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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天涯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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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然地看着他。

  无滥挠挠自己的头,赧然而霸道地说道:“不许对别人笑!除了我!”

  “呵呵~”洺烟又是笑得花枝乱颤,但一触到他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又很乖觉的收住笑容,低声道:“好!”

  说完,她便不看他,视线一点一点漫过倒在地上残破不堪的尸体,眼中闪出一丝怜悯,却猛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打斗,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胧月被一个黑衣人劫持了,她光洁的脖子上搭着一柄冰寒的弯刀,雪光折射出炫目心惊的光泽,一点刺目的殷红从刀刃滴落,竟是她的脖子被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温热的血一点一点漫出。

  她娇俏的脸血色全无,双唇苍白,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可以看出她很害怕,虽然刻意在压抑,但又有什么用呢?

  而巧的是,殿外空旷的空间里,出现了几位不速之客,一个和清玄宫穿着同样服装的男子,架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每走一步,众人就退开一步,在他身后,还有一个男子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但是手指却搭在她的脖子上,只要稍稍一用力,那个襁褓便会成为她最后的安身之所。

  “嫣儿!”

  云镜惊叫出声,便想上前去解救。

  “刷!”一柄剑挡住了他的去路,杜槿汐冷冷地看着他,蓦地,笑出声来,笑颜如花,魅惑之姿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减少半分。

  云镜稍微低下头,怒视着她,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怒气,还在发抖,想来他真的很生气也很担心:“杜槿汐,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是你女儿!”

  “哼~是吗?”杜槿汐不怒,反笑得更加肆意,眼中寒芒若隐若现,声音却放得极轻柔,轻柔得好像是在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说话:“她从喜欢你那一刻起就不再是我女儿!”她声线里有一抹怅惋。

  “你什么时候当她是你女儿,你从来都是利用她!”云镜刻意忽视她的怅惋,一直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满是讽刺和愤怒。

  杜槿汐依旧在笑,眼角挂着一点晶莹,突然表情变得冷厉,那种柔媚之姿不复,更像一个不容直视的冷漠仙子,若果眼神不是那般怨毒。

  “你真是幼稚!林晓筱你以为你的计谋真的骗得过我吗?演戏,谁不会呢?你说是不是?”她看向林晓筱,唇边勾起一丝浅笑,嘲讽的。

  林晓筱不语,她想的不过是想要救出嫣儿,从杜槿汐出现的一刻起,她心头就蒙上了不好的预感,现在预感真的实现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去你的墨菲定律,她暗骂一声,却是目不斜视,盯着杜槿汐绝美的脸,很想和她来一场谈判,可是看她的架势,肯定不止是逼自己住手那么简单。

  杜槿汐对她的目光浑不在意,眼神一转,淡淡地看向云镜,眼中笑意盎然,轻声道:“云镜啊,你如果今天不出现来帮林晓筱,嫣儿是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可是你又一次将她们推入绝境,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说着,她的手一招,那两个人押着闭口不言的杜嫣儿走到她身边。

  嫣儿紧咬着双唇,漂亮的眼睛盈满了水光,见到云镜,身体更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架在她脖子上的剑刃不可避免地擦破了她的皮肤,血珠一滴一滴滑落,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艰难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便抑制不住地滚落。

  看着嫣儿可怜兮兮的模样,云镜再也不能淡定了,冷声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杜槿汐阴森森地问了一句,眼风扫过携手走了出来的玉行涛和秦可卿,冷笑得更加厉害,眼角都笑出一片水泽,然而,她说话却越来越冰冷而狠辣:“我要你杀了他!”

  说着手指拂过杜嫣儿梨花带雨的脸庞,蓦地捉住她的下巴,眼神愈发冰冷。

  嫣儿呜咽着说不出话,看着云镜,一直摇头。

  云镜不理会她的眼神,只是平静地看着杜槿汐,冷声道:“你威胁我?”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方夹击

  第一百七十三章两方夹击

  “那又怎么样呢?”杜槿汐丝毫不理会他要杀人的眼神,一脸的满不在意,似乎在问自己,又好像是问其他人。

  玉行涛不管她的威胁,只是一步步走近劫持胧月的黑衣人,他进一步,那黑衣人就后退一步,眼神冰冷,动作凶狠,胧月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终于吃痛地叫了出来,美眸充满了恐惧,眼角溢出两点湿意。

  但是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露在黑巾外的眼睛凝视着玉行涛,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一台只会服从命令的机器,睫毛沾了点点雪花,很漂亮,可是一看到他冻得死人的眼神,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黑衣人稍稍一用力,胧月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正所谓关心则乱,玉行涛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即便她做了很多错事,让他失望,但是,这血脉关系,不论你多么薄情,在这种生死关头,还是割舍不掉的。

  虽是有些慌乱,但作为一个长期身居高位的帝王,又怎么会轻易动摇心思呢,他往前走出一步,神色平静,冷声道:“放开她!我饶你不死!”

  虽然只是一身便装,不似朝堂之上那般庄严肃穆,然那张牙舞爪的六角金龙盘绕在他肩头,隐隐发出一股龙威,平淡中也有无与伦比的威势。

  说罢,只做了一个手势,早已潜伏在重华殿四周的禁卫军一起冲了出来,将这广场上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动作整齐一致,齐刷刷地抽出佩刀,刀光刺目,一时竟盖过了风雪,亮如白昼。

  黑衣人不语,拽着胧月的肩膀退后两步,同仅剩的四名黑衣人站在了一起,戒备着看着四周。

  玉子墨神色一冷,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皆是瑟缩,完全处于劣势的黑衣男子尽力保持镇定,眼中一闪而没的慌乱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良久,黑衣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天幕,宛如深蓝色天鹅绒的夜幕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浓云,大雪还在继续,旋转跳跃,落在他的脸上,瞬间融化成一滩冰水,只余一点微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沉嘶哑的声音恍如隔世:“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杀一个人,只是没想到,却遇到这么多人!”

  众人愣了。

  杀谁呢?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玉连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身处险境的胧月,黑如墨石的眸子深邃晶莹,低沉地问道:“你要杀的人是谁呢?”

  胧月怔住了,她没有料到是玉连城在为她的生死作考虑,虽然一直期盼这个俊美的男子会在意自己,哪怕只有一瞬间,她也心满意足了,但是,当期盼真正实现之后,她确实感动不已,而且心旌澎湃,而感动之余,她却生出了浓浓的落寞和伤感。

  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呢?那样也许一切都能来得及,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这一切都是林晓筱,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她应该死,她死了,你就是我的了!

  这些念头骤然生出,爬满了她的心脏,每一缕念头都密密缠绕,错综纠缠,如蛛丝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的心,她的理智,占得满满的,没有任何多余的空间。

  就像是被施了蛊术,这样的念头滋生,就如同浇了油的火,根本没有办法扑灭,绕近她的喉间,漫入她的眸子,盯着林晓筱,猛然迸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

  杜槿汐状似无意地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唇边漾起一丝诡笑。

  她却忘记了,这亲兄妹怎么可以相恋呢?

  不论是平民,还是达官贵人,这样的禁忌都是不允许存在的,更何况,这么个心机深沉矫揉造作的女人怎么入得了玉连城的眼,而她竟然一直讲责任推至其他人的身上。

  黑衣男子偏头不说话,视线却落在林晓筱身上。

  玉连城怔怔不语,玉子墨也是怔住了,比之更无语的莫过于玉行涛,他曾设想过n种可能性,却没想过会是她。

  胧月却笑了,笑得惨淡,生命气息在玉连城犹疑的目光中慢慢消怠,姣好的面庞露出决然而狰狞的表情,狠狠地看着林晓筱,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绝望地说道:“林晓筱,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

  林晓筱正关注嫣儿的情况,并没有放注意力在他们这一边,听到胧月凄绝的声音,眉心紧皱,慢慢地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也是一惊,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她疑惑地看向玉连城,又看看玉子墨,却发现他们都是好奇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疑惑。

  “哈哈~林晓筱,你得罪的人还真是不少啊,他们想要你的性命,只是真没长眼睛,竟然用一个公主的命来威胁!”

  杜槿汐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打量的目光在一干人脸上一一划过,只是在看到玉行涛似有深意的目光时,她顿了一下,陡然,眼中亮起恨意,笑容讥诮而潮湿,冷冷的声音冰可刺骨:“一个谋划天下的帝王又怎么会用他的江山来交换一个只能是花瓶的公主呢?”

  话锋一转,她看向那个黑衣男子,笑容颠倒众生,却冷得惊人,不带感情的话如同机械发出的声音:“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暂时合作,届时我也不会阻拦你,但是你现在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否则,我会不惜代价击杀你,更何况,你们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明明是请求的话,却说得这般慷慨陈词,掷地有声,好像对方是欠着她一样,语气强硬得令人不爽,林晓筱想着说,正常人都不会答应。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那个黑衣男子定定地看了杜槿汐一眼,拖着胧月走向她,他身后的几名黑衣人也是忍着伤痛慢慢地走了过去。

  玉行涛错愕地看着他们这么快就投靠了对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沧桑的容颜溢满了怒气,但是没有丝毫用处。

  很显然,那些人根本不是正常人,他们不过是暗夜的使者,使命就是不惜代价完成主人的命令,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他们的世界单纯得很,不需要考虑太多,只要知道,他们追随的人就是一切,不需要再为选择而烦恼,但也是可悲得紧。

  林晓筱收回心思,心情怎么也静不下来,好像着一切都只是命运打了个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明明前一秒她还在品酒赏舞,性质正好;而下一秒,她就在命运覆手的雨雪中瑟瑟发抖,茫然找不到出路,宵风悄悄地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低声去安慰几句,林晓筱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她实在想不通这么杀来杀去到底有什么意思。

  杜槿汐淡然一笑,平淡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嫣儿脖子上的血痕还在提醒着某人,这一切都等着他做出抉择。

  那道细细的血线在扩大蔓延,血迹不要钱地往外涌,她的脸色愈发不好,大概是母子连心吧,在襁褓中熟睡的清影忽然醒了过来,嘹亮的啼哭打破了这骇人的安静,她幼嫩的小脸因为吸进了冰冷的空气而开始发红,紧接着呛得直咳嗽。

  每咳一声,众人的心就被揪一下,心慌不已。

  林晓筱很想冲过去将嫣儿就出来,但念头刚动,杜槿汐平静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她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雪地里,冷的同时还感觉到内心深处的想法都被一览无余,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下意识朝后缩了缩,捏紧了宵风的手,汲取着淡淡的温暖。

  宵风身形一滞,神色变得凝重,眼风瞟过杜槿汐,直直地截断她打量林晓筱的目光,眸子深处的紫色若隐若现,在这一瞬间,林晓筱长吁了一口气,身体贴近了宵风,她知道这压力消失的原因都是他。

  杜槿汐瞳孔一阵放大,有片刻的失神,蓦地,牙齿紧咬,舌尖被咬破了,淡淡的腥甜将她从失神状态撤出来,然而,她再次看向宵风的时候,眼神变得戒备和疑惑,陡然,她身体猛地颤动,几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终于还是被压了下去。

  只是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林晓筱,那眼神分明不怀好意,看起来阴仄仄的。

  清影哭得声嘶力竭,嫣儿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被制住的身体剧烈抖动起来,哭着说道:“你们不要伤害她~”

  她的不管不顾使得那个抓着她的人很不好做,极力控制剑刃不会给她带来过大的伤害,但那个伤口还是不可避免地扩大了。

  “你们够了!”云镜爆喝一声,天地间又是一片寂寥,只有呼啸而过的风雪。

  嫣儿被他这一喝,也不再哭闹,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某种希望,充满了坚定的信念还有焦急的期盼。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决斗

  第一百七十四章决斗

  这么冷的冬天,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四面都是风的地方谈这种冷的要死的问题呢?找个干净温暖的大殿,坐下来好好喝杯茶不好么?林晓筱不满地撅起了嘴,心底不住地腹诽,但她的心思也只有宵风知道。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还真是奇葩,这种时候了你还乱想!”

  林晓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可置否。

  又听得云镜说道:“杜槿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把清影给我照顾好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会不惜代价灭了你!”

  杜槿汐漫不经心地接过清影,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将襁褓裹好了,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清影的背,温柔地哄着,那些温软的话语在每个人心底都化作一股暖流,此时的她浑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不忍直视。

  李玹宇一时看呆了,然而,心中却充满了苦涩,也许是曾经期待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也这么对待过自己,但事实总是不如他的意。

  清影很快不哭了,砸吧砸吧嘴,又沉沉地睡过去了,嫣儿这才停止了心慌,美眸亮起万千光彩,生了孩子的女人,眼中就只有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了,这话说的还真不假。

  杜槿汐将清影换了个姿势,可以将声音放得极轻柔,生怕打扰了她的安眠,“我想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杀了他,还有她!”说着,腾出一只手指着玉行涛,缓缓又移向秦可卿,纤细苍白的手指柔若无骨,然而那背后又隐含着怎样毁灭的气息,这些令人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林晓筱脸色大变,她知道云镜和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虽然早就知道杜槿汐的险恶用心,但真正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浑身发冷。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若是做到了,你就必须实现你的诺言!”云镜死死地握紧了双手,忽而又颓然地放下,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地答应了。

  “你放心,嫣儿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如果没有你,今天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的!”她淡淡地说着,眼神却是落在不远处的秦可卿脸上,一向镇定自若的秦可卿听到她的话,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如果不是身侧的侍女扶住了她,可能就真的倒下去了。

  她推开她们的搀扶,踉踉跄跄地走到玉行涛身边,定定地看着他略显沧桑的眉眼,眼角滑下一颗清泪,嗫嚅着,一句话也没说。

  玉行涛皱了皱眉头,他以为秦可卿是担心他,末了,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冷冷地看着杜槿汐,神色有些复杂。

  杜槿汐不咸不淡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子,星眉剑目,虽然有些沧桑,但是依然不减其俊美,可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却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不能再平静,恨意一点一点弥漫心头,恨不得立马将他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云镜听到她的话,眉头皱紧,担忧地看了一眼杜嫣儿,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完全不管她泣不成声,忽而,他又看了一眼林晓筱,淡色的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随即如一道白虹蹁跹而去,清辉依旧,光影重重,冰雪纷飞,白衣猎猎。

  林晓筱怎么看不出他眼中的决然,惊呼出声,想要阻止,然而卡到喉咙的话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就被杜槿汐似笑非笑的眼神阻断了。

  她有意无意地扫过被缚住的嫣儿,却是威胁的意味。

  她轻笑一声,柔声软语,嫣然似月:“林晓筱,有的话你还是不要说的好,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失手哦~”语气是那么轻柔,如烟花三月细雨蒙蒙的江南人家,透过一层朦胧薄雾,她感到比剑光还要冰冷的目光,直直地插入她心中,生生将所有的话咽了下去。

  秦可卿复杂地看着那些剑光,手紧紧揪着衣襟,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亮光一闪,只徒留一丝痛苦的挣扎,缓缓将所有的希望压了下去。

  玉连城眸子微缩,定定地看着手执清辉的云镜,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不曾相识,却从心底里感觉他和自己有莫大的联系,然而,不等他做出更多的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判断。

  他提起剑冲了出去,湛蓝色的衣衫因为长时间的厮杀,染上了不少血迹,斑驳着最后的纯净。

  “先问过我的剑!”流风回雪般的嗓音也有一丝疲惫,战意却是高涨,长剑因为他的执着亮起一丝一丝的光晕,凭空给剑增加了几尺长度。

  所有的人都自觉退开两步,空出一片宽阔的空间,没有谁试图上去帮忙,因为林晓筱出手阻止了,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云镜,虽然一点也不想看到他和玉连城打斗,也不想看到玉行涛和秦可卿在他剑下血溅三尺,既是对他两的好感在知道事情真相的一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他们是云镜的生身父母,这个血脉是斩不断的。

  云镜一剑刺出,简单的直刺,却有着难以磨灭的气势,玉连城不急不缓地侧身,衣带飘飘,擦着清辉滑过,振臂一挥,长剑递出,眼看就要送入云镜的身体。

  林晓筱一点也不担心,只是静静地看着,云镜这几年的实力不知涨了多少,而且对敌经验丰富,又岂会轻易被玉连城这个涉世未深的人所伤。

  果不其然,刚刚那一剑只是他的虚招,云镜撤剑回手,一举挡开玉连城这一击,顺势侧剑而过,剑尖清冷,带起一串殷红的血珠,摇曳生姿。

  血迹迅速蔓延,玉连城的蓝色袍子又染上不少深色,月光太暗,积雪折射出点点冰芒,那抹血迹竟是看不出来,只觉得似一朵墨色的花洇开在他肩头。

  胧月哀怨的眸子此时也露出一丝惊恐和担心,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战况,生怕错过些什么。

  林晓筱皱紧了眉头,犹豫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宵风猜到了她的心思,悄悄敛了气息,如一只诡异的猫,几个闪身来到杜槿汐一行人身后,正要做些什么,就听得杜槿汐淡淡的嗓音,如一道霹雳将他炸懵了。

  “云镜啊,忘记告诉你一个事了,这秦可卿也就是玉行涛身边的人,可是照顾你多日的秦嫂哦!”轻柔得没有重量的话,单纯无害的语气,甚至还有些雀跃和羞赧,好像她真的是无心忘记了,现在适时地想起来,然后好心地提醒他要手下留情。

  李玹宇面露痛苦之色,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是看着一个最陌生的人。

  云镜听得她的话,猛然一怔,刺出去的剑有一瞬间的迟疑,虽然立马回过神来,但已处于下风,玉连城更是把握好机会,不允许他再翻身。

  原本和缓的剑法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少年日渐成熟俊朗的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认真的神色,每一剑刺出都是气势万钧,这冰冷的飞雪在他凛冽的剑气下被搅得粉碎,本就轻若无物的雪花,迅速消融,化作晶莹的水珠滴落,他每挥出一剑,剑刃就划开无数水光,剑气就随着他的出击奔涌而出。

  他挽出两个剑花,近乎拼命的打法,完全放弃了防御,一剑狠狠地刺出,角度刁钻,速度快得肉眼难辨,银光闪没,点上云镜雪白的肩头,只要在一点点,就可以刺入他的身体。

  玉连城忽然生出一种难过的感觉,如果他死在自己手上,林晓筱会不会杀了自己替他报仇?

  这一刻,似乎时间都静止了,在这段冻结的时光里,一颗水珠落在玉连城的剑的剑身,泠然绽开几多水花,每一颗都清澈透明,还透出淡淡的寒意。

  云镜急速后退,伸手一拂,一颗水珠滞留在他掌心,单手结印,可以清楚地看见几率细微的白光从他手心射出,纷纷融入那颗水珠中,众人尚未看清发生什么事情,顿觉寒光迎面,那温和柔弱的水竟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距离太近了,玉连城惊呼一声,脸色大变,但是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招,闷哼着倒退几步,那颗水珠落在他身上,晕开一朵墨色的花,残留一点水泽,看似什么作用也没有,只有他知道,云镜暗藏在内的真气全部涌入他体内。

  在那一刻,自己的肩膀手臂都是酸麻胀痛,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如果不是咬牙坚持,那柄剑也会狼狈地掉落。

  云镜高高跃起,如归来的神祗,美如妖孽的脸是淡漠的表情,清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刺了出去,林晓筱有些恍惚,明明还隔着老远,怎么一瞬间就到了眼前。

  玉连城呆呆地看着那泛着冷光的剑,强行提起手臂想要躲开,只听得哐啷一声,常见摔落在地,斜插入斑驳的雪泥里,直直地倒了下去。

  此刻,他的心中竟是冰凉一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林晓筱坐在树荫下,哀而不伤的箫声安静地流淌,树影交织着阳光,落在她脸上,明明谈不上有多好看的脸,竟是丽得惊人,她的笑靥安静单纯,美好得不染纤尘,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暖。

  林晓筱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云镜,他是你弟弟!”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逼入绝境

  第一百七十五章逼入绝境

  “他是你弟弟!”

  急切的话被冷风吹散在雪夜里,凉薄的,深刻地,惊讶地。

  语出,四野俱寂。

  死寂的广场上是一片厮杀过后的惨淡,然而在那一瞬间,似乎拂动的风都凝滞了。

  那样的寂静里,隐约能听到暗夜里远处传来的隆隆雷鸣,沉闷而低哑,仿佛不是穿行在云里、而是从地底下传来。

  雪依旧在下,云镜从半空疾驰而下,清辉去势不变,直指玉连城的肩膀。

  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然而表情还是冰一样冷漠。

  玉行涛却如遭雷劈,他不知道林晓筱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忽的,生出强烈的无力感。

  琴音忽起,如玉珠洒落玉盘,清脆干净,丝丝入扣,绕进人的内心深处,那些不安、阴晦的情绪仿佛被曝晒在太阳底下,慢慢消失殆尽。

  随之而来的是一抹白光,一根白绫自重华殿的屋檐之上滑出,恍若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打着转儿,不偏不移地揽住玉连城的腰,将他带离原地。

  云镜一剑只触到他的衣角,脚尖刚一落地,便如装了弹簧一般,猛地跳起,身形在空中一折,掠过如蛟龙一般灵动的白绫,随手划出一剑,试图斩断它,然,剑尖所过之处,一片柔软,却是韧如蒲草,根本不为所动。

  他也不介意,足尖轻点,向前翻跃,似鲤鱼跃龙门,长剑送出,冰冷的眸子倒映出玉行涛沧桑的脸还有秦可卿情绪复杂的眸子。

  心中一动,却不作任何改变。

  玉子墨斜刺出一剑,挡开云镜这一剑,身体拦在玉行涛身前,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眸子染上冰霜,寒得刺骨。

  檐角之上的琴瑟之音丝毫不受这打斗的影响,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涧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从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静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时而琴音高昂入云,时而低沉如呢语;时而缥缈如风中丝絮,时而沉稳如松立风崖;时而激扬高亢,时而舒缓和煦。

  宁缺白衣猎猎,白绫如虹,将玉连城放下,干净的容颜在这冰雪中昂然独立,给人温暖,唇角的笑容如沐春风。

  一时之间,有不少人都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琴音之中,好像来到了梦中最美好的地方,那里有温暖的阳光,有倚门翘首的妻儿,还有平淡温馨的家常菜,那就是追寻已久的温暖。

  林晓筱抬首凝望,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白衣,突然之间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下意识想要去触碰,却发现那方纯白离得很远。

  蓦然,她醒悟过来,眼神变得怪异起来,想要从那张平淡的脸上发现些什么,却一无所获,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十指飞弹,飘渺之音就此流淌,将每个人心中的防备撕开,逐渐丧失抵抗。

  大概是林晓筱曾经中过这一招,产生了免疫,此时的她反而是最清醒的人。

  她四下扫过两眼,发现宵风正看着自己,眼神清亮,也就是说他也很清醒。

  杜槿汐像是看到了不堪回首的记忆,貌若天人的脸上尽是痛苦挣扎,脸色发白,双唇血色尽失,秀目紧闭,眉心微皱,失去了防备。

  林晓筱对宵风使了个眼色,准备将嫣儿和清影救出来。

  宵风会意,如鬼魅一般冲到嫣儿身边,还未下手,就听到杜槿汐的厉喝,所有陷入迷惘梦境的人,都因为这平地一声惊雷而惊醒。

  “还愣着干什么!上!”

  她睁开眼睛,如刀光般凌厉,如剑影般冷冽,射入林晓筱心底,她便是顿时住了,手悬在半空,那一掌竟是没打出去。

  杜槿汐单手将清影护在怀里,腾出的手迅猛地击出,掌风卷起一袭气流,逼得林晓筱睁不开眼睛,脸被刮得生生发疼。

  被喝醒的清玄宫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个黑色的魅影从眼前一闪而没,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传来兵器打斗的声音,才恍然明白过来,几个人都冲了过去,长剑闪没,剑气袭人。

  但宵风向来速度极快,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一手捏住他肩头大|岤,一手卡住手腕,手指蓦地捏紧,只听得挟持嫣儿的人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剑击落在地的脆响,他想也不想,拉过嫣儿的手腕,将她推出包围圈。

  云镜,迅速撤剑后退,一把接住踉跄着要到下去的嫣儿,眼中满是心疼,见她神色有异,眼中黯淡无光,只当她是被琴音魇住,尚未恢复过来,再加上今日这一系列的动荡,心力交瘁,受惊过度,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柔声劝慰几句,小心地将她带到一旁。

  宵风足尖一点,将掉落的剑勾起,随意画出几剑,挡住那些人的前进,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有想要上去帮助杜槿汐的人都被他阻得死死的,包括若愚。

  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很自觉地后退两步,好像他们和清玄宫没有以任何关系,后退时,还不忘将胧月围在中间,一面任何人趁其不备夺了过去,那他们最后的筹码就没有了。

  宵风勾起一丝嘲弄,笑意浅浅,眼神散漫而冷漠,冷声笑道:“果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名黑衣人不语,全当做没听到他的话。

  可是杜槿汐的手下可不这么想了,杜槿汐和林晓筱打得不可开交,况且,她还是单手,渐渐落了下风,也不知杜槿汐是用了什么方法,在一干教众心里,竟是占了不小的地位。

  这些人见到她步入险境,竟是着急得不得了,眼中通红一片,奈何,技不如人,没办法快速打败宵风,听到宵风对黑衣人的讽刺,心中更是气闷,若不是有若愚拦着,他们可能就会和那几个所谓的同盟打上一架。

  林晓筱不敢太过放肆,每次手刚要打到她,清影便被她移了过来,做挡箭牌,心下一软,掌风击出的方向就偏开一点,几次下来,她真气倒是消耗了不少,却没有取得丝毫实质性作用。

  “杜槿汐,你无耻”她气急败坏地收回手,手掌擦着清影的襁褓拂过,若是再近一点,她就真的夭折了,没打到不算,还被杜槿汐趁机一掌拍在肩头,她闷闷地退出几步,胸腹间很是难受,怒视着她,还是冲了上去。

  “无耻么?”杜槿汐有片刻的恍惚,手下动作却不容情,如游蛇一般冰冷狠辣,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着话:“反正随便你怎么想,不需要你来管!”

  林晓筱愣住了,继续和她游斗,她有些气闷,自己拼死拼活地,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帮她,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云镜的话,肯定会舍不得动手,毕竟,清影是他的女儿,而玉子墨一行人,没必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胧月才是他们的重点。

  但迫于黑衣人的威胁,他们也不敢做出过分的举动,林晓筱看到玉子墨淡漠的表情,有的时候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一点也不在意胧月的命。

  “撤手!”

  林晓筱清叱一声,一掌击向杜槿汐面门,掌风忽急忽缓,却如雪山崩塌,携排山倒海之势而来。

  杜槿汐侧身格挡,一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一面防备她的偷袭,以免将清影夺了去。

  一抹亮光炫目而过,一柄长剑斜刺出,剑尖清冷,剑光竟是化雪为水,挑起一点殷红,一串血珠洒落在雪地里,斑驳陆离,妖冶而惊人。

  杜槿汐不防,齿间溢出一丝凉气,没有叫出声音,但清影已经脱手,飞上半空。

  林晓筱看着突然出现的明渊,先是一愣,蓦地笑了,轻身一跃,欲接住清影。

  一根软鞭忽然出现,银色的光,状如灵蛇,在空中打了个转,狠狠抽在林晓筱的手臂上,便又是带起一道血痕,她吃痛地怪叫一声,手却没有收回去,极力伸长,欲接正在做抛物线的清影。

  杜槿汐迅速地收鞭,甩向一剑刺过来的明渊,将他逼退数步,便是不做任何迟疑,猛地将鞭子摔向清影,长而软的蛟影甩出数声清脆的声响,破开冰冷的空气,袭上襁褓。

  云镜见状不妙,也顾不得神色恍惚的嫣儿,提剑冲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若愚好死不死冲出宵风极力张开的防御,长剑冷冷地阻止云镜的去路。

  他神色有些黯然,所有的冲劲触及若愚冰冷悔恨的目光,便化作漫天雪花,消失得一干二净,竟然忘记了林晓筱还在极力救清影。

  忽的,琴音又起,蛟影似箭,白绫如电,如九天绽放的白莲,光芒刺目,撞在灵动如蛇的蛟影之上,迅速变成缠人的藤蔓,揪住鞭梢,使之难动分毫。

  林晓筱足尖点在白绫之上,趁机越过白光,稳稳地接住清影,自半空滑翔而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局势一边倒

  第一百七十六章局势一边倒

  “嘶”

  轻微的布帛撕裂的声音。

  白绫在杜槿汐和宁缺的气劲冲击之下,碎开来,迅速地回撤,坐在屋檐上的白衣身影晃动两下,摇摇欲坠,无滥暗叫不好,顾不得和洺烟说些什么就冲了出去。

  宁缺虽然也修习了一门内功心法,内力也还算深厚,但之前大幅度地催眠已经耗了不少内力,现在被杜槿汐这么一击,状况很不好。

  宵风见林晓筱已经安全落地了,随意击出一剑,干净利落,剑气将他们彻底逼退了,但事实上,他也不好受,今天晚上他已经用功过度,因为目睹林晓筱差点死去,而差点暴走,那一刻发出的一击抽走了他很大一部分功力,再加上和若愚之间的一系列激斗,他现在早已经体力不支。

  若非因为他从小接受各种杀手训练,身体忍耐力超乎常人,才勉强撑到现在。

  见到林晓筱得手了,他也不再坚持,支撑着身体几乎是拖着走到林晓筱身边,长剑无力地落在地上,剑尖慢慢滑过地面,黑色的劲装也是脏兮兮的,唯有那双眼睛,还是亮如妖魔。

  林晓筱大吃一惊,将清影塞入他们手中,跑着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宵风,一边还戒备地看着四周,她不敢赌,如果是自己也就无所谓,可是宵风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杜槿汐心念一动,蛟影随之舞动,如灵蛇一般摔向明渊,他反射性地后退两步,避开锋芒,杜槿汐在他向后跃的一瞬间身形猛然飞起,左手成掌直击他的面门。

  明渊迅速地挥剑迎敌,奈何杜槿汐速度太快,急若闪电,擦着他的剑身刺过,击向他肩头大|岤,只听见啪的一声,他被砍中右肩,长剑落地。

  并不见他有多么慌张,迅速地回撤,企图避开她凌厉的攻击。

  杜槿汐一击得手,并未停下,身形一折,纤指如兰,蛟影如魅,裹住他的腰,轻若无物,往后一带,他不偏不移地砸向林晓筱。

  林晓筱躲闪不及,只来得及推开?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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