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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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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酸……”馨竹在谢娴妤背后偷偷啐了一句。

  “咳咳。”谢娴妤忙咳了两声,干笑道:“妹妹好生养着吧。智儿恐怕这会儿也该醒了,本宫回了。”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贤妃立刻起了身。

  谢娴妤看贤妃一点挽留自己的意思也没有,知道她这些日子恐怕着实嫉恨自己,是以连装装样子的表面功夫也省了,当下只好起了身,就此告辞。

  等远离了永春宫,馨竹便小声问她:“娘娘,适才怎么不问水井的事?”

  “真是个笨丫头,本宫怎么能让她起了防备,打草惊蛇?”谢娴妤难得精明一次,便对着馨竹连连叹气:“你去帮本宫做两件事来,第一是把常侍卫叫过来,本宫有事要他去办。第二去打听打听陈太医给贤妃开的是什么药方,若是能要来一份最好。”

  馨竹转了转眼珠,应道:“娘娘,这第一件事好办。第二件事须得打通人脉,总要些时间和……嘿嘿。”

  “你这鬼丫头就会和本宫讨价还价。”谢娴妤斥了她一句,不过也不是真的生气,刚板了脸又不小心露了笑意:“要用多少去账房支就是了,多出来的钱自己也留好了,别都乱花出去,这是本宫要给你做嫁妆的。”

  馨竹一看谢娴妤看透了她的小心思,立刻红了脸,嘟嘴道:“娘娘说什么呢?馨竹才不嫁人,一辈子守着娘娘!”

  谢娴妤却只是笑:“好,好,嫁人这事随你自己,药方你可要帮本宫尽快弄来。”

  常宁在入夜后才来拜见谢娴妤,谢娴妤稳稳地坐了等常侍卫长行过礼,便笑道:“常侍卫长近来可好?”

  常宁一直低着头,中规中矩的回答:“谢皇后娘娘关心,不知娘娘今日召见有何要事?”

  谢娴妤见常宁态度疏离,不愿与自己寒暄,便也收了笑容,正经道:“今日找常侍卫来的确是有些事想要拜托常侍卫,只不过这件事要先对皇上保密,不知常侍卫可否先答应本宫?”

  常宁惊讶抬头,望着谢娴妤的目光闪了闪,内心似是在争斗,最终还是吞了口口水,讷讷的问:“不知皇后何事不便说与皇上知道?”

  谢娴妤站起身走过去,俯下了身子在常宁耳边低语了几句,常宁想躲,但又不敢,只得咬牙定住了,忍着谢娴妤在他耳边吹风带来的悸动。

  常宁从头到尾听的心不在焉,等谢娴妤撤离身边才想起适才谢娴妤话中的含义。他略惊了下,不敢确定的低声问:“娘娘是想让臣夜探永春宫?”

  谢娴妤微微笑了,点头轻声道:“本宫思来想去,也只有常侍卫能担此重任了。常侍卫借职务之便能在禁宫走动,稍稍支开属下便能翻入永春宫了。而且常侍卫身手了得,对后宫各种突发状况经验也丰富,探查后院一口井而已,对常侍卫来讲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常宁心中不禁升起疑问,不知谢娴妤这么做的目的是否是想对贤妃不利,将其拉下马来。不过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本也不是他该过问的,只是他曾以为皇后娘娘与其他女人不同,温柔善良,不喜争斗,颇有清莲之风韵,令他敬慕,这时心里便微微有些失望。

  “臣……尽力而为。”常宁低头,还是将任务领了下来。他又略顿了顿,忍不住多嘴问道:“臣有一事不明白,娘娘为何要将这件事特地瞒着皇上?”

  谢娴妤一愣,随即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本宫不想他为这等小事烦扰。若本就不是大事,本宫误会了贤妃,自然没有向皇上禀奏的必要,若是真的事关重要,本宫到时会亲自向皇上说明一切。”

  “臣明白了,今夜子时一过便去探查,请娘娘放心。”

  “那就有劳常侍卫了。”

  “娘娘,娘娘。”馨竹这时却突然跑进来:“小顺子看见皇上向凤鸣宫这边过来了。”

  常宁和谢娴妤均是吓了一跳,谢娴妤一时做贼心虚,忙抓着常宁的衣袖道:“常侍卫你快快从后面绕走吧。”

  “好好。”常宁也是一头冷汗,顾不得礼数撒腿就跑。

  谢娴妤看着常宁风一样的消失了,还来不及喘口气,常宁又风一样的冲了回来。

  “娘娘,不好了,皇上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常宁慌张道,左看右看不知道往哪里躲。

  “啊?”谢娴妤一时也没了主意,跟着常宁一起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

  “皇上驾到!”外面小顺子那一声吼格外凄厉,谢娴妤一呆,馨竹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拽着常宁一脚就将他踢进了桌子底下的空膛里去。

  “这样不行,会被发现的。”谢娴妤急的跳脚,心想不行就向拓跋铎仁坦白一切好了,省的被捉住了有口难辩。

  馨竹却大义凛然的道:“娘娘一会儿缠住皇上,常侍卫再找机会跑吧,没别的办法了。”

  常宁瞪着大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状况,只好下意识的配合馨竹的主意把自己缩成个团。谢娴妤还在挣扎,拓跋铎仁却已推门而入了。

  “臣妾叩见皇上。”谢娴妤一团乱,只得先匆匆行了礼,暗自平复被惊吓的心情。

  拓跋铎仁挑眉,环视四周道:“梓童适才在做什么?怎么气喘吁吁的?”

  谢娴妤被拓跋铎仁的敏锐吓了一跳,忙咽了口口水坚定地摇头道:“臣妾适才什么都没做,就是……就是……”实在是找不到借口啊!

  拓跋铎仁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岂料谢娴妤却如此慌张,不禁也介意起来,眯着眼不悦道:“梓童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朕?嗯?”

  谢娴妤眼角抽了抽,一道冷汗顺着额边滑落。

  拓跋铎仁的脸黑了,沉声吩咐道:“都退下,朕要和梓童单独待上一会儿……”

  谢娴妤就站在常宁藏身的桌边,拓跋铎仁步步逼近,谢娴妤退无可退,只好用宽大的裙摆挡住常宁的身影,期盼拓跋铎仁不要发现桌子下面那个庞然大物才好。

  拓跋铎仁欺上身来,双手按在桌上,将谢娴妤死死的困在怀抱与桌子间,双眼凌厉的盯住她磨牙道:“梓童又不乖了,适才到底在做什么好事,你要是再不说,朕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

  常宁躲在桌下,只见四只脚和衣衫裙摆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紧张的呼吸都要停了,眼看着两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要碰到自己,终于紧

  作者有话要说:滛生就是要这样狗血~

  ☆、54后院的水井

  谢娴妤向后一脚踩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瞬间寒毛直竖。不好,拓跋铎仁再向前一步就要也踩到常宁身上了。

  事态紧急,不容迟疑,谢娴妤一咬牙一闭眼,一头扎进拓跋铎仁怀里叫道:“皇上,臣妾说还不行么,不过皇上不能笑话臣妾。”

  拓跋铎仁自然没有料到谢娴妤这等反应,有些发懵,迟疑的应承道:“朕自然不会笑话你。”

  谢娴妤咬了咬下唇,头皮发麻的转身从桌子上摆放的几本诗集中抽出来一本蓝皮本子往拓跋铎仁怀里一塞,扭过头去不说话了。拓跋铎仁愣楞的接过这本从表面上看起来极不起眼的普通书册,看了一眼谢娴妤羞愧的模样,低头翻了起来。

  内页竟全是一幅幅白描的生动的春宫图,拓跋铎仁眼睛差点没掉出来,鼻腔一股股的发热。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谢娴妤,嘴角抽了抽:“你……”

  “臣妾、臣妾只是觉得自己平日太笨拙了,想要学习如何更好的伺候皇上……”谢娴妤豁出去了,话一说完立刻便无地自容的把头往地里扎。

  拓跋铎仁安静了,突然嘴角勾了勾,大手一捞将谢娴妤一把搂进了怀里,在她耳边调笑道:“梓童的心意真是让朕感动。不过朕不得不说,想要伺候好朕,光看这些碰都没碰过女人的画师画的春宫图可不行,要勤加练习才是。朕可是随时愿意帮梓童的,不如今天就来试试怎么才能把朕伺候到满意为止吧。”

  谢娴妤感觉拓跋铎仁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暧昧的撩拨着她,只是这时却不是羞涩推拒的时候,要赶紧带着拓跋铎仁远离这危险的地方才行。她强鼓起勇气,缓缓地踮起脚来将唇送了过去,印在了拓跋铎仁的唇上。

  “皇上,我们到床上去吧。”谢娴妤不敢去看拓跋铎仁人的眼睛,低低的吐气。

  耳边传来拓跋铎仁的轻笑声,显示着拓跋铎仁此刻的心情颇为愉悦:“梓童今日真是热情,不知道朕还能不能招架的住啊。”

  “啊!”谢娴妤身子腾空而起,猛的被拓跋铎仁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向着屏风后走去。谢娴妤忙搂紧了拓跋铎仁的脖子将头扎在他的胸口偷偷朝着桌子的方向瞥了一眼。常宁躲在桌下看不清楚,谢娴妤心里暗暗着急,只盼着常宁能够明白她的苦心,趁她让拓跋铎仁分神之际赶紧逃出去,只是很快,她便没有精神去想常宁的事了。

  “不不不,皇上,不要这样啊。”谢娴妤求饶。

  “哎?这分明是方才图上的姿势,朕是好心帮你练习,让朕看看梓童都看了些什么去。”拓跋铎仁j笑。

  “臣妾还没有看到那里……唔……”谢娴妤还想抗争,便被拓跋铎仁直接堵上了嘴舔咬起来。

  起初谢娴妤顾及着常宁还在屋内,不肯出声,随着连绵不断的情潮翻涌,渐渐的忘记了其他的纷扰,专注的投入在了拓跋铎仁的怀抱之中。

  清晨谢娴妤伺候着拓跋铎仁更衣洗漱,送他出了凤鸣宫去上早朝。拓跋铎仁走远后,她忙拖了馨竹拉到一边去问:“后来常侍卫怎么样?他出来后可有去永春宫探查清楚?”

  馨竹嘴角抽了抽,苦着脸道:“娘娘……昨夜奴婢守在门口,从始至终都未见常侍卫出来。”

  谢娴妤大惊失色,瞪大眼睛急忙往厅堂内跑去。不是吧?常宁要是整夜呆在桌下,不是将她和拓跋铎仁的那点事都听去了么?要不要……干脆杀人灭口好了。

  当谢娴妤看到常宁还双目紧闭的瘫在桌子底下,全身差点没有虚脱:“让他去探查永春宫真的没问题么……”

  “娘娘,您说什么?”馨竹也探头过来。

  谢娴妤无力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道:“去叫个嘴严的人来将常侍卫拉出来弄醒。”

  常宁一夜都在桌下,醒来时自然早就过了适合探查的时辰,谢娴妤虽然无奈却也不好对常宁使脸色,常宁又连连谢罪,弄的谢娴妤便更加心软,只得红着脸让步,让常宁今夜再去探查。希望贤妃没有警觉到提前预知她的计划,早早的处理了可疑的地方。

  常宁也微微脸红,不敢抬头去看谢娴妤的脸。竟然能和皇后娘娘共处一室整整一夜,他昨晚却晕过去失了神智,实在是有些可惜……常宁不敢再往下想,忙匆匆告退,离开了凤鸣宫。

  谢娴妤折腾一夜,又是惊吓,又是迷乱,这时松了口气,便又觉得昏昏欲睡起来。她嘱托了馨竹几句便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入夜后,谢娴妤始终坐立难安,看时辰估摸着常宁应该已经进入永春宫了,只是不知一切是否进行顺利。还好今夜拓跋铎仁没有过来,否则她这心不在焉的样子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虽然常宁答应探查结束立刻给他消息,但谢娴妤等到子时仍旧不见动静,不禁开始担心起来。正紧张着,馨竹飞快的闪进来在她耳边道:“娘娘,常侍卫求见。”

  “快宣。”谢娴妤早就等不及了,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外迎去。

  常宁气息未匀,匆忙见礼后便着急道:“娘娘,不好了。贤妃娘娘似乎有所察觉,您要赶紧决断才行。”

  “什么?常侍卫你慢慢说,本宫听的不太明白。”谢娴妤一吓,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不如先随臣动身前往永春宫,臣在路上再细细向娘娘说明一切。否则贤妃娘娘一旦将痕迹处理干净了就晚了。”

  谢娴妤见常宁的样子似乎事态紧急,只好唤了馨竹和其他几个心腹的宫人动身前往永春宫去。

  “常侍卫现在可以向本宫说明一切了吧?”

  常宁跟在谢娴妤身后,脚上不停,轻声的向谢娴妤禀告道:“臣今夜潜入永春宫后,按照娘娘的指示找到了那口水井,据臣观察,臣认为水井中应该藏有尸体,天气炎热,才散发出明显的尸臭味道。”

  “你确定?”谢娴妤听到这里脚步不禁一顿,皱紧了眉头。

  “虽然夜间难以视物,但是臣对于尸体所发之气味是绝对不会判断错误的。”常宁确凿的说。

  谢娴妤看了他一眼,只得点了点头。她记得常宁在晋升御前侍卫之前似乎在军中呆过,并且随军出征过,对于腐尸的味道应该比谁都熟悉。

  “井中的尸体会是什么人呢?”谢娴妤猜想不到。

  “依臣猜测,多半是贤妃娘娘手下的宫人。这种事在后宫中也是见怪不怪的了,哪个主子没些脾气,有时不听话的奴才罚的重了,闹出人命来,主子们怕事情闹大,多半会私下处理了尸体了事。反正这宫里少个可有可无的奴才也没有人会发现其中的蹊跷。”常宁叹道,低沉的嗓音中含着一丝无奈。

  谢娴妤听常宁说的在理,也觉得多半便是常宁所述情形。这后宫暗地里进行的很多勾当虽然令人齿冷,但却时时在发生,多半得知内幕的人也只是睁一眼闭一只眼,但其实若是详细追究起来,不经过内刑司审问,私自问刑,惹出人命来,也是一条暴行之罪。

  若真是逮到了贤妃私下问刑的罪证,便是顺势扳倒贤妃手下势力的大好时机。只是事出突然,谢娴妤竟然有些犹豫。一旦一脚踏进这个你争我夺的圈子,恐怕就再难干干净净的抽身而出了吧?虽然她始终不想争抢什么,但却要亲手去抓贤妃的小辫子,未免有几分讽刺。

  谢娴妤这一迟疑,步速渐缓,这时却又听得常宁继续道:“臣正打算试着打捞水井中的尸体,却有永春宫的三个宫人朝着水井过来。臣忙躲起来偷看,却看到三个人在井边停下,拿着铁钩、绳索等物似乎是要将尸体打捞上来。臣见情况不妙,便立刻飞奔回来禀告娘娘了。”

  谢娴妤听到这里自然心下也是一惊,忙问道:“难道贤妃有所察觉,打算毁灭证据不成?”

  “恐怕被娘娘料中了。”常宁的神色也甚是凝重。

  “快,不能让贤妃把尸体处理了。”谢娴妤听事态紧急,不容她多想,便立刻下命道:“常侍卫,你脚程快,先一步去阻止他们,有什么事本宫负责担着,本宫随即便到。”

  “是。”常宁得了命令,几步跳窜便遥遥将谢娴妤等人甩在了身后。

  谢娴妤也急忙加快了脚步,到了永春宫门口已然满头是汗。门口守着的宫人乍见皇后娘娘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前来都有些怔楞,随即就跑过来拦住谢娴妤道:“皇后娘娘吉祥,容奴才进去禀奏……”

  “不必了,本宫今日过来不是为了寒暄的。”谢娴妤却立刻打断了那奴才的话,不顾阻拦进了永春宫。

  宫人们也不敢阻拦皇后娘娘,只得慌忙跑去通风报信。谢娴妤打定主意便直接向着后院而去。此时已然来不及与贤妃客气,若是被贤妃拖住错过了时机,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行至一半,身后却突然多了个冷冷的声音:“姐姐,深更半夜的突然闯进臣妾这永春宫,连个招呼也不打,究竟是何用意?就算妹妹与姐姐交好不愿计较,姐姐这粗鄙的礼仪教养对皇上也未免太过不敬了。”

  谢娴妤心下一惊,急忙回过头来,却见贤妃穿着就寝时的罩衫,黑亮的头发披散着自不远处向她走来,而她身后站着的穿着明黄|色龙袍的正是拓跋铎仁。

  作者有话要说:某废柴从懒惰的废墟中爬出来了……咳咳咳……

  继续爬……【众:敢问乃要爬去哪里?

  ☆、55夜闹永春宫

  谢娴妤自然没有料到会在永春宫遇到皇上,一时怔楞在当场。

  拓跋铎仁向前两步,脸色也不好看,沉声问她道:“梓童夜闯永春宫是何意图?”

  谢娴妤在拓跋铎仁凌厉的目光逼视之下,不由得缩了一缩,气势渐弱。但她随即转念一想,皇上虽然明显是在永春宫留宿,难不成还要是非不分的反帮贤妃说话?事实胜于雄辩,若是理在她这一方,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臣妾参见皇上。”谢娴妤定了定心神,规矩的见了礼:“因臣妾接到举报,永春宫中藏有尸体,因此才彻夜赶来,为了将此事彻查清楚。”

  “尸体?”拓跋铎仁被耸人听闻的说法惊了一下,随即不悦的皱起眉斥道:“此事可有证据?”

  “皇上,请千万不要听皇后娘娘含血喷人,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是冤枉的!”贤妃也在同一时候惊慌的大叫起来,显然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转眼便以锦帕拭泪呜呜的哭了起来。

  在场众人均是哗然,借着悠悠的灯光,谢娴妤环视永春宫的宫人,有的人惊慌,有的人呆愣,显然都被她的话震慑住了。事已至此,谢娴妤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她的说法:“皇上,臣妾已遣常侍卫先行潜入永春宫探查,常侍卫也已发现了藏匿尸体的水井。恐怕贤妃也正打算销毁证据,臣妾若今日不来,恐怕来日永春宫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多了个冤魂了。”

  “你说常侍卫悉知此事?那常宁现在人呢?”拓跋铎仁表情严整,似信非信,只怀疑的盯着谢娴妤瞧。

  谢娴妤正待解释,将拓跋铎仁领向后院,突然从后面传来动静,常宁从后院捉了两个人,扭了双手拎了出来。两个宫人扭动挣扎着,还是被常宁制服,被带到谢娴妤和拓跋铎仁身前,扔在了地上。

  常宁见到拓跋铎仁急忙行礼,解释道:“禀皇上,臣受皇后娘娘调遣前来彻查永春宫藏尸一事,在后院水井发现藏匿尸体的痕迹,并当场抓住两名试图转移尸体的宫人,另外一人逃了,请皇上明断。”

  常宁的现身无疑给谢娴妤吃了一粒定心丸,瞬间安下心来,至少她无事生非,特意找贤妃麻烦的冤屈算是洗清了。如今又有皇上在一边看着,贤妃更加难以辩解才对。

  拓跋铎仁将目光在常宁与谢娴妤身上扫了扫,对于两个人将此事瞒他至今感到心中不太痛快。只是皇后掌管后宫诸事,也包括在紧急事态之下调用禁卫军,所以谢娴妤今日的举动并无不妥,他就算想要发火也缺乏理由。

  身边的贤妃神色已经渐渐现出慌张之意,灯光打在脸上却见唇色煞白。她忙捉住拓跋铎仁的胳膊向他怀里靠去,连连喊冤道:“臣妾并不知道什么藏尸一事,定是手下奴才私下用刑……不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的,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

  拓跋铎仁冷冷的看了一眼贤妃,抬手将人甩开:“爱妃,朕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若是你果真是冤枉的,就盼着井中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好了。常宁,叫人打捞井中之物,朕要亲自评断。”

  贤妃被甩了个踉跄,满脸不敢置信的受伤表情。前一刻还与自己耳语温存的男人,转瞬之间便态度大变,翻脸不认人?

  “皇上,臣妾……”贤妃泪流满面,还要上前哭诉,拓跋铎仁却已抛下她被常宁引着向后院走去。

  贤妃抽泣了几声,不由得恨恨的瞪了还在一旁看着她的谢娴妤一眼,嫉恨道:“现在你满意了?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皇上只看着你一个人吗?不要做梦了。”

  谢娴妤见贤妃事到临头仍不知悔改,只好咬咬牙,偏开头跟上了拓跋铎仁的脚步。贤妃这种人只能是得了教训才会老实一点,枉她还想对她网开一面,从轻发落,才没有提前告知拓跋铎仁。这样也好,一切都由皇上做主,免得她见了贤妃哭泣求饶的模样又心软起来。

  后院被围起来的宫灯照的恍若白昼,拓跋铎仁由常宁陪着站在一侧等待着打捞。禁卫军一队人马很快就位,扔下绳索铁钩,几个人用力向外拉着。

  谢娴妤走到拓跋铎仁的身前站定,看井水哗哗的溅出来,随即一个破落的重物被打捞而出,扔在了地上。谢娴妤心里一紧,不由得将头向一旁偏了偏,用余光去看。

  拓跋铎仁看看她,将她拉至身后轻声道:“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谢娴妤心里一荡,被拓跋铎仁凛然的表情下不经意的温柔打动了。只是她不能一直躲在拓跋铎仁的身后,她也不想被拓跋铎仁看做是个胆小软弱的女人。

  “皇上,臣妾没事的。”谢娴妤挺了挺胸膛,向前又迈了一步。

  那团已经腐烂一眼辨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散发出强烈的恶臭,谢娴妤和拓跋铎仁都不由得掩住口鼻,常宁屏住呼吸上前翻弄了一下过来禀报道:“启禀皇上和娘娘,是个女人,从尸体上判断死了大约四、五日了。至于死因臣还要将尸体带走细查。”

  拓跋铎仁亲眼见到井里捞出来一具腐尸,已然觉得够了,几日来悠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于是扫兴的摆了摆手,交代常宁道:“你去调查清楚这尸体的来历,贤妃暂时禁足在永春宫,出的人命是否与贤妃有关,后续调查都由皇后做主就好,最后给朕一个交代即可。”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贤妃一听拓跋铎仁交代谢娴妤调查此事,立刻又哭闹起来。

  拓跋铎仁不耐的皱了眉,斥道:“等查清此人身份,便知道是不是永春宫的人了,若是真有人冤枉你,相信皇后也会还你个清白的。”

  “怎么可能,皇后娘娘恨不得臣妾死……”贤妃绝望的小声抽泣起来。

  “皇上!”常宁此时突然上前沉声禀告道:“水井之中似乎还有其他残余的……”

  拓跋铎仁一听,不由得脸色更黑了,气急道:“你说不止一人?给朕捞,究竟这口井里还埋着多少人都给朕全捞出来!”

  贤妃也明显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怎么会还有……”

  谢娴妤留意着贤妃脸上的神色变化,看着她那张俏脸渐渐由惨白恢复了血色,进而满面通红,双眼充血,恶毒的盯着自己,突然合身扑上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谢娴妤,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皇上,臣妾是无辜的,全部都是这个贱人的主意!你去死好了!”贤妃像疯了一般的哭叫起来,手劲大的吓人。

  “呃,放……”谢娴妤一个不察被贤妃扼住了喉咙,再想挣扎却被仇恨的毒瘴罩住再也无法脱身。

  一旁的侍卫急忙过来架开了发了疯的贤妃,谢娴妤重新拾回了一口气,抑制不住的咳了起来。馨竹在一旁也吓得不清,忙过来给谢娴妤拍背顺气道:“娘娘,您没事吧?不如我们先回宫去吧。这里阴气甚重,人都入了魔,娘娘先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反被当做恶人反咬一口。”

  贤妃还在试图攻击谢娴妤,几个侍卫碍于贤妃的身份束手束脚,也不敢太过用强,一面拦着贤妃,一面被贤妃尖利的指甲划伤了好几道。

  拓跋铎仁不禁大怒,大喝一声:“全都给朕反了不成!来人,将贤妃带下去严加看管。不管这井里死的是何方神圣,朕这次亲自来处理,谁也跑不了!常宁,给朕细查,把有关的人一个不漏的都给朕揪出来!”

  “是!”常宁领命,忙又命人加紧打捞。不出一时三刻,又接连捞上两具女尸。

  “都在这儿了?”拓跋铎仁掩着口鼻上前看了看并排放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只见三人身上均穿着平常宫女的服饰,此刻被水泡的有些烂了,勉强辨认的出来。但至于三人的脸早已被水泡的浮肿失真,一点人的样子都没有了。

  “回皇上,都在这里了。”常宁摆摆手,尸体便被一具具的抬了下去。

  谢娴妤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留到最后,最后一具尸体被抬走时不小心看了那面目全非的脸一眼,终究还是胃里一个翻腾,扶在墙边将胃中的食物吐了个干干净净。

  拓跋铎仁轻轻走上前来,递上来一条黄|色锦帕,叹气道:“何必逞能呢?梓童想要证明什么?如今贤妃也被关起来了,梓童可还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看着这后宫变成一个草菅人命、无处伸冤的囚牢。”谢娴妤忍住仍不住翻腾的恶心之感,心中有几分委屈。拓跋铎仁一定以为她在为争宠耍手段,排除异己,而贤妃适才一闹,明显更令拓跋铎仁怀疑此事也许只是她陷害贤妃的一出好戏。

  拓跋铎仁眼神闪了闪,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好了。梓童既然有心,朕就看看梓童怎么替那些在后宫中飘荡的冤魂们伸冤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从井里爬出来更文……【众:不要再诈尸了!拖鞋拍!

  ☆、56再会旧友

  谢娴妤大约还是被那一夜的景象吓到了,回去便发了噩梦,夜里睡得不太安稳,总觉得被那股的味道包围住无法挣脱,早早的又醒了,昏昏沉沉的头晕。

  馨竹不禁有些担心,用过早膳后便对谢娴妤道:“娘娘,您要是还不太舒服,不如找太医来看看吧。”

  “不必麻烦了。本宫没事,再休息一下就好了。这事别和别人说。”谢娴妤摇摇头,恹恹的又躺下了。只是因为昨夜见了死人,转天就立刻病倒,传出去未免太丢人了,还是忍忍吧。

  馨竹看娘娘倔强的样子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出去帮她张罗早膳去了。

  谢娴妤本想再多睡一阵,但心里装着永春宫藏尸一事的进展也睡不踏实,索性还是起来了。馨竹帮她准备了清淡的羹汤和糕点,谢娴妤一边慢慢吃着,一边问馨竹道:“常侍卫那里传来什么消息了没?”

  馨竹手上殷勤的伺候着谢娴妤,答道:“应该没有那么快吧。奴婢这边帮娘娘留意着,只要一有消息便立刻禀告娘娘,娘娘安心休息吧。”

  谢娴妤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但心下却仍是宁静不下来,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就不踏实似的。

  “馨竹,那贤妃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贤妃娘娘现在被禁足在永春宫里,由禁卫军把守着,大概在等结果出来后由皇上发落。”

  谢娴妤点了点头,暗暗地叹了口气。私刑宫人致死的轻则禁足降级,重则打入冷宫。贤妃这次害死三名宫人,昨夜又在皇上和众人眼前大闹,以下犯上,恐怕十有躲不开下半生在冷宫中度过的命运了。

  她也曾在冷宫住过几日,那破败冷清的滋味的确不是享惯荣华富贵的女人可以忍受的。特别是像贤妃这样争强好胜之人,也许不出一年半载就要疯掉了。

  谢娴妤自知贤妃害人无数,根本不该对她有半点同情,但作为挑起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总觉得像是做了一件坏事似的心神难安。恐怕贤妃现在也对她恨之入骨,不定在心中怎么诅咒她呢。

  谢娴妤胃口不佳,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馨竹一看娘娘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不禁担忧,突然灵光一闪,急忙出主意道:“娘娘,再过两日就是皇子智的满月宴,不如咱们把苗大人请进宫来,让他为皇子智做幅画留念可好?”

  谢娴妤一怔,随即才想起皇子智原计划好的满月酒宴。这些日子因为贤妃的事一耽搁险些忘记了,急忙问道:“现在酒宴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都按部就班的准备着呢。大后天定让咱们凤鸣宫风风光光的给皇子智庆祝满月。”馨竹信誓旦旦的笑道。

  谢娴妤不由得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个笑容:“幸好还有馨竹你们在,本宫这几日对智儿的确是疏于照料。就照馨竹你说的,去把苗大人请来为智儿画个像吧。今日本宫陪智儿好好地待一天。”

  馨竹见谢娴妤眼睛重新有了神采,急忙高兴的应了下来。果然去请苗大人来这一步做对了,苗大人能言善辩,博闻多识,来与娘娘聊天做伴,定能让娘娘开心起来,暂时忘记那些不快与烦忧。

  苗少庭倒是随传随到,过了晌午便背了画具侯在了凤鸣宫外。谢娴妤有段时间未见老友也不禁想念,这几日烦心的事情太多,见到苗少庭即便不能说与他听也是种宽慰。

  苗少庭走进宫内来给谢娴妤见了礼,然后盯着谢娴妤瞧了一阵,笑道:“娘娘几日未见,似乎又清癯了些,可要注意身子才行。”

  “多谢苗大人关心。”谢娴妤也不禁微笑,站起身来:“今日又劳烦苗大人跑一趟,本宫先谢过了。”

  苗少庭自然不与谢娴妤客气,爽朗笑道:“娘娘说笑了。微臣在朝内闲的很,每日除了烹茶煮酒,赏花对弈,哪里有正经事做。能为皇子智画满月像是臣的造化,臣还要感谢皇后娘娘的赏识才是。”

  “苗大人的口才依旧那么好。”谢娴妤不禁莞尔,听着老友亲切清润的声音,心绪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娘娘打算在哪里作画?”苗少庭观察了一下内厅的布置,似乎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位置做背景。

  谢娴妤看着外面阳光明媚,便突发奇想提议道:“不如苗大人到园中去如何?凤鸣宫后花园有座凉亭,正好适合赏景作画。”

  苗少庭微扬了眉毛,轻笑道:“微臣自然恭敬不如从命。那皇子智就要劳烦皇后娘娘抱上一阵子了。”

  谢娴妤抱着皇子智坐于凉亭之内,背靠山石绿荫,苗少庭将画架支在谢娴妤对首,拿着画笔比了比轻笑道:“娘娘这次抱着皇子智倒是放松了不少,保持这个姿势就好,很端庄。”

  “好。”谢娴妤面露微笑,看了看怀中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肉球。

  皇子智年纪尚小,身子柔软,谢娴妤小心的抱着,一时还好,时间一长手臂便有些酸痛。她不禁后悔,还不如将皇子智放在他的小床上让苗少庭慢慢去画。现在风景虽然是好了,却要连累她一动也不敢动。

  起初谢娴妤还柔柔的笑着,后来嘴角也僵了,全部心思都移到了手臂间,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手里的孩子。

  苗少庭全神贯注的比比划划,目光在她和画板之间流连,神色少有的郑重其事。谢娴妤看着苗少庭如此专注的作画,就更不好打断他,只好偷偷地舒了口气,打起精神来抱好怀中又有几分犯困,呵欠连连的皇子智。

  苗少庭正画的兴起,抬眼之际,却见谢娴妤小幅度地挺了挺背。他一怔,放了画笔,轻笑道:“娘娘是不是累了?不如歇一会儿再继续吧。臣光顾着作画,差点忘记了娘娘还抱着皇子智,许久不曾移动一定很沉吧。”

  谢娴妤不由得松了口气,一旁伺候的田嬷嬷也急忙走过来将皇子智抱到一边去哄。谢娴妤手臂一解放,神情也跟着松了下来。她站起身踱到苗少庭身侧,轻声问他:“苗大人画的如何了?”

  苗少庭侧过身来,自满的微微笑道:“快成了,娘娘的神韵已经出现雏形了。”

  “嗯?”谢娴妤走上前去一瞧,画中穿戴雍容的女子敛眉含笑,神情温婉,温柔而专注的看着怀中的婴儿。只是画中的自己端庄美丽,描绘的极为细致传神,而怀中的婴儿却只画了个轮廓看不清眉眼。

  今天的主角是皇子智吧?怎么这画却像是变成专为她而作的画像了?谢娴妤不禁愣住了,疑惑的看向身边也正意犹未尽欣赏自己大作的苗少庭。

  作者有话要说:废柴球鞭策tat

  ☆、57一语惊醒梦中人

  苗少庭冲她洒脱一笑,反而对她指点道:“娘娘的神情很自然,只是眼睛要再笑一笑的话就更好了。”

  “眼睛要怎么笑?”谢娴妤听的有趣,不由得弯了嘴角。

  “像臣现在这样,遇到令自己开心的事自然就会从眼睛里笑出来。”苗少庭的眼睛像新月一样明亮狡黠。

  谢娴妤心中一动,再去看画中的自己,突然不得不感慨世事沧桑。原来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会笑了啊。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苗少庭见谢娴妤眉间隐隐笼上一层阴云,不由得开口关心道。

  谢娴妤一怔,忙摇了摇头,指着画笑道:“苗大人,只是这本是智儿的满月画像,会不会将本宫画的太过抢眼了?”

  “哦?怎么会呢?”苗少庭却不以为然,悠然笑道:“上次未能为娘娘作画臣一直颇为遗憾,借着皇子智满月大喜之机,能再次为娘娘作画正好了了臣一桩心事。”

  谢娴妤见苗少庭所答非所问,也是好无奈的笑笑,将目光又放到不远处皇子智的身上。

  田嬷嬷见谢娴妤望过来,又瞧了瞧她和苗大人并肩闲聊的融洽状况,眼色伶俐的抱着皇子智向前请示道:“娘娘,皇子智这会子又困了,不如老奴先带皇子智下去午睡可好?”

  谢娴妤凑过去看了一眼皇子智红扑扑的小脸蛋和一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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