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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第1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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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走,一行人向茶庄而去。

  ……

  新丰县申济大营,各地的打粮队陆陆续续回来了,尽管已是满载而归,累积下来有八千石粮食,但平均在十五万大军身上,每人只有半斗,也只够支持三天。

  这让申济又气又恼,却也无可奈何,他也不敢派兵走得太远,害怕被楚军拦截,本来附近还有几座皇族庄园,都被申太后一扫而空,粮草都送进新丰仓内,说到底,还是要和楚军决一死战。

  傍晚,申济一个人坐在军营内喝闷酒,他第一次有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尽管他手上还有十五万军队,但他却似无根的浮萍,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陇右和关内都是西凉骑兵的天下,他惹不起,向南蜀州已被申国舅抢占,向东更没有出路,他的军粮只够三天,三天后怎么办?

  攻打雍京城他也拿不下来,虽然他的儿子在晋南,可他插翅难飞,他已经无路可走,申济心里明白,自从他屠杀了雍京皇族,天下人已经容不下他,就算他投降了皇甫无晋,皇甫无晋也一样会斩杀他以谢天下,他该怎么办?

  和皇甫无晋对攻吗?可他又深深惧怕楚军犀利的火器,他听几个逃回来的骑兵说起,百步外雷声响过,骑兵们就纷纷中弹落马,死伤无数,都是葡萄大的铁丸,真不是楚军是用什么打出来。

  申济暗暗叹了口气,早知道他就先抢占蜀州,便可以割据一方,现在ォ反应过来,已经为时晚矣!

  “大将军!”

  两名亲兵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军营中出事了。”

  “又出了什么事?”申济有些恼火地问,怎么整天出事情。

  “左将军韩复率本部出走了!”

  “什么!”

  申济腾地站起身,他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你是说,他把两万人都带走了吗?”

  “不止两万,还有很多散兵跟着他走了,起码有三万人。”

  “浑蛋!”

  申济暴跳如雷,他拔出刀一刀将酒着劈成两半,大吼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名亲兵都不敢说话了,申济上前一把其中一人的衣襟,满嘴喷着酒气,“你给老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将军先饶小人一名命……小人ォ敢说。”

  申济一把将他推翻在地,用刀架住他脖子,恶狠狠道:“你说,你若不说,老子一刀宰了你!”

  “我说!我说!”

  他的亲兵带着哭腔道:“现在军营里到处都在说大将军残杀皇族之事,还说大将军穷途末路,已经死到临头,现在军心混乱,很多弟兄都在准备跑了。”

  ‘当啷!’申济的刀落在地上,他呆呆向后退了两步,一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帐顶,忽然,他抓起酒壶,咕嘟咕嘟将所有的酒一口喝光,酒壶猛地向地上一砸,大吼:“给我擂鼓聚兵,我要出战!”

  ‘咚!咚!咚!’出征的战鼓敲响了,十余万大军开始缓慢集中,士兵们抱怨着,低骂着,万般无奈地,申济已经知道军心危急,如果他再拖下去,他就会步齐王的后尘,不战自溃,他只有一战,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夜幕悄然降临,黑夜中,申济统帅着十几万大军向新丰粮仓浩浩荡荡开去。

  “我思我父,白发苍苍,田间劳碌;我思我母,旧裳针针,灯下缝补……”

  军队中不知是谁唱了思乡之歌,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应和,歌声低沉,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我思儿女,伶仃孤苦,何时归去……”

  一路之上,不断有士兵脱离队伍,借着夜色,向茫茫无边的关中平原奔去,逃亡的士兵越来越多,军官们喝止不住。

  ……

  卷 二 龙虎斗京华 第三百零一章 申济之死

  当申济大军抵达新丰仓时,他的军队只剩下八万人,仅经过十几里丘陵地带,逃进山林的士兵就达三万人之众,军心严重动摇,士气低i到了极点。

  申济大军开始集结整队,准备第一次进攻,申济已没有任何退路,也没有时间让他部署等待,他只能依靠血战点燃士兵的热血。

  月光下,在新丰仓前的原野里竖起了十座五丈高的木架,距离新丰仓围墙约三百步,孤零零的矗立在旷野中,像十个高瘦的巨人,站在那里俯视着大地,显得格外诡异,所有士兵的目光都向它投去,不知它们是什么作用。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里忽然爆发出雷鸣的炮击声,围墙上的三百门火炮同时发炮,一时浓烟滚滚,三百颗炮弹呼啸向远处飞去,一片片轰然爆炸,尘土飞扬,黑云腾空,在爆炸声和烟尘中,十座木架坍塌了,被炸得粉身碎骨,当浓烟散去,爆炸声消失,原野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此时,二里外的八万大军都被震骇得目瞪口呆,很多人受不了爆炸的轰鸣,堵住耳朵,趴在地上,跟着爆炸声一起尖声叫喊。

  但楚军的示威并没有结束,紧接着第二轮火炮再次爆发,数百颗炮弹发出的尖利啸声在空中划过,在数百步外的原野上一连串地爆炸,所掀起的气浪直逼二里外的大军,硝烟弥漫,恐怖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原野。

  所有士兵都面如死灰,他们早有耳闻楚军有一种犀利的雷爆弹,今天ォ是第一次见识,每一个都被吓得无比惊惧,让他们去冲锋,这只能是死路一条,连粮仓的边都碰不到,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

  申济也一样地脸色惨白,他的心已经沉入深渊,但他心中深处那种潜伏着疯狂渐渐也开始爆发,他的脸因充血而变红了,他忽然大吼一声,“杀!”

  他战刀一挥,高声喝道:“兄弟们,冲进去!”

  轰隆隆的战鼓声敲响了,军队开始sāo动,慢慢向前移动,是一种接受命令的本能,却没有一个真心向前,磨磨蹭蹭,极力地放慢脚步,甚至前面几排的士兵根本就是向后靠,被后面的士兵推攘着上前。

  申济勃然大怒,他一指前面几排士兵,对亲兵令道:“谁敢不动,给我杀!”

  亲兵们一拥上前,举刀便砍,霎时间便有数十人横尸于地,这时,一名年轻军官再也忍不住,上前道:“大将军,上去就是送死,不能怪弟兄们,我们还先驻营吧!”

  他话音刚落,申济手执马槊,狠狠地一槊刺穿了他的xiong膛,申济大骂:“竖子安敢乱我军心?”

  他马槊一挥,“给我冲上去,脚步缓慢者,杀!”

  进是死,退也是死,士兵们只得硬着头皮铺天盖地杀来,皇甫无晋站在高台之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一心想保全这些士兵的xg命,不想多造杀戮,怎奈这些士兵竟不知溃逃,那也没有办法了。

  他见敌军群已经冲进射程内,便冷冷下令,“火炮轰击!”

  这一次不再三百门火炮,而是五百门火炮一齐怒吼,爆炸声响彻天地,五百颗炮弹在人群中,在头顶上爆炸,血肉横飞,弹片迸射,残肢、断臂腾空而去,惨叫声、哭喊声,让人目不忍睹。

  两里之外,申济双眼瞪得通红,他眼中充满兴奋和刺ji,只要他的士兵肯拼命,那他就有一线生机。

  而此时,一名年轻军官却慢慢靠近了申济,这名军官便是刚ォ被杀的军官的兄长,他亲眼目睹了兄弟被杀,仇恨已经使他完全忘记了危险。

  申济的四周是被数百名亲卫严密防护,他根本无法近身,他躲在离申济最近的一面大旗下,距离申济只有二十余步,月光下,他可以清晰地看见申济的后背。

  申济身着重铠,如果不是强弓,很难射穿他的铠甲,但他却有一个漏洞在外面,那就是他肥厚的脖颈,他的后脖颈挂着两块肥肉,又粗又厚,军官抽出一支箭慢慢搭在弓上,这时所有的人都在注视战场,战旗挡住他身后视线,谁也没有注意他的异常。

  在凌厉的炮火中,第一bo冲击的士兵阵亡数千人,惨败下来,申济暴跳如雷,挥刀大喊:“不准退!谁敢退,立斩不赦!”

  就在他大喊大叫的一瞬间,那名军官发动了,他猛地拉开弓弦,瞄准了申济的后脖颈,弦一松,一支强劲的羽箭闪电般射去。

  申济一声惨叫,猛地捂住了脖子,这支箭射穿了他的咽喉,箭尖从咽喉前透出,他身子晃了晃,扑通栽倒下马,他的亲兵们一阵大乱。

  军官调转马头便跑,挥舞战旗,他挥舞战旗大声叫喊,“申济死了,大家逃命啊!”

  他的手下数百人跟他响应,“申济死了,大家逃命吧!”

  军队中开始sāo动起来,亲眼看见申济落马的数千人开始溃逃,渐渐bo及到万人、数万人,整个军队都开始动摇了,从前方逃回的二万余士兵率先逃跑,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不管申济有没有死,他们都不愿再战了。

  八万大军开始全线崩溃,向西溃逃,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号角声,号角呜咽,杀声震天,战马的蹄声使大地颤抖,铺天盖地的骑兵从四面八方将敌军包围,这是西凉军的十万铁骑到了。

  皇甫无晋也下达了命令,“全军出动,缴械敌军!”

  八万大军在数十万楚军和西凉骑兵的前后夹击下,无数可逃,纷纷跪地投降,申济的数百亲兵抱着未死的申济想突围,被西凉军乱刀杀绝,罪恶满盈的申济最后惨死在乱军之中。

  申济八万军全军投降,加上西凉骑兵从四周俘虏的两万余逃兵,以及之前俘获的一万余骑兵,一共活俘虏十三万关中军。

  皇甫无晋下令,连夜将关中军进行整编,以保证围困雍京的兵力数量。

  一名亲兵将缴获的申济的马槊递给他,皇甫无晋接过,他迎空挥舞两下,不错,手感非常好,他笑了起来,“这件战利品我收下了。”

  这时,十几名斥候士兵将一名年轻的军官带上来,斥候校尉躬身施礼,“殿下,就是此人射杀了申济!”

  皇甫无晋见他颇为年轻,便微微笑问:“你为何要射杀申济?”

  年轻军官伏地泣道:“回禀殿下,我兄弟劝申济爱惜士兵,不要盲目进攻,却被申济当场杀死,我要为兄弟报仇,绝不愿效忠这种丧心病狂的屠夫!”

  皇甫无晋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官任何职?”

  “回禀殿下,卑职赵楚,是军中校尉。”

  “一个校尉便知举义,很好,我在军中有言,杀死申济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你虽不是我的部属,但我却不能言而无信,赦你敌对之罪,赏银五千两,官升都尉将军,去安葬兄弟吧!”

  “多谢殿下,卑职愿为殿下效死命!”

  年轻军官向皇甫无晋磕了一个头,慢慢退下去了,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张崇俊走了上来,向皇甫无晋躬身施礼,“臣张崇俊参见殿下!”

  “大帅,请不必多礼,太原之战,收服罗挚玉,大帅劳苦功高。”

  张崇俊摆摆手笑道:“殿下这是过奖了,收服罗挚玉,我只是造势,真正原因是大势已去,还有张相国的说服,我没有什么功劳,这次击溃申济,我又来晚了,头功也没有抢到,哎!”

  皇甫无晋望着他身旁的长子张颜年微微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大率也应该让让位子,让张少帅崭头角。”

  张崇俊凛然,他明白皇甫无晋的意思,天下一统,他如果还把持西凉骑兵,就有点功高镇主了,皇甫无晋的意思是让他退下,让儿子接班,这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这ォ明白为什么皇甫无晋一定要把自己长子留在身边,原来就是为了接自己班,皇甫无晋不愧是晋安皇帝之孙,当真是深谋远虑,早就替自己想好了后路。

  他深深行一礼,“老臣愿辞去军职,入朝为官。”

  ……

  到黄昏时分,雍京的延平门便缓缓关闭了,十几万难民全部涌入城中,雍京的大街小巷,到处是难民的身影,尤其京城的各大寺院都住满了老老少少的难民百姓。

  平康坊的楚凤茶庄这些天生意冷静了很多,不止楚凤茶庄,平康坊的很多店铺、青楼、酒肆都纷纷关了门,大量民众逃离,使他们几乎没有了生意,楚凤茶庄从中午开始,也正式关闭了店铺大门,上面贴有告示,待局势安定,茶庄再正式复业。

  天渐渐黑了,在夜色掩护下,十几满载着货物的马车驶进了茶庄内,几十名楚州的情报探子一起涌上来。

  余永庆对众人道:“大家帮忙,抬上楼去。”

  此时,在茶庄的一座大仓库的二楼,五百名精锐的楚军正躺在地板上休息,这时,门开了,众人抬着几口大箱子进屋,躺在地板上的楚军士兵纷纷起身,围拢上来。

  余永庆打开了箱子,里面竟然全是簇新的兵器和盔甲,他笑道:“这是雍州的装备,是从兵器监搞来,大家每人一套,自己动手拿吧!”

  ……

  。!。

  卷 二 龙虎斗京华 第三百零二章 雍京投降

  申太后所担心之事终于发生了,深夜里,很多守城士兵都感觉城外人喊马嘶,仿佛有很大的动静,但谁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天刚亮,城上的士兵便惊恐地叫喊起来,城外的旷野里密密麻麻全是帐篷,将整个东城、南城和西城包围,就仿佛一夜之间长出的蘑菇。

  城上士兵惊恐万状,看外面的驻军,至少有四五十万人之众,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皇甫无晋本身带有二十万大军,加上十余万投降的关中军,以及十余万西凉骑兵,围城的军队确实超过了四十万之众。

  但他们重点是包围南城和东城,西城也有少量士兵,而且皇甫无晋又派出一支五千人的游骑,在北城附近巡哨,防止太后和皇帝逃走。

  ‘当!当!当!’急促的警报声在城头敲响,士兵们惊慌失措,下城去报告,随即将恐慌的气氛传向全城。

  雍京城内变得一片寂静,这是雍京城在四天内的第二次被围困,但和第一次申济的军队围城不同,这一次京城民众并没有发生恐慌,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复杂的滋味,大家都明白,这是雍京要变天了。

  有人期盼,期盼天下一统,重新过上从前那种平静舒适的日子,几百年没有战争,能够生儿育女,繁衍后代,但也有人担忧,洛京胜利,那就意味着雍京不再是政治中心,那刚刚上涨的房价又要下跌,这些都是有切身利益。

  而皇甫无晋的身世,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那确实和他们太遥远,只有一家人茶余饭后,聚在在一起时成为一种谈论之资。

  大街小巷都安安静静,绝大部分都呆在家中,静静地等待着变天。

  皇宫内,申皇后彻底绝望了,她的绝望不仅仅是皇甫无晋大军围城给她的压力,而且是大臣们也同样给了她巨大的压力,申济围城,大家同仇敌忾,人人卖力,而楚军四十余万大军围城,几乎所有朝臣见大势已去,都不愿再为她卖命,她召朝臣们开会,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连白明凯也累病倒了。

  或许他是真病了,但其他大臣呢?他们都不愿意城破后成为逆臣而被抓捕,甚至还想着能在新朝出任一份官职。

  申太后悲愤填胸,无可奈何地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没有一片云彩,就像她心中一样,没有一丝寄托,她望着窗外一个迎风飘荡的蜘蛛网,这是昨天才出现的,连蜘蛛都知道这里将荒败了。

  她觉得自己在苦难中独孤无助,她慢慢走到窗前,望着几丈高的地面,……要是自己跳下去呢?用跳楼自杀来惩罚那些不忠的大臣,他们良心上该多么难过,她仿佛听见了自己跳楼坠地的声音,‘砰!’地一声,血光四溅。

  申太后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她不想死,她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清楚地记得丈夫去世时,那种令人恐惧的脸色,她不!她不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申太后有些慌乱地坐下,照了照镜子,她才三十出头,容颜未老,还有着诱人的容貌,这时她权力消失了,她心又回到了一个正常女人的心态。

  想到城外的四十万大军,她不由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她指缝中渗出,她该……怎么办?

  “太后,白相国来了!”门口宫女小声道。

  申太后慌忙擦去眼泪,稍微补了一下妆,她不想让白明凯看出自己的软弱,“宣他进来!”

  片刻,白明凯慢慢走了进来,他确实是累得病倒了,他是四个没有离开的大臣之一,其他三人都是守城的大将军,实际上文官就只剩他一人。

  白明凯留下倒不是因为他和皇甫无晋有什么关系,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他什么事,主要是他心中对申太后有一种歉疚,毕竟他泄露了很多重大情报给皇甫无晋,他希望太后能得以善终。

  “老臣参见太后。”

  “白相国,在这个时候你还能想到哀家,让哀家很欣慰。”

  “老臣不希望洛京之军杀进宫中,特来劝谏太后。”

  “你想劝哀家什么?”申太后淡淡道。

  “老臣刚刚从城中走一圈才过来,感觉军民厌战,他们都不愿为洛京而拼死抵抗,其实从大臣们散去便看出,军心、民心都思变了,老臣也猜测,皇甫无晋的秘密军队已经进入城内,应该就混在前几天那十几万难民中,太后,请恕老臣妄言,如果楚军真的大举攻城,一天之内,楚军便可拿下京城,现在皇甫无晋迟迟没有下令攻城,就是想以和平方式解决问题,请太后三思。”

  “那你想让哀家怎么办?投降吗?你以为皇甫无晋容得下哀家?”

  “太后此言错了,太后毕竟只是太后,只是在没有皇帝之时,暂为代管国事,和皇甫无晋并没有什么直接利益冲突,请恕老臣无礼,若真有合法皇帝登基,就算太后想翻盘,也不会再有人支持太后,所以皇甫无晋没必要将太后赶尽杀绝,老臣想,如果太后肯投降,主动承认皇甫无晋是正统,那他也会给太后一条生路。”

  “那哀家的儿子呢?他会饶吗?”申太后又冷冷道。

  “所以要去和皇甫无晋谈判,老臣愿为太后使臣,出城和皇甫无晋谈判,争取保全小皇上的性命。”

  申太后沉吟良久,最后只得叹一口气,“好吧!你去和他谈一谈,摸一摸他的底线,然后哀家再考虑。”

  “太后不想提什么条件吗?”

  申太后神情黯然,她摇摇头,“现在还不想提,相国先去摸摸他底线,哎!辛苦白相国了。”

  “老臣不敢,老臣现在去了。”

  白明凯施一礼,便慢慢退下去,走到宫外,白明凯仰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宫中,他竟然感觉是那么的压抑。

  ……

  虽然皇甫无晋确实是想用政治手段解决雍京问题,但他也同时在做两手打算,他准备用威力最强大的攻城火炮轰开城门,目前,三座这种长约三丈的已经运到了军营。

  其实,他在京中已经埋伏了五百精兵,随时可以夺城,再其次,他已命人去和守城大将秘密协商,以高官厚禄促使雍京投降。

  他并不想在夺下雍京上花太多的时间,明天天亮前,他肯定要拿下雍京,他刚刚接到消息,邵景文已经率十万大军从汉中出发,向雍京方向而来,很显然,申国舅是要来支援雍京。

  现在只要申皇后投降,下旨承认洛京正统,那么申国舅在蜀州就站不住脚了,蜀州官府和军民都不会再支持他,除非他自立为帝,但申国舅不是申济那种蠢货,他有政治智慧,他应该知道自己称帝没有前途,也会遗臭万年。

  就在皇甫无晋沉思蜀州之事时,一名亲兵进帐禀报,“殿下,白明凯来!”

  “请他进来!”

  皇甫无晋立刻放下蜀州之事,他知道白明凯一定是太后派来谈判。

  片刻,白明凯被亲兵领进了大帐,他一进帐便跪下道:“殿下对我女儿大恩,白明凯铭记于心。”

  “白相国不用如此大礼!”

  皇甫无晋连忙将他扶起,“白相国是朝廷重臣,将来大宁王朝的中兴还等待白相国来贡献力量。”

  皇甫无晋的言外之意,就是白明凯在将来的新王朝中也将有一席之地,白明凯心中激动,连忙深深施礼,“白明凯愿为殿下效力!”

  皇甫无晋笑了笑,请他坐下,白明凯欠身道:“微臣这次来,是为申太后而来,微臣也希望殿下给申太后一条出路。”

  皇甫无晋点了点头笑道:“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先帝之后,并不是叛臣贼子,也没有谋朝篡位,我会继续册封她为太后,太皇太后也有懿旨,准她在华清宫休养,如果她愿意,我可以把华清宫给她,并给她足够的尊严,也会给她巡游天下的自由。”

  白明凯心里明白,这确实是给申太后最大的让步了,他迟疑一下又问:“其实太后更关心皇甫恬的命运,殿下怎么处置他?”

  皇甫无晋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如果斩草除根的话,他应该杀了皇甫恬,消除后患,但现在确实不能杀,但也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天凤太子,就算不杀他,也必须把他控制在自己手上。

  想到这,皇甫无晋徐徐道:“我可以答应饶他一命,我可以封他为逍遥王,但有一个前提,必须是太后自己下旨废除他的帝位,如果太后不肯下旨废帝,那我和太后就没有什么可谈,我会立刻拿下雍京,太后的安全我也不再保证。”

  ……

  申太后坐在御案前,静静地听完白明凯的转述,她陷入了沉思之中,京城被围,她无处可逃,就算她可以出城,她也不想再去蜀州,去蜀州她一样没有任何权力,还不如投降皇甫无晋。

  关键是她的儿子,到这个时候了,她忽然关心起自己的儿子,那是她唯一的骨肉,她不愿他有任何生命危险,她深知,任何一个皇帝登基,都会把威胁自己的地位的皇室杀掉,以斩草除根。

  皇甫无晋虽然现在答应不杀,那以后呢?他坐稳了皇位,他还饶得过自己的儿子吗?她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怀疑。

  白明凯明白申太后的担忧,便低声劝她,“毕竟皇上还小,才十三岁,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权威便下台了,这个问题不大,关键是太后以后要对他严加约束,不准那些支持永安帝的人和皇上接触,甚至可以宣布他的死讯,使他不再是皇族,成为一个平常人,只要他失去被人利用的价值,皇甫无晋应该就能容得下他,太后以为呢?”

  白明凯说得有道理,申太后已经动心了,只是她还没有最后拿定注意,就在这时,一名侍卫飞奔跑来禀报,“太后,不好了,大将军范志安已经献春明门投降了。”

  这个突来的消息就仿佛晴天霹雳,申太后一下子被惊呆了,重重坐下,白明凯急道:“太后,快决定了,要不就来不及了。”

  申太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惨然一笑,“好吧!白相国替哀家拟旨,一切按皇甫无晋的条件来办。”

  正月十四日,楚军十万大军进入雍京城,申太后向天下传旨,皇帝皇甫恬正式退位,她以大宁王朝皇太后的身份承认皇甫无晋为大宁王朝的正统继承人,她并向蜀州下旨,呼吁蜀州各郡县官府和所有军民为大宁新王朝效力,并罢免了申国舅右相之职,宣布雍京王朝解散。

  ……

  《皇族》还有两章便正式完本结束了,确实写得不好,老高向所有订阅《皇族》的书友深表歉意和感谢,正是大家的订阅使老高没有太监,坚持到了今天,也保住了自己名声,老高会竭尽心血把新书写好,以报答大家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老高

  卷 二 龙虎斗京华 第三百零三章 截断后路

  广州南海郡,这里是大宁王朝岭南地区商业最繁华,也是人口最多的一个郡,大宁王朝的岭南五军都督府也设在这里,楚军在拿下荆州不久,广州的数万军队便正式投降了皇甫无晋,此时,北方的战争正如火如荼,而南海郡却依旧繁华忙碌,丝毫感觉不到战争的气息。

  南海郡的繁华得益于海上贸易,北上千山万水的阻碍使陆路交通格外艰难,但南洋郡是西江入海口,这便让南洋郡占据了岭南一带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再加上大宁王朝繁华的海外贸易,使得南洋郡成为了整个岭南地区的商业中心。

  南海郡的郡治是番禹县,整个县城一半人口都是靠海外贸易生活,依托十几家专做海外贸易的大商行,新龙商行就是这十几家贸易商行中的佼佼者,拥有数百艘大海船和近万水手,但它的背景很神秘,有人猜测它的背景可能和京城皇族有关,因为它的大管事就是一个满口京城口音的中年男子。

  大管事姓申,叫做申鸿义,他的真实身份是申国舅的族弟,整个新龙商行也是申国舅投资开办,已经有八年,申国舅最早只是想利用它赚钱,毕竟南洋郡山高皇帝远,朝廷很难知道它的背景就是他申国舅,不过随着楚王决定夺嫡,申国舅便改变了它的用途,新龙商行成为申国舅狡兔三窟中的第三窟。

  这段时间申鸿义心中很不高兴,三个月前,齐家仗着皇甫无晋的关系,在番禹县开设了齐瑞福商行和齐大福钱庄,他们利用从军中买来的五百艘二手海船,建立了庞大的海上贸易商队,以番禹为中转,将林邑和岭南的粮食源源不断运到齐州,基本上垄断了南海郡的粮食贸易,而粮食贸易一直是新龙商行的主要利润来源。

  虽然申鸿义心中很不高兴,但这口气他还得忍了,两个月前申国舅之子申祁武来到南洋郡,使申鸿义知道现在北方形势不妙,他们必须低调隐忍,不能在最后一段时间内出问题。

  新龙商行很平静,这两个月他们一直在岭南和楚州大量采购物资,各种生活用品,工具器具等等,大量运往海外。

  这天上午,一艘大海船缓缓驶进了番禹县港口,船舷上站着一名年轻瘦高的男子,此人便是申国舅最心爱的第三子申祁武,申国舅有六个儿子,其实前三个是原配夫人所生,长子申祁云、次子申祁远,老三便是申祁武。

  几个月的南方生活使申祁武变得又黑又瘦,但精神却很饱满,他是从九真郡过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北海郡、九真郡和南海郡之间来回奔走,这次和往常一样,他来南海郡押运一批货物。 首发

  申祁武现在改名叫赵武,他母亲姓赵,在南海郡除了族叔申鸿义,再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更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从不改头换面,大家都叫他赵三公子。

  船停稳在码头上,船上的主事上前笑道:“三公子,上岸后先去吃饭吧!大伙儿想到百味酒楼,都馋得慌。”

  申祁武呵呵一笑,“们去吃饭吧!我先去商行,反正记住,后天下午咱们就要回去,叫大伙儿不要玩忘记了。”

  “三公子放心吧!我都交代过了,大家不会忘记。”

  船板搭上堤岸,众水手下了船,笑笑向二里外的百味楼而去,申祁武则牵着自己马下了船,他去新龙商行,这一次他要运走五千顶帐篷,不知货物是否已经备齐。

  新龙商行在码头有三个大仓库,但商行总部却在城内,申祁武的马匹也经历了长途航行,一时也没有完全适应陆地,他放慢马速,慢慢走着,走出码头,番禹县城就在数百步外,申祁武却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走出一百多步,一队百余人的士兵迎面跑来,申祁武连忙闪身让路,不料士兵们经过他身边时却突然发动,将申祁武和他的两名随从扑倒在地。

  申祁武拼命挣扎,大喊:“我没有犯王法,们凭什么抓人?”

  士兵们哪里会和他讲道理,将他捆绑起来,嘴也堵上,扔进一辆马车中,马车疾驶而去。

  不多时,马车驶进了一座军营,士兵们将他拎进一间房子,此时申祁武心中猜到了几分,一定是他身份暴了,可是这里谁会认识他?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看到了房间里有一名中年男子,他一下子愣住了,“是!”

  “很巧!申县令,咱们又见面了。”

  中年男子笑了笑,他便是齐家的四当家,齐环,他是奉命来番禹筹建齐瑞福商行和齐大福钱庄,在一个月前,他的一名管事认出了申祁武,申祁武从前是江宁县县令,很多人都认识他。

  齐家立刻用鸽信把这个情报传到洛京,五天前,洛京传回皇甫无晋的命令,抓捕申祁武,扣押整个新龙商行。

  申祁武仿佛一脚踩空,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他知道要坏大事了……

  申祁武被抓捕,广州都督府便下达了命令,立刻扣押新龙商行,抓捕所有的骨干人员。

  一队队士兵在码头上奔跑,一艘艘军船驶入大海,停泊在港口和海面上的四百余艘货船全部被扣留,新龙商行三百多名骨干被抓捕。

  新龙商行出事,使番禹县内外ji起了轩然大波,各种消息由飞鸽带向了中原洛京和蜀州。

  不久,北海郡合浦县的新龙商行也发生了类似的抓捕行动。

  ……

  洛京,夜幕悄然降下,今晚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洛京里倒处是灯的海洋,虽然不能和去年的盛况相比,但洛京朝廷为了抚平洛京的战争创伤,特地从各地调来十五万盏花灯,再加上各大商行和店铺的支持,上元之夜,洛京街头有二十万盏花灯展出,尤其洛水两岸,十万盏花灯璀璨如练,两岸游人如织,数十万民众扶老携幼上街观灯。

  兰陵郡王的府前却是另一种热闹,停着一溜二十几辆马车,近千骑兵列队护卫着马车两旁。

  王府内格外忙碌,皇甫无晋的家人们将正式搬进皇宫,从几天前皇甫无晋的家人便陆陆续续开始搬家了,各种东西先搬过去,今天晚上是他们全家入住皇宫的日子。

  苏菡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虽然她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她多少有了一点留恋,她叹了一口气,尽管她并不喜欢皇宫,但这个并不是她能决定。

  “大姐,我感觉肚子里家伙在踢我。”

  齐凤舞tg着大肚子艰难地走来,阿巧心翼翼地扶着她,齐凤舞一直很苦恼,算日子,她应该在月初便生孩子了,可今天已经十五,她还没有生产,使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出了什么事?

  苏菡扶住她微微笑道:“没事的,太医不是了吗?是日子算得不对,而且昨晚海澜帮检查过,孩子一切正常,不要太担心,去宫里好好调养,我估计就在这几天了。”

  这里虞海澜快步走来,“大姐,时辰到了,该走了。”

  “我们走吧!”

  苏菡长长吸一口气,对众人笑道:“不要想得太多,就当我们是搬入新宅。”

  众丫鬟簇拥几名主母走出府宅,大家上了马车,这时,兰陵王妃送了出来,想她们招手告别,“九天,们一路保重了!”

  “我们会的,祖母也要常来看看我们。”

  众人依依惜别,马车启动了,速度不快,缓缓向皇宫方向驶去,千余名shi卫护卫在马车两边,徐徐而行。

  苏菡和姐妹们同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内,两个ru娘各抱一个孩子坐在后排,车窗边,苏菡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灯火辉煌,听着窗外的笑语喧天,她心中有一种不出的失落,一入宫门深如海,再想如平民一样在灯市中漫步观赏,再想买一盏灯笼,体会那种拎在手中,在人群中穿行的喜悦,已经是不可能了尽管她将贵为皇后,将母仪天下,被万民所敬仰,有着每一个女人所梦想的身份,但她却感觉自己也失去很多,有的时候,她更怀念在维扬县书店里百~万\小!说的日子,那春日的午后,温暖的阳光,那个让她开怀畅笑的崂山道士,再也不会回来了。

  京娘却是另一番滋味,她坐在苏菡对面,心中是紧张而期盼,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皇妃,她原本是只是出身卑下的乐女,她只是不想再贫困,想着救舅舅和舅母,便毅然将自己投身给了皇甫无晋,她抓住了一次机遇,却使她的整个人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心中又很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新的身份和生活。

  所有人中最平静的却是虞海澜,尽管她知道去的是哪里?但对于她而言,就算是茅屋或林舍,她一样会对皇甫无晋不弃不离,她要的不是身份,而是一个家,一个关心她,疼爱她的丈夫,她还期望着开春后,她也能怀上自己的孩子……

  马车已经过了洛水,缓缓驶进端门,这是皇宫的大门,这时马车在一块石头上搁了一下,车身剧烈震动。

  凤舞‘哎呦!’捂住了肚子,突来疼痛几乎使她晕厥过去,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众人都被吓坏了,一起扶住?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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