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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玄蛇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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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

  三昧真火能够炼化世间万物,对于修炼水法的妖精来说更是克星,虽然红孩儿只送了康摩言巴掌大的一团,但这小白脸道人故意吓唬,愣是把这团火焰运转的有两三丈高下,凝聚成一条颈部肋骨膨起的眼镜大蛇,口中吐出两三尺长的火焰蛇信,嘶嘶鸣叫,声势十分唬人!加之这团火焰上附着的烈烈侵吞之意,便是康摩言自己,亦是吃惊不小。

  那头蟹将本是水中野怪,仗了手中有一件法宝,攒聚了几十头手下,算是薄有一份小家业,本要凭借实力在黑水河占一方水域,作威作福,之所以落到今日下场,纯是他一时脑昏主动招惹康摩言导致。但这怪也有几分机灵,被扔进戍土金钟内后,居然瞧出金眼雕虽然手辣,却不会真个要了自己的性命,这才挣扎一番,不肯轻易降服。

  只是康摩言把他唤出,竟连招抚的话也懒得说一句,作势便欲打杀,饶是这怪再机灵万倍,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把,当下蟹将双腿便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大王莫要动手,小的愿意降服,那口宝刀也不惦记,献给大王了罢!”

  这怪口说愿意降服,心中合计道:“罢了,这小白脸不是个善茬,我便归顺了吧。不过折腾一番也不是无用,至少在这小白脸心目中,留下个坚贞不屈的好印象,比起那些只认拳头,不懂变通的臭虾,要强上许多!”

  康摩言不知收来这么个有想法的家伙,见其果然怕死,不由冷笑道:“我早给机会归顺,你却要闹腾,我手底下何时缺你这么个小妖?况且法术已经使出,怎有收回的道理?你去死吧,那口破刀自会同你陪葬!”

  蟹怪见说心中大骇,古怪想法立时全被吓走,当即哇哇叫道:“大王饶命,小的懂得阵法,能炼制法宝,大王要是不杀我,我给大王炼上十几件法宝做耍子……”

  蟹怪还待求饶,忽觉眼前一花,一口宝刀便贴着腿根插入在身边,不待他心中惊骇升级,眼前便又是一花,三昧真火迎头罩下,这怪口中忽然发出嘎的一声怪叫,吓晕过去。

  只是这道眼镜大蛇一般的火焰,在蟹将的头顶盘旋片刻,忽的溃散开来,变成一团巴掌大的红色焰头,被康摩言埝动法诀,收回了手背。

  这小白脸道人皱眉说道:“未把三昧真火炼入元神,总有许多不便,还好及时控住,否则将如此珍贵的火焰使在小妖的身上,岂不是天大的浪费?咦,方才这货说了些什么,好像他懂得炼制法宝?”

  康摩言打眼看时,见蟹将好似被烟熏火烧过一般,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用法力一探,知道性命无碍,想着留待有用,便连金丝环刀一起,抖手收入戍土金钟内。

  康摩言并不是好杀之人,但他心系修炼,也不会在收伏小妖这类事情上浪费时间,倘若这头蟹将再闹腾几分,康摩言就会直接动手打杀,再无半句废话。

  如今诸事解决,康摩言便不再犹豫,将身一扭投入了滚滚黑水之中。

  黑水河乃是共工肉身所化,含有无穷玄蛇煞气,流淌开来澎湃的水势不弱流沙河半分,其中还有一股仿若来自亘古洪荒睥睨天地的气势,只是这种感觉只在入水时才有,一闪而逝,深入水下之后,除了四面黑暗,其余跟普通水脉倒也无有差异。

  康摩言落入水下十几丈时,右手手背上赫然一亮,三昧真火不经召唤,猛的跳跃而出,嗤嗤燃烧起来。四面的黑色煞气纷纷聚拢过来,同三昧真火缠搅在一处,只一眨眼的的功夫,巴掌大的焰头便弱了一分。

  康摩言心中大惊,三昧真火炼化玄蛇罡煞,只是两种相斥的力量互相倾轧消耗,他自身并未得到任何好处。

  “三昧真火虽然与我本身术法不合,可若是平白浪费,着实有些可惜,还是想办法将其炼入元神试试。”

  康摩言心念转动,复又向水上升去,略略靠近水面时,捻动法诀,三昧真火便自收入手背,变回图案模样。康摩言也不在水下多呆,干脆回到岸上,寻了一处僻静地方,琢磨起来。

  五行之中水火相克,康摩言收纳三昧真火之后,手背上几处|岤窍内,原本存纳的法力便自沿着经脉汇入丹田之中,在手背火焰图案下形成一处法力真空的地带,故而康摩言思忖,覆海翻云化龙大法修成的法力必然无法驾驭三昧真火,而佛门法术不修五行,康摩言体内两道咒术亦不适合。

  原本他亦有神木乙火天丁大法的法门口诀,只是未曾修炼,倘若为了这道三昧真火再从头练起,却不知多少年才能有成,如今锤炼法身最为重要,时间上如何分配的开?思来想去,也只有五雷正法能用来尝试。

  道门修炼五行阴阳之术,五行是指金木水火土五系,阴阳一般指风雷二术,茅山派亦有拘魂遣鬼的阴阳法术,阴阳衍生五行,故而雷法亦能与五行法力同化。

  康摩言并未花多少时日修炼五雷正法,故而体内雷系的法力不算深厚,勉强有道门引气入体第二层练气化液阶段的道行。康摩言将五雷真气运转开来,同元神之中盘成龙蛇一般的水系法力一比,便好似泥鳅一般弱小,让这小白脸颇为感慨,觉得有些对不住北极大帝的徒弟这个名号。

  康摩言把五雷真气从水系法力之中剥离出来,尝试与手背处的三昧真火融合,发现无有半分窒碍,这才松一口气,盘算这道法力足够,便打算着手炼化三昧真火。

  “这黑水河边光秃秃,半个遮掩也无,修炼起来若是被人打扰,就十分不美,不过此番只是吸收法力,倒也不须花太多时间,没有必要走远。”

  康摩言沉吟片刻,心中计定,也不肯挪开位置,只是捏动手势,连续打出九道金色符篆落入河边的地下,以自己为中心,九道禁制层层排开,临时布下一座阵法,考虑无有什么问题,便自修炼起来。

  红孩儿赠送的三昧真火,只是他用了三两年时间炼出的小玩意,虽然热力惊人,但法力却不算太强,康摩言体内的五雷真气,恰好足够将其吸收。这一过程十分顺利,康摩言用了七天七夜,便将一干火力炼入雷系法力之中,被他心念一招,便离开窍|岤纳入元神之中,手背上的火焰图案也随之消失。

  五雷真气吸收了三昧真火之后,法力忽然膨胀了数倍有余,同时带有一股灼灼燃烧之力,同康摩言体内的水系法力排斥。康摩言早有预料,也不有任何担心,只将其固于元神一个角落,不跟水法相接触,留待日后堪用。

  用了七八日的时间将三昧真火收入元神,对康摩言来说倒是可以接受,若是换成年,这小白脸便要琢磨是否立刻放弃这道火焰,毕竟非是他本身法术,便是威力不错,也无法反复使用,转不如抓紧时间淬炼肉身来的划算。

  康摩言散了法诀之后,心念一动,随手把蟹将从戍土金钟内提溜了出来,这头妖怪早已醒转,也没了许多想法,手中正抱着自家的金丝环刀忐忑不已,见了康摩言忙不迭跪下磕头求饶。

  康摩言不听他罗嗦,沉声喝道:“你说自己懂得阵法,我便要考上一考,若是能将我布下的这道法阵破去,便是有些用处,我自会留你一命,留待日后使唤,若是破不开这道阵法,你便自去抹脖子吧!”

  康摩言把话说完,不等蟹将答应,身形一闪便出了阵势,同时将手一招,抽走了九道禁制大部分的法力,只余下相当蟹将本身的法力作为考验,便不再管这件事情,转而考虑旁的事。

  “金眼雕去了七八日,如今却没有半分消息传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按着我的算计,小鼍龙尚且要一两年后才能到来,这黑水河中不该有什么家伙,法力能够超过金眼雕才对!”

  康摩言想到此处,不免有些狐疑,这小白脸思忖一番,便把障眼法的法诀捻住,身形一晃变回一条花白大蛇,再次投入滚滚黑水之中。

  此番变回本相,康摩言体会更加清晰,甫一入水,便好似有一股来自亘古洪荒的绝大法力,将自己包裹起来,同时四周的玄蛇煞气,亦是十分活跃,丝丝缕缕朝着康摩言的身体窍|岤涌入。

  倘若这个时候吸收了共工血脉,肉身便要开始生出变化,康摩言自忖法力还可大有精进,便不欲本末倒置,舍弃偌大好处,他将体内法力运转,把玄蛇煞气荡开在三尺开外,这才扭动身躯,推水前进。

  康摩言横向游走,不见任何异常,又往下游寻了半日,看到的亦是寻常乱石河底,这才转身向上游游去,寻了一日功夫,忽见水底有一座亭台,台门外横封了八个大字,乃是“衡阳峪黑水河神府”。

  西游篇 汝皈依否 一七二 黑水河神

  一七二 黑水河神

  “黑水河神?莫非是那老儿将金眼雕拘走?”

  见到这座水府,康摩言才记起,黑水河中原本有一名河神,只是后来小鼍龙不讲道理,占了人家水府,这才惹出西游记中的情节。现如今小鼍龙还未到达,河神自然还是原来的河神。

  康摩言心中疑惑,金眼雕的道行,虽然不能胜过结丹水准的妖精,但也相差不大,若是有意遁逃,普通结丹妖精根本擒拿不住,如今过去七八日却无一丝消息,着实是一件古怪的事情。

  在康摩言的记忆中,黑水河神只是个龙套人物,修为是什么水准,只通过原著的片言只语很难说清楚。康摩言化形之初,曾在泾河与小鼍龙交错而过,现在想来,敖青的这位丑哥哥当时该是元神初成的道行,只是后来他到了黑水河,却能同猪八戒、沙和尚斗个相当,想来是这几百年间,有所精进,已然是法身修为无疑。

  以此来推,黑水河神被小鼍龙欺负到死,最多也只是元神道行。

  不过这般存在,对康摩言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威胁。

  “不论金眼雕是否被这老东西擒去,我总要探查清楚,若黑水河神只是结丹修为倒也罢了,一旦他有元神道行,却要小心应付,莫要在关键时刻被他坏了我的好事!”这小白脸道人略一思忖,便把前前后后想的明白,如此一来,这黑水河神非得见上一面,验一验道行,他才能安心。

  康摩言有障眼法护身,自觉万无一失,也不从旁门溜进去,只扭动身躯,越过亭阁的门户,径直朝水府深处去游。

  这座黑水河神府,格局与东海水晶宫相似,只是修建的并不豪奢,方圆不过十数亩,四围都是低矮的房舍,只在最中央处有一座高大宫殿,莹莹射出湛蓝色的宝辉,将河底黑气略略驱走,照耀出一小片通明。

  玄蛇煞气越到河心,便越加浓郁,这道光辉撑开两三亩大小的范围,将一座大殿显出便已经到了极限,旁处却尽被黑气裹住,若非修炼之人,根本瞧不清楚整座水府的格局。

  康摩言扭动腰肢,花白身躯一抖,直奔中央宫殿游去,刚一接触外围的宝光,便好似将手指插入平静的水面一般,蓝色的光辉中顿时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传递到宫殿的深处。

  一道苍老的声音随即响起:“道友来黑水河贵干,可是与老朽有过节?”

  康摩言一触之下便认了出来,眼前的宝光原来是一道阵法,他见已经露了行踪,索性把障眼法的法诀散去,不再掩藏身形。

  这条花白水蛇身躯一晃,便恢复成小白脸的模样,站在禁制外面朗声答道:“在下只是闲游经过,见此处水好起了盘踞修炼的心思,故而羁留一段时间,不想惊动了河神,却不是出于本意。”

  康摩言话声刚落,禁制之中忽然冒出无数水泡,反射宫殿放出的蓝光,显得莹莹可爱。一头十几丈长似龟似蛇,康摩言从不曾见过的丑陋怪物,从无数气泡中缓缓游出,这怪物每搅动身躯,便掀起一股汹涌暗流,一道庞大力量从他身上缓缓散发出来。

  怪物到了跟前,隔了一层禁制,用一双大眼冷冷盯住康摩言,沉声道:“黑水河乃是禁地,不欢迎过路之人滞留,阁下虽是闲散之人,入水之后,也要遵循水族的规矩,还请速速离开!”

  康摩言自然不会被人说一句不欢迎,便转身离开,在淬炼法身这件事上,便是天王老子前来拦阻,这小白脸也要想尽办法,从黑水河中淘出一瓢水来吸收煞气,更何况眼前只是个跑龙套的黑水河神。

  康摩言瞧看黑水河神不过是结丹道行,还不足以对自家之事产生影响,但他不欲节外生枝,也不提滞留修炼之事,转口问道:“在下来时,不知黑水河的情况,曾派下一些水族打探,如今过去许久也没有回音,敢问河神可曾见过他们?”

  黑水河神冷哼一声,道:“你属下小妖不懂规矩,乱闯黑水河神府,与我麾下水族发生冲突,如今已经尽数伏诛,还念他们怎地?我看你不知此处规矩,这才略施惩戒,倘若还不知进退,这便让你也一同上路!”

  修练之人向来凭实力说话,在道行面前,便是背后的势力再强横,只要本身道行不济,也得靠边去站。康摩言倒是没有想到,结丹水准的黑水河神,见了自己居然如此的骄横!眼见这老怪姿态满满,不知高下,康摩言顿时便有些不喜。

  这小白脸道人虽然平时温和,关键时候却从不手软,此番被一个结丹的妖怪呛了几句,哪里还肯再说半句好话?他脸色拉下来之后,再不肯多费口舌,伸手便朝身前的禁制抓去。

  黑水河神嘿嘿发笑,眼见康摩言单手落下,却不躲不闪,只是嘲讽道:“好没眼力的妖精,空有元神道行,却不知阵法的玄妙!我这道禁制瞧来只有一层,其实却包含九道变化,便是元神道行的修炼者,若是不通其中玄妙,也不能随随便便抓破!”

  “原来这道禁制就是老家伙的依仗!”康摩言此时才心中了然。

  妖怪一类与道门弟子不同,大多只专注力量和法术,极少肯花时间钻研阵法。便是有妖精机缘巧合,得了阵法的秘籍,也不肯花时间钻研,大都只是略通皮毛,能够勉强布置两三道简单禁制,运用来闯阵破阵绝无可能!

  康摩言来时,不曾掩饰自家的本相,黑水河神见他是妖精一类,只以为其不通阵法,这怪对自家禁制向来有许多信心,却是不知眼前的小白脸,是个什么角色,故而才把姿态摆足。

  康摩言手臂前伸,好似不曾瞧见眼前的阵法,手指轻描淡写的就穿过九层禁制变化,随即五指如钳,忽然猛抓下来。

  黑水河神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康摩言必被阻在外面,故而未有多少警惕,待得对方手臂忽然穿过禁制,再要反应却已经来不及。他本就凑在前面,康摩言五指一探,便把他的鼻骨牢牢扣住。

  这小白脸道人嘿嘿一笑,手臂上忽然迸出一圈白色的寒气,法力猛然扩张,立刻把一道九层禁制组成的阵法,震荡得颤动起来。

  黑水河神被人捏住鼻骨,动弹不得,见康摩言竟要震碎水府的禁制,不禁大吃一惊,慌道:“没想到你这妖怪居然懂得阵法!?不要坏我的禁制,我这就把那些小妖完好归还于你,随你离开!”

  康摩言并未将身前的阵法瞧在眼中,他把法力一震,满以为要坏去九道禁制,没想到黑水河神府外围的蓝色宝辉只是颤动了几分,并未溃散,康摩言这才暗暗惊讶,忖道:“结丹水准的妖怪,便是法力雄浑,布下的阵法又十分上乘,我从内到外这般一震,也足以坏去其中的禁制,怎个这道屏障竟然未有被破坏?莫非这套阵法是另有元神水准的高人设置?果真如此的话,还是不要破坏吧!”

  想到此处,康摩言便熄了坏去此阵的念头,只把五根手指扣得更紧,捏的黑水河神一阵阵的叫唤,这才冷冷道:“我来到黑水河,并无打算为难于谁,你速速将我麾下小妖归还,我瞧看一番,若是无有什么损伤,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我不追究你没有眼力的罪过,你也不须再管我的去向!”

  黑水河神诺诺应了,乞求道:“尊驾一干手下,如今被困在下面的宫殿之中,只是老朽这副模样不好发号施令,还请尊驾高抬贵手,让老朽亲自回去请他们出来。”

  康摩言能进出水府的阵法,倒也不怕黑水河神耍花样,而且对方只是结丹道行,便是有什么花样,他也能轻松应付。见黑水河神乞求,康摩言便松开五指,淡淡道:“速去速回,我耐性有限,若是过去久了,难保你水府的安宁!”

  黑水河神脱了康摩言的手掌,向后退开一段距离之后,忽然发出一声大吼,声震四方。整座水府顿时颤动不已。水府中央高大的宫殿之中骤然飞出一道湛蓝色的光芒,这道光芒一动,宫殿外围的阵法也随之变化。蓝色宝光没入黑水河神的眉心之中,四周的阵法便随之崩散开来,不复存在,整座水府顿时没入漆黑之中。

  “这老东西摆什么名堂?方才那道宝光瞧来像是一面令牌,怎么好像有许多古怪藏在里面?”

  二人的道行差了一筹,不啻天地之别,康摩言自信,便是黑水河神搞出再大变化,他也能随手应付,况且他亦想看看这道宝光有什么特别,便只在一旁冷眼观瞧,任凭黑水河神捣鼓,未有上前阻止。

  黑水河神眉心收了蓝色宝光之后,浑身法力暴涨数十倍,修为亦是水涨船高,呼吸间竟然从结丹水准突破为初入元神的道行!

  这头半龙半鬼的怪物摇身一变,就化成一名黑袍翻卷的七旬老人,手捻胡须,一脸怒意的瞪着康摩言,冷冷道:“你这小贼该死!居然敢来我黑水河闹事,今日便将你收伏,压在水府下面,做个不得翻身的咸鱼!”

  西游篇 汝皈依否 一七三 拿下

  一七三 拿下

  能将修为瞬间从结丹提升为元神道行的宝贝,康摩言别说见过,连听都未曾听说。按常理来说,借助外物确有提升法力的可能,但要将道行升格,则万万不能。黑水河神法力暴涨之后,居然生出元神来,着实令人惊讶!

  康摩言只瞧见宝蓝光芒之中,是一块手掌大小的金属牌子,牌子上似乎有三两古篆,黑水河神将其收入眉心之后,便有三道康摩言识不得的金色篆文,在黑水河神的额头上显映片刻,随即便隐藏下去。

  “这东西却是一件好宝贝,若是我能拿来使唤,与人斗法时,瞬间把修为提升一阶,便是越级杀人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老家伙元神有些古怪,修为似乎还达不到真正的元神道行!”

  练气士修炼元神,是运用本身精气淬炼各种念头,把精气神炼化到有形有质的状态,只要念头不灭,人便不死,故而有元神不死,法身不灭的说法。康摩言已经是圆满境界,对元神一事了如指掌,他瞧看黑水河神身上的变化,却另有一种感觉,忽然间想起瀛洲九老来。

  瀛洲九老俱是元神道行,康摩言偶过瀛洲仙岛时,还只是结丹的层次,对这九个老儿自然没有能力做出评价。只是如今回头去看,这九个老仙却跟此时的黑水河神有许多相似,黑水河神只是结丹的修为,现下借助外物成就元神,与自身千锤百炼而成自然有许多差异。康摩言初时倒是十分惊愕,待得沉下心来,便发现黑水河神的弱处。

  这老头儿此时虽然一身法力洋洋洒洒,满盈的好似要溢出一般,其实分量却有些不足,且不说同元神圆满层次的比较,便是康摩言当初初入元神之时,法力也比如今的黑水河神,厚实数倍不止。这一点跟瀛洲九老一般,虽然都是元神水准,法力却不甚强悍,跟普通的元神道行差了许多。

  像刘海那般元神道行,远远未有达到圆满,却能冲出九曲黄河阵,而瀛洲九老九人合力,仍被康摩言困住许久,便是成就元神的途径有所不同。想来瀛洲九老也是借助外物练就的元神,跟元神修士有许多差别。

  康摩言相信黑水河神不光法力不足,连所谓的元神亦会有些差池,但他也只能瞧看对方的修为,想要探知对方元神却是不能。他见黑水河神对这番变身颇为满意,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便伸出两根手指虚着一点,不紧不慢的说道:“老东西借助外物成就元神,真以为自家便是元神道行么?竟敢口出狂言,让小爷先把你打成死鱼罢!”

  康摩言伸手一点,便搅动黑水河,生出一股强大的暗流,前后左右挤压过去。黑水河神虽然不是真正元神,法力却也接近,故而康摩言这一番未有留手,直接使出大法力催动,无匹压力滚滚而去,将黑水河神搅入一座巨大的漩涡之中。

  黑水河神双掌连拍,四道真气隆隆飞出,堪堪抵住四方的压力,这老人哈哈一笑,喝道:“你这小贼不知天高地厚,我身为黑水河君,除了本身法力之外,在水脉之中自有许多凭借,黑水河由我操纵,你空有大法力又如何?”

  黑水河神大喝一声,周身真气鼓荡,几声闷响震退了四方的暗流,随后手掌一翻,一道蓝光闪过,顿时搅起泼天水势,暗流涌动,甚至搅动黑水发出隆隆巨响,比起康摩言推来的水压更胜几分,铺天盖地,倾轧过来。

  康摩言从未同水脉河神斗过法,故而也不知对方有这种优势。这小白脸自来以水法玄妙自居,此番遇到对手,顿时激起了好胜之心。康摩言清喝一声,全身法力齐出,双掌拍下,身后骤起无穷怒浪,数里范围的河水被他拦腰切割,随着他向前一指,水势汹涌,滚滚压下。

  怒浪滔天,暗流激荡,两道大水轰隆一声撞在一处,水响如雷,隆隆不绝,黑水河河面上顿时掀起冲天黑浪,良久不息。水下的无穷压力催生一座巨大的漩涡,只一搅动,便将黑水河神府震荡的墙瓦不存,只余下中央一座宫殿,不知有什么法力加持,孤零零的在暗流之中摇曳。

  康摩言身形晃了两晃,才勉强站定,心中暗暗惊讶,没想到黑水河神居然能接下自家的法术。他眼光动时,瞧见对面的黑袍老人一招过后法力不继,正被河底暗流卷住左右漂泊不定,当下怎肯错过好机会?

  康摩言二话不说,手臂一抬,袖中立刻飞出一道金光,戍土金钟破开汹涌暗流,迎头便扣了下去,欲要把这老者摄入阵法之中,做个无法翻身的咸鱼。

  黑水河神本有些左右难支,但戍土金钟来势汹汹,他眉心忽然飞出房屋大小的宝蓝色光辉,从下往上一托,堪堪接住了戍土金钟的下落之势。

  康摩言见状也不加力,只一甩另一只手臂,袖中又飞出一座棋盘,汹汹之意比起戍土金钟更胜十倍,棋盘内一座大阵萧杀之意浓重,连河底翻涌的泥沙都被这股杀意排挡开来,黑水河神只瞧了一眼,便忍不住心中打颤。

  “这小贼是什么来路?竟连符宝也不用,出手便是法宝!他这口金钟已是极难对付,若是被这座杀阵抄了屁股,只怕我老朽便要身死道消也!”

  眼见九曲黄河阵破开泥沙,从河底包抄过来,黑水河神这才有些着慌,赶忙将头顶宝光分出大片,来抵御脚下的阵法,但如此一来,上方压力陡然大了起来。

  康摩言不肯失机,将手一指,便有一道黄橙橙的剑气飞出,轻轻一转,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把黑水河神头上余下的蓝光绞碎开来。随后戍土金钟迎头一扣,这名堂堂河神连话也不及说,便被兜入戍土金钟的阵法内,馈压起来。

  康摩言把戍土金钟和九曲黄河阵收回元神,也不管黑水河神如何,只扭身下潜,进了宫殿。

  宫殿内乱成一团,有几十头男女妖精,正蜷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显然是被方才的斗法惊动。这些妖精之中不乏手执剑戟的兵勇,只是殿外的两人太过高级,不是他们能够抵御,若不是有这座宫殿护持,只怕早死上许多回。此时见康摩言闯入大殿,竟不是自家的河神老爷凯旋,当即便有几名宫娥大叫一声,吓晕过去。

  康摩言隔空一抓便摄来一名化身粗壮汉子的妖精,刚要逼问金眼雕等人的下落,这汉子却恐惧过甚,忽的两眼一翻,也晕死过去。康摩言随手扔了,打眼一扫见其余妖精也都是满脸恐惧,索性不去逼迫,把神念放出,自己往大殿后方找去。

  这座宫殿统共才亩许方圆,前方大殿占了一多半,后殿范围不大,康摩言转悠一圈,随手将地上一处禁制破去,便露出通往地下的一道台阶。

  康摩言拾阶而下,发现宫殿的地下是一处空室,自己属下的一干小妖,都昏厥在空室之中,里面却没有金眼雕的身影。

  “可是金眼雕未有被人擒住,已经逃脱?这鸟儿为何不向我报信,黑水河神只是这般修为,能奈我何,莫非黑水河神府还有旁人不成?”

  康摩言心中疑惑,查看百十号小妖只是被法力击晕,无有什么异常,便袖口一展一齐收入戍土金钟内。回头查看这处空室,见没有什么特别,便转身行出,回到前殿。这才发现方才几十号水族,已经逃走殆尽,连昏厥的几个宫娥,也被人抬走,只余下那名汉子模样的妖怪,不知是人缘不好还是体格太壮不好抬起,竟然还躺在原地昏睡。

  康摩言一掌掴在这汉子的脸上,将其击醒,伸手揪住他衣领,冷冷问道:“黑水河除了河神之外,可还有旁的厉害人物?这方圆数十里内可有旁的妖精盘踞?”

  那汉子再次被康摩言摄住,顿时惊骇欲绝,被一双森冷目光逼视,恨不能立刻昏死过去,但不知为何,每当他将昏之时,便有一道法力从胸前透入,直冲后颈,好似被钢针扎在后脑上,整个人一个激灵立刻便清醒过来,滋味说不出的痛苦。如此反复数回,饶是这汉子雄壮,也吃不消来,不过几次便疼的涕泪横流,再也不敢惊昏,把心情好生平复,开始断断续续的回答问题。

  “原来黑水河神还有个女儿,亦是结丹的道行。她不知金眼雕懂得阵法,只将其关在后殿空室之中,未有封住法力,被金眼雕破开禁制逃了出去,此刻已经朝上游追去了。”

  康摩言从妖精汉子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便随手将其扔进戍土金钟内,同自家一干属下处在一起,这才瞧了一眼宫殿的四周,心中合计道:“我正要闭关修炼,本不想惹出事来,可此处河神不知死活,竟敢动我的探兵,且困他几年再说!不过这处宫殿倒是不错,待河神女儿来了,我便将她一并拿下,占了这水府,留在此地修炼,日后成就法身,再放出来,到时量他们也没胆量找事!”

  西游篇 汝皈依否 一七四 占据水府

  一七四 占据水府

  康摩言起了占据水府的心思,便干脆在前殿盘坐下来温养法力,守株待兔。

  从宫殿中逃出的一干水族,必然会有个把妖精去向黑水河神之女通风报信,康摩言拿住了黑水河神,便不怕这位公主不肯露面。

  康摩言将法力运转,打坐小半个时辰,忽的耳廓一动,宫殿外面传来隆隆的御水之声,有一名女子娇声喝道:“是何方上仙来到黑水河做客?小女与家父礼数不周,得罪了上仙,还望莫要怪罪!”

  对方客气说话,康摩言也不好直接翻脸,他缓步行出宫殿,呵呵笑道:“贫道康摩言,只是来寻找几个部下,并无占据水府之意,只消我几个属下无恙,便会自行离去!”

  康摩言说话时,目光透过重重玄蛇煞气,瞧见不远处有一名银铠女将,左手执一把青光缭绕的宝剑,右手五根白玉一般的手指展开,正扣住金眼雕光溜溜的脑门,抓篮球一般把这小沙尼轻轻提留着。女将脚下莲足微动,轻巧地踏住了河底暗流,显示出不弱的御水功夫。

  这女将只身前来,显然便是河神之女黑水河公主无疑!

  “小女见过康前辈,家父鲁莽,开罪前辈,还望前辈念他年老,高抬贵手,不要为难!”

  早有逃出的水族把水府外面的斗法,同黑水河公主描绘过一遍,虽然这些水族也只是躲在宫殿内听声音,未有亲眼瞧见,但黑水河公主蕙心兰质,怎会不知自家父亲已经落败?斗法之人一旦落败,除非有特别的遁逃手段,像康摩言这种能从实力高于自己的对手面前逃走,否则不是被直接宰杀,便是被人馈压。

  黑水河神有什么本事,他自家女儿怎会不知?除了黑水河君的令牌做依仗,这老人哪里有什么高明的遁逃法术?

  而黑水河神是四海龙宫亲封的河君,与黑水河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倘若被人诛杀,这条河流必然有所变化,如今黑水河还十分平静,想来便只有被人拿住一种可能。

  黑水河公主虽然开口恳求,但她一只手还牢牢扣住金眼雕的脑袋,不肯放松,威胁之意亦是十分明显,倘若康摩言敢伤害她的父亲,这位公主可要搏命一回!

  康摩言挑了挑眉,说道:“公主法力虽然不错,有结丹的道行,可你父亲借助外物成就元神,尚且不是我的对手,公主又何须做这种无谓的事情?康某从未想过为难任何人,只是为求道行有所突破,须得借此处一方水域修炼。令尊不知为何拿我属下,这才起了争执。既然公主有所要求,不如划出道来,大家商量商量如何?”

  黑水河公主一脸惊讶的望着康摩言,问道:“按着前辈之意,可是要借助黑水河突破元神,进阶法身道行?”

  康摩言点头道:“正是如此。”

  黑水河公主骇然的盯着康摩言,她如今只是结丹道行,莫说是将要练成法身的人物,便是初入元神的修炼者,也能轻易将其打杀。黑水河公主听说自家父亲斗败,本还想凭借自家力量挽回几分,此时听到康摩言所说,便连半分斗志也提不起来。

  良久之后她才叹了口气,手掌一松把金眼雕放开,随着五指松开,她身上的战意似乎也尽数消失。

  黑水河公主卷起一道暗流,把金眼雕推给康摩言,这才苦笑道:“道长有所不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黑水河历来是水族禁地,按照龙宫的规矩,决不允许外来之人或者妖怪在此地修炼。我父王受西海龙王差遣,在此处驻守千年有余,但凡下水之人,都被他一一擒住,或收为手下兵勇,或直接打杀,没想到如今竟惹到前辈的头上,还望前辈不要加害我父王!”

  康摩言随手将金眼雕扔进戍土金钟内,点头道:“在下不是好杀之人,令尊虽然不算好客,我却也不会为难他!只要公主能劝他老人家打开便利之门,容许我在黑水河修炼,便将他老人家放出来又如何?”

  黑水河公主叹道:“康前辈道法精深,若要强占水府,非得在此地修炼,以父王跟我的法力又怎能阻拦?既然前辈好心愿意商量,还请引我去见父王,我必然劝说他改变主意。”

  康摩言道一声好,把手一招便有一道金色符篆朝黑水河公主飞去,这女将也不抵御,任凭那道符篆卷住腰肢,只一紧便收入戍土金钟内。

  “你父女二人且在我法宝里面好生商量,不论有什么结果,等我法身有成再听你们说吧!”

  康摩言将黑水河神父女收在戍土金钟之内,也不去关心他二人商量的结果如何,只要无人打扰修炼,他的目的便算达到,无论黑水河神有什么决定,都不会比现在的结果更好,何须多此一举,去听那老东西是个什么意见?

  康摩言将金眼雕唤出来,随手将其拍醒,把经过简单说一遍,便吩咐道:“黑水河内煞气太重,无有天生的生灵,只有原本河神府内数十水族,如今不知逃去哪里。我将流沙河的水族交给你,你务必把逃走的水府妖怪追回,莫要使外人知道我在此地修炼。另外,我在河边留下一名妖怪,你此去将其一并带上。”

  康摩言抖手将戍土金钟内一干水族放出,便不再过问此事,而是交给金眼雕全权处理,他自己折身回到后殿的地下空室内,开始为日后修炼布置防御的阵法。

  待得康摩言走后,金眼雕便把昏睡的流沙河水族一一拍醒,忽然发现在百十名蟹怪和虾兵之中,多了一名精壮汉子,从来不曾见过。这小沙尼一把将那汉子揪了出来,喝道:“你是哪里的妖精,混在我水族之中有何目的?”

  精壮汉子骇然道:“和尚爷爷饶命,小的名叫刘然,本是黑水河的兵勇,先前被康老爷捉来,如今已经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了也!”

  金眼雕脸色一沉,唬道:“口说无凭,我瞧你贼眉鼠眼,必然不是真心归顺,你有什么目的速速说出,否则便叫你身首异处。”

  刘然本就胆小,若不是先前被康摩言吓过许多次,此刻早就又昏过去,他正心中惶惶,忽的灵光一闪,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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