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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缠宠,萌妃十三第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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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速下令,命宫中侍卫将各宫殿院落,各处撤查!”他一掌重重劈地桌面,一张温和的面容变得十分严肃。

  孟素戔本不想管这瑛皇国的闲事,可偏偏牧骊歌在他面前做出如此“严重”作态,分明便是想拖他下水,于私于公,都不能置若罔闻了。

  他来之前,曾听人道瑛皇国皇太子看似无害而温润,实则却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狐狸,直到今日一见,他才真正领教到他的狡猾。

  “太子殿,不知道发生何事了?”

  牧骊歌闻言“沉重”的表情微暖,他想到世上传颂孟素戔的传闻,眼晴一亮,颀喜道:“奕殿,刚才本宫获知,皇宫中竟混进了一名刺客,听闻奕殿曾跟一位世外高人修习过一种令人啧奇的奇术之道,不知道……奕殿可有办法将其逮出来?”

  牧骊歌唇畔含笑,直视着孟素戔那双如玻璃般浅似水的眼瞳,分明饱含着浓浓深意,虽说是在征询,但实则分明像是已经笃定地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孟素戔垂眸,凝视着面前杯中的波光涟漪,启唇道:“这又有何难?”

  ------题外话------

  下一章,玄术斗奇术。

  没错,你没有瞧错,嫉殿大人的假想敌人就素这个孟素戔大大,俗称“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他是闷声不吭,但凡这种人动起真格,喂喂,牧太子呀喂,小心你的一身狐狸皮啊~

  第七章 腾蛇七宗之天枢华氏

  富丽堂皇的蝠厅中央,一方如芙蓉花瓣般娇艳绽放的舞台,蓝色而精巧的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着珠脆玉响的流苏。

  舞台呈约十数米宽度的对称轴扇形,地板铺阵着一块于灯光下流光溢彩的天鹅绒的蓝布,与舞台四周点亮的灯火相映辉,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

  当竹弦之间抑扬疾缓不同地响起来时,一群穿着轻逸飘拂霓裳的艳装少女,在一片熠熠温柔的朦胧光线中,行了一个很漂亮的屈膝礼,接着便如一朵朵白铃花,旋转酣歌妙舞,香风弥漫……

  一片灵舞蛇步的舞蹈中,其中有一名面覆荷纱的少女,她动作略显迟疑,带着一种莫名神色斜着眼睛观察着身旁舞动的少女,但显然无论她如何模仿,都动作慢上一拍,导致节拍错乱。

  她褐色眼珠一转,突然一改隐忍,用一只脚重跺了一下地面,接着象皮球一般从地板上跳起来,然后就如一只展翅白鹤于舞台里恣意而骄傲地飞旋起来。

  其它舞女一愣——她们有排这么一出吗?

  “奕殿,刚才本宫获知,皇宫中竟混进了一名刺客,听闻奕殿曾跟一位世外高人修习过一种令人啧奇的奇术之道,不知道……奕殿可有办法将其逮出来?”

  孟素戔垂眸,凝视着酒盏中反射的波光涟漪,启唇道:“这又有何难?”

  语讫,他修剪圆润的指尖,于杯中沾湿,弓一指钳了一滴水珠,猛地朝着舞台中央弹去,那滴若雨般大小的水珠,似穿破重得空气、阻碍,由一滴液体乘风破浪,如箭簇蓝光包裹,变成一颗坚硬的冰滴,以速疾速,更霸道的气势……

  但闻舞台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庞大力道撕碎,一阵木头咔哒卡哒作响,灯盏灯笼一瞬尽熄,但闻一声声尖叫,舞女经不住纷纷摔跌下舞台,一阵人扬马翻中,那一道旋转翻飞的人影现露了出来。

  面纱飘落,那是一名圆脸大眼,发髻圆环双辫一名长相十甜美的少女,但她那一双褐色眼瞳可跟她那甜美的相貌不符合,像狼一般凶戾。

  她坚挺笔直地站在舞台中央,一只手垂立,一只手掌抚紧左胸前,那只抚胸的手掌背正牢牢地镶嵌着一颗如晶莹蓝宝石般的冰滴,随着她掌背涔渗出的鲜血渐渐融化了冰珠,遗流了一摊的鲜红血液。

  “天狼族。”孟素戔(j)从旁接过侍从恭敬递过来的一方素帕,慢条斯理地清理手中液体。

  这一场变故,令厅中所有人都震住了。

  牧骊歌亦没预料到眨眼睛,他便将人给他逮出来了,一时即惊又讶。

  但听孟素戔不需要拷问,一眼便戳破刺客的身份,更让他觉得此人神秘莫测。

  “原来是异域的人啊……”牧骊歌附应道。

  而刚才惊吓间躲在殿下身旁的安德才,这才敢探头探望着地舞台中央瞧去,一脸怪异疑惑——这谁啊,这刺客不像是之前刺杀他的那个人啊,先前那人分明长得高大强壮,哪里是现在这副纤质柔弱的模样?!

  “切,都还没有动手,竟然这么快就被拆穿了啊,怎么认出来的?真是无趣啊……”

  但见那名少女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血,然后歪扭着脖子左左右右,又松展着四肢关节,全身一阵噼里啪啦地骨头响动的声音,只闻“嘶啦”一声,她身上那一套收腰展现女子奥妙曲线霓裳裙被膨胀的躯体撑破,转眼间便变成一个粗壮高大的男人。

  “……!”安德才惊呆了。

  “从东皇国到瑛皇国地界,四次暗杀,你分别扮演了一名乞丐老叟,风流少年,岸口鱼贩,跟一名卖身葬夫的少女,两次明杀,罄盘山跟御龙寨下,属于你的气息早已被锁定了,根本不需要拆穿。”孟素戔淡淡道完,微微一笑,但那笑落于众人眼中,只觉遍体通寒。

  异域男子闻言一僵。

  他的行踪,竟无一遗漏地被看穿了?!

  哦?原来这刺客是为孟素戔而来的……牧骊歌闻言,软墨润瞳闪动,迅速划过一道算计。

  “你们异域的惰皇招揽不成,便是使出层出不穷的追杀,果然只是一群贼寇之辈,上不得台面。”孟素戔摇头叹息一声。

  异域男子回神,但听有人侮辱他尊敬的惰皇,当即气极一把扯掉脸上的伪装,嚣张冷笑道:“孟素戔,别以为你懂点奇门之术,便当真以为自个儿有多了不起,妄想跟我们惰皇做对,便是跟我们整个天枢作对!”

  天枢……?这是一个什么组织?牧骊歌闻言略带奇怪,听他敢如此狂妄地自报名头,想必这天枢绝非一般的乌合之众。

  然而,他亦算是阅览过帝国“密卷”之人,里面记载的帝国各大势力、氏宗族士、甚至野林寨营,皆不曾听过以“天枢”为名头的势力。

  孟素戔却不似他那般茫然,他负身而立,谪仙般玉颜淡容敛笑时,气质若雪里疏梅,霜头寒菊,玄素月袍随风拂拂,如水纹涟漪映月,闪动着淡淡的光芒。

  “腾蛇七密宗——天枢华氏,尔等背弃旧主遗训,未曾好好隐匿行踪等待真正的腾蛇皇氏归位,反而投叛新主,尔等祖宗先辈,如何能继续安息长眠于地下呢。”

  “放你的狗屁!什么狗屁腾蛇皇氏!”异域男子对于孟素戔看穿他的身份倒不是多吃惊,但是听他提到他提到“旧主遗训”一事时,心噔噔直跳,却像是被人抓到什么痛脚般,整个人都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我们足足地深渊地|岤中等了足足二十年,你知道二十年意味着什么吗?暗无天日,寒冷刺骨的整整7312天,他要是出现,早就出现了!凭什么让我们一直都呆在那绝望冰冷的地底长久无望地盼首等待!我不服!”

  异域男子,亦就是被惰皇收服的腾蛇密宗之一的天枢华氏——华铘(ye)重重地一脚踩跺舞台,以他脚底散发一道气流袭卷,啪呯一声,四散激飞地毯撕破飞裂,地基倒塌陷落。

  “孟素戔!你根本不懂,那种身处沼泽,不断陷落等待救赎的感觉……这种时候,无论是谁对我们华氏伸出手来,无论是神佛还是魔鬼,我们都会……紧紧攥住的!”

  他一手挥开烟雾霾,伸出一只抽搐的手掌,五指曲张,十分用力地似想抓住什么。

  腾蛇密宗——天枢华氏?!牧骊歌一怔。

  这个人竟是惰皇收服的腾蛇七宗之一的天枢华氏族人?

  他亦随之站了起来,瞥向孟素戔,这个“奕殿”简直神通得令人心惊,他怎么可能会连这种秘密都了如指掌的!

  他跟嫉妒两人从几年前便开始四处搜寻关于腾蛇七宗之事,但一直以来回馈得来的资料都寥寥无几,只知道这七宗是当初腾蛇族安置在大陆各地一支隐密武器。

  ——亦就等于是一支杀手组织联盟。

  这七宗各有其特殊本事,具体本事是些什么他不知道,但今日一见,的确够神奇。

  一个堂堂八尺大汉竟能够伪装成一个纤柔少女而从形、神、貌、音、色五项中都完全没有任何破绽,当今世上竟能将易容之术练就至臻此境,怕是前所未闻。

  光是这一项,就堪称奇技了。

  听闻这七宗一直隐匿在大陆之中,藏身之处世人难寻,要想觅其踪迹必须要依靠七卷七煞丹青,听闻上面是某位能够预言未来的大能所绘,上面既隐藏着七宗之所在,同时丹青内容亦包含着未来将发生的一件足以颠覆整个大陆的大事。

  丹青上究竟画着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除了惰皇跟景帝除外。

  惰皇跟景帝皆获得了至少一卷丹青画根本不需要怀疑了。

  因为他们皆相继一前一后收服了腾蛇七宗之一,景帝得到的是哪一宗,牧骊歌不清楚,可眼下通过孟素戔的一番话,他至少能够确定,惰皇得到的天枢华氏。

  华氏?这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组织势力……看来他必须抓紧时间赶紧查一查了。

  ——

  原光明光霁媚的卧室,因一阵大风吹刮而过,树叶沙沙摇晃,动荡间室内光线亦随之明暗交替。

  “喂!女人,你脑子有病就算,现在难道眼睛也有病吗?老看着外面干什么啊?”

  嫉妒睁开眼睛,倒不是他想醒着,而是他发现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着过去的一幕幕画面,令他根本睡不着。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停地左右转动,他呼吸越来越烦躁,情绪亦越来越不稳,最终刷地一下睁开眼睛,便恶声恶质地凶着一直站在窗边驻望的那个人。

  玄婴回头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下,才道:“不是在看,而是在等。”

  “你在等什么?”他蹙眉,听得一头雾水。

  “等下的饵……上勾。”

  嫉妒用脚踢着床板,狠不得上前撕开她的嘴:“死女人,你的嘴巴是蚌壳吗?非得本殿问一句才能够蹦出一句吗?!”

  “你睡不着?”玄婴方才正在“聆听”大自然的感悟,同时观测大环境下的时局变动,却被他一再打断,看他一再找茬,她开始考虑是不是需要采取一种强硬的手段,让他“入睡”。

  即使不露半分杀意,但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上,莫名让嫉妒感觉,眼前这个凶残女正在想着一些不好的事情。

  “睡什么啊?闷热得很啊~喂,给本殿扇扇风~”他枕臂,仰天望着天花板,冷声道。

  “……再等片刻便会下雨,到时候自然就会凉快了。”

  嫉妒闻言,挑眉看了一眼外面的红火大太阳,勾唇嗤笑一声:“脑子有病的人果然非同凡响,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天上的神仙,下雨?我看直接下雪还差不多!”

  习惯了他那张刻薄尖嘴,玄婴亦不跟他争辩:“不管是下雨还是下雪,该来的……始终会来……”

  嫉妒一听,冷嗤一声,她又开始一个人在那里胡言乱语,据说跟这种脑子有病的人相处多了,自己的脑子也会被感染得有病的。

  “你赶紧滚出去,看着就碍眼!”他傲慢又嫌弃地道。

  虽然他嘴是这般说道,但他却十分笃定这个女人是不会离开的

  “等一下你可能会低烧,我需要在旁看顾着。”

  果然,嫉妒看着她不再只顾着窗外风景,而是朝着他走过来,他眼中飞速掠过一道得意的讽刺。

  但很快他就为他的“得意”付出代价了。

  但见玄婴掀开他有衣服,用一块浸在雪块中的冰凉的毛巾直接敷在他缝合的伤处。

  嘶~顿时一阵令人痉挛的痛意席卷了他的全身!

  但这种痛也仅是维持了很短的一点时间,他正想张嘴骂人,但闻突地“轰隆”一声雷响似在脑袋上空炸开,接着便是一阵急骤哗啦啦的雨滴如弹在青檐顶上扑天盖地响起来。

  开始……下雨了?

  “……”而嫉妒则瞪直一双异色眼瞳,怔愣地盯着玄婴。

  第八章 男版的美杜莎么?

  朝华宫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孟素戔语声轻叹。

  “孟素戔,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华氏一族所经历的痛,我华氏一族所受的苦,我华氏一族是如何熬过在地|岤深渊,那不辨四季,不分昼夜阴阳割晓的每一日,这些你根本就不懂!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在这些置喙评论!”

  飚溅浮弥的气雾尘烟倏地被一道啸杀暴戾之气给撕破口子,一条前腿屈膝的身影疾驰蹬射而来,如惊弦箭簇破风,眨眼之间便已朝着那立于高台之上的孟素戔击去。

  “啊……”四周乐伶舞伎吓得抱头四处逃蹿躲避,唯恐遭了殃。

  孟素戔一身素雅裁剪独特的月色玄袍随着四周渐变凌乱的风势而飘扬展舞,然而他那隽瞿挺拔的身躯却稳凝不动,似根本瞧不见眼前即将临近的危机。

  而站立孟素戔几步之距的牧骊歌微眯眼睫,眸色急转,留露出丝丝精光熠熠,便朝着厅侧方向,扬臂一挥,急声大喝:“来人,速救东皇奕殿!”

  那些因眼前“一名妙龄俏少女”活变“一铁塔似的大男人”,被惊傻的一众侍卫军听闻太子殿下命令,一惊醒神,便唰啦啦一片抽出腰间刀刃,立马滴溜溜地动作起来,但基于彼此之间的差距,再加上反应得慢,到底是赶不及了。

  况且,拿宫廷的普通侍卫跟由杀手联盟华氏培育出来的华铘相比,那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而牧骊歌如此精慧一下,自然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实际上,与其让那些武艺平平的侍卫前来护救,还不如让离得孟素戔最近的他施予援手还更实际些。

  但——牧骊歌会真心想救孟素戔吗?

  从他选择的结果上来看,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他也就是随便做做样子罢了,他根本不了解孟素戔,即使他跟嫉妒熟识已久,但对于他这位奕皇兄,他却是忌讳莫谈的,即使有时候他随便一提,嫉妒都会抓狂。

  他想,若孟素戔不懂武艺,那么他被杀了那也就是这天枢华氏杀手、与主谋者惰皇的责任,与他跟瑛皇国无关,即便会被东皇国牵怒,他想有嫉在,问题想必不大。

  反之,若孟素戔拥有足够应付眼下情况的实力,他这一声,至少也尽到了应尽的责任,算不得是袖手旁观。

  孟素戔出行瑛皇国这一趟,除了带着一支跟随军,便是随身带了两名紫衣侍卫,再无其它随行。

  此时,那两人亦如孟素戔一般,沉默矗立,一声不吭,连气息都不曾变换过一瞬,只是垂眼安静,像是影子一般安静而恭顺地站在孟素戔身后。

  牧骊歌这一观察,便心道不对!

  果然,下一秒,他便看到孟素戔无声地动了,他动作之时,并不像别的武者那般一动而牵发全身,他仅仅是挥动一截衣袖,动作既柔且慢,如老者练太极那般松柔慢匀,然风生水起之时,唟如白鹤亮翅,那般优雅而唯美。

  看他的动作是那般无害而松散,一眼看去处处都是破绽,不像是反击动作,牧骊歌心生狐疑。

  他猜得不错,孟素戔此举并非准备与华铘以暴制暴,以强抗攻,但见从他袖中疾飞射出一只铁箭,练武之力视力强化,稍微一凝目,便能探出此铁箭来势不强,即使事出突然,凭华铘的本能,亦是能够轻松躲开。

  华铘见孟素戔使出此等小儿科的玩意儿来阻杀,心中一阵讥笑,似有意想折辱他那般,华铘面对那支“软绵绵”的铁箭竟不躲不壁,直接不改前行轨道与它撞上,打算轻松夺下箭矢后,再原途抛回给孟素戔,好好地将其嘲弄一番。

  然而,他的自满与自大很快便遭到了报应。

  但见,那支铁箭根本就不是一支箭,它而是一张网。

  那“箭”在距离华铘甚近的时候,箭矢前端如苞蕾绽放,三瓣如翼钳于箭身,中央处冒出一个黑幽眼孔,磁哩哩一声,从中射出一道网,那网如蜘蛛丝般张起,一个转息间,便将华铘兜身笼罩住了。

  华铘被困之时,微愣了一下,但他却没有露出任何惊慌失措之色,想必是对自己的身手十分有自信,他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柄如月光薄细弯月匕首,朝着那网罩锁链一挥,但见寒光一闪,便是一阵磁啦啦的火光溅飞。

  孟素戔见此,神色依旧不紧不慢,只是眼神稍微深暗些许。

  “本是念在腾蛇一族的面子,给予你多次悔悟的机会,但看你依旧冥顽不灵……实不能再放你走了。”

  那网看似柔韧依折,但一沾上人身便如丝茧越缚越紧,容不得人逃脱,一刀后,却不见其有任何损伤,这时华铘才像是看出什么明堂,脸色微变。

  “假仁假义!你们皇朝之人,皆是如此!”

  刀刃不行,他便弃之改为用蛮力挣脱甩开,但却见孟素戔再次一动,于手掌一转,便捧出一个玲珑精巧的机关盒。

  那机关盒整体不大,约巴掌大小,但却似尖塔般足有七层,每一层的颜色跟长度皆有区别,但见孟素戔朝其中一层一按,便从中射出八根黑色羽翎签,那“签”似跟那如蜘蛛细丝的网有什么特殊感应,便如八角迅速成阵,摆成一个阴阳八卦阵,那八根根色羽翎正好落于八卦阵乾(qián)、坤(kun)、震(zhèn)、巽(xun)、坎(kǎn)、离(li)、艮(gèn)、兑(dui)八个位置上。

  华铘刚挣脱一些范围,但一秒,却迅速收紧裹缚,容不得华铘随意动弹。

  “嗷啊——”

  他仰长脖子,嘶吼一声,手肢与身体连紧,被紧紧束绑成了一团,除了勉强能够站立,他连鼻子眼睛都被罩得密密严严。

  嘎?!

  就这样……轻松搞定了?四周的人都呆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场中央那像被困的野兽一块挣扎,翻滚,叫喊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的刺客,再看那自始至终连脚步都不曾随意挪过原地的东皇奕殿,他们顿时只感眼前一幕十分地不真实。

  “咳咳——刚才,当真是吓了骊歌一跳,不想奕殿如此本事,不知道你这一招是……”牧骊歌眼见危险被孟素戔给解除了,就跟抬手般轻而易举,不由得在心中更为警惕,但他生性便是如此,越是令他抱有危机感的人,他便越是感兴趣想凑上去一探究竟。

  刚才敷衍搭救的态度,他反正亦不自觉到心虚,反而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往深了问。

  一般高手使出的杀手锏,哪会随意告诉别人,这可不就是朝“深”了问吗?

  “奇门遁甲之术——天罗地网。”孟素戔亦像是根本不曾察觉到刚才之事,对牧骊歌他态度似旧,有礼却淡漠,倒是也不隐瞒。

  或许是说,隐瞒与不隐瞒结果等同。

  说了,别人也不一定能够窥查到其中奥妙之处。

  牧骊歌听其名头,暗念:看来,这奇门遁甲之奇术当真是厉害,他曾有一瞬将自己当成那名华氏刺客,在脑中换置,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可有几分实力挣脱掉这天罗地网呢?

  “不知道抓到的这名刺客,奕殿是打算如何处置?”

  牧骊歌不对那种注定无结果的事情继续纠结,他转了个话题。

  他问的是“刺客”而非“天枢华氏”,这两者区别的意思,孟素戔并非愚钝,自然能够听懂。

  “既然这名刺客是出现在瑛皇国的皇宫,那么便由牧太子处置吧。”孟素戔道。

  “哈哈哈——奕殿既然如此说了,那骊歌亦就不推辞了,只可惜替奕皇子办的一场迎接宴会,却被这名刺客毁得如此,这让骊歌甚是愧疚,无论如何,请务必让骊歌再尽一次地主之谊啊。”牧骊歌先是颀然一笑,接着又是一副心陷愧疚之感。

  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得孟素戔身后的两名不动如山的紫衣侍卫各种鄙夷。

  “难得太子如此有心,可惜父皇准允的时限将至,恕素戔不能再多作耽搁了。”孟素戔一双清盈粼粼的眸子透出几分冷淡,婉言拒绝。

  可牧骊歌是什么人,哪里由着别人一句两句轻言淡语便能打发得走的,正当他酝酿起一肚子的话,继续游说之际,但见那被“天罗地网”罩得严实的家伙,竟不知道何时缩了一身骨,使得网松驰之际,竟破阵不顾眼前一摸黑,横冲直撞地逃掉了。

  孟素戔身后的两名紫衣侍卫神色一凛,但见紫影一闪,人影便消失在原地了。

  “遭了!刺客跑了,快追!”厅中侍卫均一脸灰败之色,刚才既然太子殿下将人犯“争取”了过来,换由他们瑛皇国的人看押,却没料到那名刺客竟有本事破阵逃脱,眼下人犯走失,罪过可全算在他们头上了!

  一阵人扬马翻,迅速走动逮捕。

  孟素戔走下高台,站在刚才华铘被天罗地网困住的地方,那里流了一滩黑血与八根染血浸湿的黑色羽翎。

  “这是什么?”牧骊歌亦走近,一看,面带疑惑。

  这血……瞧着不像是人血,若刚才那名华氏刺客当真受伤留下这么多的血,那么逃走之时,势必也会沿迹留下一地滴落的血迹,但四周看了一遍,确确实实只有眼前这么一滩,倒是奇怪。

  “黑狗血,用它可破部分阵法。”孟素戔道,看华铘逃脱,他倒是面色无异,依旧阗静得令人觉得可怕:“他身上有天罗地网,凭他是除非不掉,是以……他注定逃不远的。”

  ——

  窗外传来“轰隆”几声春雷滚滚,眼见刚才还明媚灿阳,转眼便乌云阴沉下来,春雨便毛针般淅沥沥地飘起。

  稍微闷热的天气,渐渐凉爽下来。

  寝室一片诡异的安静。

  玄婴取下冰敷的毛巾,继续浸泡在盆中,她回头盯着嫉妒那双异色双瞳,考虑他到那可怜又可卑的自尊心,玄婴难得“善解人意”一回道,:“我瞧着你眼角处好像也受伤了,我找绷带替你包扎一下吧。”

  嫉妒怔一怔,接着古怪蹙眉,最后似想到什么,猛地一爪按住空荡荡的左眼,整个人如扔进染色盘那般七彩难看:“你、说、什、么?!”

  杀意,跟不要钱似地朝她身上放!

  玄婴见他发现了,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她跟他解释些什么,他都是不会高兴的,像他这种神经质精神病,再加上身处反派角色已久,早已忘记的所谓的信任与理解,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跟感觉,别人的话只在于他高兴的时候便听上几句,至于信不信不重要,反正最后的结果于他们都是一样的。

  能用者,留之,无用者,杀之。

  于是她也懒得去费那些口舌,直接道:“你之前缠着眼睛的绷带松了,我便替你取下来了。”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嫉妒蓦地从床板上跳起,两张面庞靠得极近,那双碧瞳眼睛突起死瞪着虞子婴,因为激动血丝纵横,嘶哑的声音像千只渡鸦尖鸣,刺耳欲聩:“啊——你_怎_么_敢_知_道?!”

  玄婴因为他这一声带着内力地尖咆,额前刘海被刮得乱七八遭,气息微窒,但她依旧不躲不避,直面面对着他,道:“你是指你两只眼睛的颜色不一样吗?”

  或许是因为玄婴太过平静的表情,也或许是因为此刻玄婴表现出跟以往任何一个人在他盛怒下都不同的态度,既不是恐怖躲闪,也不是厌恶害怕……令嫉妒的暴怒微稍停滞了一下,他死死地盯着她,煞白一片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缝,胸膛剧烈起伏不定:“……”

  看他稍能冷静下来,能够继续沟通,玄婴尽量心平气和跟他说明:“你被抬回来的时候,估计就绷带松了……”

  嫉妒就像一颗随时会自动引爆的炸弹,玄婴甚至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又将他惹翻了,他道:“凡事胆敢看过本殿另一只眼睛的人,都、必、须、得、死!”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便已准备动手,目标是扭断玄婴那纤细又脆弱的脖子。

  虽然,他出手得毫无预兆可言,可惜,在玄婴眼中,此刻旧伤未愈的他,动作慢得就像一只嗡嗡在眼前左晃右转的蚊子,她一巴掌就能给他拍死在墙上,血肉模糊,抠都不抠不下来!

  但,终究她还是容忍了下来,却是先一步翻身将其压制在床上,锁定他手肢固定在床板,不容他动弹。

  “你在担心什么,或者是说……你究竟在害怕什么?”玄婴一脸茫然不解地问道,她深吸一口气,声冷地质问道:“即使看到了又怎么样?你的眼睛有什么特别吗?”

  嫉妒被她死死地压制住,使劲挣扎无果后,便不甘服输地瞪着她的眼睛,张嘴呲牙欲撕咬下她一块肉,但下一刻,他却僵直在那里,因为——那俯下与他对视的眼睛很干净,除了黑与白,便容不下任何别的色泽。

  嫉妒看惯了各种眼神,有鄙夷的、有仇恨的、有厌恶恐惧的,甚至是夹杂着各种欲望浑浊的眼神,但像她这种纯粹到极致,却是从未见过。

  嫉妒一愣,停止了动作。

  对啊,牧骊歌说她得了失魂症,前尘往事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无法理解异色双瞳对于别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看轻他,亦不会用那种既惧怕却又异样的眼神来偷窥他,更不会觉得他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在她眼中,他跟那些双瞳同色之人,没有区别……

  所以,她知道跟不知道,其实也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想通这个关键,不知道为何,嫉妒却像是似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天性充满不安定性的他,却在心中替玄婴加了一把沉重的枷锁:“既然你看到了本殿的眼睛,那么你必须永远保持现在这样,若某一天你突然恢复了记忆,那么……那时候,你就必须得死!”

  他松开了手掌,露出一只琥珀色泽眼瞳,一只碧幽阴冷眼瞳,两只异色双瞳那般充满恶意又冷戾地盯着玄婴,如同起誓般一字一句地说着。

  “这么说,你会一直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玄婴倒是不怕他的威胁,更不惧他的本身,前世今生大j大恶之人,她遇到过太多,像她这种敢跟老天抢时间夺命运之人,既不惧神,又何会惧人?

  第九章 这个杀手太憋屈!

  “嗤~你想留在本殿身边?”恢复常态的嫉妒,支颐微微偏过脑袋,过长的细碎墨鸦碎发掩覆下一只眼睛,那剩余裸露的外碧玺幽瞳,瞳仁漂亮华丽,诡异冷森。

  因为卧病在榻,他穿着一件类似黑羽丝绒片片镶接而起的柔美泛着细柔光泽的直身长袍,七分长袖翻出一截,镶绣纹着金细滕纹,领间不似传统性的翻衽,而是简洁而易脱的呈弧圆月型,似旗袍般的线苞纽扣至领间一直延伸腰腹间,没入被缛下……他动作间,那耳廓处的碧透骷髅耳钉,闪耀着一种妖异光泽。

  当他不再神经质的时候,亦就是当他不发病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那种介于纯与媚,少年与成年间那种模糊界限的雌雄莫辨的朦胧之美,令他几乎是一个可以诱惑世界一切的绝美绿色妖精。

  “是。”玄婴静静地看着他,她是一个相对很诚实的人,同是也是一个比较直接的人,当没必要说谎的时候,她从不刻意遮掩自己的目的。

  她的目的就是来刷就好感,夺走他的心,这个目的她觉得被发现也没什么,省得她再说重复一遍。

  而她的“直接”跟“诚实”有时候就这样很自我的砸给别人,也不顾别人是否能够接受。

  但恰巧,嫉妒这个反派神经病的思路广,性子亦是那种说一是一,反而对她这种思路比较容易合他的胃口。

  “嗤嗤嗤~好啊。”他长身柔韧如一条冰冷滑腻的蛇,倾身靠近她,那只碧眸如粹毒的兽瞳,黯猩诡美,蓦地,他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朝自己面前拽近:“本殿愿意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必须能够证明你拥有这种资格才行……”

  动作间,他那件宽松圆额的睡袍侧重,顺势从右边肩膀处滑落于臂,露出那削瘦而骨骼苍白漂亮的肩头,与那精致似蝶的锁骨。

  玄婴由始至终都不曾移开过他的视线,即使被他这样粗暴地对待,既未喊痛,也未试图阻止——即使她有这种能力。

  嫉妒并不蠢,相反他是精明而狡诈的,即使有时候他看起来精神不正常,时常歇斯底里地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晴,但当他恢复正常的时候,他习惯将自己蜷缩在一个阴暗、孤寂、甚至是封闭的角落,然后在脑子里面似自虐一般地重复、又重复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回忆一遍。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只有一样,规避之前的错误与漏洞,从细节之中完善所有的计划。

  而这亦让他练就了一颗敏锐而充满得失利益的心理。

  他心中有一杆称,总是刻意地计算着,过度地衡量着每一个人,所以他心中得失心非常之重,而玄婴所做的,她的靠近,她试图一点一侵入他内心的行为,嫉妒不可能没有察觉得到,但他跟傲慢是不同,傲慢的疑心病过重促使他需要重重考验跟时间慢慢验证才能够相信她是真心。

  而嫉妒就不存在这种顾虑,他可以姑且相信她的话,但这并不能动摇他的内心,他的内心既是骄傲自大又是自卑的,这种矛盾情绪常常会造成一种阴暗而恶毒的想法,在他眼中玄婴再强大又如何,最后还不要乖乖对他“伏首臣服”?

  而他很乐意并享受这种被他认为有威胁感的人被“臣服”的感觉。

  ——但他却忘了,以往那些被他认定有“威胁”感,触动嫉妒产生不愉情绪的人,不是被逐一追杀,便是厌恶躲避恨杀,像这种乐意以和平方式“亲近”倒是生平第一次。

  “如果这是你的承诺。那么,我会证明给你看……你不需刻意色诱的。”

  玄婴一直暗中观察着他的神色,即使没有完全猜中他的想法,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看他一逼趾高气昂,得意阴恻的模样,她不气不恼地将他滑落的的衣领,一点一点地拉回原位,不淡不咸地说了一句。

  嫉妒闻言,表情一滞。

  色、诱?他——他堂堂嫉殿?!

  嫉顿时脸色不好了,刚才难得兴起的一丁点儿好心情,现在算是被玄婴一句话破坏殆尽了,将他堂堂一介皇子,说成一名需要靠美色惑人的男娼之辈,简直:“你——”

  呯!咔!一道窗户木头撞击墙面的声音响起,啸啸雨声中,一道湿辘辘的人影就着一个驴打滚滚进来,其间撞坏了一座屏风,一盏铜灯,梨花摆设架,留了一地的鲜血斑斑。

  “嗷啊~!”

  嫉妒眉眼一掺厉,推开玄婴,准备将胆敢闯入者就地格杀掉,却被眼明手快的玄婴一把按住,她安抚道:“你身上还有伤,这里交给我吧。”

  不等他回答,玄婴转身,盯着那破窗而入后一路跌跌撞撞最终倒在盆栽架旁的人,她耳力甚强,即使有雷雨妨碍,她也能够听到外面塔塔塔塔伴着雨滴的脚步,还有喊着抓拿刺客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玄婴问道。

  华铘猛地抬起头来,刚才他一如盲头苍蝇一样四处逃蹿,急乱间发现这一座苑落驻守的侍人数最少,便没多想便逃了进来。

  这座苑落他探知之下,发现其中有一片几乎根本渺无人烟,却不想,这随便选择的一间房间,里面竟然就有人。

  既然能够住在这种地方,怎么会不派任何侍卫随从守驻呢?

  他根本想不通!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他凶神恶煞在威胁着,他整个身子,包括脸部都被“天罗地网”给罩得密不透风,那密密织就的网使劲收紧,将他的肉挤露出一坨坨的肉瘤疙瘩,眼睛被压撞得变形,视线内一片模糊,但他内力还在,能够准备地辨别出眼前的两道呼吸声。

  一浅、一深。

  一个深的人,他身上那浓重猩煞杀之气甚重,甚至比他们这种靠杀人营生的杀手更加深几分。

  另一个人,她身上的气息几乎不能辨认,浅淡得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这人真的受重伤即将归西,便是她是一个能自控身体自如的绝顶高手!

  但华铘本身武功就是天枢中数一数二的,像他们这种做杀手的行业,学的都是些一击必杀,仔细分析对手身体各处要害,不折手段,所以有时候即使他们面对的是比他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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