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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战天下第5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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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地道:“见鬼,这本来就是一件事,会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游子岩眸中闪烁着辛辣讥诮的光芒,一针见血道:“如果你有绝对的把握一举击毙他们,并且保证那些基因改造剂安然无恙,那么这两者就没有区别了。”

  史密斯登时哑然,若是他们有这个绝对把握,也用不着巴巴地将游子岩从香港老远请来了。

  斯鲁特打圆场道:“好了,游先生,我非常清楚你的心意,不过这件事一旦处理得稍有差错,性质是非常之严重的,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引火烧身,你要知道,维兰特他们这次犯下的罪行足以判决十次终身监禁了,你帮不到他们。”

  “准确来说,是判决他们至少坐十次电椅,我们绝不会跟你妥协作什么交易。”史密斯眼中不加掩饰地闪着饿狼一般的狞然凶光。

  “只要条件成立,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游子岩淡淡地道:“我们摊开来说吧,如果你们执意要制裁他们,我是没有能力阻止你们,也不会愚蠢到跟你们硬性对抗,所以,我只能选择置身事外了。”

  “该死的混蛋。”史密斯低低地咆哮起来:“你这是要挟。”

  “是的,我承认。”游子岩轻描淡写地微笑道:“不过,我针对的并非是你个人,况且也无损你个人的利益,你为什么不能够稍稍作出一点妥协呢?嗯,只要你答应配合我,我保证,成功完成这次任务的首要功劳就会落在你的头上,史密斯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史密斯满腹的怒气陡然泄去不少,眼珠骨碌碌地转动起来,明显有些意动。

  “斯鲁特先生。”游子岩转向斯鲁特,深深注视他道:“你的意思呢?”

  斯鲁特用力摩挲着自己的大鼻子,霎那间转过了许多念头,最终苦恼地叹息了一声,沉重地点点头说:“游先生,我欠你一个人情,只是这个人情未免也还得太大了史密斯,你跟游先生去追回基因改造剂罢。”到这时,他总算猜测到游子岩已然早就成竹在胸。

  “谢谢。”游子岩诚挚致谢。

  史密斯吃惊得差点跳起,眼里更是几乎要蹿出熊熊火焰来,死死瞪住游子岩愤怒低叫道:“你早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游子岩摇头轻笑:“说实话,我不知道,不过,找到他们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嗯,这是因为我在你们提供的资料中发现了一个你们不知情,所以忽略过去了的讯息。”

  斯鲁特愕然怔住,史密斯目中凶光乱闪,憋闷得好一刻说不出话来。

  “游先生,你们在商议什么吗?”詹姆斯用略带怀疑的目光审视他们。

  史密斯霍地转身大步往指挥中心外迈去,咬紧牙关恶狠狠扔下一句:“我要亲自带队搜出那两个混蛋来。”

  游子岩微笑着望着他的背影,从容道:“詹姆斯先生,我想,我去现场勘探线索应该比呆在这里更起作用,你觉得呢?”

  “非常感谢你的大力协助,游先生。”詹姆斯是求之不得。

  一路上,怒气冲天的史密斯将车开得几乎要飞起来,很快就飙到了移民城地狱后花园地带游魂党幽魂巢|岤所在地。

  游子岩下车后并未直接进入掩饰幽魂巢|岤入口那幢破败不堪的小型篮球馆,而是驻下足,开诚布公道:“史密斯先生,我认为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而且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利害冲突,所以,你不必对我带有成见和敌意,而是可以换另一种方式相处,这样对彼此都有好处,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史密斯瞪了他良久,如利刃般锋锐的眼神锋芒渐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砰”地关上车门闷声道:“走吧。”

  “妈的,你们这群表子养的杂碎,操你祖宗,快放了老子。”

  一组反恐部队精英此时押着一男一女从一幢房子中出来,那个男的竭力挣扎,不住口地高声痛骂。

  一个反恐队员听得火大,狠狠一枪托捣在他脸上,登时鼻血狂迸。

  那家伙嗷地痛叫一声,却也硬气,愈加地放声破口大骂。

  那个女人也挣扎着心疼地尖叫起来:“你们这些该死的狗杂种,不准打他”

  游子岩抬眼望见这一对显是被抓去作替死鬼的男女,不禁愕然,轩眉冷声道:“你们抓错了人,把他们放了。”

  众反恐队员停下来惊讶地看着他,却也没有听命放人。

  那一男一女抬头看见了游子岩,不禁惊喜万分,扯着嗓子拼命叫道:“游先生,快救命啊。”

  史密斯看一眼游子岩,挥了挥手沉声下令道:“放人。”这鬼地方作j犯科负案在身的凶徒几乎比阴沟里的老鼠还多,随便再抓两个就是,卖个人情给他也好。

  游子岩步到这两个犹不知自己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的家伙面前,微笑道:“罗尔加,布丽吉特,很久不见了,看见两位还是这么恩爱,真是让人高兴啊。”

  第90章 阋墙惨剧(上)

  “该死的混蛋。”罗尔加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弄得满面血污不堪入目,他毫不在意地吐了一口血水,又恨恨诅咒了几句,眼珠子乱转,飞快地扫视了边上那些全副武装的反恐特警一番,才嘿嘿笑道:“游先生,多谢了,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唔,好象您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了啊。”

  游子岩敏感地察觉出罗尔加的态度和语气都有点不自然,凝定他简洁道:“我来找人。”

  “找人?”罗尔加面色蓦然微是一变,又飞快地睃一眼冷冷站在一旁的史密斯,拍着胸脯笑嘻嘻道:“找人么?嘿嘿,您找我就行了,在这地方就算是找一只蟑螂,只要给我半小时,我就一定能把它给您揪出来。”

  “这一点我相信你。”游子岩盯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不过,这一次你最好不要掺和进来,嗯,麻烦你帮我通知艾莉萝一声,我要马上见到她,马上,听清楚了吗?”

  罗尔加本来还想嬉皮笑脸插科打浑几句,却给游子岩后面加重语气的话语逼了回去,心中不由大大地跳了一跳,他与游子岩呆过一段时间,深知他的个性表面虽是随和,内里实则极之坚定冷酷,办正事时绝不容人轻慢,老老实实道:“是,游先生。”

  等他和布丽吉特去后,游子岩对史密斯道:“史密斯先生,很抱歉,我呆会恐怕得单独跟来人交流一下,请谅解。”

  史密斯当然能够理解,没有反对,而且遣散了周边的大部分反恐特警,只留下几个显然是心腹的精英,主动撤开一段距离。

  游子岩暗想这个家伙的行事作风倒也干脆,一旦决定了双方的协作关系就能充分用行动表示信任,确实不愧是个人物。

  艾莉萝来得很快,没有超过十分钟,路易大帝一向与她形影不离,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经年不见,艾莉萝成熟美艳的风韵丝毫未减,路易大帝亦是一如初见般儒雅大度,风范出众。

  与他们略作寒喧,游子岩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要见维兰特和克劳迪娅。”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艾莉萝与路易大帝仍是惊愕地相视一眼,不明白游子岩怎么能如此肯定。

  路易大帝压下心内的震骇,心知矢口否认必定会弄得双方都不愉快,他定定神皱眉含糊地道:“游先生,请原谅我不是很明白唔,游先生,虽然我们的交情不是很深,但毕竟也算是朋友,听说您已经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重要成员了,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您现在的立场?”

  游子岩直视他锐利的目光,泰然自若道:“嗯,对于信任我的人来说,我仍然是他的朋友,路易先生,这个解释能让您满意吗?”

  路易大帝微微眯起眼来思忖着。

  “这个解释不够。”艾莉萝盯视着游子岩,明显对他有些防备,毫不避讳道:“对不起,游先生,如果您不能对我们说出你的真实目的,您将永远找不到你所要的。”

  “艾莉萝小姐。”游子岩漆亮的眸瞳微缩,漠然道:“虽然您是克劳迪娅的姐姐,但是就并不代表您能替她决定什么,况且还牵涉到维兰特在内,所以,我希望您能作出正确的选择,让他们直接和我谈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在美国安全部门提供的克劳迪娅的个人身份资料中,游子岩惊讶地发现她与艾莉萝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他恰巧知道艾莉萝藏身于此,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才断定克劳迪娅必然会匿藏在这里。

  游子岩并非是施恩不图报的滥好人,虽然已经耗费心力为维兰特和克劳迪娅脱罪作好了详尽的准备前奏,却不想现在就对路易大帝他们和盘托出,一切还有待维兰特自己作出定夺之后,他才亦会决定下一步的走向。

  “您到这里来,究竟想得到什么?”艾莉萝相当地执拗,不为他的话所动。

  一个女人若是固执起来,很难跟她理智地沟通,游子岩皱皱眉,对路易大帝道:“路易先生,您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就算你们不惜牺牲一切庇护他们,也只是螳臂挡车而已,丝毫于事无补嗯,我并不是想威胁你们,事实上你们也应该清楚一点,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我,路易先生,您认为我会存心对他们不利吗?”

  “我找不到您对他们不利的理由。”路易大帝承认,稍作沉吟,搂住艾莉萝的肩膀道:“艾莉萝,这件事情总是要解决,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让游先生跟他们通一次话游先生,诚如您所说,包括您在内,我们都不能替他们决定什么,所以,我们只能做到这一点,是否与您见面得由他们自己决定。”

  游子岩点点头表示同意。

  艾莉萝亦无话可说,路易大帝这么做已经是尽他的极致了,游魂党人得以在移民城中苟存喘延,完全是美国政府出于各方面因素的姑息政策所至,但以这一次的声势来看,若其目的不能达成,大军压下,恐怕游魂党的势力在一天之内就会给清剿得灰飞烟灭。

  得知游子岩亲自找来,维兰特没有些许的犹豫,执意立即出来与他见面。克劳迪娅劝阻不果,也只有无奈地相偕而出。

  两人再次相见,维兰特气色微显疲累木然,已是不复前次的意气飞扬,而克劳迪娅驱毒不久,妩媚容颜更是显得有些憔悴。

  游子岩审视着维兰特,为他心中执著坚定的复仇信念感叹不已,微微叹息一声,直截了当道:“维兰特,你错得太离谱了,还连累了克劳迪娅,若是克兰德尔泉下有知,一定会对你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痛心把基因改造剂交还给政府罢,不要一错到底,否则,你会失去任何的报仇机会。”

  维兰特虽亦已经预料到游子岩的来意,但仍是微觉失望,惨然笑道:“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机会么游先生,您说得对,我只是一个废物,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我辜负了您的激励。”

  史密斯这时率着一众反恐精锐从四周逐步小心地围上来,游子岩视若无睹,淡然道:“不,你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

  维兰特摇摇头,从背上解下一个密封极严的金属箱子,大声道:“史密斯,你要的东西在这,看见上面的定时器了吗?如果你们再上前,你们只会得到一块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破铜烂铁。”

  史密斯驻足止住部下,眼中射出一道寒芒,森然厉声道:“维兰特,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明白。”维兰特环视无数个瞄准自己与克劳迪娅的黑洞洞的枪膛,涩然一笑,提高声音又道:“史密斯,我可以把它交给你,但前提是你必须保证克劳迪娅的安全及她以后的人身自由,你能办到吗?”

  克劳迪娅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轻声道:“维兰特,你别傻了,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史密斯闻言却是一愕,望望面色淡定的游子岩,暗自奇怪,但旋又明白过来,挥臂打出一个手势。

  一小队反恐精锐干净利落地从一旁推出跟维兰特及克劳迪娅身材相仿的一男一女,狠狠踹翻在地,端起枪就是一轮激烈的扫射。

  那一男一女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立即被打成了马蜂窝,血肉横飞,全身上下再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肉。

  望着地上惨不忍睹的两滩血肉,路易大帝和艾莉萝震骇莫名,同时亦是满心的惊疑。

  游子岩略感满意地点点头,对同样面露茫然的维兰特和克劳迪娅道:“史密斯已经用行动答覆了你们维兰特,对付乔森纳其实有很多种途径可以走,你却完全被仇恨引进了牛角尖,希望你能吸取这次的教训。”

  维兰特呆呆无语,有些不敢置信。

  克劳迪娅却还颇是有些疑虑,蹙眉摇头道:“他们会如此轻易放过我们吗?游先生,这种简单的把戏未免也太儿戏了,能够瞒得了谁呢?”

  游子岩哂然一笑,亦摇头淡淡地道:“克劳迪娅小姐,这个世界的确非常复杂,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需要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会相应地从复杂变为简单了。”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凝视住维兰特,缓缓道:“维兰特,是不是信任我,你可以作出选择了。”

  维兰特视线慢慢移向手中的金属箱子,久久地凝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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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阋墙惨剧(中)

  夜渐深,几丝飘浮在天空的云絮已然不见影踪,深蓝色的苍穹上,高高悬挂着的那轮巨大眼睛般的皎月旁,几颗散散落落的星星稀零地闪着微光,彼此很疏远,显得寥落、孤寂。隐隐地,还有些莫明的压抑。

  略带几许寒意的迷离夜色掩护下,一道道黑色的人影如经年游走于暗夜的潜行者,矫健而迅敏地在洛杉矶移民城中高低蹿伏,很快在某个区域集结起来,在距一幢三层楼的豪华别墅式住宅数百米外纷纷掩去身形潜伏下来。

  这个区域,位于越南城中城。

  这幢别墅式住宅,是越南帮首领黎大豪的私邸。

  “各单位准备就绪。”由黑色人影组成的小队为首者都发出,及在耳麦中收到一句简短的信息。

  游子岩向不远处的史密斯握拳,翘起大拇指摇了摇。

  史密斯会意,简洁下令道:“各单位等待命令。”

  游子岩收回手在身边罗拉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罗拉晶莹剔透的蓝眸犹如一双猫瞳般闪闪发光,略一点头,先游子岩一步悄无声息地掠起身形。

  潜伏于四周暗处的洛杉矶反恐部队精锐均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好手,不知见识过多少身手强绝的高手,但罗拉的表现仍令他们震骇不已。

  因为,罗拉甫一掠出身形,身影陡然间便黯淡下去,转瞬就如烟雾一样渺渺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下,朦胧的夜幕中再寻不到她的半点影踪,实在令人讶悚莫名。

  游子岩随即也动了,众反恐精锐只觉眼角一花,视网膜中闪现出一溜残像,再仔细去看时,游子岩的身影亦已悄然消失在远处的黑暗里,无处再觅其踪迹。

  “极端恐怖的非人家伙,而且是两个。”自身亦为强大的战斗型基因觉悟者的史密斯眼中骇然爆起一束精芒,也不由无声地嘟囔了一句,再一次意识到自己作了一次相当正确的选择。

  史密斯这次只是出于利益的妥协,而暂时与游子岩站在了同一阵线上,不过游子岩的实力略展一斑后,他又想起了游子岩带来的四个下属(四名尖刀突击队员),心惊其的势力之强,不禁暗忖着看来以后还必须将这种关系维持下去,否则即便难得成为敌人,但这样的家伙若是与自己暗中过不去可也会伤透了脑筋。

  游子岩将那四名尖刀突击队员带来洛杉矶,原本是想借助他们的力量捕获那个终结死神阮井,不过因为维兰特的事情处理得异常顺利,现在有美国官方的力量可供利用,比他们出手更要强上几分,也就乐得让他们去保护沙婷曦,而将罗拉这个最佳人选抽调出来派上用场。

  黎大豪的私邸灯火通明,但平时在外宅巡游的七八名武装守卫此刻却尽皆软绵绵地萎顿于地,生死不明。空气中浮漾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两条半人高的凶猛獒犬亦紧闭凶睛,安静地趴伏着,仿似睡熟过去了。

  显然地,黎宅中发生了某种明显不是很妙的变化。

  黎大豪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此时他正在三楼隔音效果良好的奢华书房中痛斥自己的儿子黎文雄。

  黎文雄心里觉得很委屈很愤懑,加上一向将自己当作心头肉的母亲在场,以至于冲着自己的老子瞪起了眼睛,怒气冲天地大嚷大叫:“阮井那个杂种有什么了不起的,td不就是宰了几个废物吗?”

  “宰了几个废物?”黎大豪气得红润的面色有点发白,用力一拍面前的檀木几桌,厉声道:“你这个不中用的混帐东西,你要是有本事能耐宰他一个半个这样的‘废物’基因觉悟者,老子我立刻就把当家的位子传给你。”

  黎文雄一噎,转又不忿地嚷道:“我又不是那种怪物,当然没有这份本事,但是你把他升到外务总执事的位置上,成了我的叔辈先不说,现在他手握大权,以后势力一定会越来越大,到时我还怎么接管帮务当家作主?我看你简直是老糊涂了。”

  “你,畜生东西。”黎大豪被这句老糊涂冲得双手轻微地颤抖起来,怒不可遏,反手一个老大的耳括子扇了过去。

  一旁保养得相当富态,虽是徐娘半老但犹有几分风韵的黎夫人动作倒是很灵便,蓦地横到这两父子中间,挑起眉眼尖声叫道:“黎大豪你发什么失心疯?好好地说话干嘛动手打人?要是把文雄打出个三长两短来怎么办?”

  黎大豪挥出的一巴掌硬生生顿住,黎夫人牙口极为伶俐,不住气地骂将下去:“不长脑子的老东西,文雄是畜生你算什么?老娘看你确实是老糊涂了”

  在外一贯威风显赫的黎大帮主给数落呵斥得登时脸色发青,眼角微微抽搐,却是连口也不敢回,咬紧牙关将满腔的怒火忍气吞声生咽了下去。

  黎夫人叫骂了好一响才告一段落,又恨恨地道:“黎大豪,文雄哪里说错了?那个阮井现在在帮中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你还提拔他当外务总执事,以后文雄怎么站得住脚?就算接掌你的当家位置,日后势不如人也是人家手里的一道菜,让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黎大豪,你要知道,没有我吴家你能有今天的风光神气吗?只怕当年早就象一条狗一样饿死在街上了。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那个阮井爬到文雄的头上去,这样下去越南帮早晚都会落到他的手里,你不赶快想个法子出来解决老娘跟你没完。”

  “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吗?”黎大豪一肚子的窝囊气无处可泄,亦恨恨道:“你这个宝贝儿子一天到晚只知道玩女人,自己不长进,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的宝贝儿子?文雄就不是你黎大豪的儿子了?”黎夫人横眉竖眼气势汹汹道:“哦,你是想把没管教好儿子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是吧?你这个做老子是干什么吃的?”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黎大豪头痛无比,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缓和声气说:“阮井的功劳摆在那里,我不提拨他就无法向帮众作出交待,让他做外务总执事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你们想想,他的位置是升上来了,但这只是稳住他的一个虚名而已,真正掌握帮里的实际权力还是得靠内务这一块,你们就不明白吗?”

  “原来老头子早有了预防措施。”黎文雄想了一想,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

  黎夫人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夸道:“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还有点心计,格格格格。”

  “是的,我非常明白。”书房的厚实木门突然自外被无声无息地推开,随着一个削瘦人影的悄然出现,一股阴森冰寒的狞邪气息如水一样涌进来。

  阮井黢黑的面部如铁铸一般冷漠,看不出丝毫的表情,眼球慢慢地在房中三人的身上转动,声音亦冷如幽冥中吹来的一阵彻骨阴风:“黎先生,黎夫人、黎少爷,晚上好。”

  第92章 阋墙惨剧(下)

  “阮井?”黎大豪呆了一呆,立即意识到不妥,外面的守卫和仆人怎会不经禀告就将他放进来?沉下脸喝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黎先生您说呢?”阮井扯动面皮笑了笑,笑容僵硬得就象戴了一副死人面具,说不出的怪异诡秘,让人从心里生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黎大豪愈发觉得不妙,思忖着阮井是不是偷听到了自己的话,心中迅速转念,马上改颜相向,和声笑道:“你看看,来了就来了,我问这些干什么?呵呵,快进来坐,阮井啊,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说这番话的时候,黎大豪悄悄探手到檀木几桌下摁下了警报按钮。

  阮井死鱼般的眼珠骨碌一转,却仿似未看见他的小动作,只是略略点头,又露出一个诡异之极的笑容:“黎先生,是的,我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要告诉您黎夫人,黎少爷,对不起,没有打搅到你们吧?”

  他的语气漠寒如冰,态度却仿佛平素般谦卑恭顺,但愈是如此,房中三人愈是莫名的惶悚,只觉被房间里浓烈的无形阴寒气息压迫得心跳遽然加剧。连一向嚣悍如虎的黎夫人也讷讷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更别说平时只知仗势欺人徒有虚架的黎文雄了。

  警报器摁下后毫无反应,平时贴身护卫自己的一个基因觉悟者此时丝毫不闻声息,更别谈及时出来解难了。黎大豪面色一变再变,他亦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之辈,立时明白到眼下的形势,寒意霎时从足底直升至头顶,全身都凉得透了。

  黎大豪终究不愧为一方大豪,清楚自己的目前处境后反而镇定下来,立起身缓缓道:“阮井,想不到你的心机竟然如此深沉,能让我毫无察觉警惕,你今天既然来了,想必什么都准备好了,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阮井露齿狞然一笑,牙齿在灯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森森白光,后移一步,动作极是轻柔地从房外牵进一个人来:“黎先生,我特意带她来见您,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这个人却是一位高高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年轻孕妇,容颜虽俏丽,却一脸惨白,身子不住地发着抖,惊惶恐惧得象一个被押上了刑场的死囚。

  “英子。”黎大豪不禁一震,脱口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阮井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又邪诡地一笑:“黎先生,黎夫人,黎少爷,恭喜你们,黎家不久又要增添一位小少爷了。”

  黎家三人俱是一呆,茫然相顾。

  他终于要揭开一切了,英子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黎家要添一位小少爷?但是这个叫英子的孕妇不是阮井的女人吗?黎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伸手啪地重重打了黎文雄一记耳光,痛斥道:“该死的小畜生,帮里长辈的女人你也敢去玩?还弄大了肚子,小畜生,还不快给你阮井叔叔磕头认错阮井兄弟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一定会好好教训这个小畜生为你出气。哦,你也不要太在意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千万别为这种小事伤了大家的感情”

  她倒也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糊涂虫,明白阮井现在是越南帮不可或缺的顶梁柱,更是杀人不眨眼的终结死神,只能笼络,不能将他激怒开罪。

  黎文雄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莫明其妙地叫屈申辩道:“不是我,我根本就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不是你?”黎夫人错愕不已,转又心中一喜,无比和蔼真诚地向阮井送上笑脸道:“阮井兄弟,你看,我们是不是有了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黎夫人。”阮井也温和地说,眼神却渐转阴狞,慢慢泛起一丝赤红,望向木立一旁的黎大豪,桀桀笑了起来,笑声如厉鬼夜嚎般碜人:“要做父亲的是黎先生黎先生,怎么了?这可是一件大喜事,您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快乐吗?”

  “他”黎夫人可笑地张大嘴,指住黎大豪哆嗦着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就是黎先生,黎夫人不相信吗?”阮井的厉笑一敛,倏又换了一种腔调,极尽温柔地说:“英子,以后你就是黎家的人了,不用再跟着我受苦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来,笑一笑,过去跟黎夫人见礼,全家好好团聚。”

  英子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欲坠,越发剧烈地颤抖起来,只想冰冷可怕的地狱深渊恐怕也不及这残酷人世间的丑恶无情,恨不能立刻死去就此一了百了。

  黎大豪象一具僵尸一样杵在当地,每一寸肌肤都似失去了知觉,脑中更象在经历着一场极度狂乱的风暴,他隐隐地感到一阵可怖之极的恐惧袭上心头

  “全家大团圆,多么温馨感人的场面,真让人觉得开心啊,桀桀桀桀。”阮井桀桀狞笑不止,快意地扫视着众人,瞳孔赤色越来越深,浓烈得犹如染上了一层艳血。

  阮井的身体亦亢奋得有点发抖,全身心都沉浸在一种自虐的痛苦快感之中,仿佛看见自己背负已久,象一根根染着剧毒的钢丝一样绞缠着心脏的屈辱慢慢被抽拔出来,化为狞然吐狺的复仇之蛇,愤怒绞向面前的众人。

  书房里一片死寂,只听到阮井满含暴戾杀意的狞笑声越来越高亢,越来越颠狂,撕心裂肺,象无数把炽热不齐的细刀子使劲地戳进众人的耳中。

  克弗契娃的身形在门外闪现,巡视一眼房内的情形,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冷冷地催促道:“阮井,不要磨蹭了,快点结果他们。”

  桑特亦现出身形,神情却颇是诡谲阴狞,还略带些许隐约的兴奋,阴沉地笑道:“不用急,我们有很多的时间,阮井,你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克弗契娃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撇身而去。桑特阴沉沉地冷笑一声,抱臂倚门观望。

  黎大豪神智终于恢复了清醒,急促吼叫道:“文雄,快逃。”

  很讽刺的一幕,不久前阮井这个终结死神还是越南帮引以为豪的杀人机器,终结的是对手的生命,但是现在,他却成为了自己的死神,黎大豪脑里闪过了这个念头,知道外面的守卫定然已是凶多吉少,来不及再多想,厉喝着扑向阮井,只望能阻住阮井一刻,让黎文雄得以逃脱杀身大难。

  木愣愣的黎文雄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如梦初醒,反身往窗边急急扑去。

  阮井阴恻恻一笑,脚尖疾挑,边上一张木椅若陨石般激射而出。阮井足部随又一旋,凶狠撩在扑至的黎大豪手臂上,将他一脚踢开。

  砰然一声闷响,黎文雄象被卡车迅猛撞中了一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狠狠撞在墙上,连半声惨叫也未发出,当场毙命。脑袋就如一枚炸开的手雷,脑浆混和血水迸裂急溅,洒满了整个房间,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沾上了几丝腥红浓稠的黏液。

  “文雄”

  没想到阮井毫无前兆地就突下煞手,爱子转眼间惨死当场,这个变故令得黎夫人呆若木鸡,好半响之后才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凄厉惨呼。

  阮井低沉嘶哑地继续狞笑着,室内迅速弥漫的浓烈血腥气息使得他的血液加速起来,双眸已然转为尽赤,暴虐充斥了全部的身心,象洪水一样急待痛痛快快地渲泄出去。

  双臂手骨尽折的黎大豪萎缩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悔恨,眼睁睁望着阮井一步步走向黎夫人。

  “呀”黎夫人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勇气,厉叫着张手恶狠狠往阮井扑来。

  阮井眼底戾气更浓更炽,却并不避让,任由疯子一样的黎夫人拼命扼住自己的咽喉,撕扯出一条条血痕来。

  阮井愉快地欣赏着黎夫人面容极度扭曲的狰狞表情,过了片刻,猝一探手,噗地插进黎夫人的一边||乳|fang,攫指残忍地一扯,猛地撕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团。

  “啊”黎夫人遭此重创,登时无比凄惨地嚎叫起来。

  阮井狂笑,顺手抛去手中的肉团,又即张开血糊糊的手指攫住黎夫人的另一边||乳|fang,用力一捏,指缝间登即血肉爆迸,情状之惨不堪目睹。

  黎夫人喉中喀地一声轻响,终于承受不住残暴摧残的剧烈痛楚,双眼翻白生生痛晕了过去。

  眼见如此暴虐惨状的英子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黎大豪目眦欲裂,眼里几乎要渗出血来,但全身的骨骼也似全都断裂了,痛得连一分气力也用不上,就算是爬起身子都无法办到。

  “你的儿子已经死了,你的老婆也快死了,你痛苦吗?伤心吗?”阮井脸上露出了令人无比心悸的恐怖微笑,侧着脑袋一声接一声,一声大过一声地问黎大豪:“你痛苦吗?你伤心吗?你痛苦吗?你伤心吗?说啊,说啊,说啊”

  “你这个畜生,你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人”黎大豪用尽全身力气咆哮起来,悲愤欲狂,只觉内腑象被捣肉机狠狠地捣击了无数下,忍不住张口狂喷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啧啧,黎先生,不要太痛苦太伤心。”阮井又转换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温和腔调:“老婆死了不要紧,随便再找一个就是了,喏,这里不就是有现成的一个吗?你瞧,英子她即温柔又体贴,可比这个又老又丑的悍妇强得多不是么?唔,儿子死了也不要紧,再生一个就是了,你再瞧,英子肚里不就也有一个现成的吗?所以,黎先生,你真的用不着伤心难过。”

  奄奄一息的黎大豪已经无法再说话,只是无比怨毒仇恨地死盯着他。

  “嗯,不相信吗?那么,我干脆好人做到底。”阮井眼底狞戾光芒疯狂地闪烁着,反手攫住还在不住大口呕吐的英子的头发,粗暴地扯到黎大豪的面前,一把撕下英子身上的衣服,裸裎出她丰润滚圆的大肚子,轻柔地将满是污秽血糊的手放上去,小心地抚摸着,桀桀厉笑:“黎先生,您一定会相信我的,您马上就可以看见自己的新生儿子了,啧啧,父子相见啊,您一定又会开心起来的”

  英子骇得完全痴呆,只是机械地继续呕吐着。

  最可怕的预料成真,最恐怖的梦魇地狱出现,黎大豪脑中轰地一响,如有百十道雷霆在脑海里炸开,两道鲜红的血汁缓缓从眼眶里淌下。

  阮井的五指曲成勾爪,慢慢陷进英子白嫩圆润的肚皮中。

  “唔,等等。”他突然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黎先生,我想看看,您是不是真的很开心,怎么看呢?唔,就让我来感觉一下您激动欢快的心跳吧。”

  黎大豪双目失神,亦已浑浑噩噩,无意识地看着阮井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

  阮井的动作忽然顿住,一双凶狞赤眸死死地盯着黎大豪的胸膛,整个人象在遽然间变成了一尊石像,再无任何生气传出。

  第93章 生俘异体(上)

  “呼哧、呼哧”

  偌大的黎宅,死寂得一如一片亘古空旷的荒原,只听得见一种极为粗浊的呼哧声,就象来自幽暗世界深处,一只遭受无比痛苦折磨的冥狱凶兽绝望到极点的濒危喘息。

  “哦,见鬼。”倚在门边观赏这惨酷一幕的桑特面上微微变了颜色,无声地诅咒起来:“该死,这怎么可能”

  “你满意了吗?”克弗契娃悄然出现在他身边,神色亦有些紧张,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希望他不会怀疑到我们什么。”

  桑特没有说话,锐利的眼神紧紧盯住房内的阮井,不放过他任何的一个细微动作。

  “呼哧、呼哧”

  阮井没有任何的动作,依然有如一尊石像般半蹲在黎大豪身前,空洞冰凉得象死人一样的目光凝固在黎大豪的胸前,凝固在心脏处那一块形状奇特的赭色胎记及两个刺青大字上,只是呼吸声越来越浊急,浊急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喷气。

  这两个刺青大字,是阮井的||乳|名,是阮井的父亲在离开战乱的越南远赴美国时特意刺下,以便日后好父子相认的标识。

  良久,阮井动了,他慢慢拉开自己的衣领,扯下一枚已经磨得发光的钢质心型挂坠,慢慢地打开挂坠,慢慢地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正面上,一对青年男女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幸福地微笑着,而反而则写着阮井的||乳|名及一个日期

  双目神采渐渐涣散的黎大豪瞳孔蓦然一凝,直勾勾地瞪着这张照片,喉中嗬嗬急喘起来,竟然奇迹般地抬起已然断裂的手臂,一把急切地抓下照片凑到眼前。

  “”黎大豪艰难地吐出几个单音节,依稀听得出他念得是那个||乳|名,尔后缓缓将视线移到阮井脸上,眼神中满是无法形容的悲痛绝望,以及无可言喻的恐惧和惊怖

  这一刻,仿佛有一个恶魔死死地把这个空间紧攥在手心里,将它凝滞在绝对黑暗的可怖噩梦深渊之中。

  无尽的,无限的,痛苦,及绝望

  “喀。”

  黎大豪胸腔中发出一种可怕的微响,那是他终于承受不住这惨绝人寰的无情残酷,心脏被摧残得破裂的声音。

  黎大豪一时却又未死,手臂软软垂到胸前,大股的腥红血液源源不断从他口腔中喷涌而出,将手中的照片染得尽透。

  阮井的嘴中亦有浓稠的鲜红血水不断淌下,直淌到黎大豪的胸膛上,两人的血水融合在一起,渐渐将照片淹没。

  “报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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