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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金血剑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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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坐马,风车般转身过来,两手一上一下,分别向对方咽喉和下阴抓去,意图一把废了敌人,毒辣阴险。

  对方冷笑一声,使出一下精妙绝伦的手法,分别挡格了他上下攻势,张铁爪毫不畏惧,低喝一声,曲起右手,一扭腰右肘乘势往对方胸前撞去,这也是对方留下的唯一空门,那青年长笑一声,一指戳在他的肘头,张铁爪心中大喜,他这对手可说下了三十年苦功,一指之力又怎能阻挡,理也不理,加重力道撞去。

  指肘相触,张铁爪有如触电,全身一震,由肘至膊一阵酸痛,心下骇然,想不到敌人年纪青青,功力强横若斯,待要退却,腹下一痛,中了对方无声无息的一脚,惨嘶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还在空中时,他已决定了一倒地上,立时向左滚进树林,乘机逃走,哪知,脚才沾地,身后连痛数下,魂飞魄散下才知另有敌人在后暗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他再醒转时,已来到一个山头的空地上,那青年和另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木无表情地盯着他,身子一点也不能动,被人封了岤道。

  这两人当然是风亦飞和田仲谋。

  风亦飞沉声道:“云上村阿贵是不是你杀的。”

  张铁爪骨头极硬,嘿然道:“老子杀了那么多人,哪记得谁是阿贵,云上云下,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不过休想大爷答你。”两眼一翻,一副从容就死的模样。

  风亦飞笑道:“要死还不容易。”右手拿起用布包着的一大团东西。

  张铁爪脸色一变道:“是什么?”

  田仲谋拍了拍他半秃的头道:“怎么?你老朋友的欢呼声也认不出吗?”

  风亦飞摇了摇手上的东西,立时发出浓浓的嗡叫。

  张铁爪眼中射出恐惧的神色,颤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休想吓倒我。”

  风亦飞缓缓拉开掩着的布,整了个大竹箩出来,竹罗的间隙处,可使人透视其中正在振翼狂飞的数百只黑蜂。

  没有布的挡隔,嗡嗡声变成河流冲奔似的巨鸣。

  张铁爪全身颤抖起来,牙关打战地道:“你们想怎样?”

  田仲谋慢条斯理地道:“黑蜂又名斧头蜂,据说被黑蜂蛰死的人,起码要叫上七日七夜才会死去,所以特来找你作个试验,看看有否夸大。”

  风亦飞将竹箩口移近张铁爪的头,箩口设计非常妙绝,以数十条柔软的芦草封闭,芦草柔软,可容头穿过,但又不虞黑蜂乘机飞出。

  事关己身,张铁爪当然明白对方要干什么,惨嘶一声道:“你们问吧!我什么也说,只要给我一个痛快,快拿开这东西。”

  田仲谋道:“这东西不能拿开,只要你有一句大话,立即把你的头塞进箩去。”

  张铁爪叹口气道:“说吧!”

  田仲谋问起话来,先从盐场人手,包括内里的人手组织。私盐的偷运等等,他像是极为内行,深知其中之事,不一会张铁爪露出惊奇神色,不知此人为何如此熟知他们的秘密,更加不改编造谎言,怕黑蜂极刑。

  最后田仲谋道:“为何要杀阿贵?”

  张铁爪犹豫片晌,风亦飞已要将他的头塞进箩里,他惨叫一声道:“不!不要,那是上头发下的命令,说他发现了我们运上船的是沙而不是盐。”

  田钟谋恍然,向风亦飞道:“这是盐枭的一种手法,以沙代盐,运上船上,然后报称遇风沉没,但真正的盐却秘密运了上路,因为盐上船时有官方的纪录文件,所以事后难以追查。”

  风亦飞向张铁爪道:“谁是你的上头?”

  张铁爪道:“是盐场总管江游林。”

  田仲谋道:“皇爷有没有到盐场?”

  张铁爪摇头道:“皇爷怎会来!连唐大爷也绝少出现,一切都由江总管处理,不过小皇爷却常来找江总管。”

  风亦飞恨声道:“又是那畜牲。”

  田仲谋知道再也向不出什么来,点了他晕岤,道:“明天开始,盐场放假三天,其中必有古怪。”

  风亦飞望了望地上的张铁爪,淡淡道:“怎样处置他。”

  眼中射出森森的杀机。

  田仲谋道:“这也是一名人证,让我来处理他。”

  风亦飞盯他一眼道:“听口气你当是官府的人,否则为何费这么多功夫去调查盐场的事?”

  田仲谋笑道:“无论如何,我是站在你一边的,那亦是正义的一方。”

  两人默然不话,道消魔长,皇爷纵使没有欧阳逆天,但像张铁爪这类喽罗可谓数不胜数,何况还有强大的兵力作后盾。不过目下只有见步行步了。“接着的三天,风亦飞专志在山中练剑,连夜晚亦在山内度过,他听从了萧长醉的指示,什么也不想。可是即管在宁洽的大自然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变成痴呆的慕青思、终日一言不发的铁隐、沉痛却无泪的风亦乐、死去的慕农和阿贵,使他无法平静下来。这天是朱君宇和唐剑儿的大婚日子,他更是心绪不宁,将慕农和萧长醉两人的手法混合使了一遍,总觉心浮气躁,此时田仲谋摸了上来道:“今天剑儿被迫嫁给那畜牲,你怎样做?”

  风亦飞淡淡道:“抢人。”

  田仲谋—愕道:“这到底不是办法,你这样做了,朱胜北便可以公然动用官府的力量,向我们进行大迫害。”

  风亦飞晒道:“知府莫心言全是他的人,要迫害早便迫害了。”

  田仲谋搓手道:“话倒是这样说,但……假设我另有妙法,你愿不愿意做?”

  风亦飞心中暗笑,他知道田仲谋另有身分,故意拿言语挤他。

  田仲谋道:“盐场这几天藉口朱君宇大婚,所有工人都给赶回家里,可是我曾数次潜入观察,发觉内中活动频频,显然另有异动,这个多月内盐场都规行矩步,拿着运私盐的证据,穷根究底,一定可以牵连到皇爷身上,那时看他飞到哪里去。”

  风亦飞道:“即管查到私盐,又有什么用,谁相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田仲谋一愕恍然,这小子愈来愈利害,把他迫上了绝路,无奈地道:“好!让我告诉你我的真正身分吧。”

  申时。

  唐登荣大财主的前院聚满了人,一乘大红花轿停在院中。

  围观的人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新娘在两位大好姐的搀扶下步入轿里,唐登荣和续弦夫人站在轿旁相送。

  唐登荣心想每个女儿都是这样的了,一说到嫁时便不依起来,像朱君宇这样的女婿,自己虽富甲一方,仍是高攀不起,现今有此福缘,实在前世修行,而且朱胜北权倾朝野,现在虽被贬至此地,实力仍不可轻侮,自己又怎可以为小女儿的意向,开罪对方。

  乐声奏起,送嫁的队伍起行,曾说誓死反对的女儿,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坐进轿内。

  风亦飞和田仲谋两人在船上跳下水去,潜游了近二十丈的距离,才在离开盐场较远的地方冒起头来。

  田仲谋道:“刚才真是惊险,若非你发出暗号,我一定会来不及躲开。”

  风亦飞点头同意,刚才他两人潜上泊在盐场码头旁的几艘大船内,仔细搜查,若非他两人轻功高强,早被森严的卫士看到。

  田仲谋道:“朱胜北真是狡猾,十二艘船只有四艘是运私盐,其他的都是掩人耳目,若有人冒然截船,一定会误中副车,这—次我看他怎么办?”

  风亦飞看了看天色道:“申时了,我有急事去办。”

  队伍在鼓乐喧天前进,唐剑儿立即脱下身上的新娘红袍,露出里面的短打劲装,腰上还插上把刀。唐剑儿得意地一笑,拔出小刀来,开始在轿顶界开—个可供她逃出生天的小洞。她非常小心,宝儿说过这几天府内多了几个皇府的人,看来是防她逃走,只不知是父亲把他们请来,还是皇府方面起了疑心,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风亦飞刚离开田仲谋,迎面撞着—个人,这人刚从林内闯出来,使他避之不及。

  风亦飞愕然道:“杨武!”

  杨武见到他也是神色一变,嘿然道:“小子算你命大,今日大爷有事,不与你计较。”

  风亦飞喝道:“停步!”铿一声把剑从那还未有时间改善的剑鞘里拔出来。

  杨武道:“好胆,我不找你算账已是你十八代祖宗积下来的福,现在……”

  风亦飞长笑道:“休想骗我。你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事。赶着回报朱老贼。纳命来吧。”长剑一动,攻了上去。

  杨武想不到这小于变得如此精明厉害,看穿自己的心意,心想不如顺道杀了他,也好立个大功,两手翻出双刀,反攻过去。

  一连串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风亦飞剑光大盛,把杨武迫得连连后退,奋力反抗。

  风亦飞心下暗暗焦急,剑儿那封信约好了他接应的地点。可是这刻干掉杨武牵涉到与朱胜北斗争的整个关键,势不能罢手,就在心神—分之际,扬武巧妙地由下踢来一脚,险险令他中招,吓得他连忙收摄心神,沉着应战,又把扬武的反攻压了下去。

  第十一章 朝廷密使

  唐剑儿身子一耸,灵巧地从轿顶钻了出来,—闪身跃上大树去,直到队伍远去,她才跃了下来。

  唐剑儿又惊又喜,四处张望,忽地左边树叶轻动,唐剑儿喜叫道:“亦飞!”

  一个英俊的男子走了出来,脸神冷峻道:“姑娘找错了,我并不是风亦飞。”

  唐剑儿愕然道:“你也识他?”

  那人长笑一声道:“怎会不识,我未来夫人的情夫又怎会不识。”

  唐剑儿脸色一变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那人一步步向她走来,狞笑道:“在下便是你的未来夫婿朱君宇,过了今晚,你便是我的人。即管做鬼也是我的人。”

  唐剑儿尖叫—声,抽出小刀。

  铿一声小刀堕地。

  朱君宇的剑已在手里,快得连看也看不清楚。

  皇府的大堂内宾客盈庭,附近有头有脸的官绅巨贾,全都来了。

  唐剑儿被点了岤道,在两个佣妇的扶持下步进大堂,站在朱君宇的身侧。搪剑儿的俏脸隐藏在新娘的凤冠里,令宾客没有看到泪水正不停在眼角溢下。

  风亦飞你在哪里?

  大堂主礼的大声叫道:“新人交拜天地。请跪下。”

  唐剑儿被迫跪了下来,心中的悲愤凄苦是不用说了。

  皇爷朱胜北坐在主位,脸上泛起笑容,刚回来的欧阳逆天正坐在他身边,他的两个心腹大患已给送去了见阎皇,即管皇上能另派人手,代替他们的位置,但领兵率将是要长时间去培养。一时间何惧之有,所以欧阳逆天这次出手不啻助他拿了半壁江山,只要婚事过后,再抓到铁隐迫出乌金铸造之法,何愁大事不成,想到这里,笑容更是灿烂。

  欧阳逆天脸无表情,教人莫测高深。

  他下首的是陆棋瑞,今次此来可谓满载而归,身上除了乌金剑外,还有皇爷朱胜北托他带予七皇爷的亲笔密函。兼之两个拌脚石又给欧阳逆天除去,怎能不心情愉快。

  “一鞠躬,先拜天。”

  “二鞠躬,再拜地。”

  唐剑儿在佣妇半扶半持下,与朱君宇同拜起来,要知当时极重礼节,只要拜过天地,饮过合雹酒,她便是朱家的人,水洗也不清,心中一愤,便欲嚼舌自尽。

  “停下!”

  暴喝自大厅正门处响起,一个青年大步踏进来,他虽是粗布衣裳,可是脸目英伟,肩膊特别宽阔,自有一股富贵不能屈的轩昂气态。他的衣上还有几点血迹,显是经过激烈的搏斗。

  朱胜北一看已知是什么一回事,喝道:“来人,给我将这无礼之人乱棍打出去。”

  “且慢!”

  正欲抓前的皇府高手,愕然停下。

  叫的是欧阳逆天,这时他眼光罩定风亦飞,淡淡道:“本人心痒,这事交由我办。”他正要找寻铁隐,风亦飞送上门来,教他大喜过望,而且他估到风亦飞便是那天穿着甲胄之人,身具先天真气奇功,若让他打得皇府的人人仰马翻,在宾客前也不好看。

  唐剑儿乍闻风亦飞喝声,心中大喜,旋又大惊,心想这还不是送羊人虎口,但再—想便平静下来,风亦飞死时,便是她嚼舌自尽的时刻。

  风亦飞看着闪身站在面前的欧阳逆天,屹然不惧,一把抽出乌金长剑,斜斜指向对方的眉心处。

  一股剑气直迫而来,欧阳逆天心中—凛,知道此子已进入以气御剑的初步境界、假以时日,将成为另—个宋别离,不禁杀机大起,但旋又压下,这毕竟是喜庆场面,不宜见血。

  四周宾客鸦雀无声,想不到以朱胜北的权势,居然在这等情形下,有人敢寻上门来,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朱胜北心情轻松,知道以欧阳逆天之能,定能以漂亮的手法处理此事。

  朱君宇默然不语,心中却杀机大盛,暗付我不但要将你风亦飞凌迟至死,还要虐待身边这个贱人,使她生不如死、慕青思—事使他大受刺激,加上近日专志习练魔功,更发展了性格邪恶的一面。他虽对唐剑儿末有爱念,但妒忌的天性使他痛恨起两人来。

  欧阳逆天长笑道:“动手吧!婚宴还要举行下去。”

  风亦飞从容道:“如此领教了。”他自知不敌,决定战死当场,胜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嫁给自己最痛恨的人。

  在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刹那,“停手!”田仲谋大步踏入。

  宾客—齐愕然,这婚礼—波三折,枝节横生,使人不知葫芦中所卖何药。

  朱胜北觉得此人有些眼熟,蓦地记起对方那天假冒太监。宣读圣旨,连自己也被瞒过、心中—动,望向陆棋瑞,后者脸色微变,有点坐立不安。

  欧阳逆天道:“谁能阻我?”

  田仲谋大笑道:“朱皇爷在上,朝廷钦赐持上方宝剑御使方仲田拜见问安。”他—个转身,将粗布外衣甩脱地上,登时露出—身黄铯绸缎精制的官服,腰上配上—把珠光宝气的长剑,他故意以戏剧化的手法表达身分,以收先声夺人的效果。

  朱胜北站起身来,当先下跪,连叩三个头,原来持上方宝剑者有如皇上亲临,朱胜北尚未谋反,唯有照礼数行事,其他宾客算什么身分,吓得依样行礼。

  只有欧阳逆天和风亦飞两人傲然卓立,动也不动。

  参拜后,朱胜北道:“不知方御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就坐。”

  田仲谋意气飞扬地道:“皇爷不必多礼,本官有一事相询。”跟着眼光转到陆棋瑞身上,拱手作礼道:“陆大人果然灵通,竟能在千里之外,赶到这里喝喜酒。”

  陆棋瑞于咳两声道:“好说好说。”

  欧阳逆天见这场仗暂时打不成,心想你既入我眼中,那愁你飞上天去,反回朱胜北身边坐下。

  朱胜北笑道:“方御使请直言无碍,本皇光明磊落,何事不可言。”

  大厅千多人都竖起耳朵,想听田仲谋说出他的请教。

  田仲谋—洗以往寒酸之态,朗笑道:“刚才盐场共开出了十二艘船,其中数艘所装的盐,均不记于官册上,请问皇爷对此事是否有所耳闻?”

  朱胜北心中—凛,知道对方把握了己方的虚实,这时船已开出,追之不及,唯有推卸责任,故作惊奇道:“果有此事?”转向坐在左下方的知府莫心言道:“莫大入,这应如何处理?”

  莫心言装作惶恐地站起来道:“下官立即派人追查,不过盐场之事,另有盐官处理,知府素不过问。”他在官场打滚多年,—手推得一干二净。

  田仲谋淡淡一笑道:“截船之事,本官另有专人处理,不用劳心,保你人赃并获。不过听皇爷口气,对此事似乎一无所知。但我却在偷运私盐的现场,看到皇府的人从旁协助、这又应作何解?”

  朱胜北忽地站了起来,走前了两步,坐着的欧阳逆天自然变成在他身后,只见朱胜北—只手放到背后,作了个斩下的手势,然后大步踏往大厅的另一方,朗笑道:“树大有枯枝,皇府人员众多,若其中偶有与j徒勾结,何奇之有,还请方御使指点出来,本皇必定严加查办。”

  欧阳逆天趁众人注意力集中在朱胜北身上时,几个闪身。退出厅外,跟着一跃而起,踏着瓦背,消失在夜空里。

  田仲谋道:“皇爷将责任推得—干二净,要知盐官和皇爷大有关系,是皇爷的亲家,恐怕皇爷也难以完全避免牵入。”

  朱胜北暗赞对方厉害,当今皇上只是要个藉口来整治自己,唐登荣若真是和自己结成亲家,要其他藩主相信自己是完全清白,确是比登天还难,更重要的是唐登荣一知道自己谋反的真相,—定把与自己的关系和盘托出,人证物证俱在、他将立时身陷险境,而且这等不名誉的事,亦对他的声望大有打击,幸好早有对策,环顾四周一遍道:“本皇在此宣布,因唐登荣牵入违反国法的活动里,故此今夜朱君宇与唐剑儿婚礼宣告取消,此后各不相干。”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想不到如此结果。

  田仲谋长笑道:“皇爷果是高明,亦飞,还不带走唐小姐。”他今晚暴露身分,由暗转明,对他有害无利,不过为了风亦飞,不得不作出重大的牺牲。

  风亦飞感激不己,笔直往唐剑儿走去,朱君宇—闪身拦着他的去路。

  风亦飞眼中精芒闪动。手握剑柄,他想杀的人,眼前此君名列榜首,欧阳逆天只能排个第二。

  朱君宇眼中舞动着深刻的仇恨,以只有风亦飞能听到的声音道:“三日内我要在你身上千万倍取回今日这笔你欠我的账。”

  风亦飞淡淡笑道:“我也企盼着那时刻的来临。”

  田仲谋在后高叫道:“风兄弟快一点,我们还有事要办。”声音隐带焦急,他何等精明,—看不见了欧阳逆天,暗叫不好。

  书房门给撞了开来,唐登荣倒在地上,一把小刀插进了腹内,鲜血流满地上。

  唐剑儿扑了进去,抢天呼地哭起来,其他内眷也惊哭起来,喊声震天。

  田仲谋风亦飞两人脸脸相嘘,唐登荣虽是—副畏罪自杀的格局,但两人都想到偷偷离开了大厅的欧阳逆天,这—着给朱胜北险胜了。

  唐剑儿摹地抬起头道:“你们走,我以后也不想见你们。”

  风亦飞愕然道:“剑儿……我……”

  唐剑儿悲笑—声道:“我明白了一切,你—直在利用我,故意不接应我,让我被人迫婚,又故意在关键时闯进来,破坏婚礼,打击朱君宇,你看,现在连阿爹都给你们迫死了。”

  田仲谋道:“唐姑娘……”

  唐剑儿尖叫道:“你更不是好人,故意接近我讨好我,只是想指证我阿爹,你们给我滚。”她陷进歇斯底里的情绪中。

  风亦飞还想说话,田仲谋一把拉着他道:“目下她情绪激动,不会听任何解释,让她冷静—下吧,朱胜北将全力对付你我,不会来烦她的。”

  风亦飞叹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和田仲谋离开唐府。

  府外天上星罗棋布,令他两人精神稍振。

  风亦飞道:“田……噢!究竟我应称呼你做田老兄还是方老兄?”

  田仲谋尴尬一笑道:“方仲田是我在京城的化名,田仲谋才是我的真名字,现在我身分暴露,办起事来困难得多。但仍有—线反败为胜的希望,我去了。”话声未了,人已腾空而去。

  风亦飞呆了半晌,也奔进茫茫的黑夜里去。

  皇府内,陆棋瑞正向朱胜北辞行。

  朱胜北道:“陆大人,不如我找几名高手,和你—同上路。”

  陆棋瑞道:“万万不可,我现在趁黑赶路,就是要隐蔽行踪,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藏,况且七皇爷派上我这份差事,正是看上我的轻功,打不了也逃得了,皇爷放心吧。”

  朱胜北知道陆棋瑞外号穿云鹤,能日走百里,快逾奔马,点头道:“如此祝陆大人一路顺风。本皇还有礼物相送。”递过一个竹箩道:“里面有信鸽—只,陆兄如遇上危险,请打开箩盖,信鸽自会飞回示警。”

  陆棋瑞大为佩服,谢礼后,不由正门,迳自越墙去了。

  朱胜北转过来向欧阳逆天和朱君宇道:“扬武的尸体被人发现在盐场附近,致命的是咽喉一剑,想不到以杨武之能亦死在对方剑下。”转向欧阳逆天道:“宗主,现今首要之务,在于擒下铁隐,未知有何良策。”

  欧阳逆天道:“他已忍了多天没有潜返云上村取乌金,本人估计,不出三天之内,他一定投进我们的天罗地网。”

  朱君宇道:“不知他以何法开采地下的乌金,因为铸剑场周围并无开采的痕迹。”

  欧阳逆天神情一动道:“本人想到了。”

  陆棋瑞离开皇府,望东而去,本来往七皇爷处的方向应是西南方,他为人小心,故意绕上一个圈子,教敌人找错门路。

  披星戴月,在杳元—人的官道上疾驰,迅比流星,忽然一股狂烈的掌风从右侧扑来,陆棋瑞大惊失色,不敢接掌,一提气,横窜进树林里,利用黑夜和树木的掩遮。窜高伏低,拼命逃走,他身上有事关重大的密函,不容有失。

  穿出树林后,是一个斜上的山坡,山坡上—个人影孤伶伶站在那里,在星光下脸含笑意。

  陆棋瑞失声道:“方仲田。”

  田仲谋拱手道:“正是在下。”

  陆棋瑞自知非是对方敌手,—咬牙,拉开了箩盖,信鸽振翅高飞,转眼成了一点,望皇府方向飞去。

  风亦飞回到窑屋,已是凌晨寅时初。

  铁隐穿上夜行衣,正要出门。

  风亦飞愕然道:“大叔,你到哪里去?萧老头呢?”他叫惯了萧老头,始终无法改口。

  铁隐道:“他在房内运功疗伤,我有些事去去便回。”脸上闪动着在他身上罕有发生的兴奋神色。

  风亦飞心中—动道:“是否铸造灵剑方面有新的发展?”

  铁隐点头道:“是的,我已想通了最后成败的—着,所以要返回村里,取乌金提炼。”

  风亦飞感到他说到最后一着时,眼里闪过非常奇怪和复杂的表情,好像兴奋与悲哀揉合在—起,沉吟片刻道:“好!大叔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砰!砰!”

  风大娘和风玉莲母女两人惊醒过来,事实上这十多天来没有一晚他们能安睡,皇爷的半个月期限还有三天便到期,使人心绪不宁。

  风玉莲打开门,叫道:“田大哥。”

  田仲谋走了进来,向两母女道:“我得到了极重要的—件东西,要立即上京,现在不要问,我没有解释的时间,记着,明天一早,立刻叫大家收拾一切,离开这里,朱胜北阴谋已露,再无任何顾忌,—定会放手大干。”

  风大娘母女骇然点头。

  铁隐和风亦飞两人跳进铸剑场的院落去。

  铁隐道:“你待在这里,我下去便回来。”

  风亦飞一呆道:“下去?”

  铁隐没有答他,来到院中心的枯井旁,跃了下去。

  风亦飞恍然,他一直想不通铁隐为何开一口没有水的枯井,原来下面另有乾坤,可能有暗道之类,通往地底采金处,此事合情合理,因为乌金见风即化成顽铁。这些念头电光火石般在脑内闪过,摹地井内传来铁隐一声闷哼,又即沉寂下去。

  风亦飞大骇,跳到井边,低叫道:“大叔!大叔!”

  井内黑压压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长笑在身后响起,突然间四面八方烧起了无数熊熊的火把,刹那间他已陷身重围内。

  一个人卓立墙头,狂笑道:“好小子,我早说过三天内和你算账。”

  风亦飞缓缓抽出长剑,深吸一口气道:“朱君宇你自命英雄了得,可敢和我单打独斗。”

  田仲谋离开风家,刚到村口,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他卓立不动。

  田仲谋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欧阳逆天。”

  欧阳逆天背着他道:“尝闻方仲田一双妙掌,打遍京城无敌手,只不知传言有多少成乃事实。”

  田仲谋心念电转,他的武功和萧长醉比可能胜出一筹、但对上这魔君却怕不是他十合之将,刻下如何逃命,才是上策。

  可是谁能在欧阳逆天的手下逃生。

  “铿”一声清响,两剑相交。

  给了陆棋瑞的乌金剑又回到朱君宇手里。

  两把乌金剑击在—起,金光进现,连火把的光芒也不能掩去。

  风亦飞感到对方剑劲雄强,不由退了一步,此消彼长,朱君宇剑光暴涨,攻势排山倒海般卷过来,风亦飞虽竭力反击,但却被迫得不住向后退去。

  朱君宇围在四周的百多名手下见主子占尽上风,—齐发起喊来,声震整个晚上的云上衬,不过却没有人敢出来—看。

  欢喝声同时传进田仲谋耳里,他劲喝一声,双掌在胸前—轮乱舞,乍看似狂乱无章,其中却自含法度。

  欧阳逆天冷笑—声,—掌轻而无力地向他拍去。

  田仲谋见对方虽是简单地—掌拍来,可是在这丈许的距离里。速度却作过多次变换,忽快忽慢,令他对掌势泛起无从捉摸的感觉,大骇下不进反退,打横往林内闪去。

  欧阳逆天大为奇怪,对方若是拼死力抗,可能还可支持上十合八合,但若如此逃走、在气机牵引下,他乘势追击,可能—个照面巳了结对方。不过此刻空想无益,运集功力、闪电迫去,眼看追上,林中忽地闪起剑影刀光,向他击来。

  欧阳逆天怒喝一声,使出压箱底本领,将四面八方攻来的—刀、一剑、一矛、一斧、尽数挡开,可是追势已尽,无奈落在地上。

  那四人分落四方,情况狼狈,口中都溢出了血丝,不过神情坚决,毫不畏怯。

  欧阳逆天知道田仲谋已远远逸去,心中大怒。表面却平静无波,冷冷道:“阻我者报上名来。”

  其中持斧的精壮大汉道:“我四人乃皇上御前风、雷、网、电四大侍卫……”

  欧阳逆天冷哼截断道:“由今晚开始,昏君的身边再没有你们四个人了。”

  风亦飞退至墙边,眼看退无可退,朱君字剑光大盛,他自拜师之后,专心—志学习魔功,正派内功最重循序渐进,稳扎根基,但邪派魔功却刚好相反,讲求速成之道,穷谷猛催,所以朱君宇入门日子虽浅,功力却大有进展,兼之欧阳逆天损耗真元,为他打通全身经脉,功力已高于杨武戴虎之流,这时他节节取胜,不禁大起轻视之心。

  风亦飞再挡—剑,踉跄退后,砰一声撞在院落东面的围墙上,围墙外是恶兽林。

  朱君宇道:“小子,看你逃到哪里?”长剑一振,化作一道长虹,向风亦飞当胸刺去,风亦飞面上泛起—个奇怪的笑容,剑光暴涨,以比适才凌厉—倍的气势和劲道反卷而去。

  两道剑光绞在一起。

  朱君宇剑光散乱,额上多了三道血痕,踉跄退后。这时他才知道风亦飞故意示弱,引他轻视,才以杀手反击,幸好他险险避过,否则那三剑划破的不是额头,而是双目。

  风亦飞胸前衣衫碎裂,—道剑痕横过前胸,外看虽可怖,却只是皮肉之伤,他—声长啸翻上墙头,剑光大涨,墙头阻拦者东倒西歪,他巳凌空跃进恶兽林内,这一着大出众人意外,使人对他重新估计起来。

  朱君宇待要狂追,欧阳逆天的声音响起道:“君宇,让我追他,保证逃不了。”

  风亦飞窜进林里,心下一安,这天下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恶兽林了。“来到逃命树旁,忽地全身一震,停了下来。撞撞树影里,—个似乎已深化在黑暗里的人影现了出来。风亦飞抽出长剑,淡淡道:“这也好,刚才在皇府—战,还未完成。”

  欧阳逆天赞赏地道:“有志气,这般胆识,确是难得。可惜我们间仇结难解,今夜不得不送你归西,动手吧,我让你三招。”

  风亦飞道:“如此请恕我不客气了,第一招龙飞九天。”

  —耸身跃上了逃命树,往树顶攀上。

  欧阳逆天心想哪有这种招式,他并不怕对方逃走。以他的武功,追上他易如反掌。

  风亦飞长啸一声,抓着一条大树藤,—荡飞往十丈开外,欧阳逆天冷哼一声,风驰电掣直追而去。

  风亦飞利用树藤逃离恶兽林,拼命往山中逃去。他知道欧阳逆天绝不会放他离去,不知不觉走到当日摘草药的高崖上,身后劲风迫至,同时响起欧阳逆天的声音道:“小子,纳命来。”

  风亦飞心下骇然,以他在山中的灵活身手和对山势地形中熟悉,还是不能逃过欧阳逆天的魔爪,—咬牙转身长剑全力向后击去。

  风亦飞长剑给欧阳逆天的手刀扫过正着,虎口爆裂。

  长剑登时甩手飞开,同时欧阳逆天抢入中宫,左手一拳向风亦飞当胸打去,这一拳带起的劲风,使风亦飞口鼻立时呼吸困难,风亦飞大喝一声,奋起余威,亦一拳反击过去。

  两拳相触,发出“蓬”一声气震,欧阳逆天向后退了一步,而风亦飞却口喷鲜血,断线风筝般飞往高崖之外,向下堕去。

  欧阳逆天调息片刻,冷哼一声,转身走了。风亦飞先天气功之强,大出他意料之外,不过幸好除去此患,没有人能从那处堕下而不死的。

  铁隐己被擒到,下一步就是夺取云上村的士地了。

  第十二章 灵剑平魔

  萧长醉练功出来,不见了铁隐;这时接近天明,他想了想后,放不下心,拿起烟秆,往云上村走去。一出山谷愕然停下,只见远方云上村处火光熊熊,烈焰冲天,把半边天染得血红,萧长醉大吃一惊,提气轻身,全速往云上村赶去,当转上小路时,见到所有通道都被武装的紫衣大汉封锁。

  心中既惊且怒,现在还有二日才是皇爷收地的限期。为何会突然提早动手,村内尚末迁出的最少还有三四百人,这是惊人的恶行,他展开轻功,闪人林里,利用天然的地势掩护下,往云上村奔去。

  萧长醉绰号夜盗千家,轻功高强,当日欧阳逆天企图在背后跟踪,仍然给他甩脱,这—展开脚程,半柱香的时间已抵达云上村,入目的惨情,令他悲叫一声,冲了进去。

  大部分的房舍都在燃烧着,地上仆满了尸体,皇府的人仍在不断搜索生还的人。萧长醉一扑进村内,几名大汉立时扑了过来,刀剑齐施,萧长醉痛下杀手,几个照面大汉们转眼了账,血腥使萧长醉清醒过来,偷偷往风家潜去,路上看到阿海的尸体,两眼大睁,死不瞑日。在离风家十多丈处,萧长醉伏了下来,再偷偷往外望。

  在风家和慕家之间朱君宇负手而立,听着手下们的报告。

  其中—名大汉道:“小皇爷,找不到那盲子和慕家的姑娘。”

  朱君宇沉声道:“蠢材,他们能躲到哪里去,给我仔细搜,—定要把他们搜出来。”

  萧长醉心中一凛,知道朱君宇想找风亦乐和慕青思,幸好他两人躲在窑屋处,否则也不知朱君字要拿他们怎样。从这个角度看去风家巳烧通了顶,风大娘和风玉莲凶多吉少,令人忧心的是不知风亦飞和铁隐到了哪里去。一咬牙,转身离去。

  风亦飞悠悠醒转过来,慢慢回忆起堕崖前发生的事。

  当时欧阳逆天对他痛下杀着,他自知自己虽然功力突飞猛进,和欧阳逆天间始终有段不能逾越的距离,所以故意让欧阳逆天击飞长剑,再全力对了拳,不过大部分的真气却护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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