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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梭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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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换。”

  一声轻笑,金小山道:

  “这么说来,老金矿村那边的‘铁算盘’关金该是你小子大伯父了吧!”

  关宏色道:

  “不错。”

  突听得一旁那个老者晃动手中钢叉,喝道:

  “小王八,你尽在闲扯淡。”

  另一大汉也道:

  “少庄主何必同他罗嗦,做了这小子,老爷面前你也立了一件不世大功呀!”

  关宏色一征,道:

  “给我爹立一件大功?”

  大汉肩上扛的大砍刀托在左掌上,偏头低声道:

  “庄主身在墨云谷,他最是讨厌那个小王八,只是碍于众人嘴杂,而墨云谷中还有部分

  姓水的人,所以一直容忍下来,今天正好叫我等兜在这荒山里,且又见到了这小子带着‘阎

  王梭’,我们这是一举替庄主办完两件大事,庄主一旦知道,这大功一件就是少庄主的。”

  关宏色一听,不由哈哈大笑,道:

  “不假,不假,你老左说的话一点不假。”

  一旁的老者道:

  “左大户,那就由你去收拾那个骑在马上的小王八去。”

  左大户还未动呢,金小山伸手一挡,笑道:

  “别急,各位应该弄弄清楚,我那个水二兄弟是个残腿人,你们如果合力把我阻横,不

  要说是我那水二兄弟,就算是墨云谷,也全是你们姓关的天下了。”

  关宏色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

  “小子呀,你在放的哪门子闲屁,谁不知我爹是墨云谷主,一年之间,他顶多回来桃花

  坳趟,而五月花庄的实际主事者,就是小爷我……”

  伸手一摇,金小山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把话说完,更未把事情说清楚,难怪你这位烂眼小子不知

  情了。”

  站在关宏色身左的大汉早不耐烦的道:

  “少庄主,彼此之间哪得这多闲话,大伙拼上去,各出真章,各用心机的杀个痛快完

  事。”

  不料灰发老者一顿钢叉,对一旁的关宏色道:

  “听这小子的口气,好像他还抱住个天宝至尊的一副王牌嘛。”

  关宏色烂眼一翻,道:

  “我想起来了,那天这小子必是由墨云谷过来的,如果是这样,墨云谷那边可能他已见

  过我爹了。”

  金小山点头,道:

  “何止是见过你那老爹‘人面狼’,我还同他过了几招,可惜他不够个儿的落荒逃走了

  ——”

  他一顿又道:

  “这么说来他竟是未伙同他那姘妇回五月花在去了,要不然,怎么至今你这烂眼小子还

  不知道的?”

  愣然间,关宏色突然厉声喝道:

  “放你屁,老子绝不相信,凭你只怕连墨云谷也休想进得去,你……你在唬你家小爷!”

  左手握紧,金小山拇指向后的道:

  “看到了吧,我这是带着水少谷主回去的,谷主还在等着呢,父子见面为时已不远了,

  这难道是假?”

  关宏色怒叫道:

  “你把我爹怎么了?”

  金小山大方的道:

  “伤了他皮毛被兔脱,不过早晚我还是会收拾他的。”

  关宏色又厉声喝道:

  “我姨娘呢?”

  金小山一怔,道:

  “谁是你姨娘?”

  关宏色竟毫不隐瞒的叫道:

  “姬玉人,她就是我姨娘。”

  金小山冷冷一笑,道:

  “好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如今全扯上了,想来你们的这种阴谋实施有年了。”

  烂眼连眨,一脸的青中透白,关宏色喉结上下移动,似是难压一脸怒火的字字从牙缝挤

  压出来,道:

  “不用嚣张,也休想羞辱我,姓金的,你的有限生命已快到终站了,自从你撞破小爷的

  事以后,我无时或忘的要碎了你,如今加上你对我老父的大不敬,新仇旧恨,我要以你的狗

  命来清偿,来抵还,小子呀,你纳命吧!”

  金小山淡淡的道:

  “还债也好,纳命也罢,不能尽是挂在嘴皮上就完事,得要凭本事,露出点令人吃一惊

  的真才实学才行,烂眼黑三,你的那么两下子,前两天我已讨教过,不是我金小山说大话,

  你若是不逃的快,快得如同你老爹一样,保不准你早就见阎王了,更何况你的害人丝帕不在,

  且又吊着一只伤得不轻的手呢!”

  金小山一阵讽刺,关宏色挫牙格格道:

  “事实上今已非昔比,姓金的,你准备保命吧!”

  金小山道:

  “我操,你把自己估的过高了吧!”

  大手一抡,关宏色狂叫道:

  “碎了他!”

  关宏色并未动,他甚至还向后疾退三丈而站在茅屋檐下不远处。

  灰发老者一摆手中钢叉,厉喝道:

  “围起来!”

  四人四个方向,三把大砍刀加上一把长把钢叉,就在一地白雪的辉映中,连连闪着成束

  成条的冷焰碎芒,游离在金小山的四周不停……

  于是金小山右手反抽,后腰间他已握住那个绿绒布包,他那件披在身上的大氅,也被他

  解下放在地上。

  “嗖”的一声,绿色绒布又插回腰间,“阎王梭”又见极光一片的在金小山的右掌上旋

  转又停,那么的令人眼花缭乱而神迷不已!

  钢叉在灰发老者身前旋动,边对正面的大汉道:

  “左大户,你用地淌刀,齐大刚同于老大分别使用天雷劈大刀法,咱们四路以不同部位

  收拾这小子,只要一方得手,就算赢定了,少庄主的仇也了却,连老庄主的心头恨也除

  掉……”

  哈哈一笑,金小山道:

  “这世上太多的人敲着如意算盘,但有几个如意的,倒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天底下

  到处皆有,不信的话,马上就上场了。”

  粗哑的一声笑,笑声似场边树枝桠上的老鸹叫,灰发老者道:

  “早听人说‘阎王梭’有如恶魔利爪,但那是握在姓水老魔头手中才会发出它一定的威

  力来,如今握在你小子的手中,老夫就不相信还有什么令人吃一惊的作为出来,老夫不信合

  我秦岭四煞之手,打不倒你小子。”

  呵呵一笑,金小山面向天空,道:

  “秦岭四煞,秦岭四煞,听起来犹似一群豺狼虎豹嘛!”

  四个围走的大汉同时一声怒骂,四般兵刃,四个方向,那叫左大户的,双手抱刀就地一

  滚,大砍刀刃芒反卷中,一路向金小山的足下砍过。

  另两把大砍刀可真绝,全都是人身在前,刀在人身侧,只待抓准距离,必是两个不同方

  向劈上金小山。

  而灰发老者的钢叉,笔直的挑向金小山咽喉,既狠且准,光景就算要五马分尸也不过如

  此!

  旋动在左掌上的“阎王梭”陡然一停,金小山已大喝一声:

  “阎王梭!”

  他知道围杀自己的人可不比大山里的土匪强盗,四个人全是具有武功的黑道成名人物,

  否则灰发老者也不会把“秦岭四煞”的大名搬出来唬人了。

  既是黑道枭雄,金小山绝不敢大意,他在不多考虑中,立刻使展出“阎王梭”的厉害杀

  着。

  于是,极光成束的在时光倒流中出现了,那晶莹得宛如地面上白雪的冷焰激流,交互飞

  击,那种难以看清的银星一点,其快其疾,当真是无可言喻!

  明明是一声,却实实在在是四声脆响!

  听起来是四声脆响,但入耳又似一声脆呜!

  那响声并不大,没有人倒翻在地上的声音大。

  别看四个大汉从四个不同方向卷向金小山,但四个人所挨“阎王梭”的部位都是一样—

  —双目中间一个血洞。

  双方接触的快,了决的也快,快得连凄厉的声音也没有,只那么沉重的几声倒地声。

  金小山的“阎王梭”也才刚握在手上,早听得远处的马上水二狂叫道:

  “小山哥小心呀!”

  声音激荡在空中,但声音没有茅屋下面关宏色的动作快,因为当金小山放倒左大户四人

  之后,他的背还对着破茅屋,正欲翻身呢,却已是劲风来自身后。

  就在水二的狂叫中——

  就在金小山正欲回身的时候,关宏色的声音已在他的耳后响起来:

  “你死吧,我的儿。”

  薄刃钢刀的“嗖”声,在金小山的旋动身形中,快不可言的劈向金小山的脖子,那劲道

  与方向,光景是一刀就要切下金小山的脑袋来。

  示警的叫喊,加上金小山的身法急速旋动,金小山总算逃过一次身首异处之灾!

  “嗖”的一声,金小山的“阎王梭”未拦住身后劈来的钢刀,而薄刃钢刀却由金小山的

  左肩头上砍过。

  那真是令金小山痛彻心肺的一刀,鲜血就在他那肩头上往外冒,虎皮背心连着蓝缎袍被

  削开来,有一股莫名的寒气直往身上钻……

  奋力的狂翻三个空心跟斗,金小山偏头望着左肩头,冷冷的张口去舐了一口向外冒的鲜

  血,狮目怒瞪着得意至极的关宏色,道:

  “水大叔的话不假,他说我嫩,还真有道理,我忘了还有个你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伺机对

  我不利呢,不过你的机会终还是未被你掌握住。”

  尖声犹似女人腔,关宏色道:

  “你小子走运,若不是那个小王八一声喊,只怕你已没有再开口的机会了。”

  这时水二正欲往场中走来,早被金小山叫住:

  “别过来,这姓关的别看他年纪不大,心肠狠毒可是同关金关浩他们有过之无不及,娘

  的当真是留他不得。”

  咬着牙,忍着痛,血自肩上往下淌,金小山一步步的逼向右手握刀冷笑的关宏色。

  于是,轻轻的移动着身形,关宏色厉声道:

  “姓金的,你已逃过一劫,难道你想逃过本少爷二次扑击不成,你以为你的机运就这般

  的顺畅?”

  声音是厉裂,但却听得出关宏色已色厉内茬,因为他的移动身形,并非是觑势待扑。

  金小山愈逼愈近,边冷冷的托着“阎王梭”,道:

  “机遇全靠运气,命运却依靠上苍,姓关的,且让我们放手一搏,赌一次彼此之间的造

  化吧。”

  关宏色狂叫道:

  “姓金的,你别以为手拿‘阎王梭’就一副笃定模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只不过姓

  水的豢养的一条忠狗,充其量是替他卖命而已。”

  他身形晃动不已,烂眼直瞅住金小山托在掌上旋动的“阎王梭”又道:

  “你不该撞破本少爷的好事,现在你又杀了我五月花庄的四大武士,更不该墨云谷打伤

  我爹,这一切就是血债,你知道血债只有以血来偿还,今天若不手刃于你,实难泄我心头之

  恨,姓金的,你的人头就要落地了。”

  金小山仍在逼近关宏色,边面无表情的道:

  “要我的人头落地,那可不是只想你嘴巴叨哝咤唬就会掉下地,那得拿出点衬头与修为,

  但我金小山心中明白得很,凭你恐怕还取不下我的项上魁首。”

  关宏色烂眼耀着赤漓漓的光芒,以一种顽态架式道:

  “姓金的,你少狂妄,一朝豁上命,不定谁替谁垫背,但真想成完全不流血的全和人,

  只怕你自己没有机会,因为你现在就在流血,而我的下一招——”

  金小山不等关宏色话说完,沉喝而哂然道:

  “你还有下一次机会?呸!中了你这偷袭的一刀,我金小山正在心中大叫冤枉呢,你以

  为还有下次?”

  不料就在金小山的话中,关宏色咬牙忍痛,不顾自己左手掌上伤痛,伸手入怀中又取出

  那块白色丝巾在手,冷冷的道:

  “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我的儿!”

  金小山见关宏色又取出那块手帕来,且又见他狂吼中,笔直的向自己身前撞来,心中不

  由大怒。

  就在关宏色距离金小山尚有不到一丈距离,手中的薄刃钢刀脆响中,突然平飞而起,挟

  着一溜华光,向金小山前胸戳去——

  但他真正的意囹,却是随在刃芒后面的那块觑准势子待发的丝帕,那块含有剧毒的手帕。

  金小山连哼也没有,更不敢张口厉吼,只见他憋住一口气,突然腾身而起两丈余,半空

  中他已见关宏色自下面游鱼般的过去。

  冷冷一笑,金小山人才落地,“阎王梭”已自他的右耳边流星赶月般的激射而去——

  关宏色一击未中,以为金小山在躲他,厉裂的落地回身,正欲二次再扑,因为他明明看

  见金小山尚未回转身来,但他却双脚待动呢,突见一点银芒星已在自己眼皮下,就在他犹豫

  着左躲右闪均不是的刹那间,陡然双目一暗,一阵穿心刺痛,他连叫一声的机会也没有,一

  跤跌在踩乱的雪地上,薄刃钢刀早抛在一边,但他左手却紧紧的握住那块丝帕,丝帕在抖动

  不已,是被风吹的。

  厮杀终于过去了,场边的水二,牵着金小山的枣红马到了场中央,他急急的下马,一瘸

  一瘸的走到金小山身边,取下自己身边的丝帕,又取出怀中伤药,边替金小山包扎肩头伤处,

  边道:

  “还好,我身边带着扁大叔给我的伤药,小山哥,那一刀真吓我一跳呢!”

  金小山望望地上正在汩汩淌血的关宏色,道:

  “我未曾想到这小子的身法如此快,我还正准备如何消遣他呢,却不料他竟把握住那一

  刹那的机会向我下手,要不是兄弟你那一喊叫,我还真不敢保证得准会躲得过他那砍头的一

  刀,兄弟,谢谢你了。”

  水二边上药,边笑道:

  “小山哥,你我是一家人了,往后我水二还得靠你多方拉扯呢,你还谢什么!”

  ◎ ◎ ◎

  墨云谷中,水行云殷勤的招待着姬长泰,他以为姬长泰绝不会骗他,因为他追问姬长泰

  何时认识关浩的,而姬长泰却老j巨滑的说是水行云走以后的事。

  其实关浩在关洛道上是著名的“人面狼”,当年姬玉人在嫁给“赛周郎”陶正明以前,

  姬玉人原本希望自己嫁给关浩的,就因为他恶名昭彰,受到姬长庚反对才嫁给陶正明的,这

  件事姬长泰当然知道,他这时候不敢承认,是怕永行云误解。

  要知一个人在气头上,对于任何事情,极容易发生误解,以目前的场合而言,水行云如

  果翻脸不认人,他姬长泰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姬长泰水行云对坐在大厅上,二人双脚放在铜火盆边上,双手捧着参茶对饮对喝,

  好长一阵子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望望大厅檐下的垂挂冰柱儿滴着水,姬长泰喟然一叹,放下手中杯,道:

  “行云呀,你今年只怕六十五了吧?”

  水行云点头道:

  “不错。”

  姬长泰又是一声叹,道:

  “我都八十二了,就算赖着活,又有八天好混的?你来看……”

  边手指着房檐下面滴水冰柱子,又道:

  “活着一股烟,死了一堆骨,人生就像那座屋檐下结冻的冰棍,结的快,化的更快,转

  眼消失一空,一切得看开些呀!”

  水行云目光一凛,道:

  “二叔,原本我是看得很开,至少对玉人是这样,但我在最后发觉自己错了,错的离了

  谱。”

  姬长泰道:

  “怎么说?”

  水行云道:

  “起始我就不该接纳她,因为她心中有个姓关的,二叔呀,你知道一个个性偏激的女人,

  她一旦爱上哪个男人以后,她会不顾一切的为她的男人效死,任其驱使而绝不后悔的。”

  姬长泰道:

  “玉人会是这种女人?”

  水行云冷然道:

  “二叔,你老请相信我的话。”

  一声长叹,姬长泰道:

  “想起当年,你师父在世的时候,见你这般真诚的教玉人功夫,他曾不只一次私下对我

  说,要是你小上二十来岁,你们就是一对璧人儿了,这以后……”

  水行云一声苦笑,道:

  “别提过去了,是我有负师父所托。”

  姬长泰又道:

  “对于玉人做出的这件事,你准备如何了断?”

  水行云道:

  “我说过,她已不是我姓水的人了,她压根就是姓关的人,嫁给我,也只是她同姓关的

  一项谋我的手段,她受姓关的迷惑太深了。”

  姬长泰突然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缓缓站起身来,道:

  “玉人也太不像话了,害得我这张老脸也无处放了。”

  水行云心中冷笑不已……

  因为他似乎体会到姬长泰来的目的,他话中有因,只是一时间找不到适合的机会,难道

  这老家伙是……

  也就在这时候,外面的林总管早笑着走进来,身后面正是金小山与水二。

  大厅上,水行云见儿子回来,心中着实的一阵激动。

  林童施礼笑道:

  “属下恭喜谷主父子团圆。”

  水行云含泪笑道:

  “平安回来就好,传话卞去,墨云谷好生热闹三日,以示庆祝。”

  林童早笑道:

  “应该庆祝一番,谷主父子否极泰来,整个墨云谷谁不高兴。”

  这时金小山与水二,二人忙趋前向水行云施礼不迭。

  水行云一指旁边的姬长泰,道:

  “见过姬老爷子。”

  姬长泰一听,心中不是滋味,自己明明已失去二舅老爷的身份,也就是说,自己在墨云

  谷已无再呆下去的必要,对于这次来墨云谷的目的,也只好作罢。

  水二认得姬长泰,这时心不情愿的双手一抱拳,冷冷然一声,道:

  “姬老爷子,可是来替我父子主持公道的?”

  白发抖动,老脸一红,姬长泰硬起头皮,道:

  “孩子,你又长高不少了。”

  水二面无表情的道:

  “长高有什么用,一条腿已不听使唤了。”

  姬长泰一听,怒道:

  “都是那个姓关的不是东西。”

  姬长泰还真怕自已说溜嘴,忙对要走去的林童,道:

  “林总管,烦你找八脚王八脚李二人来。”

  林童回头笑道:

  “怎么啦,姬老爷子要走了?”

  姬长泰怒道:

  “我姓姬的丢不起这个人,在墨云谷住了这几天,我老头子可想的不少,如今见你父子

  团聚,我更如坐针毡,没话说,我去找玉人那贱人去,我要她给我个交代,否则我一掌劈了

  她。”

  水行云一笑,道:

  “老爷子,急也不在一时,小辈们也才刚回来,大家一起喝几林再说嘛!”

  姬长泰道:

  “墨云谷的酒我老头子再也没脸喝了。”

  边高声对伫立在大厅门口的林童道:“吩咐八脚二人,我要立刻上路。”

  林童望望面无表情的水行云,暗中一点头,当即道:

  “姬老爷子吩咐,林某自当从命,我这就去找他二人。”

  大厅上由于姬长泰的一备做作,而显得有些沉闷,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姬长泰十分清楚,自己这一趟冒雪前来,算是白跑一趟,那不是为了弄些银子回去,而

  是为了……

  于是,他一声长叹,对水行云道:

  “好男不同女斗,行云呀,你得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呐!”

  水行云心中冷笑,老j巨滑,你终于还是露出了口风,哪有冒着大雪往深山里赶路的,

  吃冷风,淋大雪的来这墨云谷看你的侄女?那得选选日子呀!

  不旋踵间,只见八脚王一人走进来,道:

  “二大爷,天都快黑了,这时候如何能走路?”

  姬长泰怒道:

  “就算半夜也得赶,快抬轿子来。”

  八脚王两只手一摆,又道:

  “午间八脚李的酒喝多了,到这时候还在呼呼大睡呢!”

  姬长泰更怒,骂道:

  “真是两只猪,快弄桶冷水把他弄醒,否则我老人家自己上路了。”

  这要在平时,水行云早出手相拦了,但他却只装不见的充耳不闻,因为他觉得常言不假,

  胳臂肘是往里弯,自已人总是要护着自己人的。

  一开始水行云还以礼相待,但他渐渐的发觉事情不对,姬长泰大雪赶来墨云谷,相谈之

  下,他发觉面前的姬长泰在游说什么,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也是不愿听的,因为,如果那晚

  他同金小山二人未听到姬玉人与关浩二人在屋内的话,也许他会把事情往好的一面去想,自

  然他就会接纳姬长泰的劝说,但水行云偏偏亲耳听到姬玉人那晚亲口说的话,那真是令水行

  云极端难堪的话,因此,他甚至不屑于亲手杀了她。

  现在,他又发现姬长泰的目的,犹似一个说客身份,于是水行云的态度变了。

  当然姬长泰是看得出来的,他又如何再在墨云谷住下来呢,他非走不可了。

  八脚王与八脚李二人抬轿在大厅廊下,姬长泰匆匆的坐上轿子,吩咐道:

  “回枫叶岭。”

  水行云只是在大厅门口抱拳,道:

  “姬老爷子好走!”

  就回身又坐在火盆面前。

  金小山这才向水行云,道:

  “大叔,这老东西来的时候我还在谷口碰见呢!”

  水行云这时见金小山脱去大氅,不由一惊,忙问:

  “你受伤了?”

  金小山看看左肩头,道:

  “一点轻伤,不碍事的。”

  水行云招过金小山,小心的看了金小山的伤,摇头道:

  “这是刀伤,低一寸或右移半寸,你就完了。”

  金小山笑道:

  “大叔你歇着,我找林总管换药去,完了我再向大叔细说从头。”

  这时林总管同宫太乙与张彪三人一齐走进大厅来,三人对水二齐都施礼,张彪同宫太乙

  二人双目含泪,宫太乙道:

  “属下等自谷主离开墨云谷后,原想留下来保护少谷主的,可是……”

  水二一叹,道:

  “我知道你们无能为力,我不会怪你们的。”

  张彪也黯然道:

  “总算等到这一日了,只是被姓关的逃去,我等实不甘心,非找姓关的讨个公道不可。”

  水行云这时对林童道:

  “小山受了伤,你去帮他敷药。”

  林童这才发现金小山肩头伤的不轻,忙扶着金小山走出大厅。

  就在这天夜晚,墨云谷中大摆筵席,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就在这天夜里,八脚王与八脚李二人抬着姬长泰走出墨云谷来。

  三人才过了墨云谷后那个八脚亭,前面的八脚王早抱怨的道:

  “我说老爷子呀,你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偏就天快黑了再上路?”

  轿中的姬长泰一叹,道:

  “我老头子还未曾老糊涂,你们以为我不愿在墨云谷吃香喝辣的住着呀,一方面我发觉

  水行云似是吃了秤锤铁了心的恨透了玉人,二方面他那个前妻生的儿子又回来了,你二人想

  想看,他儿子被姓关的打残废,这事我知道,如果我不走,三对六面的水二对他爹一说,我

  还能再坐得住吗?”

  后面的八脚李道:

  “二老爷子呀,你可是已经收了人家一百两黄澄澄的金子呀,事办不成,可要退人家

  的。”

  坐在轿中的姬长泰拍腿怒道:

  “胡说,就算他们送了我一百两黄金来孝敬我老人家,那也不为过,更别说大冷的天我

  还为他们跑一趟荒山了。”

  前面的八脚王又道:

  “不管成不成,老爷子的一百两黄金已经入了库,进了荷包,可是我同八脚李二人,吃

  苦受累,挨冻出力,到了墨云谷,姓水的一个屎毛也不给,想来想去,当真是猴舔蒜罐子,

  越舔越不是滋味!”

  坐在轿中的姬长泰一听,沉声骂道:

  “至少你二人这几天灌足了黄汤吧。”

  原来姬长泰这次墨云谷之行,是替姬玉人做说客的,但他虽是任务未成,至少探出水行

  云的下一步棋路,这才是逃回枫叶山下的姬玉人与关浩二人的目的。

  ◎ ◎ ◎

  墨云谷的大厅上,酒席正在摆设呢,坐在火盆边的水行云对林总管与金小山、儿子水二,

  道:

  “我总以为姬玉人那贱人同姓关的逃到老金矿村去了,如今我才发觉他二人的去向。”

  林童忙问道:

  “谷主明察,如今已然洞悉姓关的下落了?”

  这时金小山才缓缓的道:

  “小子这次赶往老金矿村中接水二兄弟,半道上遇到姓关的儿子关宏色,这小子是个烂

  眼黑三……”

  于是金小山就把自己出了墨云谷以后,先是遇上姬长泰,然后又遇上关宏色,救了钱凤

  的事,仔细的对十分细听的水行云说了一遍……

  水行云一听,点点头,道:

  “好哇,这么说来,大山里还真有一处叫五月花庄的地方,而这五月花庄,才真正是关

  浩的老巢,怪不得老金矿村那边,我们没有见过这‘人面狼’,原来他还有个窝在大山中

  呢。”边点头对金小山道:“小山啊,你收拾了秦岭四煞,姓关的并不心痛,杀了他的烂眼

  儿子,那才叫‘人面狼’难过一阵子了,这也等于替你的二兄弟报一杖之仇了。”

  金小山抚摸着肩头的伤,问道:

  “大叔,刚才你说姓关的没有逃回老金矿村,而他本人与那姬玉人又未回到五月花庄去,

  那他们二人逃往何处了呢?”

  水行云一咬牙,道:

  “武关枫叶岭下的姬家寨。”

  水二早叫道:

  “去年我曾去过一次,可是那地方我去过以后,一辈子也不愿再去了。”

  金小山叫道:

  “为什么?”

  水二摇摇头,道:

  “我不喜欢那儿的人,连那儿的一草一木也不喜欢,如果一定要说出个理由来,大概就

  是狗头上插不得金花,我水二就是看着不顺眼。”

  水行云道:

  “老夫希望姓关的别窝在枫叶岭下,这样也免得我水行云有一天与枫叶岭下的姬家寨,

  双方撕破面皮。”

  金小山道:

  “就算撕破面皮又怎样,谁含糊谁来着?”

  一声长叹,水行云道:

  “有些事情你还并不清楚,不说别的,只这个姬长泰,我水行云就得让他三分呀!”

  金小山摇头不以为然的道:

  “大叔呀,人越老越得讲理,难不成越老越糊涂?”

  他一顿又道:

  “反正大叔身子骨得在谷中休养,往后这冲锋陷阵就由小山代劳了,那晚小山如果地方

  熟,两个恶人我宰一双,也不用这时候还得叫大叔操心了。”

  水行云点点头,安慰的道:

  “别抱怨,今天大叔能再坐在墨云谷中,心中早安慰多了,倒是你说说看,钱凤那丫头

  在大山里干什么的?”

  金小山一听问,当即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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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湘子 扫描,theone ocr,潇湘书院 独家连载

  柳残阳 >> 《阎王梭》

  二十四、金小山再上关家庄

  墨云谷的前院正厅上,这天夜晚满满的摆了十桌酒席,除了正中一桌外,余下的不分高

  低大小,全坐在一起,这种场面是墨云谷开谷以来所没有。

  满坐在正中上席的水行云,酷似变个人似的不再像往日那种不苟言笑,冷面孤做,一副

  混世魔王作风。

  当然,一个遭受过巨变之后清醒过来的人,必然会知昨非而今是,更何况一个垂垂老矣

  的病老人。

  就在这酒席筵上,所有墨云谷弟子们,对水老谷主的重度生还,自是交杯互贸不已,更

  对水二的归来,轮流捧杯祝贺。

  这时水行云又问金小山,道:

  “刚才你提到钱凤那个丫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小山这才又缓缓道:

  “距此一百多里地方,那个山坳里正有一间十分精致的瓦屋,那天正下大雪,我原想到

  那儿躲阵雪的,可是我发现了钱凤被姓关的儿子同一个叫苗菁菁的女子,两个人把钱凤捆在

  一张椅子上,等我救下钱凤,她还没对我说出找我的原因,直到快到老金矿村,她才对我说,

  原来老矿村西北凹里姓关的,突然叫老金矿村的人,三个月内搬走,到时候姓关的要把老金

  矿村铲平呢!”

  水行云一听,冷笑一声,道:

  “我还正要找上姓关的大门呢,他却先对老金矿村的人下其毒手来了,娘的,我饶不了

  你!”

  金小山道:

  “干脆两档事情一次办,过几天我这点小伤养过劲,小子我再往老金矿村跑一趟,找那

  姓关的霉头去。”

  轻摇着头,摇得金小山脸上一僵,早听得水行云道:

  “大叔在老金矿村住的那段日子,阿凤那个丫头对我还真孝敬,我打算过些时你去把她

  接到墨云谷来住,不过只怕她爹不会答应的。”

  他一顿又道:

  “至于找上姓关的大门,那是以后的事,你不要忘了,他给洛阳司徒府送去的‘金菩

  萨’,那可是我墨云谷的宝物。”

  这时林童也咬牙道:

  “姓关的迷惑二夫人,墨云谷的宝物又何止被盗走一座‘金菩萨’,我看还有其他

  的……”

  水行云突然怒声道:

  “什么迷惑二夫人,她既非是夫人,也未被谁迷惑,他们是狼狈为j的来谋夺我墨云谷,

  如今真相大白,我等双方要结算彼此间的恩怨了。”

  林童忙施礼道:

  “属下失言,只为平日叫惯了,一时未能改得口,谷主千万见谅。”

  水行云摆摆手,道:

  “算了,只等天一放晴,我们就决议如何找这两个罪魁祸首,了结这段公案吧。”

  一边喝着酒,金小山道:

  “大叔可知五月花庄在什么地方,小子我准备去看看,也许姓关的又回转五月花庄也说

  不定。”

  水行云道:

  “墨云谷有几件宝物已不在库中了,别的不说,其中有一件价值连城的玛瑙雕赤龙,这

  条赤龙长两尺,高半丈,五爪长髯,栩栩如生,但它的价值可绝非只是一块玛瑙所雕,或是

  手艺巧夺天工,而是在这赤龙腹内有着清水流动,捧在手上晃动,还会发出哗啦水声,据说

  这是出自东北的黑龙江上,叫做水胆玛瑙,相传数十万年前,玛瑙在成形结晶的时候,把一

  股流动的水给凝结在体内,后来人采下后,才雕刻成这条赤龙,当知得来不易了。”

  这时水二早在水行云右边叫道:

  “小时候我还常看这条龙的,我知道爹也十分喜欢这条玛瑙赤龙的。”

  金小山道:

  “听起来比那金菩萨还值银子嘛。”

  水行云道:

  “银子有价,宝物难估,小山啊,想起大叔初遇你的时候,几乎痛饿死在那重阳小镇的

  小客栈里,比起大叔这墨云谷来,那家小客栈又算得了什么!”

  金小山腼腆一笑,道:

  “小地方人小家气,也算小子好运气,正好叫我遇上大叔。”

  水行云愉快的一笑,这才吩咐总管林童,道:

  “打从明日起始,派人去打听那五月花庄在什么地方,另外,你要着人去把墨云谷离职

  的八名武士给我重新找回来,不过这件事我提示你一下,要找离去的老人,先赶往黑水岭去

  找那郎老大,他一定知道另个几人去处的。”

  林童当即应道:

  “属下明日一早,立刻去办。”

  ◎ ◎ ◎

  就要过腊八了,墨云谷的大厅上,水行云拥着个小铜火炉子对金小山道:

  “你的伤已愈,这趟出谷你先办两件事情。”

  金小山忙肃立一旁,道:

  “大叔,你老只管吩咐下来。”

  水行云望望大厅外,天色有些灰暗,他先是一声叹,道:

  “早晚免不了一场搏杀,也不知派出去找郎老大他们的人,可曾找到人没有?”

  金小山道:

  “大叔可是要我去黑水岭找人?”

  摇摇头,水行云道:

  “你不认识人,去了不定会找到人,今天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赶往老金矿村去,能把

  那个阿凤接来墨云谷最好不过,如果钱掌柜不放心,何妨一齐把他父女二人接过来住。”

  金小山忙点头,道:

  “小山明日一早上路,就不来向大叔辞行了。”

  水行云道:

  “还有,也到过山岭村去,最好能把扁大夫请来。”

  金小山一听,忙问:

  “那扁和似是世外高人呢,他会来我们墨云谷?”

  水行云轻点着头,道:

  “他应该会来的。”

  金小山不解的道:

  “大叔如何这般有把握?”

  淡淡一笑,水行云道:

  “因为他早就知道我水行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呢,哈……”

  金小山心中在想,他说大叔有季常之癖,而大叔又早认得此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又听得水行云道:

  “顺便告诉扁大夫,我的季常之癖已无药而愈,谢谢他替我操心事,哈……”

  看着大叔高兴,金小山也笑道:

  “小山一定把扁大夫请来墨云谷住几日。”

  不料水行云道:

  “不,是把他搬请到墨云谷来住,明日去的时候,带银票一千两为聘礼,不要忘了。”

  金小山点头道:

  “大叔尽管放心,这事小山一定会办得周全的。”

  ◎ ◎ ◎

  黑水岭在蓝关以东的荒山里,从墨云谷要到黑水岭,单就翻山越岭,也得连走五天整。

  郎老大当年能死心塌地的投入墨云谷以后,没多久,郎老大就自动辞去墨云谷武士,重

  又回到黑水岭过他的自在日子。

  这日郎老大腰里插着两把板斧,又上山去狩猎了,冬天山中的野味最多,连花豹都常出

  没,不过当天郎老大运气平平,只猎得三只野兔。

  山里的白雪已映现了他那高大的身影来,这时他已转过大山脚,自然是望向自已那间小

  瓦屋,不由得一怔,因为屋门前的石阶上,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斗笠,上面覆着布巾,披的是一件天蓝大氅,大氅被这人裹的十分严密,身材粗壮,

  显然是在守候自己。

  郎老大细想,这会是谁?

  再细看四周,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缓缓的拨出一支板斧,郎老大慢慢掩藏着自己,就在距离尚有五丈远处,他抖手打出手

  中板斧,但听得“叭”的一声,板斧正砍在那人站的附近树干上。

  猛旋身,那人回头叫道:

  “郎老大!”

  “是你,林总管。”

  不错,林童是奉水行云之命来找郎老大的,午时他就到了,只是他一等再等,就是未破

  门而入,这时见郎老大回来,高兴的大叫着迎上去。

  “好家伙,几年不见,见面一斧头,什么意思?”

  哈哈一笑,郎老大道:

  “大山里有人找上门来,我不能不防。”

  林童拖住郎老大一臂直端详的道:

  “你怎样,这些日子混的可好?”

  郎老大一挺胸,道:

  “吃的全是上天所赐,不向人伸手,心安理得。”边举着手上提的野兔子又道:“进屋

  去,架起火叉烤兔肉,你我边喝酒,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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