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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庸ィ阕判α乘担篭&ot;这……万书记，对蓝玉芹的处理，是我们公安党委的集体决定，林局长顺便说一下，想取得您的理解和支持……林局长，我看，把咱们队伍建设工作再汇报一下吧！&ot;
林荫回过神来：&ot;对，万书记，是这样，您一定知道，近几年，党和政府对公安队伍建设越来越重视，提出了很多严格的要求，我们觉得，这是非常重要和必要的，队伍建设是搞好公安工作的根本，如果没有一支过硬的队伍，就不能适应复杂的斗争需要，就无法完成保一方平安和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任务，市委和人民也不会满意。按照省公安厅和地区公安局的部署，我们今年决定加大队伍建设的力度，要加强教育培训，努力提高全局民警的政治业务素质和执法水平，要严肃纪律作风，对违法乱纪现象从严惩处，要敞开出口，严把进口，根据这个原则，我们公安党委经过研究，决定把有严重违纪行为的赵铁军清退……&ot;
林荫接着简单讲述了一下赵铁军的问题，万书记的神又专注起来。听完后说：&ot;对害群之马，确实要从严处理，不过，你们往外清人可不好办，现在处处人满为患，你把人推出来，往哪儿安排？我看，你们还是换个方式吧，处分要严，但是，不一定非得采取清退的方式。要加强教育吗，多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变后进为先进吗！&ot;
这……
林荫着急起来，如果万书记坚持这个态度，党委会的决议就等于泡汤了。他顾不上万书记的脸色，争辩起来：&ot;万书记，可这样的人留在公安队伍中，影响太坏，赵铁军不是一般的违纪问题，而是严重违反公安部有关规定，随意鸣枪，威吓群众，还有嫖娼行为，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当警察呢？如果对他不处理，今后再生同类事怎么办？而且，我们党委已经做出决议，要是不能执行，党委的威信就会受到损害！&ot;
万书记板着脸：&ot;那你们事前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为什么事前不向市委汇报？这件事别说了，在改革前人事不能动，你们想办法内部处理吧，怎么处理都行，可就是不能动人！&ot;
完了！
林荫忽然觉得浑身无力，眼前闪过赵铁军的面孔，好象看到他在讥笑：&ot;林局长，你能把我怎么样？&ot;
还好，万书记接下来的口气缓和了一些，也留了余地：&ot;我知道你们公安局队伍不纯，对你们整顿队伍我是完全支持的，赵铁军这样的，真应该清除公安机关，可现在人事冻结，不能因为你们一个人破坏规定。这样吧，你们等一等，待形势允许时再办，现在还得内部消化，从严处理，警告、记过、开除留用也行，还得立足于教育转变！&ot;
不能再说别的了。林荫把喉咙中堵塞的东西强咽下去，继续汇报。
万书记还是面无表：&ot;嗯，这个……你们的想法可以理解，可现在大中专毕业生就业压力大是普遍现象，省人事部门为此才做出规定，中专毕业双向选择，不包分配，而警校属于中专，这……不好办！&ot;
林荫：&ot;可是，我们公安局愿意接收他们，他们也愿意到公安局工作，我们双方已经互相选择了，只是市人事局……&ot;
&ot;这不是人事局的责任！&ot;万书记打断林荫的话说：&ot;是编制和财政的问题。他们跟我说过，你们公安局现在已经严重超编，进一个人市财政就要拨一个人的人头费，十几个人，如果都接收，市财政每年就得拿出十几万，现在机关干部工资都难以保证，企业改造资金困难更大，世纪工程也需要资金，还哪有钱养活这些人？当然，也不是不考虑他们，可要等一等！&ot;
10第九章（10）
&ot;这……&ot;
万书记已经不想再听了，看看腕上的雷达表：&ot;你们还有什么事吗？我还约了两个人，他们就要来了！&ot;
林荫还要说话，可方政委在底下拉他一把，站了起来：&ot;碍…没什么，没什么了，请万书记对我们的工作做指示！&ot;
万书记的脸色这才好了点：&ot;指示谈不上，对公安工作我是外行，说点原则的吧。一，公安工作必须绝对置于党的领导之下，这一点是坚定不移的。我想，这不必我详细阐述吧。当然，党的领导是原则领导，不是以党代法，但，公安机关的重大事项，必须随时向市委汇报；二，公安工作要服从服务于大局。当前的大局就是经济建设，公安工作必须为经济建设服务，否则就是偏离了方向；三，领导班子要加强民主建设。尤其你们两个主官，无论在做什么决策时，都要多听一下其他党委成员的意见，要集思广益，不能独断专行。历史上，凡搞独断专行的人都要摔跟头，没有好下场！&ot;
林荫认真听着，记着，脑袋迅速的旋转着，一时难以透彻理解万书记指示的含意。可万书记话音一落，方政委就说：&ot;万书记的指示很重要，回去我们一定认真领会，贯彻落实！&ot;手暗中碰了林荫一下。林荫急忙接过来：&ot;对，我们要在党委会上做为专题进行学习，深入讨论，以此指导我们的工作！&ot;
万书记&ot;嗯&ot;了一声，随后又说：&ot;我说的也不一定都对，你们放心大胆工作吧，我全力支持你们！&ot;
从万书记办公室出来往外走，正路过许副书记办公室，林荫和方政委不约而同停住脚步，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
许副书记办公室并没有什么上访群众，他正在伏案看文件，听到脚步声急忙抬起头，露出笑容：&ot;坐，坐……怎么样？跟大老板谈了？效果怎么样？&ot;
林荫和方政委把况简单介绍一下况。林荫问：&ot;许书记，万书记的三条指示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水平低，一时理解不了，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以便我们贯彻执行！&ot;
许副书记乐了：&ot;不用解释，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我觉得，这些指示有高度，有深度，对全市公安政法工作都很有指导性和针对性，我也要认真学习领会……不过，我也一时不能吃透！&ot;
林荫：&ot;可是我听说，真理都是简单明了的呀！&ot;
许副书记：&ot;那，这就比真理还要真理……&ot;他笑了一下，正要说点什么，脸色突然变了，大声道：&ot;万书记的指示确实非常重要，对我也很有启，公安工作确实要增强大局观念，要为经济建设服务，你们要将其做为我县公安工作的指导思想，认真领会，在实践中贯彻执行……好了，我很忙，你们还有事吗？&ot;
林荫见状，莫名其妙，只好怏怏告辞退出。
走出门，林荫忽见万书记门口有个人影迅速闪进去，好象就是万书记本人。
这……莫非他刚才……怪不得许副书记那么说话，原来……
林荫摇摇头，又觉得这不可能，自己的猜测太荒唐。
回局路上，方政委埋怨林荫道：&ot;我跟你说过，蓝玉芹的事不能跟他当面提出来，你偏要说，怎么样，这回你看见效果了吧！&ot;
林荫说：&ot;我总是想，都是心知肚明的事，绕来绕去有什么意思，当面说开更好！&ot;
方政委：&ot;人要都象你就好了。很多事，虽然都心知肚明，可也不喜欢人当面说出来，这有个脸面问题……真的，林荫，我看出来了，怪不得你喜欢秦志剑，其实，你们是一样的人，不过，也都有一样的缺点，太直率，这本是个优秀的品质，可用来对所有的人就不合适了，会吃大亏的，今后可千万注意！&ot;
其实，林荫已经意识到，今天与万书记的谈话效果不佳，甚至起到相反的作用。回到办公室想了一会儿，忍不住拨了谷局长的电话。可谷局长&ot;嗯嗯&ot;地听完，只说了句&ot;我知道了&ot;，就放下了话筒，更使林荫心中怏怏不乐，闹不清谷局长为什么是这种态度。
11第九章（11）
然而，半个月后，林荫看到了地区人事局和公安局联合转的省人事厅、公安厅早就联合下的文件，要求各地市县克服困难，接收上年警？&ot;
高翔等一批毕业大半年的警校生，只好继续帮忙，白干。
而虽然编制这么紧张，赵铁军却没能清退出去，也没有给他什么处分。因为，一旦形成处分，就不好再清退了。公安党委没有办法，只好做出停职反盛等待最后处理的决定。
不管怎么样，尽管付出了妥协的代价，一些事总算有了些进展。林荫在松口气的同时，也深感身心疲累，静下来的时候暗想：不了解况的，都以为公安局长挺威风，可谁能知道却是这种滋味。解决这点小事都费这么大的劲儿，将来还不知有什么棘手的事在等着自己呢。
1第十章（1）
我以清水公安民警的名义请求您
（2000年4月下旬至5月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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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的树木泛青了，树芽悄悄地探出头来，冬日低压造成的烟雾也悄然散去，天高了，蓝了，阳光温暖了，街道变得更热闹了，高天上还偶有雁阵飞过，舒展的双翼将&ot;哦氨的鸣声扇向大地的城市和农庄。人们的衣服也变薄了，生活得更为舒展了。
虽说日历上早已立春，但在北方清水这块地方，只有到了四月下旬，人们才会真正感到，春天来了。
近一个时期，清水公安局各项工作呈抬头之势，特别是严打斗争成绩显著。秦志剑没有辜负希望，回到刑警大队不但协助罗厚平狠抓队伍建设，而且带领大案中队连续攻破了几起重特大刑事案件，还破获一批积案，挥了很大的震慑作用，使这个历年案高峰月份出现了案减少的可喜形势，市领导给予了充分肯定，洪市长和许副书记及陈副市长不止一次地在给予表扬，连万书记也在一次会上说了句：&ot;今年春天治安形势不错吗！&ot;
但是林荫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不会长久。为此，他利用这段宝贵时间再次召开党委会，形成了全年的工作思路。这个思路中有很多是林荫和秦志剑的意见，与往年相比有很多新的东西。同时，还调整了部分科所队室的干部，因副科级以上干部需要市委常委讨论，公安党委只能调整副科级以下干部，所以动作不大，队伍保持了基本稳定。接着又召开全市公安工作会议，对全年工作进行了部署。之后，全局各项工作紧张有序地开展起来。一些决定要做的事也开始着手，按照方政委的建议，以上级公安机关开展的集中整顿为契机，把大军子的枪和车上的警灯、警用牌照都收了回来，消除了隐患。当然，收缴时费了一点周折，何大赖子又出面讲了，可林荫仍然没给面子。大军子只好接受这种现实，没再找麻烦。这样，无论是清水市还是清水公安局都出现了一个难得的平静日子。
可是，平静很快被打破了。这天早晨上班不久，秦志剑领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儿走进林荫的办公室，介绍说：&ot;这是黄建强的爱人和儿子！&ot;
听到黄建强的名字，林荫心中生出一丝歉意。这件事秦志剑已经讲过一个多月了，可因为太忙，老是顾不上，不知不觉就淡忘了。深深的愧疚使林荫觉得脸上烧，急忙让座倒水。
黄建强妻子三十出头，虽然强做笑脸，但掩饰不住满脸的憔悴，小男孩儿五六岁，怯生生的直往母亲身后躲。林荫抱起小男孩儿拍了拍，解除他的胆怯，然后歉意地对黄建强妻子说：&ot;对不起，这些日子太忙，建强的事一直没顾上，实在对不起……&ot;
听了这话，黄建强妻子的眼泪&ot;刷&ot;的下来了：&ot;林局长您别这么说，我知道您忙，也是听说这几天你没啥大事，才来找你……林局长，建强他是个好警察，是冤枉的呀，您一定要帮帮他，救救他呀……建强身体不好，已经蹲半年了，身体恐怕完了，我们娘俩求您了，救救他吧……卫民，快求求局长大伯，让他救救你爸爸……&ot;
小男孩没有照妈妈说的做，只是用黑黑的眼睛看着林荫，可这比任何语都有力量。林荫当即表态：&ot;我马上过问这件事，建强是清水公安局的警察，我做为公安局长责无旁贷，如果他真是冤枉的，我将全力帮助他！&ot;
林荫说到做到，黄建强妻子离开后，他又详细向秦志剑询问一下有关况。秦志剑又提起一件事：黄建强未出事之前，执法非常严格，检察院副检察长任明远弟弟开的洗头房从事地下卖滛活动，曾被他处罚过，检察院来人讲他也没给面子，黄建强出事后，曾听任副检察长放过风：&ot;我找你时不行，现在你落到我手里，那就对不起了，也不行！&ot;说到这里气愤起来：&ot;这纯粹是挟私报复！&ot;
秦志剑离开后，林荫又找刑警大队有关人分别谈话，大家一致反映黄建强是个好刑警，说他不可能无故开枪伤人，都对这事耿耿于怀。又跟方政委谈了谈，方政委持同样态度，还说：&ot;黄建强的事，既关系到他个人的命运，也关系到咱清水公安局的声誉！&ot;这样一来，林荫心有底了。下午一上班即赶到市检察院。
2第十章（2）
2
因为事先通了电话，苏检察长正等着林荫。他比林荫大几岁，也是年初交流来的，此前在地区检察院工作，曾和林荫接触过几次，为人挺热，还爱开玩笑。人长得又高又瘦，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把林荫迎进屋后，又是拿烟又是倒水又是让座。林荫开门见山，提起黄建强的案子。苏检察长一笑说：&ot;我料到你要谈这个，不过，这事太敏感，不好办，你也能知道，这案子是我来之前受理的，而且是有背景的，市人大非常关注，指示我们严肃处理。这后边的事你能想得出：黄建强伤的是大军子的手下……大老板专门指示过，对黄建强的案件要从严惩处，虽然现在难以起诉，可也不能放人，大哥我恐怕帮不上老弟什么忙！&ot;
林荫沉默下来，心里念着两个人的名字：大军子、大老板。一涉及到这两个人，什么事都难办了。
苏检察长看看林荫的脸色，又改了口气说：&ot;当然，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不管怎么说，法律就是法律，也不能任谁说方就方，说圆就圆，关键是证据。如果你拿出证据来，能证明黄建强是正当防卫，我豁出来了，不管谁愿意不愿意，也敢放人！&ot;
听了这话，林荫打起精神：&ot;可是，现在定罪的证据也不足啊？按理，证据不足或者是补充侦查，或者是不起诉放人，你们老这么关押着算怎么回事？也就是你们检察院，要是我们这么干，早挨告了！&ot;
苏检察长：&ot;可他已经批准逮捕，虽然押的时间较长，都经过上级检察机关批准，没有违法！&ot;
&ot;没违法也不能这么干哪，&ot;林荫说：&ot;现在讲无罪推定。如果黄建强是无辜的，是正当防卫，你们押他这么长时间怎么算？他的人身权利受没受到侵害？他妻子带着孩子找过我，那景你没看到，让人难受……既然不能定罪，能不能按存疑不起诉处理，或者取保候审也行啊，先恢复他的自由，在里边蹲的时间一长，身体都完了！&ot;
苏检察长吸了口烟，慢慢摇摇头：&ot;这恐怕办不到，太敏感了，我不是说了吗？领导有话，实在不好办！&ot;
林荫火地：&ot;领导怎么了？咱们不是依法治国吗？提多少年了，还以代法，领导一句话，这法就不执了，长此下去怎么得了？&ot;
苏检察长又笑了，好象不认识似地看一眼林荫：&ot;这是公安局长说的话吗？老弟，其实你不是比我明白吗？咋说这孩子话呀！&ot;叹口气：&ot;独立办案喊了多少年了，以法治国的方略也出台时间不短了，可实际进程呢？太慢了。这两年，有的地方不但没有好转，反倒更严重了，有些领导对司法干预得更厉害了，法制建设好象还有退步的迹象，可咱们一个基层司法干部，能有什么办法……这么着吧，你别激动，别生气，下下功夫，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利于黄建强的证据，如果有，压力再大我也敢顶住，一定放人！&ot;
&ot;那，你可以重新调查吗？&ot;林荫说：&ot;你一口一个大哥，可老弟求你的事一件不办，算什么大哥呀？你就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哪有一点哥们意思啊！&ot;
&ot;那没办法，&ot;苏检察长提高声调说：&ot;咱哥们再好，也不能没有原则，我得听市委领导的！&ot;边说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还回身向林荫挤挤眼睛，走到门口，突然把门推开，四下察看一番，又把门关好，在里边上了锁，才重新走回沙坐到林荫身边。林荫奇怪地：&ot;你这是干什么，堂堂检察长还怕谁听声？&ot;
苏检察长苦笑一声：&ot;老弟，你哪知道啊，我们检察院是水浅王八多呀……刚才的话只能咱俩说，让别人听去，给你添油加醋一汇报，那还了得？！&ot;拍拍林荫的肩膀，轻声说：&ot;老弟，其实，大哥挺佩服你的。这些日子，我听说了你干的一些事，挺有骨气的，连万书记的干妹妹你也没惯着，大军子手下也要清出去，这让我看清了你的为人，所以才跟你说点心里话呀！&ot;
林荫沉默片刻：&ot;那你告诉我，你们院有没有人对黄建强挟私报复？直说吧，就是你们任副检察长，我这是正式反映给你了，你打算咋处理？&ot;
3第十章（3）
苏检察长苦笑一声：&ot;咋处理？咋处理也处理不了。他在清水市检察院经营多年，重要岗位上都有他的人，有的时候，说句话比我还好使。尤其可怕的是，他还精通业务，市委领导对他非常信任，亲口向我夸过他，要我多依靠他……你现在什么直接证据也没有，我就查他？不行，我办不到！&ot;
林荫苦笑了：&ot;怎么哪儿都有这样的人？！&ot;
苏检明白了：&ot;看来，老弟跟大哥是同病相怜哪，你们班子也有这样的人？是哪位？我能猜出来，是头上长犄角那位吧……我跟他朝过两回面，啥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一副牛x的样子，常和我们这位来往，看得出来，他们挺铁，关系不同寻常！&ot;叹了口气：&ot;这种人已经在清水政法机关内部成体系了，不好对付啊！&ot;
林荫没有说话，但对苏检的话默认了。心中暗想，如果只这两个人还不难对付，难的是他们上下左右都有人，对付他们就要牵动一批人。公检法是执法机关，在国家政权中居于非常重要的地位，于是，一些居心叵测之徒挖空心思往里钻，而有些人就偏偏为这些人大开方便之门。如果这些人的比例太大，从一定意义上说，司法机关也就改变了性质。然而，目前确实没有一个能很好遏止他们的机制。
沉默片刻，苏检察长又开口了：&ot;看来，你那里比我这儿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好在你们两个主官一条心，方政委那人还不错，我这儿就不行了，我感到非常孤独！&ot;
办检察长说这话时，再没有了刚才的诙谐和幽默，甚至听上去有些凄楚，弄得林荫心酸溜溜的不得劲儿，想安慰两句又没啥说的。再想想自己的处境，摇摇头说：&ot;其实，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局班子倒没什么，他一个人犄角再硬，把它折断也就完了，可由不得你呀，依我看，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让他在公安局工作，更不能进入领导班了，可你说了不算哪，你既要防备他，还得和他共事，太难了！&ot;
&ot;是啊，&ot;苏检察长深有同感地说：&ot;咱们公检法都这样，既是条条管理，又是块块领导，方针政策都是上边下来的，要求还挺严，可你的人权、财权都在地方，他们又是另一种要求，尤其在人事上，你要动一个副科级干部都做不了主……咱们勉力而行吧……不过，老弟你放心，我们检察院虽然对公安局有监督之责，但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那就是打击犯罪，保护无辜……行了，老弟来一回我要啥也不帮你，太不够哥们意思，咱不妨也动点心眼。这样吧，只要你搬来一个比我大点的，多少能管着我的说句话，我马上组织人复查黄建强的案子，怎么样？！&ot;
林荫的心一亮：&ot;真的……&ot;
苏检察长：&ot;要是说了不算，我还是大哥吗？&ot;
&ot;好，你等着！&ot;
林荫兴冲冲要走，苏检察长拦住：&ot;别走哇，快中午了，咱哥俩出去喝两盅，没有外人，咋样？我知道你廉洁，不花公款，自掏腰包。说起来也真是，调清水之后，工资只开前五项，每月少挣好几百元，还今儿个集资明儿个捐款的，这不，这个月又扣了二百元，说是集资买树苗。行，为了领导脸上有光，咱出俩钱应该，只是别再吃回扣……哎，说远了，别走，咱俩出去吃，一顿饭我还供得起！&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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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林荫和方政委上了4500，去铁林市看守所看望黄建强。这是见苏检察长的直接收获。车上路后，方政委感叹地说：&ot;这可是黄建强进去后第一次有人探望他呀！说起来，也是啥人找啥人，他和秦志剑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他进去后，秦志剑非常痛苦，你没来之前找过我好几回，要我想办法。可我只是一个政委，能有什么办法？一是事确实出了，检察院的案子，咱们说话不好使，二是老曾不积极，说是避嫌，不能干扰检察院办案，我张罗太紧了还怕引起他的想法，就一直这么撂着。说起来，心里也不好受哇！&ot;
林荫看了方政委一眼，用开玩笑的语调说：&ot;方政委，你是老大哥，自我来之后，你对我帮助很大很大，没有你，有些事我真不知咋处理。你替我挡过好几回灾，我都记在心里。不过小弟也给您提一条意见。你哪点儿都好，尤其在成熟老练小心谨慎方面值得我学习，可是有点过份了。如果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别人有什么想法，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我在这点上和你不同，我办什么事，只问该不该办，能不能办，自己的心里能不能说得过去，如果该办能办，我就要办！&ot;
4第十章（4）
方政委叹了口气：&ot;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看你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的气魄，替你担心，可心里也佩服，感到你活得痛快，可论到自己就不行了。这可能和我青年时代当秘书和办公室主任时间太长有关，总看领导脸色看惯了。不过，我还是说，小心没大错呀！官场混这些年我早品出来了，什么品质、能力、贡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脾气，得有一副好脾气，能干事，还得会干事，事干得再好，领导不满意也是白搭！&ot;
林荫：&ot;可是，一辈子总是看领导脸色，干什么都要瞻前顾后，考虑这考虑那，最后到退休，一点应该干的事也没干，那不白活了吗？生命不都白搭了吗？&ot;
方政委：&ot;那倒也是，可是……&ot;
方政委说了半句话就不说了，但看得出来，他没有被说服。林荫适时地把话拉回来：&ot;也许，把我们俩平均一下，就成为一个完美的人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俩搭班子，正好互补！&ot;
铁林市到了。
临来之前，林荫已经打听过，说铁林看守所对黄建强挺严，甚至比普通犯人还严，不许任何人接见，秦志剑为看黄建强曾专门来过，结果白跑一趟。这回局长政委亲自来了，又有检察院的信，看守所的态度也好多了。看守所长把林荫和方政委让进自己的办公室，马上派人去提黄建强。不一会儿，屋外传来脚步声，看守所长说：&ot;来了！&ot;林荫急忙站起，有点激动地向门口迎去。
门开了，一个人慢慢走进来。
看上去，黄建强长得一点也不象他的名字，即不高大也不强健，而是中等偏低的个子。不知是蹲监舍蹲的还是原来就这样，瘦瘦的，脸色很苍白，眼神幽黑内敛。看到二人，并没有激动，站在门口，目光先落到方政委身上，从嗓子中挤出&ot;政委&ot;两个字，接着又落到林荫身上，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笑，但，脸上的肌肉动一下，却没有笑出来。
方政委在旁沙着嗓子介绍道：&ot;建强，这是咱局新来的林局长，他非常惦念你，看你来了！&ot;
林荫伸出手去，见黄建强不伸手，就拉起他身旁垂着的手握了握，感到他的手冰凉，下意识地从心里涌出一句话：&ot;建强，你吃苦了！&ot;
黄建强脸上肌肉动着，动着，他想笑，想对新来的局长笑一笑，表示感谢，然后，肌肉却不听使唤，最终把脸扭曲了，猛地一歪头，用手遮住脸，压抑不住地抽泣起来。
林荫只觉心一痛，感到黄建强的泪水一下滴到自己的心上。
方政委眼睛红了，拉着黄建强的胳膊说：&ot;建强，来，坐下，喝水，吃点东西，边吃边唠，林局长特意为你的事来的，你有啥心里话，跟林局长好好唠一唠！&ot;
黄建强抽泣着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抹着眼睛望向林荫：&ot;林局长，你能来看我，我黄建强就是死在狱中，心里也安慰！&ot;
心又是一痛。林荫克制着自己的感，手指带来的一包吃的东西说：&ot;我来晚了……建强，别激动，吃点东西，边吃边唠！&ot;
虽说看守所提倡人道主义，但经费来源主要靠财政拨款，现在连工资都不能足额放，给他们的拨款就更有限了，伙食水准不可能太高。为此，林荫和方政委临来之前特意买了很多好吃的，有火腿香肠扒鸡，还有饮料和水果。因为这些东西不许带入监舍，林荫和方政委才劝黄建强边吃边说。林荫还亲自打开一罐饮料，拿出一根香肠让他吃。
黄建强吃了一口，眼泪又流出来。
交谈中，黄建强断断续续地说，清水市检察院的办案人员已经下了话，对他不能有半点特殊照顾，一定要严格管理，最初甚至把他关到重犯的监舍内，犯人们知道了他是警察，都祸害他，受了不少委屈。后来还是看守所长和几个管教看不下去，自作主张给他换了监舍。身体还好，虽然瘦了一些，没出大的毛病，只是感到很弱，主要是监舍内阳光不充足，室外活动少造成的。
这时，看守所长领着一个年纪较大的检察官走进来。看守所长介绍说，这是铁林检察院驻看守所检察员。林荫明白，他是来履行职责、监视这次会见的。看到外人进来，黄建强一下变得坚强了。他迅速擦干眼泪，对林荫和方政委说：&ot;局长，政委，非常感谢你们来看我，可我确实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这些日子我反复想那件事的过程，越来越感到，这是一个阴谋，我被陷害了，陷害我的就是大军子他们，你们要帮助我伸冤！&ot;
5第十章（5）
黄建强的看法和秦志剑一样，认为那里生的一切都是预谋好的，是有意引诱他开枪，造成后果。可是，这只是分析猜测，没有证据，相反，有的只是所谓受害人一方不利于他们的证据。
黄建强说得激动起来：&ot;不，应该有证据和证人，事现场附近有好几个小卖店，还有住宅，还有路过的行人，一定有人看到那件事的过程，只不过没人出来作证罢了……对了，秦志剑不是回刑警大队了吗？你告诉他，在事的当时，我好象听到有个女人惊叫一声，好象还喊了句：&039;天哪，他们咋这么干哪&039;，她可能看到了整个过程，让志剑去找她，动员她出来作证……我早都想把这话捎出去，可和外边人接触不上，今天你们终于来了……林局长，我已经不指望咱们市检察院了，任明远他挟私报复，我要请律师打这场官司，可是家里没钱。希望局里能借我点，让我爱人去聘律师，我要申诉……&ot;
足足唠了一个多小时，林荫和方政委告辞时，黄建强平静了许多，与二人紧紧握手，并把期望的目光烙在林荫的心里。临别时，林荫和方政委再三嘱托看守所长对黄建强多多照顾。看守所长说：&ot;放心吧，都是警察，怎么也有点感，你们当局长政委的这么关心手下，我看着都感动。&ot;然后又放低声音说：&ot;不过，黄建强说得对，这个案子确实有说道。前些日子你们清水市检察院来了两个办案人，还跟来一个外人，找我们检察院监管科的人喝酒让我碰上了，那人还跟我喝了一杯。我感觉，他好象也是为黄建强的事来的！&ot;
林荫注意地问：&ot;那人叫什么名字？&ot;
起诉科长：&ot;这我没记住，当时是逢场作戏，虽然彼此介绍了，也没往心里去……那人有三十多岁，长得挺带劲儿，象个美男子似的……对了，好象叫什么&039;军&039;……&ot;
&ot;大军子！&ot;
林荫脱口而出。看守所长点点头：&ot;好象是，你们检察院的人好象是叫他什么&039;军哥&039;！&ot;
居然有这种事？！检察院来办案，带着大军子干什么？看来，秦志剑和黄建强说得没错，这一定是冤案，是一个阴谋。
回到清水天已经很晚了，林荫和方政委在小吃部草草吃了一口回到办公室。不大会儿，秦志剑就敲门闯进来，用急促紧张的口气问：&ot;林局长，看到建强了吗？他还好吧？&ot;听到肯定的回答后，舒口气说：&ot;身体还好就行，我就担心他的身体！&ot;然后真诚地对林荫说：&ot;林局长，我不会说假话，可是，你今天能去看他，我非常感动，谢谢你，以我个人的名义，也代表刑警大队的弟兄们！&ot;
秦志剑说着敬个举手礼，林荫没有思想准备，闹得有点不好意思：&ot;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局长，他是我们局的民警，我去看看不是很正常吗？&ot;
&ot;既正常也不正常，&ot;秦志剑说：&ot;老曾还是老局长呢，建强出事后他一次也没去看，有的领导还远远躲着，生怕沾上什么不吉利似的。你能去看他，说明你心里有他，有我们弟兄，也说明，建强有希望，有希望了……&ot;
秦志剑说着，眼里有了泪光。林荫急忙劝道：&ot;志剑，你别高兴得太早，现在一切还很难说，咱们还要做很多工作，而关键的关键是寻找证据，对建强有利的证据，这个工作还要你去做！&ot;
&ot;这你放心，&ot;秦志剑大声道：&ot;只要你有话，我就是头拱地也要找到证据，一定替建强洗清冤。再说了，这不止是他的事，也是我的事，是我们刑警的事！&ot;
&ot;好，你坐下，咱们研究研究这事，看到底该咋办？&ot;
在回来的路上，林荫已经和方政委核计过。觉得黄建强说得对，要救他，必须寻求法律帮助。考虑到他的家很困难，拿不出钱来请律师，决定局里先垫上。秦志剑听了更为激动，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ot;林局长，我再次代表建强向您表示感谢……正好这段时间案子不多，我全力以赴！&ot;
林荫急忙阻止：&ot;你不要忘了，这不同于其它案件，当事人是公安民警，我们收集证据是违法的，绝不能再授人以柄。咱们要请律师……当然，也不能坐等，要采取必要的措施，协助律师工作，为他取证提供帮助……&ot;
6第十章（6）
两人谈了好一阵，秦志剑神振奋地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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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志剑离开后，林荫又想到苏检察长提出的条件：需要上边有领导打招呼。有点犯愁。找哪位领导呢？从隶属上说，检察院归市人大管，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最好还是市委主要领导话，那力度最大。可万书记……找他十有会适得其反。那找谁？从分工上说，许副书记是政法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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