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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玄蛇第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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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道:“敖青当初也不过是结丹道行,却能把斩妖剑运使出七八道剑光,剑气纵横,此人同为结丹修为,何以不能把罡气裹住长剑,竟差了敖青许多?”

  水灵儿翻了翻白眼,道:“你如今有法身道行,居然不知其中的关系,羞也不羞?修炼之人追求长生逍遥,便要好好保护自己,剑术同法术一般,都是修炼之人常用的手段。像那白巨荼运使的便是一招法术,而岑碧青使唤的却是剑术。若是普通法术,或者年便有小成,能试出来御敌,可剑术便没有那般容易,若是悟性不足,很难修成绝世的剑法!”

  “这岑碧青亦有结丹道行,必然能够运用真气,裹住长剑,化成剑光攻击,这是她道行足够,水到渠成。可如果她未有领悟更深的剑术,便无法使出剑气,威力也止于此!”

  康摩言虽然也领悟出一套青城剑术,却是半路出家,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关系,被水灵儿白了一眼,也不着恼,只讪讪一笑,又问道:“既然剑法入门这般困难,何以不转修法术,非要去挑啃硬骨头?”

  水灵儿盯着康摩言,叹息道:“你有法身道行,想来是不有体会。法术剑术,对修炼之人来说,都十分珍贵,岂能由得随意挑选?我在青城后山修炼,同白姊姊亲如姐妹,尚且不能学到半手法术,这岑碧青若是没有师傅,只凭自己努力,能够修至结丹道行,又将剑术运使这般凌厉,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康摩言想到自家起步时的艰难,心中便有许多感慨,不过他毕竟比绝大多数妖怪幸运,初时便得了一套上乘的法门,后来更是有多个选择。至于法术也是不缺,覆海翻云化龙大法本就带有许多御水的方法,七转玄水诀更是将这些本事威力放大无数倍。

  康摩言见水灵儿说的可怜甚至有些凄惨,不由想起元神之中的敖青,心中一动,便道:“世间的法术剑术虽然珍贵,终归也不过是争斗的手段,既然水灵儿你修炼的这般辛苦,我回头便传你一道法术,好叫你也威风起来!”

  水灵儿歪头看着康摩言,笑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康摩言你可有问过自家师父,所学法术是否能传?白姊姊同青姊姊都是梨山老母的徒弟,门规颇严,只能同我们传授经验,法术法门却是万万不能,康摩言你可不要一时心动,便自坏了师父的规矩!”

  康摩言呵呵笑道:“所谓法不轻传,不过是担心所传非人,惹出祸来,反而殃及自身。我手中法术大多不是从师父手中传下,倒是不须得事事问过师父,才能定夺。回头可让你也阔绰起来,从中挑选几道法术修炼!”

  康摩言虽然拜了北极大帝为师,一身道行却不是来自五雷正法,而是来自蛟魔王的覆海翻云化龙大法跟相柳传下的七转玄水诀的法术。但这小白脸如今正自思量同北极大帝的关系,其中复杂之处,不好同旁人说起,故而他也不多提师父如何。

  水灵儿听到此处,才自放下心来,眼睛骨碌碌一转,忽然跪在云头上,迎头拜道:“康摩言你既然如此好心,不如好人做到底,收我做一名徒弟如何?”

  康摩言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我既然答应传你法术,便不会反悔,何须非要挂上师父的名号?你是敖青的姐妹,我若是收你为徒,反而要占了她的便宜,怎能使得?”

  水灵儿这个时候却不肯起身,木兰莞尔一笑,道:“水灵儿妹妹可是十分聪明,道长反而有些糊涂,一旦收了这徒弟,不光要传下法术,连法门也要传授,最后还要继承道长的衣钵说不定!这般大的好处,谁人肯放过?”

  康摩言这才了然,看水灵儿眼睛眨也不眨满是期待的瞧来,便自呵呵一笑,道:“没想到我也是一时心软,到头来却被人赖上!罢了,反正也不是头一遭,便是收下你又如何?”

  水灵儿听得此话,不由得大喜,忙在云上磕了三个响头,疑惑问道:“师父说不是头一遭,莫非还有个师兄师姐排在前面?不知叫做什么名字,请师父告知,日后遇见也好相认!”

  “也不需日后,这便让你见她一面!”

  康摩言呵呵一笑,将袖子一拂,便把媚娘换了出来,伸手一指水灵儿,道:“媚娘,这丫头是为师新收的徒弟,也是你的师妹,唤作水灵儿,日后你姊妹要多亲近,可不能闹出矛盾坏了师父的名头!”

  媚娘娇笑两声,上前拉住水灵儿的小手,将这位师妹扶了起来,眼波流转,娇声道:“这位妹妹好生伶俐,师姊我亲近还来不及,怎会生出嫌隙之心?师父放心好了!”

  水灵儿却被这位妩媚的师姐吓了一跳,忍不住怀疑起康摩言的人品来,转念一想,才打消念头,忖道:“白姊姊跟青姊姊对这小白脸十分看好,想来他人品没有问题,况且我如今拜他为师,便不该多有猜疑!”

  媚娘同水灵儿说了几句话,眼光流转,早瞧见一旁的木兰,笑盈盈的问道:“这位漂亮姊姊却从未有见过,不知如何称呼?可是我师父的道友?”

  木兰笑道:“妹子木兰,却没有两位妹妹这般运气,能拜在康道长的门下!”

  康摩言开口道:“木兰公主是我结交的好友,康某何德何能敢收公主为徒?”

  媚娘同木兰跟水灵儿似乎有许多话说,三人凑在一处,便唧唧咕咕聊开了。王道灵心中有些发虚,便不太关心这种事情,反而玄武在一旁动了心思,忖道:“这女孩儿说了几句话,又有些耍赖,便让康摩言答应收他为徒,我如今虽然有结丹道行,却也没有多少手段,康摩言有法身修为,我何不也拜他为师,被指点几句,便能抵过数年苦修?”

  这头绿背鼋也是缺少机巧,想到之后,也不犹豫,当即便在康摩言身前跪倒,连磕三个响头,直来直去道:“小鼋仰慕师父久矣,还请师傅莫要嫌弃俺蠢笨,收下俺这个徒弟吧!徒弟定然跟两位师姐好生相处,不使他们受到欺负!师父若是不肯手下徒儿,徒儿便长跪不起!”

  康摩言收下水灵儿,是看敖青的情面,已经有些破例,如今被玄武求肯,这小白脸顿时脸色一沉,二话不说,将袖一拂便把玄武收入元神,直接扔进九曲黄河阵中。

  王道灵在一旁瞧了,心中暗暗发笑,忖道:“这头鼋怪实在是蠢笨,却不知道这小白脸的为人!且看看他身边的人物,便知他是个好色之徒,那金眼雕跟了康摩言许久,也不见将其收入门下,如今被一漂亮女孩儿耍赖一下,便开了方便之门,这鼋怪却是痴心妄想,结果被弄回去做苦工!”

  王道灵心中想了一回,也不管一旁几个女子叽叽喳喳说话,转将目光投向广场的中央。

  此时岑碧青同白巨荼的比试,已经到了数十招开外,白巨荼仍是一脸闲适,面上连半滴汗珠也无,手中折扇轻微一晃,便将满天的花瓣催出许多变化,牢牢缠住对手的剑光。

  岑碧青此刻境况却不容乐观,这女孩儿虽然剑术了得,却一直全力防守,连半分反击之力也无,她也明白过来,白巨荼却是早有胜算,不过是戏耍自己,但她如今骑虎难下,胜之不能,败了更是难以承受,身上已经香汗淋漓,却仍是咬牙坚持,不肯放松手中剑光。

  又斗了几个回合,白巨荼面露不耐之色,断喝一声,手中折扇一挥,天空中的桃花瓣陡然变化成一条龙蛇形状,被他手指一点,顿时绕开层层剑光,迎头扑在岑碧青的面上。这女孩只觉得鼻息之间刚嗅到一丝淡淡花香,便再无力气挥动手中长剑,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天劫篇 水神大会 二 你去死吧

  二 你去死吧

  “岑碧青,你以为自家万里迢迢赶来参加水神大会,我便奈何你不得么?你乖乖同我回去,做西湖水君的夫人吧!”

  白巨荼哈哈大笑,显得得意之极,将身一纵便跨出十几丈远,到了岑碧青的身后,这厮也不怜香惜玉,手掌猛然拍在岑碧青的后心,女孩儿原本软绵绵的身躯,顿时一震,猛的喷出一口血来,浑身法力便自散去大半!

  媚娘刚刚弄明白所在的地方,见到这幅场景,眉头一皱,道:“对付这般一个如花的女孩儿,居然下的去狠手,亏得这白巨荼还敢说出讨夫人的话出来!”

  水灵儿亦是十分不忍,道:“媚娘师姊所说正是,这般男人,便不该有什么夫人压寨,若是依着我的意愿,连水君之位也不该叫他夺去!”

  白巨荼制伏岑碧青,将这女孩的娇躯往肋下一夹,抬步便来到敖摩昂的面前,正要讨要西湖水君的令牌,猛听到半空中一声大喝,一团黄橙橙的风气,滚滚落下。

  一头虎头人身的妖怪大喝一声,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还不把美人轻轻放下,本大王要替这小娘子讨回场面,顺道去西湖做二百年的水君!”

  这虎头怪足有丈许高下,四肢粗壮,身后还拖了一条如同铁棒一般的尾巴,浑身上下罡风咻咻旋转,显出不弱的修为。白巨荼见了脸色一沉,不理会这虎头怪,先转向四位龙子,问道:“我方才已经同人斗过一场,如今法力尚未恢复,这妖精却来趁火打劫,莫非水神大会,也允许用车轮战取胜么?”

  敖成在一旁嘿嘿冷笑道:“到了此处,凭借的便是自家的本事,只要是一对一较量,我龙宫可不管你是第几个上场。你若是聪明,便该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没人叫你先站出来!”

  白巨荼虽然傲慢,却不敢得罪龙宫,被敖成反驳回来,只得闷闷放下岑碧青,转将折扇打开,冲虎头怪阴恻恻的说道:“你不过是头弄风的虎妖,不在山中好生呆着,跑来争什么水君之位?莫非以为山里的本领,在水中也好使么?”

  这虎头怪亦是结丹道行,方才在一旁观战半天,对岑碧青的爽利性情十分欢喜,加上这女孩儿长得清丽,便生出救美的心思,想着事成把女孩儿搬弄回自家洞府,做个压寨夫人。他虽然生得粗鲁,人却不笨,观战半晌,确认有六七分把握,见白巨荼要把岑碧青擒走,这才跳出身来邀斗。

  听到白巨荼讽刺,虎头怪哈哈一笑,道:“有甚奇怪?你这娘娘腔都能跑出来讨夫人,我黄风山君怎的不能选一座水府作为修炼之所?况且这小娘子生得可人,你却粗手粗脚,实在叫人不忍,我黄风山君怎能容你好过,不消说,拿你命来!”

  黄风山君说动手便动手,大吼一声,双臂挥舞,顿时卷出两道黄橙橙的罡风,猎猎翻卷,一道扑向白巨荼的面门,另一道却直取这白衣秀才的下三路,手段十分卑劣。白巨荼见状不敢怠慢,折扇连挥两下,飞出数百朵桃花迎敌,二人立时斗在一处。

  岑碧青中了白巨荼的法术,浑身酸软无力,后又被拍散法力,虽然不能动弹,意识却是清醒,见这二人说话粗鲁,心中又羞又怒,恨不得白巨荼跟黄风山君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转而想到自家处境,不由的心中冰凉,暗暗打定主意,不论落入谁人手中,拼了震碎内丹,也不能受人凌辱!

  她正自惶急,猛听得东面角落中,有人大喝一声,道:“大胆妖精,竟敢觊觎我中土水君之位,可是不将道门瞧在眼中?识相的速速滚蛋,莫要待老道亲自动手!”

  抬头看时,便见一名鹤发童颜,面容冷峻的道人,从符箓三宗的阵营中缓步走出,一道金色的光气在他身前跳跃不断。老道士冷眼一扫,黄风山君同白巨荼心中便是一寒,赶忙收了法术,凝神戒备,同时忖道:“这老道却是个元神之人,我不是对手!”

  老道士一步踏出,便到了摩昂太子跟前,看也不看三名妖精,直接冲着四位龙子起手道:“苏杭一带人烟繁盛,西湖位于杭州府内,怎能让一头粗鲁妖精做了水君?贫道潘子真,乃茅山宗第十一代执法长老,特来向四位龙子讨要西湖水君的令牌!”

  敖摩昂冷冷道:“茅山派主修符箓,不善御水,何以要来争夺水君之位?”

  老道士呵呵笑道:“贫道有元神道行,自问坐得住西湖水君的位子,先前太子也曾说过,水君河神之位,能者居之,贫道也不会坏了规矩,管叫所有争夺者俯首称臣才好!”

  敖摩昂早知道门欲要发难,只是对方凭借实力来取,他也不好阻拦,况且道门两位天师今日也来到会场,虽然他道行不惧什么天师,但张、葛二人地位却十分超然,不能轻惹,见老道如此说,敖摩昂也只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潘子真嘿嘿一笑,目光如电,扫过眼前两头妖精,大声喝斥道:“不长眼的妖精!还不速速滚开,莫非要道爷出手,收服了你二人不成?”

  黄风山君脸上顿时露出怒容,但他心知自家不是对手,瞪眼半晌,也只能闷哼一声,卷起一股狂风,怏怏的回转西面角落。白巨荼眼中亦是现出阴狠的神色,只是摄于对手道行,也不敢轻斗,他本还想将岑碧青带走,被潘子真瞪了一眼,顿时息了念头,把手中折扇一摇,空中有万朵桃花盛开,托住他身形,飘飘荡荡的走了。

  潘子真扫视全场,沉声喝道:“贫道茅山潘子真,欲要夺取西湖水君之位,不知可有道友要下场一斗?”

  康摩言在云头中冷眼观瞧,向身旁的水灵儿问道:“此人可有害过后山的妹妹们?”

  水灵儿眸中恨意汹汹,咬牙切齿道:“茅山拘魂法术,便是以此人为主,他在中央施法,把姐妹们的魂魄逼出体外,另外几位长老从一旁拘住,炼成阴魂,打入上清箓中!”

  潘子真连喝三声,无人应答,顿时面露得意之色,他突然伸手,把身前一道金光抓住,握在手中显出是一张金灿灿的符箓。潘子真口中默念一道法诀,符箓上连续爆出数团金光,朝着岑碧青卷去。

  敖成早已把目光关注在这女孩儿身上,见黄风山君同白巨荼同时转头,只道自家机会来也,猛然见到潘子真亮出符箓,不由得脸色大变,喝道:“老牛鼻子,你要做什么?”

  潘子真冷笑道:“降妖伏魔本是我道家分内之事,况且她亦是争夺水君之人,被我收伏是再应该不过的事情,敖成太子不该管这么多事!”

  敖成冷哼一声,心中十分不服,但他也不敢坏了水神大会的规矩,潘子真如何处置岑碧青不是他能够管得。这老道士将一口真气喷在符箓的金光之中,顿时有两头阴魂呼啸而出,径自卷向岑碧青。

  便在此时,虚空中猛然一震,梵音四起,一道金色的剑气凭空飞出,堪堪迎上两头阴魂,只一绞,便斩成四段。剑气之中佛光弥漫,专克各种鬼魅阴祟之物,这两道阴魂被斩断之后,一时间竟然恢复不过来。被剑气赶上,又是一切,自上而下,分成八段!

  潘子真心疼万分,怒吼一声,忙将两道阴魂召回符箓之中。他虽是元神道行,上清箓中藏纳的魂魄数量却只有六头,没有圆满,而且都只是结丹的魂魄。潘子真方才见岑碧青奄奄一息,起了心思,想把这女孩儿的魂魄练成第七头阴魂,这才站出来争夺水君之位。心想以自家道行,不该有敢废话,没想到却被人止住,还出手伤了自家的两道阴魂。

  这老道放眼扫射,却瞧不出是谁人下手,顿时憋闷万分,喝道:“是哪位道友如此不讲究,居然偷袭潘某?可是不把茅山宗放在眼里?”

  一道娇媚的女声,从康摩言所在的云头传出,道:“也不知是谁人不讲究,居然修炼这等摄人魂魄的符宝,还当了无数修炼之人的面,要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家练成阴魂,你茅山宗平日里做的便是这种勾当么?”

  潘子真循声望去,看出是南方的角落之中,有一座白蒙蒙的云头发出声音,便自冷笑一声,道:“不知是哪位河神找潘某的麻烦,还请亮出真身,不要藏头露尾!潘某虽然道行不济,却也不惧同人争斗!”

  那女声冷冷道:“想要见我一面,你却没有这般资格,我只问你一声,方才你是否是想害了这位妹妹的性命?你可是认为自家能荡尽天下的妖怪?”

  在场数目最多的,便是西面跟北面的妖精,但这些妖怪大多道行一般,潘子真有元神修为,却也不惧怕得罪他们,闻言便轻笑道:“贫道法力有限,却不敢说些大话,不过降妖伏魔正是我辈的本分,不知姑娘是什么人,何以要替妖怪说话?”

  那女声咯咯娇笑,声音妩媚,语气却冰冷入骨,道:“不需多问,你去死吧……”

  天劫篇 水神大会 二三六 碧青师妹

  二三六 碧青师妹

  这女声话音刚落,忽然便有七道剑光,荡开虚空,好似从阵法之外闯入,凭空出现在潘子真的面前。七道剑光同先前一道剑气汇在一处,各有用处,封住了前后左右的去路,竟是毫不留情,要将这老道置于死地。

  潘子真方才被剑气伤倒符箓中的阴魂,便自有些骇然,可当他看到剑光来处,心中却有些大意。毕竟河神水君之中,多是结丹道行,即使凭借水族令牌,勉强可以把自身修为催升至元神级别,也无法同真正的元神高人无法相比。

  潘子真乃是茅山宗十一代执法长老,一身道行在中土门派之中,屈指可数,甚至略略高过普通元神道人,此时被八道剑光圈住,也怡然不惧,只将手中符箓一震,六道阴魂呼啸而出,同剑气厮杀在一处。

  刚才吃了一亏,潘子真便发觉这些剑气之中,蕴含了佛门咒术,专克邪祟鬼魅,这老道不肯重蹈覆辙,便从袖中摸出一把浮尘,口中念念有词,指挥六道阴魂左右辗转,却不与八道剑光硬拼。

  潘子真这边斗起八道剑光,眨眼间变得激烈万分,众人正把目光瞧向此间,康摩言所在的云头之中,却突然飞出一只佛咒化成的大手,斜刺里一捞,将岑碧青牢牢拿住,倏地收了回去。

  生出如许多的变故,岑碧青亦自有些茫然,但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心思还算镇定,只觉得眼前一晃,便到了一团水雾之中,见到二男三女立在云端。其中一名身着白衫的小白脸道人正往袖中揣回一道佛咒,知道方才是此人出手,便强运气力,有些虚弱的问道:“小女岑碧青,敢问前辈,摄我来此要如何处置?”

  媚娘娇笑一声,道:“岑妹妹不必多虑,我师父瞧不过道门中人仗势欺人罢了,又心软妹妹一个姑娘家,被这些臭男人欺负,这才出手教训!这名牛鼻子老道今日必死无疑,妹妹只需安心养伤,我们几个绝不会伤害你!”

  岑碧青闻言骇了一跳,潘子真方才已经显露修为,真真是一名元神道人,元神不死,若非有大法力,便是坏了对方的肉身,也不能真正将其杀死!岑碧青想到此间,便弱声道:“前辈莫要大意,那潘子真乃是茅山长老,有元神道行,只怕不容易杀死,况且他背后有道门撑腰,若是把他害了,说不定要惹出麻烦来。前辈救命之恩,小青已经无以为谢,怎敢使前辈再因我惹上麻烦?”

  水灵儿闻言冷冷道:“茅山宗人用我妖怪的魂魄祭练符箓,已经有伤天和,罪大恶极,便是道门出面,也说不过这个理去。这位姊姊不必担心,我师父要杀这老道轻而易举,即使惹出他背后茅山宗,符箓三宗,我师父也不惧怕!”

  康摩言正自指挥八道剑光围杀潘子真,闻言笑道:“你这丫头却是会往我脸上贴金!你有所不知,若是平日,我要斩杀这老东西,动动手指头变成,可如今却有些麻烦。我有许多手段都不能当了龙宫的面使出来,否则便要被识破之后,要坏大事!”

  康摩言又道:“这位岑姑娘倒是好心,知道提醒我一句,也罢,今日便好事做到底,岑姑娘被那白巨荼伤了元气,只怕要坏了道行,我助你恢复一下伤势,好不留下后遗症!”康摩言说罢,腾出一只手来,指尖一点,打出一道纯净无比的水系真气裹住醴泉之水,从岑碧青的天灵渗了进去。

  岑碧青乃是水蛇所化,修炼的也是水系功法,先前运剑时,早已显露出来,倒是跟康摩言同宗同源,这小白脸便顺手给了一个好处。

  这女孩儿被白巨荼在丹田处拍了一掌,内丹受了损伤,又中了桃花法术,浑身无力,本来半卧在云头,此时得了康摩言的法力,忽的精神一振,竟然能勉强坐起,心中不由感激万分。

  又听康摩言说道:“我送你一道真气同一道真水,都是莫大的机缘,你且不要开口,速速将之炼化,之后再温养数月,伤势便可复原,不要胡思乱想,反而把好处轻轻错过!”

  岑碧青心头一震,当即不敢多言,盘坐在云头上,老老实实运转法力,吸收真气同醴泉之水。

  康摩言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专心到跟潘子真的斗法上,这小白脸指挥八道剑气上下乱刺一阵,心中暗暗忖道:“我若是运使青锋七星剑,这老道早已身首异处,哪里还来这许多啰嗦?可是当了龙宫的面,这件神兵却亮不出手,连戍土金钟也不能运用。至于其余法术,亦有许多难处,旁人倒是罢了,那敖摩昂却是法身道行,必然要瞧出我的跟脚,却要想个稳妥法子,把这老道拿下!”

  康摩言思虑一番,发现自家能用的手段倒是不多,六字大明咒虽然不怕被认出,但却没有好好修炼过,能够压制潘子真,已经是仗了自家领悟的三道青城剑术有些不凡,本身的佛法倒是不强。

  如此拖延下去,倒是也能将这老道士慢慢耗尽法力,最终拿下,可如此一来,茅山中人必然有旁人前来救援,反而更加不爽利。

  康摩言想了一回,便自把心一狠,忖道:“我这手法术刚刚练成,还未有真正用过,本想拿来应付强敌,今日从权,便拿这老道士练练手吧!不过也不能全力施展,免得太过威力太大,被别人瞧了上心,且用一成的法力先来试验!”

  康摩言有了计议,便把手掌一翻,掌心立时如泉眼一般,汩汩冒出水花,不多时,手掌上便有一道细弱水流,沿着掌心的纹理缓缓流转,这小白脸也不犹豫,把手掌一掀,掌心就对准了广场中央的潘子真。

  这老道士正在尽全力应付身前的八道剑气,他却不知康摩言根本未尽全力,便是来回纵横的剑术,也未有全力发挥。可即使如此,潘子真也已经有些力勉。

  手中的上清箓恰好被克制,施展起来束手束脚,潘子真的额头顿时渗出细密的汗水来,心中不住的咒骂道:“这该死的河神不知来自哪处水府,居然浑不把我茅山宗的名头瞧在眼中,若是再拼斗下去,非得靠同门来救不成!可如此一来,我潘子真面子何在,何以在道门中抬起头来?不消说,日后非得占了他的水府,将他碎尸万段,练成元神阴魂不成!”

  茅山宗的道士修炼拘魂遣鬼的法术,时日久了,心思也变化的阴狠许多,这老道士正自心中赌咒,猛然听得天空中水响,手忙脚乱中抽空头一看,便见一道泼天大水,滚滚落下,滔滔不绝,不知有多少水量。

  潘子真被八道剑光围住,连遁逃也不能,被天空中落下的大水,劈头盖脸落下,将他卷入其中。这老道士还自纳闷,来人何以换了路数,随后便觉出有无匹大力,从水中传来,自家法力竟然被一压即溃,肉身瞬间被挤压成齑粉,连元神也未有走脱,挣扎片刻,便被滚滚水势冲散了无数回,最终难以聚合,竟然消失在滔滔洪流之中。

  这股泼天水势犹自不息,吞下潘子真之后,滚滚铺展开来,大有把整个广场彻底淹没的趋势。

  康摩言不料七转玄水诀第三转的变化,竟有这般威力,见到轻而易举便把潘子真轰的形神俱灭,连符箓也倦了干净,这小白脸赶忙倒转法力,将散出的水势迅速收回,转头向身边媚娘交待几句。

  媚娘抿嘴一笑,冲着广场中央娇声喝道:“这牛鼻子老道不识好歹,道行又不济,被我随随便便一招法术便打杀干净,敢问还有何人要争夺西湖水君之位?倘若没有,我今日便要做主,将水君之位转赠岑碧青姑娘!”

  方才康摩言施展的法术声势太大,众人尚自有些惊讶,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直到这个时候,听了媚娘所说,才知堂堂茅山宗的元神长老居然已经形神俱灭!

  符箓三宗所在的阵营之中,顿时跳出六名元神老道,一旁的道门之中,亦有一名身背长剑的元神道人,一跃而出,七人落在广场中央,眼神灼灼盯住了康摩言所在的云头。

  一名年纪稍长的老道怒声喝道:“阁下是哪出水府的水君,何以无视水神大会的规矩,竟然双人联手,各施法术,害我道门练气士?”

  康摩言不欲曝露身份,便用眼神示意媚娘,媚娘会意,随口扯道:“老道士眼神不好,休要胡说!方才是我师父一人出手,他老人家佛道双修,法力通天,哪里有坏什么规矩?这潘子真老道着实不知死活,竟然想要加害我师妹岑碧青!我师父将师妹带出来,本要叫她历练一番,那知你道门中人看似岸然,实则个个歹毒,不知手底下害了多少生灵,如今算计到我碧青师妹的头上,可不是要找死么?”

  天劫篇 水神大会 二三七 泾河河神

  二三七 泾河河神

  康摩言本是要媚娘随意找个理由应付,哪知自家这位大徒弟机灵过了头,竟然连“碧青师妹”也喊了出来,好在岑碧青此时正在打坐恢复伤势,什么也不知道,康摩言便腆住老脸,装作未有听到,任凭大徒弟发挥。

  媚娘本是狐媚成精,心中有万分狡猾,此时施展开来,立时滔滔不绝,几轮激辩过后,便将道门七位元神道人说的是哑口无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反而在心中大叫倒霉,不料收拾一个小妖,居然搭上派中一名元神道人!

  媚娘也是随口扯谎,可她这一番话听在旁人耳中,便是另外的感觉。

  此刻最为害怕的,莫过于黄风山君同白巨荼。这两头妖怪先前都有心思,要将岑碧青收做压寨夫人,此时听到这女孩儿的师傅,居然连元神道人都能打杀,不由得万分惧怕,恨不能立马找个地缝来藏。

  白巨荼担心要死,颇想马上纵了云头离去,但他却叫不开龙宫的阵势,便只好把头顶水雾拢了又拢,悄无声息的换了位置,藏在许多妖精的身后。

  潘子真被杀,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猜出康摩言的修为。

  摩昂太子道行深厚,更是不会看错,在心中忖道:“四大部洲的河神水君之中,何时出了一名法身道行之人?这些年也只有小鼍龙这厮,成就了法身,不过观瞧方才的路数,却不小鼍龙的法术,反而有几分像是蛟魔王!难道是这头妖精混进来,有什么目的不成?罢了,且不去管他,倘若真是蛟魔王,便该站在我龙宫一方,正好让道门吃一大亏!”

  摩昂太子报了这般想法,便毫不理会几个老道的不满之言,他有法身修为,几个老道不敢轻惹,空有一腔怒气,却撒不出去。

  打头的老道士心中想道:“潘子真非要当了所有人的面,拘人魂魄,结果撞到铁板,丢了性命,只能自认倒霉!那云头中藏住那人,能举手之间将潘子真打杀,只怕有法身道行!他若是只为自家徒弟出头倒也罢了,我符箓三宗道行不济,也不会惹她,若是因此而跟我道门为敌,则大大不妙!且先回转,先图大事再说!”

  老道士想到此间,便冲六人低语几句,七人商议一会,各自飞回自家阵营之中不提。

  康摩言这时却有许多想法,他方才施展辣手,打杀了潘子真,已经十分招摇,几乎将全场的目光招来,这小白脸便想着该收敛几分。七名老道士回转阵营,正合他心思,他同媚娘吩咐几句,叫这徒儿也低调一些,便开始闭目打坐,不再管水君争夺之事,一副天大的事情也不关己甚的姿态。

  但康摩言方才举动,实在太过惊人,广场之中暂时陷入平静,一时间倒是无人肯站出来争夺。

  康摩言正自打坐,忽的心中生出几分烦躁,察觉头顶的水雾忽然萌动。这小白脸心中一凛,忙将障眼法的法诀捻住,把全身法力尽数藏纳,同时将心神沉入体内的天地法则之中。

  康摩言刚做好这些,便察觉有几道目光,穿透头顶的水雾,在身上来回扫视数遍,过了片刻,才自收了回去。

  几道目光收走之后,康摩言才自松了口气,暗道:“按照我那便宜师父所说,这些大罗金仙到此,可不是图什么河神水君之位,而是另有目的。好像是为什么天地大劫而来,也不知有个什么说法?这些高人,不知被龙宫延请在什么地方,竟然能关注到水神大会的场景,这套阵法也抵不住他们的目光,看来,在大神通者的面前,什么隐私都是浮云,我还是小心为妙!”

  这小白脸在心中感慨几句,察觉不到有人窥视,便自松了法诀,复又陷入沉思之中。

  天下水神大会平静了不多久,便又开始热闹起来,先前空置的河神、水君以及总管之位,尚未有分配完全,许多妖怪也都是憨直性子,很快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复又投入自家关注的水域之中。

  广场之中,不时发生几场争斗,都是结丹道行的妖怪,为了某处总管之位,相互间大打出手,这期间道门中人却再未有抛头露面。数个时辰过后,头顶水幕上方的水族总管之位,便自差不多分配干净,剩下的便是河神水君的位置。

  河神水君直接受到龙宫管辖,不似水族总管,直接放到河神和水君的手中管束。倘若某位河神尽职尽责,把麾下几名总管收拾乖顺了,倒是能把一条大河,治理的井井有条,两岸摆弄的风调雨顺,不起洪水风浪。可若是一名不甚称职的水君做主,不肯好好管束,这些总管多是妖怪出身,便要惹出许多事来。摆弄个风浪暂且不说,偶尔相互之间,还要生出摩擦,争斗时甚至闹出命来。

  或者有过往的高人方士,瞧不过某个总管诸多恶作,动手斩杀一头,这总管之位便要空出一名。龙宫只管河神水君,不甚在意这些妖怪如何,在查明生死之后,便将总管令牌收集起来,算作空置位置。故而两百年的时间,便有许多总管之位空出。

  但河神水君之位,被龙宫牢牢掌控,便没有这许多事端。四大部洲如今加起来,空置的水君之位,只有二十八名,而河神之位则更少,只有四名。

  其中西湖虽然不是什么大江大河我,位置却在杭州府中,地理极为重要,故而西湖水府之主,便当得水君之位,方才已被康摩言夺下,入了岑碧青的手中,此时水君之位,便只剩下二十七名。

  康摩言不甚关心这些事情,他只把目光在符箓三宗所在的阵营上扫来扫去,观察道门的动向,心中却自思量起来。

  此番水神大会,目前见到的,只是广场中这些人,康摩言心中却十分清楚,来者不仅仅是各地河神水君,各路妖怪,道门中人,还有几位大罗金仙,张葛二位天师。此时不知他们在何处,康摩言心中便不大安生。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他到了现在,还未见到四海龙王!康摩言此行目的,便是为了取得真龙之血,修复敖青身上的伤势。真龙之血只在四海龙王身上才有,可水神大会却是敖摩昂同敖成等四位龙子主持,这一点出乎了康摩言的意料。

  这小白脸无时无刻不记得自家是为何而来,如今见不到正主,所有计划便要落空,便是闹出天大的阵仗来也只是徒给自家惹麻烦,半分用处也无,他虽然不甚焦急,却也有些担心,最终四海龙王也不露面。

  康摩言入得扶桑仙岛时,只瞧见目前所在的这座大阵,而未有见到旁处还有特异,故而不知龙王和几位大罗金仙的所在,也没有法子能将龙王引出。想来想去,没有好的办法,他便将目光重新关注回天空的水幕上来。

  原本空闲的河神水君还有总管之位,皆在水幕之上闪闪发光,被标记出来。经过一番争夺之后,许多闪光之处,有了定论,便自黯淡下来,康摩言此时一眼扫过,便将余下几处尽收眼底,这小白脸猛的眼神一跳,见到四大空置的河神之位中,赫然有泾河水神的位子!

  “泾河老龙虽然已死,但他已经把龙王之位托梦传给了敖青,如此算来,敖青便是泾河水神,龙宫却不该把这个位置空出,让旁人来争夺!”

  泾河龙王死后,敖青便将袁守城杀死,也因此陷入袁天罡同符箓三宗等人的追杀之中,中间辗转,虽然接到过自家父亲的托梦,其实却未有执掌河神令牌,故而龙宫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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