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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子弟第6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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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看!

  当沈静如走出办公楼时他才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当他踏进办公楼的那一瞬间,他对齐新顺还抱有那么一丝丝幻想。那么当他离开这里时,那残存的幻想已经彻底破灭了。这种破灭带来的是更大的仇恨。

  二十七 动员大会

  学院第一批去干校的名单公布了,蒋光丰、沈静如、冯菊生等人有幸成为第一批光荣的“五&p;8226;七”战士。张白冰、李平凡、马玉龙也被下放干校,由于他们的问题还在调查之中,还没被“解放”,属于敌我矛盾,所以他们连“五&p;8226;七”学员的资格都没有,属于被监督的劳动改造对象。

  学院召开了隆重的动员大会,齐新顺对于贯彻落实伟大领袖“五&p;8226;七”指示作了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动员报告。

  人们都说齐主任到底是马列主义教研室的教员,作报告就是有水平,从来不用讲话稿,从国际形势讲到国内的革命形势,再从生产力和生产资料的社会所有制讲到无产阶级的彻底解放,夸夸其谈,慷慨陈词,一个磕巴不打。如果说有一种人从娘胎里生下来专门是作报告演讲的料,那就是齐新顺这样的人。有人统计过,他的每一行打头的第一句话都是名词,但从来不带重复的。比如第一个自然段的第一句是伟大领袖,那么第二段的第一句必定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而第三段的开头则变成辩证唯物主义者,第四段就又成了无产阶级革命者。第五段、第六段……如此下来,一篇报告,有一百个段落,就有一百个名词打头。尽管这样的开头和报告没有多少联系,可齐新顺觉得不这样不能显示他的水平。结尾更是逐步推进迭起。每次都是在“将……进行到底”或是“无产阶级必将推翻旧世界,创造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界,英特那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之类的口号中结束报告。部队扫盲班出身的他,作一场报告像玩一场文字游戏,处处精彩,字字珠玑。总想作一篇惊世骇俗平地一声雷的演讲,可却事与愿违,成了堆砌生僻字眼,文理不通,东拉西扯内容空洞的报告。可怜下面的人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像被施了法术静悄悄坐着,没有人交头接耳,更没有人起来走动。每次私下评论齐新顺报告,沈静如总是笑着说一句话:“此报告可省略十五万字。”

  齐主任最讨厌他作报告有人随意走动。每当有人出去,他都要故意停顿片刻,盯住出去的人,引得全场的人都回头看,众目睽睽之下,出去的人很有些惶惶然,常常一溜小跑如丧家之犬。齐新顺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于是捡起刚才的话题继续讲。底下的人摸透了他这个脾性,宁愿憋着尿也不肯中途出去。

  今天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沈静如。

  今天他不像以往那样,尽管很不屑齐新顺的报告,但是一般不招惹是非,静静地坐在下面,闭眼琢磨自己的事情。今天会刚开没一会儿,他便站起来,先是一通咳嗽吐痰擤鼻涕,然后不慌不忙佝偻着腰,“刺啦、刺啦”拖着脚步,出好大的声响,慢慢走出会场。齐新顺一如既往地停下来,注视着沈静如的离去。他知道沈静如现在无所谓了,反正儿子当兵的事情泡汤了,反正他的结局就是去干校。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门口有人拦住沈静如。“干什么去?”“上厕所。”“厕所礼堂里面有,你往外面跑什么?”“我去医院看我儿子。”“你不是上厕所吗?怎么又成了看你儿子?你到底要干什么?”“看儿子顺便捎带着上厕所,怎么啦,不成吗?”“你儿子怎么啦?”“我儿子受伤住院我就不能去看他吗?你们这是什么逻辑?再革命也不能不要儿子吧。起来!”沈静如上前去推阻挡他的人。会场上所有的人都回头看他。推他的人喊道:“开会的时候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许离开会场,别说是你儿子,就是你老子住院你也不能去,这是纪律,你知道不知道!”齐新顺在上面对着麦克风大声说:“今天这个会议非常重要,任何原因都不许离开会场。”沈静如额头前的一撮白有些滑稽地耷拉着,他回头盯住齐新顺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儿子要是住院了,你能不去看他吗?”这话一出口,全场人都惊呆了。大家都知道老齐没儿子,他最忌讳的就是人家提这事,这可是当众揭了老齐的疤了。齐新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敲着桌子大声喊:“流氓,流氓行径!你们大伙都看到了吧,我对这个人可是一忍再忍,孰不可忍!你是成心干扰大会,别有用心反对“五&p;8226;七”指示的贯彻执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抓起来再说!”“齐新顺,你搞逼供信,搞冤假错案,私设监狱公堂,关押迫害老干部,你罪恶滔天,罄竹难书!”沈静如这会儿的嘴巴特别利索,乘人们还没围上来,急急忙忙把想说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上来的人急忙捂住他的嘴,他跳着脚最后喊出一句话:“齐新顺你还要为非作歹到哪一天,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老沈被几个人推推搡搡带走了,会场半天无法平静

  齐新顺的讲演兴致顿时全无。他敲敲桌子说:“大家都看到了吧,阶级敌人是不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不会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总在伺机跳出来捣乱破坏。就是这个沈静如,表面上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可是骨子里反动猖狂的很。前些日子就为了他的儿子找我,非要我帮助他儿子当兵。笑话!当兵就那么好当的吗?也不看看他儿子那个条件,出了名的小流氓,跟社会上的流氓斗殴,打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老子就坐不住了,非要给他儿子解决当兵问题。我说部队又不是收容所,还能什么人都往里放,那不是毁我钢铁长城是什么?我坚决拒绝了他。结果你们看,今天他就上演了一出闹剧。其实他明里是借题挥,暗里还是反对‘五&p;8226;七’指示,反对最高指示的落实。同志们,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现象,还要看到问题的实质。他沈静如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代表的是学院里一小撮妄想复辟的顽固分子。别看那帮家伙被关押审查,其实他们是冬眠的毒蛇,总在暗处蠢蠢欲动,伺机反攻倒算。我们一定要提高革命警惕性,防止这帮家伙反攻倒算搞破坏。”

  接下来是学院思想宣传队表演节目。顾丽丽带领众女兵上台表演自编舞蹈《“五&p;8226;七”指示放光芒》:“五&p;8226;七”指示放光芒,给我们指方向,斗私批修干革命,一颗红心永向党!”

  看着一群年轻的女兵青春勃的面庞和律动的舞姿,齐新顺的心渐渐舒展了。特别是看到跳领舞的顾丽丽的颤动的和年轻结实的大腿,想到这一切都已经被他征服,想到她在身下风情万种的那个马蚤样,齐新顺心里不由自主豪情万丈。他带头使劲鼓掌,以此驱散身上的燥热,驱除刚才生的一切给他带来的不愉快。

  二十八 马容英的心愿

  马容英一直以来一个最大的心愿是请赵敏到她的新家来,可是请了几次,赵敏都借口有事不来。

  还不是看我们现在不一样了,嫉妒,脸上下不来,不愿来了。倒台就说倒台,还要端着架子。嘁,有什么啊,不来就不来,她不来,我去!

  她要了学院最好的红旗轿车,带上小四和小五,出了。

  马容英知道,这事不能告诉齐新顺,因为谢副司令还在审查当中,她只能悄悄地去。

  到了赵敏家,马容英一改往日到这来的低眉顺眼小心卑微,一进门就放开喉咙喊道:“赵大姐啊,您看好久也没抽出空来,今天专门过来看看您。”赵敏坐在沙上,听见马容英风风火火进来,没动窝。听了马容英的话,嘴巴撇了一下,说:“呦,不敢当,今天是哪阵风把大主任夫人给吹来了。”“呦,您可别这么叫,什么主任夫人,那都是别人叫的,您还是叫我小马吧,听着亲切。再说我还是真想您的啊。一直说来,一直没空,一天杂事太多。这不今天我是下决心要过来,一大早我就把车要好了,可事多的还是给忘了,直到我们家那警卫员提醒我,我才想起来。”

  马容英上下打量了一下谢家的客厅,说:“呦,原先来觉得你们这客厅真大,现在看也不怎么大啊,好像比我们那个还小点呢。上次我来的时候记得你们家的客厅好像是才粉刷的,怎么没过多久就这么黑了。您得让那些保姆勤打扫着,要不,他们可会偷懒。不光会偷懒,还会偷东西呢。我就奇怪,我家那特供本上买的蜂蜜、白糖,怎么吃的那么快,几天就下去一大块,后来我仔细观察了,才现就是我们家那个保姆偷吃的。没办法,学院给配的就是这样的人,我给后勤提了,他们老是不当回事。真气人。”

  赵敏看着马容英,不说话,她越来越看不上这个暴户女人。她看见那两个丫头,问:“这是小四和小五吧?”赵敏不冷不热地指着海娜和云娜问,马容英急忙点头,“是啊,还不快叫赵阿姨。原先来是带着莎娜和鸣娜来,现在她们都大啦,都走了,我只有带这两个小的来了。”

  马容英等着赵敏夸她这俩闺女水灵、漂亮,可赵敏偏不。“鸣娜呢?鸣娜也当兵去了吗?”赵敏是在明知故问。马容英犹豫了一下,说:“那孩子你不是不知道,太倔,和她的同学说好了去插队,怎么说她都没用,非要去。去就去吧,到那呆不下去了,肯定就回来了。”“是吗?我怎么听说鸣娜眼睛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马容英一听这话不对味,可是又不好硬顶,就笑着说:“赵大姐,您也听说啦,是那年受了点伤,不过没什么,都好利落了。”“好利落就好,可别落疤,大姑娘家的,落了疤就不好了。”马容英脸上讪讪的,有点下不来台。“赵大姐,您那小孙子呢?也不抱出来让我们瞧瞧?”“不抱了,这两天有点感冒。”马容英心里有点不乐意,说:“还怕我们给您那宝贝孙子传染了?抱出来看看。”赵敏一听这话,就说:“怎么是怕传染了,我跟你说了,是孩子感冒了,刚睡觉了。”

  坐了一会儿,都是马容英说话,赵敏有一句没一句不怎么说,也没叫保姆倒水,马容英心里老大的不自在。就问:“北抗哥俩怎么样了?我怎么看东东那孩子老回家啊。得说说她。出嫁了,还能跟当姑娘一样啊,老往娘家跑。再说她那个娘家还有啥啊,还是少去的好。她爸受审查,现在还关着呢,她妈也有问题,马上要去干校了。你说李平凡去干校,章云也走了,蒙蒙听说也要去插队,那她到底回去干啥?”一提东东,赵敏的脸就拉下来了。说:“谁知道呢,我也懒得问她。她跟我这个婆婆没话。”马容英一听这话,往赵敏跟前凑凑,挺神秘地说:“大姐啊,我说出来您可别不高兴。我怎么听说那孩子在外面有一个小白脸?”马容英以为她在这是跟赵敏掏心窝子讲贴心话,谁知道赵敏听了好大的不乐意,说:“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敢胡说。东东是我的儿媳妇,尽管有些毛病,可我知道她,那种事情她是干不出来的,那都是那些长舌妇吃饱了撑的,乱嚼舌头,你还听那些人的。”马容英还没听出赵敏的不满,说:“谁说不是啊,这些人就是气人有笑人无,巴不得你们家倒霉。我们莎娜她爸当了主任以后,你看那些人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好像我们进步了提拔了,是偷的抢的他家的一样,说话也酸溜溜的话里有话。只要是我们家沾边的事,他们都特别感兴趣,没事都能编出点事来,真是讨厌。嗨,别提了,人家以为我当了官太太,肯定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其实什么呀,工资一分钱不涨,就是有些实惠,坐个车什么的,可谁能老坐车啊。而且过去出了门还能和人聊聊,可现在好像被人孤立了,谁都不爱搭理你,就像我们犯了多大的错一样。造反怎么了,造反是革命,革命就有斗争,这跟那上前线打仗一样,你打得好,冲锋在前,人家上面就重用你,提拔你。你还想不革命就拣胜利果实啊,别做梦了。革命也要付出代价啊。你看我们莎娜她爸那会儿累的,没日没夜地干哪,还让人家给咬伤了,真不是东西,都是属狗的,咬开人了……你看我怎么说开我了,还是说东东吧。对那些传的闲话,您得看怎么听。老话不是说无风不起浪嘛,没有的事人家不会传的,依我看,东东还是有问题,你这个当婆婆的,可不能大意啊。北抗长年不在家,媳妇就守不住了。我看东东那孩子就是有点马蚤,不正经,走路就像跳舞似的扭扭的,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搞文艺跳舞的,街上那些男的能不看她?俗话说:母狗不翘腚,牙狗不上身。话虽糙点,可是是真理啊。要我说啊,还是怪东东,你女的作风正派,那男的敢胡来吗?这说了半天我还得说您,您把她看严点不就行了。她现在在军区上班,周围全是您的人,稍微留点神,就把她掌控住了。我要是有这么个媳妇,一进门我就给她来个下马威,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叫她再张狂。她敢背着我跟别的男的胡来,看我怎么收拾她。哼,我看她就是给章云惯的,大小姐一个,懒的呦,不会做饭吧,我就知道,那就是个花瓶,摆设。北抗还把她当宝贝供着。得了吧,这样的宝贝给我当媳妇,我可不要。”“你当然不要,你又没儿子。”赵敏这话说的够损的,马容英再怎么也愚钝也听出赵敏的不满了,嘴巴瘪了瘪,硬是把话咽回去了。

  二十九 穷汉乍有钱,忘了那几年

  “赵大姐啊,不瞒你说,我原来还真想把莎娜和你们北进往一块撮合撮合呢。北进那孩子稳重,学习好,进步又快,长得又好。他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不错,真是喜欢他。别看您家里成这样了,可我不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落难公子不走样,新财子叫花腔’,说的就是你们北进这样的人哪。我原先觉得莎娜跟他挺般配的。虽说没问过莎娜,可是我知道莎娜肯定也喜欢北进。但是后来啊,莎娜大了,这姑娘大了心思可就摸不准了。现在又当兵了,来信说,在部队上领导可器重呢,在宣传队让她演的全是主角,还说要重点培养入党呢。这么一来,您说我再跟她提北进,她还会答应吗?明摆着不可能了是不是?您说莎娜长得漂亮,又有我们这样的家庭,找什么样的不行啊,愁什么呀,瞧我这个当娘的,就是瞎操心。”

  赵敏越听越气,什么东西,上这抖擞什么来了。她绷起脸说:“怎么叫‘落难公子’啊?怎么又成了‘我不嫌’啦。小马啊,你说话注意点啊,别看我们老谢现在受审查,可是正经八百的五五中将军衔,比不得一些火箭式的暴户,蹿得快,小心跌得也狠!”马容英嘴巴一咧,笑着说:“看我这张嘴,怎么想什么就说什么。赵大姐,不是我在这说不好听的。五五金星又怎么啦,现在谁还提那些啊。别说您那中将了,元帅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个都给打到啦。是,我们的级别是低,可如今我们不照样住高干楼,坐红旗车嘛。老话怎么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老翻着旧皇历唱旧戏,您那观点也得改变改变了。也就是我,不计较您今天说的这些话,要是别人的话,还不定要怎么样呢,给你往上捅,没准又是一条罪状呢。”赵敏一听这话,气得正想说什么,就听海娜大大咧咧地问:“谢北进没回来啊?上次过年我们来,他还给我们放炮呢。”赵敏一听脸就拉下来了,说:“谢北进也是你叫的?没大没小!小马你就没教教她们?这么大了还这么没规矩。女孩子不能只看长得好不好,关键还要看教养。从女孩子身上就能看出家庭来。没规矩的女孩,长得再漂亮也没人要,让人瞧不起。要是心眼不好,为人不善良,更没人敢要了。”马容英指着海娜骂道:“屁大的玩意儿,看看你那腚眼还没擦干净呢,就到人前说话来了,滚!”海娜一听,不乐意了,喊道:“妈,你干吗骂我,我说什么了?”说完不满意地瞪了赵敏一眼。赵敏咋吧着嘴说:“你看看这孩子,这么厉害,到外面都跟大人顶嘴,还拿眼瞪我,那回家还不造反啊。”马容英忍无可忍,把手往胸前一插说:“我们孩子在家都特别听话,从来不顶嘴。”“是吗?那就好,别跟你似的,太厉害了。要不长大找不上婆家。”“您这是什么话?赵团长,我怎么厉害了,我跟莎娜她爸当初不是还是您给介绍的吗,怎么我就找不上婆家了。要是那么说,您当初是怎么看的啊?”“我当初看你们是一对,所以我就给你们介绍了,怎么,我没说错吧?”这话噎得马容英说不出话来。“马容英,当妈的做事得考虑周全,别动不动就当着孩子们骂人,多难听。将来你这几个孩子都学你一张口就来脏话,那还嫁得出去吗?谁敢要啊。”“这您尽管放心,我们家的女儿个个拿得出去,根本就不用我们愁。那些男孩子赶都赶不走,媒人能把我们家的门槛踏断。倒是赵团长您要多注意了。”“我怎么了?”“别让你那儿媳妇叫你们北抗戴上绿帽子!”

  话说到这份上,脸皮都拉下来了,也没必要再呆下去了。马容英冲着两个女儿吼一声:“咱们走!”

  “站住!”马容英停住脚步。“你刚才说什么呢?你说谁戴绿帽子?我告诉你说马容英,我家的媳妇好不好,做什么,有我们管着,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指责。”马容英说:“是吗,你要是管好了,还能让外人那么说三道四的。再说我说什么了?是你刚才先说我们闺女没规矩。”“你还好意思说你闺女,你大女儿把人家女孩子的衣服当众扒下来,你这个当妈的不知道?你还提她跟我们北进,我们北进就是找不上媳妇一辈子打光棍,我们也不敢找她啊,太狠毒了,我想着都害怕。”马容英一听这话急了,“你胡说,谁把谁的衣服扒下来啦?你别在这造谣,我们莎娜根本干不出那种事。”“干都干了,还说干不出来。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说你这个当妈的真该好好反省一下,那姑娘是怎么教育的,怎么能干出那种事来?听着都让人腿肚子打颤,睡不着觉。你那姑娘得亏没有权,要是当了皇后娘娘,那还不把天底下的人都给整死啊?你以为你当这个妈作脸啊,她那样待别人,丢的是你的人。再说她那么狠毒,对你这个当妈的也好不到哪去。”赵敏的一番话叫马容英火冒三丈。“莎娜对我好得很。我五个闺女,个个孝敬,不像你,生了俩秃和尚,娶了媳妇谁还会理你。”“别臭美了你,想生儿子生不出来,连着生五个丫头,还五朵金花呢,要我说你就没那生儿子的命。”“生姑娘怎么啦,生姑娘将来给我招五个好女婿。女婿半个儿,你就生气吧你!你别以为你还是司令夫人,在这摆谱。也就是我还认你,谁还理你啊。你家的警卫员怎么不见了?是不给派了吧?得意什么啊,你们家谢副司令还关着呢吧。再者说了,他再怎么不还是个副的吗?我们莎娜她爸一当就当正的!”

  马容英边说边往外走,赵敏气得噔噔噔紧跟着追出来,拿起马容英刚才带来的两斤葡萄干,照准马容英的后背扔过去,说:“拿走你的破玩意,吃了这玩意儿我害怕长癌得痨病死呢。”马容英气得头也不回,也不招呼小四、小五,一个人腾腾腾出了院子,两个女儿在后面紧跟着跑出去。

  赵敏过去把大门一关,嘴里骂道:“什么东西,跑到我们这来显摆来了。穷汉乍有钱,忘了那几年。不记得你们当初那个寒酸样,暴户!小人!”

  司机小成不在。马容英一看,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站在谢家的门外,扯起嗓门大喊:“小成,小成。”小成闻声急急忙忙跑过来,见马容英气得脸红脖子粗插着腰瞪着他,吓了一跳,“长,您走啊?”“废话,我不走还在这赖着啊。你看看这个地方是人呆的地儿吗?呸!你干什么去了,啊?”“我去找厕所去了。”马容英刚要骂他懒驴上磨屎尿多,一想起刚才赵敏说她的话,硬给憋回去了。

  马容英一路上吊着个脸,紧抿着嘴,一句话不说。她想起刚才赵敏说莎娜的话,心里疙疙瘩瘩的不舒服。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真要是那样的话,莎娜这孩子可是有点过分了。我过去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丫头有这么,啊,这么狠。马容英不担心她对别人怎么样,她担心的是莎娜将来会不会对她这个娘老子也做过分的事。

  三十 离婚

  中午东东下班回来了。进屋先去看看儿子,然后坐在餐桌前等着吃饭。“东东,去,帮助小昆把汤端出来。”赵敏自打东东一进屋,就用余光盯住她,见她坐下了,就指挥她帮保姆干活。

  东东没说话,起身去了厨房。开饭了,东东一边吃饭一边拿了张报纸看。赵敏想和她说话,见她拿报纸挡住脸,知道她是有意不理自己,心里就老大的不乐意。

  东东吃完饭,抬起就走,扔下碗筷连看都不看一眼。赵敏清清喉咙说:“东东,我说你多少次了,吃完饭就手帮助收拾一下,又不要你刷碗,就那么难吗?”东东说:“我还想睡一会儿。”“那么点活,不耽误你睡午觉。”“那不是有小昆嘛。”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赵敏这个气啊,一想起上午马容英说的话,恨不得马上进去把这个儿媳妇揪出来。对这个儿媳妇,她真的是一忍再忍。她倒不是怕东东,她是怕把东东惹急了,把小孙子抱走,那她不就抓瞎啦。别说她了,老谢也是一见不着小孙子心里就难受。人一老了,都那么贱,还得看儿媳妇的脸。再有就是真要是把她赶出去,那她还真的和那个姓张的重温旧梦,那不把谢家的脸都丢光了。别看北抗回来和他媳妇吵架,其实她这个当妈的知道,那小子心里可心疼他这个媳妇。要是知道当婆婆的把儿媳赶出去,非得跟她急!还是马容英说得对,养儿子干什么,儿子心里没你不孝顺不说,还招个跟你对着干的儿媳妇,整的一个家敌我两派你争我斗界线分明。稍一愣神赵敏马上想,想那个马容英干什么,让她知道不定怎么乐呢。

  赵敏心里不痛快,来回走路的脚步就重,说话的嗓门也大。快到上班的时候,东东从她卧室出来了,眼皮都没抬,对赵敏说:“妈,以后我休息的时候您说话小点声好不好?我根本就没睡着。”“你嫌我声音大啊,那没办法,这么大的屋子,你说我说话小声谁听得见啊。”“那我以后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在食堂吃完我就到办公室睡一会儿。”“那不行,你必须得回来吃饭。”“为什么?”“这是你的家,你一天到晚不着家,谁知道你在外面净干什么。你开始中午不回来,以后是不是打算晚上也不回来了?”“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天到晚不着家了,我哪天不回家吃饭、睡觉了。”“吃饭是吃饭了,睡觉也睡觉了,你那心思可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您这话什么意思。”“我这话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别让我把什么话都说透了,搞得大家都不好看。北抗不在家,你最好在家老实呆着少出去,老往外跑影响不好。老话说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外面干些什么,我一清二楚,只不过我顾着你的脸面不说就是了。所以也请你顾顾我的脸面,顾顾北抗和这个家的脸面,别让人家说我这个当婆婆的没把你调教好。”东东冷着脸说:“我怎么影响不好了,您说出来听听。”“你跟那个姓张的藕断丝连,你叫我怎么说你。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人家在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东东啊,你为这个家想想,别再和他来往了,好不好。你爸爸如今给关着,北抗他爸也在办学习班,你就让我们省省心,别再出去惹事了。你在外面这个样子,人家会连你爸你妈,还有我们一块说。咱们这样的家庭,名声最重要,你不为家里的名声,也得为你自己想想吧。你知道人家在背后说你什么?”“够了!你还有完没完?我受够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你儿子,可你和我妈非要促成这桩婚事。你忘了吗,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和我妈,结婚可以,但我不会爱北抗的。我按照你们的意愿,结婚、生孩子,全都如了你们的愿了,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和张屹是好了,怎么样。我喜欢他。我觉得我们没有错。当初要不是你们设局骗我们,我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妈,我知道你希望我和北抗好,可是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得的,迟早要分开的。”“你的意思是你要和北抗分开?”“事情走到哪步算哪步吧。”“你说你这个人可真是没脸没皮,当着婆婆的面竟然说出这些不要脸的话来。我现在提醒你可能还不晚。你们这是破坏军婚,你知道这是要上军事法庭判刑的。如果你把这话告诉那小子,我看他就不会再和你保持这种关系了吧。”“随他的便,我无所谓,我又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经过这次婚姻,我也看透了。什么海誓山盟,全是骗人的假话。说的越多,变的就越快。我谁也不跟,我离婚以后自己带着孩子过,舒服自在。”“东东!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离婚的话你都说出来了,你过过脑子没有?”“我从结婚那天就想好了,不行就离,有什么大不了的。”“离婚不行,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哪。”“我知道您也对我不满意,可是您就是为了面子,就是不让我们离。您早就后悔这门婚事了是不是?您现在倒想实际一些,想着给儿子找个孝敬公婆,会持家过日子的小门小户的女孩都比我强,可惜我们木已成舟,我们已经后悔了。您会为这事后悔下半辈子,您会觉得很不顺心。那我帮您去掉这块心病。我主动提出来离婚。您可以对大院的人讲,是我不守妇道,在外面和别的男的胡搞。是你们家无法忍受我的不贞,才把我休掉的,这样你们就不会蒙羞了。”“你住嘴!你简直是不要脸!”东东满不在乎地一甩头,说:“不要脸也是你的儿媳妇!”“你!”赵敏气极了,抬手狠狠甩了东东一个嘴巴。

  小保姆听见两个人争吵,从屋里探出头来,一看赵敏动手打东东,吓得脖子一缩,躲了回去。

  东东捂住脸喊道:“你打我?”“我早就想打你了。我要替我儿子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我受够了,受够了!”东东捂着脸往外跑,赵敏喝道:“站住!你这样不知羞耻,难道就没有替你的父母想想吗?他们就不被人笑话了吗?还有你儿子呢?你想让你的儿子没有父亲吗?”东东听到这话愣住了。“东东,你做事能不能不要任性。替你的家人考虑一下。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育长大,可不是为了看见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你以为你现在离了婚,还能再找一个比北抗强的?你太幼稚了。你离了婚,又带个孩子,谁会要你。男人都喜欢小的你知道不知道?你看你要真的离婚了,那个姓张的会不会真要你。要不你找个结过婚有孩子的老男人,给人家去当后妈,那以后有你烦的事了。我是过来人,这样的事情见的太多了,你就不是我的儿媳妇,还是我孙子的妈妈,是我们老战友的孩子,又在我们家呆了那么长时间,我不能不管你。你以为这个社会能容纳离了婚的女人,为她的离婚叫好唱赞歌?你错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有,孩子你不能带走。宝宝是我们谢家的独苗,他必须要留在我们家。你要是离婚,你能带给孩子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为了孩子,你也不应该把他带走。”“孩子是我的,凭什么我不能带走他。”“你自己都不能照顾好你自己,你怎么照顾宝宝。反正你再别想离婚的事,我们不同意,北抗也不会同意的。”“那你就想让大家都这么受折磨?”“怎么是受折磨,你一天是少吃啦还是少穿啦,多少人羡慕你的生活呢你知道不知道?男人在部队上是副营职干部,公公是高干。家里保姆伺候着,孩子婆婆给带着,工作轻松,你还要怎么样,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过着清静日子不踏实,非要闹出点新鲜花样来。再说就你爸爸现在那个处境,没让你下基层,还留在机关,还不是看在老谢和我的老面子上。要不说干部子弟就是成天不务实,异想天开,以为天底下的好事都在等着你呢。你不信,你今天离了婚,明天看你在机关的那个位置还保得住保不住。好了,今天这事就当没生过,我们谁也不许再提。什么离婚啊的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你还是我的好儿媳。”“那我要是不乐意呢。”“你傻呀?说了你半天你怎么就一句都听不进去呢?我告诉你,有你后悔的时候。也就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的脾性,要是换个婆婆,就冲你今天这番话,早就收拾你了。”“你那还不叫收拾啊?我要是换了个婆婆的话,兴许还不至于挨打呢。”见赵敏不说话,东东鼻子哼哼一声,说:“那好吧,你得向我道歉!”

  三十一 道歉

  赵敏问道:“道什么谦?”“为你这一巴掌向我道歉。我看您是长辈,不跟您计较,要是别人,我早就不干了。”“我要是不道歉呢?”东东看了一眼赵敏,说:“反正按照您的话讲,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要脸的女人被逼急了,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你想干什么?”东东不理睬婆婆,转身进屋。赵敏跟着她走进去,刚到门口,东东把门一摔,门“砰”的一声紧贴着赵敏的鼻子撞上了。赵敏气得敲门,喊道:“东东,你关门干什么?”“你管不着。”“你把门开开。”里面没有动静。赵敏又敲,还是不开门。赵敏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还是没有动静。突然,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这孩子……赵敏急了,猛地拍打门,喊道:“东东啊,你把门打开好不好?你听妈说,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赵敏正要举起拳头砸门,东东猛地把门打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赵敏。“干什么你,敲什么敲,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寻死哪?放心吧你,我才不死呢,我还没活够呢。”

  赵敏松了口气,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提包,急忙问:“上哪?你这是要上哪?”“我最后向您汇报一次,我回我们家。”“不行。”“为什么不行?”“你是我们谢家的人,你就得在谢家呆着。回娘家干什么?”东东摸着脸,冷笑一声说:“您不是说您了解我吗?那您觉得我在挨了您这一巴掌以后,是继续留下来,恬着脸跟个傻子似的没事人一样照样吃喝拉撒,还是离开啊?要是您是我,您怎么办?”说完这话,东东的脸色一变,说道:“你说的对,我不替我自己想,还得替我爸妈想想吧。他们要是知道我在你们家挨打受气,他们该怎么想?这样的屈辱,我能受,我爸妈可不能受。打我就是打他们,我要是再在这呆下去,我就太对不起他们了。就为了我爸妈,住在您家里再好,我也得忍痛走人了,我不要脸,我父母还要脸呢是不是?”东东说到这,嗓音有些哽咽。赵敏喊道:“你别扯那么远好不好?我也是一时气急才打的你,我脑子可没想那么多。你别老借着那一巴掌说话啊。”“您这会儿害怕啦?您打我的时候您那脑子干什么去了?”“你!怎么说话呢你?我告你说,你是谢家的媳妇,你不在这呆着,你要去哪?咱们有什么事在家里说,别上外面丢人去行不行?”“谢家、谢家,您一口一个谢家,那请问一句,您姓什么,您的娘家姓什么?是谢家的爹养了你,还是谢家的娘生了你?别跟我说嫁了是人家的人,死了是人家的鬼这类屁话啊,都什么时代了,老封建!别看你是部队干部,穿上军装人五人六的,依我看跟那农村妇女没什么两样。再说你说这是我的婆家?您别逗我了,婆家给我什么了?我知道您看不上我,看不上我还非让我嫁到你们家来。自打我进了这个门,您给过我好脸没有?我要是再在这呆下去,恐怕就得被您给打死了。这样的婆家,我不赶紧走还等什么?”赵敏气得指着东东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这个家门出去,又去找别的男人。”“暂时不会。”“什么意思?”“离婚以后等一切消停了再说。”“你?!你可真不要脸!”“我就这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我告诉你,你这婚根本离不成。北抗在前线,?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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