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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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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从不曾有如此不吵不闹,宁谧甜蜜的时刻,仿佛这扇门外的一切喧嚣都离他们二人远去了,眼中只容得下彼此的影子而已。

  谢娴妤的眼角带了些羞怯的笑意,纯净柔美的仿佛一汪清泉,拓跋铎仁看的呆了呆,心里突然就长了草。他不觉伸手握住了谢娴妤的手细细摩挲,感觉怀抱中的人自然而然的跟着僵了一下。

  谢娴妤正要继续,却被拓跋铎仁握住了手,意外之下,看着拓跋铎仁贴近的脸傻道:“皇上,您这是?”

  “不要光朕一个人吃,梓童也吃些。”说着,便握着谢娴妤的手将汤匙调转了方向。

  谢娴妤一怔,不疑有他的刚乖乖的吃了一口,下一刻拓跋铎仁便整个人覆了上来,将唇紧紧的和她吸在一起。清甜的汁液在彼此口中交融咽下,却仍旧有余味回荡在唇齿之间让人舍不得收回轻轻探出的舌尖。

  “果然还是这样吃比较甜。”拓跋铎仁低笑,再次覆住了谢娴妤的唇。

  谢娴妤被拓跋铎仁的甜言蜜语迷得头昏脑胀,心里面鼓涨涨的,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拓跋铎仁的舌尖轻刷她的上颚,她不觉一颤,轻哼了一声,显然也已经情动了。拓跋铎仁的喘息也重了,搂在腰间的双手用力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了桌上。

  “啊!”汤蛊被打到地上一声脆响,但此时此刻已然没有人去注意洒落一地的透亮的红色……

  拓跋铎仁将睡着的谢娴妤轻放在床榻之下,理了理她脸上的发丝,为她盖上了薄被。适才激烈的情-事大约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精神,还未来得及从她身上退下,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谢娴妤最初傻傻的迎合,到发现自己身处外堂后的紧张慌乱,低声求饶,都让拓跋铎仁莫名兴奋,仿佛在她身上永远不知餍足。这种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只因为谢娴妤对他展露的并非刻意讨好的那一面,才让他此刻如此迷恋她吗?

  拓跋铎仁静静地在谢娴妤另一侧躺下,看着她的睡脸出神,不一会儿也乏了,干脆和衣抱着谢娴妤眯了眼。

  拓跋铎仁一觉睡得香甜,直到朦胧中有个声音唤他:“皇上,皇上。”

  拓跋铎仁微微醒了,不耐烦的转了个身子,发现那声音正是自屏风之后传来,发声之人也只有胆子够大的刘继忠而已。

  “皇上,该起了。皇上……”

  “好了,朕醒了,别招魂了。”拓跋铎仁吸了口气坐起身来,整整身上乱作一团的衣裳慢悠悠的踱了出来:“怎么?该用晚膳了?”

  “皇上,是该早朝了。”刘继忠低头。

  “早朝?”拓跋铎仁皱眉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色,一时对身处何时有些迷茫。

  “皇上……”

  “好了,不要再说了,摆驾回养心殿,朕要收拾一下。”拓跋铎仁心中莫名升起一丝烦躁,又看了看屏风后仍旧熟睡的谢娴妤,大步出了凤鸣宫。

  一路上,刘继忠在拓跋铎仁身后紧紧跟着,拓跋铎仁却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他回头,瞟了一眼刘继忠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不用藏着,说出来吧。”

  刘继忠眼皮一抬,随即摇头道:“奴才岂能左右皇上的想法,皇上做的自有道理,老奴会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听不看不说,尽力伺候皇上……和娘娘。”

  “你晓得就好,朕的作为还不到你出言提醒的时候,朕知道在做什么,等着看好了。”拓跋铎仁冷冷一哼,甩下刘继忠自己朝前走了。

  刘继忠一愣,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皇上圣明。”

  “待会儿下朝后吩咐御膳房炖些补品给凤鸣宫送过去,皇儿也抱回去吧。”拓跋铎仁吩咐道。

  “是。”

  ☆、50红颜知己

  谢娴妤这几日有些抬不起头来做人,原因也挺简单,那日她和拓跋铎仁在外堂胡闹,声音恐怕门外的宫人一点不落的全都听到了,是以几日来看她的眼神总透着些神秘兮兮又不好意思的笑意,把谢娴妤看的无地自容。

  拓跋铎仁还是经常向凤鸣宫跑,有时看看皇子智,有时直接将她扑倒在床,有时也颇有兴致的邀她下棋、听她弹琴、指使她批阅奏折。拓跋铎仁总是喜欢当着旁人的面对她动手动脚,亲亲摸摸,谢娴妤一害羞,拓跋铎仁便亲的更起劲了。

  一来二去,谢娴妤便觉得自己的心境稍稍起了变化,拓跋铎仁若是一日没来,她便会心神不宁,什么事都做不下去,若是来了,不管只是小坐还是最终滚到床上去,谢娴妤心里都会泛起一丝甜蜜,转天一早醒来时唇角都带着微笑。

  谢娴妤似乎看到双脚已然踏入泥沼之中,越陷越深,但周围浮起的如醇酒般芳香醉人的诱人香气又让她甘之如饴,不想去顾虑更多。她有些害怕越来越像个普通的后宫女人一般,每天生存的意义只等着皇上来临幸,若是不幸被遗忘在角落时,那陪着她的便只剩无边的寂寞而已,但每过一天,她还是越来越接近那道无法折返的界限。

  谢娴妤午后小憩了一下,突然间脸上痒痒的,她皱皱眉睁开眼睛,猛的发现拓跋铎仁放大的脸近在眼前。

  “皇上!”谢娴妤一个激灵,登时便醒了。她连忙翻身起来想要行礼,却被拓跋铎仁又按了回去。

  “朕方才看梓童睡的香甜,才没让人叫醒你,你若是倦了就继续睡,朕陪着你。”拓跋铎仁笑的如沐春风。

  谢娴妤脑筋还不太好使,只觉得她躺在床上被拓跋铎仁目不转睛的盯着哪里还能睡得着,只好为难道:“可是臣妾已经醒了。”

  “看来朕吵醒梓童了。”拓跋铎仁却顺势搂了谢娴妤,靠在她的身边躺下了。

  “没有,是臣妾睡好了。”谢娴妤转过身,与拓跋铎仁面对面的躺着,瞪着大眼看着拓跋铎仁略显疲惫的面容,不禁担心道:“皇上可是政务缠身,有些累了?我吩咐让人准备些参汤来吧。”

  说着,谢娴妤便要起身唤人,却被拓跋铎仁捉住了手,重新带进了怀里。

  “不必,不要让人来打扰咱们。朕就是想要和梓童单独待一会儿。”拓跋铎仁低叹,将头埋进谢娴妤的颈窝。

  谢娴妤身子僵了僵,以为拓跋铎仁又要和她做那种事,结果等了一阵仍旧不见动静,才慢慢的扭头去看,这才发现拓跋铎仁已经闭了眼睛,呼吸渐沉,似是睡了过去。她呆愣了一下,看着拓跋铎仁睡梦中依旧紧拢的眉头,半晌伸出手去轻轻的揉了揉。

  她若还在朝中,知晓朝事就好了,这样就知道拓跋铎仁在为哪些事愁眉不展,也能够稍微替他分忧解难。谢娴妤不觉有些心疼拓跋铎仁,更对现在一无是处,只能侍弄床事的自己有些鄙夷。

  想要为拓跋铎仁做些什么,让他睡在她身边时都是放松浅笑的表情就好了。

  拓跋铎仁抱的她很紧,谢娴妤也不敢随意乱动,怕惊扰到拓跋铎仁的休息,便愣愣的看着拓跋铎仁的睡颜发呆,一时三刻半边身子都发麻了。

  拓跋铎仁只觉得睡在谢娴妤的身边格外的安心,梦中静静地有一片湖水,四周密林高竖,雾气弥漫,宁静优美,是见所未见的仙境般的美景,湖边坐着一个美人抚琴,也是见所未见的美艳动人……一觉睡醒,拓跋铎仁精神好了不少,满足的舒了口气,谢娴妤也正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听到拓跋铎仁出声,便动了动,抬手揉了揉眼睛。

  “皇上您醒了?”谢娴妤身子麻了,一时动作便有些僵硬笨拙。

  拓跋铎仁一怔,随即用手轻轻揉揉谢娴妤的肩头道:“朕是不是压到你了?哪里不舒服吗?”

  谢娴妤被拓跋铎仁的柔情攻势迷得五迷三道的,立刻摇了摇头傻笑道:“臣妾没事,皇上睡的可好?”

  “嗯,很好。”拓跋铎仁坐起身,揽着谢娴妤细细的在她耳边复述刚刚的梦境,谢娴妤便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就有些失落。

  拓跋铎仁在不知名的云雾仙境与不知名的美人相遇,然后在湖水中缠绵。这样的春梦自己做了心里暗爽也就算了,何必要说给她听,非要看她吃醋生气的样子才开心吗?

  “那皇上梦里见到的湖边的白衣仙子是谁?”谢娴妤轻声问。

  拓跋铎仁扳过谢娴妤的下巴,勾起嘴角神秘兮兮的说:“梓童猜呢?有些像是一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娴妤眨巴眨巴眼睛,一旦反应过来拓跋铎仁话中的含义,立刻红了脸,想笑又觉得过分得意,便使劲的抿着唇,抑制心里甜丝丝的往外冒泡。

  “呵,真可爱。”拓跋铎仁低笑,俯身亲住谢娴妤的唇:“仙子,小生能否再一亲芳泽?”

  “你不是已经亲了吗……”谢娴妤一个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拓跋铎仁也跟着笑,就着散乱不整的衣衫又将谢娴妤扑倒在了床上。两个人闹了一阵,渐渐的拓跋铎仁的手脚便又不正经起来。

  “皇上,别,别这样,臣妾真的不行了,受不了了……”

  “怎么样?知道朕的厉害了吧?求朕啊。”

  “求求皇上,别再来了。”

  谢娴妤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拓跋铎仁才放开了她。谢娴妤擦擦汗,暗恨自己的痒痒肉怎么能这么多,拓跋铎仁再不放开她,她就要笑死过去了。

  拓跋铎仁心满意足的侧身躺下,手指绕着谢娴妤过腰的长发把玩,笑叹道:“梓童似乎都没有向朕提出过什么要求呢。想要点什么赏赐,有没有看中的小玩意?”

  谢娴妤一怔,随即老实的摇了摇头:“吃穿用度臣妾都不缺,宫里年节也都会做新的衣裳,臣妾没什么想要的。”

  “怎么会没有想要的呢?只要梓童提出来,朕都会尽量满足。”拓跋铎仁却坚持。

  谢娴妤只好又用力的想了想,却还是摇头。书?画?瓷器?笔砚?其实她最想要的莫过于拓跋铎仁的真心,能始终像这几日般的对她好,甚至专情于她,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愿望不过是痴人说梦,拓跋铎仁即便今日心情极佳,在床榻间答应了她,以后恐怕也是做不得数的。她哪里会傻到去求一国之君的山盟海誓来当做安慰?

  想到此处,谢娴妤难免有些落寞,笑容也不觉退了下去。拓跋铎仁也坐起身来,不解的看着她:“怎么?难道还有什么是朕给不了你的?”

  “臣妾……”谢娴妤欲言又止。有那么一瞬间,拓跋铎仁几乎要猜测谢娴妤是要提出从他身边离开,放她自由的请求,可他却听到谢娴妤说:“臣妾想要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什么。”

  “就是这样?”拓跋铎仁莫名的松了口气。

  “嗯。”谢娴妤点头:“臣妾想要知道皇上在为何事开怀,为何事忧虑,想要为皇上分忧解难,成为皇上最知心的那个人。”

  拓跋铎仁先是愣住,笑容也慢慢的从脸上退了下去,半晌才又展露了一个新的笑容,却比之前那个更为开朗一些:“梓童是想成为朕的红颜知己么?也不错,你倒是总给朕带来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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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暗藏玄机

  “皇上今天看起来有些累的样子。”谢娴妤不禁担心。

  “你想知道么?”拓跋铎仁歪着身子靠在床头似是不经意的道:“卓翼飞又提出来要回南疆,被朕给否决了,于是便在朝堂上和朕争执起来……”

  谢娴妤心里一紧,头皮又麻了。她这些日子未曾去想卓翼飞,这时被拓跋铎仁提起恍若隔日。曾经那些因卓翼飞而和拓跋铎仁产生的不快的记忆又回笼了。拓跋铎仁果然还是讨厌卓翼飞的,而以她的立场此时完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劝慰皇上。

  “卓翼飞仗着自己有过功勋,手握兵权,就以为朕不敢动他,你说他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拓跋铎仁悠悠的绽出一个冷笑,抬眼看着谢娴妤。

  谢娴妤凝眉,卓翼飞与她本不相干,但几次的接触下来,对她却是情深意重,她虽然无法回应,但却不会讨厌他,也更不会盼着卓翼飞和拓跋铎仁反目为仇,闹到不可收拾。

  “皇上有什么打算?对卓将军?”谢娴妤不觉有些担心。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她不想拓跋铎仁有任何损伤,但也不会因此就盼着卓翼飞出事。

  拓跋铎仁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唇角一勾阴阴的吐出一个字来:“杀。”

  谢娴妤瞬间吓得血色尽退,她还来不及调整她受惊的表情,却又见拓跋铎仁笑了出来。

  “朕说笑的,卓将军岂能说杀便杀了的。怎么,梓童可是担心了?”拓跋铎仁支起身体,顺手将谢娴妤拽进了怀里。

  谢娴妤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实在是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面对拓跋铎仁。一沾到卓翼飞的事,拓跋铎仁就变得喜怒无常,她心里有鬼,就更加不敢胡乱说话,而她讷讷的态度看在拓跋铎仁眼中恐怕也是介怀。她被动的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怎么做都觉得不好受。

  “臣妾只是担心皇上,担心社稷根本。”谢娴妤抱住拓跋铎仁,心里突突的跳得飞快。

  “嗯,朕知道。朕也不会再逼你和卓翼飞见面了,梓童只要好好的躲在朕的身后就好,其余的事都交给朕。”拓跋铎仁揽着谢娴妤,轻抚她的后背,像在安抚她的情绪。

  “皇上……”拓跋铎仁的体温像是在传递给她勇气与安定的力量,谢娴妤有些眩晕,一时间就觉得就这么遗忘了卓翼飞也好。

  拓跋铎仁当晚留宿凤鸣宫比平常要勇猛很多,像头嗜血的野兽那般,久久都不愿意放开谢娴妤。谢娴妤想他心情不好,便咬牙承受着,甚至比往常做出更多主动讨好的姿态来迎合,纠缠中渐渐地竟体味出些澎湃的情动滋味,泪水不由自主的渗出眼眶来,呻吟喘息也越发的甜腻起来。

  “小妤,小妤……”拓跋铎仁已经习惯在床第间喊她的名字,谢娴妤的反应也会随着拓跋铎仁的声音而变得敏感。

  情事过后,谢娴妤软在拓跋铎仁的怀里轻轻喘着,身体还在因激|情的余韵而兀自轻颤着。拓跋铎仁留在她体内的东西似乎比往常还要多些,谢娴妤心里慌慌的,莫名的起了种预感,感觉这一次兴许会怀上拓跋铎仁的孩子也说不定。

  拓跋铎仁早朝前离去,谢娴妤又懒懒的躺了一阵才独自去梳洗,她将头搭在木盆之上呆呆的出神,想着现如今对她来讲已然天翻地覆的生活着实不可思议,而身为男人的那些岁月倒反而像是一场梦变得不真实起来。

  拓跋铎仁与卓翼飞剑拔弩张的关系着实令她感到心神不安,而离卓翼飞曾经对她发出的七夕之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谢娴妤向下沉,将头也没入水中,借着四周都静悄悄的,试图让心绪平静下来。

  卓翼飞还是不要再见了,见了又能如何?她既不会从卓翼飞口中打探任何消息,也不会将拓跋铎仁对卓翼飞的忌讳透露出去。

  谢娴妤沐浴归来,将馨竹和其他宫人都遣了下去,将妹妹留下的遗物统统翻找出来,仔细的查找,果然在首饰盒的暗格中发现了一沓信件。原本她还怀着对妹妹的一丝爱怜之意,想要留着她曾经收藏珍惜的事物,但如今事态紧迫,这些可能将来留下话柄的东西还是销毁了的好。

  她将信拆开先一封封的读了,随即送进烛火间全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卓翼飞的信件中大多是叙述边关凄清艰苦的日子及对妹妹的想念之情,只是其中一封信中提到的“约定之事”及一些谢娴妤看不太懂似有深意的暗语令谢娴妤十分介怀。她将信的内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暗暗熟记于心,一并将它烧做了灰烬。

  刺客之事暗查至今也未得出结论,眼看便要不了了之,只是谢娴妤从信件上揣测却越发觉得这件事与自己脱不开干系。卓翼飞若是曾与妹妹共同谋划行刺,而卓翼飞对她说的秋猎之时要动手的事情就极有可能是再次行刺。拓跋铎仁会有危险,但她一旦出言提醒便意味着不打自招,又是万万不可行的。

  辗转坐到午后,谢娴妤也没定夺出个所以然来,田嬷嬷却抱着皇子智过来问安。皇子智再过几日就是满月,满月庆生酒宴就办在凤鸣宫中,这几日宫人们便也在忙着张罗。谢娴妤抱着皇子智发呆,突然想起淑妃的事,开口问田嬷嬷道:“淑妃这几日身体如何?皇子智满月酒的邀请她有回复了么?”

  “淑妃娘娘说她身子仍是不适,难以下地,所以便告罪不过来了。”田嬷嬷恭敬的说,为难的顿了顿,又接着试探着问:“但淑妃娘娘向娘娘问安,说如有机会,会让卓将军代为探望皇子智。”

  “卓将军来凤鸣宫多有不便吧?”谢娴妤吓了一跳。

  “老奴也是这么和淑妃娘娘交代的。淑妃娘娘便说实在不方便就改日递了拜帖再来拜访也是一样的。”田嬷嬷讨好的笑道。

  谢娴妤稍稍松了一口气,点头称是。淑妃其实也是可怜人,亲生骨肉自出生还没有好好抱过,如今唯一的兄长又为了她和皇上僵持不下。谢娴妤颇感愧疚,便看了看天色说:“田嬷嬷,抱智儿下去休息吧。本宫要去淑宁宫看望一下淑妃。”

  谢娴妤领着一队宫人,带着些补药炖品正经百八的踏入了淑宁宫。她临时起意,毫无预兆的吓坏了淑宁宫的一干宫人,有的连忙跑去通禀淑妃,有的忙前忙后的收拾准备,唯恐怠慢了谢娴妤。

  这些日子后宫之中都传开了,皇后娘娘不明原因的重新得了宠,又有皇子智在手,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实权在握,哪个不怕得罪了皇后娘娘,招来莫名的祸端。

  “请皇后娘娘稍等片刻,我家主子正在梳洗穿衣,收拾妥当立刻出来给您请安。”淑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出来解释道。

  “不必如此多礼,淑妃身体抱恙,本宫到内室去看望就是了,淑妃无需下床走动。”谢娴妤说着便向内室走去,侍女见状也不敢阻拦,只得唯唯诺诺的在后面跟着。

  淑妃坐在床边正在梳头,见是谢娴妤进来先是一惊,接着便恢复了往日平和的表情,放了手边的梳子虚弱的见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这等邋遢模样,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谢娴妤忙过去扶了她手,同她一同坐在床边:“妹妹不必多礼。本宫只是听说妹妹身体仍旧不大好,无法前来智儿的满月酒坐坐,才想说过来看看。智儿一切都好,这几日又沉了不少,妹妹尽管放心。”

  淑妃低头淡淡的笑了:“智儿由姐姐照看着,妹妹有何不放心的呢?前几日听闻姐姐和皇上闹了别扭,妹妹还担心的不得了。后来才听说,这几日皇上的气也消了,对姐姐更是宠爱有加,妹妹也替姐姐高兴。”

  “啊。”谢娴妤有些羞赧,脸上浮上一层红润。她没有忽略淑妃眼里那一抹落寞,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皇上最近可有来淑宁宫探望过妹妹?”

  淑妃一怔,随即弯了个笑容:“听底下的奴才说,皇上倒是夜深时过来过两次,只是臣妾身子虚弱,都在梦中,皇上看了一眼便走了,臣妾始终未曾得见皇上的龙颜。”

  “啊,可惜了。不过看来皇上心里始终惦记着妹妹,妹妹要快点将身子养好才是。”谢娴妤跟着淡淡的笑了笑,心里却紧了一下。

  淑妃已经很可怜了,皇上来看望一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是一得知皇上心里还装着淑妃,心里又说不上来的酸楚。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这点容人的宽厚都没了呢?

  谢娴妤略一走神,淑妃便像察觉到了一般开口将谢娴妤的思绪拉了回来:“姐姐今日难得过来,不知有件事是否听说……”

  “什么事?”谢娴妤见淑妃神秘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好奇。

  “前日臣妾底下的奴才去太医院抓药时无意间听来,似乎永春宫近日不大太平……”淑妃压低声音道。

  “不太平?”谢娴妤不明白这几个字究竟是何意思。

  “贤妃这几日似乎身体不适,夜间常有盗汗,宣了陈太医去看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陈太医看病出来之时,在院外的水井处恍惚看到个影子,只是再瞧时却又没了。臣妾底下的奴才好事,便又跑去和其他宫的人嚼舌根,打听来的却是永春宫中像是有不干净的东西,贤妃也是因为这个才神思不宁,夜不能寐。”

  谢娴妤听到这里背后发凉,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向淑妃的身边又靠了靠,强作镇定的问:“妹妹不会是想说永春宫闹鬼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瓦是勤劳滴小蜜蜂~~

  ☆、52深入敌营

  “谁知道呢?”淑妃悠然一笑:“妹妹许久未曾下榻,许多事听到耳里的都是以讹传讹,妹妹听来只是图个热闹,打发时间罢了。”

  “哦。”谢娴妤也跟着干笑,淑妃刚刚说的话她却有些往心里去。

  “不过……”淑妃突然话锋一转:“姐姐平日在凤鸣宫照顾智儿,想是不大注意后宫这些零碎的闲言碎语,妹妹却有些担心,永春宫这几日闹这么一出,许是贤妃又打算作怪也未可知。”

  “她能做什么怪?”谢娴妤被淑妃的话讲得云山雾罩。

  “妹妹是吃过亏的人,因此才不希望姐姐有任何闪失。贤妃本就善妒,容不得人,姐姐这几日又得宠,妹妹怕她找些歪门邪道来对姐姐不利。姐姐虽然仁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留心些的好。”淑妃关切的规劝道。

  谢娴妤听淑妃说的有理,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由得问她:“那妹妹说,本宫该如何注意?”

  “先下手为强,若是要妹妹说,妹妹便建议姐姐上永春宫去走一遭,看看贤妃究竟在搞些什么鬼,也好心里有个底。”淑妃对答如流,想是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谢娴妤怔了怔,想淑妃这办法倒也不算行不通。不过淑妃劝她去探查永春宫,不知是真的替她着想,还是自己想要知道贤妃近来的状况。淑妃和贤妃现下不对盘都放在了明面上,整个后宫都知道两人结下的梁子。只是淑妃身子虚弱,贤妃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如今淑妃这是想要将她拉入她的阵营一同对抗贤妃吧?

  “妹妹说的有理,本宫安排一下,上永春宫看看去。”谢娴妤点头答应。后宫是险恶之地她现在也有所领悟,贤妃便是其中最大的祸患,她知道的贤妃便不止一次的想要坑害他人或自己,她不知道的恶事不知还有多少。

  虽然她不想在后宫内拉帮结派,培养势力范围,但单凭她的脑筋,显然很难防暗箭伤人。淑妃身体虚弱,已然无法侍弄君王,也就没有那些争抢排挤的心思,应该不会对她不利。淑妃毕竟心思比她细腻了不知多少倍,如能有她在旁提点一二,总要比她自己单打独斗好上些。

  “姐姐小心。妹妹现在虽行动不便,但脑子还清楚,姐姐若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来找妹妹倾诉,妹妹会竭心尽力为姐姐出谋划策的。”淑妃温柔笑道,手轻轻的握了握谢娴妤的手。

  “有妹妹在真是帮了本宫的大忙了,本宫安心许多。”谢娴妤回握住淑妃的手,感觉她的指尖触手冰凉,便握的更紧了些,淑妃略微一愣,似乎是感受到了谢娴妤的好意,便柔柔的笑了,水漾的黑眸浮了层雾一般感激的望着谢娴妤。

  谢娴妤怕淑妃久坐劳累,是以又聊了一阵便起身告辞,淑妃坚持要送,被谢娴妤按在了床上。

  回到凤鸣宫,原本没能解决的卓翼飞的事上又压上了一件永春宫闹鬼的事。谢娴妤脑袋一团浆糊,拿不定主意便将在淑宁宫中听来的和馨竹说了,馨竹也是个直肠子,空有一身义气,只愤愤的叫着要向皇上告状,看贤妃还敢装神弄鬼。

  谢娴妤叹气,摆摆手道:“好了,这事还没闹清楚怎么能惊扰到皇上,你先下去吧,让本宫自己想想。”

  拓跋铎仁当夜没有来凤鸣宫,谢娴妤便能清净的好好的理清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直到三更时分才浅浅的睡了过去。

  转天谢娴妤看过了皇子智,逗着他玩了一阵,便叫了些亲信的宫人,摆驾向永春宫去。行到永春宫门外,贤妃手下的小太监便迎了过来,媚笑道:“皇后娘娘吉祥,今日皇后娘娘来的不巧,我家娘娘上清玄宫去向太后请安了。”

  “请安到这个时辰?”谢娴妤皱眉,她特地避开了请安出门的时候,岂料仍旧扑了个空。

  “大约是太后留我家娘娘用膳了吧?”小太监点头哈腰:“奴才恭送皇后娘娘,待我家娘娘回来,奴才禀报后娘娘定会前去拜见皇后娘娘。”

  谢娴妤见几个奴才都挡在宫门口,并没有将她请进去的意思,就越发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不禁有些恼怒了,冷下脸来问那小太监道:“你这是在赶本宫走么?”

  小太监瞬间吓白了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就是天大的狗胆也不敢对娘娘不敬。真的是因为我家娘娘不在,奴才做不了主啊。”

  谢娴妤也不愿意为难一个下人,吐了口气道:“不必你来做主,本宫说了算。本宫就在永春宫等贤妃回来,摆驾。”

  说完,谢娴妤抬脚便往里走,几个永春宫的宫人互相挤眉弄眼,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小太监忙跟在后面,讨好的笑道:“那皇后娘娘先在内堂坐坐,奴才命人备了好茶,这就去请贤妃娘娘回来。”

  “不要紧的,不用去请了。本宫随便转转,你们不用伺候本宫。”谢娴妤心想贤妃不在正好,反而不用缩手缩脚。

  原本她是打算借着贤妃这几日身体欠佳前来探望为由前来探查一番,究竟怎么绕到花园内的井前还要在贤妃的眼皮底下进行。现下贤妃不在,她连借口也不用找了,直接大摇大摆的问小太监说:“本宫记得永春宫的花园挺漂亮的,这季节牡丹应该开的正好,你带路,本宫去花园转一转。”

  “这……”小太监一脑门儿冷汗。一般人哪有坐都不坐直接往人家后花园里扎的,这是什么套路?

  “怎么?永春宫的花园本宫去不得?”谢娴妤眨眨眼。

  “奴才带路,皇后娘娘这边请,小心脚下。”小太监立刻谄媚的笑了,扭头对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宫人就迅速退了下去。

  谢娴妤看见几个奴才的小动作也没理,不过就是去叫贤妃过来罢了,从清玄宫到永春宫中间路途不近,行辇也要一刻时间,若是用走的,恐怕要半个时辰,等贤妃赶来与她见面,这小小的后花园她都要逛上个几百遍了,不怕不怕。

  谢娴妤挺了挺胸膛,由小太监领着绕过前厅,寝宫,到了亭台水榭错落有致的后花园。谢娴妤极目望去,不大的花园内一眼能望见头,虽然花草相映成趣,格局极富巧思,却不见什么突兀的水井。

  谢娴妤不禁一愣,纳闷会不会是自己昨日听错了,其实那口水井并不在后花园中。她扭头问那小太监道:“这永春宫有几个院子?”

  “就、就这一个啊,前院便是大门了。”小太监急忙回答。

  谢娴妤眯了眼,缓缓地踱进花园之中,四下望去,的确是没有水井的影子。看来是她考虑不周,因凤鸣宫中的水井设在后花园内,她便武断的认定永春宫便也是如此,岂料一来却扑了个空,这次一旦打草惊蛇,下次再找借口查探就更麻烦了。

  谢娴妤不禁有些着急,只得又把淑妃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既然是陈太医望见的黑影,那水井便必是离陈太医所经之处不远。太医、侍卫、内官和宫人都自后门走,所以她应该顺着去后门的方向找?

  谢娴妤灵光一现,有了计较。只是虽然知道要走后门,只是用什么借口过去呢?身为皇后逛逛花园还说的过去,找什么后门就奇怪了。谢娴妤不禁皱眉,突然望见一边跟着她的馨竹,便小声对她说:“你回凤鸣宫帮本宫随便取个什么事物来,去后门的路上注意有没有水井。”

  馨竹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便点点头应下了。

  “馨竹,去替本宫将平日戴在身上的那个取来,本宫没有它在身上不习惯。”谢娴妤装模作样的命令道,心里暗暗得意自己这点小聪明。

  小太监不明所以,遣人引着馨竹离开,自己仍在谢娴妤身边陪着她逛花园。谢娴妤勉强欣赏了花园中的几株盛放的多色牡丹,心思却早已随着馨竹飘远。

  小太监大约也看出来谢娴妤的心不在焉,便上前试探问道:“娘娘若是逛得累了,不如回内堂歇着去用杯茶,贤妃娘娘也快要回来了。”

  谢娴妤见自己也看不出什么蹊跷了,也就不再坚持,随着小太监离开了后花园。她坐在内堂品茶出神,等着贤妃或是馨竹回来。果然馨竹腿脚利索先一步到了,见到她见了个礼,双手递给她一个把玩的小玉件。

  谢娴妤伸手接过,看了一眼馨竹,馨竹便对她用了个眼色,意思似有收获。谢娴妤舒了口气,心下隐隐有点鼓动。

  “这茶怎么是温的?本宫喜欢烫一些的。”谢娴妤咳了一声。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急忙跑过来摸了摸杯壁,脸上颜色不太好看:“皇后娘娘觉得这茶还不够热吗?再热就要烫口了。”

  谢娴妤立刻瞪了他一眼,小太监一哆嗦,忙缩着脖子道:“奴才该死,奴才立刻为皇后娘娘换一杯热的来。”

  谢娴妤见小太监跑出去倒茶,忙问馨竹道:“找到水井了?”

  “嗯,奴婢倒是真的在连接后门的小院子里发现了一口井,不过从表面上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见到什么黑影吗?”谢娴妤瞪大眼睛,有些失望。

  “娘娘,现在大白天的,哪找什么黑影去?”馨竹撅嘴巴。

  “啊,也是。”谢娴妤的脸揪成一团,呆了。这要找黑影就要晚上来,晚上难不成她要穿上夜行衣来翻墙而入?

  “不过奴婢走过水井时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臭臭的。”馨竹突然埋怨道:“这帮懒奴才肯定不经常打扫清理,不知都往井里扔些什么破烂。”

  谢娴妤怔住,忙揪住馨竹问:“你说水井里有奇怪的味道?”

  “奴婢不知是不是水井中发出来的味道,又没有凑过去闻……”馨竹眨眨眼。

  谢娴妤咬咬下唇,升起种奇怪的猜测。门外小太监端着热茶又送了进来,谢娴妤拿起来吹了吹,听到外面的宫人喊道:“贤妃娘娘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勤劳,求撒花~~

  ☆、53杯具的巧合

  贤妃回来了……

  谢娴妤忙整了整坐姿,敛了神色,正襟危坐。贤妃快步走进门来,一眼便瞧见谢娴妤坐在厅堂之内,立刻绽出一个如花笑容,走过来请安道:“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谢娴妤想着毕竟要套贤妃的话,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淡,便咳了咳,轻声道:“免礼赐坐。”

  贤妃立刻在谢娴妤的身边坐了,笑容虽美,但神色间竟显出几分倨傲:“今儿个这是吹得什么风,竟然能得姐姐大驾光临这永春宫?”

  “本宫听闻妹妹近日来身体抱恙,入夜后难以入睡,是以过来看看妹妹,看妹妹一切可还平安?”谢娴妤的声调本就温柔,说出来倒也动听真挚。

  贤妃一听是为了这事而来,稍稍松了口气,轻笑道:“多谢姐姐关心。许是这些日子天气闷热,妹妹才有些浮躁之气,过一阵子天气爽快了也就好了,不碍事的。”

  谢娴妤观察贤妃的脸色,觉得她虽然眉目间仍旧灵动凌厉,但似乎是有几分憔悴,真像是连续几夜未曾睡好的样子,便说:“妹妹还是要保重身体的。睡不着这事可大可小的,可邀太医看过了?太医怎么说?”

  “啊,倒是让陈太医看了看,也没说出什么,只是开了清热泻火的方子来,叮嘱妹妹平日里要注意修身养性,不碍事的。”贤妃轻笑,表情尽量放的轻松。

  “如此就好,本宫也放心了。今日带来些夏日进补的药材,也不知和妹妹调理的方子合不合,妹妹就留着吧,等问过太医再用就好。”谢娴妤让底下的宫人将药材补品递了过去。

  贤妃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姐姐太客气了,妹妹谢姐姐关心,有姐姐这么照顾臣妾,即便再大的毛病也要好了。”

  谢娴妤见贤妃说话仍是那么夸张,只好微笑道:“若是真的对妹妹有帮助就好,这几日皇上可曾来看过妹妹?”

  这话正戳在贤妃的脊梁骨上,她暗暗咬了咬牙,精心算计的笑容有些崩裂:“姐姐说笑了,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姐姐和皇子智才是皇上的心头肉,妹妹不过是睡不好觉,皇上哪里有空闲为这等小事跑过来?妹妹若是娇气到有事无事都去劳烦皇上,不识大体,今日也不会成为四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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