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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缠宠,萌妃十三第5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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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身姿矫健撑臂翻身直跃而下,她长发俐落冠束于脑,颊鬓留两缕黑发垂下,过于英气棱角分明的面庞,加上那挺拔如松般高佻的身材,很容易令人模糊掉性别,忽略掉她胸前那两团明显的凹凸起伏。

  咦?四周围拢士兵看直眼,一阵诧异。

  徐英也古怪地对她打量再三,迟疑道:“这位……”

  恕他等眼拙,眼前这位刚用一扫鹰扑小鸡下车的英雌,怎么瞧也不像是刚才从马车内与他对话的那位吧?

  瞧着她想必岁数亦不小了,那位分明练得一把菀莺童音清丽,勾人浮想联翩。

  “不是她……”被拖来认人的青年士兵连摆手摇头。

  顿时所有人一听,亦是一脸“果然如此”啊。

  籽月撇了撇嘴,讥笑地横了他们一眼,便负手让开了。

  随之其后,但见一身显现其后,她着一身宽袖窄腰黑素衣,一黑到底不掺杂别色,脸朝着银树花火,身形苗条,一头轻拢漫挽的长发披向背心,黑绸如瀑,用一根质亮黑色丝带轻轻挽住。

  众人望着她的背影,只觉这道身影身旁似有烟霞轻笼,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随着她缓缓转身之时,如出釉月华,一张素白净颜露出。

  那一刻,众人禁不住呼吸屏息,怔怔地盯着她,一瞬不眨。

  那暗处随之跟来“暗访”的两人,遥遥观察着那灯火阑珊处,那幽晕光泽中,殊璃稚丽的黑白少女,亦是一阵恍惚震惊。

  “下来。”

  淡然、音质特别的声音令一旁看入神的徐英即刻认出,这便是先前与他对答如流的那名神秘少女。

  亦曾对她的面容身形在脑海中描绘过一些晕晕轮廓,但怎么也比不得亲眼所见那般冲击力度大。

  虽然也猜测过她年纪该是不大的,但当她现身时,他却有一种她几乎颠倒、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像她这般稚嫩岁数的人,怎么能拥有像那些老态龙钟般的镇定、从容。

  “她——是、是死神大……不,她就是在广场中救了我们的人。”

  那名青年士兵借烁烁火光,仔细辨认一番,便失声指着她惊喜道。

  徐英深吸一口气,为着谨慎他必须郑重再跟他确认一遍,但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却不想这么做,好像这样做的话便会在这名少女面前失去了挺直腰板的风度。

  虞子婴的视线一直不曾施舍过一分予他们,她刚才说完“下来”两字便伸手,露出黑袍的一截皓腕凝霜雪,从车内带出一个全身罩在幕蓠内,婀娜移动纤柔如柳扶风般身影。

  女子?士兵们探头探脑推测着。

  再之后又出来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曾露出分毫,身姿高大如描似削的男子,那名男子下车时,较为迟缓,众人定睛一瞅,原来他双臂之中尤抱着一名云堆翠鬓,雪纺飘渺裙纱掩面的女子。

  牛子看到车内一群全都下来了,一一看去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提着马鞭,也赶紧走过去站在一堆。

  这都是一车什么神秘人物啊?!

  瑛皇士兵与徐英都看傻眼了——深更半夜,这一个个遮得比那些深闺寡妇出门还不露分毫,这保密功夫当真令人啧啧称奇。

  “咳,这位……御使确是?”

  徐英清了清嗓音轻咳一声,斜过眼问道。

  “是、是她,别人、别人是模仿不来的,她那种……那种特别、死神大人般的气质!”那名青年士兵直直地仰望着虞子婴,就像崇拜偶像的狂热份子似的,满脸因为激动而涨红。

  徐英眼神闪烁,飞速扫过那下车排成一堆的人,六人中有一半都掩容,剩下一名车把势,一名貌似保镖端正立于一旁,唯有那一名绝世而独立的少女,那般坦荡面对着所有的目光,娴静犹如花照水。

  “可确认够了?”虞子婴轻掀睫帘,望着徐英道。

  “……能、能否请他们露一面,让我确认一下?”徐英不知道为何被那一双黑到极致的眼瞳盯着,整个人如同被看透脾肝心肺肾一般,心中一虚,嘴边一贯利索的话便吞吞吐吐的了。

  虞子婴辉莹脸颊微侧,想必是早就料到这一茬了并不意外,她道:“可以。”

  干脆的语调。

  徐英一听,愣了一下,疑是听错般“啊”了一声,然后恍然哦哦道:“谢、谢。”

  刚道完谢,他就想给自己一棒槌——一脸懊恼,他莫名其妙地跟她道什么谢!猪脑子吗?!

  ——

  隐藏在暗处,瑛皇国皇太子牧骊歌环臂届愉悦如桃兮,失笑摇头:“倒不晓得那被称之为鬼将的徐英,竟有如此坦城……可爱一面,呵呵呵~”

  嫉凝眸,精妙世无双的面容难得不露分毫刻薄寡情,他定定地盯着那在被军队重重包围之中,犹如苍蝇一般前途无亮,却仍旧闲适自在,岿然如山般峸静的少女。

  牧骊歌调笑半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奇怪地旋目一看,讶异嫉那阗静的表情。

  “难道一见钟……情了?”

  刻意压低、如箜篌般深深浅浅极富魅力的嗓音,循着嫉的目光,悠悠探去。

  嫉闻言,如同被针蛰般反应剧烈,他如点绛般双唇抿紧,碧瞳突起,阴森森的嗓音如刀剑横飞而去:“牧骊歌,你很想死是不是?”

  牧骊歌赶紧退后一步,面露怯怯之意,但一双盈满笑意眼眸却透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尚有大好时光静好,我又何必这么早便有寻死之意?只是生命短暂,劝君啊……珍惜眼下。”

  嫉冷冷拂袖,耳廓那一串碧绿妖异骷髅饰于碎发间若隐若现,他毒蛇碧瞳紧盯着那名素衣少女,不屑讥唇道:“只是觉得她跟某个猪妖有几分相似罢了,但那种人……这世上恐怕也只能有那么一个了。”

  “那种人……是那种人呢?”牧骊歌整了整肩上披坎,微微偏头感兴趣地询问道。

  嫉从遽眯睫,鼻间嗤哼一声,一抖肩,气势澎湃如暗黑潮流汹起,鼓袍舞发凌飞,但见他肩上的渡鸦扑哧着双翼,如一支黑色箭矢飞速地朝着骊歌冲去。

  这时,暗中悲剧的暗卫眼见情势再度失控,迅速出场救驾。

  他们心中哀怨惨嚎——咱殿下,能不能别再有事没事去撩拨那位纯情的嫉殿啊,一旦他恼羞成怒时,倒霉的绝对就是他们这群沙包啊!

  ——

  “看过……就能放行?”

  徐英考虑了一下,若车中当真没有殿下他们需要找寻之人,这一车又是不能轻易处决的朝渊国御使,不放行难道还留着管早饭啊,便道:“自然,不会耽搁御使你等太多宝贵时间的。”

  虞子婴得到他的承诺,矜漠颔首,转身便正好对着兔之司,疑道:“你抖什么?”

  “婴、婴,人、人好多……”兔子司语带哭腔,分明是胆小症再度发作,他双手紧紧地攥着幕蓠,一副与其势同生共亡的模样。

  “……”艹,还得先治好他的社交恐怖症才行。

  “司,看着我……”强迫兔子司听从她的语言命令,她放柔声线,与融入大自然万物般虚无飘渺:“对,光看着我一个人,没有别的任何人,你眼中只有我一个人……做得好,现在,将你的双手给我……”

  虞子婴如同催眠般一步一步地引导着他情绪发展,扩宽着他狭窄的思维空间。

  “只看你一个人?”兔子司水朦胧的眼眸颤巍巍,怯生生地将双手交给了她。

  虞子婴握紧他的手,给予他适当的安全感:“难道你想看他们?”

  “不、不是的……”

  “既然如此,你就全心全意地感受我一个人就行了,包括我的呼吸、我的气息、我的声音、我的目光……你感受到了吗?”通过心理暗示,她慢慢地疏导着他放松身心,摈弃那些难令他害怕、无法面对、甚至是恐惧的部分,只留下能够让他感觉安全、舒适的部分。

  兔子司缓缓阖上眼睫,那如雨蝶轻颤的睫毛密密覆下:“嗯……全是婴的……”

  看起来先前的焦虑与紧张稍缓,她再道:“那么现在就放轻松,别害怕,感受着我的声音,保持着现在的呼吸节奏。”

  浅浅地鼻息声,一下又一下平缓呼吸着,这时候虞子婴便一扬臂,掀开了他的幕蓠。

  众人眼下倒是听出原来这是一名纤弱的男子,却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时以都带着几分好奇几分鄙视,等她掀开时,他们都努力睁大眼睛一看,但最终只是惊鸿一瞥,便迅速又被遮掩下了。

  “可看清楚了?”虞子婴看向徐英。

  徐英想说,你遮得那么快谁能看得多清楚啊?但面对费了那么大劲才劝服那名害怕男子的虞子婴,他这句抱怨却如同鱼刺梗喉,最后,他只能干笑一声,支支唔唔道:“呃,可,可以了。”

  虽然看不甚清楚,可那像兔子一般胆小男子的面容轮廓虽匆匆一瞥,倒是很出众惹目,如水中清莲般净洁谦虚,但并非他们要抓拿之人。

  “嗯。”

  完成一人,虞子婴便暂时让兔子司先上车,避开那些睽睽眼神,转向另一个身前,她走到披着黑斗篷的玖兰戚祈跟前。

  “你手不方便,由我来吧。”

  玖兰戚祈微微抬脸,心中却有几分不解,但他相信虞子婴并非一个无的之矢之人,便言。

  “好。”

  由于玖兰戚祈身量比虞子婴不止高一个头,她想掀起他的帽檐,必须踮起脚尖,俯身凑上前,他微微弯腰,她轻靠于他耳畔处,嘴唇蠕动:“暗处有两人在监视,尽量别轻易开口说话。”

  玖兰戚祈动作一僵,由着她动手掀开他的帽檐。

  虞子婴侧身尽量遮掩更多的目光,只将他鸿光一角落于徐英眼中,又是一眨眼便又重新遮上。

  “可看清?”

  “呃?嗯嗯……”

  徐英呼吸一窒,半晌还都回不过来神,这、这都是哪哪家的神仙人物啊,怎么瞧着一个二个都不像是普通种——徐英感觉自己好像真捅了马蜂窝似的,心脏猛地一跳动,不由得擦了擦额上虚汗。

  最后一个则是舞乐,看徐英眼中有着疑惑不解,虞子婴看懂,便道:“她自小便腿脚不便。”

  虞子婴这次倒是没有动手,由着舞乐亲自掀开他脸上那一层朦胧雪纱,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顿时一张皎月般薄施粉黛,千娇百媚的倾城容颜落于众人眼中。

  哇,大美女啊!

  这次,倒像是一次大赠送,人人都看得仔细明了,禁不住眼前一亮,声声赞叹。

  舞乐心中憎恶,是以妖容多了几份冷艳高贵,她精眸一流转,便勾指将面纱重新覆上。

  “可看清了?”虞子婴再问道。

  徐英愣了一愣,方咽了一口唾沫,想不到这位亦长得这般漂亮,可比那些贵族、土财主家中的姬妾更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呃,好,好。”

  “既然没有你想找之人,你准备何时放行?”

  徐英一想,这三男三女他都仔细查探清楚了,根本不是异域余党,刚才趁着他们下车之际,他也观察过,车内也没有窝藏着任何人。

  便挥挥臂,请道:“呃,耽误了,我立即便可以派人送你们出城,只是……这黑灯瞎火赶路到底是诸多危险,御使何不等到明日……”

  “上头之事不可耽误,况且我等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虞子婴出声打断了他的“挽留”。

  徐英看她意志坚决,便知道毋须多费口舌了,正准备下令放行之际,却从身后传出一道昆山玉碎、娓娓动听的高扬带笑的声音。

  “听闻是朝渊国的御使来了,怎么能不容骊歌见上一面便已要匆匆离去呢?”

  徐英闻言一惊,身体比脑子更快反应过来,便已曲膝跪地:“太子殿下!”

  四周如风吹稻穗一般,一排排一列列的士兵面色一紧,卑躬屈膝,齐声如雷:“太子殿下!”

  虞子婴眉眼一跳,暗处被窥视的异样感消失了,她确定刚才暗处的两人其中一人便是趋步闲逸而来之人。

  她正欲上车的姿势微顿,心中叹息一声,悠然转首。

  或许此人天生便是受到众神眷顾,先前一直阴霾无星的天空浓雾层层弥漫,澜漾,露出一角月光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撒于他周身,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悠深而美妙的氛围,四周簇簇的火光亦仿佛是从朦胧的夜色之中跳跃出来的,令人陶醉。

  从暗之深处,慢慢融入光亮之中,浮影朦胧,他唇抿一丝浅春之笑,姿态写意如踏荷赏花,好一幅月下美人画卷。

  牧骊歌……虞子婴目光在他面目停驻半晌,心中已对其印象有了一个判断雏形,正准备收回视线时,却在不经意瞥到他身旁一人之时,眸光一滞。

  她加紧几分眼力,再仔细看一遍,那人即使刻意地低调内敛,亦掩饰不了他那高调、充满桀骜阴沉、像腐蚀性极强的硝酸那般破坏毁灭性极强的张扬个性!

  顿时,某些因为看到他而不愉快的记忆一一涌上来。

  猪妖……哼……

  虞子婴黑黢眼瞳幽深至极,他当即退后一步,与沉默辨不清神色的玖兰戚祈并肩,并使了一个眼神给一旁的籽月。

  籽月懵懂一瞬,继而蹙眉,但见瑛皇太子已至,唯有憋着一股劲儿,端着应有的礼仪上前:“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恐怕有负太子盛情了。”

  籽月一瞧这瑛皇国太子虽长得好,个性和善待人,但却少了一股子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霸气张扬,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应付起来比较容易,她以前在天元国亦是经常与皇族打交道,后来又跟在青衣侯身边,倒不至于为着见了一国太子便惊惧得失了性格。

  可,那个装得一副冷傲,喜欢各种出风头的女人怎么突然要求换她出面了呢?

  难道……这两人之中有谁是她必须要避讳一下的吗?籽月心中暗忖道。

  她想着,便转向瑛皇国太子身旁那位也披了一件宽大堇阑斗篷,肩上托着一只枭冷渡鸦的孤瘦寒霜身影。

  这是什么人?太子随行侍候的太监……或者是随从?

  的确,此时虞子婴的确因为不想多说多做一些事情引起那隐藏了身份跟在牧骊歌身旁嫉的怀疑。

  既然眼下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只需要靠她精灵一些,话圆满便能放行离开。

  当然——前提是他们没有刻意针对,而他们的身份也没有被揭穿暴露。

  可依眼前形势分析,这牧骊歌——瑛皇国的皇太子,虞子婴观其面相不凡,眸藏深壑,虽面目温和易欺,却必是一不好糊弄的主。

  若轻视他,必会受到他隐藏在佛面背后,那条阴险残忍的毒蛇吞噬殆尽。

  ——所谓时运不济,正好用来形容他们此时的境遇。

  分明即将能够顺利脱身,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虞子婴眸光一黯,静观其变。

  “要事?”牧骊歌虽与在籽月说话,但一双带笑眼睛却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虞子婴那厢。

  他朝跪地一等人挥挥手臂,徐英谢恩起身,便将之前虞子婴抛掷过去的“御令牌”恭敬放至他手中。

  牧骊歌仔细辨认一番,那番温和的笑颜微减,他摩挲着那刻着“御”字一面,道:“当真是朝渊国的御令,且是景帝随身之令,不过像这种级别的御令一般会赐予一道秘密圣旨,不知道圣旨可否借我一睹,当然……内容我自是不敢随意窥视的。”

  圣旨?籽月恍然,的确有这种事情,在天元国或者其它一般国家一般为了保密,或双重保险打算,一般会特地会设下两道密令以确保中途被人调包或桃僵李戴之事发生,心中思索一番,籽月镇定道:“圣旨在我们另一个同伴手中,我们各执一物为确保安全,恕不能满足瑛皇殿下的请求了。”

  牧骊歌被拒绝也不生气,他好脾气地笑笑,语带深意道:“哦,是吗?竟这么晚了才离开,想是自是我们瑛皇国封锁呼颚城叨扰了朝渊御使们,不如由我作东谢罪一杯水酒如何,前些日子朝渊国的那位机巧大师凑巧来了我瑛皇国一趟作客,他酒量着实不错,不知道御使可否赏脸?”

  籽月听着奇怪,他提及的机巧大师恐怕就是胡莱,可这种时候为何要特地提上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虽觉这瑛皇太子不像心计深沉之人,不过基本谨慎考虑,她还是请罪道:“请瑛皇殿下恕罪,我等当真有要务在身,实不宜久留。”

  “当真是有要务在身急欲要走,还是因为……怕暴露?”牧骊歌轻轻抬睫,那含笑温柔的眉眼,轻柔舒适的语气,此时此刻莫名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第四十八章 轻蔑地补上一刀

  “太、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籽月神色乍变。

  “你难道不觉得我刚才所说的……全是一派胡言吗?”牧骊歌煞时无辜地耸耸肩,掠花厚袍轻拂地面,优雅迈着步调上前,嘴畔擒着一抹微笑,一点也不觉得自已拆台很自毁形象。

  籽月顿时瞠大眼睛:“什么——”

  “朝渊国的机巧大师胡莱前段日子分明因工废寝炼制一种抵御霹雳弹的火器伤了腿脚,又怎么会此时前来瑛皇国呢?至于景帝御令一事,区区有幸曾蒙景帝陛下看得起,听其对在下对此提过几分,为防止旧习泄密遗失,如今基本对换成口令模式,当然或许是景帝陛下随口之说,可御使怎么能够对朝渊国内部之事如此陌生呢……你们当真是真的吗?”

  籽月脸色十分难看,如受重击般双瞳无神,她太轻敌了,她根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温吞敦厚之人,竟狡猾得如一尾溜手滑鱼,一只笑眯眯的j诈狐狸。

  她听到他的质问,身一震,眼中全是故作坚定:“我、我们自然是!”

  “可本殿瞧着却像不是……”

  随着瑛皇太子的步步紧逼,步步诱陷阱,四周的士兵亦生了怀疑之心,徐英略带震惊地瞥了籽月一眼,但最终划落至那名如落花静谧、神色寡淡似水般的黑衣少女身上时,噤声并不语。

  籽月抿紧双唇,衣底的背脊渗出一层虚汗,她完全无法再镇静地应付眼前的情形了,于是紧紧回头望向舞乐,、玖兰戚祈等人求助。

  舞乐急在眼中,却无奈不能开口说话,否则这将直接暴露他是男人的身份,难道因为虞子婴而走到了这一步,他舍不得、亦不想因此而前功尽弃。

  而玖兰戚祈更不用说了,牧骊歌是认得他的,况且他亦与虞子婴一般认得出那隐藏了面目,却隐藏不了身份的嫉妒。

  此刻如果他露面引人注意,事情恐怕将会更复杂。

  牛子看起来长得凶神恶煞,实则个性木讷嘴笨,想帮忙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兔子司……略过。

  如今能够帮助她的只剩下……天婴道人。

  感受到籽月的目光,虞子婴静默一旁,耷拉着眼皮似陷入了沉思,并未看她一眼,籽月顿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浓重挫败感。

  刚才她如同看一出戏剧般,看着那自称“天婴道人”的少女应付场面自如,言谈虽简洁却意骇,一口唾沫便是一颗钉子,完全镇住了场面,轻松而悠然。

  那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如同旁观者一般冷冷嗤讥不屑她,可现在轮到她出面,却最终落得如此窘迫紧逼的局面,难道她当真不如……一个比她少那么多岁数的人吗?

  这么一想……她又看到虞子婴那副明显“躲避”一改方才嚣张,默不吭声的模样,心中的失落与自我怀疑又演变成一种轻蔑心态,她想着,刚才她只不过是应付一个小人物,她不相信面对常常瑛皇的太子她亦能如此!

  这她就完全预料错了,连在别人谈名色变的惰皇、景帝面前都敢无视、嚣张跋扈的人,又何需懦怯一国羽翼未丰的太子?

  “既然殿下不信,何不问一问我们的御使大人?”籽月不甘虞子婴刚才将这茬难啃的差事抛给她,自已躲在一旁悠闲,便学她一般将祸水东引,直接将自己摘了出来,重新将此事还给她应对

  她倒想看看,她能多有本事能够扭转乾坤!

  但籽月却不用脑子深入想一想,眼前这一幕幕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虞子婴一个人必须承担的事情,况且聊起源头,本就是祸起舞乐与她,凭什么她就能够置身事外,别人就必须站在前端扛祸顶风?

  事实上,眼前局势本就是因为她以貌取人太过轻敌,任着别人挖了一个陷阱出来,她便考都不考虑就往下跳,这错能怪得了谁?

  披着黑斗篷的玖兰戚祈微抬紫眸,阴测测地瞥了一眼籽月。

  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舞乐闻言,则难以置信地看向籽月——眼下情况已经如履薄冰,她怎么能将责任全部都再推给子婴!

  她——她这是在想什么?

  虞子婴并不意外籽月会在被逼入绝境中将她供出来,毕竟她并不傻,更不是什么圣母类型宁愿抱错在身,亦不怨恨别人的人。

  感觉到身旁的玖兰戚祈微动,他将舞乐放在了车板上,转身之际,虞子婴若有所感,却先一步侧身挡于他身前,素黑兰袖摆动,于暗中紧紧地拉住了玖兰戚祈垂落的手。

  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冷气息,衣衫纠缠间,那蜷缩的五指虽费力,却用心地将其圈裹住,如薄温柔茧细细握紧。

  那细微而软嫩的触感自手背蔓延而来,令玖兰戚祈身子一僵。

  接受到他那无从适应的有趣反应,虞子婴方缓缓、如同勾丝拉线般,从手心,手腹,用指间,慢动作地一点一点地脱离了他那冰凉渗人的肌肤,似在感受抚摩,实则等同调戏。

  温凉热源消失,不待他做出何许反应,便轻然放开了他的手,冰凉衣袖错过他手腕,很干脆地提步前去。

  这次她愿意一力将眼下境况都扛上肩膀,通过暗示告诉他,她全然可以置身事外,凭她的本事,如今出面只是为了他一人,她不想做白工浪费力气,必须让他确切、并亲眼地看着她为他的付出。

  “你说不是便不是,那天下莫非当真是你们瑛皇国一家说话了?”

  虞子婴一出声便是呛死人的节奏,她眉目似雪凝霜铸,面无表情时,每一分每一毫都透着冰镇之气,一瞬间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已身上。

  累累目光中,她淡定从容。

  像是一早便在这等着她一样,牧骊歌音容俱表,凝注并打量着虞子婴,面如冠玉擒带笑意,真诚地反问道:“可你说是便是真的,岂非天下是你们的?”

  语气不煴不火,通常反问都带有一定挑衅意味,但由他嘴里说出来却退却了几分锐气,他道并非“你们朝渊国的”,而是“你们的”,明显他此话中已经明显将两者摘清,不带瓜葛。

  “莫非瑛皇太子当真不认得这块御令牌,如果真是……那我便不再多言。”遭受一番质疑反问,虞子婴此刻语气甚至比他更平静无波。

  牧骊歌星眸微眯,弯唇道:“这令牌本殿倒是认识,可这令牌是如何得来,本殿却是不知道了。”

  “你觉得这块令牌是我等夺来的?试问一下,凭瑛皇太子的本能能否在景帝身上夺得任何一件贴身物件?”虞子婴淡然而带着冰冷的目光,流泄如水如月华的。

  牧骊歌望着虞子婴,眸光趣味盎然,眸光熠熠发光,果然跟别的女子不一般啊,不能因为年岁轻稚而小视……他悠悠一声叹息:“景帝武功天下无双,凭本殿之力自是不能,但以本殿为标准却是显得太过狭隘了,本殿自慎并非什么厉害人物,要知道这世上强中自有强中手,不少盛名人士亦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这人果然很难缠,虞子婴眸光微闪。

  周围士兵在虞子婴出面之际便抖擞一下,比起刚才看籽月时更聚精会神了,他们总有一种两大终极人物针锋相对之时那种紧张而火花激烈四射的氛围,都心跳加速、张大一双双眼睛紧迫地随着他们你一句,我一语地一会儿转过来一会儿转过去。

  “此话倒不像是自谦,曾听闻瑛皇国太子三年前欲打着联姻的名头欲投诚朝渊国,两者私下合盟,却不想,又因着一时壮大的异域,避忌得罪异域的惰皇而放弃原衷,如今三年已过,看这呼鄂城便知,瑛皇国在太子的英明领导之下,城池不保,百姓遭殃,边疆将兵受尽凌辱……英明的太子殿下终于跳脱出井底之蛙,又再一次换脸,欲重新换回朝渊国的信任,想来牧太子还当真并非什么厉害人物,至少连基本的眼力神都没有,是我等高看了。”

  一番话,夹棍带棒,旁征博引,说得周围那些瑛皇士兵们都惊傻了,怔怔地盯着虞了婴,噤若寒蝉。

  徐英神情木然,似陷入一种沉思之中。

  “……御使大人的嘴,当真一针见血啊。”此时,牧骊歌的笑容终于难以保持,他面淡如水,清澈如溪的嗓音低沉了几分。

  虞子婴紧盯着他面目,却突语气一转,仿佛刚才那剑张弩拔的紧绷气氛瞬间消弥,她学着他之前无辜地耸耸肩,道:“你难道不觉得我刚才所说的……全是一派胡言吗?”

  连话都跟之前牧骊歌耍人时的一模一样,此时周围人才算看明白,她分明是一直在逗着他们耍,顺便替刚才那女子报一箭之仇。

  牧骊歌一怔,接着抬眸,好笑而又惊奇地看着她。

  她先前所说的那一番话若按传闻分析,一字不差,一言不错,何是一派胡言?莫非……

  “若你还想让我证明我等与景帝、朝渊国与这御令之间的关系,我不妨告诉你一条只被雪藏于你与我朝渊国鲜少人得知的一个秘密——”

  虞子婴说到这里,平波无澜的乌黑眼瞳环顾一周,却是对着聚于面前的所有士兵所说:“你们知道三年前为何朝渊国与瑛皇国之间的联姻失败吗?”

  四周士兵茫然地面面相觑,继而疑惑不解地回视她——原因大伙儿都知道啊,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不成?

  此时,大伙儿咽了咽口水,眼睛睁得直直愣愣的,都有一种即将秘密揭晓的神秘紧张感。

  而牧骊歌则神色阴晦不明,平静地注视着她。

  虞子婴成功引起他们的兴趣后,等待那期待的情绪达到最高顶点时,才道:“事实上,并非如外界所传那般,是因为你们瑛皇国畏惧惰皇报复选择的违约,而是因为景帝根本就没有瞧上你们瑛皇国的公主,选择的拒绝联姻!”

  什么?!籽月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不过比起因为观望两大强势力对决,而处于中立而毁约的事件相比,果然还是被人拒绝,生生打脸要来得丢人吧,毕竟这乱世因为利益合合分分实属常事,也难怪瑛皇国一直不曾澄清此事。

  眼看着牧骊歌脸色愈发的深沉莫测,她心底咯噔一声,既怒又责地瞪向虞子婴,她这是想要做什么,此时得罪了瑛皇太子有何好处,她难道准备抱着大家一块儿死吗?

  仿佛嫌还得罪得不够彻底,虞子婴耷拉下眼皮,斜睨着牧骊歌,轻蔑地补上一刀:“不仅如此,三年前情况是如此,三年后亦会是如此。”

  第四十九章 不愿意攻略的变态人物

  清风一带,璎珞舞动,牧骊歌眯了眯眼睫,突地焕颜一笑,重展他那极具亲和力的无害温柔:“看来还真是朝渊国的御使大人呢。”

  此话一落,便是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在瑛皇国蹿头眺望的士兵中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太子殿下既然没有矢口否认,那便是间接……默认了?!

  想不到三年前的一件被国内国外的民众传得沸沸扬扬的往事,竟是如此真相由来啊。

  “别跟我来这二面三刀的一套。”虞子婴乌沉沉的眼眸,不带一丝涟漪与柔和,却与牧骊歌正好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当她褪却了斯文语调变得不认人的时候,那攻击力绝对是如一片机炸炮轰,遍地废墟片草不生。

  特别是自她意外在请神坛万丈深渊中被时间埋藏三年、冻结三年、停滞三年,她本身的灵魂彻底取替宇文傻胖残留下来的愚昧、嘴笨、情绪反覆多变种种身体本能变迁,如同弃其糟糠,蕴其精华,她变得与前世那个“虞子婴”几乎无二,除了面摊得更厉害外。

  灵魂与身体的彻底融恰,也意味着她与这个世界的融合度提高,因此能观、能算、能测之命术、运术更精准明确了,这也是她天厄体运被搅乱后,依续能够继续算命的原因所在。

  “我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无论我们是真的、或是假冒的,你都一早不打算放人了,可我们又必须离开,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做一笔双赢的交易?”她语锋一转,那双黑瞳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此女气度太度,完全颠覆了人们对美的定义,你无法判断她的美属于哪一种,也找不着贴切珉合的词来形容比喻,她一时冷一时淡,一时尖锐、刻薄如同竖起屏障的刺猬,一时又如机智老沉的谋者。

  不得不说,摈弃掉种种的主观的意识与针对,光是以客观平和的态度来评价,牧骊歌对她当真很感兴趣。

  可惜,眼下被各种密集不透风的巨网刀风包围着攻击的人是他,他自忖还做不到将已身的利益安危置之度外,是以不得不谨慎地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这么一名年岁不过十几的豆蔻少女。

  扯开嘴唇轻笑一声,他眼底划过一道自嘲兴味,倒也不躲避她逼视的眼神,温和有礼道:“不知道御史大人所说是怎样一笔交易呢?”

  交易?玖兰戚祈心转数念,瑰丽华美的紫眸静凝生辉,望着虞子婴长睫半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左手宝石镶嵌、鎏金铜铸指套。

  生性多疑且易生间隙如他,这一次却没有怀疑过她嘴中所谓的“交易”,是否以损害他的利益为前提,或会危害到他的存在、造成他的不便麻烦。

  或许在不自不觉当中,他的心比他的理智、他的冷静,更先一步想要相信她了……

  虞子婴语气平淡道:“就拿瑛皇的命运,如何?”

  由于事态的发展一度变幻莫测,是以瑛皇士兵们都聚精会神地探听着,生怕遗落下一个重要字眼,而虞子婴这一句话不轻不重,恰好如一道凉风准确无误地吹到众人耳中,他们顿时都哗然震惊了。

  这……这种话,她也敢拿来说,简直——简直就是胆子太大了!

  而籽月则脸色煞白一瞬,接着便是转黑气愤——这该死的!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这种时候竟敢拿瑛皇国来开涮,她分明是想让大家抱着一块儿死吧!

  果然“玩笑”开大了,连牧骊歌一向温软的笑容都渐渐褪却,淡声似不像怒斥,但却更加危险,仿佛彰显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好大的口气。”

  若她拿别的事情来说,他都可以从容如常面对,唯有一样,便是他的逆鳞——瑛皇国,他国之尊严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情受到玷污的。

  “我只是抛下鱼饵,并非逼鱼上钩,赌……或是不赌,决定权全在你手,瑛皇国祸起西端,危及商运,你当真不愿一听?”虞子婴不怕他怒,就怕他没反应,至少眼下说明,她当真是戳到他眼中肉,心中宝了,知痛方显珍贵,知惜方怕其损。

  牧骊歌微微蹙眉,再一次仔细的打量起虞子婴,眼前的少女年纪不大,穿着款式极其朴素,纯黑质底软袍,紧束腰身,衣衫质底虽不差,却也够不上名贵精致,尚不及她身后那车旁几人衣饰昂贵,可是他发现,这一群六人都隐约以她为首。

  这个少女无论是面对他,抑或是徐英等人,说话速度很快,这说明她才思敏捷,也或者是事先就想好的,可是今日之事实属突然,她一介小小的姑娘是怎么迅速分析,并转折出这么多道道壑壑?

  从头到尾,牧骊歌发现一个问题,她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存在着必然联系,瑛皇国与朝渊国之秘事,这件事情就算无法证明她确切的身份,至少也说明她并非一名普通任人拿捏的少女。

  她很独特,并且她并不刻意张扬或掩饰这一点,就拿刚才她所说的“交易”,当真只是一时脱身之计,或是故意拿瑛皇国来逗趣玩笑?

  还有关于瑛皇近期峋西悍匪侵扰战事,又是谁告诉她的,祸起西端究竟是她的一时烟雾弹,还是当真知情,危及商运又是何解,她又怎么会考虑到商运上去的呢?

  她道,祸起西端,危及商运,莫非在解决悍匪之事后,接踵而来的商运问题?

  呵~这少女莫非真当自己的玄士,还懂得掐指推算前程往事不成?牧骊歌心中无不好笑道,不过……

  至于为何虞子婴要特意挑起这么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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