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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6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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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的兵器。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并不代表就真的不会有危害,有的时候武功到了一种境界,是不需要多么高级的兵器,一根杂草都有可能变成杀人不见血的东西,她虽然还达不到那种程度,但也不会担心吃了兵器的亏。

  冷眼旁观的人,找到机会又冲了上来,那是一根水袖,在他手上跳舞,像蝴蝶蜂拥而出,很漂亮。

  她的身姿曼妙,每一次攻击都像是在跳舞,林晓筱却不会那么认为,看着飘渺柔美的丝绸水袖在眼前飞舞,就忍不住头皮发麻,避之如若蛇蝎。

  却不知为何,这一次她出手,水袖蜿蜒逼近林晓筱后心大|岤,那里空门大开,而她的心思全被眼前的人吸引住了,没有分出心神防备,即便防备,也没有办法躲开,只能说那个拿剑的男子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下手越发迅猛,玉箫和长剑交击会有剧烈的震动传回身体,打得她手腕发疼。

  奇怪的是水袖如同遇上了不明障碍物,被搅得粉碎,弯弯曲曲几下就被收回了,那个女子狠狠地剜了林晓筱背影一眼,心有不甘地退走,像条潜伏的蛇伺机而动。

  林晓筱看到宵风送过来的眼神,暗中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情况有变,立即撤退。

  她不明就以,但隐约觉得水袖被退走肯定是另有原因,但是看到宵风的手势,她还是决定相信他,身形一拧,振臂长挥,绿影悠悠,疤脸男子眉头皱起,那一道讨厌的伤疤更加明显。

  这可不是可以小觑的无害玉箫,疤脸男子再怎么讨厌林晓筱,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剑法真的很高明,如果不是因为箫本身的杀伤力不够大,他可能已经是一缕亡魂,飘荡在世间阴暗潮湿的角落,找不到轮回的入口。

  林晓筱从容退走,仿佛刚刚像块狗皮膏药纠缠不清全是幻象,她如同一条泥鳅从他的剑下退走,临走前,足尖点上他的长剑,借着将他推后的反冲力,向后翻越,在空中翻转半圈稳稳地落在宵风身边。

  看到他高深莫测的笑意,不由的打了个寒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到了此生难忘的场景,胃中翻江倒海得厉害,可是她却忘记了呕吐。

  那个疤脸男子惨淡的脸,映照在月光下,说不出的诡异,毫无血色的苍白,死一般寂静的眼睛,由原来的黑亮慢慢黯淡成死灰色,深蓝色的粗布衣裳自肩头开始现出细细的血痕,长剑插入泥土里,勉强支撑着他不倒下去,剑柄处那深蓝色的宝石光芒格外刺眼。

  林晓筱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刺痛了她眼睛的蓝色不见了,连月亮的光也看不见,手掌覆在她的眼前,暖暖的,带给她一片安心,可是她还是看见了,挥之不去的红色。

  他倒了下去,闷闷的声音震惊了所有的人,在他身体上方,有一根细若游丝的细线,血滴答滴答地落下去,而男子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深色的一片,就像是浸在水里。

  耳边有很多声音,尖叫,笑声,焦急的呼唤,林晓筱却再也听不见了,只记得两个声音,穿透了她纷乱的思绪,印在她脑海深处,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记,燕回,红笺,是那两个人的名字。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月哭

  第二百四十五章月哭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宵风苍白的脸,妖异漂亮的眸子如同被刮花了的玻璃球,没有光彩,在她睫毛眨动的瞬间,陡然亮起颜彩,熠熠生辉。

  林晓筱心想这个人真好看,于是她艰难地弯起唇角,笑了,虽然笑容惨淡,但终于有了一丝人色,眼尖的她见到了宵风眼中的薄怒,仿佛结了一层冰,很冷,却轻易地将她温暖。

  “为什么不和我说?”他微冷的嗓音打破了沉静,一直盯着林晓筱,手上的力度也逐渐加大,她皱了皱眉头,仿佛是思索他问的是什么,但很快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慌乱掩盖过去。

  宵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要找到七叶明芝的原因,还是生小孩的后果?她不确定,所以有些投鼠忌器。

  “对不起嘛我只是不想你担心!”她含糊不清地向他道歉,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却添了一丝柔弱,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头一动。

  宵风一怔,眼中的寒气散了不少,声音也不觉柔软了:“对不起就行了吗?我们说过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竟然敢欺骗你英明神武的相公,说,该怎么惩罚你”

  话音刚落,他突然发觉这话说的太直白,一点也不像他原来的风格,反倒像林晓筱附身了,冷峻的眉头忽然就柔软了,瞥见林晓筱眼底的狡黠,立即又冷下脸来。

  她嘴撅得老高,像坐在一旁摇着扇子,一脸安宁的辰若投去求助的目光,却听见他说了一句让他肝肠寸断,欲哭无泪的话,“你太过分了,竟然骗我们跟着你到了这个地方,还是乖乖接受惩罚吧。”

  她在心中不停腹诽,却还要装出一副更加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地编出另外的理由,然后泰然自若地再次欺骗他们,这让她十分纠结,表情也就更加悲戚,他们两个竟然真的被骗过去了,没有再追究,反倒是沉默下来,一脸凝重,大概是在思量怎么拿到七叶明芝。

  林晓筱懒得动脑子,四处转悠了两眼,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空气中是青色的湿润,没有讨厌的血腥味,她挣扎着从宵风怀里走出来,蓊蓊郁郁的绿色,头顶的阳光依然温暖,只是近黄昏,那片在月下开得如同燃烧的火焰的杜鹃不在了,昨夜打斗的痕迹也不在了。

  想了很长时间,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宵风用看白痴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继续自己的打算,只道:“浣花宫!”

  “哦啊?”林晓筱随意地点点头,忽然又叫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进了浣花宫,难怪会看不到那些人了,可是她更加奇怪,不是说浣花宫外的迷林,奇门八卦,环环相扣,生死难测,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进来了,更何况,还带着一个病号。

  “你那是什么眼神?又不是你,你要相信你相公真的很厉害!”辰若抬头真好对上她的眸子,将她眼底的质疑看得一清二楚,不觉出言讥讽,维护宵风,顺便打击她。

  林晓筱自觉失言,没好气地吐吐舌头,于是看着宵风,开始犯花痴,目光一寸寸拂过他的眉眼,他的唇角,他坚毅的脸庞,忽然觉得这个人真是太好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最好的是带的出去,也带的回来。

  时间如流水,林晓筱大叫这句话说得真对,在她对着宵风犯花痴的时候,偏西的日头完全沉了下去,黑暗席卷了这片天空,蓝色的夜幕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圆月,孤单地洒下银辉。

  随便吃了点东西,三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林晓筱默默地走在宵风身边,默默地感受他手心传递的温暖,他的侧脸清冷,眼角闪烁着光泽,坚定而执着。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这样冷静到极致才是真正的宵风,像个恶魔,冷漠残忍才是他的本质,目标坚定。

  可是目标坚定的人,都是冷血的人,为了他的目标,可以放弃很多,她很想问,他的目标是什么,不知为何,那几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问不出来,大概是害怕会失去那种温柔,失去她依恋不忍放开的温柔,可是能够相伴的时间也不长了,这样的温柔怎么都觉得不够了。

  命运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来多愁善感,他停了下来,她也跟着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不远处光亮聚集的地方,好像漫山遍野的萤火虫都聚拢了,闪烁着灯火汇成一处温暖。

  下意识的身体往宵风身后缩去,寒意渗透衣物,一点点侵蚀着她的肌肤,浸入她的肌理,不是因为山中风大,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她看到悬在天空的冷月,隐隐闪现出红光,他眨了眨眼睛,很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幻觉,但事实总是喜欢将她的希望打破。

  不知走了多久,那些光亮终于越来越清晰,一座古老的宫殿被灯火装点得如梦如幻,茫茫大海上,突然看见光,哪怕只是微弱如豆,都会让人心生希望,生出无尽的勇气去追逐,而他们此刻的心情正是如此。

  黑暗中行走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便有辟尘,也不能驱散在心头盘旋的冷意,看到跳动的火光,虽然明知道有一个大陷阱挖好了,还是忍不住跳进去了。

  拾级而上的石阶在时光的洪流中走过,已经被打磨得很光滑,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逐渐淡去,两旁燃烧的很放肆的火把,火光将他们的脸映得通红。

  并没有想象中的阻碍,甚至连一个出来阻挡的人都没有,他们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走上石阶,亮亮的眸子像是没有焦点一样,看着前方,仿佛走过的三人都是空气。

  没有多少犹豫,他们走了进去,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青色的长衫迎风招展,及腰的长发随意用一根淡金色的丝带系着,搭在肩头,还有一些散在耳际,夜风拂过,吹开颊边的发丝,眉骨那只栩栩如生的淡青色蝎子格外刺眼。

  林晓筱皱眉,没想过会在这个地方遇到这个杀神,虽然错愕,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厌恶,没来由的。

  墨允长身玉立,月光虽然被乌云遮蔽了,他站在那里,仿佛有万千星辰落下,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只要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走进来的三个人,目光缓缓扫过,在林晓筱脸上停顿了一秒,很快移开了,说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闯进来的三个人是你们呀,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是吗?”宵风轻轻笑了,辰若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折扇轻摇,有微风拂过,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无论怎么放松,也驱不走那些压抑。

  唯有林晓筱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昏迷了将近一天时间,让他们错过了很多事情,比如,她一直在懊悔为什么在宵风大战神通的时候,自己是晕着的,没有看见他过五关斩六将的飒爽英姿,没有看见他抱着自己闲庭散步一般破解难道无数人的机关,没有看见他们逃离浣花宫人的追杀。

  她很难想象,那段时间究竟是怎样的艰苦危险,她看到辰若的折扇沾了不少血,他的白衣有不少创口,看起来比平时狼狈了不少,而宵风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肯定不轻松。

  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针锋相对,没有战场的硝烟味,却给人一种战争一触即发的错觉,目光在半空中相交,火花四溅。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墨允看着宵风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但很快便化成了一种平等的敌对,仿佛找到了棋逢对手的感觉,很尖锐,而话中的第二层意思,不言而喻,林晓筱和宵风,前者的光芒明显要更加瞩目,但宵风表现出来的不凡,越来越明显,他不得不抛开林晓筱的光环重新审视这个人,完了之后发现,宵风作为对手,真的很头疼,李玄漓都没办法的机关消息,他却如入无人之境。

  他笑笑,大方地接受他的一番评价,又不着痕迹地回讽一句:“彼此彼此!”

  墨允似乎有些疲惫了,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似有深意地看着他,反问道:“你们不远千里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听这些话吧?”

  光影明暗不定,宵风的脸被渲染得更加冷峻,紫眸更是更加妖冶魅惑,“我们的目的你很了解”

  墨允微怔,眼风轻轻扫过林晓筱,神色骤冷,低沉的声音很富有磁性,带着残忍的力度,将希望破碎:“我若是说不可能呢?”

  林晓筱心中咯噔一下,正欲大声吼一句,不可能我也要把它变成可能,但是辰若偷偷拉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去看,她看着他指的那个方向,并没有看到什么,心中却更加压抑。

  宵风的脸色瞬间都变了,祭祀已经开始了,如果动作不快点,七叶明芝可能就彻底没了。

  一声声尖锐的嘶吼从一角传来,犹如电闪雷鸣,在天空划破一道刺眼的光亮,那种声音搅得令人心慌,仿佛同时有成百上千只蝉在鸣叫,又像是无数人在哭泣,凄厉怨毒的语调,轻易地将人心底的恐惧挖了出来。

  除了墨允,他们三个都是脸色大变,林晓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墨允的目光,也知道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愿望会落空了。

  因为他的目光是极度自信,自信到有一种嘲讽,对着他们,还有一种难以察觉的担忧,这让她联想到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他是为了复活一个人,那这个祭祀定是极为重要,容不得丝毫差错。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七叶明芝

  第二百四十六章七叶明芝

  又是一阵炸雷般的声音在天空响起,噼里啪啦,伴随着越来越急促哀怨的嘶吼,一眼望过去,灰蒙蒙的雾气聚集在一个角落,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意味。

  依稀可以听见吟唱,声音如浪潮,一阵高过一阵,隐隐形成雷音之势,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墨允急急地看了一眼,双掌推出,掌风凌厉,宵风迅速地将林晓筱护在身后,和他对了一掌,一股气势以他们两个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卷起长衫的下摆,卷起如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他借着一掌的气势向后跃出数米,不欲和宵风纠缠,朝着嘶吼传来的方向飞驰而去,浣花宫的守卫齐刷刷地窜了出来,将他们三人围在一起,明晃晃的刀光在这个乌云蔽月的夜晚格外凄冷。

  辰若和宵风对视一眼,手扶折扇笑得温润儒雅,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芒,林晓筱打了个寒战,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还好是一方的,要是是对手,那麻烦可就大了。

  他白衣猎猎,在众人之间穿梭游走,宵风搂过林晓筱的腰,带着她跃上半空,稳稳地落下,追上墨允,丝毫没有出手帮助辰若的意愿,也没有见到那些围攻的守卫来追杀他们两个。

  “金蚕丝?”

  一声惊呼陡然响起,相应的院中的打斗已经结束了。

  辰若意态闲散的在他们周围踱了两圈,衣袂轻扬,眼眸深邃,含着说不清的笑意,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神色,自是一种风流:“姑娘好眼力你们可不要乱动哦,不然死了我可不管!”

  说罢,他摇着扇子走了。

  一个几尺见方的湖泊,湖水清透,却透出一股森寒,仿佛水中藏着什么怪物,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这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明湖,浣花宫的圣湖了。

  宵风看了两眼,忽然明白压抑在心头的怪异是什么原因了,在黑夜里,虽然有火把照明,这个水却像一块上好的碧玉,清冷通透的不正常,按理说应该是看不出颜色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跳跃的火光也照不进去。

  在湖边两米处的地方,又一个半人高的祭坛,一个手执铃铛的青衣男子,双眸紧闭,喃喃念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细碎的声音出了双唇,却被莫名放大了数倍,汇合着盘坐在一旁的八个人的声音,古老的梵唱像雷声一样震耳欲聋,让人的灵魂为之荡漾。

  而祭坛的旁边,摆着一张白玉床,床上躺着一名女子,绯色长裙迤逦绽开,铺满了整张床,夜风涌动,吹得她的长裙扬起,将她的身体都包围进去,像一棵茁壮生长的大树,。

  林晓筱皱紧了眉头,她闻到了浓郁得血腥之气,这对她来说又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不觉靠近了宵风,将头埋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脸色才好了一点。

  “他应该是用了某种方法,让那名女子勉强保持生机,这方法应该是血祭!”宵风小声嘀咕,紫眸闪动着一丝不确定,他觉得这种方法太过残忍,却不觉得厌恶,如果躺在那里的是林晓筱,他也会用这种方法。

  银铃清脆悠扬的声音,在夜风中久久飘荡,迟迟不肯散去,林晓筱抬眸,目光所及之处,好似那里整个雾气的中心,不停旋转着灰色的雾气,在那里如同螺旋的漏斗呈现出反复的状态。

  那九名祭司一动不动地,只是吟唱的速度越来越快,嘴唇张合,吐出清晰的字节,脸上闪现出痛苦的神色,额角涔涔的汗水沁出细密晶莹,大概是到了祭祀的最后关头,墨允站在湖边,没有心思去管他们,但那些守卫却早已经将在这里包围的水泄不通。

  藏在暗处的杀巫,明处的守巫,每一个都神情凝重,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林晓筱却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今夜不知会迎来多少杀戮,腥风血雨将要席卷这片土地,杜鹃花开的季节,耀眼的红色,终将让它开得更加热切,开出更多凄婉。

  为首的青衣祭司忽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手中银铃大作,急促而有规律的声音,一下一下,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呼吸都因此而变得急促起来。

  双手一挥,他身前祭坛上忽然飞出很多红色的东西,像是红色的蝴蝶,又像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瓣,随风轻舞,他的指尖滴出几滴血,滴在一个器皿里,相应的,天空中的那些红色越发妖异,而他脸上的血色却尽数褪去,苍白得厉害,仿佛失去了很多血液,林晓筱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体里的血气在迅速流失。

  他手臂一指,指尖指向那块碧玉似的明湖,那些飞舞的红色顺着他指的方向,蜂拥而去,直直地扎入水中,依然没有惊起什么波澜,奇怪的却是,那些红得像血一样的东西,并没有将湖水染成其他的颜色,依然是那种森寒的碧色,却如烟波飘渺。

  哗啦啦!

  水,剧烈地晃动,像是煮沸了一般,然后奇迹般的,水中央渐渐凹陷下去,大约过了一分钟,出现了一个一米宽的的甬道,就像以前西游记里分水珠,扔进汹涌的河水中,就会分出一条道来。

  林晓筱暗暗吃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溃了,这完全不符合他学过的任何理论知识,就像是在神话故事里一样,他强行压下冲过去看的冲动,看着墨允毫不犹豫地飞身跳下去,只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七名祭司迅速行动,结阵,以北斗七星为原型,盘坐在相应的位置,每个人身上缓缓亮了起来,贪狼,破军,文曲,武曲,廉贞,巨门,好似天上的北斗星辰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明亮却不刺眼。

  而剩下的两个祭司则围住了白玉床上的女子,念念有词,是风格完全不同的一种吟唱,没有雷鸣般的震耳欲聋,像潺潺流水逡巡而过,让人心神不觉安定下来。

  引动那北斗阵中的光芒,凝聚在二人指尖,缓缓旋转,如同倒扣的漏斗悬浮在绯衣女子上方,一丝一丝的亮光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身体,不多时,她完全笼罩在白芒之中,像是不容侵扰的神女,是人心中最神圣的存在,林晓筱看了一眼宵风,又看看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辰若,很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允从水底出来,并没有打湿身体,意态闲散,不紧不慢地走上来,眼底却有些许焦急,不作任何停留,直直地赶往白玉床。

  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株碧色的灵芝,七片碧绿的叶子错落有致,护着中央一点白色,虽然小巧玲珑,却是暗香悠悠,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叶明芝么?

  林晓筱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声,碧色的东西,还真是特别,他这是要救那名女子,如果我夺去了,那岂不是会扰了人家重逢?不觉眉头紧锁,双眸幽暗。

  忽然又细碎的破空之声,一个莫名物体从空中落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墨允,借着光线,那竟是一只蜈蚣,但不是普通的蜈蚣,长约两寸,暗红色的躯壳,肢节分明,却有两根尾巴,尾端还有淡淡的银光,只是场中的光线越来越亮,将那微弱的亮芒遮掩过去了。

  墨允神色威凛,细长的眸子眯起,盯着那只奇异的蜈蚣,长发飘起,眉骨处那只淡青色蝎子若隐若现,他眼中红光一闪而没,就像初时和林晓筱对决的情景一样。

  身形忽然奇异地后撤,也米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见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剑尖钉中那只双尾蜈蚣,竟然没有将它拦腰截断,反而发出一种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执剑而立,手中的七叶明芝已经不见了踪影,神色凝重,却是看着白玉床上的绯衣女子。

  那团柔和的光芒越来越亮,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偶尔衣带会飘出白芒,像是要告诉众人她还在。

  画未从天而降,双手擎着一根竹笛,唇边溢出怪异的曲调,林晓筱听得心烦意乱,从宵风口中才知道那是驭使那双尾蜈蚣的口令,果不其然,双尾蜈蚣随着笛声呦呦,向墨允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笛声响起,不仅仅是那条蜈蚣,有很多毒物从四面八方赶来,目标全部都是墨允,偶尔会扑向祭坛,但是已触及那道光芒,就被绞得只剩下灰飞,遗落在地上。

  不消他发号施令,守在一旁的浣花宫守卫冲了出来,有针对林晓筱一行人,也有针对吹笛的画未,但大部分都是冲着林晓筱他们几个人来的,可能是因为画未是熟人。

  不过两天没见,她受的伤就好了大半,面对围攻的几个人,还能从容应对,不慌不忙地继续驭使她召唤来的毒物,笛声越来越高昂,而毒物的攻击也越发迅猛,拼尽全力地撕咬着墨允。

  林晓筱怒了,墨允将他们放进来,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会招来这么多人,手握着死亡镰刀,银光交织成弥补的光墙,刀影重重,大有不将他们消灭干净,誓不罢休的气势。

  “辰若,你不是有那什么金蚕丝,拿出来用啊?”林晓筱不顾形象地大喊,这一仗若是太过用力,那到时候就没有机会去夺取七叶明芝,那可亏大了。

  “你当它不要钱啊,要多少有多少”辰若的翩翩折扇变成了致命的武器,打在人身上就是一道暗伤,听到林晓筱的话,真恨不得将她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

  宵风将银锁扔出,平时轻若无物的银锁在他真气的催动下,突然重如千斤,压在人身上,就犹如泰山压顶,纷纷倒飞出去,减轻了不少压力。

  但浣花宫的人似乎是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一批倒下,另一批又紧跟而上,真是前仆后继。

  第二百四十七章 道尽江湖多少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道尽江湖多少事

  画未突出重围,笛声已经停止了,但那些毒物的攻击却没有停下,仿佛不知道痛苦,英勇赴死,除非墨允的剑将它杀得很彻底,否则哪怕是残肢断臂,也会挣扎着冲上去。

  可以想象一下,一只血肉模糊的虫子,蠕动着残破的身体,林晓筱忍不住想要吐了,她记起了一段痛苦的往事,在食堂吃饭,有道菜叫青椒炒肉,青椒很容易招虫,这也就算了,可是吃到一半,却看到一直被切成两半的虫子,在锅里炒过了,竟然没有死,还在动,那种场景和现在何其相似,只不过现在的要更加血腥。

  画未踏在他们的头上,凌空飞过,手中的弯刀急速旋转,如同疾驰的电风扇,将她颊边的发丝轻轻吹开,清冷的容颜浮起一丝不忍,但下手却没有丝毫迟疑。

  墨允很快和她交上手了,除了要防备她夺命弯刀,还要防备那些剧毒之物,却从容如闲庭散步,没有丝毫窘迫,一举手一抬足,招式优雅,但画未知道,这优雅的背后暗藏了多少杀机,须得小心应付。

  “师兄,你真要这样吗?”画未忽然出声,一贯清冷的嗓音竟然有种心痛。

  她是对墨允动心了么?林晓筱听得心酸,在心里默默问着。

  墨允地扫过白玉床,看到的是柔和的白光,和一截飞扬的衣角,冷声道:“我必须要救她!”

  “可是救人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你是杀巫,竟然会害怕死的人多吗?”

  “这不矛盾,你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啊,他们还只是小孩子!”

  “这就是江湖,没有什么无不无辜!”

  二人的谈话,林晓筱听不明白,主要是因为她不了解血祭,所谓血祭是用九十九名童男童女的鲜血,保持将死之人的生机,是一种邪恶的让人复活的方法,这个古老的祭祀并没有成功过,也就是说墨允完全就是用他们的命在赌,而现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罹难了。

  白光渐渐弱了下去,绯衣女子的身形现了出来,她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周遭的景物,目光轻轻扫过众人的脸,在交战的画未和墨允身上停了良久,无神的眸子陡然现出一丝亮彩,忽然又暗了下去。

  “小未,阿允,你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声音很好听,如珠如玉,带着恰到好处地一丝温度,不灼热也不冷淡,像一杯37°的白水,不会让人一下子就尝出什么味道,平淡,却又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习惯,然后喜欢,最后离不开。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墨允欣喜异常地冲了过去,将她搂在怀中,眼底的神情让人动容,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直白而亲昵地唤她:“初荷你终于醒了!”淡淡的嗓音压抑颤抖。

  画未站在一旁,清瘦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喜悦,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巨大的忧愁,还有一种排斥,明明是想要靠近她,却由于某些原因显得疏离而淡漠。

  林晓筱看着这个刚刚苏醒的丽人,久久没有说话,是因为她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习惯性地转头去看宵风,发现他也有一瞬间的愣神,见到她的目光,有很快移开了目光,林晓筱心里奇怪,又去看辰若,白衣胜雪的温润少年,一贯的温润冷静,在那个叫初荷的女子醒过来的瞬间,也出现了裂缝。

  “她和你很像,不是长相,而是气质!”

  辰若的话提醒了她,初荷眉间的那种淡然神色何其相似,若是不论长相,这两个人就像是照镜子一样。

  她忽然明白了墨允初次交手,会手下留情的原因了,也明白画未看她时眼底的笑意是为何,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这个叫初荷的女子,那个安静温婉,像是江南水乡中走出来的女子。

  初荷挣开了墨允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手指抚上他眉间的蝎子,一寸一寸拂过,眉眼弯弯,笑起来连天地都失色了。

  其中一名祭司轻声道:“宫主,要开始了!”

  墨允闻言愣住了,低头看着初荷干净的眸子,他突然有些犹豫了,如果让初荷知道自己的重生是因为九十九明童男童女的死亡换来的,那她肯定不会答应,她突然醒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在她醒着的时候用血祭,一定会让她心生怀疑,这让他有些茫然。

  画未看着这两个人鹣鲽情深,嘴唇张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醒来?”初荷定定地看着墨允,轻轻地说着,眼底浮起一丝疑惑神色。

  从他絮絮叨叨的话中,林晓筱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为什么墨允要不惜代价救她。

  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郎才女貌,若无意外,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起走进十丈软红,可是在一次任务中,二人收线的时候,却遭遇了埋伏,初荷为救墨允,用了禁术,从此沉睡,为了让她重新醒过来,墨允费了很大的功夫,最后才决定用血祭这个古术。

  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举动,落在其他人眼里或许真的是想不通,可是只有经历过至爱之人离开的打击,才明白究竟有多么痛苦,换做是林晓筱或者宵风,他们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许是自私的,可是与他们来说,世界都已经是毁灭了,不在乎再多一次。

  更何况,初荷还是为了墨允才死的,于他来说,不仅要受到深爱之人离去的打击,还要受到内心的谴责。

  “你不说么?画未,告诉我,你也知道对吧?”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失望的情绪,但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旁人确实看得真切,她不在意他们的目光,温柔坚定的目光包围了画未。

  画未不敢看她的眼睛,面对这个淡然如水的女子,她的清冷统统都是没有任何抵抗力量的伪装。

  “好,你们都要瞒着我是吗?”

  不愧是初荷,哪怕这两个人都铁了心要瞒着自己,语气依然是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丝毫波澜,如果是林晓筱,她可能早就发飙了,初荷却是真正的淡然,可越是这样安静,他们就知道事情越遭。

  “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血祭是不是?”初荷的眸###现一种叫做痛苦的神色,一贯平静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怎么可以这样,九十九个童男童女呀,他们还是孩子,怎么可以因为我而无辜死去呢?你知道的,我不愿意”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你陪在我身边!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救回来,你看,我就是这么自私!”墨允搂紧了初荷,痴痴地说着,眼角泛着水泽,他扣着初荷,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以一种完全占有的姿态,画未站在旁边,只能碰到她的一截衣角。

  初荷的脸又苍白了一分,她是醒过来了,这个用医学上的一个词来说,叫做回光返照,除非他真的尝试了那个方法,她尽量不表现出柔弱,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拂过他眉骨,描摹着那只淡青色的蝎子,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却那么悲戚。

  林晓筱别过头,受尽电视剧的摧残,不知被那种矫情的剧情骗了多少眼泪,却还是没办法直视这种悲戚的场面,两个人生离死别,缠绵悱恻,让人泪流满面。

  初荷在墨允怀里长长地喘出一口气,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殷红的血抑制不住地从唇边溢出,却还固执地要说话:“墨允,我真舍不得,可是你知道的,那样我会一辈子不开心,你也不会开心我不希望你不开心!”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笑着的,笑容那么悲凉。

  他嗓音喑哑,带着颤抖,不住地用衣袖揩拭她唇边血迹:“初荷,你不要说话了,我会救你的!”

  可那些血不断涌出,湿透她的衣襟,湿透她的衣袖,她还是挣扎着说话,仿佛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是假的一样。

  脸上并没有多么难过的表情,瞳孔却已涣散,映不出他苍白的脸和暗淡痛苦的眸色,“你记得一定要幸福,不要再想着把我复活,我会在那颗星星上看着你的,看着你幸福,看着你笑你还记得吗,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你说我会是哪一颗?”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声音柔软平静,但是却再也听不到了,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大概是因为死在最爱的人怀中,所以觉得很满足吧。

  “可是,你不在了,我怎么幸福呢?初荷,你真的太自私了,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呢?”墨允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这片天地,却没有回应,他怀中的女子安静的睡颜,若不是唇角还有血迹,大概会以为真的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画未抓着初荷绯色的衣角,倔强地不肯让泪水滑下,终于还是泣不成声。

  林晓筱三人看了很长时间,对视一眼,觉得这个时候再去拿七叶明芝,有种趁火打劫的意味,虽然自诩皮厚,也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转身正要离去,却看见一个浣花宫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衣衫不整,有明显打斗受伤的痕迹。

  他单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宫主,外面有人攻上来了!来人太多,我们抵挡不住,还请宫主定夺!”沉稳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是清晰流利的讲话说出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劫波渡尽兄弟在

  第二百四十八章劫波渡尽兄弟在

  墨允像是没有听到噩耗传来,手覆上她脸颊,原本就抖得厉害,触到她眼角湿意,抖得更厉害,像是被烈火灼烧,可即便那样,也没有收回来。

  那名来传信的弟子见状,又老老实实地重新说了一遍,还可以放慢了速度,提高了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

  那几个施法的祭司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墨允,又看看画未,见这两个人全然没有斗志,不由得有些着急,随即就先下去了,顺便带走了这里的大部分守卫,全力抵御外敌。

  林晓筱摇了摇头,叹息道,照他们这种状态,浣花宫的灭顶之灾不远了。

  宵风和辰若从她话中像是听到了什么,都是错愕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释然了,还是忍不住想要出言讥讽两句:“你不会想要咬人吧?”

  林晓筱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意思,忽然明白过来,这两个人是在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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