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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演的声音：&ot;此时此刻，我望着各位委员的眼睛，心之激动难以描述，我觉得，我面对的不只是三十几名委员，而是清水市上百万人民，这使我深感压力，也给我力量。如果我能通过任命，一定不负各位委员和全市人民的重托，把清水市的公安工作推向一个新阶段。我希望，到那时，委员们会自豪地说，我的一票没有投错。谢谢！供职人：林荫，二〇〇〇年四月六日。&ot;
2第九章（2）
热烈的掌声。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投票的效果也不错，三十八名委员，三十五票同意，三票弃权，零票反对。
这个结果应该满意。会前听到些风声，说有人串连人大委员，想投票阻止自己任命，看来没有这回事，瞧，连一票反对的都没有。
接着是其他几个行政局新任局长，多是套话官话，毫无激，可能电视台的记者也觉得乏味，给的时间也很短。林荫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关了电视。
此时，他的心挺好，人大会开完了，自己顺利通过任命，而且在下午召开的党委会上，几件棘手的人事问题也按自己的意见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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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会议开得顺利，他先进行了串连，第一个当然是方政委。方政委说：&ot;林荫哪，人大刚通过任命你就要开会，真是迫不及待呀！&ot;
他并不掩饰：&ot;那是，有些事早该解决了，不能再拖下去了！&ot;
要研究的是人事问题。林荫不想搞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一套，再说，上任时间不长，对人的了解还不深，大批调动干部不是明智之举。但对已经看准了、直接影响工作的该动还得动。他先想到的是让秦志剑回刑警大队。这事早和方政委串连过，他也同意，只是担心牛明有意见。林荫说：&ot;少数服从多数，只要我们意见一致，多数党委成员同意，他有意见也只能保留！&ot;
方政委叹口气：&ot;话是这么说，可他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他不同意，志剑去了也不好干！&ot;
林荫想了想问：&ot;他们到底有什么矛盾？&ot;
方政委：&ot;这……怎么说呢？他们根本不是一种人，甚至完全相反，对立绪非常严重！&ot;
林荫：&ot;有没有个是非？咱不能各打五十大板吧，到底的对立原因到底是什么？主要责任在谁的身上？&ot;
方政委笑了一声：&ot;这很简单，在秦志剑身上！&ot;
&ot;嗯？！&ot;林荫有些意外地看着方政委。方政委迎着他的目光：&ot;你不相信？&ot;突然笑了：&ot;这还不明白吗？他太正直了，能力太强了，看不惯的又爱说出来，跟他在一起，能舒服吗？&ot;
林荫舒了口气：&ot;有些人就是不能让他太舒服，他要太舒服了，工作就完了……对了，你能不能具体说一说，他们的矛盾都怎么表现的？&ot;
方政委摇摇头：&ot;这可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刚才我说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种人。牛明为人四海，交得广，爱玩爱乐，爱喝酒打麻将跳舞，经常进个饭店舞厅什么的，秦志剑看不惯。有一回牛明下乡办案时跟几个同志玩麻将，带点彩头，秦志剑说影响不好，提出意见，两人当场干了一仗……另外，秦志剑破案能力强，也肯下苦功夫，很多大要案，别人没门儿的时候，他总能提出有价值的思路来，案件倒是破了，牛明做为主管局长却觉得颜面无光……其实，这也是人之常。另外，有一点也怪秦志剑自己，你当刑警破案就行了呗，他不，还要写文章，每破获一起大案，他都要写出分析文章来，总结出经验和教训，有的在局里的简报上表，有的在一些报刊上表，去年三月，他在破获一起特大杀人案后，写出一篇文章表在《利刃》杂志上，文章我看过，题目叫《关于指挥员在侦破大要案中的作用之我见》，虽然没提名姓，也隐去了真实的地址，可说的就是我局的问题，暗中批评了牛明的指挥失误，牛明现后就火了，两人大干一场，最后牛明说出&039;有你没我，有我没你&039;的话来了，不久生了黄建强的事，就把他调出来了！&ot;
林荫听着心又激动起来，&ot;什么，你说秦志剑写的那篇文章叫什么题目？《关于指挥员在侦破大要案的作用之我见》？原来这是他写的，用的是笔名，叫子剑，对不对？&ot;
方政委：&ot;对，你看过？&ot;
林荫：&ot;当然，看过，当时我正在分局挂职，管刑侦，看了这篇文章很受启，觉得写得真不错，还以为是省厅五处谁写的呢，想不到是他！好，咱们就需要这样的刑警，能文能武，这就更得重用了！&ot;
3第九章（3）
方政委：&ot;你准备让他到刑警大队做什么？&ot;
林荫冷笑一声：&ot;我看，当个大队长完全称职，不过，一步到位有困难，我本准备让他当副大队长，主管大案中队，现在看，份量不够。刑警大队正好缺教导员，就让他担任这个角色，但是，在业务分工上与一般教导员不同，在协助大队长抓队伍建设的同时，分管大案中队。你看怎么样？&ot;
方政委：&ot;这……教导员可以提拔到副科级，这需要市委研究，太费事，秦志剑又不是能活动那种人，不一定能通过……&ot;
&ot;那……就副教导员代行教导员职务，级别暂时不提，反正是二把手。这属于咱们党委的权力范围。&ot;
方政委：&ot;就依你说的办吧。不过，我还是担心，秦志剑和牛明到一起，刑警大队的团结稳定是个问题！&ot;
&ot;展才是硬道理！&ot;林荫说：&ot;团结稳定也得为展服务，做为公安机关的尖刀单位，如果死气沉沉，只有团结稳定，不但没有任何意义，也令人生疑……好，这事就这么定了，然后咱们再分头串连一下，晚上的党委会就定下来。咱们再研究一下蓝玉芹的事吧！&ot;
方政委：&ot;你……这个问题你还想处理？&ot;
林荫：&ot;当然，她惹出这么大的事，就无声无息没事了吗？我听你的，没任命前先放一放，现在该处理了！&ot;
&ot;这……这可不容易……&ot;
对方政委的为难林荫能够理解，其实，自己何尝不为难，可为难也得处理，大家都在看着呢，如果她不处理，今后别人出了同样的事怎么办？再说了，让这样的人留在刑侦部门也是个隐患。
方政委：&ot;这……是不是先跟万书记打个招呼啊！&ot;
看到方政委为难的表，林荫安慰道：&ot;也可以，不过咱们先定下来。你别担心，万书记那儿有我负责解释，他要怪罪就怪罪我吧！&ot;
方政委：&ot;你准备把他安排到哪儿？&ot;
林荫哼了声鼻子：&ot;安排哪儿？我看这样的人当警察根本就不够格……我还没想好，咱们商量一下！&ot;
方政委：&ot;我看……要不，让她上经侦吧，对，让她当经侦大队内勤，工作不累，也就管管钱物帐目，还挣刑侦补贴，她也能满意，对万书记也能交代过去！&ot;
林荫知道，在一般人看来，公安局经侦大队是个好单位，不但和刑侦一样挣津贴，而且管经济案件，有点油水，工作压力也小，不少人都愿意去，甚至比去刑警的劲儿还大。可她蓝玉芹何德何能，有什么特殊贡献，非得上好部门好单位？还非得挣刑侦津贴？这算什么事呢，使用干部不是看适不适应工作，而是先看她是谁，有没有什么背景，看她自己满意不满意，这工作怎么能干上去？再说了，经侦大队就不重要吗？内勤管理罚没款物，包括黄金毒品等等，放到这种人手里能放心吗？林荫想了想，坚决地摇摇头：&ot;不行，这么安排，别的同志会怎么想？&ot;
方政委：&ot;要不，安排到哪个派出所，当户籍员？&ot;
户籍员也是个重要岗位，直接面对群众，其个人素质如何，服务作风如何，直接影响着警民关系，影响着单位形象，如果自我要求不严，还容易整事儿，在户口管理上搞出名堂来……也不行！
最后，林荫提出，让蓝玉芹上巡警大队当内勤。他觉得，这已经是照顾她了，真要按照规定，这样的人应该清退，最轻也要停职。
方政委叹口气同意了。
最后一个问题是赵铁军的处分。老靳他们已经把材料搞全了，证据也充分。林荫态度坚决，要依照有关规定清出公安机关。他说：&ot;这已经是照顾他了，严格处理可以开除公职。按你说的，咱们也别太激化矛盾，就清退吧！&ot;
方政委又叹口气：&ot;咳，这是咱们党委的意见，拿到市里还不知怎么回事呢！&ot;
林荫：&ot;不管怎么回事，反正这样的人不能再留在公安局！&ot;
串联过程中，绝大多数党委成员对秦志剑回刑警大队表示支持，老靳还说：&ot;原本就不该把人整出来，这样的破案能手上哪儿找去，当刑警大队长都屈材料！&ot;对蓝玉芹的安排，大家和方政委一样感到棘手，但看到林荫态度坚决，也就不说什么了。
4第九章（4）
当然也有不同意见，那就是牛明和黎树林。牛明不欢迎秦志剑在意料之中，分管巡警大队的黎树林则不想接收蓝玉芹。他象吃了苦药似地皱着眉头对林荫说：&ot;林局长你饶了我吧，别人谁都行，她我可不敢接收，谁能摆弄了她呀，还是安排别的单位吧！&ot;见林荫态度坚决，最后叹口气道：&ot;我要硬不接收，好象不支持你工作似的，再说了，组织原则是少数服从多数，我也不能小二管大王啊，只好服从吧！&ot;
牛明就没黎树林那么好说话了。一听秦志剑回刑警大队，脸都白了，可又说不出什么有力的理由来：&ot;这……我不同意，他要回来，刑警大队还有个干吗？&ot;
林荫：&ot;那你说说，怎么没个干？秦志剑他有什么缺点？&ot;
牛明：&ot;这，他……有他在，竟显他了，别人积极性全没了，成天这个不对那个不合理的，跟纪检委似的……对了，我看他上纪检委行，眼睛瞪得大大的，专门挑别人毛病！&ot;
林荫沉下脸来：&ot;什么意思？纪检委怎么了？有毛病的人才害怕纪检委！我看这是他的优点，如果真象纪检委一样，对队伍建设非常有利……刚搞完&ot;三讲&ot;就忘了？咱们都是领导干部，要讲政治，讲原则，如果秦志剑有原则问题，不适应刑警工作你提出来，一定认真对待，如果没有就这么定了吧！&ot;
方政委也说：&ot;已经和班子成员分头谈过了，大家都认为秦志剑去刑警大队合适……其实，给你派去个破案硬手，是对你工作的支持，你应该高兴才对！&ot;
政工科长李婕也呼应着这么说，牛明见抗不住，只好悻悻认了。
可是，牛明离去，刑警大队长罗厚平却找上门来。进屋后吭吃好一会儿说：&ot;林局长，我想辞职！&ot;
林荫：&ot;什么意思？&ot;
罗厚平低着头：&ot;我……听说……我想，让秦志剑当刑警大队长得了，我换个岗位。&ot;
林荫：&ot;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点！&ot;
罗厚平：&ot;这……没什么意思，我是说，秦志剑他……他这一回来，我不太好干哪！&ot;
林荫：&ot;秦志剑当教导员，是你的得力助手，有什么不好干的？怎么，你们俩有矛盾，秦志剑可说你是个厚道人埃看来，是你对他有意见了，那你说说，你跟他什么矛盾，如果理由充分，可以另行安排！&ot;
罗厚平听了这话急忙摇头：&ot;这……没矛盾，我跟他啥矛盾也没有……其实，我倒没啥，主要是……算了，我把意见提出来了，领导听就听，不听我服从党委决定！&ot;
林荫看出来了，罗厚平的话肯定是牛明的意思。正如秦志剑所说，这是个老实人，处人没说的，可当一个刑警大队长，光老实是远远不够的！
由于先进行了串连，下午的党委会开得比较顺利，三件人事问题都按串连意见形成了决议。
问题总算初步解决了，林荫感到轻松了一些。他也知道，蓝玉芹和赵铁军不是凡人，可党委已经形成决议，他们再有本事也难以改变了。也正是防止夜长梦多，横生枝节，会议结束后，他要求政工科立刻找有关人谈话。现在党委会已经结束三个多小时，还没听到什么反常的风声，也许，事并不象想象的那么难，就这么顺利解决了。
党委会一个小时以后，秦志剑走进了林荫的办公室，脸上少见地挂着笑容，走到林荫面前，有些激动、也有几分腼腆地说了句：&ot;林局长，谢谢您了！&ot;
看到秦志剑，林荫的心里又涌起一股惋惜之。如果他留在办公室，自己使用起来是多么方便哪，无论是材料文章还是参谋助手，简直不可替代。怀着这种心看了看秦志剑说：&ot;别谢我，是党委决议，也是为了工作。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去，也不是不可改变，从个人进步上看，在办公室可能更快些，主任正好空缺……&ot;
没等林荫说完秦志剑就急忙摆手：&ot;别，别，林局长，你别有想法，我不是不愿意在你身边工作，可我更愿意干刑警。我也想过，我离开后，刘秘书一时半会儿还顶不上来，今后如果有什么大材料需要我，我也可以抽出手来帮忙，可还是让我上刑警大队吧！&ot;
5第九章（5）
林荫沉吟片刻，看看秦志剑又低声说：&ot;到刑警大队后，工作上要讲究方法，不能操之过急，特别要注意团结，虽然是副教导员，实际上也拿你当主官了，遇事要冷静，要多想，有些话可说可不说的不要说，一定要团结大多数，做一个受欢迎的领导！&ot;
秦志剑耐心听完，有些不服气地说：&ot;林局长，你不相信我？我怎么不团结了，怎么不受欢迎了？你不信去刑警大队考察一下，让大伙投票，看弟兄们欢迎谁？只不过有个别人不欢迎罢了！&ot;
林荫担心引起误解和矛盾，急忙解释：&ot;你不要乱猜，我只是提醒你，也不是说你不团结。我觉得，罗厚平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很厚道，你们应该处好关系！&ot;
秦志剑：&ot;这你放心，其实我也知道罗厚平为人不坏，只是太没主见。你放心，我保证和他处好关系，不给你添麻烦，其实，刑警大队的关键问题不是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你也应该明白！&ot;
心照不宣。林荫说：&ot;我是看出来了，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希望你处理好这个问题，尽量与他搞好关系！&ot;
秦志剑苦笑一声：&ot;这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其实，也不在他。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种人，如果是工作方法、作风方面的，都可以忍耐，可是……你恐怕也看出来了，他算什么领导啊？和大军子的关系人所共知，他们好也行，如果一不犯法，二不违纪，你好去呗，那是人家的权力，咱没权干涉。可他真整事啊，有些案子到了他手，那可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呀，胆子太大了。差一不二我就装没看见，可太明显太严重的，就恐怕很难保持团结了……说到这些，我也感到为难，要不，我还是别去刑警大队了！&ot;
林荫理解秦志剑的心，实际生活中有很多时候也是这样，团结是要分对象的，一个正直的干部怎么去和分子搞团结。为此，他摇摇头说：&ot;你该去还得去，就象你说那样，差一不二的，就装没看见，心里有数就行了，如果真有违法乱纪的事，也别客气，但是，你不要轻易出面，可以跟我说！&ot;
秦志剑：&ot;这也一样，他会猜到是我反映的……林局长，这个人我已经看透了，他有些东西已经形成了，不会改了，你如果想干好工作，长期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但影响工作，搞不好出大事啊！&ot;
看来，秦志剑是清醒的，也并不偏激。怎么说呢？即使偏激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罗厚平不偏激，牛明也不能说偏激，可是谁更有利于工作呢？看来，偏激有时也是一个优点哪，人，就应该有那么一点偏激，难道你自己不是这样吗？和方政委比起来，你不是也有一点偏激吗？
想到这里，林荫不再说什么，站起来与秦志剑握握手说：&ot;行了，有些问题还得看展，需要解决的时候会解决的。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党委的希望，一定能打开刑警大队新局面，你把工作先交一下吧，明天我亲自送你到刑警大队，正好借机开个会，有些话说一说！&ot;
还没等秦志剑走出去，门&ot;砰&ot;的一声被开撞了，一个穿警服的女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看到秦志剑，愣了一下，接着脸冲脸就是一句：&ot;抱你家孩子下井了，这么整我？&ot;说完直奔林荫，一只手卡腰，用一种家庭妇女特有的嗓音大声道：&ot;林局长，差啥这么整我呀，我咋的了，不就是把一块破玻璃扔了吗，啥大不了的，就因为这点事把我踢出刑警大队……&ot;
林荫吓了一跳，但马上就明白了眼前的女人是谁。
说她是女人似乎不太准确，因为无论说话的声音、走路的姿势还有那硬绷绷的身材和又宽又平的肩膀，都与一般印象中的女人差之甚远。看上去，她三十二三岁的样子，脸色很深，这本没什么，却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就成了一种黑中青的颜色，尤其说话的声音，粗哑难听。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和那种没有教养的家庭妇女没什么两样，一身警服穿在她的身上，看上去真是刺眼，真是太不协调了。即使不了解这个人，只看外表，只听说话的声调，就会马上产生一个念头：这样的人也是警察？
6第九章（6）
对，她是警察，而且是刑事警察队伍中的一员。听见没有：我咋的了，不就是把一块破玻璃扔了吗，啥大不了的……完全是兴师问罪的架式。
极大的憎恶从心中生起，可又必须克制。因为你是公安局长，她是公安民警，而且，她的背后还有别人。可是，克制不等于让步，林荫盯着她冷冷地问：&ot;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ot;
蓝玉芹气势有点受挫，可还是不服气：&ot;我……凭啥把我……我咋的了……巡警大队我是说啥也不去，不让我当刑警，我就上经侦，你不答应，我找万大哥去，反正，除了经侦大队，别的地方我哪儿也不去……&ot;
&ot;啪！&ot;
林荫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一掌拍在桌子上：&ot;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自由市场！你不是家庭妇女！这里是公安机关，是一支有纪律的队伍，不是你们家，你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你犯了什么错误自己还不知道吗？丢失保存的犯罪证据，本来已经错误严重，又在明知的况下，以假充真，影响大要案的侦破，你还认为没有什么？告诉你，要不是考虑方方面面的关系，完全可以把你清出公安队伍。你不思悔改，竟然找领导大吵大闹，成什么样子？你说，巡警大队你去不去，如果不去，就哪里也不要去了，清水市公安局没你的地方，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ot;
可能，从来没人敢跟她这个态度。蓝玉芹一下被震住了，眼睛盯着林荫，渐渐出现泪花，嘴也撇起来。林荫见状，怒气稍稍平缓一些，改换相对和缓的口气：&ot;我这人有话说在当面，为了工作也不怕得罪人，我知道你和万书记的关系，我也非常尊重他，可是，我相信他一定能支持我狠抓队伍建设。这件事，我明天就向他汇报。我相信，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我也劝告你一句，既然你是万书记的妹妹，就该给他争光，少给他添烦恼……行了，我只说这么多，到底去不去巡警大队，你自己考虑吧，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去，如果到那儿好好干，干出成绩来，大家会看见的，到那时，你想去哪个单位再提出来，党委一定认真考虑……怎么样？&ot;
蓝玉芹再也说不出话来，盯着林荫呼呼地喘着粗气，然后一转身，使劲撞了一下旁边的秦志剑，没头没脑地说了句：&ot;走着瞧，整人的没有好下场！&ot;随之消失在门外。
林荫心里再次说：这样的人也是警察，也配当警察？！
两人想到一起去了。秦志剑听到蓝玉芹的脚步声消失，回过脸来说：&ot;看见了吗？这样的人混在公安队伍中，咱们的形象还有个好？现在，我算把她得罪到底了，纪检委调查时，别人都不出证，我出的证，她调出刑警大队，我调进去，她觉得一切都是我搞的，恨死我了。不过，我不怕！&ot;沉了沉又说：&ot;我看出来了，你也不容易，我建议你抓紧和万书记谈一谈，沟通一下，不然，还不知她去给你说些什么呢，误解太深就不好了！&ot;
这就是一个白天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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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新闻结束了。林荫走到外间办公桌后边坐下，思考着面临的一些问题，轻松的心又渐渐沉重起来，他想着蓝玉芹的表现，想着赵铁军的事，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人的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而且，这仅仅是个开始，在清水公安队伍中，还有没有蓝玉芹，还有没有郑铁军？前面，不知还有什么难题在等着自己！
电话声打断了他的思考。&ot;您好，是林局长吗？&ot;
是个男人，声音陌生中又有几分熟悉。林荫回答后客气地问：&ot;请问您是哪位？&ot;
对方却很不客气：&ot;我给你打过电话，是谁你就不要再问了，我刚才看了新闻，听了你的报告，说的挺好：&039;清水如果有黑社会，一定狠狠打击，绝不手软&039;，不知你这话是真是假，是真干还是吹牛？清水的黑社会在那儿摆着，你真敢打吗？&ot;
林荫警惕起来：&ot;当然敢，谁是清水的黑社会，你指出来，只要有证据，我们公安机关绝不会放过他！&ot;
冷笑的声音：&ot;别哄弄人了，谁是黑社会你能不明白？你的公安局长还是人家投票任命的，你打得了吗？要证据？什么证据？他干那些事明摆着呢，够枪毙几回了……好，我不逼你太紧，等你一段时间，看你这公安局长是玩嘴还是动真格的！&ot;
7第九章（7）
对方电话撂了，林荫却拿着话筒好一会儿才放下。他听出来了，这是自己刚来那天晚上接过的电话。
话筒刚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个男声，话说的也挺直接：&ot;林局长，我昨天晚上看电视了，你真能照你说的做吗？俺们兴旺村的事你管不管？&ot;
林荫：&ot;哪个兴旺村？什么事？&ot;
对方：&ot;清水有几个兴旺村？幸福乡的。看来，你对我们村的事一点都不知道！告诉你，是地主恶霸的事，把村里的地卖了几百万，都贪污了，还陷害别人，这种事你管不管？&ot;
&ot;这……&ot;林荫有些为难。按照分工，贪污应该由检察院管，但是，按照法律解释，贪污的主体必须是国家工作人员，如果是村干部，只能按侵占公私财物受理，这又属于公安机关管辖范围。想到这里，他回答道：&ot;管，不过需要证据，你能提供吗？&ot;
&ot;证据？&ot;对方哼了声鼻子：&ot;我要有证据找你干啥？整他们没证据不行，整好人没有证据怎么就行了？！&ot;
话说得没头没脑，林荫正要追问一下，对方却把电话撂了。
看来，自己的供职讲话还真引起了反响。可现在问题来了：你能兑现吗？
当然要兑现，必须兑现。
可是，怎么兑现？
林荫想了想，拿起电话拨了幸福派出所，向黄所长了解兴旺村的况。黄所长疑惑地说：&ot;兴旺村……没什么事啊，那是全乡的先进典型，派出所不掌握什么，林局长，等我们调查一下再向您报告吧！&ot;
林荫只得慢慢把电话放下。
轻松的心渐渐消逝了。林荫再次意识到，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前面还有很多严峻的考验在等待着自己。
林荫坐在椅子里想了很久，最后意识到，有一件事应该马上办了，那就是向市委领导汇报工作，争取支持。
3
第二天上午，林荫和方政委走进市委大楼。这既是林荫思考后的行动，也确实有问题需要解决。
公安党委做出了清退赵铁军的决定，可到市人事局卡住了。李婕复述了人事局长的原话：&ot;你们公安局可真行，说清退就清退，让我们人事局往哪儿安排？再说了，机构改革就要开始，人事冻结，机关调动人必须通过市委，我们做不了主，你们去请示万书记吧！&ot;
林荫很恼火：怎么的，现违法乱纪的民警还不许清退？往哪儿安排那是你们人事局的责任，和我们清退有什么关系？征求方政委意见，方政委叹口气说：&ot;咱们还是去市委一趟吧，你来了一个多月，党委会又做出这么多决定，涉及到这么多人，不及时汇报，会造成误解的！&ot;
先给许副书记打了电话，把要谈的问题透露了一下，许副书记沉吟片刻说：&ot;我正接待一个上访的，抽不开身。你们就直接向万书记汇报吧，他正好在办公室。等我接待完上访的再过去！&ot;
林荫只好不太愿地给万书记打了电话，万书记嗯了两声后说：&ot;你们来吧！&ot;就放下电话。
林荫放下电话时看了一眼方政委，他也是一种为难的表，看来，两人的感觉差不多。但为难也得见哪，就这样，两人怀着一种新媳妇见公婆的心来到市委大楼。
市委领导都在三楼。万书记的办公室在右侧最里边，二人来到门外时，轻轻推了推，现门是从里边反锁上的。奇怪，万书记答应好好的让来，怎么会不在，难道又出去了？正在狐疑，听到里边好象有人低低的说话声，就轻轻敲敲门。片刻，里边响起脚步声，门锁&ot;咔&ot;的一声打开，里边走出一人，三十多岁，黑眉大眼，正是大军子。
大军子看到二人，&ot;哈&ot;的一笑：&ot;啊，局长政委都来了，快请，万书记在里边等你们呢！&ot;与二人握手间，又走廊里另一个人打起了招呼：&ot;啊，刘书记您好，忙着呢……没啥大事，找万书记说句话……咳，小邹，你他妈好好干，哪天我跟领导说说，该提拔了吧……&ot;
大军子嚷嚷着顺走廊向外走去，跟遇见的每个人都亲热地打着招呼。这么一比较，对林荫和方政委就冷淡多了，跟那天酒宴上比简直天壤之别。称呼上也变了，现在直呼局长，那天可是&ot;林大哥&ot;呀。
8第九章（8）
林荫想，这一定是自己不识抬举的缘故。其实，自听了秦志剑的介绍，已经对这个人充满了憎恶，他这样更好，免得今后有事还思前想后的。
又敲敲万书记的门，室内模糊传出一声&ot;进来&ot;的回应。二人互望一眼，先后走进门去。
万书记的办公室是套间，很朴素，没有进行大的装修，外屋是接待室，摆着一圈沙茶几，大约是会客和开会用的，里屋才是办公室。二人轻步走进里间，见万书记正在聚精会神地批阅文件，好一会儿没跟他们说话。直到一份文件看完，在文件上写了几个字，才合上文件夹抬起头来，好象刚刚知道二人进来的样子，手向对面简易沙一指。&ot;啊，来的好快呀，坐吧！&ot;
既不让烟，也不倒水，态度不冷不热。林荫想，不知刚才大军子在时会不会是这种态度。但是，他也注意到，在这个办公室没有烟味，桌子上也没有烟灰缸，看来，万书记是不吸烟的。林荫偷眼打量一下万书记，个子虽然不高，可坐在靠背椅中却显得很威严，也很高大。年纪一时看不准，头乌黑油亮，面色滋润，神容严肃，冷眼看，好象也就四十五六岁，可细看一下，满头乌的根部，有些许杂色，加上眼尾的痕迹，说明他的实际年令要比面相大许多。如今实行干部年轻化，很多领导都竭力把年纪往小弄，成天乌洗头，甚至改户口，改档案，不知万书记是否这样做过。
林荫和方政委坐下后，万书记才露出一丝笑容：&ot;啊，见你们一面真不容易呀，新班子组建多长时间了，一个多月了吧……嗯，工作没少干，也有不少新动作，看来，是我对公安工作关心不够啊，没有主动过问哪！&ot;
这是含蓄的批评，而且不是批评班子。林荫刚要解释，方政委先开了口：&ot;对，万书记批评得对，这都怪我，林局长提出好几回了，要来向您请示汇报工作，都被我挡住了，我说您是个注重实绩、不尚空谈的领导，不愿意听什么汇报，就别耽误您的时间了，先埋头工作，干出点成绩来再向您汇报……今天要不是林局长再三说，我还不想来呢！&ot;
僵还是老的辣，方政委巧妙地替林荫挡了架，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赞美了万书记几句。这些话起了一定作用，万书记的笑容比刚才好看了一些：&ot;那倒是，我就是喜欢干实事的人……不过，公安工作不同于其它工作，关系到全市的稳定，我还是非常关心的！&ot;
&ot;那好，我们这就是来向您汇报的……&ot;
林荫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小本，汇报起近期的工作和今后的思路。其实，这些根本不用看本，都在心里装着。虽然到任时间不长，可因为全力以赴，本局的况和清水的治安况已经基本吃透，对今后的工作思路也很明析，但方政委特意嘱咐他，跟领导汇报工作最好还是拿着材料，一是避免信口说开，出现闪失，二是避免给领导一种狂妄的印象。所以，林荫尽管拿着本子，却很少去看。他汇报了到任一个多月的工作，包括侦破市委大楼盗窃杀人案，深入各界和本局各单位调查研究况和对今后工作的考虑。临来前，他就给自己限定了时间，不超过10分钟，因此，汇报得简意赅，但重点却很突出，条理也很清晰。对侦破市委大楼案件他三两语一带而过，这案件全市瞩目，具体况领导们早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光彩事，领导们不愿意过多提起，因此，主要汇报其它方面的工作和一些今后的打算，然而不过两分钟，林荫就现万书记目光有点游移，就更加缩短了汇报时间，不到五分钟，就汇报到最后，把语速也慢下来：&ot;……另外，我们最近对中层干部做了一下调整，为了加强刑侦工作力量，把在侦破市委大楼案件中做出重大贡献的办公室副主任秦志剑调回刑警大队任副教导员，同时……把工作不负责任、物证保管不善、几乎造成严重后果的技术科内勤蓝玉芹调离技侦部门！&ot;
林荫说最后这句话时看了一眼万书记，现他游移的眼神变得专注了，但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感来，也许，他早已知道了这件事，也许，他对这事不以为然，也许，他把内心活动隐藏得很深很深，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9第九章（9）
已经说到这份上，林荫觉得不必再兜圈子，就把方政委的嘱咐抛到一边，开门见山地说：&ot;蓝玉芹对此很有意见，和我吵闹了一场，还提起了您，说她是您的妹妹，要找您说话……&ot;
没等林荫说完，万书记的脸色一下阴下来：&ot;妹妹怎么了？别说不是亲妹妹，就是亲妹妹我也不会以亲代替原则。她是一般干部，归你们公安党委管辖，向我汇报这个干什么？！&ot;
林荫觉得嗓子一下被什么堵住了，心咯噔一声好象压上一块石头。
临来之前，方政委曾经再三嘱咐他，跟万书记千万不要提蓝玉芹的事，如果要提，也要找个恰当的场合和圆满的说法。现在，果然是自找没趣。
方政委见状，急忙又把话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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