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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月苍灵经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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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喝匆仔醋约旱睦终隆?br />

  (七)贺家(1)

  陆瑜清依旧和康粱行进在去往洪州的路上。

  “康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咱们刚进王家村。哼,这以前都是贺家的地。”康粱一脸不屑,“别急了,妹子过了王家村,再有不到半天就到了。咱们先去找一家,吃一顿好的再说。”

  “找谁家啊?这样好么?”

  “没什么不好的。你这身打扮也不行,还是换回女装好。看样子,王大柱还在给贺家种地。他家就在村东头,找他去。”

  不多时,康粱领着瑜清找到了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

  “大柱!大柱!”康粱在门口大叫。

  “谁呀?他上地里去了。”走出来一个妇人。

  “哟!这不是康粱吗!你怎么在这儿啊?快进来,进来。”农妇把陆、康二人让进了屋子里。

  “嫂子好!这是我妹妹巧莲,打家来投奔我的。叫嫂子。”

  “嫂子好。”陆瑜清看了看这位一身粗布衣,皮肤黝黑粗糙的普通农家妇人。

  “哎呦,怎么这身打扮?这是男还是女?”王嫂一通打量。

  “我娘怕她路上受欺负,就叫她这么过来的。反正现在也找到我了。您看,能不能给她找身女装啊。”康粱自觉地从桌上端起个水碗,大喝了一口。

  “行啊。就是你嫂子的衣服,全都破破烂烂。这小姑娘穿了……”

  “没事!穷人,哪儿讲那么多。”康粱用袖子一抹嘴。

  “那行,来吧。”王嫂,拉着瑜清去了里屋。一边给瑜清换着衣服,一边问着康粱近况。

  瑜清换好衣服,梳妆稳妥走了出来。虽然衣服是补了又补,又旧又暗。但换回女装的瑜清还是显出了她的清秀。康粱看了忍不住称赞。王嫂也笑道,瑜清不像康家的人。

  “呵。怎么这么热闹?”一个衣着整齐,一脸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

  “刘管家呀!”康粱马上认了出来,“您可还是老样子啊。”

  “康粱!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上兴龙邦两三年了么,怎么,这就衣锦还乡了?”这刘管家一脸惊讶。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夫人和公子就回来了么。”康粱傻呵呵的笑了笑。

  “算了吧。我看,你是混不下去了吧。这位是……”刘管家一双贼眉鼠眼一下就盯住了陆瑜清。瑜清也看到了刘管家,其貌不扬,看上去也有四十大几了吧。穿的比一般人家好些。

  “我妹子巧莲,从老家投奔我来的。路上听说了府上的事,不知道……”

  “没问题!”没等康粱说完,刘管家就已经一口答应下来。“府上下人基本都被李重耕弄走了,现在正需要人。你要能带上你妹子,这可就太好了。夫人肯定高兴!”刘管家冲瑜清挤了挤眉,瑜清看了浑身难受,尴尬的地歪了歪嘴。

  就这样,刘管家拉着瑜清离开王大柱家。

  刘管家抚瑜清上了马车,瑜清觉得好别扭,可也不敢言语什么。康粱刚要蹬上去,一把被刘管家拉了下来。

  “怎么了啊?”康粱一脸纳闷。

  “你小子,还想让我给你拉车不成。”刘管家一甩袖子,自顾地进了车里。康粱朝刘管家一撇嘴,老实地坐在外面赶车。

  刘管家又盯着瑜清看了一阵子,刚要开口套近乎,就听康粱喊到:“刘管家!你出来一下。”

  “干什么呀!”刘管家一脸怒气。

  “咱不是是换了处宅子吗,在哪儿啊?”

  “就是李重耕他娘舅家那小院子,从现在的李府西边过去,挂着牌子一眼就看见了。”刘管家哼了一声又进了车里。坐下身来,刚要倾向瑜清。

  “刘管家!”康粱又叫了起来。“现在的李府是哪啊?”

  “你!”刘管家怒发冲冠地撩开车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唉……刘管家,这可就是你的问题了。不知道怎么走又不让问,要不你自己赶车。真是的!”康粱大有不满,说话就要把马鞭塞给刘管家。

  “好了,好了。李府就是咱们原先的院子。还有什么要问的,一气儿都问了。”刘管家克制了一下自己的语气。

  “没了,没了。”康粱扭过身去,开始赶车。

  刘管家重新坐好。“巧莲妹子啊,初来洪州,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哥哥。”

  瑜清看了一眼这位不怀好意的“哥哥”,“只是不知道,夫人是否愿意收留。”瑜清随便说了一句。

  “这绝对没问题。我们夫人可是心地善良的好主子,公子也是。再说了,还有我呢!”刘管家故意顿了一下,“我说起来,也算是一号人物。就是跟贺家贡献了一辈子,连媳妇也跟别人跑了……”刘管家把身子向瑜清的方向凑了过去,不料瑜清硬生生地打了个喷嚏,溅了刘管家一脸。

  “哎哟。刘管家真是对不住了。”瑜清得意地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刘管家,“还要多长时间才到啊?”

  刘管家扫兴地坐到一旁,“快了吧。”没好气的回答。

  “哦?那我出去看看。”说罢,瑜清一下就钻了出去。

  “小丫头片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刘管家瞪着眼睛愤愤的说到。

  (七)贺家(2)

  车行多时, 终于穿了城门进了城。洪州城,人口近十万。商旅差役,络绎不绝。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人流攒动,车水马龙。商贩卖力地吆喝着,城郭居民不论男女老少,均是兴致甚高,谈笑风生。

  陆瑜清一路走来,也进过大小数城,却全没有一个与此相同。气派、繁华,看得瑜清目不暇接,也顾不上回应康粱了。

  过了李重耕的府宅。康粱在刘管家的指点下,七拐八拐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处还算整洁的小院子。

  刘管家引康粱和瑜清见了夫人。

  “康粱,你怎么回来了?”贺夫人显得非常惊讶。

  康粱马上眨了眨眼睛,“夫人,康粱只恨回来的晚啊。听了府上遇了变故,诶呀……”康粱又眨了眨眼,然后就潸然泪下了。

  贺夫人比刚才镇定了许多,听康粱说自己不想在兴龙邦干了,带着投奔自己的妹妹又投奔回来。

  “当然可以啊。这真是你妹子啊?”贺夫人上下打量着瑜清。

  “见过夫人。”

  “好。和你大哥长的一点都不像呢。这样吧,你先住下来,休息一下。顾大娘,你带巧莲去原来小柳的屋子吧。收拾一下。”

  走过来个妇人。“快跟着去吧。”康粱扬了扬头。瑜清跟着就下去了。

  康粱和贺夫人一道从另一头走了下去,相互说着什么。

  顾大娘帮瑜清收拾好了屋子,又烧了洗澡水。于是一直到晚饭,瑜清都没再见过贺夫人和康粱。

  晚饭是在厨房外支了张桌子,几个佣人一起吃的。席间,就听到贺公子已经从书院回来了。饭后,康粱摸摸嘴,让瑜清跟他一起去见夫人和公子。

  “来,巧莲进来。这是我儿子贺彬。”贺夫人招呼瑜清进来。

  “巧莲见过公子。”瑜清仔细看了看贺公子。一身素白绸衣,整齐利落。弯眉下是一双大大的单凤眼,炯炯有神。比起黄雁桐虽是少了几分男人气概,但却多了几分儒雅之气,很是斯文。倒和贺夫人真有几分相像。

  贺彬到也没躲开瑜清的目光,大方地向她回礼。

  “巧莲,以前照顾彬儿的那个小柳走了,我想让你来接替她。工钱好说。你觉得呢?”

  啊?这就要当丫鬟了啊。瑜清有点迟疑。按理说她不过是借贺家在洪州落下脚而已,等找完了曹常,她还想回乡找师父去呢。就真的当了丫鬟,是不是……

  “瞎琢磨什么呢啊?还不快谢谢夫人和公子。”

  “啊。谢过夫人和公子。”既然康粱发话了,瑜清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以后就有劳姑娘了。”贺彬微微一笑。笑的陆瑜清有点不知所措。

  就这样瑜清开始了她的下人生涯。

  顾大娘絮絮叨叨教了瑜清许多伺候人要干的,要注意的。该说的,不能说的。绝对不能做的,等等等等……瑜清强令自己耐心听完顾大娘的嘱咐。然后开始她做下人的第一件差事——伺候公子洗脚。

  瑜清第一次走进贺彬的房间。房间不大,比安排给自己的那间大不了多少。整洁的床铺,古朴典雅的书架里放满了典籍。长长的案桌对着书架,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利落整齐,没有古董花瓶这些贵重器物。除了两盆君子兰,唯一的装饰就是墙上挂的一副字,上书一个大大的‘勤’字,笔锋刚进有力。书写人是贺至劳,贺至劳?好像康粱提过吧,耳熟。若不是知道贺家家道中落,一定不会相信他们曾经是大户人家。

  “怎么,我这屋子里有什么嘛?”贺彬和声细语。

  “啊,没什么。没想到公子的房间如此素雅。”

  “素雅?你是想说没看出我们是家道中落,倒像是本来就一贫如洗吧。是么?”

  一语中的。“怎么会。我们穷人家都是破屋烂瓦的,那才叫一贫如洗呢。”瑜清觉得贺彬还是很好相处的,没有什么架子。

  见贺彬洗完脚,瑜清便端着盆出去了。贺彬一边起身开门,一边说“有劳了”,还嘱咐瑜清早点休息。这让瑜清暗自庆幸,这家公子还是很好伺候的。若是有意刁难自己,怕自己肯定会出手伤人的。

  此后,瑜清未能如愿早些休息。看似淳朴的顾大娘,又额外使唤瑜清独自打扫厨房。瑜清心带怨气,叫苦不迭。

  (七)贺家(3)

  月上枝头,星辉点点。终于收拾利索了,瑜清举了烛台,迈出房门。这半天下来,竟像是练了一天武一样,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啊。瑜清正心中埋怨着顾大娘,却忽地撞上了个人。

  “哎呀!”瑜清举近烛台一照。原来是刘管家挂着一副色相,正眯着眼睛盯着她呢。

  “是刘管家啊,多有得罪。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瑜清越看刘管家的样子越觉得厌恶,就好像没见过女人一样,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哼哼……这主角没到,我一个人,可怎么睡啊。”刘管家阴阳怪气的。

  “您一个人就一个人呗。没什么事,我走了。”说罢,瑜清昂首阔步地往前走,目不斜视,直当刘管家不存在。

  “哼。你这个野丫头跟我还装什么正经啊。”刘管家一把拉住瑜清。见瑜清不动弹,便又开了口:“呵。这就对了。其实你心里明白,你不吃亏,我大小是个管家。你要事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在老家强……”说着,刘管家就把脸贴了过去。

  见刘管家图谋不轨,陆瑜清的怒气就再也压不住了。她恨的咬牙切齿,暗自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想罢,瑜清回身便是一掌。重重地拍在刘管家右肩上。刘管家顿时倒地,四脚朝天,鬼哭神嚎。瑜清得意地看了看他。什么嘛,自己不过用的是左手连二分力道都没使出,真是个废物。“哼。”瑜清接着又在刘管家身上补了两脚,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刘管家捂着右肩,蜷作一团,痛苦地叫着。“来人啊……救命、救、命,啊……疼死我了……”

  瑜清走出后院,逐渐冷静下来。越想越有些害怕,这样不就等于暴露了身份么。那怎么办?杀了他?这不可能,也不至于。那样就闹的更大了。越想越乱,瑜清转身去了康粱的住处。

  “什么!他胆子也太大了他!”康粱瞪圆了眼睛,“好,拍的好。拍死他算了!这个老王八。”

  “啊?难道你不生气么?我这样,不是会暴露。他肯定会去夫人那儿告状。那我岂不是,刚来就得走。”瑜清满脸疑惑。

  “哼,我看他有脸去告状。暴露不了。听我的,夫人要是没问,就当没这回事儿。夫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他不安分。但你不是用掌拍的,是用砖头、瓦片、木头啊。总之,是用东西拍的。是死抵赖,千万别承认。是那条老狗理亏,夫人肯定会向着你。再不济,有我在呢。让夫人来问我。放心吧,没事!”

  “真的啊。既然大哥这么说,我就安心了。”一路过来,康粱已经成为瑜清最信赖的人。“不过,大哥。你可别忘了,我是来找曹邦主的。在贺家不宜久留。”

  “我没忘。我也刚回来,先得熟悉一下不是。这事,我自然会给你打听着。到时候,你就听我的安排吧。放心吧。”

  “好!我就听大哥的。”

  不多时,二人话别,各自回屋休息。

  (七)贺家(4)

  就在陆瑜清和康粱都休息以后,终于有人发现了“垂死挣扎”的刘管家。

  “这是怎么了?刘管家!”

  “夫人……快救我……”刘管家的声音有气无力。

  贺夫人慢慢扶起刘管家,“是右肩么?”贺夫人解开刘管家的外衣。定睛一看,“怎么弄的?”贺夫人有些诧异。

  “巧莲……那丫头,给打的……”刘管家疼得气喘吁吁。

  “这是……”贺夫人举起灯笼仔细查看,心中不禁大惊。这一招正是蜂针掌,所击之处淤血斑红。“真是……”贺夫人放下灯笼,眉头收紧。

  “什么?夫人。”

  “真是伤得不轻呢。五日之内,疼痛会逐渐散去,但是之后整个右臂都会酸麻。一会儿,我叫顾大娘给你送创伤膏。好生养着吧,一到两周之内可以痊愈,这些日子什么活都不要做了。”

  “谢夫人。”刘管家被贺夫人搀扶着,慢慢起身。“夫人,那个巧莲,她……什么人啊……让她走吧。”

  “刘管家啊,她为什么打你,我就不问了。巧莲的事情,我自有决断。以后长些记性,不要再去招惹她。就这样吧,你快回去休息吧。”贺夫人提着灯笼,匆匆地走了出去。

  翌日,天不亮。瑜清被顾大娘叫醒。在顾大娘的指挥下,鞍前马后的一通乱忙。去井边提水,后院拾柴都算容易的活计。从来没下过厨的瑜清,举起菜刀,然后费力地剁着咸菜疙瘩。这东西实在不好用,还不若挥剑来削,更自如些。瑜清心里嘀嘀咕咕的,表面上还不能显出不情愿。下人的生活比练武还要辛苦,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可你让一个人又练武又干活,这就是活受罪了。师父啊,师父。你整的什么破经书,害徒儿流落异乡变奴仆。锅碗瓢盆前后忙,用武之地是厨房。想着想着,瑜清还乐上了。师父早就教过要苦中作乐,我就当这是在切黄雁桐的脑袋,我切死你!

  一直等到康粱送公子去了书院,瑜清才觉得稍微送了口气。她喝了口茶,看着眼前一盆盆的脏衣服。握紧拳头,大喝一声“我洗!”然后就坐到木盆前,老老实实的干活。贺家的日常生活和自己家没什么区别。要说唯一的不同,是瑜清家里没有读书人。听不到吟诗作对之声,更看不见经子史籍之物。兄弟众人全是庄稼汉的做派,连带自己都难免有几分粗俗。瑜清想想,不由地又念起家乡来。出来也有段时日了,一直没机会和家里联络,也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瑜清停了手下的活儿,出神地想着。

  “怎么了,巧莲。想家了?”贺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后院。

  “是夫人啊。”瑜清收回了思绪,对贺夫人笑脸相迎。

  贺夫人随便找了把板凳,搬过来坐到瑜清身旁。瑜清一紧张,便站了起来。“夫人这是……”

  “坐下,坐下。”贺夫人轻轻拉瑜清坐了下来。“你忙你的,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说的多,露的多。况且自己还打了刘管家,要是问起来可麻烦,还是别说了。“夫人,我一个下人,不会说话。”瑜清又搓起了衣服。

  “这和是不是下人,没有关系。你不要害怕,我们就闲话些家常。先先说你的家乡吧?”贺夫人温柔的笑着,瑜清的戒备少了几分。即使现在看来,贺夫人的美貌也并未褪尽。她依然显得年轻,亲和而不失庄重。没有华丽的外衣,却更突显了她脱尘的气质。

  “家乡……嗯……”瑜清吱唔了起来,眼神开始漂移。“就,和大哥说的一样,我也好久没回去了。”瑜清慢慢地镇定下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想家了。女儿不比男儿,将来终归是要嫁人。陪伴在父母身边的日子,也许还不如在夫家的日子长。这就是女人的命啊。”

  这是什么和什么呀?想家和嫁人是这么一回事么?瑜清觉得贺夫人的话好怪,又不能表现出诧异。“是这样呢。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呢。”随便先接上一句就好,看贺夫人到底要说什么。

  “你觉得洪州怎么样啊?”贺夫人又突然冒出一句。

  “很好啊。非常繁华,很气派。我很喜欢。”

  “这就好。在我家还住的惯么?”贺夫人和颜悦色。

  “习惯,挺好的。”瑜清冲夫人客气的一笑,心里却盘算着早日逃离而去。

  “觉得彬儿怎么样?”贺夫人殷切的口吻。

  “啊……公子很好啊。”这位夫人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是一个下人,需要在乎她的感受么。再者说,作为一个下人,怎么能评议自己的主子呢。往好了说,是拍马屁。往不好的地方说,就是不想干了,找死。瑜清愈发猜不透贺夫人的用意。难道是想听我说恭维的话?

  “这才一两天,你就觉得他很好。那你说说,他哪里好了?”贺夫人似笑非笑,令人难以琢磨。

  果然是想听好话,这家夫人还挺虚荣。瑜清于是开口道:“公子风度翩翩,待人有礼。从不严苛,体恤下人。我还听大哥说,公子若能上京赴考,中个进士不再话下。”这样的奉承够明显了吧,瑜清心里暗自得意。

  “康粱说的倒是没错,彬儿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很有希望能考上进士,谋得一官半职。”贺夫人的语气中并未太过骄傲,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夫人可真是有福气了。”瑜清倒是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句。

  “有句话,成家立业。等彬儿成了亲,有福的就不光是我一个了。”贺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瑜清,只不过瑜清并不敢与夫人对视,轻轻地搓着手里的衣服。

  “是,是呢。做了大官,就可以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了。我家的兄弟里,要是能有人这么有出息,那可就太好了。”瑜清就算想破脑子,也不知道贺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么。你真是这么想的。”贺夫人显得很高兴。“对了,好像彬儿的假期快到了。到时候让他带你出去转转,好好看看洪州城,你看怎么样。”

  快算了吧,瑜清心里大惊。本来以为贺夫人要为刘管家的事,来兴师问罪。结果,都扯到了游洪州这种不着边际的事上。她身上还背负着师父的重托,那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啊。“这样,不妥吧。我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下人,我,公子他……”瑜清不知道怎样拒绝,能让人觉得她不是给脸不要脸。

  “别总是下人、下人的。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下人吧。记得我一开始说过什么嘛,你是个女人。”贺夫人笑着起身,没再说什么就走了。

  女人?我更想当一名女侠。“夫人慢走。”瑜清带着一头雾水目送贺夫人离开。瑜清没有心思再琢磨一边贺夫人的话,她正盘算着到曹府之后的事情。她要让他们相信自己,而不是像黄雁桐那样再把自己抓起来。

  晚上,瑜清找到了康粱。二人商定明日的计划。

  “明天一早,我先送公子去书院。你照常干活。我问过顾大娘了,公子的药该买了。你去主动提这个事,让她吩咐你去买。出了大门,上东大街有一个叫月桂轩的布料店。你在门口等着我,我带你去曹府。到时候千万机灵点,不能叫人抓去。否则神仙也帮不了你了。”康粱严肃又认真的说。

  “知道了大哥。吃一堑,长一智。我怎么可能再让他们抓住。那就这样。有劳大哥费心了,事成之后我会从家乡给大哥寄特产的。小女子现在此谢过了。”瑜清抱拳一拜,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开了。

  “诶……真拿你没办法。”康粱笑着摇了摇头。

  (八)闯曹府(1)

  (八)闯曹府

  次日,按照计划,瑜清在月桂轩等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康粱果然来接她。二人在车上小议了几句刘管家的情况,康粱又嘱咐瑜清千万小心。他告诉瑜清,曹府的家丁众多还有不少习武的门徒也住在那儿。但是他还不知道曹邦主的几个得意徒弟有谁在,叫瑜清一定要机灵着点。看不行,就马上跑。

  不一会儿,马车拐到了平阔的大街上。两边高墙灰瓦,尽是些气派的大宅院。全然异于贺家和李重耕府。

  “看。那个就是曹府的后门。”康粱指着一扇紧闭的大门。“你进去后一切小心。不管你是逃出来的,还是平安的走出来,我都在东面的石桥等你。你就一直顺着这边走,顶头就到了。记住了么?”康粱伸手指着。

  “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瑜清拜别康粱下了马车。见康粱驾车走远了,她便小心地接近曹府后门。

  曹府的后门没有看守,门前只有一对做工精细的石狮子。等来往的马车和间或的行人都没有了,瑜清便蹬石狮而上,一跃立于门端。见眼前空无一人,便一个跟头翻了下来。瑜清感觉心脏“砰砰”地跳着,对于第一次私闯民宅的她而言,实在是做贼心虚。

  瑜清蹑手蹑脚地顺着墙沿儿走。后院很大,山石花木一应俱全。静而远听,流水声淙淙,且见亭桥立柱竟是私家花园!瑜清穿梭于花石之间,见闻人声。她躲在一磐石之后,悄悄看过去。隐约得见一个装束耀眼的女人侧脸。她坐在石桌前,悠闲地磕着瓜子。石桌之上,瓜果糕点,一应俱全。旁边还立了个丫鬟,添茶倒水。女人眼前,是一池碧水,各色锦鲤游摆其中。女人一边磕着,一边絮叨着:“该死的老东西!一个人走也就算了,还支走了黄雁桐,连荣尚也不给留下。哼!”瑜清闻言,心中大喜,黄雁桐不再此地。“我怎么说也是香翠满楼的头牌。现在可好,关在这里,舞也没人看,歌也没人听。我呸!”瑜清大抵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见这个浓妆艳抹的人也不像会武功的,瑜清便悄然离开了。

  感觉后花园只有这两个人,瑜清又小心翼翼地翻上廊亭。这一下,可以一窥曹府全貌了。瑜清放眼一望,震惊不已。曹府之胜景,就是全鲤镇也无法相较。与后花园的宁谧不同,前院人员众多。杂役俱是同款制的深紫衣,忙碌穿梭于各个小院落中。瑜清仔细观察,发现一个小院,规格中等偏上,装饰华贵。里面没有紫衣杂役,彷佛有个年长者,在来回踱步。看不太清楚,但瑜清猜想,也许正是曹邦主。看定了那个方向,瑜清躲躲闪闪,上蹿下跳,准备直捣黄龙。

  一时半刻,瑜清便蹲在那小院的房檐上,径自观察。院中来回踱步的正是曹木。他手中攥了本书,边看边走,口中还念念有词。瑜清见那老人虽是白须一把,但精神矍铄,有几分威严,便寻思他应该就是曹常曹邦主。想罢,一个跟头翻了下去。

  “前辈可是曹常曹邦主?”瑜清还煞有介事的抱拳一拜。

  曹木见了瑜清倒也未有惊讶之情。只是上下打量着。

  见对方没开口,想来算是默认吧。瑜清便又开了口:“晚辈鲤镇陆瑜清,奉吾师之命有要事相告。”瑜清十分恭谨。

  这人就是陆瑜清?居然到这来了。曹木眉头微扬,凝视着眼前之人。

  见对方并不答话,瑜清有些不满。“前辈是曹邦主么?若不是……”瑜清话还没完,却见一人入院而来。

  “九老爷……你是何人?”来人见了瑜清大呵一声:“竟敢擅闯曹府。”说罢,抡刀上前。

  瑜清见来人正是林泉,心中大呼不妙。此时曹木退到一旁,也不发话阻止。

  林泉冲着瑜清,一刀劈下,石板地上顿时裂了个大口子。瑜清手上没有兵器,也不敢与林泉硬拼,左躲右闪只有逃避的份儿。林泉虽用大刀,但刀起刀落,速度很快。招招生猛,步步为营。瑜清心知处于劣势,唯有逃走一计可施。

  林泉见瑜清身手倒也不俗,想要速战速决。于是使出一套游龙吟月。刀下生风,声声鸣起。林泉缓催内力,脚步忽地更加灵活。左跨一步,用刀力砍。瑜清连忙跳跑,但裤脚还是被剁下一块儿。林泉面色凝重,步如龙行,刀声凤鸣。下刀之处,尽是膝骨、肋下。一招不成,在接一劈。大刀举重若轻,左右交替,竟如空中自舞。瑜清凝神静气,看着金阳刀一次次在自己的身旁落下。难道他想杀了自己!看着自己被撩到得发梢,瑜清不禁吸了口凉气。她也催动内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在几秒中之内,遍察全院每个角落,为自己计划好退逃之路。

  二人又连斗二十几个回合,难解难分。瑜清瞅准时机,忽地下蹲一个扫腿,林泉向后一跳。好机会!瑜清起身后翻,一个跟头到了假山之后。林泉举刀追上,不过为时已晚。瑜清奋力一蹬,内力齐发。一步,站上房檐。毫无喘息,跳下即逃。

  “别追了,小九。”静观多时的曹木及时发话。

  “九老爷……”林泉满脸疑惑。

  “你与她交手多时,可见过她的武功路数?”

  “没有。连游龙吟月都没有擒下她……看来不是一般的江湖散众。”

  “你说的对。今日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先不要外传他人。我自会告知邦主,你先下去吧。其他的事,稍后再议。”

  “是。弟子告退。”林泉纵有千百个疑问,在九老爷不容置疑的命令下,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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