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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林平之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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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害。

  只是这一点,别人却难以想到,通常再好的剑,也不过是更锋锐罢了,便是干将莫邪一类的宝剑,被人持之出剑,留下的痕迹,也并不显得出手之人功夫更高,唯独林平之现在这把剑,却非凡俗的神兵利器可比。

  米为义道:“既如此,那你必定是隐逸于世间的高手侠士,或者江洋大盗之类,嘿嘿,你既投靠左盟主,想来还是什么大强盗的面子居多,想一个给左冷禅作狗的家伙,武功竟然还胜过了咱们师傅,当真世事不公,左盟主也当真有通天本事,可是左盟主手段再大,大不了咱们这些人拼了性命,难不成左盟主真不怕被天下武林同道指斥吗?”

  这话说的叫林平之真有些难过,可想来也并非没有道理,是啊,现在这个时候,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前,突然有这么特别的高手来此,不是左冷禅派来的,还能是什么。

  话说不通,就这么转身就走,再想别的办法?不,如果还没把手段用尽,就不能说自己努力了,那好吧,既然这样,不得不冒点险了。

  林平之忽然运起功力,厉声长啸道:“左冷禅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卑鄙无耻,龌龊下贱,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畜生,根本就是武林中的无耻败类。”

  他喊这话时虽未用上全力,却也已叫的甚响,此时衡阳城中,武林中人密集,刘府内外,都有不少,这一声喊,可很多人都听着的,这却有些大胆了,这可是公开诋毁五岳盟主啊。

  这话一说,米为义接道:“若不是你本就是左盟主手下,本就是奉他指示,谁又敢在此地如此中伤左盟主,必是左盟主派你来这儿为难我等。”

  但另两人却都已神色凝重了,因为事情不对,本来如果是嵩山派现在派人来此,主要目的,自然就是来威胁利诱,应当一上来就自报“左盟主命我来如何如何”,却故意不肯承认自己身份,就有些不正常,只是他们执迷于一念,没有想清楚。现在想来,难不成左冷禅派个人跑来公开骂自己,就为了让人去跟刘正风说几句话?如果真是要派间谍来,或是暗杀谁,想也用不着使用这么滑稽的手段吧。

  若真是好意,那这好意可就大了,向大年一脸的敬意,同时也是一脸的迷惑着向林平之抱了抱拳道:“林兄高义,在下佩服。”

  正文 八十七章 太高尚了是没人相信的

  “现在我可以见一见尊师的面了吗?”林平之问道,三人这才忽然醒悟,向大年忙道:“对不起,恩师眼下是真不在这里。”

  说着赶紧将他们请进内室,只有五个人,这却也是对林平之的极大信任了,因为以林平之和田伯光的武功,若是突然暴起发难,忽施偷袭,他们三个可危险之极,连出声示警,召唤同伴,都未必来的及。

  好吧,既然如此,也只好当他们都是能完全信任的人了,林平之便将已经告诉田伯光的所有事项又都描述了一遍,三人也确实颇为感激他,话一说完,米为义便急道:“师傅刚刚出门没多久,是去跟曲伯伯”

  这话尚未说完,身边两人一个掐他后腰,一个踩他脚尖,顿时他便不说话了,然后向大年,方千驹两人便开始扯些不相干的话,言词闪烁,吱吱唔唔,谈了没多久,林平之便再无兴趣多说,随即与田伯光告辞离开。

  两人走后,米为义才有些糊涂的问道:“你们的意思,不是觉得他们跟左盟主没有关系吗?”

  向大年回答道:“这个是当然的了,凭他这些行为,怎么说也不会是左盟主派来的,而且可能真是有些好意。”

  “那为什么我们不要他们帮手,这两位的功夫可比咱兄弟强的多啊,有他们帮忙,对师傅可大有好处。”

  方千驹摇头道:“事有反常既为妖,就算他们是真有好意,这好意也未必是咱们能承担的。”

  向大年道:“是啊,这两人一个剑法高明,当是这世上有数的剑客之一,却没人听说过,另一个低调之极,没人开口找他,他连话都不多说一字,可看他走路时的身形脚步,只凭这路轻身功夫,也当真了得,这样的两个人要说没点背景,打死我都不信。”

  米为义有些惊呆了,随即问道:“该不会是少林秃驴的手下吧?秃驴们怎能网罗的到这般剑客。”

  “少林是世间所有大j大恶之辈的避难所,网罗到什么样的高手又有何奇怪,不过也难说一定就是少林中人,也可能是魔教手下,或者是其他大势力也未可知,但无论如何,就算他们是好意,这好意绝对不会是没有代价的。”向大年道。

  “就像前几天少林来人,非要我们改投他们作什么少林寺衡阳分寺,才肯出手相助,是不是?”

  向大年答道:“对,而且凭此人当街大骂左冷禅,全无避忌的样子,如果他是魔教中人,只怕周围必定埋伏了不少好手,如果他是少林中人,只怕方字辈最强的十几人已尽数在此,若是别派势力也一样,总之我可不信只有他们二人,总之必定是要我们付出些什么才行,否则天下哪里来的这般好事。再说了,师傅又有严命,绝不可为自保而变节,我们怎能信他。”

  方千驹道:“是啊,相信师傅怎么说也已是成竹在胸,所以才这般自信,别说师傅请尽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能找的到的朋友,到时群雄云集,总不好动手,就只凭师傅花了几乎大半家财,才谋到参将这般一方军镇大员,这可是朝廷命官啊,他嵩山派再怎么狂妄,还敢杀官造反不成?真要这样作了,他嵩山那几千弟子,几万强盗,连左盟主自己满门老小,还不得尽数给剿的干干净净。”

  三个人还在那胡乱猜疑,林平之正与田伯光慢慢的走在大街上,两个人都觉有些窝火,那三个家伙其实明明看出他们的意思了,却还如此猜忌,田伯光恨恨的道:“这些没脑子的蠢货,事到如今,竟还是不相信我们!”

  林平之轻轻摇摇头:“这也怪不得他们,所谓疏不间亲,我们两个在那儿都是陌生人,这样的局面下,换了是我处在他们三个的位置,又怎好轻易相信两个从未打过交道的陌生人,只怕他们还要以为我们是有何背景,是何图谋呢。”

  “对了,师傅说刘正风花了大笔的钱财弄了个参将的身份,是真的吗?”田伯光问道。

  “当然,我有些消息渠道很难对你解释,但这消息千真万确。”

  “那这情况就好解释了,他们自以为有所仗恃,不想病急乱投医,接受陌生人的帮助,可如果这样,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田伯光道:“其实我一路上都在想,左盟主作事向来深思熟虑,刘正风谋官之举,他不会不知,难不成真敢当众斩杀参将全家吗?师傅是不是弄错了?”

  “相信我,我绝不会错的,嵩山派如何谋划,我知道的千真万确,绝不会有假,我也不知左盟主到底仗恃的是什么。”林平之答道,其实他真正疑惑,真正想说的是,为什么嵩山派杀了一个参将全家,之后竟然会没事,这才是真正诡异之处,但这话又说不得,这些是前世的事情啊,还是穿越问题。

  正行走间,却望见路边的一个招子,打出几个大字“清静茶馆”,立时记起,这便是自己前世里在衡山听到许多消息的地方,随即一拉田伯光道:“要不要喝杯茶?茶比酒好,酒能乱性,茶虽苦,却能使人心静,对于随时可能撕杀的人尤为有利。”

  二人进店,店中空空的,人少的出奇,他们便找了二楼上一张靠窗,外面风景极佳的桌子坐下,那茶馆的茶博士泡了壶茶,端上几个杯子,上了些花生,瓜子之类,林平之笑道:“这一次这店里的人,可比我上次来的时候少多了。”

  田伯光只随口应了一句,他又哪里知道这所谓的“上回”指的是前世,当然了,这几天的茶馆本来不应该少客人的,就算平日里,衡阳本是繁华城市,这时候多少也不至于只有这点人啊。

  “知道为什么人这么少吗?”林平之笑道,田伯光一愣,是啊,以这几天衡山群雄云集的架势,这样的茶馆本来该坐满了人的,怎会这般冷清。想了几秒,才终于开口道:“因为你那声喊?你刚才当街辱骂左盟主的时候,其实是有打算的?我还当你只是一时激愤,”

  林平之打断他道:“随口就没脑子的乱骂,是不是?我可没那么冲动,当然了,这确实是个有点危险的作法,不过我是有考虑的,不是一时冲动。”

  “怪不得,你这样一骂,让周围的人一听到,谁还敢跟我们坐在一间店里,就算是这儿普通的居民,毕竟是生活在衡山派地盘,多少也懂些武林之事,一看到武林中人个个躲的远远的,哪个还敢来这茶馆喝茶。”田伯光这才明白过来。

  “明白了吗?怎么样,是不是要谢谢师傅的手段,要不是吓走了这么些人,在这茶馆里哪里有那么好的位置给我们留着。”林平之调笑道。

  “喂,喂,你那么大声一喊,难不成就为了喝茶,再加找地方住店吗,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我们这样得罪了嵩山派,真要是人家大批人找来,碾死我们可也不是难事,若只有我一个人,说不定我又凭轻功溜了,这几年来,我都这么逃过十几次了,可今天有了师傅,我万万不能独逃啊。”

  “谁跟你说我只是为了喝茶住店的,再说了,我就算是得罪了嵩山派,也不过只是一些言辞无礼罢了,而且无论如何,你以为嵩山派真会大张旗鼓的来找两个言辞无礼的陌生人的麻烦吗?”

  “为什么不会?”

  “当然不会,嵩山派既有重大图谋,自然不可能轻易节外生枝,而我们却是他们事先绝不可能料到的枝节,他们当然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他们能确定我们就是只有两个人,或者已经找来了也未可知,但现在”

  这下却是田伯光打断林平之的说话了:“我明白了!刚才那三个刘正风的亲信弟子,怀疑我们有什么背景,嵩山派的人只怕更要有这种疑心,这几天这儿江湖客云集,各路人物甚杂,在不知道的人看来,其中每一个都可能是我们的同伙,又怎能轻易动我们。”

  林平之带着三分嘲虐的笑道:“你真是天才儿童,现在才想明白,嵩山派的人,现在只怕正在到处想法子调查我们的身份,可他们势力再大,在这儿依然远来是客,这些天此地人又杂,别说两天,就是给他们两个月,他们都未必查的清。”

  “可师傅还有别的目的吗?我现在已觉得,你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取得那三个人的信任才突然那么说的。”田伯光又问道。

  “自己想。”

  “好,我想,刘正风既行此事,曲洋应该在这附近,刚才那人说漏了嘴,都不小心谈到曲伯伯什么的,他们的掌门莫大先生也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或者还有别的力量,也想帮忙,你是想要设法联络上他们,准确的说,是让某些人主动来找你。”

  林平之点点头:“其实就在刚才去找刘正风的路上,我就打算了恐怕不会顺利,因为没人可以太轻率的相信陌生人,如果他们信了我们便罢,若不然,就只有换些别的路子了,不过也不一定是谁来找我们,总之我们必须得打开些局面,才可能有法可想,这是我的风格,光明正大的与人玩手段,若是暗夜行刺,窄巷杀人之类的,那并不是我。”

  田伯光越听越是心惊,他对这个小师傅,却渐渐有了些真正敬意,实在无法想像,一个人能有如此的坚忍,有如此的思路,忽然间,他也隐隐有了那种以前就有人产生过的想法,眼前的林平之,似乎不像表面上那样,年纪那么小。

  忽然间,林平之道:“小心点,正主儿来了。”

  “什么正主儿?”田伯光疑惑道,此时这茶馆里人不多,却每一个武功都不太弱,果然如林平之估计的那样,每一个都不是普通来茶馆作客的,可是林平之所谓的正主儿是谁?

  “看到那边桌那个家伙了吗?就在我背后,隔着两张桌子的那一个。”林平之道,他和田伯光坐在一张桌子一角两边,他背后却是田伯光侧面,田伯光闻言微微扭头看去,果然隔着两张桌子的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又高又瘦,脸如枯树的老者,身穿着一件武林中人里最常见的青布长衫,只是却洗得青中泛白,实足的一派落拓架势。

  那是?要说这茶馆里还有一个不像是武林中人,也就只有这老头一人了,田伯光一时兀自没明白过来,林平之又道:“看好了,他的兵器是什么?”

  “没兵器啊,只有一把胡琴。”田伯光道,忽然又惊觉:“胡琴?这人莫非是?”

  “有什么莫非不莫非,这世上除了那个鬼鬼祟祟,只会作缩头乌龟,师弟有了麻烦也不敢出头的家伙,还有谁是在胡琴里藏剑的。”林平之笑道,这人果然是外号“潇湘夜雨”,以‘琴中藏剑,剑发琴音’闻名的莫大先生,他那把胡琴,也是他长剑的剑鞘。

  田伯光忽然又发现了一件事,林平之刚才这几句话,说话声音不大,却又不是真的压低了声音不让人听见,这个距离上,常人当然完全听不到,可莫大先生内力雄厚,而林平之说的话,却是故意刚刚好让对方听的清清楚楚,莫大先生当然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正文 八十八章 来,老头,唱个曲

  一想到这里,田伯光却不禁有几分惊慌,这样诋毁衡山派掌门啊?岂不有点过份了,要知堂堂衡山掌门可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人,岂能这般当面指斥的,难道看他一身行头寒酸破旧便小觑了他吗,武林之中可不是官场,财主们的交往,那可不是专认衣衫的。冰火!中文

  惊慌之下,忍不住又扭头偷瞟了莫大先生几眼,可是一眼望去,却没见莫大先生脸上有半丝气恼不平之色,倒是一脸的诧异莫名,还露出明显的惊佩之意,这却让田伯光也觉糊涂了。

  “我可一直没转身,明白吗?”林平之随口对田伯光说道,田伯光顿时恍然,是的,林平之没转身。

  莫大先生不知是何时到的这儿,反正他们俩刚刚上楼的时候还不在这儿呢,也没查觉有人来,无声无息的,忽然间便多了这么个人,简直有如鬼魅一般。可再转念一想,身边的林平之,岂不更像鬼魅,不管莫大先生是几时来的,总是在他们坐下之后,林平之可一直正襟危坐,莫说没转头,且目不斜视,他怎生知道莫大先生已至的。

  果然这时莫大先生也在思虑不定,自己这般悄然掩至,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少年人,非但知道自己来了,而且一下子便认出了自己是何人,就算是自己看走了眼,就算林平之功力雄厚,胜过自己十倍,最多也不过从自己微弱的呼吸脚步之声中查知是一个高手,怎地连自己武功家数,是何人物都估的清清楚楚,难道当真背后长了眼睛不成?

  就算是背后长了眼睛,注意看到了自己,他本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自己胡琴背在身上,剑未拔出,又哪能一下子便猜那么清楚的。

  殊不知林平之虽然凭着远胜他人的感觉和听力查觉到了他,却并不是有绝对把握那么肯定是谁,其中却有大半是凭事理推测。

  凭前世里的记忆与知识,林平之知道莫大先生虽与刘正风有音乐流派上的争执,表面上互相疏远,其实却未必,而且最后还是曾出手相助,那么此时他也就极可能已经在这附近了,听说了自己的叫喊,他当然会赶来。

  虽然自己一声喊后,可能会注意到自己,并试图接近的人也有一些,但最急着来的,自然还是这有着师兄弟之情的人。再说了,莫大先生的武功轻功颇有特色,那高大瘦削的身材,如风如雾般的动作,也非寻常武林人物可及。所有这些加在一起,林平之便有七八成把握知道是他了。

  退一步说,真认错了又如何,大不了对方笑一句,你眼力欠水准什么的罢了,还能怎样,何况林平之本又不是对他说话,连笑一句都作不到。而林平之这一蒙准了,莫大先生果然便十分钦佩。

  既已被林平之看破,那也不用继续躲在后面偷偷摸摸的了,莫大先生便慢慢的走过来,坐到林平之对面,这一坐下,田伯光却本能的有些紧张,因为他的身份,在这类人面前,几乎是没法不紧张的,虽然现在这张脸没人能认的出也一样。

  林平之却似是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随口便冲着莫大先生问道:“这位可是走街卖唱的,给大爷我唱个曲要多少钱?”

  啊?怎么能这么对待这天下大派掌门?田伯光慌的几乎想要赶紧警告一声,可问题是,林平之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还是听他提示才知道莫大先生在这儿的,他还用自己罗嗦吗。但问题就在这儿,若林平之当真不知,随口便吩咐了,那也没什么,想莫大先生自己把自己糟踏的这副尊容,他行走江湖之际,怕没少听人招呼他“来,老头,唱个曲”一类的。

  但问题是林平之不是知道吗,当然了,这也不算严重,可更要命的是,他已经把话当面说明过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叫“莫大先生知道自己知道”了,却还这般吩咐,这岂不等于当面找碴!

  却不料莫大先生脸上虽现出几分诧异之色,却并未有怒意,只是随口问道:“这位爷不是知道小老儿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林平之脸上现出三分嘲谑之色,随口答道:“左右不过一个藏头露尾,鬼鬼祟祟,正事不干,只会背后瞎转的家伙,像这样的一个人,别说他只不过也就是一个大派掌门,哪怕他是北京城里金銮殿上的那位万岁,若像这样作,他也就不是他了,他又能比一个真正走江湖卖唱的高贵些吗?要我说,像这一流的货色,还不如一个清清白白走江湖卖唱的人呢。”

  莫大先生听这话听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方言:“林公子高论,小老儿佩服之致,只是却有些不明白,为何说‘像这一流的货色,还不如一个走江湖卖唱的人’?这还望小兄弟赐教。”

  田伯光看这架势,简直越看越是糊涂,想林平之对他说话如此无礼,他反倒客气起来,但田伯光自知身份,一旦处到这样的境地,总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字,生怕稍一不小心,被人认出了自己,那可要命的狠啊。

  林平之想了想,思路却到了前世里的某些电视剧上,但电视剧是什么,这却没法对这世界的人解释,只好说道:“在我的故乡,有许多部戏曲的曲目,说的便是一些过去的皇帝,说这些皇帝个个微服私访,在人世间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作了多少好事云云,可是他们是皇帝,他们的本职是什么?”

  “呕?是这样?小老儿我别事或者孤陋寡闻,要说到戏曲,我不知道的曲目还真不多,我怎不知你说的这些关于皇帝的曲子。”

  “我说有就是有,你所知的曲目只是这个天下的,你怎知这天下就是整个世界,你怎能知世界有多大,国家有多少?”

  “是这样,这倒是我坐井观天了,只是林公子何意?”

  “皇帝的职责是什么?是经营天下,治理国家,他不去作,却要丢下朝政溜走,国家会治成什么样?若是有良臣维持还好,若是不幸为佞臣把持,却会造下多少罪孽?他便再怎么努力作好事,能补的上十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吗?”

  “噢?是这样,我明白”话说到这,莫大先生却忽然语塞,明白到林平之嘴上说的是皇帝,其实是在讽喻他而已,虽然他的地位与皇帝自然不可相提比论,可到底也是天下武林大门派的掌门,便这般如独行侠一样偷偷摸摸乱转,果然也是大为失职。

  话说到此时,还未等他多想清楚,林平之忽然又道:“喂,我说,你这卖唱的家伙,我不是叫你弹琴唱曲吗,怎么只顾罗嗦,也不赶紧唱一曲,给我兄弟娱乐娱乐。”

  田伯光心惊胆战的看着林平之教训这武林中有数的高手前辈,衡山派掌门,只觉得口中有些发苦,额头上微微渗出一层冷汗,不知如何是好,一只右手却下意识的按上了雁翎刀的刀柄,当然他并不是想要拔刀出手,这也不是他们此来的目的,只是心中既紧张,自然形于动作。

  却见两个人都神色如常,并未有什么发生,莫大先生倒真的开始一边拉琴,一边唱曲了:“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真到莫大先生这般唱着时,田伯光反倒立时心静了下来,他是武林中独来独往,多历风险的高手,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心既静,便认真听曲,却觉这曲子悲悲凄凄,并无什么好处,他修行亦甚高,人也沉稳坚毅,心情并不为所动,只是觉得甚是不好听。

  “……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莫大先生还在奏琴唱曲,林平之悄悄的问了田伯光一句:“怎么样?你觉得他的胡琴奏的如何。”

  田伯光几乎想要脱口便说:“这曲子有什么好,还不如青楼中的随便来个女孩,随便什么吹拉弹唱的好。”

  总算他还记得面前这位可是衡山掌门,那种无礼之言岂能说的出口,略想了一想便道:“我是个粗人,不太懂得音乐什么的,只是觉得这位老先生所奏之曲,似乎过于悲哀了一些,不过这是我外行的见解,只怕未必对啊。”

  “……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莫大先生又唱了些时候,终于到了曲终,然后方才笑道:“这位兄弟刚才品题小老儿奏曲时,先有犹豫之色,想是心中其实已把我这曲子贬的一文不值,只是碍着小老儿的面子,不好当面说出口罢了,是也不是?”

  既被看破了,田伯光也再不隐瞒,都是武林豪杰,本也不必像普通人那般顾忌,于是便说道:“我说自己不懂音律,这是真的,但只觉你这曲子十分难听,曲中光是些凄凉的调调,实在差劲之极,便是疯人敲破锣,也比你的好听。当然了,可能是因为我这外行水平差了也未可知。”

  林平之道:“你这话却说差了,创制乐曲,演奏乐曲自然需要音律高手,评价乐曲却不需要,乐为谁所作?音乐本就不是为了少数高手互相娱乐用的,你作为观众觉得不好,那就是不好,这又有何不对的。”

  莫大先生点了点头道:“却不知林公子与音律上是不是有所长,又有何见解,可以教我?”

  林平之很不屑的撇了撇嘴道:“你的胡琴声一味凄苦,往而又复,哀而又伤,脱不得市井味儿,无怪行事也全无大气坦荡,算不得上乘人物,你哪里配作一派掌门。”

  这话说的莫大先生脸色变了一变,但终于还是没多说,只是话锋一转道:“小老儿为两位弹奏一曲,你们可还没付钱呢?”

  林平之笑道:“寻常卖唱者唱一曲要五文钱,你的身份高些,我给你双份,那也不少了。”

  说着林平之摸出十个铜板,随气推出去,十文钱便顺着桌子滚过去,铜板互相碰撞,一阵叮铛乱响,最后一个个倒在莫大先生身前的桌面上,果然只不过是十文钱罢了,林平之还不依不饶的道:“转过街角,有一家烧饼铺,卖的好大烧饼,饭量小了点的人,一个都吃不掉,也不过一文钱一个,这十文钱,若是去买烧饼,还可以饶一个,十一个烧饼,可很对的起你了吧?”

  莫大先生眼望着林平之,但林平之也双目逼视过来,四目相对,全无避忌,过了几秒,莫大先生才说:“林公子一再相激,可是想叫我老儿帅同衡山派所有门人高手,卫护师弟,与嵩山派诸人决一死战?”

  林平之道:“难道这不是你的职责吗?你这衡山派掌门该作的事情,就是穿着破衣烂衫,背着把胡琴到处瞎逛?拿点勇气出来吧,嵩山派虽来了不少人,有几个高手,但你的手下那可是一派啊,还有你这般武功剑法,再加我二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古语云‘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嵩山到底远来是客,当真便有多可怕不成?”

  莫大先生听着林平之这般说,有几秒竟真有些激奋了,但很快又冷了下去,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林平之摇头道:“我之前就听说,莫大先生与师弟不睦,又不想自己出手对付师弟,其实是想借刀杀人,靠外人除去了自己师弟,好坐稳了掌门之位”

  “住口!”莫大先生怒喝道,已是满面怒容,这老成之极的家伙,却是今天第一次动怒,之前林平之如此待他,他也没发火,虽然有时脸色不对,至少一直沉静,但这时却一下子忍不住了。

  只是发火也只有一两秒,到底是个老脸皮厚之辈,怒气一闪既消,然后才叹了口气道:“我与刘师弟因音律方面的争执,他一见我面就不快活,可那绝非真正矛盾,其实刘师弟为人忠厚老实,宽洪仁义,仗义疏财,待我又向来不薄,我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只要还有一点点可能,我也是要救他的。”

  “那你打算为他作什么了吗?”林平之不依不饶,继续追问,莫大先生没有回答,却忽然话锋一转道:“不知两位是不是真的只有你们两个人,还是有什么别的朋友在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普通,林平之早就料到,谁都要对他们有这种疑问,可现在从莫大先生口中说出来,却隐隐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些事情没算清楚。

  正文 八十九章 为了那个根本不爱的女孩(上)

  “你既然问了这个问题,那么我就有一个问题了,我的回答你信不信?”林平之反问道,莫大先生有些疑惑的问道:“信不信,当然要看你说出的内容了,你还没说,怎能说我信不信。 ”

  “好,那我告诉你,我是有一个帮手,这一个帮手的功夫,我跟你没法形容,你根本没法理解一个人的武功会有多强,但这个帮手不一定会帮我,若我惹恼了他,他可能反会杀我也说不定,而且他只是我的帮手,绝不是刘正风的。”林平之道,他现在形容的,就是上帝那个小孩子了,而且莫大先生是肯定听不懂的,但也无所谓,保持点神秘感也好。

  果然莫大先生有些迷惘之色,可是又转瞬既平复,武林中人故作神秘,或者本来就有特殊的背景,这种事情很常见,也无足怪,虽然他听不懂,但他也并不多问,只是说道:“你知不知道,左盟主本人就在这儿?”

  “什么?当真?”林平之惊问道,前世里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啊,刘正风满门被杀的当天,根本就没人见到左冷禅,难道是自己这个穿越者带来的蝴蝶效应?可自己究竟作了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影响呢?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不是今天才抵达衡阳的吗?

  莫大先生继续说道:“当然是真的,左盟主现在离我们最多不过两条街罢了,嵩山的十三太保,已到了九个,强手也颇来了不少,左盟主的八千子弟,虽然只来了一两千,其中怕是强者居多,他手下网罗的十万绿林强人,不知来了多少,但恐怕其中也有不少好手,就是师弟请来的贺客,其中不少也已与左盟主暗中勾结,且左盟主以军法治派,虽是武林门派,却又是天下强兵,就是横扫武当少林,怕也不在话下,你叫我以区区衡山派相抗吗?”

  这番话说的却叫林平之觉得心惊肉跳,前世里也不过就是左冷禅的师兄弟费彬,陆柏,丁勉三人伙同着那么百余人罢了,哪里想到有如此大阵仗,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他的蝴蝶效应,而是前世中便是如此。左冷禅一代霸主,雄才大略,作事周密严谨,滴水不漏,衡山之事如此重大,自然要作好万全准备,且这件事又作的如此凶强霸道之极,倘或到时群情激奋,一个弹压不住,反而威信扫地。

  虽然前世里靠着事先的经营,加上嵩山派的威风,并没有需要左冷禅出头,事情便全都解决了,但那并不表示事先就可以这么打算,他必须得考虑任何意外,这些准备并不多余,而自己和田伯光,这是本来没有的变数,却恰恰成了左冷禅已防备到了的意外了。

  林平之沉吟的几秒,莫大先生又追问道:“怎么样,你还打算插手吗?还是你实际上还有什么极大的底牌?”

  “底牌是有还是没有,这我也说不清,只是我既已到此地,那我便绝对不可以退缩,至于你,你愿意帮忙也好,不愿意也好,那改变不了我的决定。”林平之道,他是真的不能回头了,从他还在北京城,武侠上帝催他上路时,就已经决定了,既已把那个上帝的好奇心调动了,那无论如何也得玩到底。

  无论对手有多强大,也只是人世间的概念,便是整个武林,整个天下所有力量总和的千倍万倍,只要那个小孩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抹,便可全部碾为齑粉,换句话说,只要上帝对他还有足够的好奇心,便有再大的危险,想来总会没事,可他若现在调头逃走,只怕想死都没那么轻松。

  莫大先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不自觉的朝前趴出了一步,整个身体探向林平之道:“那好,我现在以衡山派掌门的身份起誓,只要到时,或任何时候,你们俩能先出手的话,我和我的门人,不会袖手旁观。”

  “刘正风可是你的师弟啊,还得我先出手,你才能上?”林平之眼都瞪圆了,莫大先生有些尴尬的笑笑道:“你不是说你绝对不可以退缩吗?我不同,我老老实实的当个缩头乌龟,总还是能快快乐乐的缩着头活着的,可现在就算只是跟着你出手了,也可能性命难保,说到底,这事还是你欠我多些。”

  当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老乌龟话都说到这地步了,还能怎样,只好这样。两人便商量起具体的事务和细节,可林平之还是担心,真到时候,他是不是能有勇气。

  说话间,林平之忽然注意到外面的街上某些人的说话声。本来大白天的,到处都有各种动静,也不足为奇,但这说话声,却是四川口音。单是四川口音也罢了,这是几个身有武功,练有一些内力的男人说话的声音。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也只有一种可能,青城派。莫大先生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平之,但林平之只是摆摆手,声音离的不是太近,外面又嘈杂,实在听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一脸麻子”,“女孩”,“辟邪剑法”,“埋伏”等等零星的词汇。

  岳灵珊?他们说的是岳灵珊?是了,本该在她身边的劳德诺被自己拐跑了,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这对他可至关重要,毕竟是他前世里亏欠的女孩啊,再也顾不上其他了,对莫大先生一抱拳道:“对不起,我现在有重要大事,失陪了。”

  随手一拉田伯光,两人推窗跳出,便追着那群青城弟子去了,只余莫大先生一个人傻傻的坐在那儿,林平之为什么和他谈这些事还勉强能明白,却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突然跑了。不过该谈的也差不多谈完了,莫大先生望着那还在晃动的窗户,很郑重的道:“虽然我越老越胆小,贪生怕死,可还不是无信无义之人,如果你信守承诺,我也不会退缩。”

  虽然林平之已经不在了,也绝不会听到他这句话,但承诺便是承诺了,一言既出,绝无反悔。

  “师傅,你这又是在干嘛?我越来越弄不明白你怎么回事了。”田伯光人是紧紧跟着他,但却大惑不解,不能明白林平之为何在这时却突然要离开作什么。

  林平之也不多言,只是紧跟到这些青城弟子们背后,听他们的说话。

  一众青城弟子们还在那儿议论纷纷,一个道:“师兄,你们看那个满脸麻子的丑女到底是不是真跟那什么剑谱有关啊?”

  又一个道:“谁知道,这些事虚虚实实,真假难辩,反正师傅的事情,我们作弟子的不用问那么多了。”

  另一个道:“该不会师傅看上那丫头了吧?师傅在福州死了儿子,现下想要老牛吃嫩草,娶了那女孩,再生个儿子。”

  “呸!呸!呸!怎么可能呢?真想老牛吃嫩草,也得找个漂亮点的吧,这满脸麻子的娘们算啥?”

  “你怎知人家满脸麻子,不是已经有人说了吗,那是易容。”

  “呕?”好几个人一齐问道:“难不成师傅知道这女娃儿长相?莫不她日后真成了我们师娘了,也未可知啊。”

  听了一阵,现在可以确定,他们说的确实是岳灵珊,而且是有人想要对她动手,可却不知细节,再听下去,连这方面的议论也没有了,只剩下些家长里短的无聊言语。

  没办法,必须得要抓到一个人来,才好问个清楚。林平之指着那一群青城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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