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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东北王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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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桌,显得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旅座,我对我们独立旅的官兵分配方法有些疑惑。”徐万里看了看胡铁刚,见胡铁刚示意自己先说,就正色说道,“我发觉山地营中的官兵,大多数都比较狂热。”

  说到这里,徐万里就停住了。

  “这个问题提到点子上了。”聂天戈先是点头小小表扬了一下徐万里,这才笑着说,“在我看来,最能够体现军队的民族精神的战争就是山地作战,这种民族精神包括热情,狂热,信念与信仰。因为在山地作战中,从上到下的任何一个士兵都必须独立活动,而这个士兵如果缺乏自信和主见,就无法发挥主观能动性。”

  徐万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把聂天戈刚才说的话用笔记了下来!

  “旅座,既然山地营的士兵需要你说的这种精神,为什么从黑虎寨出来的士兵并没有多少人在山地营中?”胡铁刚沉吟了半响,才问了一声,“旅座是黑虎寨少当家出身,那些黑虎寨出来的弟兄应该是对旅座惟命是从吧。”

  “山地作战不只是需要这种精神,还需要聪明的头脑。”聂天戈笑了笑,正色说道,“而且,山地作战很多时候属于特种作战,并不适合大部队作战,不需要那么多人。”

  “哦。”胡铁刚哦了一声,却是皱起了眉头,看来对这个答案并不是非常满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聂天戈把胡铁刚这个习惯性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黑虎寨出来的弟兄对枪支和队列的熟悉比新兵们要熟悉得多,因此更适合在集团作战中。而最能充分发挥军队的熟练技能,以及经过训练的勇士精神,让军队团结一心,放佛被熔合在一起的金属块一样,就是在开阔的平原上进行集团作战。”

  “嗯,明白了。”胡铁刚恍然大悟,这下满意了。

  “旅座,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有些迷糊。”徐万里就很干脆地说,“我想旅座应该是非常注重官兵们对于战争的热情与否吧。”

  “这种说法不全对。”聂天戈摇了摇头,“老徐你说的这种热情与否其实是衡量一个士兵是否勇敢的标杆,但我需要的是军队的武德,不是这种单纯的勇敢。”

  “武德?”徐万里和胡铁刚都愣住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种概念。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好半天,胡铁刚才老老实实地问道。

  “勇敢的确是武德重要的组成部分。”聂天戈耐心地解释说,“但是,军人的勇敢和普通人的勇敢是两码事情,后者的勇敢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的品质,而军人的勇敢除了这一点还可以通过训练培养出来。个人勇敢所持有的随心所欲,不受控制地展示力量的倾向,是军人的勇敢必须摆脱的,因为军人的勇敢必须服从更高的要求,即服从命令,遵守纪律,规则和方法等。而对战争的热情,虽然能够增添武德的生命力,使武德的火焰越燃越旺,但是它绝对不是武德所必须的组成部分。”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在极其猛烈的炮火下如果它仍然能够保持正常的秩序,不被想象中的危险所吓倒,而当面对真正的危险时也毫不畏惧。在胜利时感到自豪,在失败的逆境中仍然能够自觉地服从命令,对指挥官一如既往地尊重和信赖。在困苦与劳累中,如果它仍然能把这种困境看做是获胜的手段,不但不气馁还像运动员一样继续锻炼自己,如果它只抱有保持军人荣誉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简短信念,并能将上述所有的义务和美德牢记于心。那么,毫无疑问,这就是一支富有武德的军队。”

  “如果我们聂家军也真正具有这种武德的话。”徐万里禁不住脱口而出,“那我们聂家军将无往不利,百战百胜!”

  第一三六章

  第一三六章

  “嘘,这口号可别乱喊。”聂天戈大汗,赶紧猛摇手,“老徐,这可是要出问题的。”

  “不怕。”胡铁刚却是很兴奋地接话道,“还是聂家军有气魄,比独立旅好听多了。”

  聂天戈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你俩个说了啊,在外面可别胡说八道,给我惹麻烦!”

  “旅座,我明白了。”徐万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是马上把话题转移到了武德上面,“要是我们的军队拥有了这种武德,该多好!”

  “可是,光我和你老徐明白,也不顶用。”胡铁刚马上打断了徐万里的话,“关键是,怎么样才能让全旅官兵都具备这种武德。”

  说完,胡铁刚眼巴巴地看向了聂天戈:“旅座,我和老徐这段时间也是一个劲地在训练全旅官兵,可和你说的这种武德还有不少差距啊。”

  “不急!”聂天戈笑着说,“多打几次胜仗就好了。其实,你们的训练方法已经让全旅官兵在向武德靠拢了。武德产生的一个重要渠道就是军队经受过很多超乎寻常的劳累与困苦,因为只有经过磨练的军人才会认识到自己的力量。一个统帅必须习惯于向自己的士兵提出更高的要求。一旦士兵克服了劳累与困苦,他就会感到无比自豪。而产生武德的另外一个渠道就是军队经历许多次的战争并取得胜利。”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只有经过无数次劳累与困苦的磨练,只有在一次次胜利的鼓舞下,才能培养出良好的武德。也只有在胜利的阳光下,武德的幼芽才会茁壮成长,才能抵抗更多的不幸与失败,甚至能够克服和平时期的松懈状态,在一定时期内至少是这样的。”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旅座?”徐万里若有所思地问道,“一旦军队拥有武德之后,即便这支军队的统帅平庸无为,这种精神力量仍然会延续很久?”

  “对。”聂天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徐万里一眼,“但是,武德和情绪是两回事情,两位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不能同等看待。一支遍体鳞伤,久经战斗的部队所发扬的团体精神,是良好的武德,是不能与那种只靠条令和操典组合在一起的常备军的自负与虚荣相比拟的。苛刻的条令和勤务规则或许能够让军队的武德保持得更加长久一些,但是其本身是不会产生武德的。一支没有经历过战火熏陶的部队,或许他有严谨的秩序,作战技能,坚强的意志,以及一定程度的自豪感和高涨的情绪,这些是我们必须珍视的,特别是在新兵连队里。”

  顿了顿,聂天戈话锋一转:“但是它们并不能像武德那样单独发挥作用。整体只能依靠整体的力量来维持,这就如同一块冷却得过快的玻璃一样,稍不谨慎,一道裂缝就可以导致整体的破裂。因此,一支没有经过胜利与失败战火熏陶的军队,一支能适应艰苦环境的军队,即使拥有最饱满高涨的情绪,一旦遇到挫折,就会变得胆怯,甚至变得非常恐惧,这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大溃败’。”

  “是!”这下,两个人都满脸严肃恭谨地回答。

  一席话下来,徐万里和胡铁刚看向聂天戈的眼神,由原来的敬佩增加了一丝火热的崇敬!

  特别是在徐万里看来,刚才聂天戈所说的话,是在任何军事院校里都学不到的军事理论。

  徐万里也有些纳闷,这个年轻的旅座好像从来没有进过军校学习,怎么说起军事理论来,居然条条是道,连自己这个讲武堂的教官都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却是突然说道,“对你们俩个的能力,我是非常欣赏的。不过,我还是必须强调一下,那就是你们的胆量还要加强!”

  “旅座,我胡铁刚可不怕死!”胡铁刚微微一愣,随即脸色涨得通红,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似的。

  “铁钢,你先听听旅座怎么说吧。”徐万里倒是很能沉住气,不动声色地说道。

  “呵呵,绝大多数谨慎小心的人,同时也是胆小怯懦的人。每当胆量大的人遇到胆小怯懦的人,就有一定可能获胜,因为怯懦往往使人丧失镇静。除非遇到深思熟虑并且谨慎小心的人,胆量才会处于劣势,因为谨慎完全由理由被看做是另外一种胆量,它与胆量可以相匹敌。”聂天戈呵呵笑着,但其用词却是相当尖锐,让人感触很大,“而在军队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其根源于置身在战斗队形和勤务规则的约束 之中。这种胆量就好比压缩待发的弹簧一样,绷得很紧!”

  “嗯。”徐万里附和着,“即使是毫无目的的胆量,比如蛮勇,我们也不能轻视它。只有胆量违背原则,忽视上级明确的意志时,才可以把它看做是一种危害,其根本原因在于胆量很多时候意味着拒绝服从,而在战争中,服从是至高无上的。”

  “我要说的意思是:在战争中,指挥官因为小心谨慎而失败比因为胆大妄为而失败的事例要多得多。”聂天戈正色说道,“指挥官的职位越高,就越需要通过智力,以及深思熟虑的奇谋异策来衡量胆量的尺度,但胆量不至于陷入毫无目的和盲目的感情冲动的境地,因为地位越高,牵涉到自我牺牲的问题就越少,牵涉到其他人,甚至全体生死存亡的问题就越多。但凭胆量的指挥官在行动中往往容易出错,但是,这种错误时情有可原的,所以应该与其他错误区别对待。”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当有了明确的作战方针,或者智力占上峰的时候,一切g情的发挥就会失去原本具有的威力。所以,指挥官的职位越高,胆量会变得越小。因为虽然智力与理智并没有因为职位的上升而提高,但是它们仍然会受到来自外部的,诸如客观事物,情况,想法的频繁而沉重的压力,个人见解越是缺乏,所受的压力就越重。有句谚语不是说:副职时大放异彩,转正后便会黯然失色吗?”

  胡铁刚和徐万里两个人都是听得频频点头称是,很受启发。

  “这次进攻河南的战斗,你们两个都要单独带兵作战。”聂天戈突然石破天惊,“我希望你们记住这样一句话:在历史上,那些被认为无所作为,优柔寡断的统帅,在职位较低的时候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以勇敢和果断著称的!”

  聂天戈这句话给胡铁刚和徐万里带来的超强的震撼力,也非常意外与感动。

  胡铁刚和徐万里虽然一直被聂天戈委以重任,但在他们的心里,未尝不觉得自己还不是这位年轻的旅座的心腹!毕竟,两人和聂天戈相识的时间都不长!

  胡铁刚和徐万里的骨子里都流淌着军人的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以往的日子里,自己的长官都是要求他们服从,再服从!

  可现在,聂天戈给予他们的信息是完全不同的!

  毫无疑问,聂天戈是在鼓里他们,要自信,更自信,再自信!

  而聂天戈接下来的话,也表露了自己对胡徐两人的殷切期望。

  “假如一个民族本来就具有大胆的精神,那么这个民族的军队肯定也具有大胆的精神。如果一支军队本来没有大胆的精神,如果能够有一个又胆量的指挥官,在他的指挥下,通过多次胜利的战争就能培养出这种大胆的精神。”

  “要培养一个民族的大胆精神,那就只有通过战争,而且必须是依靠胆量而进行的战争。只有这样,才能使这个民族克服懦弱和贪图安逸的不良倾向,从而长盛不衰!”

  聂天戈的声音逐渐提高,而胡铁刚和徐万里两个人也都不由自主下意识站了起来,向聂天戈行了个毕恭毕敬的军礼!

  这个时候,聂天戈的野心勃勃与胸怀天下的志向暴露无遗!

  而聂天戈的眼神,也变得异常锐利,扫在胡铁刚和徐万里的脸颊上,就像锋利的刀子刮过,生疼,生疼!

  “从今以后,聂帅您的手指向哪里,我胡铁刚就打到哪里!”胡铁刚斩钉截铁地说道,慷慨激昂,没有半点犹豫,“我相信,这个天下必定属于聂帅!”

  而徐万里的话里在明志的同时,也多了一丝成熟与冷静,并没有完全被聂天戈的话语给冲昏头脑!

  “只要旅座您以振兴国家,强大中华为己任,我徐万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徐万里的语气信誓旦旦,却在话语的最前面加上了只是两个字!

  “有两位如此态度,我就有信心了。”聂天戈很是满意地说,“请相信我,打下河南,只是我们独立旅的第一个战略目的,我们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更多的路要走!”

  “是!”两人齐声应道,干净利落,放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蓄势待发!

  “下面,我们具体讨论一下对河南的作战计划。”聂天戈笑着摆了摆手,让两人都坐下来说话!

  第一三七章 想逃没那么容易

  第一三七章想逃没那么容易

  “到了该胡静怡焦头烂额的时候了!”聂天戈呵呵j笑着,“禹县的王响声团吃了大亏,已经伙同李世英旅的其他两个团兵临城下,激将掀起轩然大波!”

  “旅座,您怎么这么肯定?”胡铁刚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这可是天大的转变!

  “老胡,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吧。”徐万里笑着说,“只要隶属胡静怡的部队开到禹县县城,那是想要不乱都不行!”

  “为什么?”胡铁刚满脸的疑惑。

  “我刚刚给孙殿英发过电报,他也很快回复了。”徐万里马上回答说,“再说,有吴道士在禹县,还有旅座派过去一个营的人马。让禹县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还不是旅座一句话的事情?”

  “我算是明白了,旅座真是诡计……,不,是深谋远虑!”胡铁刚差点说聂天戈诡计多端,可很快觉察到诡计多端貌似有些不敬,就马上改口说,“你是说吴道士他们会想办法让禹县变得更加热闹一些。”

  三个人相视而笑!

  “据可靠情报,不只是韩玉昆做好了打仗的准备,胡静怡更是连进攻的战略方案都已经做出来了。”聂天戈正色说道,“我们边看地图边讨论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可以及时提出来。”

  徐万里自从得知聂天戈有图谋河南的打算好,基本上是地图不离身。一听到聂天戈说要看地图,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地图,让聂天戈禁不住莞尔!

  “老徐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胡铁刚就打趣道。

  “你还不是一样?”徐万里马上反驳说。

  “你们看。”聂天戈的手指从地图上一条条路线上划过,胸有成竹地说道,“按照胡静怡部队现在河南境内的布置图,我认为胡静怡的部队将兵分三路。”

  “哪三路?”徐万里和胡铁刚都很识趣地没有问聂天戈的消息从哪里得来,而是很默契地问道。

  “中路沿陇海线正面向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由岳维峻担任主攻,第三军叶荃师任助攻;而镇嵩军呢,估计中路以韩玉昆的主力梅发奎旅、贾济川旅迎战。南路在登封、临汝一带部署,国民第二军的主力是李云龙混成旅和建国豫军;镇嵩军的防守兵力是张治公师、王振混成旅、李振亚混成旅。北路在豫西北,国民第二军集中在孟县(今孟州市)以南的河阳关,伺机渡河作战。”聂天戈侃侃而谈,非常自信。

  “老胡,你看中路的韩玉昆师可以坚持多久?”徐万里撇了撇嘴,看向了胡铁刚。

  “这个……”胡铁刚心里有些没底,支吾着说,“听说韩玉昆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守十来天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徐万里笑了笑,“荥阳并不是那么好守的城市,岳维峻可是员猛将,韩玉昆能够坚守三天就很不错了。”

  聂天戈摇了摇头,断然说道:“一旦胡静怡下达总攻击令,韩玉昆师的武器装备不如人家,一定不会硬拼。”

  “旅座的意思是?”徐万里试探着问道。

  “这里!”聂天戈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某处停了下来,“黑石关!韩玉昆师必将很快弃守荥阳,退往黑石关!”

  徐万里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看来旅座的看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徐万里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而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对黑石关这样的战略要塞,徐万里自然是非常清楚。

  黑石关古称黑石渡,是洛水渡口之一。因洛水东有黑石山,故名。黑石壁上刻“黑石关”三个行书大字,字大30厘米,关之两侧群峰起伏,由云堆山为主峰回旋而下,重叠而成羊肠小道,穿过群峰林立之中,形成悬崖对峙,内夹一道关隘,地势险要。

  此关西与邙岭夹岸相对如门,是古代交通的咽喉,扼控巩洛之中,为历代险要之管,汉李郭同舟即此,隋末王世充与李密相持,世充夜渡洛水营于黑石,元至和初,陕西诸王阔不花讨燕贴木儿,至巩县黑石渡,大败河南兵,皆即此,明代曾在此设巡司。

  而聂天戈却知道得更多,如果历史的轨道不出现转轨的话,黔南事变时,侵华日军与驻守黑石关的第九十九军军长孙元亮率领的九十一师将在此激战,血流成河!

  “这个黑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哪。”徐万里轻叹一声,“要是韩玉昆真退守黑石关,早早做好准备,只怕胡静怡一下子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这倒未必!”聂天戈却是摇了摇头,“现代战争和古代战争有很大区别,主要是因为火器的威力过于强大。况且,韩玉昆只怕弃守荥阳,也不是那么地坚决。当断不断,势必造成军心不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胡静怡的部队在拿下荥阳之后,顶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发动猛攻,一举拿下黑石关。”

  “可是。”徐万里轻声提醒道,“刘振华总不会看着韩玉昆全军覆没,而无动于衷吧,那不符合刘振华的利益。”

  “刘振华也未必安什么好心!”聂天戈叹息了一声,“增援是肯定会增援韩玉昆的,但一定抱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而且,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刘振华也希望韩玉昆的势力再缩小一些。”

  “那旅座的意思是?”徐万里没有坚持,因为他觉得聂天戈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考虑问题比自己周全。只是,徐万里也有些奇怪,要是这个年轻的旅座打仗厉害也就罢了,这已经不足为奇。可是,像这种政治阴谋,以聂天戈这样的年纪,居然洞若观火,那就实在太可怕了。于是,徐万里就试探着问了一声。

  “刘振华率柴云升、马水旺部,从陕西赶来增援,部署在偃师、巩县一线,算是比较合理。”聂天戈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要是韩玉昆师能够坚持个天,刘振华自然会派大军主力火速支援,一举击溃胡静怡的部队。”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如果留守黑石关的韩玉昆师不堪一击,刘振华到时候可以率领镇嵩军主力西退渑池、陕县,暂时就会无后顾之忧!”

  这下,徐万里有些急了。

  “旅座,要是这样的话,刘振华的镇嵩军逃跑了,即便我们击败了胡静怡的部队,以后还是会有后顾之忧。”徐万里急声道,“镇嵩军要是隔三差五过来挑事,河南就难得安宁了。”

  “嗯。”聂天戈笑了笑,“老徐说到点子上了。”

  紧接着,聂天戈话锋一转,冷冷一笑:“他镇嵩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旅座是想断绝镇嵩军的退路?”这下,连一直没有做声,很是老实在旁边听着的胡铁刚也明白了,搭讪着问道。

  这下,徐万里的眼神也亮了起来,很是期待着看向聂天戈。

  在徐万里看来,这样的几十万人战争,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徐万里在军事战略上,一向很有自信。可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心里实在没有底。毕竟,徐万里以前只是讲武堂的教官,而不是一个将军,没有参加这样大型战役的经验。

  更何况,现在聂天戈的独立旅还是扮演黄雀的角色,要想渔翁得利,那就要算计得无所遗漏才行!

  不过,徐万里心里有种感觉,面前这个年轻的旅座还真是成竹在胸,好像智珠在握的样子!

  这样一来,徐万里就很是好奇了,年轻的旅座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镇嵩军来得河南,却退不出河南!

  要知道,镇嵩军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可以捏一把的,那可是好几万训练有素的官兵!

  “我有个想法。”聂天戈淡淡地说道,“只要韩玉昆师能够坚守住黑石关,并且打几个小小的胜仗,我想刘振华的镇嵩军就会很有兴趣想办法围歼胡静怡的部队!”

  “要是镇嵩军胜利了,旅座未必会如意吧?”徐万里就戏谑着说道。

  “无论镇嵩军还是国民二军胜利了,都不能让我满意。”聂天戈沉声说道,“胜利者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独立旅!”

  “我怎么总是感觉我们独立旅想打败镇嵩军和国民二军,有蛇吞象的嫌疑呢?”徐万里看似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方法总比问题多嘛。”聂天戈嘿嘿一笑,不由自主地又说起了口头禅,“总会有办法的。”

  “旅座,您就别卖关子了吧,我和老胡都是急性子的人。”徐万里居然把他自己归纳为急性子类型,这可恨难得。因为徐万里在独立旅一向以稳重著称,这可是贬低他自己的身份!

  一听这话,胡铁刚的嘴唇禁不住撇了撇。不过,胡铁刚也急着听到答案,这才没奚落徐万里。

  “胡静怡部从京汉路南端,经禹县、登封入偃师进攻黑石关韩玉昆师后路,是唯一的选择。”聂天戈笑了笑,“在禹县和登封,我们都可以做一做文章嘛。”

  第一三八章 一触即发

  第一三八章 一触即发

  “这倒是。”徐万里猛地一拍身旁胡铁刚的大腿,让胡铁刚直咧嘴,嚷嚷着:“老徐你要拍就拍自己的大腿吧,不是你身上的肉,感情你不痛,就用这么大的力气。”

  徐万里却瞧都不瞧胡铁刚一眼,笑着说:“后勤和增援速度对战局的影响非常大,如果吴道士和麻大阳率领的第五营能够想办法让胡静怡部队的后勤跟不上,或者让增援部队的增援速度减缓,胡静怡的部队只怕一下子就攻不下黑石关了。那样一来,刘振华就会认为有机可趁,主力大军前往黑石关增援韩玉昆师。嗯,就是这样,我们独立旅就有了大把的手段可以施展了!”

  “旅座,刚才您是不是说除了禹县,在登封我们也可以做文章?”胡铁刚却突然插话道,让徐万里禁不住愣了愣。

  “是啊。”聂天戈点了点头,让徐万里和胡铁刚都大为惊讶。要知道,吴道士和麻大阳率领第五营去禹县,徐万里和胡铁刚是知道的。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听说过独立旅有派人去登封。

  “在登封我们有一个团的部队。”聂天戈没有隐瞒他们,否则的话,以后只怕会在这两个人心里留下阴影,压低了声音说,“少林寺武僧为主的少林民团是我们的人,王亚樵的五百斧头帮弟兄已经赶往登封,加入少林民团。”

  “旅座,这可是大事情。”徐万里略微一沉吟,就正色说道,“少林寺乃千古名刹,一不小心,旅座您就要留下骂名哪。”

  “老徐,你还不知道吧,少林民团早就参战了。”聂天戈笑了笑,“要是我们拥有了河南,还可以保证少林寺这千古名刹无虞,这事情要辩证地看。”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再说,我并没有要求少林民团主动出击,只是在能够确保少林寺安全的前提下,让斧头帮的弟兄们想想办法。老徐你可能不清楚,红枪会在河南可是铺天盖地地存在,而斧头帮的弟兄们也都是江湖人士。”

  “我明白了。”徐万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旅座是想让红枪会的人时不时马蚤扰偷袭胡静怡的部队。”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打了就跑,胡静怡的部队忙于和韩玉昆师作战,也没有太大的精力来对付红枪会。你可别小看了红枪会,在河南,那可是草木皆兵,对于胡静怡的部队来说。”

  “有红枪会的支持,我们独立旅在河南就如虎添翼。”徐万里一想通这个道理,就很兴奋了,“只要我们一举击垮胡静怡的主力部队,那胡静怡部队在红枪会的袭击下,将会成为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旅座,我们独立旅什么时候进军河南?”胡铁刚一听有戏,马上也来劲了。

  “是啊,我们采用什么样的战略战术,还请旅座明示!”徐万里也迫不及待地说道。

  “还要再等等。”聂天戈笑了笑,“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说着,聂天戈的手指头从黑石关移过,在禹县和登封两个地名处点了点。

  “最恰当的时机,就是在胡静怡的南路大军攻克了登封后,从登封方向进攻黑石关韩玉昆师的后方的时候。”聂天戈呵呵一笑,显得有些意气风发,“我们断了胡静怡部队的后路,胡静怡就别无选择,只能全力以赴,先击溃韩玉昆师和刘振华的部队里。”

  “我明白了。”徐万里苦苦思索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而刘振华见胡静怡的部队后路被堵住,也一定会率镇嵩军支援韩玉昆师,死战胡静怡!”

  “旅座真是高明!”胡铁刚马上恭维道,“等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独立旅就过去捡死鱼!”

  “也不可以那么乐观。”聂天戈沉声说道,“胡静怡在北路还有一路大军,将近三万部队。我们即便占领了登封,也要随时防备这支部队的袭击!”

  “是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徐万里也沉声说道,“不管是国民军还是镇嵩军打赢了,其实力都比我们独立旅要强大多了。毕竟,人家的部队即便打残了,也还会有五六万人马。而我们独立旅加上蔡老将军的第二十五旅,还只有一万来人马,以寡敌众哪。”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正因为这样,我军占领登封后,仍然要选择一个关键时机,主动出击黑石关!”

  顿了顿,聂天戈冷声说道:“无论是国民军还是镇嵩军,除了投降我们独立旅之外,别无选择!”

  聂天戈此言一出,徐万里和胡铁刚都目瞪口呆。

  “旅座,您是想把国民二军和镇嵩军都给收编了?”徐万里期期艾艾地问道,“要是他们不愿意,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怎么办?”

  “那就消灭他们!”聂天戈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战争无非就是扩大了的搏斗,假如我们把战争中的若干个搏斗作为一个统一整体来考虑,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想象一下两个人搏斗的情形。每一方都力图用自己的体力或者武力来迫使对方服从自己的意志。其直接目的就是打败对方,使对方丧失任何抵抗能力。因此,战争本身就是使对方服从我方意志的一种暴力行为。”

  顿了顿,聂天戈扫了徐万里和胡铁刚一眼,才沉声说道:“或许,有些善良的人出于善良的愿望,幻想寻找一种巧妙的方法,既不必造成大量的伤亡,又能解除对立一方的武装或者打败对方,并且认为这才是军事艺术发展的真正方向。”

  聂天戈突然提高了声音:“这种看法尽管非常美妙,却是一种必须消除的错误思想,因为对待战争这样的恶魔,由仁慈派生出来的错误思想是极为有害的。”

  “旅座的这个观点我赞同。”徐万里又是沉思了半响,才缓缓说道:“如果说文明民族不杀俘虏,不毁坏城市和农村,这并不能说明他们没有采用暴力,那是因为他们在战争中更多更巧妙地应用了智慧,学会了使用比这种原始粗暴发泄本能更加有效地暴力方法。”

  “你说的很对。”聂天戈点了点头,“火药的发明,武器的不断改进已经充分证明:文明程度的提高丝毫没有阻碍或者改变战争的性质,战争的目的仍然是消灭敌人!”

  “我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胡铁刚苦笑了一声,“旅座,您就说这仗该怎么打吧。”

  “哦。”聂天戈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的方法很简单,当韩胡之战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我们独立旅就出击!老徐带一团进攻登封,老胡你带二团进攻禹县,我亲率三团四团突袭黑石关。”

  “好!”徐万里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决然说道,“到时候,我们三路大军围攻黑石关,不管是国民二军还是镇嵩军,都把他们给包了饺子!”

  “嗯,即日起老徐你要多和登封的铁头联系,老胡你要多和吴道士麻大阳联系。”聂天戈微微一笑,“里应外合,敌军虽然强大,却也不堪一击!”

  此时的聂天戈,真有弹指间灰飞烟灭的豪情!

  可事实上,聂天戈也是在赌博,一个不好,聂天戈就不得不赔上身家性命,还有整个独立旅的官兵的生命!

  战争,酷似赌博!而赌博的精神力量是什么?是勇气!

  独立旅这段时间的军事操练让聂天戈还是相当满意的,这当然都是出自徐万里和胡铁刚的功劳。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带出了独立旅的架构!

  而让聂天戈唯一担心的是,独立旅其实只有不到一千官兵真正有过战场经验。

  当人们在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之前,往往总把战争想象得不怎么可怕,甚至还带有一些浪漫色彩。在热情激励下奋然冲向敌人,谁还会去管他子弹和生命呢?

  在瞬间把眼睛一闭,走向冷酷的死亡,不知道谁能逃过死神的魔掌?

  这一切都发生在胜利的桂冠近在眼前,荣誉和美果伸手可得的时候,难道这是艰难的吗?

  从表面上来看,这并不困难。但是聂天戈心里很清楚,死亡的瞬间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像脉搏一跳,而是像吃药那样,必须有一段时间把它冲淡和融化开,这段时间是非常痛苦的,然而就是这样的瞬间也是很少的。

  如果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到战场上去体验一下,毫无疑问,会有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慢慢地向战场走近,隆隆的炮声越来越响,其间夹杂着炮弹的呼啸声,让人越来越注意。

  炮弹开始在人们的周围纷纷落下,榴弹不断爆炸,严酷的现实打破了初来人的天真幻想。转眼间,一个熟人倒下去了。

  一颗榴弹落在人群中,血花绽放!这个时候,只怕是最勇敢的人也有些心神不宁了。

  激烈的战斗就像戏剧场面一样展现在面前。这里,敌人的炮弹一个接一个落下来,再加上我方火炮的轰鸣,更加让人惊魂不定。

  当快到短兵相接的地方,即便大家公认为最有胆量的团长,也小心翼翼地隐蔽在小山岗,房屋或者树木的后面。很显然,危险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榴弹纷纷落在屋顶上,田野里,炮弹在空中呼啸,在人们的头上和身边飞过,同时还有枪弹的尖叫声音……

  再往前走,来到已经坚持了好几个钟头火力战的步兵部队,这里到处是枪弹的嗖嗖声,短促而尖厉,枪弹近在咫尺,有的从耳边,头上,胸前掠过。

  到处是受伤的士兵,流血的尸体……

  在战争中,许多事物根本无法严格规定其使用的限度,特别是体力,倘若体力不被滥用,那么他是一切力量的系数。任何人都无法确切地说出人体究竟能够承受多大的劳累。但是,就像弓箭手的强大的臂力才能把弓弦拉得更紧一样,在战争中,只有坚强的指挥官才能最大的限度发挥自己军队的能量。

  而在独立旅中,那些基层军官尽管大多数是北直讲武堂出身,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没有经历过恶战,委实让聂天戈有些放心不下!

  要知道,一支军队在大败之后陷入绝境,就像将要倒塌的墙一样频临土崩瓦解,只有忍受极大的劳累方能脱离险境,这是一种情况。一支胜利的军队在自豪感的鼓舞下,愿意听从统帅随心所欲的调遣,这又是一种情况。

  同样是忍受劳累,但是,前者至多引起的是同情,而后者让人们钦佩不已,因为要做到这一点更为困难。

  聂天戈相信,自己的独立旅这次进攻河南,势必会遭遇到上面的两种情况!

  而第一种情况,恰恰是聂天戈最担心的。

  这也难怪,聂天戈手下就这么点人马,要是某个连队打了败仗,就会影响到整个独立旅的士气。士气这东西,就像瘟疫,随时都有可能蔓延,聂天戈不得不防!

  聂天戈想来想去,最终也只想出几条口号:“钢铁之师,百战不殆!”“战必用我,用我必胜!”……

  然后,聂天戈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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