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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的公路上。
路上，黄建强用他特有的不紧不慢的口吻介绍况：&ot;&039;朋友&039;说，赫刚藏在龙城宾馆，他是今天下午在那里现的，而龙城宾馆是一个叫张义元的人开办的。这个张义元很有钱，有人说他那义元的&039;义&039;应该是数字那个&039;亿&039;，听&039;朋友&039;一说，也是黑白两道类的人物……&ot;
林荫浮想联翩：龙泉离清水一千多里，赫刚却逃匿到这里，藏身到当地黑恶势力开办的宾馆，受到庇护。看来，这黑恶势力已经形成了跨区域结盟的趋势，如果再不打击，任其展下去，简直不可收拾啊！
可是，打击，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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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林荫和秦志剑的本意，他们可以直取龙城宾馆。包括司机老孙一共五个人，还有擒拿能手高翔，抓一个赫刚应该不成问题。可黄建强指出，这个龙泉宾馆在当地受特殊保护，如果没有当地公安机关的支持，行动结果难料。因此，行前已经和龙泉公安局刑警大队取得了联系，请他们配合。只说抓一个人，没有谈具体任务。
赶到龙泉公安局，刑警大队张队长和几个弟兄正在等待。当听到他们要到龙泉宾馆抓人，张大队长为难起来：&ot;这我可做不了主，得向领导请示。龙城宾馆是市里重点保护单位，不许公安民警上门检查！&ot;
张队长给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打了电话，副局长也不敢做主，又给局长打了电话，局长说还要请示市领导，可市领导这时候恐怕已经睡了，得等到明天早晨。林荫赶忙接过电话，声明身份后指出，如果这样，很可能走漏消息，使行动落空。局长考虑了一下终于同意了，但再三叮嘱要谨慎从事。张大队长这才敢于行动，叫了四五个弟兄，配合林荫等人前往龙城宾馆。
路上，黄建强又通过电话与那个&ot;朋友&ot;取得联系，&ot;朋友&ot;说，赫刚就住在四楼18号房间，还有一个面生的人和他在一起。现在什么况说不准了，估计还在宾馆内。
两地刑警扑向龙城宾馆。
根据龙城公安局长小心行事的嘱咐，林荫和张大队长在路上商定，到宾馆后，先由秦志剑、黄建强和高翔以住宿为名进入宾馆，摸准况，然后出信号，龙泉刑警再冲进去协助。
秦志剑、黄建强和高翔进入宾馆。虽然已经午夜，接待处还有两位小姐在值班，大厅内还有一个保安在巡视着。秦志剑走向柜台登记，黄建强和高翔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况。这时，一伙身强力壮的汉子从楼梯走下来。尽管都穿得有模有样，可在半夜里大吵大叫旁若无人的作派就令人反感。黄建强寻声望去，身子猛地一震，手臂使劲捅了一下秦志剑。
秦志剑扭过头来，一伙男人也走向接待处，双方打了照面，黄建强猛然大叫一声：&ot;警察，不许动！&ot;冲上前去。秦志剑和高翔也随之冲上。
对面汉子中有一个看清扑上的三人，大吃一惊，一边从身上拔出刀阻拦冲上的黄建强，一边想跑，另外几条汉子则拦住秦志剑和高翔，口中还大骂着：&ot;妈的，哪儿来的，敢到龙泉来逞威风……警察，警察多个了……&ot;
双方展开搏斗。虽然这面人少，可高翔勇不可当，接连打倒几人。这时，林荫、张大队长也带人从外面冲入，很快将几条汉子控制住，将要抓的人戴上手铐。
可是，抓住的人不是赫刚，而是&ot;老刀&ot;。
黄建强气喘吁吁地扭着&ot;老刀&ot;说：&ot;真是冤家路窄呀，没想到你落到我的手里……说，赫刚在哪儿！&ot;
&ot;老刀&ot;也气喘吁吁，不服地挣扎着骂道：&ot;妈的，算我倒霉，你们想抓住赫刚，没门儿……&ot;
3第十七章（3）
正在吵嚷，忽见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从一个客房里走出来，到大厅里大声问：&ot;他妈的咋回事……&ot;
张大队长一见，急忙迎上去打招呼：&ot;啊，张总，是我，受我们局长指派，配合外地兄弟到这里找一个人……&ot;
没等说完，老刀在旁叫了起来：&ot;张大哥，快救我……&ot;
来人看了老刀一眼，眼睛一立张口就骂：&ot;谁是你大哥，谁认识你老几呀！&ot;对张大队长：&ot;行了，人已经抓到了，快带走吧，你这可影响我们宾馆形象啊！&ot;
张大队长看看林荫：&ot;对不起张总，请您原谅了。他们是清水的弟兄，这位是公安局林局长，还有一个人我们得找一找。来时候，费局长告诉我，请您多帮忙！&ot;
来人眼睛一瞪，同时瞥了林荫一眼：&ot;不行，公安局长怎么了，公安局长管着你管不着我，你们有什么权力到我的宾馆来搜查？我已经给你们面子了，还想得寸进尺啊！&ot;
林荫没说什么，秦志剑却忍耐不住要上前理论，被林荫拉祝从该人的口气中，林荫已经猜到了他是谁。这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看来，大军子式的人物并不止清水才有。而这里不是清水，不是自己的辖区，对这公然的挑衅和蔑视，只能忍耐。
接着是又找局长，又找市长，好歹可以搜查了，可时机已经错过，一无所获。
可是，赫刚虽没抓到，抓住老刀也算收获。这小子也不是好饼，最起码参与了恐吓证人案件，还是伤害税务员的主要行为人。而且，来抓赫刚却抓住了他，这说明他和赫刚有联系。
将&ot;老刀&ot;带回龙泉公安局，黄建强找来&ot;朋友&ot;，让他暗中辨认，&ot;朋友&ot;说，他看到和赫刚在一起的正是此人。可是，&ot;老刀&ot;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什么也不承认见过赫刚，直到天亮也没拿下一点口供。在一些重要场所搜查了一下，也没现赫刚的踪影。林荫觉得再呆在龙泉己没有什么意义，就委托张大队长多注意，带着&ot;老刀&ot;返回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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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水已经下午一点多，几人胡乱对付一口，秦、黄、高就开始对&ot;老刀&ot;进一步深挖。林荫则回到办公室，想休息一下恢复精力。可上班铃声刚刚响过，牛明就风风火火闯上门兴师问罪，方方正正的小白脸透出青来，说话的口气也十分不客气。
&ot;林局长，我还是不是刑侦副局长？为什么刑警大队的重大行动都避开我？我怎么了？如果怀疑我，可以把我抓起来审查呀？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ot;
突然袭击，林荫一时不知咋回答才好，甚至在心里还产生几许内疚。
牛明说得是事实。林荫到任后，很快就看出他是什么货色，也知道了他和大军子的关系。所以，在涉及打黑除恶、特别是和大军子有关的案件上，都想方设法避开他。这样做非常难，因为他就主管刑侦，而&ot;谁主管，谁负责&ot;是个组织原则，有些案件不可能不让他知道。林荫在这方面伤了不少脑筋，很多时候都以成立专案组、自己担任专案组长的名义，使他少插手。牛明也不知是没意识到或是心里虚，一直保持沉默。恰好这段时间铁峰镇生一起诈骗一百七十多万元矿石的特大诈骗案，就他全力抓这起案件。一般说来，经侦案件有油水可沾，特别是这种巨额诈骗案件。所以，牛明好象也好象很满意，相安无事。想不到，今天突然找上门来。
恐怕，这和老刀被抓获有关。
见林荫没有马上回答，牛明好象抓住理了，声音也更大了：&ot;我现在算看透了，咱们是怎么也尿不到一个壶里，可你不能这么整人，这可是违反组织原则的，我要向上级领导反映……&ot;
林荫被他的狂妄激怒了，心中的愧疚也就完全消失了。好，你既然公开难，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随之把严厉的目光盯向牛明，不客气地反击道：&ot;向上级反映是你的权力，可我对清水公安局全面负责，我有权做出应该做出的决定，这没有违反原则的地方。你既然说到了不信任你，那你就好好思考一下，为什么会是这样？对，抓捕赫刚的行动我是没让你知道，为什么你心里还不明白吗？牛局长，看在咱们一个班子的份上，我以班长的名义告诫你，要以员的标准来对照自己，以公安民警的纪律来要求自己，看有没有违背的地方。如果不加以改正，我看，将来很危险。牛局长，我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也能了解我的为人了，从来不说假话。现在我对你这说这些，仍然把你当做战友和同志，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ot;
4第十七章（4）
&ot;你……你……这……&ot;牛明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一甩胳膊，气极败坏地说：&ot;你少来这一套，你才应该好好想一想，告诉你吧，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ot;
牛明说完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走出门去，脚步咚咚，踏在人的心上。林荫气得想追出门去喊住他大吵一通，可最后还是压住了。心中恨恨地想：这还是个员吗？还是个公安民警吗？完全是社会流氓地痞那一套。秦志剑说得好，他已经没有转变的可能了，不能再让他影响工作了，必须采取果断措施！
方政委听说这件事后，来到林荫的办公室，听完况介绍也很愤怒：&ot;是太过份了，这样的人在领导班子里太危险……我看这样吧，先向市里汇报一下，看能不能调整出去，如果不能，就调整分工。咱们有这个权力！&ot;
林荫觉得方政委的想法可行。可对报告市里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所谓的市委就是万书记一个人。
方政委想了想又说：&ot;牛明怎么会忽然这样呢？可能，把&039;老刀&039;抓住，惊动了大军子，大军子给他施加了压力……可还有别的原因，我觉得这里有别的事……&ot;
林荫也有同感。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却猜不到。
方政委又说：&ot;找市委之前，还得跟有关领导先串连一下，让他们替我们多说点话！&ot;
林荫立刻想到陈副市长，马上拨了电话。
可是，没有人接，再打手机，又关了。他去了哪儿？
林荫疑惑地打给政府办吴主任。吴主任迟疑了一下说：&ot;陈副市长没在家，去白山了！&ot;
林荫：&ot;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有事向他请示！&ot;
吴主任很奇怪的语调：&ot;林局长，您还没听说呀，陈副市长去地委组织部谈话了！&ot;
什么意思？林荫忽觉脑袋&ot;嗡&ot;的一声大了。
吴主任低低的声音在话筒中传过来：&ot;……您还不知道啊，陈副市长要调走了，到地区科协当主任，提拔了半格……&ot;
这是提拔吗？表面上看是这样，副市长是副处级，地区科协主任是正处级，可是，在全区最大的市当副市长和地区科协主任孰轻孰重，谁都垫量得出来。
林荫感到心里阵阵冷，脚下空。现在明白了，牛明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方政委也明白了，二人都沉默下来。陈副市长的&ot;提拔&ot;，不但使他们失去了一个关怀支持的力量，而且还别有意味：一个副市长说整走就整走，一个公安局长又算什么？
林荫感到一阵浑身无力。继而，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起来，一股仇恨的力量在胸中升腾：好，你有本事就把我也整走吧，否则，只要我当一天公安局长，就和你们斗到底！
林荫振作起来，对方政委说：&ot;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干咱们的，我先看看秦志剑他们把&039;老刀&039;拿下来没有，然后咱们去市里！&ot;刑警大队审讯室里，&ot;老刀&ot;已经招架不住，承认了威胁证人的事，伤害税务员刘正的案子也认了，可他不承认动了刀，更不承担主要责任，说是赫刚和二军子招集的他们，都有谁说不清了，有的还不认识。问砍刘正那些刀是谁，他说好几个人都动了手，赫刚砍的最凶。再问赫刚和二军子下落，他说是在龙泉偶然碰到赫刚的，见面后就不知他去了哪里，还说二军子根本没见过。再问他为什么躲到龙泉，和那个张义元是什么关系。他说：&ot;啥关系，都是道上的人，从前只闻名没见过面。这回跑出去好几个月，没地方好躲了，就在前几天去找他，他也没细问，让我在他那儿住了几天……&ot;
虽是谎，可一时难以揭破。张义元肯定在龙泉也是不好惹的人物。&ot;老刀&ot;说完还冷笑道：&ot;不信你们去龙泉找张大哥调查呀！&ot;
他是心里有底，才有恃无恐。
看来，暂时只能这样了。林荫要秦志剑等人办理刑事拘留手续，先将&ot;老刀&ot;押入看守所。
处理完&ot;老刀&ot;的事，林荫并没有去找市委，他觉得这已经没有意义。
5第十七章（5）
他找到方政委说了想法，方政委完全同意：&ot;对，这事如果先请示，遇有不同意见，反而不好办了，咱们来个先斩后奏。反正这是咱党委的权力，他可以动陈副市长，咱们也可以动副局长！&ot;
成政治斗争了。
接着林荫又和方政委研究具体调整措施，这才感到难度很大：公安局各条战线都非常重要。特别是刑侦和治安，是公安局的两把尖刀，按常规，牛明属于业务干部，不让他管刑侦，可以去管治安。可治安工作也非常重要，包括城乡派出所的基层工作，各种行业场所及户口管理等，怕他到这个岗位上再胡整。让他管看守所、拘留所吧，又觉得那也是个重要场所，担心他整什么事。出大问题，管交警吧，也不放心……最后方政委想出个好办法：&ot;让他管常务……常务局长还算第一副局长，属于重用，他说不出什么。而管常务都是政务和后勤事务，不管案件，他就不好插手整事儿。我看就么办！&ot;
林荫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虽然常务副局长和局长接触较多，自己要常常和他直接打交道，可总比让他手中握着执法权胡整要好。
决心下了，心也就平静一些。可一想到陈副市长被调走，从此少了一个热心直率的领导的支持，林荫就感到心里空落落不好受。他想，等陈副市长谈话回来，一定找他吃顿饭，安慰安慰他。
可是，他被动了。次日晚上下班前，电话里响起了陈副市长的声音，还是那大嗓门儿，尽管有点沙：&ot;林荫，今儿个你找我了？&ot;
林荫感到鼻子酸，克制一下才回应：&ot;是，工作上的事，想向你请示一下，后来听说你……&ot;
陈副市长：&ot;没关系，我陈国民到哪儿都照样干工作，听说了吧，地区科协，多好的单位，清闲，有功夫百~万\小!说看报，还是正处级，这可是提拔呀……躲开清水这是非之地也好，当了好几年副市长，总想为清水老百姓办点实事，可啥也办不成，走就走吧，只是和清水的干部群众有了点感，一想到今后再也不能和你们朝夕相处了，还是有点……&ot;
陈副市长突然把话停下来。林荫眼睛湿了，低声说：&ot;陈副市长，我们公安党委想请您吃顿饭。你看什么时间好？&ot;
陈副市长声音不那么高了，透出感慨的声调：&ot;我当副市长时，找我吃饭的很多，我能推辞就推辞了；现在是要走的人了，如果真是提拔，恐怕请我吃饭的人会更多，你们都可能轮不上；可我现在是这种走法，恐怕都唯恐避之不及了。难得你有这意思，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别找那么多人，就你和方政委，咱们找个僻静地方，唠唠心里话，比啥都强，行吧！&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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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安排在城郊一个小饭店。林荫和方政委都换了便衣，打出租车赶来。
饭店服务员把二人引进后边一个小包间，现陈副市长已经来到。接着林荫又看到，桌上放着五套餐具。
还有两个人？是谁？正要问，一个高大的身影拱着背走进来，分别与林荫和方政委握手。原来是洪市长。他的手很有力，与林荫握手时还轻声说了句：&ot;受累了，感谢你为清水创造了一个稳定的治安环境！&ot;
林荫心里热。急忙说：&ot;感谢洪市长对公安工作的支持！&ot;
洪市长急忙摇头：&ot;远远不够啊，心有余而力不足，今后努力吧！&ot;转向陈副市长：&ot;你不是说还有许副书记吗？他怎么没来？&ot;
陈副市长：&ot;谁知道，答应得好好的……咳，他那人胆小，我现在是倒霉蛋，跟我沾得太近不吉利呀……要不，咱们开始……&ot;
话音未落，一个人已经走进来：&ot;谁怕沾上不吉利了？今天晚上咱就好好喝喝，看谁倒下！&ot;
正是许副书记。几人都乐了，纷纷站起来欢迎。许副书记说：&ot;老陈说我胆小，我承认，我确实没他那种什么也不顾的气魄，可自我感觉，心还不歪，要不，你们也不会把我拉来。好吧，今天晚上放开喝一把！&ot;
大家都高兴地呼应起来。这时酒菜上来，陈副市长也不客气，胳膊一胡拉，用沙的大嗓门儿说：&ot;秦桧还有仨朋友，我陈国民在清水呆这么多年，怎么也能交下几个。感谢四位，尤其感谢林荫方政委的心意，感谢洪市长多年的支持，更感谢许副书记不怕担风险，敢来陪我喝辞别酒……来，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今天也破破戒，喝白的，林荫，你怎么样，敢不敢来把真的？！&ot;
6第十七章（6）
一股豪气升上心头，林荫抄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杯白酒：&ot;好，今天我也豁出来了！&ot;
方政委见状也效仿道：&ot;自从检查出糖尿病，我就忌了白酒，今儿个也不管那一套了，喝他个痛快！&ot;
开始倒酒。这时候，许副书记又推辞起来，手捂着酒杯说：&ot;哎，说是说，做是做，感不一定非得这么表达，咱们控制点，关键是说说心里话，别喝那么多！&ot;
陈副市长拿着酒瓶不干：&ot;你别总这么胆小怕事，怕能怕出好来吗？别忘了，你是市委副书记，在常委内和他是平等的，不是他的秘书？要不是怕你们受牵连，依着我的本性，咱们就在市里找个象样的饭店，好好喝上一场，该说说，该骂骂，能怎么着？后来一想，我走了，你们还得在清水干哪，就找了这个地方。放心，这个饭店的老板是个老实人，绝不多多语，这个单间还在后屋，说话谁也听不着，许副书记你用不着害怕！&ot;
许副书记略有尴尬地笑道：&ot;老陈，瞧你说的。真要豁出去，谁怕谁？可咱们不能任着性子来。老陈你和我不一样，你在市政府，离他远，还有洪市长罩着，咋都好办，我就在他身边，都一个班子里的，他又是班长，不能不注意点！&ot;
洪市长也说：&ot;是啊，老陈，你得理解许书记，别说他，我不也这样吗？咱们身上都有担子，如果都对着干，清水的事就没个干了，最后遭罪的是老百姓。所以，有的时候，能忍就得忍……说起来我很内疚，咱们一个班子，关键时刻我一点也没起到保护你的作用，这事也不知怎么搞的，说定就定了，根本就没征求我意见！&ot;
陈国民张罗着大家喝下一杯酒，然后说：&ot;这明摆着呢，是万人恨搞的鬼，我知道，平时我爱和他唱反调，他就怀恨在心，今年有三件事他最不满意……林荫，其中两件和你们公安局有关。第一件是给黄建强平反，那件事是我给检察院打的电话，让他们重新审理的。他背后曾说过什么绕过市委，自作主张。我没理他；第二次是你们查皇朝大酒楼那次。不但是我同意的，而且，他回来后在常委上提这件事，我也全承担下来，还顶了他几句；第三件就是捐款搞世纪工程的事，我们更闹翻了。那时我就做好被他整走的准备，所以，今天地委组织部通知我谈话，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跟你们说，我一点都不后悔，只是后悔平时对他太客气了，太尊重了。妈的，什么东西，就愿意让别人称他大老板，你是的市委书记，不是资本家。清水市是属于清水人民的，不是你姓万的私家产业！不要脸，大会小会以清水人民代表自居，说什么世纪工程是利民工程，为了子孙后代，我看纯粹是害民工程。捐款，捐款，把老百姓的血都抽干了，最后染红他的帽子，好往上升……洪市长，你得顶啊，要不清水让他祸害完了！&ot;
洪市长棱角分明的脸上现出一丝痛苦的表，端起一杯酒倒入口中，摇摇头叹息道：&ot;老陈，你没在我的位置上，不知道这滋味！把我派来的时候，地委领导跟我谈，主要是协助他把清水经济搞上去，还特别嘱咐我，要注意搞好团结……要知道，我只是个市长，要真象你这样，总跟他对着干，传出去成什么了？刚才我说了，那最后受损害的是清水工作，遭罪的是清水人民哪，所以，我能忍就忍着。你们四个都不是外人，不是夸口，真要让我甩开膀子干，我有信心让清水在三年内走出困境，经济上一个台阶。可身不由己呀！我刚来时还可以，只是感到有点掣肘，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什么他都要管。特别在经济建设上，我们根本不是一个思路，我的想法是不搞形式主义那一套，也不要图眼前的政绩，扎扎实实干点实事，为老百姓办点长远的事，譬如，在工业上，对企业少干涉，只要给他们创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就行了，在农业上下大力气恢复山林，创造一个风调雨顺的自然气候，另外，加大机构和人事制度改革力度，有步骤地解决冗员和人浮于事问题，缓解财政困难。他表面上答应，在年初报告中也同意写入，可实际上并不想实施，而是只想着如何尽快搞出点政绩来给人看，动不动就成立什么临时指挥部，由他直接控制，把政府的职能都剥夺了……从去年开始，我的雄心也渐渐淡了，只想尽到力，对得起良心就行了，至于结果，就无法预料了……对了林荫，还没跟你说呢，你们的罚没款下月返还百分之五十都难，钱都拿去搞世纪工程了！&ot;
7第十七章（7）
什么？！林荫一时气满胸膛。
自从查处皇朝大酒楼之后，公安局的经费困难状况得到了缓解，但并未根本解决。那笔罚没款，相当一部分付给服装厂做为订金，待服装全部完工后，还要把其他部分付上，目前，公安局仅靠罚没款维持工作，如果扣下一半，后几个月的工作肯定受到影响。
洪市长说：&ot;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自你来之后，咱们市的治安明显好转，一些外流的企业已经出现回流迹象，市财政本应给予你们更多的资金支持，可没有办法。你先什么也不要说，克服点吧，我再想别的办法，说什么也要保证你们的经费，公安机关是人民民主专政的工具，怎么能让你们为经费犯愁呢？&ot;
林荫这才舒心了一点，体谅地对洪市长说：&ot;洪市长，我们都知道，你也很不容易，既要干实事，又要照顾方方面面，要是换了我，更没有办法。我代表全局民警感谢您了！&ot;
洪市长叹了口气：&ot;感谢什么，你们又是为了谁？要说不容易，你们公安局也不容易。总书记对你们提出了&039;严格执法、热服务&039;的要求，我认真思考过，这八个字要求可很高啊，把执法和服务真正结合好，非常不容易。我知道，你们还要经常受党委政府的指派，从事一些非警务活动，或者干一些自己不想干的工作，什么动迁哪，计划生育呀，收提留啊，特别是政府和群众生矛盾冲突时，你们又得出面平息，结果损害了形象，引起群众不满，其实，这是代政府受过呀，你林荫是代我受过呀，我该感谢你才是啊！&ot;
听了洪市长的话，林荫心里比喝了酒还热。他感动得拉着方政委站起来，举起酒杯：&ot;洪市长，太感谢您的理解了，我们一定要和你喝这杯酒！&ot;
洪市长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几个人又轮流和陈副市长喝酒。洪市长与陈副市长碰杯时，眼里出现了泪光，充满感地对几个人说：&ot;你们不知道，陈副市长这二年没少为我分担担子，有些得罪人的事，他都冲到了前面，缓解了我的压力，这回他走了，是砍了我的左膀右臂呀，今后，我也更难喽！&ot;
陈副市长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跟洪市长碰下杯说：&ot;洪市长，我是身不由己呀，今后再不能帮你一把了，将来还不知是谁顶我的位置呢！&ot;转向许副书记：&ot;许书记，我求你了，我走之后，你要硬一点啊，别让洪市长一个人唱独角戏呀！&ot;
许副书记听了这话马上端着酒杯站起来：&ot;好，我表个态吧，说实在的，有陈副市长在，我确实表现得比较软弱，可是，今后他走了，有些话总得有人说，有人唱白脸当恶人，今后这个角色就由我来承担！&ot;对洪市长、林荫和方政委：&ot;请你们原谅，我以前对你们支持不够，今后我一定改进，尽最大努力支持你们！&ot;
几人高兴地一饮而荆
方政委也张罗了一杯酒。他表现得比较理智，端着酒杯说：&ot;看来，我也得向你们学习，不过，我还是提示一句，咱们在坚持原则的同时，也要小心一些，别让人抓住把柄，有些人可是会整人哪，不说别的，今天晚上咱们几个在一起，某些人看了，就是非组织活动！&ot;
&ot;屁，&ot;陈副市长气愤地骂了一声：&ot;什么叫非组织活动？谁是组织？就是他一个人吗？依我说，他才是非组织活动。咱们市有多少决策是他一个人做出的，通过谁了？还不是把市委市政府当做他个人专权的挡箭牌？清水市谁不知道，大军子和陶素素说话比常委还有份量？有些决策就是他和大军子商量后做出的。妈的，我们在一起是非组织活动，他和大军子在一起算什么活动？&ot;
一阵沉默。洪市长把酒杯敦到桌子上，沉重地吁了一口长气。
许副书记适时扭转酒桌气氛，又张罗起酒来：&ot;咱们凑到一起是为了高兴，不是为了生气，不说这些了，来，再喝一杯……洪市长，别想那些事了，影响心，想点高兴的事，来，为了友，咱们喝！&ot;
洪市长没有端酒杯，叹口气，依然用沉重的口气说：&ot;我不是为自己，我想的是咱们清水老百姓的命运，哪能高兴得起来？今天都不是外人，我说点心里话，有时，我真觉得自己这市长当得没劲儿，你们知道吗？现在全市乡镇百分之百欠外债，少的几百万元，多的几千万甚至上亿，把几代的钱都花出去了，多少年不吃不喝也还不上啊，山上的林子也砍光了，虽然现在开始栽树，十年二十年也恢复不了，全市的企业也都不景气，除了酒厂，几乎家家亏损，短时间根本看不到复兴的希望。我实在是犯愁啊！&ot;
8第十七章（8）
陈副市长又接过话来：&ot;得了我的市长，你说这话可要注意，人家还觉得清水形势大好呢！&ot;忍不住又骂起来：&ot;妈的，他就喜欢这一套，总想把清水打扮成莺歌燕舞的太平盛世，好突出他的政绩，再这么搞几年，恐怕清水永远没有复兴的希望了！&ot;
在座的人心都沉重起来，片刻后，许副书记也叹了口气说：&ot;心里都明白，可有什么办法？你满怀忧患，关心这个国家，为老百姓着想，反而给你扣个政治帽子，现在，说的比干的吃香。真让人闹不明白，到底什么是爱国，到底什么人对社会有利，是干事的，还是说话的，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伙人什么也不干，却有批评别人的特权，还以爱国爱民自居，真是没有办法！&ot;
方政委也说：&ot;是啊，我总觉得，咱们清水有一股邪劲儿，逼着你干坏事，当坏人。我常常想，什么时候能出现好人顺气，坏人倒霉那种局面呢……咳，我怎么也顺着你们说下去了？好了，别说这些了，陈副市长，我佩服你的为人，希望你今后工作顺利，心愉快。来，咱俩喝一杯！&ot;
方政委的话使几人醒悟过来，都不再说丧气话，而是分别跟陈副市长碰杯，说些祝福的话，但总是显得不由衷，气氛怎么也欢快不起来，喝着喝着，有人流出了眼泪。
还是洪市长自制力强，是他提议结束酒宴：&ot;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晚上我们就到这儿吧。我最后再说一句，咱们都是员，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党员的良心。我个人的信念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正义必胜，真理必胜，就我们个人来说，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岗位上，只要尽到自己的力，无愧于心就行了。来，老陈，我们最后喝一杯……&ot;
酒宴结束，几人一起走出酒店。陈副市长提议分开走，以免给几人带来祸患。许副书记忽然豪放起来：&ot;不管那些，你说得对，怕是没用的，让他知道吧。说我们搞非组织活动，谁知道他现在搞什么活动呢？没准和那位漂亮的陶女士搞床上运动呢。
听到许副书记说出这样的话，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林荫笑了两声就停住了，他的眼前出现了陶素素的漂亮的面容和深幽的眼睛，想到她和万书记在床上滚的镜头，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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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副书记真没说错，此时，万书记真的和陶素素在一起，真的在床上。
今天晚上，万书记比往次多吃了一片药，在床上的表现特别勇猛，一边用力，还一边问陶素素的感觉：&ot;好吗？&ot;陶素素微闭双眼，眉头微戚，喘息不匀，嘴里&ot;嗯嗯&ot;着。万书记以为是对自己的呼应，也就更加疯狂，做出很多花样。
其实，他会错了意，陶素素的反应不是陶醉幸福，而是在忍受着痛苦，承受着精神和的双重折磨。从和万书记上床那天起她就有这种感觉，近些日子以来，这种反应越来越强烈了。
她想，西方人真有创造性，把男女的交媾叫&ot;&ot;，可想而知，&ot;做&ot;的前提是要有爱，如果没有爱，却要这样&ot;做&ot;，那算是什么呢？
强jian。
是的，自己在被人强jian，可是，却又心甘愿被强jian，即使控告到公安局法院，败诉的也将是自己。何况，自己不可能控告。
那么，这到底又算什么？
她知道，她无法回避，无可躲避，而且，这种日子好象一时半会看不到尽头。她必须承受下去。
于是，她想出了一个减轻痛苦的办法。那就是，每当这种事生时，她就想象着身上是另外的男人，另外一个比较喜欢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不确定的，最初被大军子占有的时候，她想象的是大学时追求过自己的男友，后来，时间推移，男友的印象渐渐淡去，就换成接触过的其他比较喜欢的男人。只有这样，她才感到一点&ot;幸福&ot;，才勉强承受得住这种折磨。
此刻也是这样，意识中，在她身上翻腾的不是万书记，而是另一个男人。
这是她的秘密。谁也不会想到，自从第一次与他接触，她就悄悄地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他虽然相貌平常，但，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有一种她似曾相识的、渴望的气质，特别是，有一种与她身边的人、与和她&ot;&ot;的人截然不同的气质。
9第十七章（9）
此时，她就在想着他，想着想着，就以为真的是他了，于是，她用双臂搂紧了他，并轻声呻吟道：&ot;好……我要……快……&ot;
这种况较为少见，万书记更为亢奋，终于，一阵山崩海啸，亢奋达到了顶峰，他随之大叫一声崩溃到陶素素的身上，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陶素素露出笑容。这个办法真好，她成功地挺过了酷刑。
每次完事，万书记都是把头一扭，很快昏昏睡去。可今天反常，&ot;&ot;后他没有睡去，而是稍作喘息，就坐起来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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