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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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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看上你!”

  “哈哈我这么粗鲁,你不也是在吟我的诗?还有不要把我和李玄澈混为一谈,小心我咬你!”林晓筱极为得瑟地看着他,心里却在祈祷:白居易,白大诗人,原谅我盗用你的作品!

  “”

  林晓筱挑眉笑道:“怎么没话说了?”

  李长风脸上一红,不死心地狡辩道:“那是个意外,不是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么,怎么从你身上看不出一点诗人应该有的气质?若是你不说,没人猜得到你这么个粗鲁的人竟然会作诗!”

  林晓筱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凑近他的脸,仔细打量,眉眼含笑,大言不惭:“切,小屁孩,姐姐我这叫低调,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道么?”

  “喂,我说过了我不是小屁孩,你怎么老是不听我的话,你知道我”李长风摸摸自己的额头,有点疼,不觉皱了皱清秀的眉眼,那张稚嫩的脸有点扭曲。

  林晓筱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林晓筱!”

  “什么意思?”李长风不解地问道。

  “我的名字叫林晓筱,不叫喂!你想要别人尊重你,你先得尊重别人!他们对你恭敬,是因为你是皇子,他们得罪了你没有好下场,但是在我面前,你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少拿你的皇子架子来压我!”林晓筱难有的语重心长。

  李长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破天荒地没有叫她喂,换了个更让人吐血的称谓:“晓姨!”

  “什么?我没那么老吧?赶紧叫我姐!”

  “不要!”

  “叫不叫,不叫我就捏你的脸你看她们还在偷笑!”

  “你们不许笑,林晓筱,让我叫你姐,做梦吧!哼”

  “李长风,你不想活了吧,竟敢吃我的枣泥糕?”

  “不就是一点糕点么,这么小气干嘛,让他们给你再做不就得了真是小肚鸡肠,当姐姐不是要让着弟弟妹妹么?”

  “哼,你不知道小气是女人的天性么?我就是小气怎么着了,再说了,你不叫我姐姐,我干嘛要对你客气?”

  他们在翩然宫里打打闹闹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两个人都累了,李长风没见过这么心无城府的人,只知道和她在一起很轻松,不用做出乖孩子的模样,可以肆无忌惮,玩累了之后,竟然直接靠着她睡着了。

  林晓筱本就没什么规矩,将他扔到一边,也睡着了。

  这里的宫女看得心惊,直到林晓筱来头很大,却没想到她和这个小皇子也相处的这么融洽,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毫不顾忌,自知在宫里的原则就是不该看的当做没看到,不该说的话就要烂在心里,也就守在宫门外。

  翌日清晨,林晓筱愣愣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伺候她的宫女早就立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件紫色的蟒袍,她眼睛看着那件衣服好长一段时间,才记起今天要上朝堂,一个激灵,什么瞌睡都醒了。

  回头一看,见到李长风正睡得香,本想恶作剧将他闹醒,但想起昨天晚上他异常的表现,知道他定然是受了刺激,也就收了心思

  屏退一干宫女,自己洗漱,穿好衣服,随便用桃木梳绞了绞头发,用丝带将头发绑在身后,收好之前带进来的几个小本子,就跟着候在外面的公公去了昭阳殿,尚未进去,就看到大殿上攒动的人头。

  李玄烨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脸上的表情淡然如水,像一朵盛开在天上顶上的雪莲花,而一身紫色蟒袍相比起白衣时的她,少了一分纤尘不染,却多了一种温润,眼底一丝痛意翻来覆去,最后又缓缓沉了下去,像从未起波澜的死海。

  阳光不遗余力地在昭阳殿里投下温暖的光线,光束中跳跃的尘埃闪动着令人目眩神迷的淡金色,像钻石。

  林晓筱陌生的面孔很自然地引起了众人深浅不一的反应,看着她身着深紫色官服,而那种制式竟是从不曾有过的,是近日制衣司赶制的,联系这几天大都发生的事情,很容易猜得到官服的主人——传说中的碧落公子终于又回来了。

  这个曾经在大都搅出一城风雨的人,只依稀记得那个夜晚,漫天花雨中白衣胜雪的温润少年,却在半年前,听闻他攻打平州时,不慎被俘,而当今皇上却愿意用攻下来的城池换取这个人。今日才算真正见到其尊容,满面含笑,风度翩翩,虽是如此,却没有谁敢真正看清他,至少在他受到惩罚之前没人敢说什么。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自朝堂之上响起,空旷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各大臣在殿下跪着,齐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李玄澈声音清朗而不失威严,目光扫过一脸不情愿跪着的林晓筱,不觉微微勾起嘴角,随即很快掩饰好了。

  “谢皇上!”没有谁看见了他一闪而逝的得意,除了林晓筱,她瞪了他一眼,又安静的低头垂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

  她才不会怕那几个老家伙,在路上她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本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城池确实是要拱手让人,但是奈何她夺下了西泽尔的药方,从而及时破解了瘟疫带来的恐慌,这一功被李玄烨死死抓住了,根本容不得玉子墨反抗。

  而同她一起做交易的文瑞将军,虽然并没有如李玄烨的意顺利死去,但是也差不多了。

  最后就要看这些人是想要治她什么罪了,不管是谁,她都要狠狠的反击回去。

  果然,有一个人忍不住想要出手了。

  “不知碧落公子为何今日才上朝?我若是没记错,应该在两个月以前,你就要出现在这个位置!”

  很好,林晓筱看着那个有些得意的人,看官服的制式,官位品阶还不低,但她没什么印象,只是想要记住这个人此时的表情,若是没猜错,这些针对她的人,有一大半都会出现在她带来的惊喜之中,那时候的表情应该会很难看吧?

  她淡然一笑,那个笑容是她要开始做坏事的前奏。李玄漓打了个机灵,下意识地去看看李玄烨,却发现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心莫名就放下了。

  “哎,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看到什么不平的事情就想去插两脚,这两个月只是管了点闲事啦”林晓筱拍拍头,一副懊恼羞愧的样子,眸中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反倒是笑意晦涩。

  “哼,真是大胆,什么闲事竟让你罔顾朕的旨意?”李玄澈不打算放过这个可以当众打击林晓筱的机会,他睥睨着她,面上露出一丝不满,声音似乎也有怒意,林晓筱却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揶揄,明知道他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心中却是怒火更甚。

  然面上还是装得不动声色,扭扭捏捏地迟迟不肯说话。

  那名官员以为李玄澈是真的怒了,又见的林晓筱吞吞吐吐的闪烁模样,心下又是一喜,打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还不交代,吾皇在上,岂容你戏弄?”

  林晓筱故作担忧的抬头扫视全场,被看中的人纷纷露出一种退避闪躲的姿态,除了几个和她比较熟的,还有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和她目光对视的瞬间,稍稍点头。

  不作他想,也顾不得会牵扯多少人,她朝李玄澈弯了弯腰,轻启朱唇:“皇上,我一路走来,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嗯,说来听听!”

  “郓城,风不调雨不顺,连年收成不好,几乎是颗粒无收,听闻朝廷拨了不少款,只是那里的情况似乎一年比一年遭,流民成堆,都到了食人肉的地步!”

  如同一颗重磅炸弹扔到了人堆里,所有的人都屏气吸声,生怕弄出什么响动,这祸水就泼到自己身上了,一时大殿上针落可闻,静得可怕,只听见林晓筱还在说着,哪怕有人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叶城,今年的洪涝灾害毁了良田万亩,不知多少人沦落为草寇,打家劫舍,但是播下的款项似乎没有奏效!”

  “沂水府尹,鱼肉百姓,不知毁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但奇怪的是每年巡抚督查的调查结果却是良好呢,不知是不是派出的人瞎了眼或者出门脑子被撞坏了?”

  “太多了,我一时记不清了,这里有个名册,都是些地方官员的烦请皇上仔细观摩!”林晓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像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累得很。

  王公公将她的一个小本子呈了上去,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但终究是不能多话。

  李玄澈翻动着,脸色差到极点,眉眼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处威亚之下的官员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不小心触怒龙鳞那可糟了,但林晓筱却是心情极好。

  拜托宵风的下属忙活了两个月,若是不做出些成绩,那不就是白养了那些人?真是不知道这出戏会怎么收场,大概会死很多人,流很多血吧?说不定,西凉这些官员系统还会来一次大换血!

  果然李玄澈重重地将小本子摔在桌上,点出几个站在大殿上的几个官员,都不等他们辩驳或者说什么求饶的话,就已经让侍卫拖下去了,远远还能听得到他们呼喊万岁的惨叫,这样的声音源源不绝,林晓筱全然当做没听到,反正和她也没什么事,但是那些做过亏心事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身体在发抖,呼吸有些急促粗重,整座大殿上都是这样的声音,殿中将近五十名官员,几乎有一半都是惶恐不安的,林晓筱冷笑,她已经成功逆转了形式,却没想到收到的效果是这么显著,偶尔瞥见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恐惧的好像小白兔看到了大灰狼。

  林晓筱浑不在意地笑笑,本来就没有打算和这些人有什么似是而非的交集,只是有些不爽,我那么聪明可爱,干嘛那么怕我呢?我不就是诚实了一回么?老师说了,要做诚实的孩子!

  若这些吐槽的话被他们听见了,他肯定自己会遭到更严重的鄙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风吹麦浪

  第二百三十九章风吹麦浪

  “啪!”

  李玄澈在御书房中摔下那个本子,动作轻柔,却震得御书房里连灰尘都跳了起来,半面光影映得眼瞳愈发显出诡异,明明没有生气的征兆,却看得人心中一突。

  目光缓缓扫视一圈,看着这几个平日里的得力大臣,坐了下来,懒懒地靠着銮座:“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嗓音一如既往的凉薄。

  林晓筱看着他,拖了张椅子坐在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听着他们讨论的声音,基本上都是废话,她也懒得再浪费精神,手支着头,靠在一旁,如同服了特效安眠药,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几道目光有些尴尬的迅速撤了回去,御书房里除了睡觉的她,只剩下他们四兄弟,她茫然地看了一圈,发现消失多日的李玹宇也在,盯着他疲惫的脸好一会,看见他疲惫中藏着的戏谑,想起了什么,猛地跳了起来。

  “你们几个人看什么看?”她本以为是自己睡相太奇葩,留了口水,手背抹了抹嘴角,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更加羞恼,竟然在这几个人面前丢脸了,那以后就亏大了。

  那四个人,四兄弟,其实相似度不大,但是看上去却很自然地会将他们归为一类人,他们眉宇间总是透着一股难以磨灭的贵气,不管历经多少时日,多少磨难,都能给人一种身份不凡的感觉。

  李玄澈,自小贵为太子,没有盛气凌人的嚣张,却在宫闱中成就了一份沉着与通透,眸子如星,锐如鹰隼,举手抬足间,帝王威严自然而然流露,是一个懂得进退的阴谋家,却不令人生厌。

  李玄烨,虽说是###,并没有什么千年###的感觉,隐忍沉着,喜怒不予神色,双眸深沉如海,令人猜不透其心中所想,却能在最合适的时间做出他认为合适的事情,并没有因为外物而有丝毫改变。

  李玹宇,自小流落民间,在商海浮沉,在商战中成就一份事业,小小年纪就有浩渺胸怀,没有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反倒多了一份儒雅气质。

  李玄漓,天生的斗者,在战场上,他是万人的主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也因此将性格打磨的更加沉稳,没有以往的稚气。

  四个人四种不同的风格,若说像,也就李玄澈和李玄烨更像,因为他们心中装的都是这锦绣山河,他们的野心,不是林晓筱能够理解的。

  中间摆上一张红梨木矮几,四人盘腿坐下,茶香袅袅,令人心旷神怡。

  林晓筱在心里邪恶的想,如果我会打麻将的话,一定教你们,四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可以摆上一桌,怡情养性,打发时光之佳品。

  淡蓝色的火焰之上,一个小炉,旁边摆着一个上好的紫砂壶,李玄澈往壶中注入新鲜的水,有一种风雪的味道,沁人心骨,仔细嗅去,隐约闻得到梅花的冷香,这些人还真是好雅兴。

  林晓筱极有耐心地看着李玄澈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明明是节奏很快,由他做出来,不仅没有急躁凌乱,反而多了一份从容大气,她依稀看见了玉子墨的影子,这两个人还真是难有的相似。

  蒸腾的水汽弥漫在众人中间,模糊了视线,李玄澈取下温在小炉上的沸水,一圈一圈地倒在放了茶叶的紫砂壶中,紫色似乎在一瞬间又深了。

  茶香清冽,初闻时有种清凉的味道,像是薄荷,如同高山雪水一点一点沁入心扉,带来一点清冷提神的效用,再闻,却能在冰冷中感受丝丝温暖,让人无法自拔。

  瞌睡似乎被赶跑了不少,她不由得生了好奇心,林晓筱不是文雅的女子,端起一杯李玄澈泡好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半晌才道:“这茶真好闻,不知是什么?”

  “碧落!”李玄澈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怪她浪费了这壶好茶。

  林晓筱没有再说话,似有所思地点点头,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说道:“你们先聊着,我实在是困了,我先去眯一会,有什么事等我睡饱了再叫我!”

  四个人目瞪口呆,看着她不顾形象地走了出去,良久才反应过来。

  林晓筱也不知道是怎么飘回翩然宫的,刚到宫殿门口,就早有几个宫女等候在那里,见到她就齐齐跑过去了,神色仓皇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凄楚:“娘娘,您快点过去,小皇子来了,他找不见你,在里面发脾气呢!”

  林晓筱一听这话,顾不得深究她的称谓,几步冲了过去,在门口的时候,忽又停了下来,只见一个浅碧色的人影,李长风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光洁的地面零零散散有些东西,都是他发脾气摔下来的,还有几个人正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头埋得老低,像是做坏事被抓了现行。

  她在心底庆幸自己没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里面,若是给他摔了,还指不定有多心痛。

  “滚,你们都给我滚!”他重重地捶着软榻上的小桌子,恶狠狠地把他们赶走了。

  林晓筱看着这些人仓皇逃离,一脸不安,终于抬脚走了进去,李长风见到她进来了,眼神有些闪躲,忽然又变得恶狠狠起来,一瞬不瞬地瞪着她,像一只发疯的小兽,见人就咬,那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李长风,你怎么了?”她顺手将门关上了,一步步走近他,眼底的疑惑和担忧一览无余。

  他动动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喂,你哑巴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干嘛和下人过不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做好了本职工作,就没有义务来承担你的怒火!”

  林晓筱停了片刻,斟酌着该怎么和他说这种道理:“你心里有气有委屈,想要发泄很正常,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不可以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哪怕你现在哭一场我也不会笑你,可是如果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他会成为一根刺,不痛不痒,但会让你辗转反侧,所以还是说吧”

  李长风扬着头,稚嫩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和痛苦,清亮的眸子闪动着晶莹的水泽,如同两汪清泉,倒映出林晓筱清冷的脸,灿如繁星的眸子是暗夜里的灯火,是他唯一的温暖。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长风一头埋入她的怀中,初时哭得极其压抑,后来便是放声大哭,那些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将林晓筱的衣服沁湿了,留下一滩晦涩不明的暗泽。

  对于哄小孩子,她还是有经验的,只是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李长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都波澜不惊,比她老成,今日竟然会变成这样,虽然她一直都希望小孩子可以像个小孩子,却不由得更加奇怪了。

  从他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叙述中,林晓筱还是知道了故事的始末。

  他今日从翩然宫回去,给他的母后请安,却不小心听到了他的身世秘密,现在的母后顾妃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种代养,在皇宫里很正常,可是他娘却是顾妃的一个丫鬟,因为李玄澈酒后不小心,就有了他,顾妃心胸狭窄,怎么容得下她,在她生下李长风之后,就找了个由头将她处死了,李玄澈也没有去深究,将李长风交付给顾妃抚养。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偏林晓筱进宫,又得了李玄澈的众多疼爱,导致顾妃嫉妒心再犯,又听得李长风在她房里睡着了,更是怒不可遏,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好在,她还没有发现李长风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

  她轻轻拍着李长风的背,一边唱起了一首节奏舒缓的歌谣,哄着李长风睡觉。

  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

  让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

  想起你温柔的长发曾打湿我眼眶

  嗯呐

  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

  却没能等到阳光下这秋天的景象

  就让失散的誓言飞舞吧随西风飘荡

  就像你温柔的长发曾温柔我梦乡

  嗯呐

  声音空灵,薄如蝉翼,轻轻拍打着礁石的海浪,如同母亲温柔的手拂过,轻柔而温暖,飘逸舒缓的旋律飘荡在翩然宫内,悠扬婉转,很容易就将人带到了他声音编织的幻境里,秋日的阳光绒绒,天空澄澈如同一块未经雕饰的蓝田玉,一望无际的田野中,金色的麦浪翻滚,带来收获的味道

  李长风安静地看着林晓筱唱歌的脸庞,从来没有觉得有谁可以那么漂亮,散乱的头发贴着脸颊,眼神温柔,歌声又一种令人沉迷的力量。

  眼皮渐渐沉重,他放心地闭上眼睛,在林晓筱怀中沉沉睡去,那些不安的情绪融化在阳光下的麦浪中,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服,还有些婴儿肥的手指白皙好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林晓筱一遍又一遍地唱着这首歌,手指轻柔地挑开黏在李长风脸上的发丝,穿过他的发丝,将他又变成了一个帅气漂亮的小孩子。直到他没有什么反应,她才将他放下来,小心地掰开他的手,拉过薄被盖好。

  李玄澈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温馨的画面,门缝中透过的光不遗余力地打在她的脸上,淡金色的光晕下,她的侧脸因此变得柔软,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近一点。

  第二百四十章 月下美人

  第二百四十章月下美人

  “嘘!他睡着了,你动静小一点!”

  林晓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将声音放得极轻柔,示意李玄澈将声音放小一点,她再看了一眼熟睡的李长风,踮起脚悄声走了出去,像一只优雅的柴郡猫。

  “怎么了?”李玄澈问道,宫女都被他屏退了,翩然宫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在床上睡觉的小王子。

  林晓筱一听他问这个,便想起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女人,因为他的一次酒后乱性,却要让一个女的承受这种惩罚,而罪魁祸首却一无所知,还在这里一脸迷茫地问她。

  比起千疮百孔,一无所知才更加可悲,他这算不算一种悲哀,或者说又是一种风流债?身为皇帝,这样的风流韵事他大概一点也不记得吧,后宫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安理得地享受她们的风情万种。

  每每思及,她就想掐死眼前这个人,披着人皮的狐狸。

  “没什么!”终于还是不想告诉他,她闷闷地说着,又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和白日里给他的很相似:“这个给你,我想你若是想整顿西凉,这个应该用得着!”

  李玄澈随意地翻了两下,记录的内容比起之前的更加劲爆,而且名字也都是他熟悉的了,不再是地方官员,似有深意地说道:“嗯,你这东西信息可真全!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

  “那是当然,这些东西费了很大的力气,几十个人忙活了两个多月才收集到的,我和宵风也费了几天才整理好,你当然要好好感谢我,不然我就掐死你”林晓筱像是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很小意地和他开着玩笑,也可以毫不闪躲的和他对视,不明白他眼中晦涩的笑意。

  眸子一点点黯淡下去,却不动声色,恼道:“我好歹也是个皇帝,你就不能尊重我一点?”

  “哈哈,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呀,我今日可是对你行了大礼呢?”林晓筱靠近他一点,笑得一脸灿然,却有种做坏事的节奏了,那种眼神,看得人心中发毛。

  “额,你其实可以不跪的”他笑着躲开一点,时刻防备她可能出手。

  她瞪了他一眼,也不再试图靠近他做点什么,一手扶额,煞有介事地思索了一番,“那样的话,我相信我会死得更快,罪名是对你不敬!”

  李玄澈不假思索,“你从来就没有尊敬过”

  “”

  他收了玩笑的姿态,难有的严肃姿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郑重严肃的样子,在朝堂上也不过是严厉,“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这些人?”

  “你少来啦,肯定是已经有了对策,我不想插手政事,省得有些老顽固又抓了我的小鞭子,扰乱朝纲,你们不是说,女子不得插手政事么?”林晓筱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找了个冠冕堂皇却无从反驳的理由,她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掌控的棋子,除非她想,没人可以扰乱她的生活。

  “那处置之后呢?可是少了很多人呢”他对她的反应有点哭笑不得,很想反驳她,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了,一点也不像你风格,若是谁抓了你的小鞭子,你也会将祸水引到他身上但见到她眼中坚定不移的光彩,终究是没有坚持。

  林晓筱脱口而出:“科举!”说完之后,才想起这个国家选拔人才的制度似乎不是这个,也没有特别详细的条例,算得上管理上的一个大漏洞,话音一落,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似乎又找了麻烦了。

  看着李玄澈眼中渐渐烧起的热度,那么好奇疑惑的表情,带着新鲜感和探究,似乎要将她看穿了,无奈地摇摇头,开始给他讲述何谓科举,以及简单的描述了个中规则。

  不知不觉,竟然过了一个多小时,看到李玄澈眼中逐渐加深的欣赏神色,以及恍然大悟,她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刻意忽视他的目光,缓缓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手不自觉地附上腹部,那个地方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生长,是她和宵风爱情的结晶,那么安静的睡在她腹中,心头不觉弥漫了一种幸福。

  眼前浮现了宵风那张清绝妖魅的脸,那紫色的眸子是她这辈子都逃不开的梦魇,她也未曾想过要逃。

  她幸福的表情刺痛了某人的心,别扭的情绪一上来,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李玄澈冷声道:“林晓筱,怎么办?我有种不想放开的感觉了?”

  “哈?凉拌呗”装傻是最好的办法:“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不要用你们牵着我走路我的青春我做主,我的人生也只能由我主宰,谁想要染指我的人生,那就做好思想觉悟”

  “是呀你总是可以很轻易地说服我!不过还是要请你在翩然宫呆几天,明天的早朝你还要再去一趟,科举的提议很好,但总要有人来牵头不知你可否愿意?”他说得很客气,心里却很笃定林晓筱会答应,哪怕她其实不愿意麻烦。

  “我还真是荣幸”她耸了耸肩,终于还是答应了。

  李玄澈总是有办法让她答应,说话的时候,他从不曾用朕这个称呼,却是用我,也就是说,此刻二人是朋友,朋友的请求她从来都不忍心,也不好意思拒绝,心中却震惊起来,这个人太可怕了,不过是几日的相处,却将她的软肋拿捏得恰到好处,让她怎么也硬不起心肠来。

  他知道她为何会答应,心中却忍不住阵阵抽疼,自己也变成了那种不择手段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考虑得最多的都是利益,是林晓筱讨厌的人吧?勉强答应的原因只因为当朋友么?可是我亲爱的朋友,对不起

  林晓筱不愿再做更多的纠缠,既然要斩就要干净利落,现在只是朋友关系,或者是利用和被利用,不过仅此一次她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眼中的挣扎,她却是平静地一笑而过,不曾有半分犹豫,决绝的转身离去,慢慢地,背影化成一片漆黑的夜色。

  李玄澈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笨重的木门缓缓阖上,抽去最后一缕阳光,他轻挥宽袖,若无其事地坐在金銮座上,背靠着椅子,双手不停地###这椅子上棱角分明的龙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深夜,翩然宫。

  多年以后,你回到我身边,不安全充满了你疲倦的双眼

  看着我也告诉我,你是否依然相信童话

  你曾对我说每颗心都怕寂寞,每颗心都脆弱都渴望被触摸

  当你的心永远的燃烧着,永远的不会退色

  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

  乐声朦朦胧胧的传出,调子有淡淡的忧伤,听着却那么令人心中舒适,没有琴弦的伴奏,多了一份冷清和清丽,不同与往日听到的伤词,让人不自觉地燃起了希望,在漫无边际的黑夜给人一种别样的温暖。

  林晓筱靠坐在窗棂上,头枕着强,漫无目的地看着浩淼无垠的星空,深蓝色的夜幕如同最好的天鹅丝绒,疏淡的几颗星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亮着,亘古未变。

  清冷的调子从她唇角淡出,心头有些酸涩,眼角瞥到软软帷帐中尚在沉睡的的李长风,这一觉,他睡得可真长,她从李玄澈书房###来,他仍然是安静地睡着,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没有反应,仿佛只有在睡梦中,那些恐怖的话语,狰狞的面孔才不会撕咬他。

  真是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她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虽然会经常要吃药,但至少是幸福的,不会有那么多噩梦纠缠。

  最后一个音节吹散在风里,这首歌也到了尽头,并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还去关注月下唱歌的人,她从窗户飞了出去,赤着脚落在翩然宫前的花丛里,开得正盛的花枝缠绕着她的锦袍,束发的丝带早已经解下了,发丝被夜风吹起,好似肆意追逐风中蹁跹的暗香。

  紫色的蟒袍的颜色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她落在宫灯找不到的角落,像一只暗夜里翩然起舞的蝴蝶,真好合了翩然宫这个名字,她慵懒地靠着一棵花树,发丝勾了细细的花枝,空气中飘来淡色的花瓣,隐隐泛着的粉色好像连空气都沾染了一丝微甜。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莫名其妙说话,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者对着空气说话。

  只有月透出的清冷的光,漫天星辰和她比起来,都黯然失色。眼前这个人温润,像一块白玉,看起来是冷清的,接近之后,才感受得到温度,恰到好处地温暖着每个人的心。

  若是不发出声音,谁也看不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低沉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听得真切:“一切都办妥了!”他站在夜色里,黑色的发,黑色的衣服,浑然一色,只在抬头时有点点波动。

  “少主还说了,请您尽快出宫!”

  “我知道了,你告诉他,最多还有两天!”林晓筱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却不回头,只是将自己整理好,又轻巧的跳进了翩然宫,像是从没有出来过,“其实我也想你了”

  黑衣人也不知何时消失了,恍然以为那个地方其实从来没有什么黑影。

  “哼哼明天有好戏看了!”她一边跳上床,小心翼翼地不吵到熟睡的李长风,一边在心里笑得很邪恶,连在睡梦中的人也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皱紧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盛事倾城

  第二百四十一章盛事倾城

  “啊”

  清晨的光,将天空染上了薄薄的一层彩色,凉风中飘荡着一丝暖暖的花香,一声尖叫突兀地扰乱了黎明的安静,惊起若干飞鸟,也惊醒了惺忪未醒的西凉皇宫。

  顾惜若被吊在一棵树上晃来晃去,凉薄的睡衣吹了一整夜的风,也染上了微凉的气息,她悠然醒转过来,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睡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华丽的宫殿如同一场幻梦,而是在一个陌生而荒凉的地方,被吊在一棵树上,身体悬在空中,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

  但是除了晨光中扑棱着翅膀的鸟儿,在没有任何生物的声音,阳光没能透过高大的围墙,只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长势繁茂的青草在阴影下露出好看的绿色,像一块柔软的毛毯,却让人心头一阵发寒。

  纯白的围墙和这座华美庄严的皇宫格格不入,不知斑驳了多少岁月,掉落的墙皮后,大片的灰色开出一片荒凉,各种莫名其妙的印记更是让顾惜若心头一阵发颤,不由自主地更加卖力地尖叫起来,浑然没有平日趾高气扬的威严模样。

  没有人回应她,这个地方是人迹罕至的冷宫,根本不会有人记得,也根本不会有人来找。

  在人前她是身份尊贵的顾妃,可是在这种地方,身份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命都快没了,身份尊贵又能怎么样?如果不能及时走出去,饿死是必然的。

  剧烈地摇晃身体,吊着她的树枝承受不住折腾,咔嚓一声断裂了,她摔在地上,只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脚也扭到了,钻心的疼痛让她一时失了理智,胡乱地发了一通脾气,草地上的杂草被她扯得稀里糊涂的,疯了片刻,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不想死就只能靠自己,如果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她没有力气能活得下去。

  一早起来没有顾惜若的身影,帷幔飘摇的大床,整齐地铺着,却没有人睡过的温度,消失很长时间了。

  月央宫如同一锅煮沸的粥,慌慌张张的宫女太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走,却不敢大张旗鼓,以免在宫里惹来风言风语,那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有人循着小路四处寻找,终于还是找到了冷宫附近,看到一身脏乱如同乞丐一样的顾惜若,原来鬓发如云,永远不曾凌乱,现在却是胡乱地散开,脸上的脂粉也是晕开了,衣襟被拉开了,露出大片如玉的肌肤,其上更有莫名的痕迹,像极了吻痕。

  错愕地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小心翼翼地走近将她扶起,悄无声息地带回了月央宫,颇为小心,不肯声张。

  顾惜若精神状态好转的第一件事,就在宫内发了一大通脾气,将能摔得东西都砸了,偌大的宫殿杂乱不堪,大批的宫女太监跪在殿内,颤抖着身体,噤若寒蝉。

  林晓筱并不知道顾惜若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此刻她正在乾清殿内,和几个李玄澈委派的科举负责人商讨科举的大小适宜,包括各大州县将要举行的最基本的考核乡试,以及第二轮考核闱试和最后的殿试。

  期间需要制定详细的规则,以什么内容为考试题目,如何选拔,这些都是横亘在眼前的大问题,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并且还要确保考试的公平公正,以求选出合格的人才,为李玄澈所用。

  一时之间都快忙昏了头,好在李玄澈拨给她的人反应快,也挺配合,倒是省了不少功夫,毕竟她是个没有官位的人,虽然是有李玄澈亲口点赐,真正服的人并不多。

  等到将大概纲目都做好了,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个建议,却造福了多少寒门学子,也让那些人对她交口称赞,在后来的一场灾难中倾尽全力帮助她。

  在御书房内,她将控制权交给了李玄澈,相信以他的能力会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也就伸了个大懒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懒得去理会众人。

  一关门,她就抑制不住地靠着柱子狂吐,直到吐到连苦水都没了才停了下来,再度抬头,她的脸已经是煞白的,揉了揉发酸的腰,暗自骂?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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