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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与弘时之两世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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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不会收的。

  八八笑曰:今日这是最后一套。

  九九:?

  八八:因为明天我就是你的新老板…我说过要追你的…做好觉悟哟?

  坦诚

  那个联谊会,弘时其实是不大想去的,只是为了慰藉自己心里的郁闷,才答应了齐皓月,也当是散散心。

  弘时始终没有思考自己与胤禛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也许是不敢思考。尽管胤禛那日说了在一起,可他并没有因为这个拒绝去和名企业的千金见面,也许,胤禛也是爱他的,只是他们的爱,是见不得光的,一旦社会获知,无论对胤禛还是对易生,伤害都是致命的。这也是弘时不愿去思考的原因。要是胤禛觉得这样挺好,那就这样。

  弘时的心思不在联谊会上,所以连衣服也懒的选,就随意挑了上次随胤禛参加宴会的那套西装,殊不知自己俊雅的容貌配上那纯白的西装足以令人见之忘俗。

  弘时收拾好自己后,刚下,就听见玄关处传来的细微声响。弘时抬眼一看,便见着胤禛站在门口,正目光幽暗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出去了么?”不是去见寰宇的宋小姐相亲去了么?弘时没有镜子,所以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有多哀怨,他皱着眉头冷声道。

  胤禛撇撇嘴,淡淡的说了句‘回来了’。

  弘时看着胤禛一派休闲的打扮,估计他是穿成这样被看成不尊重人家,被嫌弃了。于是弘时没好气的呵呵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被嫌弃了?”

  胤禛斜睨了弘时一眼,方才掩不住的笑意早已蔓延在眼间眉角,他赞同的点点头:“是啊,估计是被嫌弃了。”

  见了那个什么宋小姐也不用这么高兴?弘时心里不快,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也没有答话,便绕过胤禛就要出门去,胤禛却将他拦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被人家嫌弃了?”

  弘时皮笑肉不笑的敷衍道:“随便猜的。”说罢便要穿鞋,却又被胤禛拦了下来。

  “你去哪?”胤禛拽住弘时的胳膊,明知故问道。

  “去学校。”弘时面无表情的道。其实心里恨恨的将胤禛骂了个遍,先是将爷当女人,完事了居然还和别的女人相亲?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弘时越想越气愤,连回答都是极其精简的。

  胤禛看了看表,故作疑惑道:“这个点去学校?去干什么啊?”眉眼间的笑意更盛了些。

  “聚餐。”

  “聚餐?不是那个什么联谊会么?怎么又变成聚餐了?”胤禛闻言敛了脸上的笑,皱眉看着弘时。

  弘时听胤禛这么一说,随即转过身,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要说谎?”胤禛没有回答弘时的话,而是询问着自己想要的答案。联谊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弘时为什么要说谎?是怕自己不让他去还是想结识别的女孩子不想让自己知道?胤禛本就多疑,此刻弘时的谎言被拆穿,胤禛更是在心里有了想法。

  弘时看了胤禛一眼,没有理他,他挣开胤禛的手,开门就准备走,却被胤禛一把按住了门,他冷着脸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越发的沉了下来:“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弘时冷笑着反问道:“怎么?就许哥哥你去和那个什么宋小姐相亲,不许弟弟我去参加学校的联谊会?哥哥你好奇怪的理论,我听不懂!”

  “我想知道的是你说谎的原因,是不想我知道还是真的想去结识别的女孩子?”胤禛深邃的眼紧紧盯着弘时俊秀的脸,要知道这小子要是去参加了那什么该死的联谊会,凭他这副长相,准叫那群花痴女拆了吃都吐不出骨头。

  “那你呢?你去相亲是什么原因?”弘时斜眼打量着刚回来的胤禛,问道。

  他们二人都在询问对方自己想知道的事,对自己的事却半个字都不肯说,像是在较劲似的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二人沉默了良久,胤禛方淡淡的说:“我并没有去,你呢?”

  弘时眉一拧,没去?怎么可能没去?

  胤禛看着弘时困惑的模样,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解释道:“说要见面相亲是宋老先生一厢情愿做的主,我并没有答应去见宋小姐。本来易生是准备和宋氏发展一个合作计划的,所以才联络的他们,谁知道他们居然想靠联姻来拴住彼此企业,就算不说我不愿意,单就是对那个宋小姐,也是不公平的。现在拒绝了人家,抹了他的面子,估计合作的事是不行了。”

  “为什么你不愿意?娶一个宋小姐,易生就可以和宋氏企业绑在一起更上一层啊?”弘时清亮的眼被他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看不出眼里的神采,只有弘时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窝兔子揣在怀里蹦蹦跳个不停。说啊,说你是为了我…

  胤禛明眸一转,转换了话题:“先说说你?还没告诉我说谎的原因呢?”

  “没什么,就是不想你知道。”弘时见胤禛已经坦白,遂老实交代道。

  “为什么?”胤禛眉一挑。他的背靠在门板上,摆出一副惬意的姿态,像是一个警察在等着罪犯招供一般,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已脸色微红的弘时。

  弘时也不傻,他狡黠的笑笑:“咱们每人一题啊,现在轮到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你不愿意娶那个宋小姐?”

  “很简单,我不爱她,她不爱我。”胤禛的唇角勾了勾,悄无声息的笑开。

  弘时皱眉,胤禛这话回的有技巧极了,既说明了自己的理由,又让自己问不下去,要是现在自己问他‘那你爱谁’,那自己吃醋的心态不是太明显了吗?

  “你呢?为什么不想我知道?”

  弘时憋了好久,最终避不开胤禛眼里的炽热,红着脸诺诺的了一句‘我们不是说好了在一起了么’?弘时越说头越低,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塞进衣服里。

  胤禛浅浅笑着,他一个翻身将弘时搂住抵在门上,咬着他的耳朵细细的道:“是啊,不是说好在一起么?我之所以不愿去见宋小姐,也是因为这句啊!说好了在一起,就永远在一起。永远有多远,我们就走多远。我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还记得么?”

  弘时的手上胤禛的腰,他闷在胤禛怀里轻轻的吭道:“我之所以不想你知道,怕你不高兴。这个什么联谊会,我并不是特别想去的,是你先……我心里郁闷,才答应齐皓月的。”

  胤禛闻言将弘时抱的更紧了些。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的推开弘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到弘时面前,半诱哄的说:“那么现在既然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可以打个电话给你们那个学生会会长了?”

  “嗯?”

  “说你要陪你哥哥兼爱人用晚餐,没有空去那个联谊会了!”胤禛说完在弘时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弘时抬眼看了看心情颇佳的胤禛,略带窘迫的道:“我用我自己的电话打。”说罢便从口袋掏出手机,拨了齐皓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弘时刚刚说完‘我是景鸢词’,胤禛的吻便霸道的落了下来……

  他贪婪的汲取着弘时口中的藌液,轻轻舔舐着弘时敏感的舌根,让弘时的呻吟声抑制不住的从口中溢出来,毫无保留的传到电话里:“恩……恩……”

  齐皓月在电话这头先是纳闷弘时怎么不说话,接着当他听到弘时令人遐想的呻吟声时,便心下了然的笑了笑,切断了电话。

  从弘时的手里夺过电话将它关掉扔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看着弘时那不专心的模样,胤禛的吻变得又霸道了些,那狠厉的架势叫弘时差点喘不过劲来。胤禛见弘时眉头聚在一起,面露不适,才渐渐放缓了接吻的速度,不再如狂风暴风雨般汹涌,而是更加温柔了些,舌头轻轻扫过弘时的唇缝,带着些许挑逗的味道,弘时也随着胤禛的节奏逐渐进入状态……

  两人吻得正忘情时,忽然有人开门,弘时的头猛地被门板一撞,自然往前一呛,那雪白的牙毫无预警的磕在胤禛的舌上,令胤禛顿时感到痛楚不已。之前的欢愉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胤禛满心的不悦。好好接个吻,你动个什么劲儿啊?难不成是在怪我没让你去那个联谊会?还是在怪我擅自切断你的电话?就在胤禛正准备问是怎么回事时,就听张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儿门怎么这么难开啊?”

  待看到胤禛弘时俱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后时,张妈唬了一跳,笑道:“大少爷和二少爷怎么站在这啊?难怪我门开了半天也开不开。”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胤禛的声音不温不火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弘时知道,胤禛的潜台词是在怪张妈回来的不是时候。

  “嗯?我刚刚去买菜回来做晚饭啊?那不然我应该什么时候回来?那不然下次我再回来的早些?”张妈小心翼翼的看着胤禛的表情,一听胤禛的声音就知道今天这位大少爷心情不是很好啊,还是干自己的事情去,省的当了炮灰啊!张妈边想着边拎着菜篮子往厨房走去。

  弘时惊奇的发现,胤禛的脸在张妈说完这句话时微微有些红。

  真是难得,哥哥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兄弟俩相视对望了一眼,默契的笑开。

  作者有话要说:丫头来了!剧情的发展还是比较慢的,都到了文章的一半,他们才明白对方的心意。后半篇丫头还要介绍每个人物之间的相认和纠结……啊啊,丫头一想到后面,也不可避免的纠结了……

  小剧场:

  八九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来到现代,n年后…

  某日九九和小十,十四玩真心话大冒险,九九抽中大冒险,于素……

  九九站在街边,胸口挂着块牌子,上写:求收养,求可怜,求勾搭,各种求!

  这时一辆法拉利开了过来停在九九面前,八八优雅的从上面走下来。

  八八目视木牌,念:求收养,求可怜,求勾搭?

  九九斜眼:干嘛?关你什么事啊?

  八八笑:没什么,看你挺可爱的,我就收养了你!把牌子摘掉跟我走!

  九九:滚开!不要你收留!

  八八没说话,仍是优雅的笑。一秒钟后,八八身后冒出了一群保镖,架着九九就往车里塞:我们炎门少主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哪那么多废话?

  九九:真的不是要你收留,我真的不是卖身啊喂!放手啊!别脱我衣服啊魂淡!!!

  身份

  善保自从上次在奶茶屋遇到齐皓月,并与他去了那间乐器行之后,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窝在那间乐器行里与那些可爱的孩子们一起度过。

  善保发现,齐皓月真的是深不可测的一个人。他总是一脸无害的笑,温雅而从容,总是那样态度谦和,处事圆滑,这样的交际手腕使他不会得罪任何人,可是在别人危害到他时,他打击别人的手段也绝对是毫不留情。善保有些自嘲的想,若是自己当年在朝堂上不那么锋芒毕露,也不会和众多大臣结怨,若是可以想齐皓月一样聚拢人心,那必然是另一番景象?

  已经有很久,自己没有见过弘历了。弘历也不再来过他那间单身公寓,毕竟与那富丽堂皇的沈氏别墅比起来,它显得是过于狭小了。弘历也给他打过几通电话,内容都是问问他最近过的好不好之类的,不再像以前那样要他回‘家’了。

  大概是因为弘时的原因?很难想象,弘历这样处处留情的富家子弟,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洁身自爱起来。只有善保知道,弘时在他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地位。善保很好奇,既然弘历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与他争那个位子?

  还好自己已经慢慢看清,自己与弘历,是没有结果的。‘爱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当那竿天平上有一方沉下去些,另一方就注定要辛苦些。’齐皓月总是能这样一语道破别人在内心纠结的事。就像齐皓月说的,弘历在自己的心里位置埋的很深,所以自己更在乎些,付出的更多些,所以自己就更辛苦些。善保摇头苦笑,若不是那些日子强逼着自己不再想,强逼着自己忘记,强逼着自己看开,那今日,当得知弘历可以为弘时做到这个地步,自己会怎么样?

  乾朝那个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和相,今日竟会在一间并不宽敞的乐器行里教孩子们拉小提琴,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一切即将重来?包括自己对弘历执着多年的爱?

  从一代权臣到年少的学生,对善保来说,是好事?纵然没有了那万贯的家财,没有了官爵名位,自己却不受拘束,更自由些。纵然失去了弘历,自己却更轻松些。不像那时,整日在府中一边要考虑如何扳倒那群蠢材,一边考虑如何能更好的抓住弘历的心。殊不知,弘历的心从来不曾交付给自己。

  “喂,纪老师,给点意见?”齐皓月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善保的思绪。他架着小提琴,嘴角噙笑的看着一旁眼神空洞的善保。

  “恩?不错。”善保回过头,瞥见齐皓月那一脸了然的笑,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被老师抓了个现形一般,有些手足无措。

  齐皓月闻言,唇角咧开的角度更大了些:“唔,纪老师真是厉害,我还没拉呢,就听得出来不错了?”

  善保看着眼前的齐皓月,突然觉得这样恶意拆穿别人谎言的他有些碍眼,他不好意思的干咳两声,没有理他,将头转到了一边。

  弘历看着书桌上摆放的那一张画像,眉头紧皱,眼神锐利的像刀一样刻在那画像上,似是要将那画像里的那人剜出来一般。

  弘历今天刚刚去过善保那间小的可怜的单身公寓,想找他谈谈自己与他的关系,本想说自己与他从此就只有哥哥与弟弟的关系,没有人,能够有资格在他与弘时只间插一脚,自己的额娘钮祜禄氏都不可以,遑论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谁知道刚踏入他的卧室,便发现桌上摆着这个时代早已不用的笔墨纸砚及这幅画像。

  画像里的人是自己,爱新觉罗·弘历,画的不过不失,弘历本就在好奇,善保怎会在房间里画乾隆的画像,正思索着,突见画像旁一行簪花小楷,晃了弘历的眼。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这字,自己看了近三十年,怎会不熟悉。和卿……

  弘历深深的叹了口气。位极人臣的和卿,一笑百媚生的和卿,乾纲独断的和卿,眷恋名位富贵的和卿,自己的…和卿……

  自己终是负了他啊…‘有生之年,必不相负。’奈何自己没那么大能耐,没能将三哥从他的心里赶出去,所以善保他,始终没能住进来。是怨自己的?所以才会贪赃枉法,窃权弄国?朕,到底也是在意他的,所以护着他啊,明知他罪状累累,件件属实,却仍罔顾众臣的意思,执意包庇他……

  最终是颙琰,赐了他三尺白绫,黄泉面君……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弘历轻轻咀嚼着这句诗,像是想看透什么似的,目光深邃的紧盯着画像愣愣的坐在那里。纪谦就是善保,钮祜禄·善保。

  他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笔下,他心里惦记的那个人?他知不知道弘时也同他们一样,来到这异世,来到了他们身边?估计是不知道的?毕竟自己是那样小心,没有露出一点马脚。不知道也好,那就当不知道。若是知道了……

  弘历不确定。善保若是知道了大家的身份,会怎么做?是会继续当个忠心的臣子,为他效力?还是会离开他与弘时,过自己的日子?毕竟是异世了,封建的帝王主义早就不复存在了,没有人有资格要求另一个人必须要留在他身边,反观他弘历,一生都在欺骗善保,又是否值得善保不离不弃的跟在他身边?

  可为何,当他想到善保即将会离开自己,心里竟会有点点难舍?鱼与熊掌,果真是不可兼得啊……三哥,是他执着了多年的梦,叫他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弘历从不知道,自己对弘时的执念竟然这样深。如今不是生在皇家,没有大位之争,无形中剪断了两人的潜在矛盾,所以对于这一世他与弘时会不会相濡以沫,弘历很有信心。

  既已如此明了,那心里那种别扭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弘历揉了揉眉心,不愿再想。刚想休息一下,便听到玄关处传来了声响,过了一会儿,善保穿着一身休闲服,站在了弘历的眼前,眉眼间仿佛还见当年这惊世绝艳少年的一点翩然神采。

  “哥,你找我?”方才正与齐皓月研究着乐谱,却被弘历一通电话叫了回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惹得善保不禁嗤笑,在你心里,除了弘时,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弘历抬眼看了看善保,他二话不说径直将桌上的画扔到善保面前。

  弘历坐在椅子上,善保站在书桌前。若不是此刻周围环境不对,善保差点便以为自己又站在御书房里,聆听着那人的训示。

  善保瞧着弘历面无表情英俊的脸,他慢慢的弯下腰捡起那幅画像。当看到是出自自己的手时,他几乎当场愣在原地。

  “哥哥,你去找过我?”善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和些,对于弘历的脾气,善保是很清楚的,此刻看他面色不佳,善保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轻轻的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谁?”弘历没有回答,而是直入主题的问了善保。他想知道,那个斯文秀气的少年究竟是不是乾朝叱咤风云的和珅,伴了自己三十载春秋的和珅?

  善保愣愣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弘历。是该到时候坦白了?再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毕竟已知道了他的心思他的身份,他显然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在等自己承认?只是,相认之后,你我是会形同陌路了?毕竟我钮祜禄·善保在你心里,是没有那人的一根头发重要的……

  善保闻言黯了黯他清润的眸子,接着在弘历面前,缓缓沉下自己的膝盖……

  “臣和珅,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他并不健壮的背脊慢慢的伏了下来,在弘历面前。

  弘历的心就像要跳出喉咙一般,他幽暗的眼看着伏在他脚边的善保,半晌,都没有说话。善保没有那人的指示,也就那样跪着。

  “真的是你?”弘历轻轻的问,又像在问自己。

  “回皇上,是臣。”善保眉眼间不卑不吭的神采将他整个人晕染的清秀非常,似是出尘的仙人一般,满脸淡然。

  事到如今,该是什么都看开了?

  “你早就知道是朕?”弘历的眉往上一挑,斜睨着善保。

  “回皇上,臣早就知道了。”此刻他们从兄弟又恢复到君臣,只是比起上一世,当中多了些疏离,少了些随意,大概是自己已经不太在意的原因,善保心里想。

  “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原来早就知道了么?知道是朕所以才一路追随的么?那是不是说明,即使真相大白,你依然会在朕身边?

  “回皇上,臣是在上一回您给先帝和皇太后在普陀山刻名祈福的时候知道的,不敢瞒皇上,上次在名企业的商业酒会上,臣也知道了三爷就是景鸢词的事。”说及此,善保的腰沉得更低了些。

  不动声色思量了片刻,弘历终于摆摆手,道:“先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nc龙和和美人相认了,可素和美人的心已经冷鸟……

  小剧场:

  四四和弘时在地府相见了,场面尴尬非常……

  四四:弘时?

  弘时:罪臣弘时恭请皇上圣安。(不是你说‘弘时人品断不能留于宫廷’么?╭(╯╰)╮)

  四四:……(不要酱紫嘛)

  弘时:阿玛?

  四四心里一个激动,就要上前抱抱弘时,忽闻某人声音传来。

  八八笑:唤阿玛何事?

  四四:-_-

  淡然

  “谢皇上。”善保慢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的头始终低着,大概是明了了彼此的身份,教善保竟不知怎么面对他了。

  弘历仍旧坐在椅子上,他目光迥然的射向善保,问了一句:“你的真实身份,有没有对别人说过?”

  明明是在现代,可两人却似在清朝一般,一问一答,规规矩矩,竟没有半点逾矩的地方,看起来颇为奇怪。

  “回皇上,臣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

  在弘历看来,善保还是那个善保,文韬武略,满腹才华的善保,可是却又似缺了点什么,弘历思索了一番,什么也没寻到,他抬眼,打量了眼前这个温和秀气的少年,终道:“以后不要喊皇上了,就喊少爷。”

  一句少爷,就将两人原先平等的关系推翻了,从兄弟到君臣到主仆,就是没有爱人,罢了,自己也已经看开,就无谓再自怜自哀了。善保点点头,乖巧的喊了一声‘是’。

  “今后一切就像往常一样便可,你也不必太拘泥于你我二人的身份了,毕竟这已是异世,辉煌的乾隆盛世已经过去了。”弘历挥挥手道。

  “是。”

  弘历终是没有问善保在他去之后的事,史书摆在那里,无论善保是自尽还是被赐死都已经不重要了。有时候,弘历也会问自己,善保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什么?是三哥的替身,还是自己信任的臣子?抑或两者兼有?思虑了好久,弘历都得不出答案,便随他去了,反正善保现在在自己的身边,那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明白了彼此的身份之后,弘历与善保谈了好一会儿,大致就是了解他最近在干什么,只是他毕竟是帝王,那帝王架子一端起,便不再容易放下,从头到尾,他的话都是一个君王与臣子的对话,善保只是静静的听,偶尔附和一两句或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那副恬淡的样子像一个隐世的高人,满身风骨。最后弘历留了善保在这屋子里用膳。

  这幢豪华的沈氏别墅自己也住了不少时日,从当时不知道弘历的身份到现在两人相认,当中的点点滴滴尽在自己眼前划过,只是今日,虽然仍身处旧地,可心态,早已不一样了。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他‘必不相负’的少年,不是那个贪赃枉法一心报复的权臣,也不是那个对他满心愧疚与爱慕的弟弟纪谦,自己现在只是他的臣,对他早已死了心的臣子,对他只有君臣之情的臣子。

  钮祜禄·善保这个人真的异于常人。他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若是旁人,面对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怎么能没有一点别的情感,或惋惜或伤心?而他,除了那副恬淡与刻意装出的笑容,竟不留一点点别的情感。也许,这就是他能够成功的原因。纵然是位极人臣的大贪官,可也不能不谓之是成功的罢?

  用完膳后,善保便找了个由头先离开了。留下弘历一个人独坐在那间空旷的有些可怕的屋子里。

  善保,从三等轻车都尉到翰林院掌院学士,从领侍卫内大臣到步军统领,皆是自己一手提拔。弘历依稀还记得初次见到善保,他那令人见之忘俗的容貌,那像极了三哥的眉眼,依稀还记得他总是在早朝时待众人先说,然后再发表自己的观点,做个总结,依稀记得他打击政敌毫不手软的手段,那杀气极重的眼神配在他儒雅的容貌上竟是那么的不衬。对于善保,弘历是了解的,却又是不了解的。

  弘历了解善保的心思。却不了解善保的决心。只觉得此番相认,当中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想了好一会儿后,弘历才有些迟钝的发现,多了些疏离,淡淡的疏离,少了些随意,那种亲密过君臣的随意。许是因为他们君臣二人许久没见的缘故,生疏了也没什么稀奇。思及此,弘历浅浅叹了口气,不再去想。

  善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弘历送他的单身公寓。屋子里没有开灯,善保连鞋也没穿,光着脚走在地板上,他摸索到自己的房间,便往床上一躺,甚至连衣服也不想换。善保睁着眼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天花板,心里却是明亮非常。

  既然弘历已得知他的身份,那么相认是迟早的,也是必然的,对此,善保觉得今日自己的表现还算不错,不卑不吭,对答如流,对善保来说,这便是御前应对,还好自己没什么出错的地方。只是相认了之后,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是仍旧带着一丝期盼伴君侧?还是果断的切断自己对他所有想法?善保扯唇一笑,既已决定放手,那么就算痛彻心扉,自己也会放手。此刻的痛是为了今后的解脱不是么?而且,现在对善保来说,弘历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记得谁说过:爱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当那竿天平上有一方沉下去些,另一方就注定要辛苦些。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么聪明如善保,更是能了解若是执着下去,自己所受的伤害。放弃!是势在必行的,为了在这个异世活的更潇洒,为了结束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突然一阵敲门声紧促的传来,惊得善保身子一震。他无奈的起身开灯,打开门。

  “今天下午你的乐谱丢在那里了。”齐皓月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配着牛仔裤,倚在门口呵呵笑着。

  善保一愣,遂接过那本乐谱,生硬的道了句‘谢谢’。

  “不请我进去坐坐?”说着朝善保眨眨眼。

  善保扑哧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让齐皓月进了屋子,并帮他倒了杯果汁。

  “其实你不用特地送来,放在那里等我下周去拿是一样的。”善保坐在床上对齐皓月笑笑。

  齐皓月窝在那个单人沙发里,手里端着杯子,温和的道:“我看你下午接了一通电话就匆忙的走了,有些担心你,就过来看看。”

  “我没事。”善保点点头。善保生的清秀,总是能够引起别人对他的好感,不管是男是女,他也从不在意,也不拒绝别人对他的刻意亲近。好像自从靳贤去了德国做学术交流,自己便没有再和别人这般亲近了。善保看上去好相处,可真正等够到达他内心的,却并不多。可是很奇怪的,与他交流并不多的齐皓月竟是其中一个。当然善保什么也没有告诉齐皓月,可是他很喜欢和齐皓月在一起的感觉,很自由很放松。

  “只是原先想不通的一些事,现在豁然开朗了。”善保想了想后,又补了一句。

  齐皓月漫不经心的喝着果汁,一双身材翩然的丹凤眼看向善保,似笑非笑的说:“有些事,想通很困难,或者说要想看开,也许会不好过,只不过,风雨之后,必然是彩虹啊!”

  善保的面容更温和了些,他喃喃的说:“是啊,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啊’?”

  “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只能对你说,看开未必不是一种福气。我来除了给你送乐谱,还有个事想问问你,学校要与德国建立学术交流,所以会推荐一批学生去德国,你的意思呢?”齐皓月的声音清清亮亮的,他一本正经的对善保说。

  “去德国?”善保诧异的扬眉。

  齐皓月点点头:“恩,除了你的成绩还得有学生会的推荐才行。我考虑了几个人选,还都不错,你要去么?”

  “现在都有谁去?”

  “我是肯定要去的,还有景鸢词,我明天联系他,还有大三大四的一些人,宋惟笛也同意了。你的意思?”

  善保低头思量了半刻钟,终是点点头答应了齐皓月。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天,言谈间均没有再提那些沉重的话题,所谈的都是外国的风俗,齐皓月说的生动,善保听的认真。善保喜欢与眼前这人这般相处。临别时,齐皓月调侃的朝善保一笑:“到了那边,你可得好好跟着我,别迷失了你自己啊?”

  善保也势不输人的回道:“要是你把‘迷失’换成‘弄丢’这个词的话,我会更乐意的。”

  齐皓月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善保,那炽热的眼神竟看的善保心里一阵发慌。

  “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不会是跟踪我?善保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学生档案!”齐皓月黑线……

  送走了齐皓月,善保随即上网给弘历发了一条邮件:少爷,下星期我会随学校去德国研修,为时两个月左右,待回来时和您详述,善保致。

  若是以前,善保必然会为了能陪在弘历身边放弃这次研修机会。可是这次,你已经不会再那么轻易的影响到我了。我的人生,继续辉煌,纵使没有你,继续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一章结束!照这个情节发展下去,估计弘历是要孤独终老了……可怜的小四子……

  好滴,小剧场来着:

  (放康师傅出来打打酱油)康师傅和某八在地府见面聊……

  康师傅:老八,见了联还不过来请安?

  某八傲娇:我乃辛者库贱妇之子,哪还有资格接见圣驾~!(╭(╯╰)╮哼~)

  康师傅:……不都过去了么?

  某八:谁说过去了?现在在地府碰到太子和四哥,他们还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我!

  康师傅心疼,上前欲虎摸:朕去找他们!

  某八炸毛:表碰我!

  康师傅泪:傲娇的八爷惹不起啊有木有……

  番外(三)

  雍正元年春

  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时候,正值烟花三月,万里晴空。阳光似一件华贵晃眼的霞帔一般铺在紫禁城之上,使这幽怨清冷的禁宫顿时温馨不少。放眼花园,满目灿烂,殷红伴着金黄,青紫掺着雪白,颜色鲜艳,惹人喜爱,就连蝶儿也受不住那美丽,三三两两舞着自己美丽的翅膀在花蕊上逗留驻足。那竞相争艳的花随着和煦的微风摇曳,毫不顾忌的向世人炫耀它们纤细美丽的腰肢,配上嫩绿嫩黄的新叶,叫枯燥了整个冬天的御花园即时生动不少。

  御花园那一池碧波里缓缓浮动着几片落英,底下嬉戏的鲤鱼时不时的上来露个脸,随即尾巴一摆,又沉了下去,掀起一阵涟漪。假山池水,衬着不远处一片鸟语花香,显得惬意非常。

  而此刻,就有人无暇欣赏这早春时分宜人的景致。

  弘时一身锦缎白色华服,腰系黄带佩玉,辫缀红色流苏,脚踏黑色官靴,正大步行走在宫中。他皮肤白皙,一双精致的丹凤眼里闪着魅惑人心的神采,薄薄的唇漾着粉色的光泽,身形颀长,玉树临风,却又带点阴柔之美。

  弘时走的极快,身后的随侍与哈哈珠子几乎是要跟不上,边小跑边轻喘着。

  走到禁宫长廊的转角处,弘时来不及刹住脚,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弘时的耳朵。

  弘时抬头,便见到那名女子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显然是刚才自己将她撞倒在地了。

  女子站起身后,弘时方能看清她。一身青色的旗装衬得她格外的娴静乖顺,晶莹剔透的肌肤吹弹可破,明眸似雪,扇形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点点光彩,秀挺的鼻子,娇嫩的粉唇,一头青丝缠绕着少女情怀,被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颈项。她见着弘时,也并不惊慌,而是镇静自若的打量起了弘时,良久,只见她丰润的脸颊上不知怎的竟飞起一抹嫣红。

  “小心些。”弘时丢下这句话就径直往养心殿走去,留下安澜一个人站在墙角,望着弘时远去的背影。她小小的心,第一次有了波澜。

  “贵人主子,您怎么在这儿啊?”身后传来丫鬟苏殷的声音。

  安澜闻声回过神,淡淡的道了句‘没什么’便踩着脚下的花盆底婷婷袅袅的往皇后那拉氏的居所‘坤宁宫’走去。

  养心殿内,胤禛正冷着脸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弘时,半晌没有说话。

  明黄的龙袍将胤禛衬托的愈加丰神俊朗,他凌厉的眼神射在弘时身上,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啪’。

  一封奏折就这么扔上弘时的脑门,伴随着胤禛低沉的声音:“给朕解释!”

  胤禛靠在炕上,端起茶盅,遂又放下,带着急躁的情绪,连呼吸也沉重了些。

  弘时捡起那奏折,打开一瞧,脸色随即一变。接着伏□子,道:“儿臣知罪。”

  胤禛一拍桌子,怒声道:“朕从前曾下过旨意,凡各省督抚提镇来京陛见,不许馈送在京大臣官员及皇子等。合着你当朕的话是耳边风?”

  养心殿里除了苏培盛便没有别人,此刻苏培盛处在这父子之间,恨不得自己是隐形的,唯恐胤禛的怒火延烧到自己身上。他将头低的更胜了些,在别人看来颇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儿臣不敢。”弘时的声音仍是那样温温润润的,只是听在胤禛耳里却被理解为无所谓。若是弘历,不,弘历怎么如此不孝?将自己曾三申五令的谕旨当耳边风,不但罔顾,更是欺上。

  “不敢?朕倒是瞧不出你这行径有丝毫不敢的迹象!”胤禛冷哼一声:“这银子若真是年羹尧送你的,?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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