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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宇宙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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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族侵扰时放火所致,她虽然逃了出来却已经遍体鳞伤,特别是肩上这块烧伤,不时的淌出脓血。

  “痒,痒痒痒……”老妇说着要去抓挠伤口,却被师父拦下了。

  师父说:“请施主稍稍忍耐。”

  果然,不一会儿,老妇的肩头已经不痛不痒,只觉舒畅无比,稍一活动,上面的焦皮就自动脱落,露出新长出的鲜肉!老妇顿时面露感激之色,跪下磕起头来:“活菩萨啊,活菩萨!”

  师父合掌躬身道:“施主快快请起,若不是施主体内元气尚足,此药也不会有如此妙效,贫僧只是一心向佛,实在担不起菩萨二字,要谢就谢自己前世积德行善,所以今生有此福报,如存感恩,请每日念经诵佛,多积善行。”

  说着,师父又取出了几本平时抄写好的经书,分给众人,接着又为几个伤者医治了一番。

  那些难民临走时都感激涕零,小和尚心中也理解了师父的此举:师父确实不简单,能让这些诚惶诚恐的难民也去念佛……

  夜晚,一个村庄,两天前刚被蛮族洗劫过,现在只留下一隅残破,和许多死尸。

  “师父,这些尸体都发臭了,就不要管它们了吧。”

  “出家人慈悲为怀,眼看他们暴尸荒野又怎能不管,应当帮他们入土为安才是。”

  “师父,不如把它们堆在一起烧掉好了。”

  “九州以土葬为风,我们虽为出家人,但也应该尊重他们的习俗,还是埋了吧。”

  “师父,这些人……他们的亲人都不埋,为何要难为我们?”

  “兵荒马乱的年月,人人自危,应当体谅……定念啊,为师心意已定,你不必多言,你年纪尚幼再加上饿了一天,也就不必帮忙了。”

  说着,师父就独自动手,规整那些尸体。

  小和尚皱了皱眉,没有说话,默默地上前帮忙,师父隐约间好像点了点头……

  当埋下那些尸体之后,小和尚已经头晕眼花,这时候却鼻头一香,面前居然飘来一张面饼!

  饥饿战胜了疲惫,小和尚当即抓过面饼咬了一大口,大嚼起来,可还未咽下,又看向身旁的师父,见他正慈祥地看着自己。

  “师父,你也吃啊。”

  “为师不饿,要知道为师可是有道行的。”

  小和尚知道这面饼是师父专门为他留的,以师父的心肠,可能只留了一块,想到这里小和尚就直接把面饼掰开,递给师父一半,笑道:“师父,你也吃,吃了好教我道行,那样我也就不怕饿了。”

  谁说有道行就不会饿,与其大费周章化天体灵气来补充体力,不如饭食中的水谷精微来的快捷,在道行不深之前,还是好好吃饭,将采炼来的精华充实自身的先天真气才是正道。

  师父也就不再推脱,接下那半块饼,点了点头,道:“定念啊,你上山这些日子,虽然只为果腹,可饱食之下也未生滛邪,终日耐性读经,足见你颇具慧根。”

  “慧根?什么是慧根啊师父?”

  “刚说你每日读经,怎么读到现在连慧根都不知道……”

  小和尚见师父仍然一脸慈祥,可心中却生出忐忑,双手合十道:“师父,弟子错了,平日只是读,却没有参悟,所以一直如看天书……”

  师父点了点头,笑道:“慧能生道,则为慧根,你观己而知错,才能戒,才能定,才能修正道,这也是你慧根所在。”

  小和尚大喜:“师父!这就是说我也能修道了?”

  师父又摇了摇头,仍是微笑:“正道非朝夕之事,却又在朝夕,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吃完饼子歇息吧。”

  “是!师父。”

  小和尚见师父没有反对他修道,心中喜悦,点着头用力地嚼起了饼子……

  又是一个清晨。

  小和尚醒来后走出破屋,突然望着不远处一片林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那林子只长着一种树,虽然低矮,但正在不断长高,迅速拉长的树影让人产生了错觉,仿佛此时不是太阳初升,而是落下,所以影子越来越长!

  “师……师父!!快来看!昨天埋死人的地方长着……长着怪树!!”

  师父走出来看了看,毫无惊讶之色,反而点了点头,笑道:“快去打水,这些正在疯长的果腹树此刻正需要水来滋养。”

  “果腹树?师父!难道……”

  师父点了点头,笑道:“真是聪慧啊,这些果腹树,正是为师昨天葬下那些尸体时,一同种下的。”

  “可是,弟子怎么没有注意到师父有播种啊?”

  “我们先去打水,等下再说。”

  “是!师父!”

  老少二僧就忙活起来,一直到中午头都没有停下,因为师父说这果腹树有了那些尸体作“肥料”一日就可长成,所以一日如同四季,这正午正是生长旺盛的时候,直接关乎到下午能否收获果实。

  小和尚一听“果实”,明白这果腹树的确可以“果腹”,也就更卖力了。

  果然,申时果腹树们就开始开花结果!

  到了酉时,一颗颗柚子大小的果实居然开始扑通、扑通地自行掉落!

  那些果实多为暗红色,小和尚抱起一颗看了看,摇了摇发现并不很重,但能确定是实心的,又闻了闻,除了泥土味什么也闻不出,又舔了舔,只觉涩涩得,便拿起一块石头打算将这奇怪的果实砸开来看看。

  “煮。”

  师父累了,所以只说了一个字。

  “是!师父!”

  小和尚在一间塌顶的破屋中找到了一个还能用的灶台,就麻利的生火,烧水,又把果实好好地清洗了一遍,这才“咚”地一声放进了锅中。

  看那果实的块头,应该比煮栗子要久的多,小和尚就又跑出去捡柴火。

  终于,果实在沸水中浮了上来,外壳早已经裂开,露出里面黄白色的果肉,一时间清香四溢。

  “师父!可以吃了吗?”

  见师父点了点头,小和尚便熄了火,又把那煮熟的果腹果换到了提前准备好的一桶凉水中。

  直到整个果实没有那么烫了,只是隐隐的透着温热,小和尚才把煮熟的果实抱到师父跟前,顺着裂口轻轻一掰,竟然就自动分成了两半,露出里面鲜香粉实的果肉,中间还有一颗指肚大小的黑籽儿。

  见师父将那颗黑子儿收好,小和尚又从行囊中取了两根勺子,师徒二人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真甜!真香!师父!!”

  师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小和尚也就不再吭声了,食不言,寝不语……

  第四卷 五和乱斗问天途 第一百二十七回 亡徒妙有

  更新时间:2011-12-01

  吃饱后,两人都精神了许多,小和尚就问:“师父,这果腹树怎么如此神奇?”

  “这便是果腹树种子。”

  小和尚看着师父递出一个锦囊,囊口已经松了,想要伸手去接,却见师父摇了摇头,只好就伸脖子去看,原来里面装着半袋黑色细小颗粒。

  “黑芝麻?”

  师父摇了摇头,道:“这是果腹树种,他们本来每一颗都有这么大。”

  师父就摊开另一只手,露出刚才煮熟的那枚指肚大黑籽儿,接着说道:“不过这颗籽儿已经不能用了,而且想要让他们凝成这么小,还要费很多功夫,我们明天找一些壮实的果子,取出其中的籽,我再教你如何将他们的生气凝住。现在先连夜把果实收集起来,以后还要靠他们去救济难民。”

  “是!师父!”

  ……

  师徒二人就这样一面种树,一面布施,一面修行。

  那年,定念八岁。

  时光匆匆,一晃又是八年。

  这日,定念随师父入得山林,看能否寻得几味仙草,好补充药囊的亏空,不料却与两个修士狭路相逢。

  “阁下就是济世僧吧?”问话的是两位修士中较年轻的一个。

  “贫僧法号妙有,未曾识得什么济世僧。”老僧这是八年来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法号,望能避过一难,因为他已经察觉到正有更多的修真者赶来此地。

  定念见对面两修士,开口来问自己师父的是个年轻人,而另一个看起来年龄更大一些的修士,却在旁闭目压眉,作高深状。这种傲慢令定念心中有些起伏,但这股嗔念还是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年轻修士终于将符合他样貌的轻浮放任出来,拍手笑道:“对对对,妙有,我们查过的,浮云寺的主持,近些年在这西疆一带济世救人,宣扬佛法,所以得了‘济世僧’的名头。”

  定念见这轻狂之辈将别人对师父的尊称说成“名头”,终于压不住怒火,喝道:“大胆狂徒,既然知道得这么多,为何还如此……”

  “定念!”

  见师父打断了自己的话,定念才发现自己嗔念大起,当即合掌在胸前,低头闭目,念起经文。

  那轻狂的年轻修士却露出一个夸张神情,大笑道:“狂徒?哈哈哈……你可知道你师父是个亡徒?!”

  定念头也不抬,继续念着经文。亡徒,他当然知道,而且师父已经开始传授他《真阳残卷》,亡徒虽然名字听起来可怕,其实只是指邪恶的金行方士,而他师父却是一个善良的金方士!但定念不会再去反驳,因为那样只能让他受嗔怒毒害。

  老修士终于睁开了那双不善的狠眼,恶恶地说道:“少废话,交出《真阳残卷》……”

  听闻此言老少二僧心中均是一动,没想到对方查得这么清楚。

  妙有修为已有百里,早就察觉到外围的几股灵气波动正越来越近,知道是这两位修士的帮手,而他身为方士突然遭遇几个丹修是没有胜算的,终于狠心一下!

  “啊!!师父!!师……”

  定念已经在惨叫中变得枯萎,没错,是真正的枯萎,整个身体犹如被瞬间掏空一般,萎蔫成了一段枯木。干枯从嘴唇一下延展到体腔,使定念再也没能把“师父”喊出,那张大开的嘴已然变成了枯木上的一坑凹陷,就连同浑身黑黄皱起的皮肤,一起结成地地道道的枯老树皮。

  “呵呵,果然是亡徒,连这么嫩的小徒弟都舍得吸。”年轻修士讥讽道,同时已经祭出几样法器游护在身前。

  “《真阳残卷》就在我脑子里,可惜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说!!!”这个将爱徒变成枯树的老人,早已不似老僧妙有,更不似“济世僧”,活脱脱已经变成了亡徒!!

  亡徒将手中那段干枯的木头随手扔如林中,好似一直以来都是一段枯木做他的徒弟而已。就连对面两个修真界败类,也直觉得这亡徒过于狠辣!!

  “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一个都不能活!哇啊!!”亡徒鬼叫着张嘴就吐出一柱黑水。

  不知是血还是他吸收徒弟之后凝出的污秽之物,竟然奇快无比,带着腥臭,一下字就射飞年轻修士身前的法器,打了他一身。

  那年轻修士还没有什么动作,就失去了意识,同时身体也开始迅速地萎蔫,浑身真气顺着那柱粘稠黑水,被亡徒不住吸食着。

  噗—噗——

  黑水中分出两柱,分别将老修士放来的法器扑落。

  那老修士甚为老道,早已一边踩着飞行法器腾空,一边祭出两样法器还击,倒不是为了救那年轻修士,而是要为自己的飞离争取时间。

  “快上啊!《真阳残卷》就在他那里!!小心不要被他的黑柱喷到!”老修士飞上高空,对包围而至的修真者叫道,那些人果然是他的同伙。

  噗——

  这个老修士显然低估了亡徒的实力,虽然已经飞离了数十丈,却还是被瞬间射来的一柱粘稠黑液给沾上了,随着真气的迅速流逝而坠落下来。

  第一个提醒大家小心的修士却第一个死了,这让包围上来的其他修真者不敢再向前。

  会飞的都飞了起来,觉者也拿出盾牌和投掷武器,却都远远的。

  嗖嗖嗖……

  一柄柄钢兵击向亡徒,天空中也飞来数道五颜六色的真气凝射,却统统被那黑色粘稠液体张开的屏障,给拦下了……

  之前一下吸收了两个修士,此时百里亡徒的恐怖已经显现了出来。

  “宁可打不中,也不要被黑水沾到!觉者们!用大盾护着上前!压缩他的角度!其他人先把防御法器堆在一起,我们躲在后面,瞅机会再攻击!”一个经验老道的修士在空中喊道。

  修真者们即刻明白,这是要打消耗战。

  但是觉者们受骗了,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这人的指挥是在把他们当炮灰使。

  黑水很轻易就包住了大盾,直接淹没到觉者们的身体。

  可他们是觉者,身上只有比普通人稍强的先天真气,这让亡徒的实力没有提高多少……

  终于,在死掉了六位觉者后,这个亡徒被几道真气凝射所伤。

  天上的修士们马上靠近施展出控制法术,将亡徒困在了水狱囚笼里,水中还窜入许多藤条,将亡徒进一步绑死。

  二三十位修真者,最后以两个散人和六个觉者的代价才降住了这个亡徒。

  “交出《真阳残卷》,我们就放了你。”

  “休想!!”经过了水的阻隔,亡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却更像是在嚎叫,那张由于吸收了太多真气,而涨出一道道血痕的脸……突然间!随着这声嚎叫,崩裂了,水狱囚笼立马变得乌黑。

  散人们赶忙撤出真气,恐被这乌黑吸食。很快,他们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个亡徒…已经亡了……

  …………

  师父……

  师父……

  师父…

  “师父!!”定念终于喊了出来,将他神识中的呼喊凝成了嗓音。

  定念开始寻找师父,可是除了大战后的狼藉和七八具修真者的尸体,这空荡的山林中就只有他了,甚至师父的遗骸都已经被带走。

  “啊!!!师父啊!!!!”定念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哀号了出来。

  原来,师父对他使用的是封禁术,将他所有的生命力封存在了他的两颗肾脏内。

  从外部看就好像定念已经被吸空,但实际上只需要几个时辰,他就能复原如初。

  当然,这仅是亡徒封禁术的柔和手法,只要再稍加功力,就能让那人永远不会醒来……

  第四卷 五和乱斗问天途 第一百二十八回 销声匿迹

  更新时间:2011-12-02

  “那后来呢?”

  年轻人说着已经将身后背着的一个大物件儿放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直接躺了上去,将双手枕于头下,侧颈听着。

  那物件儿被白布缠的严严实实,从形状上看像块一头宽一头窄的棺材板,被他一趟也就正好成了“床铺”。

  “后来那小和尚就蓄发还俗,入了一修真小派,一晃就是一百年……”

  一顶大大的斗笠下传出了老者的声音,在外面雷雨声响的伴奏下,接着将剩下的故事讲完……

  …………

  一百年,对于修真者完全可以是弹指一挥间,定念也已经成为了一位道人级的金修……

  旁人自是没有察觉,他还同时兼修了方术——《真阳残卷》。只是【方丹兼修】完全是靠金系方术锁起|岤位,将经脉分为两个群落,一边修金行真气,一边修本元灵气,进境实在缓慢无比。所以,一百年也才兼修至道人级丹修和十里方士的境界,可也真正算是千年不遇了。

  有了可以报仇的修为,定念辞别了那个小门派,再次削发,不过这次削发不是为了皈依佛门,而是为了让仇人知道他是谁,复仇就这样展开……

  当年围攻妙有的那些修真者纷纷遇难,直到最后,那位带头人也痛苦死去。

  所有人均是全身血液尽失而亡。可奇怪的是,除了他们胸口上书着“嗜血狂僧”四个血红大字,身上、地上便再无血迹……一时间,九州响起了“血僧”这个名号。

  血僧即生,岂会远离血腥?得罪了各路修真者的血僧终于加入了乱,还带上了他新收的一个徒弟——江澜育,也就是日后的血枭。

  有了血僧提供的“血”,乱一时间兴风作浪,其中要数许多小家小派最为遭殃,其中就有策家庄……

  …………

  听到“策家庄”三个字,年轻人身躯微微一颤,却没有说话。

  老者仍兀自说着:“策家庄是血僧最后一战,从此他就脱离了乱,继而销声匿迹,故事也就到此结束。”

  年轻人却意犹未尽:“怎么能说结束呢?血僧不还活着吗?再说,血僧为什么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呢?”

  “这是一个谜。”

  年轻人不以为然,摇了摇头,笑道:“不见得,恰巧我就知道这个谜。”

  “哦?能否于我知道?”老者话语间也透着浓厚的兴趣。

  年轻人兴致大起,一个旋身坐直了,道:“那日血僧随乱众杀入策家庄,其实是另有目的,就是策家庄祖传的《浪子剑》。”

  “哦?血僧怎么会对一个小家族的剑法感兴趣。”老者的语气有些怀疑。

  “因为《浪子剑》中有一招叫做浪子回头,据说真的可以让人‘浪子回头’,了却邪途,这血僧终日受良心谴责就想拿来一看究竟。”

  老者仍是怀疑道:“可是据说这《浪子剑》……是策家庄祖上一位从小痴傻的公子梦中所创,他醒来耍了一番竟当即治好了痴傻,还大大振兴了策家庄,但是不久后,他就说要去云游,从此再也没回来,只留下了这本剑谱,却一直无人学会,那血僧又怎么会知道这剑谱有用呢?”

  年轻人笑道:“其实以前我也不懂,刚才听了你讲的故事才终于明白,这血僧原来还真的吃过斋念过佛,还曾从师济世度人,故而一定因为自己坠入邪道,心存愧疚,也就‘病急乱投医’了。”

  老者终于点头:“是了是了,可是他为何从此消失了呢?”

  年轻人接着道:“血僧的目的只有那本剑谱,故而直接来到了少主的院子,因为这剑法是一位年少公子所创,所以那些练不会的人就怀疑修习者必须从小参悟,虽然一代代传下来仍无人能懂,却也形成了这样一个传统——剑谱只传少主,少主成年则立刻娶妻生子,再传。”

  “所以?”老者已经成为了听众,自然兴趣大起。

  年轻人也不卖关子,接着讲道:“所以,那血僧杀入少主的院子,正好遇上少主,可也遇上了庄主,那庄主自然是少主的父亲,可谁知……庄主看见血僧,当即对少主大喝……”

  …………

  “你个没用的东西!练了这么久都不会!交出剑谱!”庄主怒喝之后却没有等待,直接将惊恐的少主拽来,从他身上搜过剑谱,接着一剑将之刺个对穿!

  血僧见到此幕心中一乱,隐隐生出些许疑虑,却又被那庄主一剑穿心。

  可血僧早已本能的将心气封住,然后从伤口施出黑血术,将庄主立时吸空,抢过了他手中的剑谱。

  这时,血僧突然捕捉到一丝气息,正是来自少主。

  原来,那一剑并未刺中这少年的要害,不但故意偏离,而且还在之前的拉扯间,巧妙地封住了|岤道。

  可是策家庄庄主没有料到,血僧一大半的本事都是方术,这种手法自然瞒他不过。

  血僧刚要上前斩草除根,却心头大颤!那股隐隐的疑虑终于一下冲开了他心灵中的淤积,此情此景!怎么突然似曾相识?!

  血僧大笑:“哈哈哈!难道说我错了吗?这就是因果报应?!哈哈哈……”

  笑罢,血僧就兀自飞去了,从此就销声匿迹。

  …………

  “哦?那位少主呢?”老者这次又对那没死透的少主起了兴趣。

  “那少主从小修习觉术,那点未致命的剑伤还能勉强应付,只是|岤道被点直到贼人散去才能起得身来,也总算是没有枉费父亲的苦心安排。”年轻人说着站了起来,接着道:“你可知那少年叫什么?”

  “策连波。”老者也同时起身,三个字紧随着年轻人话音而出,猛听之下好似连成了一句话,只剩嗓音陡地变老。

  “哦?你还记得?”年轻人却不奇怪。

  这时老者缓缓摘下了斗笠,露出一个光秃秃却已不甚明亮的脑壳。

  年轻人平静地说道:“血僧。”

  “血僧已灭,贫僧是定念。”一副老态的定念已经双手合十,低头低语。

  “哪有那么容易?!”

  锵!

  策连波将“床板”一提一磕,白布炸开,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九尺大剑!

  “策少主先听老衲一言,再出剑不迟。”

  “已经听得大半夜了!有甚好说!纳命来!”策连波剑风大起,使出了风浪激,这是他多年来凭借幼时对剑谱的记忆反复磨练所成。

  定念似是受罚,不闪不避,直接被搅成了一堆肉泥。

  哗、哗、哗!

  肉泥中一块较大的碎肉上又疯长而起,一瞬间长出了一副白净身躯,竟如年轻中时的定念!

  趁着策连波惊异之际,定念继续说道:“策少主,老衲如今已悟透生死轮回,早就不惧,只想在死前……”

  “少废话!既然不惧,那还不快点去死?!”

  怒喝之下,策连波这次竟然使出了浪淘沙!

  一剑剑,分割着,极快地。

  那副刚恢复的躯体当即碎成数块,却又相互伸出筋肉,勾连着,重新愈合。

  分割和愈合都越来越快,最后竟让愈合占了上风,愈合中的躯体还说出话来:“地狱不空,怎能成佛?”

  “地狱不空!也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在造孽!”策连波大叫着,一时间又是狂风猛击。

  ……

  策连波终于感觉到了疲乏,他的身体还无法承受这么频繁反复的浪淘沙,尽管这招打败了云上飞的升龙斩,可对上眼前这个“丹修亡徒”却始终无能为力……

  第四卷 五和乱斗问天途 第一百二十九回 冤亲债主

  更新时间:2011-12-02

  血肉愈合,大剑分割。

  “这些都拜血僧所赐,身上各处都封着修真者的凝血,所以才会受尽万般疼痛仍然不死,除非你一招便将这副身躯完全破去,否则只能用凝血术来杀我。”定念讲解之间,仿佛这副身躯早就不是他的了。

  “少在这里假慈悲!”见策连波大喝一声之后又兀自喘气。

  定念继续讲着:“五蕴空,虽有痛,惧无踪,贫僧放不下的是你,策少主,难道你还没有从血僧的故事中汲取教训吗?”

  “少跟我说教!你这也“空”!那也“空”!为何不自行了断?!”

  “皈依佛门怎可轻生。”

  “那你自行解去体内的凝血不行吗?我自会杀了你!”

  定念又道:“这些凝血是血僧所留,是贫僧误入歧途造下的孽障,也是缘分,怎能兀自破去。”

  “让我相信你的慈悲,相信佛,只有一种方法。”

  “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讲。”

  “传我血术,让我杀了你,我就相信你能看破生死,我就相信世间有佛!”

  当——!

  策连波说着将剑又颠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促人杀生,也是罪过,可若能让施主开悟,贫僧坠那地狱又何妨?等下我就将《真阳残卷》口传给你,还有,这是贵庄的《浪子剑》,请收回。”定念说着从不远处的行囊中拿一本书来,眼看这本秘籍将与自己了尽缘分,定念的面容更添几丝安详。

  策连波接过书,道:“不过你只有五天时间,五天后我必须离开,时限一到,谁也阻止不了我的路,我会变强!即便杀不了你,也不会让你逍遥!!”

  策连波口中的“时限”就是继承决胜团的期限,他已经决定重建决胜团,帮杜世元走下去,现在又多了一个新目标,杀死这和尚。

  定念躬身应道:“以施主资质,若是只学破去凝血的化解之术,三天即可……”

  …………

  三日来,定念将自己对《真阳残卷》的所有参悟,毫无保留地传给了策连波,终于让他掌握了基本的方术法门。

  杀定念,就要开始。

  “我可要开始了。”策连波说道。

  “望施主能从今天,起心向佛,早日脱离苦海。”

  这三日,策连波一边学法,一边还对定念多有辱骂,可定念却毫无嗔怒,始终慈眉善目,甚至一点点轻微的波动都没有,这令策连波心中不得不佩服:教一个人如何杀死自己,又受着百般侮辱,竟还能如此安详,当真的清净!

  所以策连波没再多言,只是略微笑了一下,就按照《真阳残卷》的法门要求,慢慢喝下了一瓶凝血,这是血僧留下的,既然已经铸错,将之毁去还不如留下,兴许会像果腹树下那些尸身一般用在善行,正比如此时。

  一股土行真气静静地渗入了策连波体内,正当策连波以为一切都好的时候,这股真气却突然横冲直撞起来!

  不好!难道我被这老秃驴耍了?!策连波只觉经脉都要断去,心中惊诧,无力说话。

  只见定念伸手在策连波的身上点了几下,一股股纯正的本元灵气窜入了策连波的经络中,压制住了那些土行真气,并且导引他们慢慢地融入到了策连波的先天真气之中。

  策连波终于觉得浑身舒爽,叫道:“这是哪般?”

  “施主莫怪,你修行方术尚浅,故而无法慑服这些真气,老衲才助你将他们降服,现在你已经具备了施展方术的实力,就按照凝血术中的解凝法来破去贫僧身上的这些孽障,再杀掉贫僧,了却你的仇恨吧。”定念说着已经盘膝而坐,双手落膝捻指。

  策连波又起心念:难道说他帮我提高修为,是为了让我生出感激之情?好不忍下手?

  “一念佛,一念魔,善恶本在一念间,施主既然认定老僧是魔,就怎么想都会觉得是魔,还是亲自来验证吧。”

  “好!”

  策连波说着稳稳推动先天真气,缓缓施展出这三天反复参悟的法门,从额头两顶的头维|岤开始,将定念一身七十二处凝血解去。

  那些凝血其实就附着在各个|岤道周边,只要一块尚存,就会自动释放真气,充起经脉,重新修复。

  而策连波要做的就是将他们一一封住,再提出来,放到空中解封,任其自然消散。

  随着凝血的化去,定念也慢慢衰老了下来,却更显安详。

  当提出最后一处凝血的时候,定念终于开始失去生命迹象,原来他的皮囊早已经透支……

  策连波心中一惊,当即又将提出的凝血还了回去,道:“原来你真不怕死,不是装的!”

  “施主,一念佛陀,一念地狱,如今老衲就要化去,无论往生极乐,还是坠入地狱,已全无所谓,只望施主可以早日彻悟。”

  策连波信了定念这是要度化自己,想要说什么,却无话可说,竟开口道:“阿弥陀佛……”

  定念也虔诚道:“南无阿弥陀佛。”

  策连波却已不动,一脸慈悲面容,神识却已经开始归天!

  “没想到,施主比老僧还要先走一步,善哉善哉。”

  可几个眨眼,策连波表情却又突然变了,道:“你还不能死!决胜团就在等着你!你忘记杜世元的遗命了吗?”

  那表情分明是另一个人!

  定念见此状,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冤亲债主现身,你若讨债,就找我好了。”

  那人一听,发现自已经控制住了策连波的身体,又从策连波的脑海中瞬间获得了一切,当即将点在定念胸前玉堂|岤的二指缓缓收回,却不是罢休,而是以那块凝血为依托,施展出脑海中《真阳残卷》的封禁术,将整个定念都封在了这枚指肚大的凝血中……

  定念的神识也一起进入到策连波的躯壳,却不吃惊,当即道:“你可知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策连波!”

  “那你刚才又在唤谁不要走。”

  “策连波啊!”

  定念笑道:“那个是策连波,那你呢?”

  “我?我是……你管得着吗?你是谁啊?你算老几!滚出这个躯壳!”

  “‘我’这个‘我’是跟你解释不清楚的,因为你无法体会,如何说都是枉然,就好像你如果从没喝过水,让我给你解释水的味道,我怎么说你也不会理解,只有喝过才行。”

  “你是说你求得了真我?!”那人突然来了兴趣。

  “哦?看来这个躯壳已经被你完全占据,居然连‘真我’都懂,真是可悲可叹啊,冤亲债主居然背上了欠债之人的轮回,任由他的往生……老僧也无能为力,就把老僧在此生的经历赠予你吧,望你能早日开悟。”

  那人突然感觉到定念的神识也缓缓升起,随即大批的记忆涌入到这个身躯的脑海中,着急地大叫道:“别走啊!别走!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而定念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前世因,今世果,因果报应,循环往复,你来讨债,却又背债,若想往生,那就体会下这个欠债的是如何往生的吧……”

  “你别走!!!!!”

  …………

  吕白将“杜世元”留下的信件读到这里停了一下,看向其余三位少年,猛然间察觉他们脸上,都已载着几分年长者才有的沉重,他却不知,自己的表情也轻松不到哪去。

  “白,什么是冤亲债主?”看吕白停了下来,铁云婵终于冲破了压抑,不解道。

  “是啊!这是个神马东西!太慎人了!这不是夺舍吗?还毫无征兆的!”张庆丰本来越听越压抑,压抑到说不出话来,铁云婵一说,竟提醒了他似的,当即大声发泄出来。

  “去去去,别捣乱,吕白哥哥快说。”郝彩相信吕白一定可以给出很好的解释。

  吕白正好借他们说话的时机缓了缓气,胸中的憋闷少了几分,终于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简单从佛的观点来说,冤亲债主就是来讨债的,讨什么债呢?就是人们生生世世间结下的怨恨、冤仇,在修佛的人来说,这个非常厉害,可以是往生极乐的最大魔障。”

  “难道说……那些个好几道的轮回真的存在?!!”张庆丰脸色大变,站起来大叫,这对他来说可非同小可,因为他做过的“坏事”并不算少……

  “坐下!”铁云婵怒道。

  “你嗔了!你嗔了!你这是要下地狱的!”张庆丰却像着了魔。

  郝彩一笑:“庆丰你看,你这不就是被自己的冤亲债主上身了吗?”

  “什么他自己的,分明是找我的,好厉害的冤亲债主啊!这上了张庆丰的身来害我!看我现在就废了他!”铁云婵说着就给张庆丰又来了几个“钢指戳”,直戳的他一愣一愣,疼都忘了叫……

  第四卷 五和乱斗问天途 第一百三十○回 即刻灭之

  更新时间:2011-12-03

  少年们活跃了一下气氛,就听吕白接着道:“我既未修佛,自然不知道那些个正果的妙感,只是复述下修佛者对冤亲债主的说法而已。”

  “这么说你不赞同了?”铁云婵问道。

  吕白摇了摇头,道:“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我都没有好好的念过经,有什么资格说他对也不对,我只能说我有自己的看法。”

  见大家点了点头,似是很想听,吕白接着说道:“其实那天跟‘杜世元’也有过探讨,现在就举个例子吧,比如我们四人,本来都未曾相识,为何此时会聚在一起?”

  “碰见你了呗。”张庆丰答得很快。

  吕白接着问:“你去一次斗技场就会碰见许多人,为何没有相识?”

  “不想认识呗。”

  “那你既然想认识就认识,不想认识就不认识,为何你此时会与张一玄老前辈阴阳两隔?”吕白知道这样说有些残酷,可为了给张庆丰讲明白又不得不如此。

  “他死了呗!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张庆丰果然急了。

  “我只想告诉你,除了你可以自己左右命运之外……大道……也可以左右你的命运,这两点不冲突,人和天本就没有绝对的矛盾,而是相互涵盖、相互促成,一心只认天命会泯灭你的灵性,而所谓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也不过是一种嗔怒,只会让人陷入到与命运作对又亲手促成邪魔命运的怪圈,最后可能还要来个‘造物弄人’、‘破了那个天’……这样的怪论,以作开脱,试问连‘我’都破不去,又如何破天,若有人破了天,怎还会有‘今天’?”

  张庆丰自然相信吕白,虽然有些生气,这些话也听不太懂,但还是冷静了下来。

  吕白点头继续说道:“所以,你感觉自己的命运不受掌控,周遭总是有些人、物、事在同你作对,这其实就是大道的运转;你要承认,除了你,这个世界还有其他人,你可以质疑他们的存在,但你不能肯定他们不存在,更不能只肯定部分人存在,而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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