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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白狼吧，我去年给我们财政局盖家属楼要三百万，还送了二十万元呢。要是给别的单位要钱，他们最起码得拿出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做活动费，多的拿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你们公安局想要一百万，空手去怎么能行呢？我知道你们没钱，但三万两万怎么也得拿吧！&ot;
林荫为此征求方政委的意见。方政委说：&ot;这种事不能咱俩定，得上党委会！&ot;
党委会上，绝大多数同志同意，唯有老靳轻轻摇着花白的脑袋说：&ot;我得把看法提出来，这可是法人行贿呀，是严重违纪甚至违法，我看，应该三思而行。&ot;可是，他的话被一片反对声所淹没。牛明的声音最大：&ot;屁，这种事多了，你看谁出事了？别说给人家三万两万，就是三十万二十万，还落七八十万呢。咱们这是为工作，也没揣进个人腰包，出事又能怎么样？&ot;看一眼林荫：&ot;当然，就看你们主官有没有这个胆量了，要是怕丢乌纱帽，事还是不办为好，咱们不违纪，也不干工作，下半年就关门！&ot;
其实，林荫心里也不同意这么做，甚至对没见面的财政厅产生了反感：这成什么了，全省人民的钱，由你掌握下拨，就成你个人的了，拨给谁还得吃回扣，也太了……可是，反感又能怎么样？大家说得好，为了清水公安工作的顺利开展，为了稳定治安，打击犯罪……林荫终于拍板了：&ot;好，就这么定了。周局长，你看上哪儿张罗三万两万的，咱俩就和管局长上省！&ot;
散会后，林荫心中生出深深的悲哀：这算什么呀？堂堂的公安党委，居然研究集体行贿的事，而行贿的对象则是高层国家官员。可这又是为了工作。怎么到这个份上了！
周副局长张罗借钱也不是件容易事。挺大的公安局，连三万元都拿不出，说出去让人笑话。也是该着，就在这天夜里，秦志剑带领刑警大队破了一起系列盗割供电线路案件，打掉一个七人团伙。因为这个团伙作案猖獗，电业部门损失很大，现在破获了，他们非常高兴，主动奖励破案人员奖金两万元，周副局长又借了一万元，这样就凑了三万元。
第二天，林荫、周副局长陪着财政局管局长上了省城。周副局长还夹了个小皮包，里边是三万元现金。其中两万元是送人的，另一万元做招待费。管局长说，有一次他给某单位要钱，请两位实权处长吃饭，加上坐陪的六个人，一共花了八千多元。话一出口把林荫吓得够呛，几乎要打退堂鼓，还是周副局长坚持着才来到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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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办这种事完全是个小孩子，到省城后，一切都靠管局长和周副局长商量决定，他只能暗中心疼要花出去的钱。
临来之前，管局长先跟要找的处长通了电话，处长说：&ot;你们来吧！&ot;管局长说：&ot;让咱们去就有门儿！&ot;到了省里财政厅大楼外面，管局长又打电话，处长说下班还有一会儿，手里有个事要处理，在电话里指定了一个饭店，让他们去等。进了那家饭店，林荫心慌腿软，那豪华、那气派，那服务水平，这顿饭下来得多少钱哪？再一打听，一二楼饭店，三楼娱乐，四楼洗浴，五楼客房，完全是一条龙服务，心中更是不安。周副局长看出林荫的心态，悄悄嘱咐他：&ot;局长，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既然来了，就别小里小气的，两万元换一百万，怎么也合适！&ot;
7第十二章（7）
林荫心想：可那一百万还没到手啊！
进贵宾间等了一会儿，管局长又给处长打了电话，处长说马上就到，三人就又走到饭店门外等待。不一会儿，一辆白色奥迪驶来，处长亲自驾车来到。
想不到，处长居然这么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年纪，白白净净，脸上连个皱纹都难以找到，怎么看都是一副富贵相，略显成熟一点的是贵人不顶重，顶际中心好大一块没有头，在灯光下闪着高贵的光泽。管局长为双方介绍后，处长寒喧着与林荫和周副局长握手，进了饭店贵宾间。
坐好后，管局长要处长点菜，处长看着菜谱说：&ot;随便吧，天天吃，什么都够了，你们下边经费又紧张，菜随便点两个就行。既然你们做东，就你们说了算，客随主便吗！&ot;
处长说着把菜谱递给林荫。林荫看了看，见上边的菜多是几百元，最低的也八十多元一个，一时也不知点啥才好。周副局长及时救驾，接过菜谱送还处长手中说：&ot;不行，还是处长点吧，虽说我们做东，可你是地主，我们才是客随主便。&ot;处长接过菜谱也没认真看，点了几个菜说：&ot;也吃不下去，就点这么几个吧，喝点好酒！&ot;
酒倒也不多，要了国酒茅台，洋酒。林荫脸上硬撑着，可看着处长点的酒菜，心里&ot;砰砰&ot;直跳，直劲算计着这顿饭能解决多少办案费，顶一个民警多长时间的工资，心里紧张，脸上还装出了笑容，难受劲儿就不用说了。
酒宴开始还算顺利。管局长大包大揽地说：&ot;处长，你不是客随主便吗？那今天晚上就这么定了，吃过饭后，咱们上三楼玩一会儿，打打保龄球，再唱一会儿歌，玩够了上四楼，洗一洗，来个松骨按摩，潇洒潇洒……对，处长你成天忙工作，挺累的，今晚也就别回家了，跟我们在外边找个星级饭店住下，放松放松。怎么样，夫人没事吧！&ot;
处长摇着头：&ot;没事没事，我们早说好了，自找方便，互不干涉！&ot;说完哈哈大笑。
为了让处长高兴，林荫也豁出去了，破天荒地喝上了白酒。几杯酒下肚，双方头脑和身心热，关系拉近了，说话也就随便了。管局长不失时机地把话题往正路上引，对林荫说：&ot;林局长，你是咱们白山地区最年轻的公安局长，可跟处长一比就小巫见大巫了。处长这么年轻，每年经他手批出去的资金就好几亿……处长，今年批出多少了？&ot;
处长伸了伸手指：&ot;不多，四亿两千万！&ot;
林荫听得眼睛直。管局长继续引导着：&ot;你们听见没有，四亿两千万，咱们清水全市年总产值才多少哇？林局长，有处长在，你那点服装费根本不算事，处长手指缝漏出去的都比你要的多！&ot;
林荫虽然嘴里诺诺连声，却难以抑制愤恨之。看着这年轻秃顶的处长，看着他那说起几亿几千万资金时那满不在乎的派头儿，心里暗暗骂道：妈的，怎么能把这么大的权力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人民的血汗钱都成了他的特权，他说拨给谁拨给谁，如果真象管局长说那样，凡拨款都要吃回扣，不多说，就算百分之五吧，四个亿就是两千万哪，妈的，这和贪污有啥区别？蛀虫，毙了都不冤！
可是，虽然恨得咬牙，表面还得恭维人家。这罪真是遭大了。
那边，管局长一边跟处长说话，一边给林荫使眼色，他只好打起精神，挤出笑脸，接着管局长的话说下去：&ot;是啊，我们清水的经济形势实在够呛，连公安局的经费都保证不了，现在刚过去半年，我们局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公安部规定十月一日换装，我们八字连一撇都没有。还请处长您多支持啊！&ot;
处长撇了一眼林荫：&ot;这我知道，下边是困难，有的地方比你们那里还困难。这不，今天上半年来要钱的特别多，拨的也就多，下半年就紧了，我手里还有两亿多元，其中几个原来就定下来的项目，必须批，这样，机动款就有限了。不过，百八十万要是紧一紧还能紧出来的！&ot;
林荫听得心直热：有门儿。急忙巴结着说：&ot;那是，那是！&ot;
8第十二章（8）
年轻的秃顶处长继续说：&ot;往下批钱规定很严，不能乱批，得有理由。可话又说回来了，规定是人定的，也是人来执行，要批，就肯定有理由。象你们这种况，批也行不批也行。批，找个什么理由都行。当然，我直接批给你们公安局不行，那差着好几级呢，可我可以找别的理由，只是要跟地方财政打个招呼，说这笔钱是给你们的就行了……不过，操作起来也挺费事啊，还要担点险！&ot;
露出了一点意思，管局长向林荫一使眼色，然后说：&ot;林局长这你放心，别看处长年轻，可办事非常讲究，非常体谅咱们下边的困难……你跟处长好好谈一谈，我去卫生间方便一下！&ot;
管局长在往外走的时候，向林荫示意了一下装着钱的皮包。周副局长出机灵地站起来：&ot;卫生间在哪儿，我也去……&ot;
很明显，把这段时间留给林荫和处长，就是要他把钱拿出来，完成预定任务。
林荫顿觉如坐针毡，心慌手乱。甚至懊悔此行了。
临来之前，几个主要党委领导还专门为此开了小会。按林荫本意，是不准备送钱的，想通过管局长的关系找财政厅反映一下况，恳求他们支持，必要的话，可以请他们吃顿饭。可是遭到了大家嘲笑，说他简直不是当代中国人，更不象个公安局长。如果恳求就能得到一百万的话，那就不是财政厅而是慈善所了。大家不但要他带上钱，还都觉得钱少了些。
现在，那装钱的皮包就在他手边，等着他拿起来递过去。处长肯定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表虽然看不出什么，继续喝酒吃菜，可林荫还是感觉到他期待的神。已经如此，只有这样了。林荫一狠心拿起皮包塞到处长怀里：&ot;处长，这是两万块钱，一点小意思，我们太困难，一时拿不出更多，让您见笑了，以后一定重重酬谢处长，这……我们局的事您多帮忙！&ot;
处长眼皮都不夹一下，只是身子略微闪了一下：&ot;哎，林局长你这是……还用得着这个吗？看来，你们那里是真困难，我听了管局长的反映，非常同。这样吧，就按你们说的，一百万，不过呢，在操作上费点事，不能一起拨，先拨五十万，剩下的过几天再分拨。你们回去得跟市财政说好，别让他们占用了！&ot;
想不到，问题就这么解决了。林荫摇了摇头，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做梦。想着弟兄们可以穿上新装了，下半年自己可以全力抓工作，再也不用为经费犯愁了，心顿时觉得敞快多了，也觉得处长变得可爱起来。瞧，办事多讲究，没有一点官僚作风。他拿起酒瓶，真心实意地给处长倒满了酒：&ot;处长，我代表清水市全体公安民警敬你一杯，来，我从来不喝酒，今天为了表达感谢之，我豁出来了，干！&ot;
两人正在高兴地喝着，管局长和周副局长从卫生间回来了，眼睛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装钱的小包已经换了主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也就现出格外高兴的表，张罗着倒酒，感谢处长的恩惠。周副局长悄悄问林荫，处长还提出别的什么要求没有，林荫否定地轻轻摇头。周副局长觉得很意外：这一百万来得太容易了吧！
又喝了两杯酒，管局长用询问的口气征求处长意见，喝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换个节目，是去歌厅还是去洗浴中心按摩。处长说：&ot;上红房子，那儿的小姐按摩技术好，你们也享受享受！&ot;
四人站起来往外走。林荫知道，自己已经违反了公安纪律和党纪，可在这种场合下能说什么呢？是福是祸也得挺着了。往楼下走的时候，处长又问起清水一些娱乐场所的况，有没有&ot;小姐&ot;，有没有赌城。没等林荫回答，管局长在旁说：&ot;要说公开的是没有，可实际上，省城有的我们那儿差不多全有，只是档次差了一点罢了。过些日子处长去玩一趟，让林局长好好招待招待你……对了，我们那儿有个皇朝大酒楼，满不错的，说句不好听的，到那里，吃喝嫖赌随便，还保证安全，那是我们清水市重点保护单位！&ot;看看林荫：&ot;再说了，有公安局长保驾，谁敢碰您！&ot;
9第十二章（9）
周副局长在旁碰了一下林荫，林荫只好说：是，是。
处长轻声一笑：&ot;你们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其实，我对声色犬马之类的事没兴趣。主要是有个兄弟，做生意赔了不少钱。如果你们那里方便的话，我就让他过去，办个娱乐场所。不搞&039;三陪&039;那一套，只要你们给宽松政策就行。而且时间不长，就俩月，让他把赔的钱挣回来就行。林局长你看行不行……&ot;
三人已经走出饭店，站到了车跟前。处长说完话把眼睛望向林荫。林荫明白了，那两万块根本不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条件，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这……他犹豫了一下问：&ot;处长，您是说，要办个……&ot;
处长又是一笑：&ot;林局长，非让我直说吗？对，就办个赌城，不过您放心，不挂牌子，只要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时间也不长，就俩月，一个月也行……&ot;
不等处长说完，林荫已经摇头了，而且摇得还挺坚决：&ot;不行不行，处长，别的事都好说，这件事实在不行……&ot;
不等林荫说完，处长已经换了另外一种笑容：&ot;碍…不行，没关系，没关系，我让兄弟换个地方……管局长，今天晚上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ot;
处长把装钱的皮包往管局长手中一塞，钻进自己的黑色奥迪，似笑非笑地向三人抬抬手，喇叭都没响一声就向远方驶去。
一瞬间，一切都改变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那本来已经到手的一百万又没了，还花进了三千多块饭钱。
周副局长尴尬地看看林荫，又看看管局长：&ot;这……处长他不能这样啊，这……&ot;
管局长有点气极败坏了，对周副局长说：&ot;这啥呀，你们的事办砸了不说，把我们的关系都弄僵了，今后我怎么再找人家办事啊？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办个赌城有啥了不起？人家说得明明白白，又不挂牌子。再说了，咱们市里也不是没有，那皇朝大酒楼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既然行，为什么处长就不行……&ot;
林荫没有回答。此时，一百万虽然没了，可他的心忽然轻松起来。他觉得这个结局很好，原本就不应该来，就不应该有这个夜晚。他长出一口气，走向自己的4500，大声说：&ot;不住了，咱们连夜回家！&ot;
上车后，管局长沉默不语，一直阴着脸。周副局长长叹一口气说：&ot;就这么空手回去，钱怎么办哪？&ot;
林荫忽然说：&ot;有办法，钱可以解决，我已经想到了别的办法！&ot;
听了这话，周副局长和管局长都惊讶地看着林荫。林荫表平静，可决心已经下定，不可动摇。
1第十三章（1）
只知前进不知迂回，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员
（2000年6月30晚至7月1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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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周末之夜。
晚九时四十分许，清水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治安大队、巡警大队、政经文保科和市区派出所的三百多名民警聚集到公安局大会议室。他们都接到紧急通知：省厅通报，几名在外地作下大案的逃犯正逃向本市，为确保&ot;七？一&ot;安全，接通知后速来局集结，执行堵截任务。
可是，一进会议室就觉得不对。因为，门口站着戴白头盔的督察，纪检书记、督察大队长靳厚生亲自带队，每个人在门口要先交出手机和传呼，然后才进门，而且许进不许出。包括副局长牛明和黎树林也没例外。局长林荫、政委方永祥脸色严峻地坐在前面。正是盛夏，天气很热，可窗子却紧紧关着，屋子也就更为闷热。
三百多人齐刷刷坐好后。林荫咳嗽一声说：&ot;先，由方政委传达市局密传电报！&ot;
方政委戴着眼镜，一字一句地传达了市公安局的传真电报：
&ot;全区各市县公安局、直属分局：
按照公安部和省公安厅的部署要求，全市公安机关要在&ot;七一&ot;前开展一次集中清查整顿娱乐场所统一行动，打击&ot;黄、赌、毒&ot;违法犯罪活动。为使这次行动取得预期效果，特提出如下要求：
一要排除来自各个方面的干扰。对现的&039;黄赌毒&039;犯罪活动，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依照有关规定一查到底，严厉打击，以净化社会。同时，要顶住压力，排除干扰……二要加强保密，严肃纪律……对泄漏行动秘密、通风报信、跑风漏气的，一经现，要坚决严肃处理，给予党纪和政纪处分，性质严重的，坚决清出公安机关……&ot;
方政委传达完毕，由林荫做动员讲话。他脸色严峻，话语落地有声：&ot;大家一定明白了，我们今天晚上并不是执行什么堵截任务，而是按照上级公安机关的部署进行一次统一行动。为了保密，所以在通知时没有讲，请大家谅解。这次行动的代号叫&039;雷雨行动&039;，之所以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们的行动象雷雨一样，洗涤我们清水的污泥浊水，使清水真正清起来。按照地区公安局部署，对这次行动的要求有三句话六个字。一要保密。要绝对保密，除了参加行动的人，不得泄露给任何人。刚才要大家交出手机的原因就在于此。这不是对大家不相信，是事实让我们不得不为之，不但大家的手机交出来，局领导中除了我，其他领导的手机也都交了上来。这也是为了避免嫌疑。等一会儿分组后领取对讲机。二要迅速。部署完后我们马上行动。迅雷不及掩耳。三要坚决。在行动中可能会遇到阻挠和压力，但，不管是谁，只要他有违法行为，坚决依法处罚。任何人－－也包括局领导都不得讲。办案人员要坚决抵制压力和干扰，如果你抵制不住，就推到我身上，有我顶着。局领导更要自觉遵守，保证绝不讲。今天晚上的行动出是对每个人的一次考验，考验我们的立场，考验我们是不是合格的人民警察。好了，下面，我把今晚行动分工和行动措施讲一下！&ot;
……
这次行动是林荫精心预谋的，预谋产生在省城请钱失败之时，或者产生于那位年轻处长的提示。
那位处长提出，自己有一位&ot;兄弟&ot;要来本市办赌城。而赌城本市就有，那就是皇朝大酒楼。管局长就指出了这点。
就任至今，皇朝大酒楼的况没少往脑袋里灌，也一直想动它。可是，一方面投鼠忌器，另一方面出于策略考虑，也就是方政委说的，&ot;有些事不要操之过急&ot;。现在，到任已经四个多月，脚跟已经站稳，可以动它了。从省城回来后，林荫避开牛明，部署秦志剑组织得力人员对皇朝大酒楼进行暗中调查，结果反馈上来的信息是惊人的。皇朝大酒楼的三层往上，就是赌城和滛窝，特别是赌博，手段有跑马机、角子机、也有纸牌，输赢非常快，仅此项皇朝大酒楼每天就收入十万元以上，最多时一天能收入三十万，最少的一天能收入六万元。已经干了三年多，可以想见他们赚了多少钱。也正因此，这里吸引了大量不法之徒，外市县甚至外省的赌徒也纷纷赶来。
2第十三章（2）
其实，这在清水是公开的秘密。可是，多年来没人过问，没受过任何查处，公安机关也敬而远之。
这回，林荫下了决心，非动它不可。动机当然很多，有一条也无须隐瞒，那就是通过罚没款解决经费问题。林荫想：公安局为了维护治安、打击犯罪没有经费，他公然违法犯罪和诱犯罪却大其财，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回，即使不追究你刑事责任，也出点血吧！
但是，林荫也深知，动皇朝大酒楼是一场硬仗，必须解决两个难题，一是保密，二是保护？当然，行动前林荫也请示了市领导，可是，他请示的是陈副市长，把心里的话全说了。陈副市长慨然允诺，一拍胸脯说：&ot;干吧，我支持你！&ot;林荫问是否还需要请示洪市长和许副书记。陈副市长说：&ot;他够不容易的了，别再给他增加压力了。也别找许副书记，那人什么事都是三思而行，一找他准凉，今天就我当家，谁要怪罪下来找我姓陈的！&ot;
就这样，一场雷雨行动开始了。
&ot;雷雨&ot;行动并不是只对皇朝大酒楼一家，但它是重点。林荫将三百多名民警做了分工，其他都是五六个、七八个人一个行动组，唯有检查皇朝大酒楼留下近二百名民警。随着一声令下，参加会议的人迅速奔出公安局大楼，奔向目标。
这时，市电视台的苗雨和陈锋也赶来了。陈锋的肩膀上自然少不了摄像机。二人是接到公安局的通知赶来的，来之前也听说是堵截逃犯。到场后一听说是动皇朝大酒楼，更加兴奋。
这也是林荫的一个策略：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一可以通过公开报道，鼓舞人心，打击大军子的嚣张气焰，二可以做为证据，应付事后的责难。
出时，林荫特别叫了牛明一声：&ot;牛局长，你跟我在一起，协助我指挥！&ot;
用意也很明显。虽然手机已经收上来，可要通个风报个信还是很容易的。让他留在身边，动作起来就不那么方便了。牛明无奈，只好跟在林荫身边，装作关心地说：&ot;林局长，我得提醒一下，皇朝大酒楼是市里的重点保护单位，请示市领导了吗？&ot;
林荫简单地回答了一句：&ot;请示过了！&ot;牛明又问请示谁了。林荫看了他一眼：&ot;这你不用管了，一切有我负责！&ot;
出时，林荫又和秘密监控的秦志剑通了电话，秦志剑回答说：&ot;一切正常！&ot;
果然，因为行动快，保密工作做得好，皇朝大酒楼没有一点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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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时整准时行动，10时10分就赶到皇朝大酒楼。只见灯光绚丽，笙歌曼舞，男欢女乐，正是夜生活的黄金时间，享乐的高峰。
二百多名公安民警迅速赶到，按照事前制定的方案，派出部分民警分头堵住了所有出口。大队人马由林荫带队，从正门进入楼内。
一楼大厅，陶素素迎出来，一袭高贵的白纱裙，露出白嫩的臂膀，使她显得高贵而又性感。她略显惊慌地迎住林荫：&ot;林局长，我们是市里重点保护单位，你们这是……&ot;林荫拉着脸出示自己的证件，&ot;我是清水市公安局长林荫，按照上级公安机关部署，对行业场所集中检查清理，请您配合！&ot;说着一挥手，民警们迅速奔向楼梯，十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冲出来，可比划了一下没敢阻拦。一分钟后，上边的三个楼层已经被刑警们控制。随着一个个客房门被打开，一个个不堪入目的镜头出现，丰臀肥||乳|，腿臂交缠，多被苗雨和刘枫的摄像机摄入其中。
报非常准确，在两个大房间里，赌徒们乱做一团，有的胡乱地藏钱，有的想逃跑。可由于警力充足，行动果断，谁也没有跑掉。
林荫身着警装，手持对讲机，坐镇一楼大厅，陶素素在他的身前身后转了几圈，想说什么也没法说，就拿着手机躲入一个房间里。林荫猜到了她要干什么，冷笑一声，端坐不动。他早把自己的手机关掉，只用对讲机进行指挥。这时，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急促的声音：&ot;林局长，我是秦志剑，三楼有人暴力阻挠公务，怎么办，请指示？&ot;林荫闻报大怒：&ot;制服他，带回局内依法处罚！&ot;边说边奔上三楼。
3第十三章（3）
三楼一片混乱，三四个保镖模样的汉子被按倒在地，正在戴手铐，地上还扔着两把尖刀。只有一个人还在顽抗，手挥一柄军刺，大骂着：&ot;妈的，反你们了，敢来皇朝大酒楼闹事，我宰了你们，谁上，我砍死他……&ot;
舞刀者正是二军子。他只穿个裤头，着舞动手中刀，真的向警察们身上砍，已经有个年轻民警受伤。警察们纷纷后退，几个人叫着：&ot;开枪，开枪……&ot;可谁也不敢扣动板机。二军子更加疯狂无忌：&ot;妈的，是小子你们别躲，看我敢不敢砍，我是疯子，砍死也白砍……&ot;一眼看到林荫，更加疯狂：&ot;姓林的，我，我先砍死你……&ot;口中叫着，刀锋就砍来。
况紧急，环境又很窄，林荫一时难以闪开，正在着慌，就听身后有人大叫一声：&ot;住手！&ot;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上去，单手迎向刀锋，不知怎么搞的，一下就抓住二军子手腕，顺势一扭，二军子&ot;妈呀&ot;一声趴到地上。他气得一边挣扎一边大骂：&ot;反了，反了，放开我，放开我……&ot;欠脸冲林荫破口大骂起来：&ot;姓林的，都是你整的，我知道你是冲我们弟兄来的，妈个x，我看你能把老子怎样，反了你了……&ot;
秦志剑走到林荫面前：&ot;局长，我们打开房间时，他正跟两个少女嫖宿，不但不服管，还破口大骂，又招来同伙跟我们动手！&ot;林荫大声命令道：&ot;立刻带回局里突审，做好笔录，依照有关规定从重处罚！&ot;
话音未落，又听到二楼人声喧哗，林荫急忙奔下去，见一个房间内挤满了刑警，有人正打开窗户往外跳，林荫挤过去才现，窗下是阳台，一个赤条条的人体正瘫在阴影中呻吟。不一会儿，几个刑警将其弄进屋来，帮他穿上衣服。林荫一看，认识，市交通局长蒋实全。原来，他正和两个小姐玩到兴头上，见警察来抓，一急就从窗子跳到阳台上，不小心跌伤了腿。
这一切，都被摄像机拍摄下来。
随后，行动进展顺利，共抓住嫖客十一人，卖滛小姐二十三人，赌徒二十二人，再加上二军子等几个阻挠行动的歹徒和酒楼经理陶素素，五十多人带回局内。
林荫知道，绝不能给这些人以喘息之机，回局后立刻组织力量分头进行询问、讯问。还在办公大楼前后门派出全副武装的巡警站岗，不许任何人进入。一切安排妥当后又对几个局领导说：&ot;为了减轻大家压力，咱们马上都离开公安局，找个地方躲起来，手机暂不还，这里的事由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全权处理！&ot;方政委带头赞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牛明有意见也说不出口。林荫又把罗厚平、秦志剑和法制科长、治安大队长找到一起，要他们分头负责，对带来的人彻底审查，依法处罚。
一切安排就绪，林荫回到办公室，脱下警服，换上便衣，又走出来。在楼梯口正碰上往外走的苗雨和陈锋。二人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摄下很多有趣的镜头，兴致很高。向楼下走时，苗雨紧挨着林荫，兴致勃勃地说：&ot;林局长，你们这次行动太好了，太痛快了。回去我们连夜工作，把带子剪出来，明天上班就报台长审批，争取近快播报，让他们曝曝光，再给那个跳到阳台上的交通局长和郑华军来几个特写镜头！&ot;
林荫心很好，与苗雨一问一答、高高兴兴走出大楼，却骤然听见一个极为熟悉的女声在跟站岗的巡警吵着：&ot;……这还能有假吗？真的，快让我进去吧……&ot;
接着看到了人影。林荫的心一阵猛跳，嘴都有点不听使了：&ot;秀云，是你……&ot;
秀云看见林荫，愣了一下，正要奔过来，忽然扭过身捂着脸，踉跄着向一边奔去。林荫急忙追过去：&ot;秀云，秀云，你怎么了，你……&ot;
他追上妻子，搬住她颤抖的肩头，看到了她的泪眼。这是怎么了？着急地低声问：&ot;秀云，怎么了……你怎么来的，怎么这时候才到，为什么不事先打个电话……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爸爸……&ot;
最后一句话挥了作用，妻子急忙摇头擦干眼睛：&ot;没有，没有，你别瞎想，没啥事……我坐长途客车来的，半路上车坏了，耽误了时间，刚刚赶到，你们把门的警察不让我进去！&ot;
4第十三章（4）
在旁观察的苗雨走过来，试探着询问：&ot;林局长，这是您家嫂子吗？可真太巧了，快进去吧……嫂子，我叫苗雨，电视台的，明天我来看你……林局长你们忙着，我们先走了！&ot;
看着苗雨背影走远，秀云才疑惑地对林荫道：&ot;她……她是谁？电视台的？这么晚了，她来你们公安局干什么……&ot;
林荫猜到了妻子的心思，不由笑了，急忙将今晚的行动和苗雨的况解释了一下。并开玩笑地说：&ot;你放心，人家能看上我吗？我都四十岁的人了，位置早让你占上了，她就是有那心也白费呀！&ot;秀云哼声鼻子说：&ot;男人变坏，四十开外。书上都写了，男人四十岁是最危险的年令！&ot;林荫说：&ot;得了得了，我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呀，有那贼胆也没那身板呀，自到清水后可累死了，没有一天半夜前睡觉的，哪有心思和体格扯这个呀……&ot;
秀云这才缓和过来。
妻子来了，林荫只好回身进楼，领她回办公室。没等开门，就听到电话在急促地响着。林荫摇手不让秀云接，领着她看看办公室的环境，有点犯愁地说：&ot;你招呼也不打一个突然就来了，今天夜里怎么办呢……哎，这样吧，咱俩浪漫一下，找个旅店开个单间，来个久别胜新婚怎样？&ot;秀云听了脸色红，但看得出她心里很高兴，林荫就领着她往外走去。可是，走到二楼就走不动了，因为，刑警大队走廊里传出一阵狼嚎般的吵嚷声：
&ot;我，操你们警察的妈，操你们局长的妈，你们敢抓二爷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ot;
听到这个声音，秀云现出害怕的表。林荫把办公室的钥匙摘下来递给她：&ot;你先回办公室等我，电话不要接，把线拔了，我一会儿去找你！&ot;说完向吵嚷的方向走去。
秀云担心地看了丈夫背影一眼，慢慢转身向楼上走去。
3
出吵嚷声的是走廊尽头的房间。当林荫走到门前的时候，那狼嚎般的声音忽然又唱起歌来：&ot;……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我要把你们警察都杀光，然后去操你的娘……啊哈哈哈哈……&ot;
不用看，是二军子。
林荫敲开门，见二军子被铐在椅子上，一边挣扎一边唱，一边骂，见到林荫更来了劲儿，使劲一挣要窜上来，好不容易才被两个年轻刑警制祝他就坐在椅子里冲着林荫笑骂起来：&ot;你他妈是谁，为啥看我？我，操你老婆，操你妹妹，操你闺女……哈哈哈哈……&ot;
人是感动物，一阵恶骂突然临头，不由怒从心头起，林荫走上去就要抡起手臂，可就在手臂抡起时又冷静下来。见此景，本已吓住的二军子又要张口骂，两个刑警扭着他的肩膀和胳膊使劲往下一压，他&ot;哎呀&ot;一声叫起来，然后骂起两个刑警来：&ot;操你们俩妈呀……你们敢对二爷这样，你们等着……&ot;
主审二军子的是黄建强。他把林荫拽出办公室，低声告诉他，审查中，一些在皇朝大酒楼服务的&ot;小姐&ot;提供，二军子经常强jian酒楼雇佣的女服务员，而那些女孩儿多是未成年人，最大的十六岁，小的才十四岁，漂亮一点的都被二军子强jian过。他威逼利诱，女孩们年纪小，害怕，不敢告……
林荫一下想起那次在皇朝大酒楼见到的一幕：那几个看上去象孩子似的女服务员，特别是那个长相清秀自称十八岁的小女孩儿秀娟，看来，她十有也被这个畜牲祸害了。强烈的痛恨从心中升起。对黄建强说：&ot;和未成年人生性关系就构成强jian罪。你们加大力度，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他不承认也不要紧，把证据收集足，争取从重从快处理！&ot;
黄建强轻轻摇摇头：&ot;不容易，你没看见吗？别人谁也不想对付他，志剑在审查另外几个重点对象，就把他分给我了。一开始他满不在乎，说&039;公安局不就是缺钱吗？多少，出个数，快放我出去，我对他说，&039;你们的事不是用钱能摆平的，你们皇朝大酒楼组织容留妇女卖滛，你涉嫌强jian少女，要追究法律责任又说，&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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