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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宇宙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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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时就已入中觉之境,且丹觉兼修,身份相当于炼气修士中的真人,这不入流的胖老二居然这样称呼铁火,恰是得意忘形到了极点。

  只见那滩金属液体,受到胖老二一道真气注入,突然紧缩起来,然后慢慢凝聚成了一条二尺长的蛇形,体表更是光洁无比。

  “走起!”随着胖老二得意地施令,那条光洁的银蛇居然开始摆动,浆状尾部不断地推动水流向后,缓缓地游动了起来。

  其实,那滩金属液体,正是经过炼器处理的水银法器。水银在常温下便成液态,并且不断挥发,稍遇温热更会迅速蒸腾,实属金属中最趋于发散上升的至阳之物。故而胖老二,能用趋于凝固下降的水行法术,很好地对其凝聚、塑形、操纵。

  只见那条银蛇,在水球中越游越快。很快,便化作一道银光,在水球中迅速非常地游绕,竟已难辨方位。

  随着那条银蛇的速度越来越快,体表也与水球中的重阴之水,发生着越来越激烈地摩擦,竟有阵阵电流放出,这正应了震卦(?)。也难怪,他们能把这手段叫出“雷蛟”的名堂,在铁火看来不过是条水蛇罢了,唤作“雷蛟”实属卖弄,可笑之极。

  但是此刻,铁火没有太多的心情,去笑话这几个人的小手段。因为他正被困在其中,而且“雷蛟”产生的电流越来越强。

  雷电,是最具有穿透力的一种真气形式,非比一般的冷热之术,它能很轻易地穿透铠甲,或者说是在金铁中传导。雷电若作用于人身轻则麻痹僵硬,重则如同真火极摧,瞬间就可将人灼焦,所以,铁火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这时,黑矮憨粗的老三,看见二哥都放出了“雷蛟”,自己也不甘寂寞起来,左手猛催出一根三尺长的冰锥,掷向铁火的面门,却被铁火一歪头用护肩顶开了。

  黑老三一面向水球施出寒冰之气,一面左手又释冰锥,一头的虚汗,居然已经到了极限。只见他忙磕下两颗丹药,左手又开始凝聚起一根冰锥来,聚到三尺多长却仍不罢手,想是要做个大的,来找回刚才被铁火轻易格挡开,所丢掉的面子。

  铁火一时好气,这四人除了那个秋会士借用水玉,释放出的手段还算可以,其他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一个吐丝,一个驽蛇,更有一个真力不够,竟然需要另磕丹药才能释放出冰锥。若是败在这四个鸡鸣狗盗之徒的手里,到了地府也只能被判个羞死鬼。

  铁火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之前只是想试探下对方的实力,没想到连番受制,实在是莫大的侮辱,气愤之下,眉头一锁,咬碎银牙就要开觉。

  开觉,既是指觉者瞬间,令身体的所有细胞觉醒,力量、速度、恢复和抗击打能力,都会成倍的增长,但这样强行地发挥出所有力量,对精气神损耗非常之大。

  普通的初觉每七天才能开觉一次,且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到了中觉方可随意开启,但是平均每七日,也只能累计开启六个时辰。如果觉者不按这七日节律的限制,强行地超时开启,便会同时造成大批的细胞衰竭,有些伤害甚至是不可逆的。

  其实,觉者即便是不开觉,也较之其他修真者有强出百倍的体魄,考虑到开觉的种种限制,除了闭关修炼和生死之战,是不会轻易开觉的。

  可是现在的铁火已然是一头发怒的猛虎,定要撕碎这几个不知深浅,敢摸老虎屁股的愚货。

  铁火气沉丹田,双目微闭,先是感受着一丝丝力量的觉醒,就好比洪期堤坝松懈之处先是被一道水柱冲开一个小洞,那小洞就开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扩大,瞬间决堤,虽是极快,又确实有一个过程。

  就在铁火开觉的刹那,骤然间一道道黑影射入水球。

  那黑影来得并不快,只是铁火正在开觉关口,虽知道有异物打来,却无暇多管,相信以那来势,还破不了他的一身好甲。

  随着十来道黑影打入水球,铁火也完成开觉,却发现打入水球的,居然是犹如豌豆一般大小的绿色豆豆,看似也像种子,有些竟开始发芽。

  铁火不愿多想,当下还是先挣脱这水球的束缚才是。

  可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十来个绿豆豆竟然都开始发芽,有速度快的竟疯长到了他的身上。

  “不妙!”

  秋会士突然一改之前的严肃沉稳,情急地大叫起来。

  原来,四个水修士正在全心对付铁火,又发现铁火有异,根本没工夫顾及四周,直到黑影打入水球方才发现。

  秋会士也瞥了一眼来物,这一看不当紧,差点吓破了胆!这十来颗绿豆豆一遇水便发芽生长,如此速度必然是木气极盛之物。倘若水都生了这木,那水势一去,加上这铁火定是在开觉,恐怕于己大大的不利,故而慌张地喊起“不妙”。

  “散!”秋会士这等老道之人本应直接说“散”,也是由于过于慌张才说出了那“不妙”的废话。

  然则,为时晚矣。那绿豆豆的神奇远超出五人的想象,先是瞬间发芽,然后枝上发枝,居然以疯狂地速度生长了起来。

  这植物好似一种藤蔓,一瞬间就吸收了大半的水气,不止充满了水球,还迅速的向外扩张,那三个水修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缠住了。

  三人或是施展冰刃术切割,或是拿防身的法器来斩截,都不及那藤蔓的生长速度,甚至藤蔓被切开的口子上,又重新发出更多的嫩绿枝芽。

  铁火这才明白原来是有高人相助,急忙施展火行真气,那些藤蔓受不了这般火燎就纷纷地从铁火身上退去,却缠得另外三个水修士更紧,看来藤蔓很喜欢他们身上的水气。

  “敢问高人可有赐教?”开觉了的铁火虽然一身杀气,却还是恭恭敬敬地朝“绿豆”射出的方向施了一礼。

  铁火的意思便是问,出手之人是否对这几个水修有什么想法,是要死?要活?还是无所谓?

  第一卷 火引潜龙三才出 第○○五回 山林野孩

  更新时间:2011-10-03

  过了一会儿,林中竟没有回音,铁火又是一抱拳,道:“那在下就自行处置了。”

  又等了一等,林中依然无人说话,铁火便弯腰拾了一根二指粗细一尺来长的树枝。

  秋会士等人心中立刻涌出了一个字——“死”,更是后悔没有按百户的指令行事,若只是远远地跟着保持追踪,料这铁火也不敢在魔物横行的豫莽山造次,他们还可保持体内真力充沛,实在不济随时可招出飞行法器逃命。

  “英雄饶……”还没等胖老二说完,只见铁火已将树枝掷出。

  树枝却没有刺向被缠住的三人,只是吓得胖老二话没说完,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听到远处一声哀号。听声音应该是老四的方向,但是相比他作法的地方更远,想是看到这般光景他便拔腿开溜了。

  三人心中不免咒骂这个不仗义的老四死有余辜,却觉身上一轻,原来那些藤蔓早已吸光了水球中的积存,疯长之势顿减,死命地缠着三人只为他们身上的水气,铁火便周身火气大盛,燎开了那些藤蔓。

  三人脚一落地,黑老三一股脑地吃下好些药丸,恢复了些许真气,但因为这些真气都是外气,大部分不能被其吸收,直涨得他眼凸脑扁,七窍渗血。然而这些他全不在乎,强催真力双手又凝出一根冰锥,却是没有掷出,而是任由那冰锥在手中变大伸长,锥尖直顶向铁火。

  铁火这次并不避让,伸出右手小拇指,直抵那冰锥的尖芒。黑老三一看铁火竟用血肉之躯不避这冰锥的锋芒直冲而来,脸上轻蔑地一笑,心想这厮好生狂妄,于是将全部真力灌注在冰锥的尖端,双腿一前一后成弓步,定要戳烂那铁火的小拇指连带着一起废了他的臂膀。

  他哪里知道开了觉的铁火有多恐怖,只见这冰尖对那肉指先是刺穿了皮肉,然后又刺进指骨,可第一节指骨只是被刺了一个小坑又利马恢复,反是将冰锥的尖芒压碎了去。接着很快,铁火小指的皮肉也愈合了,而冰锥的尖端却失了锋芒。

  不等黑老三从惊诧中恢复,铁火发力急冲一步,一根小指已然破开了整个三丈多长的冰锥,牢牢地钉入了黑老三胸腹相接处的巨阙|岤。

  铁火手臂向上一翻,小拇指猛地一提,从黑老三的胸口犁了出来。左手却拿出一块不知何时接得的碎冰,擦拭了下右手的血迹,然后又交到右手掌中捏碎,融化,冲掉那些血污,而黑老三已经被犁成了一朵巨大的血花。

  趁黑老三与铁火交手之际,秋会士忙抽取水玉中的寒气想要施法相助,可还没施到一半,黑老三就交代了。胖老二则根本就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傻傻地看着,脑中早已空白一片,看到老三惨死想也不想,扭头就要跑,可刚一转身又想起老四的被杀,旋即又停了迈开的步子,苦着脸转头看向铁火。

  胖老二以他生平最迅速的动作跪了下来,哀求道:“英雄饶……”可这次还是没能将那个“命”字说完,已然身首异处没了命。

  铁火走到冰锥的碎处,一面把沾了血迹的铁靴在其中蹴了蹴,一面看着秋会士。

  秋会士已是满头大汗,终将水行真气凝聚,结成了一面坚冰盾,游护在身前。

  看到此处铁火笑了笑,然后吐出一口浊气,收了觉。这浊气便是刚才铁火积蓄的暴敛之气,以及所有细胞进入战斗状态后无暇分解和排出的废气。

  “你走吧,帮我捎句话给你们管事,就说鲁城纵火案和曲营投毒案均乃我铁火一人所为,我就在这豫莽山独自清修了,要拿我随时可来。”铁火今日杀了国舅陆邱,定然是死罪,以后只能远走高飞,他知道有几个朝堂忠良正因为这两宗案子被关押在天牢,都是陆进的眼中钉,故而有此一言。

  秋会士听到此话呆了一下,但并未有所动作,而是愈加地提防。

  “砰!”铁火从藤蔓中捻起一粒草籽,随意一弹,便打在秋会士的冰盾上,冰盾应声而碎。

  秋会士当下不言,祭出一样法器又身子一提踩了上去,然后飞快地逃了去。

  原来,秋会士担心铁火之前所言是诓骗于他,趁他转身逃命之际再施击杀,反而更加防备。又见铁火这么轻易就破了他的坚冰盾,虽然颜面无光,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杀自己就如探囊取物,所以相信了铁火确实是让自己带话回去。

  见秋会士遁去,铁火又朝刚才黑影出现的方向拱手道:“在下大觉宗弟子铁火,恳请高人相见,受在下拜谢。”

  半晌,林中还是没有回音,铁火当下单膝磕地,双手抱拳就是一拜,道:“如若高人不愿相见,那就在暗处受下铁火这一拜吧,日后有用得铁火之处只管差人开口,就说这豫莽山一事铁火便知。”

  其实,刚才铁火已经开觉,就是没有那些个藤蔓种子,那几人也必是惨败,且这些滕蔓种子一搅,反到阻了一下铁火泄怒的畅快。但既然人家出手相助,这便是有这一番恩德,铁火自然要感恩戴德。可话语中说到了“暗处”,所谓明人不做暗事,这也是激那林中人现身。

  不多时,铁火听见拜处悉索作响,似是走出一人。铁火怕眼光招惹到来人,并没有抬头,只是奇怪此人走路为何如此嘈杂,并不似什么高人,脚步落地的震感却又弱于正常人许多。

  觉者由静入境,感悟天地,故而感觉十分灵敏,所以铁火察觉得出这来者行走于地面的震感要比常人轻出许多,应该是颇有道行,却又奇怪起那凌乱的步伐,难道是来者故意隐藏实力?

  可这样的隐藏又有点过于做作,不似高人所为。想到此处,铁火心里更加疑惑。接着,他更被来者的话音所震惊。

  “师曰:‘路见不平,所以按剑。’”

  铁火猛然抬头,没错,看身形确实是一个少年!若不是这少年奇怪的话语中透出童声,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林中出手相助的居然是一个孩子。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野孩子!

  那野孩头发蓬长,身上用藤条树叶遮体,光着脚,虽然野气十足,浑身上下却不见半点泥污,甚至那脚趾盖也修剪得十分整齐,藏不住污垢,此时正用一双无邪的黑眸子望着铁火。

  铁火没想到这豫莽山中魔物横行,竟突然钻出来这么一个野孩子,还很干净,还会说人话,而且听起来似乎还很高深,此时还正看着自己,一时摸不着头脑。

  第一卷 火引潜龙三才出 第○○六回 按剑拔刀

  更新时间:2011-10-03

  “义士快快请起。”

  直到少年上来搀扶,铁火才醒转过来,这“义士”说的便是他。

  铁火马上起身,一面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一面下意识地抹弄起腮帮的胡茬,眉头凝成了疙瘩,却终是不解。

  “你刚才说…说什么?”铁火困惑之极,说起话来竟有几分口吃了。

  “我说‘义士快快请起’啊。”少年似乎也为铁火的迟钝疑惑起来,不过他还是吐字清晰地又说了一遍。

  “哦,‘义士’,哦不对,我问的是这句之前的那句。”

  少年想了一下道:“这样啊,我之前说的是‘师曰:‘路见不平,所以按剑’’”

  “对,就是这句,师曰…路见不平…所以按剑……”铁火再次听了这句话似乎还是不甚明白,一边看着少年一边又思索起来。

  “所以按剑……”铁火一面重复地碎念着,一面上下打量那少年,似在搜寻什么。

  少年被他看了一会突然明白了似的,马上把手按向腰部的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管,一尺多长,上面还开着一排小孔。

  少年按住那竹管似乎也觉不妥,又猛然抽到胸前,道:“就是拔刀相助的意思!”

  发觉拔出的却是个竹管,少年又觉不妥,略带窘意地道:“就是路上碰见欺负人的事儿,就挺身而出,帮助被欺负的那个,刀啊剑啊,这都是比喻。”

  听到这里,铁火有点不快,自己竟成了被“欺负的”,一时不语。

  见铁火不说话,那少年以为对方还是不明,又补充道:“我刚才就是用这个笛子啊,把那些沙洲血蔓的籽儿……”

  铁火幡然醒悟,再这样说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糊涂,只好拱手打断道:“这位小真人,刚才有言‘师曰’,想必是有师父的了?”

  在这豫莽山中竟能遇到一个小少年,不但用十来颗奇怪草籽就制住了那几个水修士,还能说出一大堆铁火不懂的言语,估计他的师父一定是世外高人,隐居于此。

  问起这孩童的师父,也许能让他想起师父的管束,收敛一下被打开的话匣子。

  “‘小真人’?我可没修真。”少年先是摇头否认了这个称呼,然后又继续说道:“你若问‘师父’,这个‘师曰’可不是指我师父,我也没师父,这是指一位禅师,你理解为师父也行,不过是上古典籍中的一位禅师。”

  “上古典籍?!”铁火吃惊地叹了句。

  如果问修真者什么最有价值,他们会说能够安然修真的太平之世,如果继续问在这太平之世修真什么最有价值,他们必会回答“上古典籍!”

  看到铁火的惊叹,少年似乎自知语失,突然转了话题:“我没有师父的,是父亲把我拉扯大的。”

  “哦?可否为我引见?”铁火知道这上古典籍向来是修真者们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自己除了吃惊自然是不会打这小孩的主意,也顺着话锋说下去以避嫌疑。

  “引见谁?”

  “你父亲啊。”

  “两年前死了。”少年说到父亲死去,并不悲伤,只是皱了皱眉头,拧了拧嘴角,显出几分惆怅。

  “那你母亲呢?”好像问得别人丧去父母之一,总是要再问问另一个。

  “也死了,爹说我一生下来娘就死了。”那少年无奈地答道,又眉头微蹙地看了铁火一眼,好像在问“你能讲点别的吗?”

  “请恕在下失礼!”铁火又抱拳鞠了一躬,却不知再说什么,只好就这么鞠着。

  “不敢当,什么‘在下’‘在下’的,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大贵人!”

  铁火缓缓收了礼,疑惑地看着这小孩,是怎么也想不出如何有恩于他。

  “大贵人跟我来吧,这天快亮了,此时最是危险。”

  不觉间,铁火居然与那几个修者斗了一夜,这山林甚为原始,棵棵都是参天古木,所以日月周转不好观察。不过觉者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节律,天人相应,故而也能推得时辰,此时恰是卯时。

  卯时乃是那些神魔异兽最喜进食的时间,就好比人最适合在卯、辰交接之时起床、吃饭,所以此时不容多想,铁火只好在那少年的带领下跟了去。

  那少年先是老练迅速地爬上了一棵古树,然后拉过一根藤条轻快的荡去,荡到中途又换了另外一根,每遇树木枝干便借力蹬踏,所以势头不减,就这样直换了七八根藤条方停在一棵古木的枝干上,已是向西北荡出半里。

  少年停在枝干上回望,见铁火在后面稳稳地跟着,当下又抓起一根藤条荡了出去,只是这一荡要比刚才更加的迅速,且荡了更远,只是四五根就已有之前的距离,但少年并未停下,而是一口气荡出了几十里路。

  觉者铁火自是不会被那少年甩掉,而是悠然地提纵于茂密的树枝木杆之间。他看起少年的身法,确实不像有什么修真底子,甚至都看不出任何武术或体术的训练痕迹,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少年。而这普通少年正在以一个初觉的移动速度飞快的穿行在在幽暗的丛林中,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奇观。

  铁火随少年一路穿行,方向也从西北转为了正西。或许是那少年快到了居处,行到了平时常走的路径,更换藤条更加的娴熟,在林中地荡跃也更加的迅速。铁火跟随而来,留意了几根藤条,确实多有着乌滑之处,显是曾经受人抓曳。

  铁火正留意间,突觉眼前一片豁然,火红的朝阳刺激着双目。来到少年驻足之处,待眼睛适应了这陡然增强的亮度,铁火才发现他们正立在一道崖边。

  放眼望去,一片云海,一轮红日正浮其上,在云气、水气、雾气的折射下更显光彩夺目。却望不透对面山岭的情形,只是隐约看到许多山尖远近高低地错落着。浩淼的云海中不时会有几处神异地翻涌,由于遥远,显得非常的渺小。铁火猜想应是什么仙禽神兽,也在这日出之际感应精华,弄出了动作,而这些动作在极目望去的云海中又仿若是寻常水塘中的鱼儿戏水。

  “下来,下来……”少年似是见惯这些奇观异景,早已顺着峭壁攀下数丈,见铁火观得出神只好出言催促。

  铁火便跟着攀了下去,只是铠甲盾牌极重,蹬踏之处便是碎石断岩,故干脆只凭双臂受力,每着一处,便直接刺入整个手掌,这才安稳攀下,只苦了少年要应对铁火这番动作弄下的落沙滚石。

  待两人攀下去百八十丈,少年一声“到了”便消失不见。铁火也急忙跟着,才发现原来别有洞天,这直立的峭壁上竟有一山洞。

  第一卷 火引潜龙三才出 第○○七回 宝殿疯娃

  更新时间:2011-10-04

  铁火随少年来到洞口,还未进入便觉此洞非比寻常。觉者不惧寒暑却能明辨出冷热,且较之常人更加灵敏。入秋之际,这山巅云海之上已经颇有寒意,可洞内却冲出一股暖流。

  “这便是寒舍,贵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晚生荣幸之至,如不嫌弃,请入贱地暂避。”少年十分恭敬地作揖,然后又继续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铁火一楞,这少年言行颇为高雅,皆是古籍中记载的礼节。如今很少有人懂得这些,只有在王公贵族或身份极高的修真者之间才会见到,他们也是从一些上古典籍中习得,引以为高雅时尚。

  上古典籍即是续帝回忆天书内容抄录成的书籍,只是天书的一小部分,其中又有大半被续帝自己毁了,留下来的小半又多有遗失,寥寥之余则成为了各个修真门派和强大家族竞相争夺之物。

  这些典籍很少涉及当下的修真,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远古文明各个方面的书籍,但传说这些典籍记载着天机又由于非常稀有,基本都是持有者从不外传的秘密。

  至于古籍中记载的礼仪也大都是人们有样学样传开的,且只限于能接触到古籍的上流人物之间。铁火由于在京城呆过一段日子,所以也时常见那些王公贵族如此交际,心中对这些虚伪卖弄的客套厌恶之极,这也是他辞去职务的原因之一。

  现在看着眼前的少年也这般做作,且说了好多他听不懂的言语,心中难免不快,无奈人家一番情意,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声进了山洞。

  铁火走入洞中,感到越发的开阔,洞内并无开凿过的痕迹,好像全部都是自然天成。

  初时由于洞口朝阳还十分光亮,沿着一个平缓的坡度向下行得七八丈便渐渐暗了下来,可洞壁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延绵连续的光点,宛若星河,铁火知道这是矿脉,并且是一种灵玉矿脉。

  洞壁的灵玉散发着稳定的光热,想必这洞中的暖流就是这灵玉矿脉所致。这种暖流铁火十分受用,不觉中便放缓脚步仔细地辨认起来。

  少年见铁火对这些玉石十分感兴趣,便对他道:“这是火玉。”

  铁火是识得火玉的,他也怀疑这些就是那种稀有无比的灵玉,可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能亲眼见到这么一条纯度极高的火玉矿脉!

  越是往深处走,铁火越是被这火玉矿脉所震撼,终于在他就要麻木之际,一个底平顶园的大厅呈现在眼前,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这得天独厚的所在,长宽高均有十四五丈。穹顶星罗密布着上好的火玉原石,最小的也有拳头般大小,宛若一个仙宫宝殿。就是这穹顶最小的火玉原石也价值连城,那秋会士手中的千年水玉不过柳叶般细小而已,市价少说要黄金千两。

  当然修真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灵玉来换黄金的,顶多会以物换物,但灵玉也颇为稀少,又有巨大的实用价值,所以无法成为流通货币。

  宝殿中还有一水潭,直径应有五六丈,稍偏于入洞左手边一侧,潭水清澈无比,其中鱼虾可辨,却看不出深浅。入口正对的一面似乎还有洞径,只是洞口被人用一堆乱石封死。

  “督伯,我回来了。”少年一回到居处就向人打起招呼。

  铁火忙抽回神来,朝少年言语所向望去,却不见人影,而且他也感觉不到一丝第三人的生气。按说这密闭的空间,如果有其他人铁火早就应该发现了。

  少年跟那个“督伯”打完招呼,便忙去拿清水、山果来招待铁火。见铁火神情疑惑,就问:“贵人,是嫌弃这些寒碜的招待了?”

  “哦!那倒不是,只是奇怪那督伯为什么不答你?”

  “贵人是否也想结识督伯?”

  “请引荐,不过在此之前能否不要再称在下为‘贵人’?在下实在不知‘贵’在哪里。”

  “这样啊,说来话长,我还是先为贵人引荐督伯吧。”少年说着朝宝殿一角走去,铁火也无奈地紧随其后。

  待二人来到一块白色的突石处,少年停了下来竟对那石头说起话来:“督伯,这便是贵人了,他是大觉宗弟子铁火,想要结识您,固由学生引荐。”说着又转头对铁火道:“这便是督伯了。”说完少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这让铁火不寒而栗,他所指的督伯明明只是一块从地上凸起的钟||乳|石,毫无生气,石后也无一人,难道这少年从小没了父母落下了疯癫之症?

  “敢问督伯何在?”铁火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如果这少年真的疯了,也算是缘分,应该尽量给予帮助。

  “这便是督伯啊。”少年还是指着那块钟||乳|石。

  “小兄弟,你为何戏耍于我,这明明是快石头。”铁火佯装生气,要看少年的反应。

  “对,他确实是一块石头,不过他也是我的督伯。”

  铁火看这少年对答如流,不似疯癫,接着又问:“你又怎知他叫督伯呢?”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我啊,太贪玩,又管不住自己……”少年突然又摇头晃脑地说起铁火不懂的话。

  铁火终于忍无可忍,打断道:“住口!别再跟我说那些听不懂的话了,什么鲸鱼琴黄鱼丝?别以为看了两本古籍就了不起啊!”

  此言一出铁火也有些后悔,毕竟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自己居然如此失态。可是,铁火也确实是忍无可忍了,这比被那四个水修士的三脚猫手段马蚤扰还要难受。

  少年仿佛也被铁火这一吼给震住了,双方都沉默了起来。

  许久,少年怯怯地说道:“贵人,你生气了啊?我以后不说那古籍里的话便是了。”

  铁火一听哭笑不得,道:“你这‘贵人’我就不明白是甚意思。”

  “这贵人啊,是一种神煞,有天乙贵人啊、太极贵人啊等等,对人的命运很有帮助,所以也可以称对自己有帮助的人为贵人。”

  铁火不得不佩服这上古典籍的神奇,竟能把一个孩子看成了“精”。

  “打住吧,越说越听不懂,反正我不是什么贵人,我也不知道对你有什么帮助,或是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事就尽管开口吧,我铁火欠你一个人情。”

  铁火突然觉得心力交瘁,先是被陆邱那败类纠缠,被逼犯下了死罪,然后又被四个水修士折腾一宿,这又遇见一个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小神仙’。

  他想走了,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好好想一想。想想今后,想想怎么出这豫莽山,想想出了豫莽山又去哪?自己戴罪之身,走到哪里不还是连累别人?

  第一卷 火引潜龙三才出 第○○八回 浩然正气

  更新时间:2011-10-04

  “这可是你说的哦?”少年全然感受不到铁火的忧虑,反而兴奋起来。

  “当然,我铁火说到做到。”

  “那你带我出这豫莽山,到外面去玩!”

  听到这里铁火傻了……

  “这个不行,要出去你自己出去,何必一定要我带你出去,你还是换个吧,比如教你点本事什么的。”铁火明白,现在的小孩就想学本事,学修仙,便用这个来做引诱,他若应了就随意教些觉者入门的基本功便是。

  “没有你我就不能下山!此乃机缘!”少年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那神情相当认真,甚至让铁火联想到了自己的师长。

  铁火疑惑地问道:“机缘?”

  修真者是最讲机缘的,听到少年严肃地说出“机缘”二字,铁火不得不认真起来。

  “那你且说说有何机缘?”

  “先父遗嘱,要我不遇有缘人便不可下山,只能在山上孤独终老。”,说到这里少年眼圈有些红润,但终究没有流下泪来,而是强换起一脸的刚毅,接着说道“那有缘人,便是大觉宗的弟子,只要我遇到了大觉宗弟子就能下山,先父临终就是这样说的,所以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就因为你父亲的一句话,你就要在这山里面一个人等下去?如果一辈子遇不到有缘人,你就一辈子不出去?”铁火不敢相信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能如此听话孝顺。

  少年点头道:“自然是了,我虽然不理解先父为什么这样嘱咐,但是我不忍先父在泉下因此气恼,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先父,就要讲信用。”

  “你父亲当真是这样说的?”

  “当真!”

  “当真是要大觉宗的弟子?”

  “当真!”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铁火看到少年回答得一次比一次坚定,心中已然信了,却还是惯性地问了出来。

  “我有没有骗你,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否则怎么对得起你这一身的浩然正气?”少年居然反问了起来。

  “哈哈哈哈……”铁火听得此处胸中畅快无比,不禁大笑起来。

  笑得良久,铁火才止住道:“小兄弟说的正是!我们大觉宗弟子个个都一身正气!这正气与正气之间最是惺惺相惜!我也已经感受到小兄弟的一身浩然正气了!浩然正气……好!说得好!”

  少年见铁火大快,道:“这么说义士是答应带我下山了?”

  “诶,小兄弟,且不要再叫我“义士”、“贵人”这些我不懂的称呼了,如果看得起,就叫我一声铁大哥!”

  “铁大哥!”少年闻言便朗声向铁火称起大哥。

  铁火听得此处更加高兴,想说什么却又卡了壳,皱眉问道:“对了,小兄弟,我还未请教你尊姓大名啊?”

  少年听闻此言不由皱起眉头,眼帘低垂,踌躇了起来。

  “怎么?难道连姓名都不能坦诚相告?”

  少年只好红着脸说:“我没有名字。”

  “什么?小兄弟满腹经纶,想必你父亲也颇有学问,怎就没有给你起名字呢?”

  “我爹说,如果没有机缘,那么我便不会出现在尘世,如死人一般,也就不需要名字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那你父亲叫什么?我叫你姓氏便是。”

  “我也不知,曾问过几次,先父都说‘你我父子缘分浅薄,只需叫我父亲便是,叫得一天是一天…’。”说着这少年又学起他口中“先父”严肃的样子。

  铁火听到此处一时语塞,少年也惆怅起来,两人又是无话。

  铁火心想,这少年的父亲能算出机缘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兴许就是那被修真界追杀的易师,在这世间定有许多仇家,所以不想连累后代,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那不如随便取个名字便是,不过是个代号,只是为了下山后方便与人称呼。”铁火打破了沉默,只在心中感慨这少年的身世奇特。

  听到铁火提及下山,少年心中愁云顿消,道:“铁大哥与我甚是有缘,不如赐我一个名字如何?”

  铁火听到此处赶忙摆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小兄弟身世奇特,我铁火只是勉强识得几个大字,不敢误了兄弟的前程。”

  “你都说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随便取个便是,怎么又跟前程扯上关系?而且你言语之间礼数周全,又听得出上古典籍的端倪,怎么能说勉强识得几个大字呢,这般的谦虚可和虚伪无异了,所以铁大哥还是给我起个名字吧。”

  铁火知道他说不过这个小兄弟,只好苦着脸道:“小兄弟还是放过大哥吧,其他的事都好说,这舞文弄墨的事情还是不要再为难大哥了。”

  “那好,就由我自己来起!”少年突然有了兴致,好像这起名字也是一件好玩之事,连铁火也有几分期待地看着少年。

  少年仰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有了,昨天深夜能遇到有缘人,实在是一个大日子,而我刚好也背完最后一本古书,这古书是本诗集,其中有一诗人的诗作最为豪迈激昂,潇洒不羁,我最为喜欢,将来我也要做这样的人,借他的姓名一用便是……”

  “这可不妥,小兄弟如要下山,千万不能再引用这上古典籍中的精妙,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更不能借用这典籍中远古祖先的名号……”铁火就这样接着话题,跟少年仔细地讲解了一番这些上古典籍是如何的烫手。

  “原来如此,那定要稍作修改。”少年说着又踱起步来。

  “正是。”铁火实在觉得前路茫茫,先不要说如何出得这豫莽山,就算出去了又不知去往何方,现在又要带上这个小兄弟,他满腹的上古典籍,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有了!”少年本已从“督伯”处踱步到了水潭边,这回怕是想到了绝妙的主意,快步地又奔到铁火身旁。

  “铁大哥,你是我大哥,我既是你小弟,你姓铁,那我姓吕也理所当然嘛,跟那诗人的姓氏又是谐音,就叫吕白好了。”少年说出这个名字显得甚为满意。

  “吕白…吕白……嗯,简单且不俗。”铁火念了几遍也认可了这个名字,正如他一贯认为的,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吕白二字将来是如何地撼动九州……

  铁火既然结识了吕白,便将心中的困惑一一地问了出来,例如吕白孤身一人是如何在豫莽山生存的,又是如何来到这豫莽山,又是如何习得那么多上古典籍,甚至还问到了“督伯”的由来等等。这些问题困扰得铁火浑身不自在,早就想问,之前却被吕白的连番奇言怪行不断地引出更多疑惑。

  吕白便尽量用平实的语言一一作答,期间不免抖出几个“乱词谬语”,又是几番解释,铁火则一边听一边细细地观赏起那镶满火玉的“仙宫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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