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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6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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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那些朋友是她用生命去铭记的人,可是不声不响地到了这个鬼地方,将所有人的希望再度打破,又剩下她独自一个人,她情何以堪?

  忽然她坐的轿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她听见轿夫惊慌失措的叫唤,想也不想,足尖一点,她从轿子里飞出去了,可是不凑巧的是,那几个追追打打的小太监已经扭作一团,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的方向撞过来了。

  她心中咯噔一下,难怪这些人会突然走路不稳了,就在这一犹豫的瞬间,她失去了最佳时机,如果还要避免惨剧的发生,那就只能踩着他们几个人的身体,跳过去,可是心一软,她已经摔下来了。

  她在地上滚了两圈,疼得龇牙咧嘴,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正自心中郁闷不已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轻笑,声音是个很好听的声音,可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就多了不一样的意味。

  林晓筱不忿地抬起头,不期然撞进那个少年的眸子,深褐色的瞳色,带着肆意的戏谑,凉薄的唇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那一瞬间,她感觉灿烂的凤凰花也不如他这一笑倾城。

  眼睛立马就变成了星星,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让她恨不得立即咬舌自尽的话:“小帅哥,你好萌啊!”

  她看到帅哥听到这句话,笑容立刻僵住了,眼中的笑意瞬间化作阴沉沉的雾霾,出口的话刻薄而冰冷:“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次喧哗?皇宫大内,岂容闲杂人等扰乱?”

  她心立马沉了下去,对他萌生的好感消散得一干二净,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小孩子?本来还觉得他一笑倾城,再笑倾国,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萌翻一切的尤物,结果,说出的话怎么这么不可爱?

  “小屁孩,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打你屁股!”

  林晓筱慢悠悠地爬了起来,一手很不文雅地揉揉摔得发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向那个站在花树下迟迟不动的少年,脸已经气得有些发青了,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脾气,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喜欢用这句话来威胁我?就不能说点有创意的话吗?”漂亮的少年随手折下一根花枝,枝上缀着一簇凤凰花,有淡淡的香气萦绕,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拈着,因为过于用力映出泛白的指骨,像被刻意打磨的象牙,很漂亮。

  动作那么凶狠,可是他说话的表情却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甚至眼角还攒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就是这么极不相符的表情,再配上他轻飘飘的语气,好像两个人之间有很不匪的交情,可是林晓筱却茫然地看着他,疑惑不解的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吗?”

  说完这句话,她又开始后悔了,那个闪闪发光,漂亮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的小孩眼中的阴霾更甚,是要下雨的前兆,仿佛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委屈,贝齿咬着下唇,脸色一阵发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心都碎了,林晓筱你真是罪过,怎么可以让这么可爱的正太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一脸自责地走过去,浑身散发着圣母玛利亚一般的圣洁光辉,柔声道:“小屁孩,你不要这么瞪我啦,我的个心肝脾肺肾呀,我好内疚的,你说,我做错了什么?姐姐尽量改!”

  他变得更加别扭了,一张脸涨得通红,飞快地后退两步,像是比瘟神一样躲着她,恶狠狠的声音带着一丝稚嫩,颇有种赌气的意味:“林晓筱,你少用你那张看似纯洁的脸来欺骗我幼小的心灵了~你的恶魔本色我难道还见得少吗?我看你装,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哇塞,你说话太精辟了,可是,我听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在装什么?”

  “哼,不要用你二百五的智商来侮辱我的智商!”

  “哈?我是二百五?那你就是个二百九,二百五加三八加二!”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谁也不肯让,仿佛不把对方贬得体无完肤就不能体现自己的语言造诣。

  一旁围观宫女太监都是一脸诧异,嘴巴大的能生吞下一个鸡蛋,面面相觑,他们何时见过这样壮观的场面,太子李长风,从小就是个话少的主,长大以后,温润儒雅,风度翩翩,何曾像这样脸不红心不跳,气都不会多喘一下地和一个看起来同样风度不凡的人吵架,说词都是他们听不懂的。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些怀春的小宫女见到了,还是犯花痴,果然,脸长得好看,就是一张百试不爽的通行证,就连训人的时候都惹人垂涎。

  传旨的郑公公不愧是在皇帝身边当差的,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此可以很淡定的走过去,将林晓筱拉开,小声劝慰几句,就轻易平息了她的火气。

  “碧落公子,皇上还在等着您呢,这么拖延不太好吧?您就先随咱家去吧~”

  林晓筱一听,也觉得自己没事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些什么,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李长风,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看他的穿着,便知道肯定是宫里身份尊贵的人。

  再说了,皇宫里皇帝最大,怎么着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儿惹得他老人家不爽,该拍马屁的时候还是不能少。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也不去看明明心里气得要死,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李长风,对于这样倔强的小孩子,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收拾,现在先把正事干了。

  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丝浅笑,她想自己的笑意一定很恐怖,不然为什么在转身的时候,分明见到了李长风肩膀在抖动,难道真的是怕了?

  她走上李玄澈呆的凉亭响泉亭,亭子和一般的凉亭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颜色似乎要更加深沉一点,可是整体搭配来看,却好看得紧,伴着宫殿檐角挂着的风铃的轻响,给人一种悠然的味道,之前将她压得喘不过气的肃穆并没有出现了。

  她见到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站在亭子的栏杆边上,青丝如瀑,只用玉冠随意地束着,斜斜地插着一根簪子,有一种散漫不羁的感觉,靛青色的衮服在风中飘逸出尘,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错觉。

  林晓筱刚要上前,他就回过头,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双墨玉一般的眸子无语凝噎,瞬间就让某个色女开始花痴了,为什么古代的极品会有这么多呢?她吞了吞口水,不自觉地将这个人和其他人做比较。

  相对于李玄烨的深沉冷冽,他的身上多了一丝温柔,也多了几分阳光却一点也不减他身上的霸气;可是和辰若的温润如玉相比,他的温柔是没有多少温度的,甚至会让人觉得心悸。

  她想不通,一个看起来这么干净,就像个邻家大男孩的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复杂的特征,温柔交织着看不出底细的冷冽,这是她最初的感觉。

  “林晓筱,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猥琐的表情,要不要看得这么入迷?虽然我知道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李玄澈笑嘻嘻的看着她,眼中堆满了揶揄和看好戏的神色。--1459+dxiuebqg+273--

  第二百七十三章 弹指论攻防

  两个人坐在亭子里,林晓筱吃着枣泥糕,酸酸甜甜的滋味堪比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让她爱不释手,像一只猫一样,差点将那个碟子都拿起来舔干净。

  李玄澈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这般举动,心中暖意阵阵,从来没有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只有她,从第一次见面就没给过好脸色,甚至毫不客气地对他下手,那张无往不利的脸失去了它的功效。

  哪怕是她失去了记忆,依然会在他面前逍遥自得,大大咧咧毫不顾忌的样子看得人心酸,他有的时候总是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受虐症,不然怎么会喜欢她这样不待见见自己的人呢?

  他盯着她看了很长时间,不见她吃东西的动作有丝毫停滞的迹象,反而吃得越来越欢,并不觉得自己吃相有多么马虎,因为不在乎,在咽下最后一块糕点的时候,她心满意足地咂咂嘴,意犹未尽地看着他,奇怪地说道:“喂,帅哥,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你被我的姿色征服了?”

  李玄澈唇角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唇角的碎屑抹去,自然地吮了吮手指。

  林晓筱被他的这个动作吓到了,不是因为太过亲密,反正又不是接吻,不在乎,是因为他那种高深莫测的神色加上那个动作,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妖娆妩媚,让她这个女的觉得自己这辈子二十多年都是白活了。

  他摇了摇头,让她从迷惘中走了出来,随即就是怨气加怒气:“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姿色不够?”

  岂料,他摇头摇得更加厉害了,一本正经地纠正她话中的错误,“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你姿色不够,而是你没有姿,色倒是有!”

  她从座位上滑了下去,想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很长时间,心道,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open了?不应该是那种稍微和女孩子靠近一点就会脸红的书呆子吗?为什么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李玄澈不理会她怪异的目光,忽然正色道:“林晓筱,你什么时候能穿女装给我看看?”眼中隐隐闪烁着期待和落寞,他从认识她这么长时间,明明很早就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却从没见过女儿装,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失落,这次再放走了她,就再也见不到了,真的不想留下遗憾。

  “嘎?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那算了,当我没说~”

  “哦,我现在想睡觉了,带我去我住的地方吧!”

  “嗯~”

  气氛忽然就冷场了,林晓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她说自己没听清,就看到李玄澈眼中的失落变深了,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去,这让她很苦恼,觉得自己今天很容易踩到地雷,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就被炸得粉身碎骨了,惹恼了一个萌正太,现在又惹到了一个大帅哥,真是很欠扁。

  趴在翩然宫的大床上,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本来还没有到睡觉的时候,只是想着先在床上滚两圈,也许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那么认床,可是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好像以前就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

  问过那些宫女,可是谁都没说出个所以然,等到晚餐的时候,李玄澈又过来了,身后跟着七八个一脸小心翼翼的小宫女,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份菜肴,林晓筱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宫殿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色泽清淡,却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令某人的肚子很不给力的咕咕响了起来。

  李玄澈是个推行节俭的皇帝,虽然菜色丰富,但是分量都不多,而且还都是以时令的蔬菜居多,肉的话,只加了一个林晓筱偏爱的鱼和牛肉,还有一个猪肝,大概是为了使他的眼睛明亮,有精力看奏折。

  主食很反常的不是米饭,而是青菜粥,林晓筱特意看了一下,是忍冬菜,恰好是这个季节山间常见的野菜,集市上卖得多,也挺便宜的,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李玄澈这个皇帝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皇帝不应该是端庄威严,笑的时候也能给人一种压迫感,不笑的时候,更是不怒而威;生活上,不说骄奢滛逸,可也是将生活过的很富足,吃穿喝都会很讲究。

  可是李玄澈恰好相反,他不笑的时候,确实会让人觉得有种威严,可是笑的时候,真的很温柔,好像天空都因此亮了,而且平日里吃得这么简单,穿衣服也没见得有多么贵气十足。

  脸型瘦削坚毅,眼部周围有淡淡的黑眼圈,是个勤劳的好皇帝呢,却也显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近乎病态了,白得可以看得见淡青色的血管,眉眼舒朗,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虚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两个人相对而坐,一个淡淡的眼神,伺候的人很自觉的下去了,贴身的太监王公公似乎有些不放心,嗫嚅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李玄澈眼角的余光再度瞥向他,他迅速地低下头,闭嘴不言,顺从地走了出去。

  林晓筱安静地吃饭,对于大殿上诡异的气氛,她视若无物,细心的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和李玄澈之间出了问题,就像一块千锤百炼,精雕细琢而成的美玉,如果上面出现了一条裂缝,哪怕它再细微,也是一个瑕疵,影响整体美感的瑕疵,没办法忽略,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这块美玉。

  她每个菜都动了筷子,独独没有尝试猪肝,她吃东西不怎么挑食,却极其讨厌吃动物的内脏,一盘猪肝基本上都是李玄澈消灭掉了,然后喝几口忍冬菜粥,一脸平静。

  林晓筱忽然怔住了,脑子里有一道闪电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一个念头在闪电里若隐若现,却迟迟没有抓住,半晌,李玄澈还是若无其事地吃饭,夹了一块切得薄如蝉翼的猪肝往嘴里送。

  她突然冲了过去,将他的手打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像是被雷劈了,久久说不出话来。

  因为用力过猛,凳子被推翻在地,桌子也被带动了,而桌上的餐盘也抖了几抖,发出很不和谐的声响。

  李玄澈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脸愕然,那双筷子掉在了地上,盛着忍冬菜骤的碗也摔倒了地上,热气腾腾的菜粥脏乱不堪的撒了一地,再看看桌上,本来精致的菜肴也乱成一团,满目狼藉。

  “你到底在干什么?”李玄澈颇为不悦地扫了她一眼,不愧是帝王,即便是淡淡的语气也听得出让人心惊胆战的怒气,太阳|岤跳动的青筋证明他心内真的很生气,可是不想对她发脾气,所以他在忍,而且忍得很辛苦,没有谁可以这样挑战他的耐心,即便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也不可以。

  林晓筱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颤抖着说道:“不不要吃了,饭菜有毒!”

  “你说什么?明明都用银针验过了,没有毒呀~”这下轮到李玄澈发愣了,他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太医验过是中了毒,并且找不到一个有效的法子驱毒,可能时日不多了,所以他才会这么急着想要见林晓筱。

  没想到从她的嘴里知道了饭菜有毒,这让他更加奇怪,这些菜都经过太医的层层把关,每次吃饭前都要用银针试过,确认无毒,他才会放心的吃。

  “忍冬菜和猪肝这种动物内脏混在一起吃是一种慢性毒药,初时不明显,但是有个几年毒素会在身体内积累,损坏人体机能,人会变得越来越虚弱,并且找不到病因”

  林晓筱像是脱力一般软倒在地上,眼底一片茫然,心中有个人的名字缓缓浮现出来,她不相信会是那个人干的,可是如果现在这个皇帝死了,他会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虽然已经立了太子,可是太子才多大呀,无权无势,很容易被人控制,就是个傀儡她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李玄澈表现出来的症状分明是有了几年的时间了,难道真的是巧合吗?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每年春天都会吃两到三个月的忍冬菜加猪肝,这样绝妙的搭配,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的医生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这些太医还是靠着望闻问切,没有先进的仪器,又如何察觉得到?

  越是抑制那些想法,那种念头就越强烈,她不敢相信那个温柔的人会这样丧心病狂。

  李玄澈将她扶了起来,用一种轻柔的声--1459+dxiuebqg+274--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与君共话翩然宫

  守在外面的人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但是对于里面的动静还是能察觉得到,碗筷都摔在地上,就像是摔在他们心上,心跳得一阵比一阵快,都认为这个碧落公子会倒霉了。

  他们战战兢兢地候在外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动静大了,会惹恼里面那个主,岂料,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了,李玄澈也没有叫他们进去,这样的反常有些诡异了。

  只有王公公这个常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所谓的碧落公子,不过是一个表面的身份,这个女子不简单,女孩子家的东西一概不知,却对这些偏门左道掌握得精湛,一个科举考试,挽救了多少寒门学子;一场大战,收服了多少将士的心;一部诗集,让无数人为之自惭形秽。

  若非她是个女子,这个天下都有可能被她收入囊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好在她并无心权势。

  心中波浪滔天,面上却是古井无波,他知道李玄澈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很安心的等着。

  果然,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听见李玄澈的声音,招人将大殿上收拾一番。

  遍地狼藉,像是发什么过什么动荡不安的事件,可是两个人却是相对而坐,谈笑风生,并没有任何异样。

  用眼神制止手下人的打量,以最快的速度将残局收拾干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就像从没进来过一样。

  随后有人送来了茶和小点心,都是林晓筱喜欢的,只是不喜欢他们送上来的棋盘。

  她手肘撑着小几,以手托腮,嘴撅得老高,眼睛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棋盘,不得不说,她长这么大从没有下过围棋,连见都没见过,虽然看起来和五子棋差不多,但是档次就不知道差了多少节。

  总说棋如人生,风云变化,兵马厮杀,这些是他们当官的喜欢做的事情,她自认为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并没有想过学着下围棋,更不理解他们是怎样在棋盘上谈笑风生,指点江山,仿佛几回厮杀下来,这大好河山便是赢者的天下,道行太浅,也就没办法身临其境。

  她说她不知道的时候,李玄澈的肩膀轻轻抖动,不知在压抑些什么,像是想笑又不敢笑。

  林晓筱很不爽,黑着一张脸,冷声丢下一句,“你要笑就笑,小心憋出内伤来,我可不负责!”

  听完这话,他怔怔出神片刻,随即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都快趴到棋盘上去了,因为笑得太用力,竟然呛到了,脸颊现出可疑的红晕,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林晓筱很恶毒的想着,叫你笑话我,现在呛到了吧?这叫活该,果然,姐姐我还是有人品的!

  在第五次输得很惨之后,林晓筱放弃了和他在棋盘上大肆厮杀的想法,那完全就是找虐,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本来以为就算什么也不知道,凭她的聪明才智,让李玄澈教她,也能学到一点皮毛,死撑一会也不算丢脸,可惜事与愿违,而且违得很惨。

  第一盘,李玄澈用了二十粒子,就将她的路全都封死了;第二盘,差不太多,十八粒总之,没有超过三十粒子,四分之一个棋盘还没占到,她就举白旗投降了。

  而且李玄澈还在不停地打击她,说什么这还是他在放水,若是认真来,她输得会更加利落干净。

  林晓筱被气得直抓狂,很想将自己三十六码的鞋拍到那张四十二码的脸上,让他闭上那张说话想扔飞镖一样的嘴,一个比一个准,都正中她幼小加弱小的心灵,鲜血四溅,泪流满面,卖萌装可怜都没有用。

  后来选了另外一个方法,她费尽口舌,绞尽脑汁终于说服李玄澈陪她玩五子棋,反正两种棋都差不多,只不过规则简单,更容易上手,她心里很得意,以前上课不想听课,就撺掇同桌一起玩,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两个人借着堆成山的书本的掩饰,在下方斗得风生水起,不分你我,因此练就了遇神杀神的强大棋艺,曾经创下连赢二十把的记录,至今无人能破,当然啦,这是因为那个人再也不愿意玩五子棋了。

  因为她极度憎恨林晓筱的脑袋,明明两个人都是一节课没听,可是在后来的期末考试上,她本来是挣扎在中游偏上的地步,后来直接掉入谷底,创下了历史新低,可是林晓筱却奋勇直上,顺利拿到了班级第五,这让她郁闷加愤懑,羡慕嫉妒恨也没有用,只差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她了。

  这也算得上是她的一个辉煌事迹,平淡无奇的她,除了学习,似乎没什么很出彩的地方了,不过内心强大的她并不会觉得要怎样改变自己,仍然是平平淡淡的过下去。

  仍然是执白子,为了以示公平,她坚持让李玄澈先落子,深沉的黑色稳稳地钉在棋盘中央,透着温暖的光泽,这棋子使用上好的暖玉制成,入手微暖,让林晓筱这个变温动物感觉到一丝暖意。

  她只是习惯追赶别人,不喜欢被人紧追不舍的感觉,所以才会坚持让别人先走,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其他意思,不过却找了一个很冠冕堂皇的借口,指尖拈这干净的白色,传来一丝暖意,坚定不移地堵上李玄澈最后的退路,也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已经有两个三子连线了,这一句他必输无疑。

  其实赢得比想象中要困难,李玄澈不愧是日理万机,心思缜密到让林晓筱想要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浆糊还是面粉,每走一步,他都在预测之后的三步,用他的话来说,这叫纵观棋局,三思而后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虽然最后还是败了,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话真的有道理。

  李玄澈被这种棋撩起了兴趣,输了一局,反而好胜之心更甚,想着一定要将林晓筱打败,所以很执着,很认真地要求林晓筱一定要再玩,最后将其定为了五局三胜制。

  他的脑袋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电脑,外面摆着一张棋,脑海中更是有一局棋,凭借其强大的心算能力,很少出现纰漏,第二局棋林晓筱感到了更大的压力,所以更加小心应付。

  “林晓筱,在你看来,江湖和朝廷的区别在什么地方?”李玄澈的眼睛不离棋盘,只是偶尔抬眸瞟一眼林晓筱,迅速地又收回目光,将心思着重放到这局棋上。

  她愣了愣,不明白他突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有些茫然,下手却不迟疑,白子落定,将战局拉到了一个新的高嘲,没有硝烟的战场,却让人听到了金戈铁马,铮铮嘶鸣的声音,好像双方的一场交战进入白热化阶段,谁也不能后退,连躲避的心思都不能有,退了就是死路一条。

  她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启唇:“其实吧,江湖之余我,和朝廷之于我,差别并不大,不管身在何处,只要有人的地方,都不会是平平静静,总会有避免不了的争端,江湖有恩怨情仇,爱恨厮杀,朝廷有明争暗斗,权势倾轧,只不过束缚他们的东西有所不同罢了~”

  “哦?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感触咯?”李玄澈扬眉轻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亮光。

  “感触倒是说不上,你看嘛,不是经常有什么宝藏的藏宝图一现世,就会引来江湖惊变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为这了些身外之物抛弃了江湖道义,可是束缚人心的却还是这些东西,恩,义,情,就是一根绳子,是最无奈的束缚,你明知道他的结在那里,就是解不开!”

  “朝廷里这些当官的也是一样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谁不喜欢有钱有势?只是有的人心中装着国家大义,不愿意去贪图来路不正的钱,有的人即使贪了,也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以说,这些地方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么高高在上,可是,也知道高处不胜寒吧?寂寞这个东西是没有办法的,不是别人不理你,而是害怕和你靠的过近,所谓伴君如伴虎,保持适当的距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林晓筱很认真的解释了自己的看法,她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知心姐姐,也没有那么善解人意,只是经过这段时间,她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感慨,很伤感。

  李玄澈良久的沉默着,两个人一来一往,落子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棋盒中剩的棋子不多了,而墨玉棋盘的大半个江山也已经沦陷了,黑子交织着白--1459+dxiuebqg+275--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

  夜已经深了,深蓝色的天幕有些灰蒙蒙的,浓云遮住了本就稀疏的星子,更添了一丝惨淡。

  李长风端坐在自己寝殿,怎么也不肯上床睡觉,一双眼睛瞪着窗户外面,夜风微凉,送来一阵绵软的花香,令人神清气爽,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脑子里一直记着林晓筱问他的那句,小帅哥,我们认识吗?

  心头像是有根刺,不痛不痒,可就是堵得慌,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安静下来,更别说安安分分的睡觉了。

  守夜的太监有些奇怪,他从十二岁进宫,就一直跟着年幼的李长风,那个时候他才五岁,性格阴沉,不喜说话,也不喜欢笑,甚至也不怎么发小孩脾气,这虽然奇怪,但是对下人都很好,到也就习惯了。

  但一起生活了八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的上亲如手足,李长风并不将他看做下人,更不会对着他发什么脾气,而且笑容也比以前多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是他的福气。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反常的一面,一回到寝殿,就将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不发一言,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着窗外发愣,不管他怎么劝,也没能让他好一点。

  “太子殿下,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李长风头也不抬,看着窗外那棵虬枝苍润的古树,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喃:“她这个混蛋~”

  王靖听到他的话一时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忽然想起白日里和他斗嘴的那个白衣公子,听闻是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的碧落公子,他常年在深宫之中,却对这个名字很熟悉,能将他的事迹都说出来。

  也知道那年他和李长风之间发生的事情,然而,昨日却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并不是想象中温润儒雅的人。

  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吵得不可开交,并不会让人觉得生分,反而像多年未见的朋友,很熟稔。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李长风会因此发这么大的脾气,那神情就像是在赌气,让他觉得很好笑,终于像个小孩子了。

  “殿下,你还是先去睡觉吧,夜深了,明天你还要上课~身体熬坏了就不好了!”他小心翼翼地向他提议。

  李长风微微回过神,一双眸子清楚的倒影出王靖瘦得像猴子一样的脸,叹了一口气,不再坚持。

  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自己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白日的争吵的画面挥之不去,他倒在锦被之中,眼睛看着床头的流苏,轻易地就走神了。

  第二日,不需要王靖唤他起来,他已经醒过来了,准确的说是一夜未眠,炯炯有神的双眸布满了血丝,看起来累极了,宫女们一边给他穿衣洗漱,他就坐在椅子上打盹,哈切连天,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随意吃了几口清淡的小米粥,这是他向来的习惯,早晨只喝粥,而且也只喝小米粥,因为林晓筱说过小米比较养胃,为了不让他厌烦,负责给他做饭的人绞尽脑汁,变着花样去做,每个季节都会用不同的配菜,几天才会有一个重的,最开始李长风还想着说不用这么麻烦,后来也就随他去了。

  按照以往的行程,做完这些就是和几位老师学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只要是对将来有用的,都要学。

  他强打起精神走去清思殿,面无表情,一贯的浅笑也没有了,走到一半,忽然没头没脑地问王靖:“昨天我睡下之后,有没有人来过?”他微微偏过头,眼角的余光落在斜后方的王靖身上。

  王靖一时有些发怔,埋下头,不去看他的眼睛,随即摇了摇头。

  李长风眼底的恼怒更甚,猛地停住脚步,在王靖耳边低语几句,唇边掠过丝丝笑意。

  王靖眼底的愕然掩饰不住,见他胸有成竹的表情,才讷讷地点头,迟疑地转身去了。

  林晓筱刚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有人通报,她有气无力地坐起来,呆呆地看了一眼天色,晨光熹微,天边的云连绵成片,像甜软的棉花滩,阳光从云层中洒落,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边。

  本来昨天晚上,下完棋就算完了,可是李玄澈却死皮赖脸的不肯走,一直窝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要听她说以前的那些事,她纠缠不过,就很好脾气的答应了,就当是讲睡前故事。

  本来一想睡觉都睡得晚的她,在当一回夜猫子也没什么问题,可那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她要用脑子回忆,所以用脑过度,还没说到一半就昏昏欲睡,讲不下去了,李玄澈倒是没说什么,借着未关的窗户,他看见天边刚刚现出一丝晨光,露出了鱼肚白,心满意足地笑笑,很大方地放过她了。

  林晓筱不等他离开,就爬上床,卷着锦被沉沉睡去,却不料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来打扰,她随手扔了一个东西,迷迷糊糊的声音却说得恶狠狠的,“谁在打扰我睡觉,灭了他!”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可怜王靖站在翩然宫外,对这首在门边的几个宫女,好话说尽了,也没能求得半点情,因为李玄澈了临走前吩咐了,没有林晓筱的命令,一律不可以擅自闯入。

  下了这样的死命令,而林晓筱明显是不打算开门见客,她们也只能看着王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眼前来来回回地晃悠,却不能发善心让他进去,或者再去打扰里面的那位。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林晓筱补觉补得差不多了,隐约记起好像有人过来找她,没多想就走下床,推开门就看到一脸戚戚然的王靖,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翩然宫的大门。

  一见到她就欣喜万分地迎了上来,那神情比见到了自己亲爹妈还要高兴,就好像她是一台印钞机。

  “碧落公子,太子殿下自从昨日见了你之后就很想再与你切磋一番,特意让小的请你过去!”

  “你是说李长风?不要,他叫我去我就得去,多没面子!再说了,要真想切磋,就自己过来,别说得这么好听,做事却这么没诚意”

  “可是太子殿下说了,他已经备好了您最喜欢的桃花酿和枣泥糕,如果您不去就是怕输!”

  “哈?怕输?我人生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词,去就去,我难道还怕他不成?不过,他真的备好了吗?”

  “嗯!”

  得到了肯定回答,林晓筱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对于他说的两样东西,还真有不小的诱惑力,至少对于现在饥肠辘辘的她来说,只要摆在她面前,就能让他乖乖缴械投降。

  王靖此时看着林晓筱,表情有些奇怪,带着些崇敬,刚刚的对话和李长风设想的相差无几,这让他的形象在他心中顿时变得更加高大,几乎没有人可以超过了。

  梳洗一番,换了件衣衫,李玄澈倒是知道她的心思,不喜欢让别人伺候,衣服的制式都是最简单的,广袖交颈式样,容易穿,还能将她身上的气质衬托的清尘脱苏,最主要就是她一个人能穿得上。

  腰带上别这一块墨玉,那是玉子墨送的那块,她已经不记得它的来历,却知道是块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挂上了,长长的流苏垂到膝盖处,颇有种翩翩佳公子的风流韵味。

  随着望进到了清思殿,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李长风,而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他背对着大门,靛青色的布衣简单随意,长发挽起一半,用一根木簪一丝不苟地固定住,是个书生打扮。

  果然是正宗的读书人,比起她这个附庸风雅的人,那种儒雅的书生气纯粹得多,令人很舒服。

  李长风明显的心不在焉,眼睛看着桌案上的书籍,却是毫无焦距的,似乎上眼皮和下眼皮是分隔多年的恋人,忍不住想要拥抱在一起,都被他残忍的拆散了,真是忍瞌睡忍得辛苦呀。

  林晓筱不由得想要感叹,本来就是十多岁的小孩子,能有这么强悍的耐心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她的小时候要好得多,想当年,如果上课的时候少看点小人书,少玩点五子棋,也许结果还是这样的,因为那不可能。

  青衣书生手指搭在桌沿上,映在跳跃的光里,指骨分明很漂亮,他敲了敲书桌,发出的声音恰到好处,李长风的瞌睡被震醒了一点,他换了个姿势,很认真地想要听课,林晓筱却分明听见了他含糊不清的咕哝了一句该死的王靖,怎么还不--1459+dxiuebqg+276--

  第二百七十六章 巴山夜雨涨秋池

  李长风看着她离开,有些怅然若失,心里说不上来的郁闷,可是又不能真的端起太子的架子,让裴倾珏难堪,那他后面就会死的很惨,所以也只能闷闷不乐地坐下,强自认真地听着,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上完课,都没有和裴倾珏吱一声,就迫不及待的扔下手中的东西,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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