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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玄蛇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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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荡魔祖师的本尊,也不知是否便在附近,无论如何,我且先离开此处,躲得远远的,就算被他后来找上,中间也有许多时间思考应付的办法!”

  康摩言想到此节,便须臾不肯多待,将云头纵起,划出一道长虹,一路疾驰,不过顿饭工夫,已经行出万里有余。放眼处皆是茫茫海水,他也不知去往何处,只选了陆地相反的方向前进,正自疾行,突然前方一座圆形海岛上,飞出两片银白色的刀光,凭空拦住了去路。

  这两片刀光并不甚强,似乎也没有多少恶意,只是康摩言正在跑路,不肯多做耽搁,便从云头中探出手去,虚虚一弹,顿时有两道法力飞出击在刀光上,将两把飞刀弹落下去。康摩言也无心瞧看是谁人在此弄法,云头不停,眨眼已经在百里开外。

  他这边正走的惶急,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焦急喝道:“康道长请留步,小女奉家师梨山老母之命,在此地等候多时矣……”

  后面的话被海风一吹,遥遥听不清楚,但康摩言到“梨山老母”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按住云头,回转时,便见身后一道火红遁光,疾速追来,到得身前,看清是一名高挑女子,生的眉清目秀,头上有一道红巾箍住头发,显得落落大方,身上衣衫非绸非纱,不显贵气也不落轻飘,身上背一把长弓,显得勃勃有英气。

  康摩言把云头收敛,虚虚站在半空,拱手一礼,问道:“不知仙子如何称呼,唤住贫道有何贵干?”

  这女子方才追的甚急,一停下来,脸颊都有些红扑扑的,见康摩言施礼,赶忙抱拳回道:“小女穆桂英,奉了家师梨山老母之命,在此地等候道长多时矣!”

  康摩言听到来人报上名号,不由得吃了一惊,却没想到能在海上遇到大名鼎鼎的杨门女将。敖青曾跟他说过,梨山老母共有四名徒弟,康摩言闲时也想过这个问题,除去大徒弟白素贞,小徒弟敖青,猜想另外二人极有可能便是樊梨花跟穆桂英,但这也只是猜想,康摩言却未有真个打算去验证,如今撞到了,一时便有些愣住。

  穆桂英见康摩言盯住自己瞧看,便把头一歪,忽然摆出一个灿烂笑脸来。康摩言再次一怔,这才清醒过来,心道:“这位穆桂英元帅果然不同凡响,若是换个女修,被人这般瞧着,定然要扭捏起来,她却是笑的爽朗!”

  康摩言穿越到这个世界,所见过的女子,便是如敖青那般敢爱敢恨的性情,说话行事亦是不出古代女子的框框,该拘谨时便拘谨,可眼前穆桂英却是落落大方,大有后世女孩儿的几分风采,让康摩言顿时好感大增。

  但这小白脸却没有真个糊涂,回过神来,亦是会心笑道:“不瞒仙子说,康某如今惹了一身麻烦,正在跑路的空当,梨山老母不知有什么吩咐,还请仙子快快赐教,康某听后,也好赶紧动身!”

  穆桂英扑哧一笑,道:“家师正在同几名大罗金仙周旋,不过片刻便能赶来,她老人家有什么吩咐我却不知。不过,道长也不必心急,家师算到道长有此担忧,便着我带句话来,那追你之人不在扶桑仙岛,他两百年内也不会有动作,道长大可放心!”

  康摩言闻言暗暗心惊,忖道:“梨山老母的算计果然厉害,不光能猜到我逃走的路线,派一名徒弟半路拦截,连九天荡魔祖师能否追来,也算的一清二楚。当初泾河老龙的事情,她都能找到我头上来,想必这件事也错不了!”

  康摩言想到此处,心中才自安定下来,又听穆桂英说道:“家师或者还要过会再来,桂英在下方摆了好酒,道长若是不嫌弃,何不下去小酌等候?”

  天劫篇 水神大会 二四二 梨山老母

  二四二 梨山老母

  得知九天荡魔祖师的本尊未有参加天下水神大会,而且两百年内不会出现,康摩言心头好似放下一块大石,有这么长的时间准备,便是最终奈何不得九曲黄河阵中的荡魔祖师分身,说不定也已经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应对。

  如今处境安全,对于穆桂英的邀请,康摩言便不打算拒绝。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见一见梨山老母。这位传说中的头号女仙正是敖青的师父,有此机会,康摩言无论如何也要同她老人家扯皮一番,便是不能让其出手相助,也得问出一个救人的门路,让她老人家尽到做师父的责任!

  只是这些话却不能同穆桂英说起,这位英姿勃勃,女侠般的修真者,见康摩言点头后,便自爽快回身,双足踏住两把短刃飞刀,纵起一团火红遁光,须臾间飞回方才经过的岛屿上。康摩言亦是不慢半分,云头起处,带出长长的尾袂,轻飘飘的随后而至。

  这座岛屿只有数里方圆,说是一座海岛,反而是更像一块巨大的岩石兀立海中。岛四围怪石嶙峋,没有什么植被,中央则是一处几十丈宽的凹陷,积蓄了少许海水。

  穆桂英收了两柄飞刀,在凹陷处按落遁光,伸手轻轻一指,水面便似煮沸一般朝两侧滚滚分开,一座四五丈方的石台,轰隆隆从水底冒出头来。

  康摩言从身后赶来,见了这副状况,不由笑道:“穆仙子弄出这般阵仗,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想来在此地等候多时了罢?”

  穆桂英轻快一笑,爽朗道:“家师虽然算出道长的路线,却拿捏不准时间,她老人家也说不好康道长是否定会在水神大会之后离开,故而着我早几日前来。”穆桂英将身一纵,便自落在石台的一侧,盘膝坐下之后,冲康摩言大方招手道:“家师曾说,道长乃是自家人,不须十分拘泥,请来就坐吧!”

  康摩言嘿嘿一笑,对这个“自家人”的说法也有几分满意,他缓步走上石台,刚刚落座,便见穆桂英不知从哪里搬来两个酒坛,都有磨盘大小,坛口有法力加持,里面不知盛装了多少酒水。康摩言暗吃一惊,忙问道:“穆仙子这两口酒坛非同小可,不知里面有多少货色,说实话,康某不胜酒力,只怕顶抗不过去,到最后要喝醉了也!”

  穆桂英好似未有听见,将其中一尊酒坛往前一推,送到康摩言的身前,自家却单掌落下,拍开另一坛酒的封印,将手指一勾,便有一道细细的酒水从坛口飞出,随着她檀口轻轻一吸,顿时饮了一小口。

  吞了一口酒水之后,这名爽朗的女修发出满足的叹息,脸颊亦是泛出红晕,这才缓缓开口道:“桂英本是山寨出身,不大遵守礼法,事先未有准备盛酒的器皿,还望道长不要介意。道长若是不嫌弃,请尝尝桂英酿制的酒水!”

  康摩言不是扭捏之辈,他只是未有见过这般爽朗的女子,才有些思虑,既然穆桂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会推辞,便呵呵一笑,伸手搬起面前酒坛。酒坛一入手,康摩言便有些吃惊,感觉其中酒水至少有千斤往上的分量,虽然不能让他觉出吃力,却着实不是小数。

  康摩言亦是把手指一勾,便有一道细弱的水流从坛中飞起,被他轻轻一吸,入了口中。这道酒水一进嘴里,顿时有股辛辣之意直冲后脑,饶是康摩言如今身体强横,仍是感觉识海中轰隆一声,好似炸开一道响雷。随后酒水落入喉中,辛辣之意顺流而下,便有股无法形容的香气,逆转而上,在口中打转!

  康摩言精神一振,被这种感觉冲击,似乎连本身法力都有所萌动,胸中立时生出无限豪情,便再不肯运用法术,只把酒坛举起,端到嘴边仰头猛灌。这酒坛的坛口有斗笠大小,但说来也怪,流出的酒水却无一丝一毫浪费,尽数被康摩言吸入口中。

  片刻之后,坛中酒水便少了一半,康摩言自觉到了程度,这才放下酒坛,一拍肚皮,哈哈笑道:“穆仙子好手艺,康某一口气便喝下许多,只是在下量浅,剩下的便有些难处,若是用法力帮助,却要浪费了好酒,不如留待下次再饮!”

  康摩言发了豪情,说完之后也不经穆桂英同意,直接把酒坛收入袖中,这才撇撇嘴,体会到丹田内,有股蒙蒙热气,缓缓渗入全身每一寸肌肤之中,说不出的舒服。

  穆桂英在一旁瞧看摩言仰头饮酒,双眸之中忽然灵光闪动,好似有许多欢喜,可当这小白脸喝完,她目中的精光,却已经藏觅起来。穆桂英也不在意康摩言把剩下的酒水拿走,只将身前的酒坛一收,笑道:“家师片刻便至,桂英不敢在师父面前摆酒,此番却是不能陪道长尽兴了!”

  康摩言呵呵笑道:“酒已下肚,康某自问已经尽兴,哪里还敢要求更多?既然梨山老母将至,我还是起身恭候吧!”

  梨山老母乃是大罗金仙道行,康摩言不敢大大咧咧的伺候,听到穆桂英说起,忙振振衣衫,想要起身恭候。他这边刚要动作,突然听到有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头顶盘旋,久久不息,道:“烦劳道友久候,老身失礼了!”

  穆桂英听到这道声音,便自盈盈一拜,恭敬道:“桂英拜见师父!”

  康摩言虽然只听到声音,还未有瞧见梨山老母,却不敢造次,赶忙拱手:“小道康摩言,见过老母,老母折杀晚辈,不敢同老母称呼道友!”

  话刚说完,眼前忽然一花,一名妇人赫然出现康摩言的身前,这名妇人鬓髻当顶,头发半垂,身上穿一件金色法衣,不显任何光华,手中扶一根木杖,单凭面相瞧不出多少年纪,也看不出任何修炼的气象,只给人一种历经沧桑,从容内敛的感觉。

  梨山老母现出身来,便用目光上下打量康摩言,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道友不必过谦,过不几百年,说不定便是老身配不上这个称呼!我那个徒儿,却是辛苦你了!”

  这几句话,包含无穷深意,梨山老母显然已经知道敖青的前因后果,一番话从她嘴里说出,顿时让康摩言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康摩言原本打算好生扯皮,思量便是不能把梨山老母拉下水,也要狠狠敲一番好处出来,可当他真个听到这句话,却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过了好半晌,才叹口气,开口问道:“晚辈该如何去办,还请梨山老母示下!”

  梨山老母顿了顿拐杖,道:“敖青乃是老身的徒儿,本该由老身亲自出头,可此番天劫不同往日,老身同四个徒儿都要牵扯进去!敖青如今身在劫中,我另外一个徒弟樊梨花,却未有度过劫数,已经坠入滚滚红尘之中。若是老身出手,虽然她们都能轻松度过,可不出三百年,便要被老身牵连,经历又一场更大的磨难,断无度过的可能!”

  顿了顿,梨山老母又道:“我这四个徒儿之中,只有白素贞的秉性脾气合道,最可能有所成就。只因她素来心软,便要在数百年后经历一场磨难,如今落入佛门手中,虽然受些苦楚,却也是造化,说不定便有机会避过。老身此番前来,便是要告知道友,欲要救下敖青,便要去海外走一遭!”

  康摩言疑惑道:“海外?莫非在四海之外,还有空间?晚辈不甚明白,请老母明示!”

  梨山老母沉吟片刻,道:“天下并非只是四大部洲外加四海,四海之外还有无限广阔的地域,只因四海龙王道行有限,掌控四海水域之后,再往外延伸便力所不及,外加四海有万万里开阔,故而人们才只当天底下,由四海外加四大部洲组成!”

  康摩言倒是不曾听过这一说法,只是他如今有了方法救下敖青,便不大愿意去什么海外,闻言便问道:“海外不知有些什么特异,可也跟四海同四大部洲相同?不知如何能救得敖青?”

  梨山老母淡淡一笑,却不答这个问题,只道:“老身虽然不能参与敖青的劫数之中,却不曾放弃关注,故而知道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我今日赶来,便是告知你一件事情,四海龙王体内的真龙之血不能夺取,否则必然四海大乱,到时候天下水族必然失去掌控,只怕道友你承担不起这道因果!”

  康摩言微微皱眉,语气却十分坚定道:“用天下大乱,来换一个完全康复的敖青,虽然代价太过,得不偿失,但对我来说却是值得的!”

  梨山老母面容沉静,目光中却露出许多嘉许,闻言点点头,道:“你如此对待敖青,老身感到十分欣慰,今日老身便将这徒儿彻底交到你的手中,至于白素贞你目下却不须再做理会,待得天劫之后,倘若老身尚在,自会向佛门讨个说法,亲去料理此事!”

  康摩言听得心头大惊,骇然道:“晚辈只听得有天劫一说,却不知居然厉害到这等程度!老母乃是大罗金仙,有无穷法力,怎会过不去这道劫数?”

  梨山老母摆摆手,道:“你有所不知,大罗金仙有玉清、上清、太清三道境界,这三境大有不同。法身道行若是法力足够,又参悟透彻天地规则,便可踏入玉清境界,成为大罗金仙。可玉清境界的道人,却只能按天地规则行事,换句话说,便是要受到天地的束缚,不能逾越半分。而天劫是弥补天地规则的不足而产生的变化,玉清境界既然在规则之内,便无法摆脱这道劫数!老身正是这一境界,自然无法规避!”

  康摩言从未听人细说过大罗金仙三境的关系,闻言不由惊骇万分,同时也大起兴趣。穆桂英也不曾听过这些说法,眼睛眨也不眨,耳朵早竖起来,显然也在聆听。

  梨山老母好似知道康摩言的心思,便讲解道:“大罗金仙上清境界,同玉清境界相比却又大不相同。到了这一境界,便可将天地规则化为己用,对于其中缺陷了如指掌,天劫自然影响不到这般存在,除非遇到无量大劫,否则不会有任何问题。至于太清境界,这般人物已经能把规则摆弄于鼓掌之间,翻手为天覆手为地,便是无量劫数来临,也怡然不惧,恍如未觉!”

  “那么,什么是无量大劫?天下可有太清境界的人物存在?”康摩言忍不住好奇问道。

  “无量大劫一旦发生,除了太清境界的大罗金仙,天地万物生灵都要归入应劫的范围之中,便是天地也要发生改变。七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便是一场无量大劫,当时天地变幻,天柱崩塌,洪荒世界破碎成四大部洲,灵气四溢,陨落的大罗金仙不计其数,连大禹王那般存在,也不能幸免,余下之人大多有些侥幸,才能存活!”

  梨山老母顿了顿,又道:“天地间确实有太清境界的存在,而且不止一人,至于有哪些人物,你却不须多问,待得你法力足够,彻底领悟天地规则时,自会知晓!”

  康摩言听得悠然神往,长叹一声道:“修炼之人常说,元神不死,法身不灭,原来都有前提,却不是一劳永逸!想要长寿,只需练气温养即可,可要长生却非得铸就元神,锤炼法身之人才敢说起,欲要永生,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成,非得太清境界才能做到!”

  康摩言赞叹一回,猛然间醒悟过来,想起差点忘记正事,忙问道:“方才老母提到海外,不知这海外如何去得,我去了之后,又如何能救得敖青?”

  梨山老母点点头,道:“敖青伤了肉身,只有真龙之血才能救治,你去海外,须得找到一人,从他身上求得真龙之血即可!此人在上次无量大劫之后,便出了四海,在海外闯荡,他道行本就在我之上,我也算不出他的去处,只知他大概在海外北方某处!”

  康摩言心中一动,却是想起一个人来,说道:“晚辈听家师北极大帝说过,世间拥有真龙之血的人,除了四海龙王,便只有一名惹不起的人物,唤作烛龙,此人乃是上古祖龙,道行渊深难测,要从他身上取得真龙之血,难度太大,反不如四海龙王来的容易!”

  梨山老母断喝一声,似是有些恼怒:“我瞧你也是个聪明人物,怎的在这件事上糊涂起来?真龙之血四海龙王各有一滴,珍贵无比,自然不会拿出来救人,可对烛龙这等上古真龙来说,真龙之血却满身都是,只要你懂得变通,让他放下面皮,怎会舍不得一滴血液?”

  康摩言被梨山老母一喝,猛的想通过来,心中暗暗忖道:“的确如此!我怎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那烛龙虽然不好应付,但只要不是个穷凶极恶,见人便嗜的家伙,总能有机会交易一番。反而四海龙王一方,若是打真龙之血的主意,便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此看来,我那个师父果然不值得信任,竟然把我往歧路上引!”

  梨山老母好似猜到康摩言的想法,冷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善道:“紫薇北极大帝此人行事难测,不安常理,谁人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你也不需的太过遵从他的法旨,免得稀里糊涂,陷入危机之中!”

  提到自家师父,康摩言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向梨山老母询问海外的方向。梨山老母道:“由此往西,到得一处唤作天涯海角的地方,便是四海的边境,过了此处,便可到得海外,到时你一路往北即可!不过,海外比四海还要广大,老身也不知你能否有所收获!”

  康摩言听到此处,不由的皱眉,四海有多大,他心中也没个数目,如今听说海外比四海还大,又没个准确位置,茫茫间哪里去找什么烛龙?如此一来,反倒不如放四海龙王的血来的把准!

  可这个念头刚刚生出,便被康摩言按压下去,他心中想道:“无论如何,去海外是最好的一个办法,放四海龙王的血本就不是十拿九稳的法子,更何况还有许多后遗症,日后便是我不在乎,敖青又会如何去想?我怎能将她卷入水族的仇恨之中?况且,虽然此去不见得定能成功,但渺茫希望,却值得追求,我若是定不下心,便要两下错过!”

  康摩言计议已定,便不再犹豫,把眼前诸事想了一回,同梨山老母说道:“多谢老母指点,康摩言已经决定去海外走一遭,此番路途遥远,加之前路艰难,不知多久才能回转,如今有一个故人,想请老母将她送回黑水河中!”

  康摩言说罢,便将木兰唤了出来,木兰却是识得梨山老母,赶忙先行拜过。梨山老母笑道:“原来是木兰,等若老身半个徒儿,康摩言你放心去吧!老身自会送她回转。”

  木兰在一旁听到,忽然开问道:“康道长要哪里去?”

  天劫篇 水神大会 二四三 落花有意 老康无情

  二四三 落花有意 老康无情

  康摩言抱了一声歉,说道:“此番水神大会,亏得有木兰公主带路,这才一切顺利。如今诸事已毕,本该将公主送回黑水河去,但我有件大事未做,正要动身西去,不知多少时日才能回转,好在有梨山老母在此,她老人家比我道行更深,必然能将公主安全送回,如此一来,便不会耽误公主归家的行程!”

  康摩言未有取得真龙之血,甚至连四海龙王都没有见到,此番天下水神大会几乎是白来,但木兰带路已经是帮一大忙,康摩言自是万分感激。他将木兰托付给梨山老母,也是思定这位大罗金仙,同木兰有过缘分,定会照拂一二,是一个最好的打算,若是没有这个关系,他也会亲自将木兰送回。

  木兰听罢沉吟不欲,任凭海风将秀发吹得乱舞,遮住了面容,也瞧不清楚表情,良久之后,才听她轻轻说道:“如此一来,劳烦老母了……”

  康摩言安排好木兰的事情,便再无牵挂,如今在他元神之中,除了岑碧青,其余人等都可以算在他的家当之内,说走就走,也不须征得同意。而岑碧青正在疗伤,月内无法好转,康摩言却不会为她耽误这么长时间。

  康摩言交待一番,也不啰嗦,同梨山老母三人告了声辞,便卷起一团乌云,在穆桂英的摆手中,滚滚而去。

  梨山老母瞧了穆桂英一眼,忽然问道:“徒儿,这小白脸可有喝过你酿制的酒水?”

  穆桂英满脸欢喜道:“他足足喝了半坛,另外半坛也被他带走!”

  梨山老母亦是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虽然这点好处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你数十年的功夫酿制,落在他的身上,便不是轻易能够撇开!此番为师若是不能脱劫,你便可凭借这道强来的缘分,求他出手,替你度过此劫!”

  穆桂英脸色大变道:“师父有大罗金仙的道行,又通太乙神术,能算气运,可避劫数,怎会如此悲观?”

  梨山老母淡然道:“人力总有穷尽,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是万能,我虽然粗通太乙神术,却只能推演气运转换,不能算计天地大变,此番天劫,气运变化之大,从未有过,便是七万年前的无量劫数,也难同此次相比。为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具体如何,却因法力有限,推演不出。不过这件事情也不需多想,咱们师徒先离开此处再说!”

  梨山老母言罢,将手中木杖往空里一抛,这根丑陋古怪的木头见风便长,最终化成一条金光灿灿,祥云乱飞的木舟。梨山老母一步踏上,便招呼穆桂英同木兰上舟。

  方才康摩言走后,木兰便一直未有说话,梨山老母师徒的对话,她也未有放在心上,只是瞧着康摩言遁走的方向,怔怔出神,此时被梨山老母呼唤,方才回过神来,口中忽然叹息一声,用不易察觉的声音,轻轻道:“康摩言啊康摩言,你可知道我此番来到东海,可是心甘情愿的……”

  康摩言纵了云头一路疾驰,他听了梨山老母的描述,心中大致有个路数,猜想此番只怕年难回,且不说四海广阔,天涯海角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到达,便是到了海外,天地茫茫,又哪里去找烛龙烛九阴?

  好在敖青有元神道行,也不怕旷日持久,四海龙王是跑不了庙的和尚,随时随地都可回来放血,而海外一行虽然渺茫,却有可能得到最好的结果,康摩言稍稍思虑,便觉值得花时间一试!

  康摩言如今有法身道行,加之修炼的覆海翻云化龙大法跟七转玄水诀,俱是搬弄水气的道法,他脚下的云头的遁速自然是极快。虽不能达到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速度,但全力施展开来,十几个筋斗的功夫,数万里的路程便已经飞过。

  康摩言也不是没有更快的遁术,若是运用戍土金钟,速度还能提高数倍,只是这件法宝太过招摇,容易惹来麻烦,稍有耽搁反不如架住云头来的快速。

  可即使遁速不慢,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康摩言仍未有飞出四海的范围,海角天涯在何处,他也未有见到。

  康摩言早已想到会有许多时间耗在路上,他不肯浪费时日,便趁了空闲将七转玄水诀第三转变化所能吸收的水量摄足,如今运使开来,这道法术又自增加了三分力量。做好这件事情之后,余下的时间,他继续修炼七转玄水诀。

  第三转变化若是修至顶峰,所能吸摄的水量,比目下要多出十倍不止,威力也自不同。此番到了海外必然另有际遇,康摩言也不知凭了如今手段能否应付,故而便打算这一路多加努力,好在危机时更加从容。

  虽然这次不是把准的机会,但一旦下定决心,这小白脸便会全力以赴,他坐在云上修炼起来,方圆数十里的范围都被一团浓浓黑云笼罩,一幅张牙舞爪的形状,姿态颇为骇人。海上也不乏大妖,却没人敢来触这等霉头,这小白脸一路行的倒是十分顺利。

  这日康摩言收了法术,算计时间,在心中暗暗想道:“过去这许久,也不知如今到了什么地方,天涯海角还有多远。虽然一路向西总是没错,但还是找人问问路径,来的爽利!”

  这小白脸起了心思,便把身下的乌云收起,转而从海面上捞了一团水气,揉成丈余方的一团白云,压低了高度,同时也减慢速度,贴了海面缓缓飞行。

  此处虽然仍在四海的范围之内,却已经远离龙宫,没有四海龙王的管辖,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族妖精数量十分丰富,先前康摩言太过张扬,这些水族都远远避开,如今这小白脸纵了一团不起眼的白云,未有显露多少道行,便有不开眼的妖精前来找事。

  康摩言随手捉住一头从下方冲撞上来,欲要把自己同云头一齐吞下去的巨大鱼怪,这头鱼怪足足有数十丈长,被康摩言手中垂下的大河猛然一卷,便落入掌心,成了金鱼大小。这头妖精虽然体格庞大,修为却不算高,只有引气入窍的道行,康摩言盘问两句,发现这怪竟然连话也不能说,只发出汩汩的声音,顿时有些气恼,便将其纳入七转玄水诀变化的大河之中,做了一头生灵。

  原来此处距离东海已经有数百万里之遥,距陆地便更加遥远,无有人踪,海中的妖精便是道行足够,也没有化身人类的觉悟,往往是胡乱变化一通,弄得奇形怪状便算了事。便是那些有想法的精怪,也只按自己心目中最凶恶,最粗犷的形象变化,往往一个个丑陋无比,不堪入目。

  而且这些妖精不曾接触过人类,自然不会学人说话,过了七八日的功夫,康摩言连续捉住二三十头妖精,却没有一个能开口,便有些心灰意懒,知道打错了算盘。他正要换了云头,加速前进,忽然见前方乌云滚滚,水浪滔天,瞧这架势竟是有两彪妖精人马在海中斗法!

  康摩言把障眼法捻住,悄悄靠上前去,见到斗法的双方,各有七八十头妖精,其中一方是通体银白,个个二三丈长的彪悍银鲨,另一方却是各种鱼怪混杂,只是体型都显得弱小。

  这几十头鱼怪道行都十分浅陋,最高明的几头,也不过引气入窍阶段,这些鱼怪合力施展法力,在头顶祭起一团乌云,乌云上垂下条条灰蒙蒙的水气,将众鱼怪护在当中。

  而那些银鲨则凶狠异常,身躯十分强横,在一头四五丈长,有炼精化气道行的巨型鲨鱼的带领下,频频冲撞那团乌云,掀起滔天巨浪。被护住的鱼怪惊恐万状,纷纷拼命催动法力,可架不住外围银鲨来回冲撞,那团乌云被冲撞久了,散出的光气便自淡了许多,显得摇摇欲坠。

  康摩言心中讶异,他如今眼光不差,瞧看那团乌云,居然是一件法宝,只是品质不算上乘,而且这群鱼怪法力驳杂不均,又不怎的高明,无法运用出法宝三成的威力,过不多久,便要被银鲨攻破防御。

  康摩言瞧见这件法宝,便有些眼热。

  世间符宝、神兵的数量繁多,法宝的数量却相对极少,只因法宝的炼制太过困难,不似符宝一般,只要寻到合适的材料,甚至运用符纸,便能藏纳法力,供来运使。也不似神兵,只需将一块上等品质的材料,千锤百炼,将千万斤重量,纳入手臂粗细的兵器之中,使唤出来,没有多少变化,威力却也不凡。

  法宝的祭练,不光要用到法力,各种材料,还要将许多禁制排列组合,打入其中,以求得发挥特殊的功用。中间过程繁复无比,一步有错,便难成所求之物。而且炼制法宝旷日持久,动辄数十年数百年的光阴,若是追求威力,则更不知要多少时间。便是大罗金仙,也要掂量着来。

  故而这世上的法宝并不算多,甚至可以说十分稀少,在修炼之人的眼中显得弥足珍贵。

  这件乌云样式的法宝,虽然威力较弱,但康摩言见了,却仍是起了心思,暗暗合计道:“这件法宝用来防御,虽然弱了些,但总归是一件法宝,底子在,说不定也能像我的戍土金钟一般升级一番。这件法宝的防御,马上便要被攻破,性命都丢了,再好的东西也成了浮云,只是如果明抢的话,却要坏了俺老康的名头,且同他们商量一番,若是肯撒手这件法宝,我便救他们一救,若是不肯,俺老康也做件好事,待他们丢了性命,替他们报了仇再取这件法宝!”

  康摩言想了一会,便把障眼法散去,也不运用法力,只喝了一声,道:“尔等法力不济,不出片刻便要丢了性命,我如今只问一句,你们可愿意舍了这件法宝,换我救你们一次?”

  康摩言凭空出现,猛然呼喝一声,却把两边的妖精都吓了一跳,纷纷住了动作,瞪大眼睛瞧了过来。康摩言心中一动,暗道:“我却是糊涂了,这些妖怪哪里听得懂人言,我这般说等若对牛弹琴,且传个念头给他们!”

  想到此处,康摩言正要运转妙品莲花咒招呼,忽的眼神一动,瞧见乌云法宝护持的妖怪之中,有一头生了四足的鱼怪,朝这个方向呀呀嘶吼,似是听懂了人言,只是却未有化去喉间的横骨,说不出话来。

  康摩言心中一动,伸手一指这头鱼怪,喝问道:“你可是能听懂我说话?若是真个明白,便把嘴巴合上,我自会救你等一命,却不会拿走你的法宝!”

  能听懂人言的妖精,对康摩言来说比这件法宝还要珍贵,他有戍土金钟在,能攻能守,倒是不须另外的法宝,如今身在海中,不知脚下在何方,天涯海角还有多远,有一名本地妖怪打听,却要方便许多。这妖精能听懂人言,便比什么都好说,康摩言自有办法叫他开口。

  这鱼怪闻言,果然把嘴巴闭上。康摩言脸色大喜,当下遵守诺言,将双手往下一按,无穷大水滚滚而下,下方的几十头银鲨连挣扎也来不及,便被他摄入法术之中。

  收了这些鲨鱼,康摩言便一指那头鱼怪,道:“我有法力将这些鲨鱼收走,更能轻而易举攻破你这件法宝,我既然说了不贪图你宝贝,便不会言而无信,你且自行收起法宝,站出身来,我有话要问!”

  这些海中妖怪见康摩言抖手便将对头手头,各自都有些惊讶,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收了法力,欢喜起来。那头四足的鱼怪大口一张,头顶的乌云,便化成一团灰蒙蒙的光气,被他吸入腹中,随后摇头摆尾的游到康摩言的跟前。

  康摩言一扬手,便有一道白色佛光刷下,将这头鱼怪喉间的横骨打碎,开口道:“我这到法术来自佛门,能替妖精开启灵智,我正有话要问起,你且试一试能否说话。”

  这鱼怪能听懂人言,便是经过许多年的熏陶,只因发声处与人不同,故而才难以开口说话,如今康摩言用妙品莲花咒解决这个问题,这头鱼怪在旁边依依呀呀半晌,便能慢慢开口说话,很快便流利说道:“宝贝不是我的……不能给你……”

  康摩言摆摆手,本想说自家不会贪图这件法宝,但他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便问道:“此处数百万里的范围内都没有人烟,连修炼之人也少见,你从何处学的人言?莫非跟这件法宝的主人有关?”

  鱼怪磕巴磕巴嘴,感觉说话更顺畅了,便道:“带来这宝贝的是条人鱼,她教我说话,教我修炼,还将这件宝贝借我傍身,要是没有这件宝贝支持片刻,今日我跟这些朋友,便要成了凶鲨的腹中之物!我跟朋友们联手,也不能发挥这宝贝的威力,这些凶鲨本就更加厉害,要是把宝贝破去,我们都要被他们吃干净!”

  这鱼怪初学说话,心中大喜,一开口便有些收势不住,康摩言不欲听他罗嗦说些没用的,这小白脸见说还有一名会说话的人鱼,便果断放弃这头鱼怪,说道:“那人鱼现在何处,你速速带我过去,我有话要问她!”

  鱼怪大眼睛闪动两下,好似在思考是否该说,康摩言哪里不知他的心思,见状断然喝道:“蠢货!休要多想!那人鱼既然将法宝借你,她必然就在此处不远的地方,你便是不说,我也能把她找出来!只是到了那个时候,我施展法术,方圆数百里便要生灵涂炭,你跟你的朋友们也不能幸免,我不欲造孽,这才叫你引路!”

  康摩言骤然断喝,顿时把海面上这七八十头鱼怪震得气运八素,说话的鱼怪昏昏沉沉道:“仙人请随我来,那鱼人却是在海底深处,无法动弹,着我等带了宝贝一路往西行,不料半路遇着对头……”

  这鱼怪一路下潜,喋喋不休,康摩言亦是将身落入水中,荡起法力排开水流,跟在这头鱼怪的身后,听了一路,这才有些了解,原来这些鱼怪数十年前在水底潜游时,遇到一个古怪的山洞,发现了山洞里面有一头鱼人。这鱼人不知被什么法术禁锢,无法移动身躯,便调教这些鱼儿,为己所用。

  只是这人鱼无法动作,浑身法力也不能运转,只能口中空自念叨法诀,偶有鱼群游来,往往也是匆匆而过,没有法力加持,极少被她所说吸引,如今过了几十年,才培养出各种妖怪七八十头。

  这些只是康摩言根据鱼怪所说推测出来,至于人鱼的来历,以及在此地呆了多久,这鱼怪却说不上来。

  康摩言跟在这鱼怪的身后,也提不起速度来,潜了小半柱香的时间,才到得海底,七拐八拐,最后到了一处巨大的海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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