显露出。其实,这里也是植物的战场,它们拥挤着,离不开彼此,却又争抢着有限地阴暗与潮湿,和无限地阳光与空间。

  这一夜,林子枫虽然合上眼睛好几次,可却并未睡去。林子枫抱在怀里的狙击步枪慢慢端持起来,水平着往四周窥望,试试狙杀视野可以释放多远。

  那些锦簇繁茂的植物,仿佛是在翻滚着枝叶生长,林子枫几乎看不十米以外的枝叶后面是否藏着一个敌人。

  越是在近距离作战,越是要伪装好自己,林子枫身后靠着的大石上,爬满了青绿色的藤蔓。

  夜里的时候,林子枫原以为是树枝在头顶滴水,现在才看清楚,那些是缠长在大石上的藤蔓,已经从石顶爬上了挨着的树枝,以便获得更充足的阳光。

  这样的生长方式,使四周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迷彩伪装网,盖在了林子枫的头顶。林子枫抽出肩头的一把匕首,削割身旁的青藤,重新缠绕在狙击步枪上修补伪装。

  同时,林子枫也给自己的身上,挂了许多这种翠润欲滴的植物,使我看上去更像一株灌木,更能很好地融入在环境中。

  夜里的那两个家伙,此刻就在前面的植物中隐匿着,他俩之间的枪声,从一方突然消失并隐伏起来之后,直到现在再没响过。

  天既然已经亮了,厮杀又恢复到了那种一枪就击毙目标的直接猎杀状态。林子枫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会太远,我们差不多是在半径不足六七十米的方圆之中。

  林子枫试着慢慢趴在地上,附近即使有强兵的尸身,这会儿也不敢在压缩到这么小的猎杀空间去找寻和利用。

  林子枫手里握着一把fn57手枪,开始一点一点往里爬动,我这么做,并不是为去杀死他俩中的某一个,而是想看看周围的地形,做出一些必要的判断。

  四周的乱石很多,这些破碎的大石头年代久远,从上面布满的青苔和缠长的植物就能看的出来,我不敢再垂直着往里爬,生怕中了对方的埋伏。

  为了能多看到一些杂乱大石后面的景象,林子枫又试着往左翼缓慢而谨慎地爬了几米。

  然而,令林子枫没有想到的是,林子枫不仅没看到死寂一般的伪装,却赫然见到一大团浓重的绿色,正在天网似的藤蔓下翻滚。

  那两个家伙,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厮打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手里攥着锋利的匕首,正咬牙切齿地往对方胸口下方扎。

  因为现在才是清晨,又有浓密的藤类植物长满在头顶,所以光线还不是很亮。林子枫快速眨动了几下眼睛,令瞳孔成四五度斜视,再次窥望过去。

  只见一个黑亮的大圆脑袋,正使劲顶在倒地后仰躺着的另一个家伙的下巴上。与此同时,骑在上面的这个大黑脑袋,右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尖,正和对手较着劲儿,往他身下压住的小肚子上捅。

  那个大黑头正是杜莫,他在和杀手手下的一个强兵厮杀,但我已经不知道,夜里是他追杀对方,还是对方在追杀他。

  此时此刻,林子枫本该急忙赶过去协助杜莫,合力弄死那个家伙。但是,林子枫又万不能那么做,因为这是战场,大家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即使是组队的战友之间,也不会在如此情形下,冒失地去拍彼此的肩膀。

  看到这个黑亮的科多兽还活着,林子枫心中说不出得欣喜,而“杜莫坚持住,我来帮你了”这句话,虽然在我胸中叽里咕噜地翻滚着,却始终喊不得出来。

  首先,林子枫不确定四周是否还隐伏其他的敌人;其次,我的突然出现,若分散了杜莫的注意力,没准会让他在刹那间死在对方手里。

  残酷地厮杀延续到了这会儿,存活下来的强兵,自然是个儿顶个儿得厉害。可林子枫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杜莫与一个实力相差不多的家伙死斗,让他甘冒这种致命的风险。

  林子枫快速拽过背上的狙击步枪,扯掉眼前的草叶子,将武器平稳地放好摆正。到了这个紧张而关键的时刻,如果只有手枪可用,林子枫是万万不敢冒险,因为有可能打到杜莫。

  但是狙击步枪就可以,枪管儿前的脚架,能使射击武器稳稳地趴在地上,而子弹只需01秒,就可以击碎目标的脑袋。

  “呼”林子枫长长吐出一口气,使自己有些焦急的心跳顷刻间平稳。狙击镜孔中的t型准线,顺着杂乱大石之间的缝隙和低矮的绿色植物推移过去,一下校对住目标躺在地上的脑壳。

  那个强兵杀手也是个黑人,但他的身体没有杜莫肥壮,所以一旦给杜莫压制在身下,再想依靠腰肢的力量翻扑很困难。

  杜莫的脖子给那个家伙的右手死死掐住,而他那张涂满迷彩油的胖脸上,此刻布满了狰狞。

  由于窒息和抓痛,杜莫眼角和额头的血管极近爆裂,两只血红的大圆眼珠子,眼看就要从眼眶掉出来似的。

  杜莫的左手,死掐对方的左手腕,不让对方手上的力气完全释放,否则喉结定会给人咔嚓一声捏碎。

  而被压在身下的那个杀手强兵的左手,也在死死克制住杜莫的右手腕,不让杜莫攥着的那把锋利匕首刺进小腹。

  “嘣”!一颗沉闷尖鸣的子弹,突地撞开周围的潮湿空气,穿过大石之间的缝隙,再透过斑驳参差的草枝,贴着地皮嗖地一下,钻进了那个正与杜莫拼死较量的家伙的脑壳。

  窒息到欲要呕吐的杜莫,全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没等他急速反应过来,身下的对手在眨眼之间只剩半颗血肉模糊的脑袋,而杜莫的脸上,如泼了一盆烂泥般,尽是黏糊的血肉和脑浆。

  子弹从枪膛一窜出,林子枫就把准镜对向了杜莫。在杜莫不知道是我开得枪之前,他绝对会吓得屁滚尿流。

  因为,他没来得及抹一把脸上的血污,就像受惊地蚂蚱一样,呼啦一下,飞趴到了身旁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那个时候的他,才能揣着紧张欲裂的心脏,顾得上琢磨这些事儿。的可能也是存在的,而且概率不小。杜莫以闪电的速度逃躲在了大石后面,他在极度的惊吓之后,应该考虑到两种结果。

  第一种,林子枫可能与他处于一个战壕,所以才击发冷枪帮他打死对手,但他未必知道帮助他的这个人正是林子枫。

  第二种,如果他闪避不及,第二发冷枪子弹就会击爆他的脑袋。就像两个调皮打架的孩子,一个先被父母掴了后脑勺,另一个刚要幸灾乐祸地讥笑,后脑瓜子上便也给来了一下。

  这是一种致命的猜测,杜莫平时虽然嬉皮,但他这会儿丝毫不会、也不敢大意。他始终躲藏在石头后面,不敢露出一点身体的行迹。

  “嘶嘶,嘶嘶吱,嘶嘶吱。”林子枫模仿着竹鼠的叫声,声音小到刚好使前面躲着的杜莫听到。这种叫声里暗含着编码,过了好一会儿,杜莫才用非洲耳鸟的叫声小心地回应。

  他的口技模仿能力很差,而且岛上的飞鸟早给沉闷厚重的枪声吓得弃巢而逃,这个时刻,谁若是用鸟叫打暗号被对手听到,那肯定是某个要倒霉的人鸟了。

  当然,杜莫回应的音量也很小,小到我刚好隐约听到。林子枫的眼睛依旧贴靠在狙击镜孔的后面,等着杜莫探出脑袋。

  然而,遮挡着这个黑亮科多兽的大石后面,却慢慢探出了一个扁铲形的小镜片,正左右扭动找寻,试图往我这里照。

  林子枫一点也不觉得杜莫好笑,他反而令我心里踏实,这家伙若不是如此小心,恐怕我过来找到的只能是他的尸身了。

  “哼”林子枫靠在狙击镜后面的嘴角微微一弯,鼻腔发出一声冷笑。这笑是为杜莫还活着被林子枫找到而高兴。

  他举在手里探出来的小镜片,犹如一个好奇的小脑瓜,转扭了好几下,才照到我绑满青藤的狙击步枪,以及酷似一堆杂草蛮藤的林子枫。

  林子枫从狙击镜孔中,清晰地看到了那张扑克牌大小的镜片,倾斜折射在上面的影像有些晃动,但林子枫还是模糊地看到了一个圆圆地黑色鼻头,以及杜莫那双牦牛似的大眼珠子,正使劲翻着往上看。

  林子枫松开握枪的左手,竖起一根小指,每隔三秒就弯曲一下。这个暗号,是林子枫离开布阿莱公寓时,偷偷和杜莫共识得,即使海魔号上的家伙们看到,也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子枫又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剪刀状,去剪我竖着的小指,这是在告诉杜莫:“你很危险,你已经成了炮灰,就像壁虎尾巴似的。”

  杜莫看到了这些,他再也按耐不住,嗖地抽回了小镜片,又在大石头后面鼓捣了一会儿,重新装扮好伪装,才内心急切但行动缓慢地朝林子枫爬过来。现在,他终于确定是林子枫了。

  “追马先生,追马先生,我来了…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杜莫几乎再用嗓子中的气流发声,如大蚊子嗡嗡叫时的分贝。

  他满脸都是污血,眼睛红红的,像熬了三天三夜,但从他眼瞳中盈动的液态晶亮,林子枫更觉得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我的上帝啊!怎么会是您呢!能遇到您这样的贵人,杜莫的小命也不算小了,呵呵。”林子枫没有再看他的脸,只用耳朵迎接他。

  头顶上的光线越来越亮,眼看太阳的光芒就要爬上岩壁的峰顶倾泻下来了。

  所以,林子枫仰躺过身子,开始注意上面那些铺展生长着的藤萝的稀薄度,防止在光线不断得变化中、自己渐渐暴露却未察觉。若再遇到某个眼神犀利的家伙,不是危险有多大的问题,而是会被对手一枪打死。

  “哼,林子枫还以为过来之后只能帮你掩盖掉你的尸体呢!”林子枫翻过身子,这才顾得上看了杜莫一眼。

  杜莫此时那猩红的眼珠更是红晕,瞳孔上盈动的光亮,急速而旋转着闪耀。他忙抬起一只手,抹一把满脸的血污,但是我知道,他是想不被我察觉而挤压出眼眶中噙着的泪水。

  “嘿嘿,林子枫还是等到追马先生赶过来了,这下小杜莫心里可有底了。”杜莫向上绷了一下脑门,眨动几下眼睛,然后嘿嘿一笑,试图找回先前那个在我面前外表嬉皮、内在慎密的科多兽。

  林子枫知道,他现在心里乱了,他仿佛这会儿才明白,那晚我们冒雨走下海魔号的甲板时,林子枫对他打出得手势,其真正意味着什么。

  这场声势浩大的海盗大战,在林子枫生平都是罕见和惨烈的,更不用说尚属于海盗强兵的杜莫。因为这场大战之中,不仅参与进来了八大传奇猎头者,就连闻所未闻的十二魔之也在其中。

  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那么这场厮杀在没出现结果之前,除死掉,谁都别想规避。

  这场大战最摄人心魄的地方,已经不是参与进来的杀手和守护者有多危险,而是真真假假以及未知的秘密。

  直到现在,我所杀的每一个人,我都无法预料杀死他们是否与我最终的目的产生了违背。

  这种违背是可怕,尤其在千钧一发的最后关头,某个被杀人的关键人物,其最终目的倘若与林子枫的利益从根本上相一致,那么最后少了这种东西,从而使可以解决的事件本身搁浅,这就

  终战 346 掌握

  林子枫眼睛并未睁开,只是眉头不由得一皱。“你说重点,他采用的是何种伪装,他背了几把枪。”杜莫沉没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

  “追马先生,说真的,我不知道啊,他射杀人的时候,我是不敢向他窥望的,我只能凭着感觉。我总觉得,我若再向他窥望去第二眼,他肯定会一枪打死我。”

  杜莫说的没错,别说恋囚童,如果是我要挟一个引靶去那样做,而他总朝我伪装的方向窥望,我同样会果断地打死他。

  因为这么做是必须,一种无奈的必须,就像杜莫那样做时,会间接暴露恋囚童伪装的位置。更甚至,杜莫可以在那一刻一枪打死他。

  “追马先生,咱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岛上,还有一个危险的家伙,他可能也是八大传奇里的人,那家伙居然用穿甲弹射击我躲藏的大石头。您瞧我这脸上,还有胸口,胳臂上也有呢,都是给崩碎的石头碴子弹射所致。”

  我非常地疲惫,只稍稍睁开一只左眼,粗略地瞅了一瞅。杜莫的颧骨下,尽是猫爪挠过的痕迹,他的胸口仿佛给毒虫爬过,泛着急性过敏似的肉棱子,红一道紫一道。

  “那么大的坚硬的花岗岩石,就跟刀切菜瓜一样,轰地一声闷响就开了。我啊,幸好长了个心眼,当时不是背靠在石头后面蹲着,而是躺在了石头根儿的缝隙下,这才捡着了一条命。我当时,真是看到了上帝的半张脸。”

  这时的天空,开始有了些晴朗的气息,斑驳的光线,透过浓密的藤萝枝蔓渗透下来,即使照射在人的脚面上,也给人一种全身会热乎起来的感觉。

  到了这会儿,林子枫和杜莫所在的这座岛屿,四周的枪声只偶尔才会响起一声。那些射杀者,多是被惨烈的厮杀过滤到最后的海盗强兵,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人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冥冥中感觉得到,追马先生您会来救我。真得,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片的大海上,如果我与海魔号斩断了瓜葛,您就是我唯一可亲近的人了。”

  杜莫又灌了一口小洋酒,缩了缩瑟瑟发抖的脖子,接着说到。“我看那些电影里,人在中枪临死的一刻,都是在叫着母亲,像是召唤一道生命之门的打开,接收自己回去。杜莫从小孤苦,哪里还记得母亲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我脑海中,就只有您了,与您相处的日子,虽然奔波劳苦,但却是我一生中美好的回忆。”

  杜莫又开始了他的长篇感言,我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他是在用弱受的伪装讨好我而煽情,还是发自肺腑的真情流露。

  “从那颗穿甲弹击碎了我的掩体,我就不想再为了别人去杀谁,我只想见到您。和您在一起,我才能杀得有目的,明白自己在为谁而活着。”

  我虽然疲惫,但能听得出来,杜莫是在想念朵骨瓦,在他的心里,他一直渴望着诚挚的友情,渴望真挚的爱情。他有些像我了,这也令我想起了芦雅。

  “追马先生,我跟您说啊!您可别笑话小杜莫没出息。我当时真得不想死,看到那些从岩壁高处击落下来的尸体,我吓得……吓得……”

  林子枫嫌他这种支支吾吾,搅合地我从耳朵难受到心里,我就帮他接住了说到。“吓得尿裤子了。”

  杜莫立刻不知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我从那些死尸身上,扒下带弹孔的衣服,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我又掏出匕首,从那些家伙身上割下了血肉,塞进衣服弹孔处的底下,万一再有敌人的冷枪,用狙击镜子扫视过来,或者有人从我身边跑过,我就让他们觉得,杜莫已经死了,这场厮杀是他们的事儿了,我自己在这躺着,虽然没有睡在大床上舒服,但我也有吃有喝,我乐意吃这份苦,我能活着就行。”

  林子枫大脑中的疲倦,依旧剧烈地翻滚着,心头牵绊的积重,始终如一根坚韧的丝线,悬挂在脑仁儿上,往下坠得难受。

  “我不会笑话你,你做的很对,就应该装死回避起来,把死亡的擂台,留给恋囚童和那个使用穿甲弹射击的家伙。”

  杜莫听到我不因为他的猥琐而笑话他,他又露出那一嘴惨白的牙齿,但这次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就是这么想呢,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恋囚童那个混蛋,居然不与那个家伙交锋了。天快擦黑那会儿,我本想等到晚上,摸黑偷偷地爬起来跑掉。那些死尸的包裹里,都装有吃的,而且保质期又长,您要是不来,我就找个石头窟窿猫起来,蜗居在里面过上个一年半载,就不信耗不走他们。”

  “哼”!杜莫的想法,令我鼻腔中再次发出一冷笑,他虽然说得有点夸张,但那只是理想状态,因为他毕竟不是一块石头,他不能保证自己完全地处于静止状态,他得吃东西,他得新陈代谢,他得忍受住心理上的煎熬。

  “可我万万没能想到,恋囚童竟然在临近天黑之际,混在幽暗的光线中摸了过来。我从虚眯的眼缝中,看到了是他走过来。可您是知道的,我不能在伪装成死尸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一把手枪,我得把裸的双手暴露出来,这样再被别人的视线勘验时,才不会挨上一枪‘试尸’。”

  此时此刻,靠在身边的杜莫,说到这些时,还不忘抬起一只黑胖的手,拍怕胸腔里那颗余悸尚存的心脏。“我当时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一只蚂蚁,哪怕再也转生不回人类,只要不给他看到就行。可是,那个混蛋家伙,竟然把步枪装上刺刀,挨个地戳那些死尸。”

  杜莫说着,又啐了一小口儿洋酒,压惊似的让自己紧张的心绪缓和一会儿。

  “哼哼,恋囚童是小看不得的,他见过很多你我所不曾见过的东西,对于那种趴在死人堆儿里假死的伪装,即使你做得再猥琐,也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漏掉。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活到今天。”

  林子枫淡而无奈地对杜莫说着,身体上的疲惫宛如风卷残云,将我的大脑荡涤的空空,只要稍不留神,人就会睡去了。

  “您是不知道,我那会儿心里有多矛盾和惊恐,眼瞅着他那血糊糊地刺刀就轮到扎我了,我脊背上的神经,几乎快要像诈尸一般抽搐,使我忽地坐起。我是真想反手弄死他,可我又打不过他。”

  杜莫脸上泛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现在的他,或许更能明白和体会,功到用时方恨少的残酷。如果杜莫当时真的突然坐起,以恋囚童的出手速度和反应,会一枪崩了他。

  “那混蛋走到我身旁时,他突然冷静地停了下来。唉吆,我那颗心噢!简直像在油锅里煎。我当时为了更好地伪装成死尸,就嘴巴半张开,眼睛睁到最大,眼珠翻白得和死鱼眼一样。就像这样。”

  杜莫说着,脸上竟还模仿起当时装死欺骗恋囚童的模样,我再次半抬起一只左眼皮,疲倦地瞅了瞅了他。

  “那个混蛋噢!居然一动不动地蹲在我头前和我对视。我……我……我忍啊忍啊,只感觉眼球给山风吹得干燥灼热,快从视网神经上断裂开似的难受,我再也忍受不住,终于眨了一下眼睛。”

  听杜莫紧张兮兮地讲述到这里,我不由得被他的滑稽逗笑,这笑略略减缓了一下我沉重的困倦。

  “哼哼,你太主观了。这伪装对付一般的海盗强兵兴许还管用,但对付八大传奇之列的恋囚童,简直就是掩耳盗铃。他分明是故意刺激你,玩弄你的神经和心志,先用刺刀戳死尸,吓得你魂飞魄散之际,再将恐惧一下施压到你身上。你要知道,他为何被冠以‘疯笼’的称谓”。

  杜莫听了我的话,他情绪更是激动地说到。“对对对,那个混蛋简直变态了。我感觉,他已经掌握了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他似乎觉得把人一下弄死太索然无味,或者,或者是太仁慈了。这个下地狱都被拒收的混蛋。”

  林子枫试着慢慢睁开两只眼睛,巡视待会儿离开藤萝层下了的路。“是的,所以他没一刀扎死你,而是在天黑之际,割伤了你的左腰,让你慢慢地死亡,让你在死前感受到无穷尽的恐惧。”

  恋囚童着实的阴险和狠辣,他不想让杜莫痛痛快快地死去,所以在杜莫肉身上的死角深割了一刀,这刀口极为讲究,让人半死不活,就像黑暗人性中的木桩刑,让穿在木棍上的人受尽折磨,三天后才死去。

  杜莫中的刀伤,他自己一个人是很难缝合,而且即刻就是夜晚,黑灯瞎火地杜莫,简直就是抱着医疗包等死。而这里,又是厮杀的炼狱,杜莫哪里敢升起一堆篝火,给自己照个亮,哪怕只是能看一眼自己的伤口,也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恋囚童就是这么阴损,他知道杜莫若在夜里生火,肯定会被别人的冷枪打死,如果杜莫不生火,那杜莫就得捂着血流不止的刀活耗死。

  林子枫为了诱捕魔之腥羔,却在山洞内设置了一堆鬼火,这火光对岛上隐藏在黑暗中的每一双眼睛,都充满着极度诱惑。然而,这温暖和光亮就像罂粟的美丽,谁沉沦了谁就得死。

  而那个时候的杜莫,哪里顾得了这些,他只得冒死潜伏过来借火偷光。

  林子枫想,正是在我拖着魔之腥羔的尸体飞快地跑进灌木丛之后,杜莫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悄悄进山洞去,在极度紧张和惊险地情形下,给自己的伤口粗略地缝合了几针。

  也就是在那里,他被另一个抱着动机靠近光亮的家伙发觉,两人开始了追杀。

  “追马先生,我开始恨这场厮杀了,我恨他们每一个人。我发誓,我将来练就了一身本事,非亲手宰了那个混蛋。因为,他带给我的伤害,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了。”

  “哦?”林子枫淡淡地回应了一个字,看着杜莫义愤填膺,林子枫反而多了些精气神儿。

  “林子枫当时眨了那一下眼睛之后,知道自己伪装不下去,就呜呜地躺着哭了,等他一刀结果了我。可是,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扶我坐起来,安慰我别难过,他说这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人好难过的东西,一切皆在轮回之中。”

  杜莫顿了顿,好像不想再接着说下去,他喉结又了一下,片刻犹豫之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林子枫以为他过来是解救我的,自己先前误会了他的用意,于是就跟他道歉,说自己胆子太小,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厉害,即能一边保护住我,还能一边射杀大量的敌人。他笑眯眯了一会儿,问我身上有无打火机或者照明器材,他说天就要黑了,得找个山洞躲到明早。我当时哪里考虑这么多,就掏出了打火机和小手电给他。”

  林子枫打断了杜莫,对他说:“他是不是让你帮他把周围死尸的包裹收集之后丢下岩壁,说是日后需要时可以下去找,而别人就利用不到这些东西了?”

  杜莫大吃一惊。“唉?追马先生,您是怎么知道的?那个混蛋就是这么做的,我俩弄好了之后,他让我坐下来歇会儿。可就是那个时候,他坐在我身后,出乎意料地割了我后腰一刀,然后猛地一脚抽在我后脑上。当我强忍着巨疼,意识有些清醒时,那个混蛋已经消失不我狠狠地耸了耸鼻子,深深嗅吸了一口脸前的空气,扭过脸对?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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