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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真仙第5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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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陵沧道:“看来此事对秦帝而言是喜事了?!”

  秦帝笑道:“我逍遥军刚自建立,虽然骤然发动,夺取了越州朱州两处州郡,然而毕竟人心不稳,朝廷若此刻专一对付,派出大军压境,虽然不一定必输,然而必定造成巨大损失。那北戎选择此刻出兵,正好解了我逍遥军之厄,岂不是好事一件?”

  陵沧皱眉道:“如此说来那北戎倒真是有些耐不住性子,难道他便不知这大乾国内境况么?!”

  秦帝笑道:“此事之中,另有缘由,远非如此简单。在魔门看来,世间的敌人只有仙宗罢了,我这小小的逍遥军的势力,恐怕还不入他们法眼。”

  白惊川接口道:“可即便如此,既然仙宗魔门对峙,二者都有吞并大乾的野心,然而先出兵者却委实并无好处。何以魔门会如此莽撞,挑选这个时候冒然出兵呢?!”

  秦帝成竹在胸,淡然的一笑道:“此中缘由,我也并不深知,然而据我猜测,其分歧必定是在魔门内部。那北戎自在天魔出世,五百年一个轮回,为得便是抢夺这中元的气运。他虽然身为魔主,但却与魔门并非一体,关系很是复杂。”

  “神州浩土,乃是天心之地,总括人族,万民生聚,而其中的帝皇气运更是世间争夺的核心。这人王的气运五百年一个轮回,便要生出变化,那魔主五百年一个转世也便是为此。若当五百年之时,有他方作乱,当权者能够踏平四方,镇压天下也便罢了,若一旦有变,则是根本的变化,王气便可能易主,朝代便可能更替。”

  秦帝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当年大乾王朝的建立,也是如此,内里也有仙宗与魔门的势力掺杂,比如那魔门的温玉使就曾经助大乾造玉兵玉卒,乃至种种武器车马,目的无非是控制皇朝,掌控气运。”

  第五卷 烽烟骤起 席卷 六合八荒 第二百六十七章 气运轮回

  秦帝秦幕远继续道:“然而气运这种东西虚无缥缈,难以猜测,仙宗与魔门也无法完全掌控,所以每次朝代的更替之时,总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然而当新生的朝代势力稳固安定之后,他们仙魔两方的势力影响便会渐渐减弱,这时候也便到了再次轮转之时。”

  “自然,如今便是这一个时刻再度开启。魔门仙宗之内虽然人才辈出,高人无数,然而说到总体势力,却无法与整个大乾王朝相提并论。故而他们都有自己的办法,魔门便是倚仗北戎的势力,与每五百年一个轮回转世的自在天魔的力量。”

  “而仙宗,依靠的则是华胥国的修道者,他们的人数并不及北戎的魔兵,更遑论大乾王朝的军队百姓数量。然而修道者毕竟非同凡人,各个都有神通道法,当真交起手来,胜败也未可知。”

  白惊川听罢叹道:“当年我大康势弱,原来也不过是这样一个轮回之期罢了么?天下之事难道早有定数,哎……”

  秦帝笑道:“白老弟你错了,虽然说是五百年一个轮次,然而也有那持续了三千年的朝代存在,何解?不过是施政有方,使得天下太平繁荣,即便到了这五百年的劫难之事,只要安然度过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若真如你所言,岂不是各个朝代都只有五百年的寿命?”

  白惊川苦笑一声道:“秦帝说得是,我愚鲁了。我大康也享国近一千五百年,也不算是夭亡了。”

  秦帝叹道:“虽然话是这般说,然而那仙宗魔门在背后操纵,使得这轮回之时,每每都有祸及天下的动乱,这绝非上天气运轮转之本意!”

  座下一个黄须老者点头道:“不错,那气运轮转,五百年的劫难,可能天意不过是提醒当政者,仁心施政,否则民心不稳,朝代便不能长久。然而仙宗魔门却利用了这一点,在每一次的轮回更替之时,都发动殃及天下万民的战乱,真是丧心病狂,世间之毒瘤。”

  陵沧听唐怜心提醒,知道此人便是本就盘踞越州的四大寇势力之一,陈家寨的寨主陈北望,见其虽然其貌不扬,然而说话气度不凡见识深远,果然有一方豪雄之风。

  秦帝点头道:“陈寨主言之有理,然而如此毒瘤,却已在人间盘踞有数万年,且竟无多少人得知。而今我逍遥军既布告天下,使得人人得知其中真相,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能否驱除这两大势力,还我神州浩土以自由,就看今日了。”

  众人商议半晌,都是主张静观其变,暂时只稳守越州朱州两地边境,防止那大乾王朝突然出兵偷袭而已。

  议事已毕,陵沧开口问道:“不知当日在陵墓之中,当年追随前辈的那些人物,如今在何处,为何不见他们出来议事?!”

  秦帝轻笑道:“无妨,他们都在附近,只不过都有各自的职责,不能前来罢了。至于玉儿,哦,也就是我当年的皇后,还有阿青二人,都在后堂休息。”

  陵沧道:“原来如此,当年在前辈陵墓之中,那些个前辈看似阻拦,实则教会了我许多东西,亦师亦友,在下是经常挂念他们。”

  秦幕远笑道:“你若在此久住,很快就能看到他们。”

  陵沧站了起来,决然道:“仙宗魔门,祸乱世间上万年,为了争权夺势,将天下万民当做棋子,使得战乱纷纷,民不聊生;更何况仙宗魔门,残害在下师友,无论哪一方都是我的死地。于公于私,我都与他们不共戴天。既然秦帝今日揭竿而起,在下岂有不响应之理?!”

  秦帝大喜,也不禁站了起来高声道:“好,今日得陵兄弟之助,我们所谋大事有多一重把握!”

  陵沧便问道:“不知道我要加入哪一部,随哪位头领征战呢?!”

  秦帝摆摆手,笑道:“你本不是他们四门中任何一门一员,既然如此,你不必加入任何一门,可以自由活动,负责一些侦查突袭之任务。”

  陵沧点头道:“也好。”

  秦帝轻笑一声,忽的露出几分尴尬之色道:“陵兄弟初来乍到,本不该立即有事情烦身,不过其他兄弟都有各自职责,而他人又恐怕没有这个能力……”

  陵沧笑道:“我本就是为此事而来,何来叨扰之说,不知有何事要在下帮忙?!”

  秦帝便开口道:“如此便多谢了,如今那大乾王朝与北戎正式开战,虽然有墨龙兄弟在前方探查,但毕竟无法深入,我想要陵兄弟前往大乾都城,京都祈天城暗中行事。一方面可以探查前方战事,另一方面也可以里应外合,配合我军行动。”

  他又有些担忧道:“不过此事甚是艰险,那祈天城内高手如云,大乾朝廷虽然劫难之际,但朝中能人辈出,仍是不可小觑。这一去必然凶险万分,不知道陵兄弟可愿往?!”

  陵沧道:“既然秦帝有命,在下甘愿前往,只不知若一旦有事,该如何通知逍遥军?!”

  秦帝笑道:“当日陵兄弟也曾加入灵犀寨,难道忘了那星盘之能?我听白老大说起过,你手中应该尚有一面才是。”

  陵沧笑道:“原来如此。”

  秦帝点头道:“如今四门统领手中,与几个重要头目都有一面星盘在握,如果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陵兄弟可以通过手中星盘通知。”

  陵沧道:“如此甚好,不知你要我何时动身。”

  秦帝又有些尴尬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只不过陵兄弟远行劳顿,多休息几日也好。”

  陵沧笑道:“既然是当此征战之时,怎能耽搁,我也没有如何劳顿,明日便可启程。”

  秦帝道:“如此就多谢陵兄弟了,明日一早我便为陵兄弟践行。”

  第二日一早,越州赤阳城,城主府衙之内大摆酒宴,为陵沧践行。

  灵犀寨的一班故人,除见首神龙孙默乾,铁面判官雷厉风与幽冥鬼医罗率风留守本营外,白惊川,元无畏,朱方可等人都早早在座。除此之外,还有陈家寨的当家陈北望,及几位手下将领出席,陵沧也多半不识,但见也都是各个神情不凡,想来强将手下无弱兵。

  不过令他感到高兴的,却是当日在秦帝陵墓之中所遇到的几位人物。前日来到这赤阳城,这些人都有公务在身,今日却都暂时撇开这些繁琐之事,来给陵沧送行。

  陵沧携了唐怜心,忙上前一个一个见过。钟九首,公孙白,傅公公,温星河,甚至秦帝之后北戎玉儿,和龙女阿青都在座,陵沧与这些人都算是有交情,谈起昔日之情,各个唏嘘不已。

  酒酣饭饱,一番谈笑之后,陵沧站起身来道:“今日豪兴不浅,但毕竟大战在即,我们兄弟无法痛饮,待他日驱除仙宗魔门,还我万民自由逍遥之日,你我再尽情喝个痛快!陵沧今日有事在身,就此别过,容他日再见!”

  说罢,掷下酒杯,携了唐怜心并肩而出,众人纷纷离席,目送二人远去。

  第五卷 烽烟骤起 席卷 六合八荒 第二百六十八章 帝都风云

  陵沧与唐怜心二人,出了城门,直往北方而去。

  因为在这繁华市井之中,恐怕惊动百姓,二人只好选了一匹骏马骑乘,这是秦帝千挑万选的良驹,倒也甚是神异,迅疾如风,一路绝尘而去。

  待来到僻静之处,陵沧从唐怜心背后轻笑着问道:“当日告别之时,秦帝曾有言,我若不勤加修炼,恐怕今日成就会不及你。不知此话如何,你我离别之后,你可有好好修行?!”

  唐怜心一笑,得意道:“那是自然,当年我因为同时修行九天五曜心法与魔门的大自在心法,二者相冲,导致体内经脉错乱,但在秦帝的指导下,不但将之治愈,更寻到其相生相合之法。如今这法门,世上只有秦帝与我二人学得,名为九天逍遥功,威力无穷,神妙非凡,待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识。”

  陵沧笑道:“是么,据说当年秦帝的九天五曜心法乃是集合了儒释道阴阳等多家法门与一身,乃是旷古烁今的奇异功法,只有魔门心法无法与之相合。而如今秦帝竟然想出破解之法,将魔门的大自在心法也融入其中,那必然是惊世骇俗的功法了。”

  唐怜心笑道:“那是自然,如今我也已然悟通势境,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缥缈之势,可以掌控周遭空间,虚无缥缈,攻守一体,绝不下于你的破碎之势。”

  陵沧轻轻将头放在唐怜心的肩上,笑道:“是么,待有时间一定和你切磋一番。”

  唐怜心但觉陵沧的气息便在自己耳边,不禁有些娇羞之意,但又不甘示弱,继续说道:“还不止如此呢,我在灵犀寨中的各位兄长前辈和秦帝身边的那些前辈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更得了几件宝物,若有机会你就会得知。”

  陵沧笑道:“那你现在必定很是厉害了。”

  唐怜心道:“那是自然,否则如何跟你闯荡天下,我可不要一直躲在你身后……”

  二人说说笑笑,一路向北,若到人迹罕至之时,陵沧便使出神妙功法,倏地前行,一日万里也不在话下。但到了繁华之所,二人便只驾了骏马前行,是以这一番行程,竟花了月余功夫才接近京都祈天城。

  大乾祈天城,有四大卫城,分左辅右弼,图南望北之名。陵沧二人虽然是从越州城而来,但赤阳城偏了西南,是以二人率先进入的,却是左辅城。

  而左辅城的城主,不是别人,正是那叶青穹之师,儒门三大宗师之一的柯舍生。他平日里在相府居住,但有闲暇,便不时前往浩天书院,教书育徒,指点后进,在朝廷之中名声超脱。

  陵沧二人来到这左辅城,便选了一家客栈住下,吃些酒菜,说说笑笑,边顺便打听一番这里的局势。

  也是凑巧,正好在陵沧唐怜心二人身旁,那一桌之上有三人正自高谈阔论,说个不休。陵沧见他们三人服饰装束,似乎也是外来之人。

  那一人说道:“听说北戎魔主,分三路兵马进击,攻打我奇山、观海、居正三大关隘,前方虽然有神威将军率一众人马抵挡,但那北戎兵马精壮,粮草丰足,再加上那魔主妖法通天,威力无穷,究竟能否守得住尚是未知。”

  另一人便道:“话不是这般说,神威将军之能也决不可小觑,当年先祖荡平天下统一四海之时,神威将军便功勋卓著,如今虽然英雄迟暮,但毕竟雄威尚在。再说了,他坐下四子,各个骁勇善战,道行高深,不一定便怕了那北戎的人马。”

  第三人叹道:“虽说如此,但那北戎处心积虑已久,岂能这般容易击溃?!更何况神威将军虽勇,毕竟年迈;再加上华胥国在旁侧窥视,内中更有什么逍遥军作乱,我大乾如今内忧外患,可谓危矣。”

  陵沧正与唐怜心吃喝,顺便听这几位仁兄提供些消息,忽的听闻门口一声高喝。

  “那几个后生,竟敢在此妄论朝政,惑乱人心,胆子不小!来人,给我抓起来!”

  陵沧回头望去,但见一个将军模样之人,横眉怒目,正自盯着那几个高谈阔论之人,手下带了七八号手下,听罢其人号令,立刻上前,将那三个外来之人抓获。

  那三人兀自不服,高声道:“我等不过说些闲话,有何罪状,凭什么抓人?!”

  这为首将领冷笑道:“如今我大乾战乱在即,你们不思报国反而在此妄加议论,蛊惑人心,这还不算罪状?!”

  那适才叹息之人看来有些老成,忙止住伙伴争辩,开口道:“这位军爷,我们是从东北永州避乱而来,不知这京畿之地规矩,求军爷网开一面,我等必定不敢再犯。”

  另外两人也吓得呆了,急忙高声祈求。

  那为首将领却丝毫不领情,冷笑道:“若世人都如你们一般,因为不知情而脱罪,要律法何用?!来人,给我带走!”

  忽的一旁角落,有一个清脆之极的声音传来道:“住手!”

  那将领不知何人,回首望去,却是一个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女,体态婀娜,身着一身水绿衣裙,面目清秀脱俗,不过含嗔带怒,杏目圆睁,正自望着自己。

  这将领见喊话之人竟是个秀丽少女,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道:“这是哪家姑娘,竟敢妨碍大爷公务?!”

  那少女冷笑一声,开口道:“这几个人不过是躲避前方战乱,来京都暂避,他们关心家乡战事,多说了两句,也不过就事论事,说得也俱是实情,何以就因此入狱,岂非太不通情理?!”

  将领见这少女伶牙俐齿,心中却更是生出一种喜爱,不禁上前走了几步,笑道:“小姑娘,这些日子以来,京都之中来逃难的民众甚广,我皇英明仁慈,大开城门放他们进入,然而他们安居则可,似这般妄加议论,冷了众人之心,长此以往,岂不让百姓心生绝望?柯丞相亲自下旨,严禁百姓议论朝政,否则一律重罚,以儆效尤,在下也只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

  他本意搬出丞相之名,自然无人敢在开口,谁料那少女却毫不领情,冷笑道:“柯舍生虽然名为忠君爱国,实则过于刚正,简直不通人情,虽有道行高深,抱负不小,恐怕也难以成事。”

  那将领听罢此言不禁大怒道:“放肆,你这个小丫头太也大胆,那柯丞相的名讳也是你叫得的?!更何况丞相之能,岂是你能够伸量的,来人,给我一并抓了!”

  那手下几个兵士也都一个个怒容满面,纷纷上前,便要抓人。

  第五卷 烽烟骤起 席卷 六合八荒 第二百六十九章 深藏不露

  陵沧自那姑娘开口之际,便不由得为之担忧,见她竟当着这帮军士说出这番话来,更是吃了一惊。不说那柯舍生在朝廷之中的地位,更何况这里便是左辅城,柯舍生的地盘,她有何能耐敢在此这般大胆?!

  唐怜心见他关注,不禁取笑道:“又见人家姑娘美貌,被迷住了吧?!”

  陵沧一怔,随即笑道:“怎么会,我在你身边呆着,周围岂能还有美女可看?!”

  唐怜心脸上一红,啐道:“油嘴滑舌,快看那些军士要抓人了!”

  众人正为那姑娘担忧,忽的听她一声娇喝道:“谁敢抓我!”

  从腰间取出一物,陵沧但见其碧绿盈盈,似乎是腰牌之类,那将领见了不禁骇了一跳,急忙跪下道:“属下不知是……”

  还未说完,那少女便止住他道:“不须声张,这几个人我保下了,你去别的地方巡视吧!”

  那将领急忙起身,道声是,率领几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走下去了。

  众人见这少女一亮某物,这些威风凛凛的军士居然立即臣服,一个个战战兢兢,竟不敢再多说一句,不禁甚为好奇,猜不透这少女来历。

  那三人得救,忙上前道谢道:“多谢姑娘相助,不知姑娘芳名,日后也好报答。”

  这少女轻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你们日后也须小心,这里是京畿重地,不比其他,说话行事须得谨慎一些。”

  那三人自是诺诺连连,不住地道谢。

  那老板见了,也知这少女来历不凡,忙上前殷勤相待,行礼不迭。

  陵沧对唐怜心笑道:“你猜这少女是何来历,居然连柯舍生的手下都不敢招惹她。”

  唐怜心笑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啊,谁都认识。不过看起来这般容貌这般气质,该是哪位高官贵胄家里的千金吧,是皇家血脉也说不定。”

  忽的座下有一人冷笑道:“连当朝丞相柯大人都不放在眼里,究竟是有多大本事?!”

  那水绿衣裙的少女听闻,秀眉微蹙,瞥了那说话之人一眼道:“阁下是?”

  这人站了起来,将手中折扇一拢,不卑不亢地行礼道:“在下宁寒衣,区区浩天书院一书生而已,不过听闻姑娘这般评论当初丞相,儒门宗师柯大人,有些气不过而已。”

  这少女听罢,抿嘴一笑道:“哦,我有哪句话说得不是么?!”

  宁寒衣冷笑道:“你说柯大人太过刚正,不通人情世故,虽名曰忠君爱国,实则难以成事,这还不算么?!”

  绿衣少女笑道:“柯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天下皆知,这刚正之名有何错误?他治法极严,律法之下人人平等,不分亲疏贵贱,不论人情而废公,有何不对,至于他忠君爱国,我亦毫不怀疑。”

  宁寒衣闻言一怒,冷笑道:“姑娘好尖利的口齿,不过你强词夺理有何益处,你何以料定柯大人难以成事?!”

  绿衣少女笑道:“你是浩天书院门生,自然将柯大人奉为神圣,听不得半点负面置评,然而这些话都是小女子个人观点,有何不妥?你可以持有不同观点,甚至可以搬出你家柯大人的权势来抓我,但是我难道不能保留自己的态度么?!”

  宁寒衣闻言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

  众人见这小姑娘竟让浩天书院的门生哑口无言,不禁对这少女来历更为好奇。

  正吵嚷间,忽的门口又来了一队军士,那适才慌张逃走的官兵亦在其中,只不过那领队之人此时已换,那适才将领恭恭敬敬,跟在其人身后。

  “张大人,就是这个小姑娘,妨碍我执行公务。”适才领队之人指着绿衣少女道。

  这位张大人打量了一眼绿衣少女,傲然道:“你是何人哪,胆敢如此,不知道这里是柯大人的治下吗?”

  绿衣少女笑道:“你是张闻声张大人吧,小女子只不过是个寻常之人,只不过看不惯这位军爷乱抓人,多嘴说了几句话而已。”

  那张闻声见这女子居然认识自己,也不禁有些疑惑,向那领队之人抛去一个询问的眼色。那领队之人忙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这张闻声听罢,身子一震,骂道:“混帐东西,怎么不早说?!”

  眼见这位所谓张大人也要前倨后恭,那宁寒衣冷笑一声道:“张大人,你在柯大人手下做事,为何连一点柯大人的正气凛然都没有学到呢?!”

  张闻声抬眼一瞥,脸色一变,忙赔笑道:“啊,原来是宁公子啊,下官眼拙竟没看到,失敬失敬。”

  宁寒衣道:“张大人不必客气,在下只是区区一个学生而已,不过张大人既然为都尉,就该秉公执法,怎能因为贵贱有别,而区分对待呢?!”

  张闻声见这宁公子也这般说话,立即换了神色道:“说得是,来人,将那三个议论朝政的,并这女子一并带走,交由柯大人发落!”

  绿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好一个秉公执法,原来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徒罢了!来,本姑娘倒要瞧瞧你们有多大本事!”

  说罢不退反进,竟是欺身而前,身子如同蝴蝶一般,蹁跹而行,忽的衣袖伸出,一道道绿光散射而出,恍若焰火升空,突地迸散,竟同时攻向所有敌人。

  那张闻声吃了一惊,料不到这么一个小小女子居然有如此道行,急忙挥手,竖掌横切,嗤的一声,将那一段水绿衣袖切断。

  然而其他官兵便没有他这般幸运,纷纷中招,胸前被那道衣袖一拂,竟是感到一股大力轰然而出,身子止不住地往后飞去,倒撞而出,将门扇打得七零八落。

  张闻声大怒,高声喝道:“小丫头竟然敢出手,看我今日教训于你!”

  说罢身子跃起,双掌排空而下,向着那少女拍去。那少女身子一转,纤腰扭动,但见一道碧绿人影闪动,已然轻巧地避了开去。

  唐怜心忽道:“我们要不要出手?!”

  陵沧笑道:“帮谁?”

  “自然是帮这小姑娘了。”

  陵沧轻声道:“这里是柯舍生的地盘,这些官兵连同这围观众人,恐怕都是柯舍生的人,你我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非是我们怕事,不过我们本是为探查消息而来,若提早暴露身份,恐怕难以为继。”

  唐怜心点头道:“你说的是,不过这许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太也不像话。”

  陵沧笑道:“单凭这个张闻声,恐怕还不是这少女对手,只不过那个叫做宁寒衣的书生,反倒是个高手,深藏不露。”

  第五卷 烽烟骤起 席卷 六合八荒 第二百七十章 碧落仙阁

  两人正说笑间,那少女与这张闻声已然过了十几招,两人一如穿花蝴蝶,一如越涧猛虎,却偏偏只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张闻声在左辅城做到都尉,自然不是寻常之辈,然而十几招下来竟是丝毫不能占到上风,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这一旦传出去,让他这官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想到此处,不禁狠下心来,施出毕生绝学,身子忽的如同一座山岳,整个欺身而前,袭向那绿衣少女。

  这一招凶险之极,是以整个身体袭人,也是他天赋异禀,又有奇遇练就一身铜皮铁骨,才修炼得如此奇功。若对方以硬碰硬,恐怕立时便遭反噬,为他刚猛之气所伤。

  陵沧望见便知这张闻声已然到了宗师之境,先天圆满,气息源源不断,更兼内外兼修,十足的是一个好手。一个小小的都尉居然能够达到这般境界,也不愧是京畿之地,果然是高手如云。

  然而那少女却像是看破了他的手段,竟是身子一旋,但见碧绿衣衫晃动,竟是避了开去,不与他硬拼。

  张闻声紧追不舍,二人再度陷入混战之中。

  正在此刻,那宁寒衣忍耐不住,突地屈指一弹,一道气剑突袭而出,急如闪电,快似流星。

  绿衣少女似乎有所察觉,然而毕竟在苦战之中无暇顾及,立时被这道气剑击中左肩,登时半个身子一阵麻痹,便像一旁倒去。

  谁料忽的人影一闪,那唐怜心早已出手,身子一晃直接便来到了绿衣少女身前,将她娇躯轻轻揽住,接着一个回旋,早又回到陵沧身边,这般身法,真是快捷无伦,犹如一道幻影一般。

  陵沧苦笑一声,也只得站了起来。

  那宁寒衣与张闻声走到一处,张闻声便耐不住问道:“你们又是何人,敢出来挡路?!”

  唐怜心冷笑道:“你们这许多男人,欺负这么一个小丫头,难道不嫌丢人么?!”

  张闻声怒声道:“她妨碍公务,更拒绝我们抓捕,这是何等罪状!又岂是寻常的小丫头?!”

  唐怜心道:“既然是你执法,本也无话可说,你就该自己动手抓捕,何以又让这个什么书生暗中偷袭,岂是正大光明的手段?!”

  那宁寒衣出手不过弹指之间,旁观众人本都不是武学之士,难以察觉,然而张闻声自然知道其中道理,老脸不禁涨的通红,遮掩道:“她学艺不精,在我一番追逐之下难免气血紊乱,以致跌倒,有何不妥!”

  唐怜心怒道:“好不要脸,也罢,今日我就教训教训你们!”

  陵沧在他身后轻声道:“先救人吧,莫要生事的好。”

  唐怜心听了陵沧的话,冷哼一声道:“算你们运气,我们走!”

  说罢身子一晃,手中虽然揽了一个人,竟是丝毫不受影响,众人只觉一道幻影闪动,眼前一花,那里竟失去了唐怜心的身影,适才之事仿佛是一场梦境一般。

  陵沧苦笑道:“告辞!”

  也施出无间遁法,身子更是倏地消失,如果说唐怜心的消失众人还感觉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幻影闪过,陵沧的身法,则让任何人都无法看破,仿佛陵沧从未在那里一般。

  陵沧闪出酒家,便见到唐怜心的身影,飘飘渺渺,仿佛虚幻,不禁微笑一声,身子急速朝前掠去,二人只在片刻之间,便走出十几里的距离,来到了僻静之处。

  唐怜心停下身法,将那绿衣少女放下,突地出手在其肩头一点,一道劲气传去,那少女登时觉得胸中郁结之气大减,身子也开始有了感觉。

  陵沧在一旁观看,见唐怜心的出手身法,无不已有宗师气象,也不禁微笑,为她欣喜。

  那绿衣少女醒转过来,便知是二人救了自己,忙道谢道:“多谢二位相救,不然恐怕要惹出许多事来。”

  唐怜心笑道:“没什么,我就见不得那许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

  绿衣少女抿嘴一笑,又连连称谢,问了陵沧二人性命,开口道:“我叫青瑶,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陵沧一笑,问道:“适才军士要捉拿那三个多嘴之人,你亮出一样东西便让他们落荒而逃,想来必定是高官贵胄出身了。”

  青瑶笑道:“这个请恕青瑶无法告知,不过公子既然知道这些人是那柯舍生的门生手下,居然还敢出手相救,难道也是来历不凡?!”

  陵沧心中暗道,你不来将自己来历说出,反来盘查起我俩来,轻笑一声,掩饰道:“我与师妹二人从小在山间长大,只有一个师傅教导,并不知多少世人,师妹一时激愤出手,也并没有考虑过多少。”

  青瑶笑道:“原来如此,不过看二位恩公如此身手,必然是名门大派出身,不知尊师是哪一位高人?!”

  陵沧摆摆手道:“家师不让在下透露,请包涵。”

  青瑶笑道:“这个自然,既然如此青瑶也不便多打扰,二位救命之恩来日青瑶必会报答。”

  唐怜心点点头道:“你在左辅城内惹着了那柯舍生,可万万小心才是,莫要再生事端了,否则你虽然修为也不错,却如何是那柯舍生的对手?!”

  青瑶露出一丝感动的神情,随即又立即笑道:“多谢姐姐提醒,青瑶会小心的,好了,青瑶还有事情就此别过了,再次感谢二位。”

  陵沧拱拱手,算是作别,唐怜心也微笑着看她离去了。

  忽的那青瑶转过身来,对唐怜心道:“姐姐,你与陵公子二人身手不凡,但也难免会有困难之处,若真的有什么用得到小妹的地方,可以拿这面令牌去京都郊外的碧落阁内去寻,青瑶告辞。”

  唐怜心将那玉牌接在手中,却见那材质颇为特异,非金非石,坚硬无比却又莹润如玉,单单是从这令牌之中,便可看出对方出手不凡,必定非同凡响。

  陵沧也瞥了一眼,却见其上有三只燕雀之类,穿过云层,振翅飞过,雕得栩栩如生,确实是出手不凡。

  唐怜心便道:“碧落阁?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般……”

  陵沧知道她平日里虽然不怎么出门,然而读书破万卷,又在秦帝身旁,身边无论四大寇八大散修等人都是那见多识广的,是以她虽年纪轻轻,却对江湖之中各种奇闻异事颇为了然。

  “你听说过么?!”陵沧便笑着问道。

  唐怜心略略思索,忽的啊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是曾听人说起过。”

  第五卷 烽烟骤起 席卷 六合八荒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京畿轶事

  陵沧便问道:“听何人说起过?!”

  唐怜心笑道:“是灵犀寨的朱六哥告诉我的,不过他也是从高见和尚那里听来的,那高见和尚与精辟道人四处云游,曾到过京都,所以知道这里的一些轶事。”

  “那么,这所谓的碧落阁又是何地呢?!”

  唐怜心摇摇头道:“不知道……”

  陵沧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你适才兴奋什么……”

  唐怜心也笑道:“不是,这关于碧落阁的传言很多,然而它究竟是谁人的势力,究竟是何人在掌控就没人知晓了。”

  “据高见和尚说,他与精辟道人来到京都之后,每日里游历四方,行那侠义之事。忽而有一日,在京郊之处,误入一地,那里依山傍水而建,山清水秀,犹如世外仙境一般。两人都是那好奇的性子,忍不住地便想要进去探查一番。”

  陵沧便问道:“那里面究竟如何?!”

  唐怜心笑道:“不知道,因为他二人根本就没有进去。”

  陵沧一惊道:“是么?这一僧一道武功极高,即便是在八大散修之内也是上乘,难道便连门户都不得入么?!”

  唐怜心也轻笑道:“恐怕正是如此,二人被那看守山门的两名弟子围住,竟是无论如何无法冲破,最后更是有一位少女,忽的出现,只望了二人一眼,两人便感觉一阵晕眩,竟是就此不省人事!后来二人再度醒来,已然是在京都一家客栈之中,便是连这段记忆都被消除了。”

  陵沧笑道:“这就怪了,既然他二人连记忆都被人抹去,何以仍会对朱六哥说出这番话来?!”

  唐怜心轻笑一声,开口道:“你不知道,他二人因最爱那山川秀色,每到一处,总是流连忘返,恨不得将那山水携带身侧。那精辟道人有一宝物,名为留光捉影镜,可以将周遭事物记录,二人在那京郊游历之时,恰好开了此镜,才将这一幕记录,否则二人恐怕还真不知道经历了何事呢!”

  陵沧皱眉道:“若那里连寻常守山弟子都这般身手,真正主人岂不是天人一般?那后来少女不过望了二人一眼,竟就让二人丧失记忆而晕倒在地,这般鬼魅妖法,真是骇人听闻。”

  唐怜心点头道:“的确如此,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总算没有想到会有留光捉影镜这种神异宝物,竟将他们所作所为记录下来,在那山门之上隐隐约约便有一道匾额,上书碧落阁三个大字。高见和尚何等人物,连他二人都入了套,自然是感觉颇为稀奇,便将此事告知了朱六哥。”

  陵沧忽的想到一事,苦笑道:“你我恐怕多事了……你想那碧落阁寻常守山弟子都那般手段,适才那少女如此相貌气度,即便在碧落阁中恐怕也是首脑人物,修为必然更是不凡。你我冒然出手,恐怕徒增人笑了。”

  唐怜心也皱眉道:“会么,可是那青瑶对你我甚是客气,还将那面玉牌赠予你我。若真如高见和尚所言,他们根本不会见客,甚至无意间进入之人都会被抹去记忆。如此说来,那青瑶该是真心对待你我才是。”

  陵沧点头道:“你说得也是,这碧落阁敢在京郊之处设立,必然有极高的地位和手段,非同凡响,日后你我得多加注意才是。”

  两人边谈论边在街上闲游,本来二人在那客栈落脚,不过管了一通闲事,也只得作罢,好在天色尚早,也不如何急迫,二人便悠闲地游荡起来。

  陵沧正揽着唐怜心,在这京畿之地繁华之所四处闲游,忽的前方街市之上吵吵嚷嚷,一片哗然,唐怜心好奇心重,便拉着陵沧上前观看。

  二人来到近前,却发现是一个算命摊子,已然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当中有一个白须老者,正自脸色淡然,端坐其间,然而他的摊子却被人掀了个底朝天。

  那围观群众中间,是三个神情激愤之人,犹自不解恨一般,继续拿脚猛踹,将那算命先生的门面踏了个稀烂。

  众人正看得有趣,忽的一队巡视的官兵排开众人,走上前来。

  那为首之人一抹羊须胡,眉眼间带了几分狡诈之色,上前嘿嘿一笑道:“呦,这不是刘大官人么?怎得学那地痞泼皮一般,在这里打起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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