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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侠古今奇缘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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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逢和胜利的喜悦时,从青海湖的海心岛方向驶来一条七色帆船,船上飘来悦耳动听的琴声,是《高山流水》曲调。众人疑惑地向那条七色帆船望去,不知这船上是何人。

  当那条船逐渐驶近时,但见船头上伫立着一位青纱罩面,着一身海蓝色宫装,后背略微有些驼的老妪。其身后甲板上端坐着两位身着葱芯绿宫装的窈窕少女,身前各横放着一张梧桐琴,玉手飞扬,琴音犹如玄鹤飞鸣,清流淙淙,美妙至极。琴前焚一炉檀香,烟气袅袅,与这湖光山色相映成趣,若不是因湖水尸漂血染,真似一幅美丽动人的仕女游湖图画。

  这条船来得好快,令人惊奇的是,船上除了那位站立的老妪和两个抚琴的少女外,别无它人,没有把舵的艄公和划桨的船工。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条船除凭借风力外,全仗那船头站着的老妪以内力驭驶。江湖上能以气驭舟者为数不多,显然,这老妪非等闲之辈。

  大家正在猜疑间,忽听天生道:“来人是鸾飞仙子前辈,那两位抚琴的少女是在下的义妹。”

  来船临近了,但听庐山狂客高声道:“来者是鸾飞仙子吗?仙子真是好雅兴啊!竟然在这尸横血腥的湖水中鼓琴而游,这分乐趣堪称千古绝唱!”

  那艘七色帆船上站立者正是琴仙鸾飞仙子,她冲庐山狂客榛首含笑道:“狂客休要取笑!老身来晚了一步,而且又错上了海心岛,方才听到张公子的摧命琴声,猜知这里一定发生了战事,故而赶来看个究竟。”

  天生没等来船靠岸,便飞跃上了船,先向鸾飞仙子施礼道安后,又冲那两个抚琴的少女道:“莹妹、玉妹你们好吗?你俩也会抚琴啦!真是可喜可贺!”

  原来,那两位抚琴的窈窕少女的确是何莹、何玉姐妹俩。琴声戛然而止,何莹、何玉姐俩站起身来,腼腆地冲天生裣衽一礼,齐道:“大哥哥好!”

  何玉向湖面看了一眼,惊呼一声道:“怎么死了这么多人?湖水都染红了!都是哥哥杀死的吗?太吓人了!”

  鸾飞仙子早就发现了这惨烈的景象,瞥了一眼天生,叹息一声道:“杀戮太重会有碍阴德的!”

  天生亦有些懊悔地道:“晚辈一时恼怒,造下了这么大的杀业亦很后悔!”

  何莹忽然发现远处漂浮着一个庞然大物,惊道:“那是什么?好吓人哪!”

  天生道:“莹妹勿惊,那是一个死了的水怪。”

  鸾飞仙子道:“是公子杀死的吗?”

  “是。这些天来,这湖中出现的紫气便是那水怪所为。”天生道。

  鸾飞仙子“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船靠岸了,鸾飞仙子当先离船登岸,走到谢时雨身前裣衽施礼道:“这青海湖的确很有魅力,竟然把谢大侠也吸引来了!”

  谢时雨笑道:“贤妹不是也动了凡心了吗?多年不见,想来音律修为更加炉火纯青了?愚兄刚发现一个琴道高手,而且操抚的是独弦琴,你想不想与他比试一下?”

  鸾飞仙子回头瞥了一眼张天生,又转向谢时雨叹息一声道:“你说的那位琴道高手是张公子?我们早就比试过了,他的琴道比妹子高明的多。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啊!妹子也老了,该是归隐的时候啦!”

  其实,张天生与鸾飞仙子比试琴技的事早就传遍了江湖,谢时雨因足不出山,故而不知此事。

  琴仙鸾飞仙子又与病书生、酒丐和华山、峨眉两派掌门人互致了问候,然后冲庐山狂客道:“你跟魏先生没白混,竟然得了个好女婿。可惜,你却把老朋友都忘了,连顿喜酒都不肯赏赐,太不够朋友了!”鸾飞仙子跟庐山狂客早年就认识,交往甚密,故而跟他开玩笑。她斜了一眼黄河老怪和其它的人,没有同他们打招呼,转身走到谢时雨身前闲聊了起来。

  黄河老怪知道琴仙瞧不起自己,并没在意,刚想去跟天生聊天,却发现他跟琴仙带来的两个操琴少女谈兴正浓,猛然想起天生方才曾说过那两位少女是他的义妹,人家兄?叙谈,怎好上前打扰?只好作罢。

  何玉一上岸眼睛就没闲着,遍察岸上众人,没发现青青和寒烟等人,回眸凝望天生道:“哥哥,青青嫂子和我师姐她们没跟你在一起吗?怎么没看见她们呢?”天生道:“她们因事都在大巴山中,我是一人来这里的。”

  “青青嫂子跟你形影不离,她一定又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不跟你来青海湖的。她出了什么事?”何玉道。

  “她被阴煞房三公给抓伤了,现在大巴山神医胡半仙处疗伤,你师姐和彭兰在那儿陪着她呢。”天生的话音很低,但还是被在几位功力精湛的前辈听到了。樊光华关心爱女安危,首先发问道:“贤婿,你们遇到阴阳双煞啦!青儿伤得重不重?”

  “青妹没有被房三公直接抓中,只是被他的‘拘魂白骨爪’指风擦伤的。胡半仙说,只要服食千年雪莲便可痊愈。我这次去昆仑山并非为了找李三太报仇,而是专门去采撷千年雪莲的。总算天公做美,没被雪崩埋葬,却意外地找到了千年雪莲,如今已让人送往大巴山去了。”天生道。

  “小主人,阴阳双煞杀人从不留活口,怎么会放过你们的?”佟四海道。

  “因为那两个杀人魔王都被我杀死了。”天生淡淡地道。

  “什么?你杀死了阴阳双煞?我的天妈!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怎么没听人说起呢!”佟四海惊诧地道。其实,不仅他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听人说过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们的目光都集在天生的脸上,仿佛是想听他进一步的解释。

  天生道:“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而且都是自己人,我曾嘱咐过她们不要外传,故而没传到江湖上。”

  “凭小兄弟的武功,杀死阴阳双煞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能找到千年雪莲却是极不容易的事情!老夫住在天山数十年,都没有见过千年雪莲,看来小兄弟真是个福将!”谢时雨道。

  “寒烟也在大巴山吗?”鸾飞仙子关爱地道。

  “是的,老前辈。若不是她引荐,我们还找不到胡半仙呢!”天生道。

  众人又聊了些江湖上的轶闻趣事,见日近中午,亦都散去。临分手时,天生本主张去昆仑山捣毁飞鹰帮的老巢,被病书生拦住了。病书生认为,李三太此次败走,不可能再回老巢,一定会另觅新地点的,因为,天生知道了他的老巢所在,他不可能不防备大家会去那里去找他的。至少在近期或一年内,他不会再回昆仑山的。不如大家先返回中原,多留意江湖动向,或许能发现李三太的行踪。

  大家对病书生的判断,都认为有道理,便都表示了赞同。大多数人都是从中原来的,返程都是同路,只有谢时雨,因他不愿再染指江湖,回天山去了。

  第一五六章 侠名如日中天

  ( )沔州是南宋的边境城池,进入沔州便踏上了南宋国土。niubb.在距沔州城郊三十里处,因病书生、酒丐、庐山狂客三位老人习惯游戏风尘,不喜跟年轻人在一起,联袂离开了天生等人,不知去向。

  鸾飞仙子也带着何莹、何玉两姐妹回武陵源去了。尽管何氏两姐妹不想与天生分离,但与琴仙学艺时间不长,不宜同天生闯荡江湖,只好随师父回武陵源去继续深造。两人与天生别情依依,泪如泉涌,衣衫尽湿,差点被鸾飞仙子送还给天生。

  清风道长也独自回峨嵋山了,天生身边只剩下樊光华和佟四海两人。

  樊光华也想早点回华山,但因其心系爱女的伤情,想跟女婿一同到大巴山胡半仙处看望女儿,故而没离去。黄河老怪自从走出长白山时起,便心甘情愿地做天生的奴仆,如今可算与小主人重逢,自然是跟定了张天生的。

  樊光华、张天生、佟四海三人骑着马刚进入沔州城,便看到有人在暗中向他们指手划脚,议论纷纷。天生感到很蹊跷,忙低头察看衣衫,见没什么污泥浊水或破损之处,又分别看看岳父和黄河老怪的身上,见他们身上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更觉纳闷。黄河老怪见状,低声向天生道:“主人,你在青海湖大显神威,恐怕名声早就传遍了江湖。如今,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能被人认出来的。他们可能是在议论你哪!”

  樊光华同黄河老怪的想法一样,心中很是得意,觉得女婿少年得志,在江湖上几乎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侠名如日中天,可谓威震八荒。看来自己的宝贝女儿没看走眼,能嫁给这样的如意郎君,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啊!他已知道女儿同天生早就同居了,是庐山狂客在去青海湖的路上告诉他的。

  天生闻听黄河老怪的话后,心中暗吃一惊,暗忖:“一个人成名虽然是件好事,但也会给人带来无休止的麻烦!整天被无数只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岂不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吗?连上茅房都可能有人看着,哪里还能找到李三太?找不到李三太如何给父母报仇雪恨?此外,自己也容易遭到仇家的暗算哪!”他正想着心事,忽听有人道:“这不是张少侠吗!还认识奚某吗?”天生抬头看去,说话的原来是双林堡总管奚云龙。他忙滚鞍下马,抱拳一揖道:“奚总管怎么会在这里?别来无恙乎?!”

  奚云龙道:“奚某去成都府办事,回途路经此地,正在鸿雁饮酒,听人说张少侠也到了沔州城,特意前来看望少侠的。”他看了一眼樊光华,忙又打躬一揖道:“哦!这不是华山派的樊掌门吗?奚云龙这里有礼了!”

  樊光华与双林堡西门堡主过去也曾打过几次交道,早就认识这位双林堡的大总管奚云龙,虽然对其并无什么好感,但见他与自己的女婿张天生像是很友好,只好下马抱拳一揖道:“是奚大总管啊!幸会!幸会!你家西门堡主可好?”

  “托樊掌门的福,我家堡主很好。他还时常念叨你老人家呢!”奚云龙道罢,又转身冲天生道:“张少侠,年前在榆树镇因追敌而失去了侠踪,奚某甚是挂念,今晨忽听道上的朋友说,你在青海湖……”他说到此,忽然停住,小心谨慎地四处看了眼,见周围有很多人正在看着他们,遂转移了话题道:“少侠,能否赏脸到鸿雁酒喝杯水酒?奚某请客。”天生因急着赶往大巴山,本无心与双林堡的人喝酒,但见奚云龙似有什么话不便当街说,微皱眉头,犹豫了一会儿,道:“在下本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但奚总管如此盛情,在下却之不恭,只好从命了。”

  黄河老怪见奚云龙没同自己打招呼,嗔怪道:“主人既然有事,何必跟双林堡的奴才去喝酒呢?若再耽搁些时间,恐怕天黑前就到不了大巴山了!”

  奚云龙早就认识黄河老怪,而且还是情敌,并曾多次与其交过手,两人结冤甚深,故没同其打招呼。他瞥了一眼黄河老怪,心中暗忖:“这个不可一世的大魔头何时成了张天生的奴仆?既然你也是奴才,怎敢嘲讽于我?”他冷笑一声道:“姓佟的何时成了张少侠的仆从?这倒让奚某刮目相看了!”

  黄河老怪闻言顿时勃然大怒,骂道:“匹夫敢尔?,老夫若不是看在你于我家主人相识的分上,立马就废了你!”

  奚云龙也是愤愤不平地道:“哼!老夫若不是看在张少侠的面子上,也决不与你善罢甘休!”

  天生不知二人早有积怨,忙向二人道:“二位有话好说,何以发这么大的肝火?请看在张某薄面,暂且息怒!看来这酒还真得喝了,不过这东道当由张某来做才好,不知二位肯给面子否?”

  樊光华知道女婿欲为二位撮合,想以杯酒释去他们多年的积怨,化干戈为玉帛,但恐这酒浇不灭他们的仇火,画虎不成反类犬,再惹风波。于是笑对女婿道:“贤婿,今天这酒就免了!他们两人的恩怨由来已久,非一顿酒席可解,容后日得便时再调和!”

  黄河老怪冲天生道:“主人,你跟那厮去好了,别因老奴扫了酒兴!老奴在东城门外等你!”他道罢,打马向城东而去。

  樊光华见状,忙道:“佟兄弟慢行!我同你一快走!”他道罢,亦飞身上马,催马跟了去。

  天生无奈地冲奚总管抱拳一揖道:“奚总管,实在很抱歉!雅意心领了,容后再谢,告辞!”他亦上马追赶岳父和黄河老怪去了。

  奚云龙顿时僵立在原地,眼望着天生的背影,慨叹道:“没想到一代奇侠竟同一个臭名昭著的恶人为伍,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天生马快,没等出城便赶上了樊光华和佟四海,三人并驾齐驱,默默无言,直出城三十里外,方听黄河老怪道出了他与奚云龙的恩怨纠葛。

  原来,黄河老怪与奚云龙两人过去也是一对好朋友,并经常结伴行走江湖,后因为他们两人共同喜欢上一个女人而关系破裂,分道扬镳。

  这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往事。那一年暮春,黄河老怪和奚云龙在甘凉道上路遇一伙绿林强盗追杀一名少妇,眼看那名少妇浑身血染,命悬一线,二人仗义出手,杀散了那伙强盗,救出了那名少妇。

  那名少妇原是祁连山火云洞麻牛塔洞主的小妾,叫云水娘。她出身猎户人家,貌虽不太美,但体态高挑丰盈,曲线玲珑剔透。因其自幼随父兄在山中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结实的肌肉,攀崖跃涧如覆平地。特别让人称奇的是,她常年在旷野中风吹日晒,但肌肤却生得白如凝脂,别具一种妖冶风姿。一次,麻牛塔带着云水娘去深山绝谷中采草药,无意间发现了一只极为罕见的冰蟾,他刚欲捕捉,却被隐藏在附近的疯癫道人捷足先登,先抢到手中。这疯癫道人来自崆峒山,人虽疯癫,但武功奇高。火云洞主麻牛塔也是威震祁连山的成名人物,岂能容忍将要到手的宝物被别人抢去?两人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各不相让,便大打出手,恶斗了三天三夜,最后因比拚内力而双双脱力死亡,那只冰蟾便落到了云水娘的手里。

  云水娘得到冰蟾后,刚挟起麻牛塔的尸体欲回火云洞,忽然从林中又蹿出来二十余名劲装大汉,将其团团围住。这是一伙外地流窜来的响马,早就潜伏在林中观看麻牛塔和疯癫道人作生死搏杀,因惧怕二人武功高强,没敢现身。直待二人两败俱丧,见那只冰蟾落入水云娘的手里,并见其有几分姿色,便动了邪心,想人蟾俱收。

  云水娘自从嫁给火云洞主麻牛塔后,又跟丈夫学了些拳脚功夫,岂能束手就擒?忙放下麻牛塔跟这伙响马打了起来。起初还真被她打死了两人,但终因众寡悬殊,渐渐体力不支,陷入了绝境。

  这伙人原先只想截获她施以,见死了两个兄弟,便恼羞成怒,不惜辣手摧花,杀之而后快。正当云水娘被砍得伤痕累累,命悬一线之际,黄河老怪和奚云龙两人恰好路过,见一群男人围杀一名女子,顿生不平之心,双双出手,将那伙响马全部杀死,救下了云水娘。

  第一五七章 我先给她疗伤

  云水娘目睹了那伙强盗被两个陌生男子杀死后,刚想上前致谢,忽觉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黄河老怪和奚云龙见她伤得很重,全身上下挨了十多刀,血流不止,已是奄奄一息,很难救活,本想弃之不管,但又一想,救人需救彻,不忍眼睁睁地看其死去,曝尸荒野。

  黄河老怪伸指封了她几处|岤道止住了血,奚云龙忙从怀中掏出一粒不久前得到的“小还丹”放在手心揉碎了,撬开云水娘紧闭的牙关,喂了下去,刚想以自身内力助其疗伤,忽听黄河老怪道:“云龙兄弟,这里陈横二十余具尸骸,若再碰到别人,容易引来麻烦,不如找个隐蔽的地方为其疗伤的好。”他道罢,也不等奚云龙表态,挟起云水娘飞掠而去。奚云龙也觉得黄河老怪说的有道理,没作多想,亦展开身形随后跟了去。

  黄河老怪肋下挟着云水娘连翻过好几座山峰,转悠了半天,终于发现在云蒸雾遮的一片断崖处隐现一个古洞,很是隐蔽。他深吸一口气,使出了梯云步法,如鹰鹞般凌空飞起,钻入洞中。但见这古洞外窄内宽,甚是深邃幽静,是个绝佳的清休场所。他刚将云水娘放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此时,奚云龙也钻进洞来,见状道:“佟兄,她伤得那么重,身体一定很虚弱,恐怕不易躺在凉石上。”

  黄河老怪气喘吁吁地道:“那你何不给她弄张软床来?”

  “佟兄真能开玩笑,这荒山野岭的,让我去哪儿弄床去?我是说,这里不适合养伤,不如把她送到山下肃州城,找个客栈的好。”奚云龙道。

  “肃州城距此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多里路,她伤得这么重,哪里还能经得起长途颠簸?另外,你我都是大男人,带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如何投宿?岂不令人怀疑吗?依我看,我先给她疗伤,你去弄些茅草树叶之类的来,给她铺在身下,再弄些干柴,笼堆火,赶赶这洞中的寒气才是正理。”黄河老怪道。

  奚云龙闻听,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依着黄河老怪的话出洞弄柴草去了。

  云水娘整整昏迷了半个多月方从昏迷中苏醒。这半个多月来,黄河老怪和奚云龙不辞辛苦,采撷了许多名贵草药,精心调治,终于将云水娘从鬼门关前抢救回来。之后又经过半年多时间的疗治与护理,云水娘的体伤终于痊愈了。

  云水娘伤愈后,想到丈夫已死,自己不过是个小妾身份,又无子女牵挂,无意再回火云洞,而且对黄河老怪和奚云龙这两个救命恩人心存感激,遂与他俩结为异姓兄妹,并随他们俩一起闯荡江湖,游山玩水,逍遥物外。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人与人之间,特别是异性之间,在一起时间长了,便会滋生情愫。黄河老怪和奚云龙两人同云水娘相处日久,而且形影不离,彼此之间情深意重,并萌发了爱恋之心。两个男人都想得到云水娘,而云水娘也想嫁给他们其中一个,但又苦于难以抉择。

  在这场爱情竞争中,黄河老怪自知处于劣势地位。因为,他先天长得奇丑,又比奚云龙大十岁,但他发现云水娘对他这个老大哥却从未流露出厌恶之色,而且对他也十分尊敬。这让他信心倍增,从未放弃过追求她的信念。他一直对云水娘呵护有加,照顾得无微不至,并将自己的武功倾囊相授,以讨美人之垂青。而奚云龙自恃长相优于黄河老怪,且又比他年轻,更容易赢得美人的芳心,因此,他常常得意忘形,在言行举止上有时显得轻浮傲慢。

  爱美是女人的本性,云水娘也不例外。她虽然觉得奚云龙有些轻浮,不如黄河老怪矜持稳重,但因其长相优于黄河老怪,内心却偏爱奚云龙多些,对黄河老怪只是为了感恩或出于怜悯,不得不分一缕柔情给他。

  一天,奚云龙外出办事,只有黄河老怪一人倍伴着云水娘,这老怪趁奚云龙不在跟前,偷偷在云水娘的茶杯里放了点蝽药,占有了云水娘的身子。待云水娘药醒后,虽然对黄河老怪采取不光明的手法骗得了自己的身子很恼怒,但生米已煮成了熟饭,不得不违心地嫁给他。

  奚云龙外出返回,发现云水娘已委身于黄河老怪了,心中很是不解,偷问云水娘,方知端倪。奚云龙知道黄河老怪用不正当手法骗得了云水娘,很恼怒,本想向黄河老怪兴师问罪,但自知武功不是其对手,一气之下离开了这二人,投奔到双林堡去了。

  两年后,奚云龙攀鳞附翼,竟然得到双林堡堡主西门宇的垂青,当上了大总管,于是,他借助双林堡的力量,多次向黄河老怪暗下毒手。黄河老怪屡次三番遭到不明身分人的袭击,后来云水娘不知何故,竟然也从他身边神秘地失踪了,方始怀疑到是奚云龙所为。他独自一人闯进双林堡,想找奚云龙要人,可奚云龙说云水娘不在他那儿,黄河老怪不信,要想搜查双林堡,却激怒了西门堡主,将其打伤,并将其抛弃于堡外。

  黄河老怪带着满身伤痕躲进深山,心中连憋气带窝火,虽然恼恨双林堡,但自知不是西门堡主的对手,只好暗气暗憋。他养好伤后,性格大变,变得嗜杀成性,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对他稍有触犯,便痛下杀手,不上半年,便成了黑白两道的公敌。他自知在中原无法混下去了,只好孤身躲到长白山,这一住就是十年。

  天生闻听黄河老怪的叙述后,同情地道:“佟老前辈,咱们这就去双林堡,查查云前辈是否在那里,若真在那里,晚辈负责……负责让你们见上一面。”

  黄河老怪慨叹道:“十多年过去了,如果真在双林堡――唉!往事如烟,不提也罢!”

  樊光华笑道:“老怪,你是怕她琵琶别抱,去也枉然是吗?不过,去当面问清楚也好,省得你牵肠挂肚的,搁在心里怪难受的!”

  这时,三人不知不觉已到了五里坝东的牧马河边,适逢桃花水涨,河水湍急,河面比平时增宽了三倍,没有摆渡船只。正在三人徘徊在岸边寻找渡船时,忽见对岸一望无际的桃林夹道上尘土飞扬,杀声阵阵,像是有人在厮杀。尘烟中忽地窜出一抹红影,向河边滚来,渐近渐大,顷刻间便到了对岸河边。但见那抹红影原是一匹枣红马,马上无人,天生见到那匹马后,惊呼一声:“这是婉兰的坐骑!”忽又听到一声女人尖叫,他听出是婉兰的声音,接着又传来铮铮琴音和淳厚悠长的吟啸,并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听了令人毛发悚立。天生见状,万分惊诧,长啸一声,一抖马缰,但见他所骑的九花豹“唏聿聿”一声长鸣,腾空而起,跃入河水,龙腾虎跃般几个起落便冲上了对岸,那匹枣红马乃通灵宝马,好像早知道张天生在河边,特来呼唤他前去救主,见天生骑马过河来,亦“唏聿聿”长鸣一声,转头向那桃花林中撒蹄奔去,似是有意为天生带路。

  天生见状,双脚跟一磕马肚,但见九花豹像箭打的一般,紧衔在枣红马尾追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天生单骑闯入桃林,但见林中一片空地上,横七竖八的倒卧着许多个半裸男女,男性都是毛茸茸的野汉,只有裆部围着兽裙;女性个个头发披散,上身搭一件翠叶云肩,短仅齐胸;腰围莲花战裙,仅及膝部,腿足全在外,酥胸半露半遮,色相毕露。独有一僧一俗两个六旬老者衣冠楚楚,盘坐于地,正是在青海湖上见到的踏波诛杀水怪的胖头陀和玄衣老者。但见他俩双臂前伸,掌心向外,发出淡淡的青烟,衣袍隆起,口发狮吼般啸音,正以浑厚的内力抗拒着琴音。

  抚琴的是陈寒烟,但见她身着一袭雾壳冰绡明净如雪的衣裙,端坐在一棵老桃树上,一脸肃穆,皓腕回转,拂指拨弄琴弦,宛若西子浣纱,观音拂柳,姿态悠然飘逸。但见广有数十亩的桃林中,枝条摇曳,花瓣飞舞,落英缤纷,香馨冲天。

  天生离鞍飞落在一株桃树上,四处仔细看去,没发现婉兰,见寒烟并无败迹,没有马上出手,仍继续搜索婉兰,但又不敢远离寒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寒烟与那两人相持约顿饭时间,忽见寒烟裙角飞扬,绫带飘舞,头顶热气蒸腾,香汗如雨,面色苍白,似乎内力有些不继,但仍在继续强撑着。忽听那玄衣老者嘿嘿冷笑一声道:“姑娘真是自不量力,就是你那自命为‘琴仙’的师父亲自出面也奈何不了老夫,何况是你这个黄毛丫头呢?若再不住手就擒,别怪老夫要辣手摧花了!”

  “哼!九幽老魔,你有本事尽管施展好了,本姑娘接着便是,休要在本姑娘面前虚声恫吓!”寒烟不卑不亢地道。

  “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老纳看你还能支持多久。”那个胖头陀道。

  “无苦头陀,别人怕你,本姑娘却没把你放在眼里,倘若单打独斗,还不知鹿死谁手呢!”寒烟虽然嘴硬,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第一五八章 别怪以小犯上

  天生原先并不认识这两个与寒烟为敌的人,经寒烟道破,方知是两个邪道上的大魔头。他早就听师父讲过这两个人,那个穿玄衣的老者是大理哀牢山的公孙冶,原是个游方郎中,一次在山中采药,偶然得到一部“九幽秘录”。这是一部载有邪门功法的秘笈,他练成后,称雄大理,被江湖人称之为“九幽魔君”。那个胖大头陀原是无量山法门寺的和尚,不知俗家姓名和哪里人氏,法名为无苦,因犯滛戒而被逐出佛门。后得一异人传授“风魔杖法”,赖此成名。他与九幽魔君臭味相投,竟结为异姓兄弟,经常联袂为恶江湖,形影不离,没人敢惹。

  二十年前,两人在邛部州贡嘎山中又结识了桃花洞洞主兀突龙。兀突龙是野苗王,身高过丈,不食五谷,杀蛇为羹,煮象为食,身有鳞甲,刀枪不能侵,天生神力,双肩一晃,可逾千斤。其统辖之苗众亦都生得皮粗肉厚,力大无穷,普通刀剑,均伤不了他们。

  蜀地与大理接壤处有蛮苗三十多种,独这一支野苗风俗习性与众不同。他们笃信“家鬼”,四时杀牛宰马享祭,名为“卜鬼”。每年常以外乡人祭之。若有人患病,不肯服药,只祷巫师,名为“药鬼”。其处无刑法,由洞主一人说的算,但有犯罪者即斩。有女长成,可到溪间沐浴,男女自相混淆,任其自配,父母不禁。

  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初踏贡嘎山野苗地盘时,亦与兀突龙经历了一场恶战。桃花洞主兀突龙独战这两个恶魔,苦斗了十余天,不分胜负,双方不觉惺惺相惜,逐罢手言合并结为好朋友。一个月前,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两人闻听江湖传言,说青海湖中有宝物出现,便撺拢兀突龙一起带着百余名野苗去了青海湖,也想觊觎湖中宝物。因宝物被张天生得去了,他们败兴地率领这百余名野苗来到汉中,路遇陈寒烟与陈婉兰姐俩,见二女貌美若仙,顿生歹意,欲擒下她们供其滛乐,没想到这姐妹俩却是一对扎手的玫瑰花,看得却碰不得。

  天生看出了寒烟内力耗损巨大,难以为继,再不现身救助,恐怕必受内伤,顾不得再搜寻婉兰,自桃树后转了出来,朗笑一声道:“世间无耻者莫过于以多欺少,以男欺女,以老欺少!堂堂一方霸主,竟然联手合击一个弱女子,普天之下闻所未闻!听说二位雄霸大理,无人敢惹,区区不才,愿意领教二位的绝技,不知肯赐教否?”

  人的名,树的影,再凶悍野蛮的人,见到比他们实力强的人,都会低下头的。在江湖中,谁的拳头硬,谁说的话就是真理,而且可以操纵生杀大权。

  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乍见威震青海湖,技压群雄的张天生横在了他们与陈寒烟之间,并公开向他俩叫阵,顿时吓得慌恐不安。但他们毕竟是成名多年的一代魔头,虽然心有惧意,嘴却不肯服输。“张、张大侠,你与那丫头是朋友?若是朋友的话,老夫和无苦大师愿意看在张大侠的面子上,冰释前嫌,不再与她为难了!”

  张天生闻言,仰天哈哈大笑道:“公孙前辈,无苦大师,二位都是年逾花甲的前辈高人,高攀犹恐不及,不知我姐姐与你们有何前嫌?请说出来?倘若理屈在我姐姐这边,张某愿意代之受罚,否则――哼!别怪张某以小犯上,目无尊长了!”

  天生刚说到这里,忽听“嘭”的一声弦鸣,天生回头望去,但见寒烟呕出一口鲜血,娇躯扑在古琴上昏迷了过去。天生见状大惊失色,腾身飞掠上桃树,伸手搀扶起寒烟道:“姐姐,你――”他万没想到寒烟会被那两个魔头的啸音震成重伤,忙从怀中掏出金葫芦,倒出一粒金丹喂给她,然后恼怒地猛然转身,欲毁去那两个魔头,替寒烟出气。没想到,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早已失去了踪影,但见原先被寒烟琴声震昏了的那些个野苗男女,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惶惶不知其所以然,晃晃悠悠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困惑不解。他们也曾听过笙箫管弦之音,并在弦乐声中拜月跳舞,但被弦音所震昏还是第一次。他们本来就笃信“家鬼”,以为陈寒烟是操纵他们灵魂的魔女,内心恐怖至极。虽然见她唇角吣血,面白如纸,仍然心惊胆战地站在原地,既不敢侵犯,也不知逃逸。特别是见到弄得青海湖倒海翻江,用琴声震死数百人,并屠杀水怪的男子也站立在以琴声伤人的魔女身边,怒发冲冠地虎视着他们,更加惶恐不安,心胆俱碎。

  天生见罪魁祸首已逃逸,虽然恼恨这些不知教化的蛮荒野苗,但见他们个个惊恐万状的情形,不忍下手屠戮,怒喝道:“你们还不快滚,难道想等死吗?快滚!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那些野苗中也有懂汉语的,闻听后向同伴嘀咕了一气,呼啦一声,四散逃去。

  离恨天府的九转金丹的确很神奇,陈寒烟服下张天生喂给她的那粒金丹后,很快就恢复了元气。她情不自禁地扑到天生的怀中哽咽地道:“好兄弟,今天若不是你及时赶来相救,姐姐我必遭奇耻大辱!噢!对啦,你看到婉兰了吗?她被一个凶悍的野人给掳去啦!”天生没等她说完,忙抢话道:“我只见到她的坐骑,并没见着她人呀!你快说,那个野人向哪个方向去了?”

  “我被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苦苦纠缠着,无法脱身,只见那个野人忽然蹿向婉兰的马背,不知施的是什么招法,一下子就制住了婉兰,向林外跑了。我以为是你救了她又来救我的呢!”寒烟一脸焦急地道。

  “不好!快跟我去追!”天生道罢,与寒烟翩若惊鸿般地离开桃树顶,飞落在两匹宝马背上,向桃林外电射而去。两人刚出桃林,但见樊光华和黄河老怪两人正骑马迎面走来,人马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河中泅渡上岸不久。双方见面后,天生简要说明了情况,便欲离去,但听樊光华道:“贤婿且慢,虽说救人如救火,但不可自乱方寸,盲目行动。我在渡河时,隐约看见一个半裸的大汉挟着一个红装人儿向米仓山驰去,不久又见两条人影亦向山里掠去,听你方才所讲,恐怕就是挟持陈姑娘的魔头了。”他指着一座山道罢,又向寒烟道:“听贤婿讲,这位姑娘一直陪伴小女,不知她现在怎样了?能否见告后再走?”

  寒烟知道这老头是华山掌门人,也是樊青青的父亲,忙裣衽一礼道:“樊掌门,令爱仍在胡半仙处,由彭兰妹妹陪护着。她服食千年雪莲后,虽然解了毒,但因卧床日久,身体较弱,还须静养几日方可恢复体力。因她担心张兄弟的安危,特委托晚辈和舍妹前去青海湖看看,没想到在此发生了意外!”

  “噢!”樊光华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一口气,冲天生道:“贤婿,九幽魔君和无苦头陀一直活动在大理国,想掳走陈姑娘的人可能也是来自大理。他们可能是经米仓古道入蜀,再经蜀地回大理去,未必滞留在这米仓山中。

  “南蛮之地路途多凶险,地形复杂,人也离奇古怪,能人异士很多,遇事要多留点神,不可恃勇斗狠,免得节外生枝。恐怕你这一去会耽搁许久,青儿暂由我带回华山照顾,勿须担心。你快去,务必要将陈姑娘救回来!”

  天生闻言,紧绷着的心如逢大赦般轻松了许多,忙冲樊光华道:“有劳岳父大人了!待救回婉兰后,我会去华山接青妹的。”他道罢,同寒烟上马向米仓山电射而去。黄河老怪刚想上马跟去,但听樊光华道:“老怪,你还是跟我走!他们两人骑的都是千里马,你那匹驽马如何能追得上!”

  黄河老怪闻言,摇晃了几下大脑袋叹口气道:“唉!要想跟在小主人的身边,将来还真得弄匹宝马骑不可哩!”因马的脚力有限,黄河老怪再次与天生失之交臂,垂头丧气地跟着樊光华去了大巴山。

  米仓山坐落在四川和陕西的边境,西接摩天岭,东连大巴山。是汉江、嘉陵江的分水岭。山中有条古道,被称为米仓道,自汉中南部,循汉水支流濂水谷道和嘉陵江支流巴江谷道,因经由米仓山到四川巴中地区,故而得名。是汉中人入川的交通要道。

  天生和寒烟进入米仓古道时,陆续发现有仨一伙五一群的野苗健步如飞的奔行在古道上,天生拦住了几个,经逐一拷问,得知掳走婉兰的是贡嘎山桃花洞洞主兀突龙,而且的确是经由米仓古道入蜀,准备回贡嘎山的。天生暗暗佩服岳父的判断力,本想让这群野苗带路去贡嘎山,又一想,婉兰被掳走的时间不长,凭所骑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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