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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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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忠义之道。等到帮拓跋铎仁避过了这场动荡浩劫,找回了皇子智,平稳了局势,她就默默的退出这些争斗,再也不去碰那些令她伤心欲绝的感情了。

  谢娴妤静坐在窗前整个下午,只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天色变幻,日头渐渐偏西,才动了动身子,唤来了馨竹。

  馨竹又带来些新的消息,京城里几个原来由姜氏一族把握的要职已经换了新人,谢娴妤一听,大多数都是父亲的门生,便更加证实了方才心中所想,拓跋铎仁确实要仰仗谢家压制卓翼飞了。

  “贤妃这事,卓将军那边有什么反应没?”谢娴妤沉思道。

  馨竹茫然摇头,只轻巧道:“这倒是没有听说,只是听说卓将军今日一直要求见皇上,似乎是因皇子智被劫一事十分焦急。”

  “十分焦急?”谢娴妤不由一楞。

  想来也是,卓翼飞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乔装劫走皇子智,自然不会承认罪行,故作焦急的表现也是必然的。

  她原想卓翼飞也是可怜之人,是以对他渐渐同情多于畏惧,只是卓翼飞此番劫了自己的侄儿,与拓跋铎仁对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若要站在拓跋铎仁一方,自然就保不住卓翼飞……

  “馨竹,摆驾淑宁宫。”谢娴妤沉了口气,是非对错,还是先探一探淑妃的口风再做定夺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抱歉让大家等的那么久,我这段时间公事私事都很多,码字的时间不多,尽量周更= =(表、表打脸)

  离完结也不算太远了,坑是不会坑的,觉得追文太辛苦的米娜桑等我完结了再来看也行~

  再鞠躬,蹲坑的亲们撒狼嘿呦~

  ☆、62步步维艰

  谢娴妤被迎进淑宁宫的内堂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气,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四周,加上一片死寂的宁静,隐隐浮出一股不祥之感。

  “请皇后娘娘先歇息一下,奴婢进去通传一声。”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福了福身,轻手轻脚的绕过屏风进去了。

  淑宁宫的宫人都在一侧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候着,脸色凝重,谢娴妤环视了几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多时,大宫女绕了出来,走到谢娴妤身边面带难色道:“娘娘,淑妃娘娘因皇子智下落不明急火攻心,茶饭不思,身子实在是欠妥,已然是坐不起来了,唯恐此时参见娘娘多有不敬……”

  说到这里,清秀的面庞便凄楚的流下两行泪来。谢娴妤惊了一下,不由得问道:“已然这么严重了为什么不请太医来看?”

  “娘娘昨夜哭了半宿,之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跟她说话也不大理。问娘娘要不要叫太医来瞧瞧,娘娘只说叫奴才们去找皇子智来……”大宫女拿出绣帕抹了眼泪,抽噎两声。

  谢娴妤静静的听着,沉吟了一下便道:“现在就去请太医过来替淑妃问诊,淑妃本就身子虚弱,怎么能耽误?”

  大宫女怔了怔,看谢娴妤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退下,支了小太监去找太医。

  谢娴妤也没急着入内探望淑妃,反而先在外厅坐了,等着太医过来。听淑妃宫中人叙述淑妃似是蒙在鼓里,但经历了这许多事后,谢娴妤又实在不敢再轻信任何人。

  毕竟是卓翼飞劫走的皇子智,淑妃是故意称病为兄长隐瞒也未可知。谢娴妤留了个心眼,合计着毕竟让太医看过安心,若是真的病重再好好宽慰淑妃也不迟。

  陈太医很快便抱着药箱侯在了殿外,谢娴妤忙领着陈太医入了内室,只觉得内室光线昏暗,床上拉着厚厚的床帏,将床帐中那人遮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自帐内传出,似是没有终结,要断气一般。

  “娘娘,皇后娘娘请了太医来看您……”大宫女在帐外轻声禀道。

  “智儿……”帐内一声轻呼,接着又是不间断的激烈咳嗽。

  谢娴妤不禁听的心惊肉跳,向前两步,微微倾□子向帐内道:“妹妹,皇上正命人加紧寻找智儿,你还是身子要紧,本宫带了太医过来,先为妹妹看看,缓解了病症才对。”

  帐内呼吸之声渐重,伴着咳嗽似乎震得床都跟着发颤。谢娴妤竖着耳朵等了半晌,才听到淑妃边咳边道:“多……咳咳……多谢姐姐关心,臣妾……不碍事的……咳咳……智儿……”

  “那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还是让太医看看吧。”谢娴妤秀眉不由得拧到一处,抬手就要去撩开帏帐。

  “皇后娘娘。”大宫女突然站过来挡在了谢娴妤身前,垂首紧张道:“淑妃娘娘身上这病恐是不吉,万一传染到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还请娘娘移步,让太医来看吧。”

  “咳咳……姐姐,妹妹此刻实在不便见人……咳咳,姐姐见谅……”淑妃在帐中轻喘道。

  “那……陈太医您就先为淑妃诊一下脉吧,本宫陪着妹妹。”谢娴妤无法坚持,只好退到一侧让陈太医先替淑妃看过。

  帐中缓缓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腕,手腕纤细的不及一握,指甲上的血色也退了,显得有几分灰败。谢娴妤看的心酸,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神。依她的本心来说,她并不想怀疑大病在身的淑妃,只是眼下形势却由不得她心软。

  陈太医两指搭在淑妃手腕之上,凝神半晌,沉了口气道:“娘娘原本体质虚寒,加之心绪不宁,脉象紊乱,恐怕是伤了根基……”

  谢娴妤一惊,忙问:“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除了让娘娘安心静养臣也别无他法啊。臣先为娘娘开两幅安神理气的方子,好好睡上一觉才是。”陈太医垂首退至殿外开方子去了。

  谢娴妤听得太医这么说,就愈发没办法开这个口,细加盘问卓翼飞的事。她缓缓坐过去握住淑妃的手,只感觉指尖冰凉,柔软无力。

  “妹妹,智儿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你方才也听到陈太医的话了,你要是身子始终不好,以后又怎么能照顾智儿呢?”谢娴妤出声安慰道。

  “姐姐,莫要再安慰我了……”淑妃话中含了一股淡淡的凄凉沧桑之感:“如今臣妾已经毫无念想了,只要智儿能够平安,臣妾就能安心的去了。”

  谢娴妤心中一动,不由得握紧了淑妃的手:“本宫……”

  “姐姐是好人,臣妾始终都是信任姐姐的。”软绵无力的手指轻轻地回握住了谢娴妤的手。

  谢娴妤突然语塞,满腹的话都堵在喉咙中无法开口,只能无言的坐着。淑妃的气息似乎越来越弱,谢娴妤想要掀开床帐看看淑妃的形容,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本宫告辞了,妹妹安心休养吧。”谢娴妤呆不下去,只得告辞。她回头再望了一眼那厚重的帏帐,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问道:“妹妹只要智儿平安就再无所求了吗?”

  “……是。”沉了半晌,帐中才传来一声低叹:“姐姐的大恩大德卓家会始终铭记在心。”

  “希望本宫这一步没有做错。”谢娴妤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叹了一句,缓步出了淑宁宫。

  宫外的阳光正好,暖暖的照在谢娴妤的脸上,不似淑宁宫中不见天日的阴暗肃杀。谢娴妤仿佛从阎王殿转了一遭,此刻才重见了天日。

  “娘娘,回宫么?”馨竹问。

  谢娴妤怔了怔,这才从适才那恍惚的感觉中惊醒。她缓缓摇了摇头,说:“不必,本宫想要去御花园转一转。”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彩蝶翻飞,谢娴妤却没有如此匹配喧闹的情绪,只是摩挲着手中那对已配成一对的玉佩呆呆的出神。

  淑妃应是知道真相的……谢娴妤脑中反反复复都是这样的思量。

  她昨夜规劝拓跋铎仁,拓跋铎仁却是大发雷霆,嫌她置身事外,语气风凉。然而她同样的话说给淑妃,淑妃的情绪却是丝毫未变。即便她比她上位,需要顾及身份,但毫无情绪波动的样子仍旧过于平静。虽然样子焦急,但内心恐怕还是安定的。

  之后二人间的对话虽未点破,但彼此的意思却又像是明了一般,已窥到了对方心中所想。淑妃其实完全可以掩饰的更好,让她看不到一点破绽,但淑妃却像是赌她愿意出手相帮那般,只是口口声声说只求智儿平安,谢娴妤便不由得心软,一时无法决定是否该戳破这层薄纸。

  她疼爱智儿,也真心希望他好,大皇子的地位虽能让他呼风唤雨,权势在握,但摆脱了这皇子身份却能一生自由,快意逍遥。谢娴妤并不喜欢这深宫大院,拓跋铎仁就是被无休止的权利斗争逼成一副冷硬心肠,智儿再天真无邪恐怕早晚也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若是淑妃真的预料到自己命不久矣,怕皇子智将来命途险恶,才和卓翼飞商议铤而走险把皇子智弄出宫去过普通闲适的日子未尝不是对自己亲子的爱护,她又怎么能为此狠下心肠将整个卓家都推向水深火热?

  然而淑妃和卓翼飞真的如她所想的这般单纯吗?谢娴妤一想到之前苗少庭的提醒又不由得摇摆不定。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许久没更新后还在追文的亲们真的很感动~~tat我要好好写!

  ☆、63夜闯凤鸣宫

  谢娴妤自己还没有拿定主意,事态突变却逼得她不得不迅速决断。当她深夜被床前突然出现的身影惊醒时,就知道她已经不能再继续用暧昧不明的态度拖下去了。

  “嘘……是我。”骤然逼近的黑影身上还沾着夜晚特有的微凉湿润气息,毫不留情的捂住了谢娴妤还未来得及失声尖叫的嘴。

  谢娴妤震惊的睁大眼睛,在黑暗中渐渐认出了那副熟悉的轮廓:“卓……”

  “帮我。”卓翼飞猛的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在她耳边沉声低语。

  “……”谢娴妤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的任卓翼飞抱了半天才想起推拒。她用力从卓翼飞怀里挣脱出来,紧张道:“你疯了么?夜闯凤鸣宫若是被人发现……”

  “放心,我潜进来的时候很小心,就连馨竹也没有发现。”卓翼飞却打断她。

  “你马上离开,本宫就当做没有见过你。”谢娴妤心中一团混乱,只能佯作强硬的撇开头。

  “呵,我也想离开,可惜皇上不这么想。”卓翼飞冷笑了一声,又抓住了她的双臂急迫道:“现在禁宫内外把守森严,几个宫门都加派了侍卫和弓箭手,出入都要脱帽画押,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谢娴妤听卓翼飞如是说,更加肯定了智儿的去向。只是卓翼飞既然未能出宫,那智儿又现在何处?

  “你知道我知道了才来找我的吧?果然是你和淑妃合谋抢走智儿的,智儿呢?”谢娴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慌乱,便越会做出失智的判断。

  “我的玉佩掉了,白日你一去探望淑妃,我就猜到你大概是知道了。”卓翼飞语气异常沉定,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力量:“把智儿送出宫去是我的决定,和淑妃无关,她身子不好,就算想要阻拦我也是有心无力。”

  “你以为将智儿弄出宫是这么简单的事吗?现在怎么办?你偷偷将智儿还回来,本宫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会去揭发你的。”谢娴妤想要息事宁人。

  “本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的,若不是她想要多看两眼智儿,我又怎么会错过出宫的时机?”卓翼飞一脸愤恨,似乎对眼下的局势扼腕不已。他抬眼凌厉的盯住谢娴妤,紧紧的抓住谢娴妤的手:“你会帮我的吧?明日你只要假装出宫为智儿祈福,我便能混在随行的队伍中将智儿带出去。”

  “本宫为什么要帮你?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分明是犯上作乱!”谢娴妤气急反笑,却怎么也挣不开卓翼飞的手。就算她狠不下心告发他与淑妃,那她也绝不会随着他背叛拓跋铎仁。

  “我坚持带智儿出宫自然有我的苦衷,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卓翼飞突然缓了语气,温柔的执过谢娴妤的手来摩挲,放在面前轻轻地吻了起来。

  谢娴妤望着黑暗中卓翼飞那双明亮的眼睛渐渐地泄了力气。她并不是妹妹,也理解不了曾经两个人之间那种偷偷摸摸的感情,所以卓翼飞无论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她都无法回应。但每当看到卓翼飞一个人投入的相信她是为他着迷的模样,她心里又无端的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七夕……我等了一夜你都没有来。你就那么不想见我了吗?”卓翼飞还在一个人低低的说着,谢娴妤心里一紧,飞快的抽回了手。

  卓翼飞曾经暗地里邀她七夕相会的事她起初是犹豫过要不要赴约的,但是近来发生的事太多,七夕当天她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度过的了,也许是在拓跋铎仁的怀里,也许是陪着智儿睡了。

  卓翼飞的一切都让她困惑,谢娴妤只想逃开:“……放过我好不好?”

  卓翼飞的动作立刻就凝住了,似乎是没听清似的怀疑道:“你说什么?”

  “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再和你继续这样下去了。”谢娴妤吸气,紧闭双眼又重复了一遍。

  黑暗中一阵凝滞,突然间卓翼飞冷笑了一声,语气满是讽刺:“放过你?原来一直是我逼迫你的吗?真不知道当初在皇上寿宴之上主动跟我眉来眼去、后来又不断给我写信的那个人是谁!”

  反正不是我!谢娴妤默默咬牙,喉头反复滚动几下,差一点将真相脱口而出。

  “说话啊,以前跟我许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还是你只是打算利用我排遣寂寞,如今拓跋铎仁重新宠幸了你,你就又忘乎所以,把我一脚踢开?”卓翼飞见谢娴妤没有反应,冲动的猛摇起谢娴妤的身体。

  谢娴妤眼前一花,几欲昏倒,挣扎道:“就算以前全是我的错好不好,如今我只想好好地陪在皇上身边,不要再让我做个不忠不义之人了。”

  “不忠不义?哈,你竟然跟我谈忠心……拓跋铎仁难道对你是真心的?不要妄想了,他现在不过也是想要利用你们谢家的势力来对付我罢了。”卓翼飞焦躁道:“小妤,你要想清楚,拓跋铎仁已经盯上我了,我不能坐以待毙。你无非是想要做皇后罢了,等我大势一成,我也照样能给你国母之位。”

  “什么!”谢娴妤瞬间被卓翼飞的惊人之语震得动弹不得,连话都没有办法成句:“你……造反……”

  “事到如今你还想装作一无所知,洗清自己,置身事外吗?”卓翼飞嗤笑,抬手摸上谢娴妤因震惊而瑟瑟发抖的脸:“小妤,我们注定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不管你曾经是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才来勾引我,还是真的曾经钟情于我,你背叛了皇上的事实都不会改变了。难道非要我把你给我写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信都拿出来给皇上过目吗?”

  “不要!”谢娴妤背上一凉,差一点因这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她什么都没做过,她是无辜的,为什么就连最微小的平静都不愿意留给她呢?

  卓翼飞轻声一笑,缓缓的将颤抖的谢娴妤按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我不会的,只要你不让我伤心,我又怎么会害你呢?”

  “……”谢娴妤感受到卓翼飞的体温很高,但她的身上仍觉得冰寒,控制不住的发抖。

  “明日你会帮我出宫的对不对?”卓翼飞言语虽然柔情款款,但却不是商量的口气,显然没有留给谢娴妤丝毫转圜的余地。

  谢娴妤六神无主的凝视卓翼飞在黑暗中深沉的双眸,脑中一片混乱,只是摇头:“不行,我不能……”

  不论原先妹妹与卓翼飞做过什么牵连了她,拓跋铎仁又是如何看待她,至少她对拓跋铎仁是问心无愧的。若是此刻一旦答应了卓翼飞的要求,那么她就再也无法在拓跋铎仁面前抬起头来了。

  “难道你想让我把咱俩的事都公诸于众吗?”卓翼飞急道。

  “我要是出事了你也无法脱身,你觉得这个威胁有用吗?”谢娴妤泪水直在眼眶中打转,生生的挺在那里。

  “呵,我现在本也就无法脱身了。京城我的兵力不足十分之一,拓跋铎仁却迟迟不肯放我回南疆,他打的什么注意我会察觉不到?现如今才忌惮我功高盖主,当初他登基前却不知道是谁为他辛苦奔走,为了保他坐上皇位差点断送自己的性命。”卓翼飞愤愤道,眼睛被怒气烧得晶亮,君臣之礼也顾不得,直呼了拓跋铎仁的名讳。

  “卓将军……”谢娴妤初次听到拓跋铎仁和卓翼飞的前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妤,拓跋铎仁不会顾念旧情的,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的下场会有多凄惨?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俩的关系了,他又怎么可能留下一个可能对他不忠的女人?跟我在一起吧,小妤,即便你现在对我没有感情也无所谓,我会对你好的。”卓翼飞又柔声哄起她来。

  作者有话要说:咸鱼要做决定鸟……

  ☆、64决意

  谢娴妤被卓翼飞一会儿严厉、一会儿温情的态度绕的心慌意乱。她自然不想让拓跋铎仁发现她和卓翼飞背地里见不得光的关系,更不想替妹妹承受不白之冤。可她同样不想为了掩饰罪行便帮着卓翼飞犯下更大的罪行。

  卓翼飞见她凝眉不语,低低叫了两声“小妤”见她不理,便直接凑过来想要吻谢娴妤的唇。谢娴妤一惊,急忙一把推开卓翼飞,躲得急了,一下子从榻上跌了下来,打落了床边的烛台。

  “娘娘?”一直守在门外的馨竹推门而入,似是被谢娴妤弄出的声响引了过来。

  谢娴妤瞬间血色尽褪,卓翼飞眼看就要被人发现,立刻飞快的扶起谢娴妤在她耳边轻声的嘱托了一句:“不要忘记明日之约,午时之后我会带着智儿来找你。”

  还不待谢娴妤反应,卓翼飞便腾身轻跃,悄无声息的隐没在了房梁之中。

  “娘娘,什么动静这么大?”馨竹在这时从屏风后转出来,走到她身边细细观察。

  谢娴妤深深地吐了口气,这才察觉自己的背后全都被汗浸透了,额上也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稍微定了定神轻声道:“没事,只是刚才发了噩梦,不小心打落了烛台而已。”

  馨竹摸到了烛台,将它扶起轻轻的点上了蜡,舒了口气道:“好在蜡烛是息着的,要是燃着不小心引起火事便危险了。娘娘,不如我将烛台移到远一点的案上吧,我守着等您睡着帮您吹了烛火再走。”

  谢娴妤感激的看着馨竹,轻轻地点了点头。馨竹微微一笑,拿出锦帕来替谢娴妤拭了额头的汗,轻声劝道:“娘娘,皇子智会平安回来的,娘娘莫要太过担忧了,还是保重身子要紧。若是皇子智被贼人劫走,娘娘又病倒,皇上更要忧心了不是吗?娘娘就算是为了皇上,也要坚强起来才是。”

  谢娴妤对上馨竹关切的目光,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她忙低下头去,斟酌词句道:“馨竹,你跟着本宫这么长时间来也没有遇到什么风光的好事,本想替你找个好人家现在看起来也来不及了。本宫这里还有些首饰你就收着吧,就当本宫给你以后的嫁妆,到了婆家有些财物傍身也能硬气一些。”

  馨竹看谢娴妤从枕后掏出一个雕工精美的红木小盒递给她,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急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馨竹不要娘娘这些金银首饰,馨竹只要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照顾娘娘就满足了。是不是馨竹做错了什么事,娘娘非要赶馨竹走?”

  “不是,馨竹你从小就很照顾本宫,在本宫眼里你就像是亲姐姐一样,本宫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你……”谢娴妤头脑一团混乱,只是觉得自己前路茫茫,不想让馨竹陪着她一起担惊受罪。

  “娘娘……”馨竹眼泪滚滚而下,伏在谢娴妤膝头哭道:“娘娘,这都是馨竹应该做的,娘娘这些年对馨竹的信任仰仗已经让馨竹消受不起了,求娘娘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谢娴妤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摸了摸馨竹的头发,努力压抑起伏的情绪道:“馨竹对本宫的好本宫都记在心里的,只是本宫如今自身难保,真的不想要连累你。这些首饰我平时也不爱戴,你就拿着吧。”

  “娘娘,您在说什么啊?什么自身难保?”馨竹吓了一跳,抬头惊慌的询问谢娴妤。

  “没事,本宫只是一时感慨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首饰本宫叫你收好你就收好,就当是先替本宫保管好了。”谢娴妤自觉失言,忙笑了笑以示安慰。

  “娘娘,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馨竹见谢娴妤表现十分失常,自然担心不已。

  “馨竹,本宫乏了,要睡下了,你在殿外守着便是。明日一早你便让人召苗大人进宫一趟,说本宫有要事要与他商量。”

  “……是。”馨竹眼中还满是担忧,但最终没有多言,拿好谢娴妤送她的一盒首饰,缓缓的退了出去。

  谢娴妤缓缓躺下,却再也不能安睡。卓翼飞逼她至此,她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只要这次帮了卓翼飞,那恐怕以后她都要在卓翼飞的掌控之中行动,卓翼飞可以拿来威胁她的筹码只会越来越多,直到她泥足深陷,再也无法脱身。

  谢娴妤甚至不得不怀疑妹妹和卓翼飞之间的感情究竟是真是假,卓翼飞口口声声说喜爱她,但这近乎威胁的举动只让她有种被他利用的感觉。也许妹妹在世会心甘情愿为他付出,可他却只觉得惶恐不安。

  “拓跋铎仁不会顾念旧情的,你有没有想过当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你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谢娴妤脑中反复回荡着卓翼飞的话,胸中难受的喘不上气来。她早就认清拓跋铎仁冷漠狠辣的性情了,但即便知道前方等着她的是条不归路,她仍然无法放下若干年前绵绵细雨下那融化她心的不经意的一抹温柔。

  且不论这场政权之争的胜败权衡,单是谢娴妤的私心,已经完完全全的偏向了拓跋铎仁。更何况谢家是三代忠臣,父亲总归是要站在拓跋铎仁一方的,若她帮了卓翼飞,不但违背了自己的心意,更是辱没了谢家忠义的名声。

  只是她千万般不愿,但真的惹急了卓翼飞,逼得他狗急跳墙,把她拖下水去,她仍旧是保不住谢家的名声和地位,谁知道妹妹写给卓翼飞的信中究竟提及了多少伤及谢家根本的话呢?即便拓跋铎仁现在还要依靠谢家,但有朝一日平了朝堂的动乱,未必不会像卓翼飞所言,对她产生忌讳,从而打压谢家。

  如今只剩一个办法了……

  谢娴妤眼睁睁的看着天色渐渐浮出青灰的亮色,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这条命本就是她捡来的,若能保住拓跋铎仁和谢家,那不要也罢。

  也不知馨竹是何时去传的信,苗少庭一早便在凤鸣宫外候着了,谢娴妤整了整精神,穿戴整齐后召苗少庭入了内殿。

  苗少庭一直垂首立着,直至谢娴妤将宫人都遣下去,只剩他们两人时才抬起头来稍稍环顾了一下殿内布置,开口笑道:“微臣何德何能,容皇后娘娘不弃召至内殿?微臣虽不甚欢喜,只是怕对娘娘的名声不好。”

  “没关系,凤鸣宫中没有爱嚼舌根的人,本宫准你今日不行君臣之礼,就当是本宫进宫以来的叙旧吧。”谢娴妤想通后也就放开了心胸。苗少庭自入宫前便是他唯一能够信任的挚友,此时就更是她唯一能够放心付托的人选了。

  虽是毕生好友,但她却一直对苗少庭隐瞒着自己的真实身份,想来总是心中有愧。这时为了一己私欲却还要有求于他,谢娴妤心中满是愧疚,简直不知该如何报答他了。

  “苗大人请坐,都说了今日不必拘礼。”谢娴妤伸手让了座,等到苗少庭躬身落座后自己才在一旁坐了。

  桌上摆着谢娴妤备的好酒,谢娴妤替苗少庭斟满,也替自己斟上一杯,心中想着这样与苗少庭对饮的时光仿佛恍若隔世。

  “苗大人,不知今日本宫可否唤你一次子知?”也许今日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苗少庭杯到嘴边蓦地停住,不解的抬眼看着谢娴妤,面色深沉。半响,才挑眉轻佻一笑,打趣道:“娘娘今日这是怎么了?若不是微臣深知娘娘的人品,还要窃喜娘娘这是要将微臣召做入幕之宾呢。”

  谢娴妤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以掩饰心中微微的羞赧。如今她是女儿身了,想要回到和子知畅所欲言、毫无顾忌的至交关系总是痴心妄想了些。

  “虽然本宫与子知接触不算太多,但也是深知子知的为人。冷宫那夜的对谈本宫也一直记在心上,将子知引为知己,总想着若是能再和子知把酒言欢一次该多好……”谢娴妤微微笑着,缓缓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情谊。

  苗少庭一直将目光停留在谢娴妤脸上默默地听着谢娴妤说话,等谢娴妤停下便皱眉道:“娘娘可否有什么心事?皇上又欺负娘娘了吗?”

  “不是。”谢娴妤急忙澄清道:“就是……就是……”

  就是想要再和平生知己畅谈一次,如此而已。果然隔着这层皇后的身份,她的想法还是太过简单稚嫩了。

  若是不能像往日吟诗作对,畅所欲言,那就干脆了却她另一桩心愿也好。谢娴妤清了清喉咙,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其实今日召子知进宫,还有一事相求。”

  “娘娘怎么如此客气?只要微臣能够办到的,自当鞠躬尽瘁。”苗少庭微微一笑。

  “本宫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很过分,但本宫还是希望子知能不能考虑收了馨竹?”谢娴妤深吸一口气,飞快的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偷偷观察苗少庭的脸色。

  苗少庭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似乎是不理解谢娴妤的意思般重复问道:“收了馨竹?”

  谢娴妤脸上发烧,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馨竹一直对本宫忠心耿耿,如今本宫最放心不下的也只有她了。原本本宫是想慢慢替她物色个好人家,只是……当然馨竹与你身份悬殊,本宫也不敢指望她做正室,只要先将她收个偏房就好。子知是本宫最信任的人了,本宫虽然知道这件事太过为难你,但还是出自私心,觉得只要是子知,馨竹即便只是个偏房跟着你至少不会受了委屈。”

  谢娴妤急匆匆的不停解释,苗少庭的眉头却越凝越紧。谢娴妤半天才发现苗少庭的脸色难看,立刻噤了声,脸上红成一片:“子知果然是不愿意吧?本宫只是着急,不知道子知的心情就胡乱做媒。”

  “娘娘,子知的心情娘娘不了解子知也不会怪娘娘,那是因为子知从未吐露自己的心情所致。若是娘娘坚持,子知也并不是不能收了馨竹……”苗少庭语气虽淡,面容上却丝毫不见轻松:“只是子知现在有一事担忧,娘娘这么急着召见子知安排馨竹,莫不是想做去什么傻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小咸鱼还是这么傻……自身难保还惦记着别人,可惜小苗苗要伤心了

  ☆、65互诉衷肠

  谢娴妤心里一紧,不由得心虚道:“傻事?怎么会……”

  “那娘娘为何不想让馨竹继续留在身边,要急着指给微臣?”苗少庭轻问。

  “这……”谢娴妤被苗少庭问的无言,脑筋急转仍想不出应对的借口,只能羞愧的低下头去。

  苗少庭见谢娴妤这幅形容表情只觉得无比熟悉,心里立刻软做一汪春水,只好淡淡的叹了口气,轻轻一笑:“唉,我就是拿你这个样子没办法。”

  “什么?”谢娴妤没听清。

  苗少庭摇头,笑容满是玄机,半晌开口道:“娘娘可否信任微臣?”

  “这个自然。”谢娴妤猛点头。

  “那娘娘的心事为何不愿说与微臣知道?微臣第一不会四处传播,第二能帮娘娘出谋划策,娘娘还有什么顾忌?”苗少庭游说道。

  谢娴妤何尝不想对苗少庭和盘托出,但这其中涉及的利害关系太过复杂,谢娴妤虽不担心苗少庭背叛,却不想将这样无所顾忌、写意风流的人牵扯进来。她内心挣扎着,最后还是没办法张这个口。

  “子知,本宫深知你的性子,实在是不想连累你。”谢娴妤皱眉道:“今生本宫注定要欠你个交代了,若你知道真相后能够不怪本宫,本宫就了无遗憾了。”

  “娘娘何出此言?”苗少庭越听越惊疑不定,终于忍不住急的站起身来,脱口而出道:“你虽看似软弱,但脾气却比谁都倔。你以为以你一人之力能够将所有的事都扛下来吗?你以为我少时游遍大江南北会少见那些怪力乱神之事吗?启霖,你以为你我多年好友我会一点猜不出蹊跷,完全认不出你吗?”

  苗少庭一番正色直言把谢娴妤完全说得傻掉,更在他唤出自己的字时感到一道晴天霹雳迎头劈下,瞬间头脑一片空白。

  苗少庭竟然认得出自己?谢娴妤不得不为好友深厚的情谊而感动,更为好友没有将她视作怪物躲避排斥而欣慰,只是随之而来一直隐瞒好友真相的愧疚也浮出水面,令她无地自容。

  谢娴妤少见苗少庭如此激动认真的模样,一时僵在那里不能动弹。苗少庭一口气说完松了口气,叹笑一声道:“本想要配合你将这场戏演下去的,只是我终究不如你沉得住气,还是说出来了……”

  “子知,我……”谢娴妤不知该怎么启唇,最初的震惊过后,一想到自己现在竟然以一副女儿身的姿态悠然自得的活着,似乎就难以面对起来。

  “启霖,其实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苗少庭笑了笑,抬眼望进谢娴妤的眼睛。

  谢娴妤一阵心酸,差点又红了眼眶:“子知,我现在这幅模样,你会不会很瞧不起我?”

  “瞧不起?为什么?你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苗少庭轻笑,装模作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头道:“你是男是女我原本也是无所谓的,这幅女儿身的模样倒也别有意趣。不过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竟然能把后宫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持重贤能,比你那个骄纵任性的妹妹不知强过多少倍。更何况,你现在又能伴在皇上左右……”

  谢娴妤脸上红的差点没滴出血来,心脏怦怦直跳,磕巴道:“皇上、皇上并不知道,才……”

  “那又如何?你反正已经得偿夙愿,这女儿的身份不是更适合你吗?原先你活得那么痛苦,现在既然上苍重新给了你机会,你更要珍惜才是。所以万事都要谨慎决定,可莫要一时冲动后悔莫及。”苗少庭叹了一声,伸手按了按谢娴妤的肩膀。

  谢娴妤恍惚了一下,心情又重新沉重了起来:“我恐怕……”

  “皇上驾到!”外面一声唱喏,正在叙旧的谢娴妤和苗少庭均是一惊。

  拓跋铎仁转眼便至殿内,看到两人在内殿中对坐的模样,不由不悦的纠结了眉峰。

  “臣妾/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梓童和苗爱卿这是再商量什么,不在外殿谈心却在这里?”拓跋铎仁冷冷扫了一眼苗少庭。

  苗少庭气定神闲的躬身一笑,道:“微臣似乎是越矩了,这就告辞,不敢打扰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相处时光。”

  拓跋铎仁沉着脸不语,等到苗少庭退出殿外关上了门才扭头瞪了一眼谢娴妤,不满道:“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无论谈什么都好,反正她一旦向拓跋铎仁坦承一切,谈什么都不能掩盖拓跋铎仁的怒气了。

  谢娴妤望着拓跋铎仁心中百感交集,本想和盘托出的勇气刹那泄的干干净净,支吾了一声:“臣妾……想念智儿。”

  拓跋铎仁一怔,稍稍放柔了表情,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朕知道你关心智儿,那何不与朕诉说心事,找苗卿家来做什么?”

  谢娴妤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离正午已越来越接近,越拖下去她的决心就会慢慢萎缩,卓翼飞就要带着智儿……

  “梓童这是怎么了?”拓跋铎仁见谢娴妤心不在焉,不由得挑了眉,将手握的更紧了。

  谢娴妤一咬牙,一闭眼,扑通一声在拓跋铎仁面前跪下了。拓跋铎仁一愣,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沉声问:“梓童这是在做什么?”

  谢娴妤低头不敢去看拓跋铎仁的脸,稳了声音道:“臣妾有件事一直隐瞒皇上,如今臣妾想通了,要向皇上认罪,请皇上念在臣妾愿意将功赎罪,至少放谢家一马。”

  拓跋铎仁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有些站不稳脚跟。一瞬间,他对谢娴妤想要对他坦诚的事莫名感到恐惧,几乎想要就这么封住耳朵。

  他其实隐隐猜到会是什么事了,一定和卓翼飞之间的苟且之事,或者还是和苗少庭?

  拓跋铎仁想他原本就是知道谢娴妤这些荒唐事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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