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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王八蛋，停，停下来……快……”
“为什么？”
“我快断气了……”
“……”
好吧。
收工。
悉悉嗦嗦。
几分钟后，叶小白搀扶着姜思忆走出大栗园。
“你怎么那么怂？”
“你眼睛瞎啊！不知道我第一次干这种事！差点弄死我了！”
“反正就是怂。”
“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跪着哭着给我唱征服！”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叶小白哼了起来，略带嘶哑的歌声在静谧的大栗园荡开，突然笑道，“你赢了，大姐，不用等那一天，你的野蛮和粗暴已经征服了我。”
“哼哼，知道姐的厉害了吧？唱的也不错，给姐再来一首！”
“老婆老婆我爱你，阿弥陀佛保佑你——”
“噗，你好恶心！”
李空顺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人，心中暗叹，杀完人就地日人，论天底下谁最逍遥，当为少当家莫属啊。
“老李，站那儿干嘛？事情都处理好了？”叶小白问道。
“没。没，才过来，这才准备处理。刚才那边有点忙，想着少当家还在这儿，出不了事，就推迟了一会。”李空顺点头哈腰解释道。
“抓紧吧，处理干净了，看看有什么线索。”
“是是。少当家的放心，这方面我专业。”
“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给少当家车钥匙。”
那憨伙子连忙双手捧着钥匙递给叶小白，叶小白接过钥匙，拉着姜思忆上车，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开着车回复旦教师宿舍楼。
下车后，叶小白又把姜思忆送进单元门。
“你自己上去吧。我不上去了，免得打扰两位老人家休息。”叶小白说道。
“拜拜。”姜思忆挥挥手，也不问叶小白什么时候再来看她，转身上楼。
“生日快乐。”叶小白在后面笑着说道。
姜思忆看了眼手表，十二点过一分，继续踩着楼梯上楼。
“谢谢。”
叶小白笑了笑，转身回到车上，开着车来到男生宿舍楼，看到31宿舍亮着微弱的灯光。
23点门禁，这个时候，想进去就得跟宿管阿姨一番唇枪舌剑了。
叶小白只得拿出手机，给张潇发了条短信。
没多久，张潇那小子翻墙出来了。
“卧槽，你小子大半夜的搞突袭，老子正撸的爽！”
“瞧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再撸可小心英年早逝。”
“叼你。”张潇从地上爬起来，给叶小白竖了个鄙视的中指，“老子是说撸英雄联盟！”
“喝两杯？”叶小白笑道。
“走！”张潇上来搂住叶小白的肩头，“不开车了，这鬼天气有点冷，去附近的烧烤摊撸辣串。”
两人来到以前宿舍几人经常去那家烧烤摊。
“老板，五十串牛肉，五十串羊肉，一百串韭菜，再来四只牛栏山！”张潇屁股还没坐稳，就大声叫道。
“好嘞！”烧烤摊老板应道。
“你够败家啊，点这么多吃得完？”叶小白笑骂道。
“我乐意，一会我买单，不管你钱有多少，反正我要买单！”张潇说着，接过老板女儿递来的四瓶牛栏山，打开两瓶，分给叶小白一瓶，“不怕死先闷一瓶？”
“谁怕谁？”叶小白笑着率先仰起脖子，咕噜咕噜，两秒钟清光一瓶牛栏山二锅头。
“酒量还行。”张潇装逼得很，也一口闷了一瓶，完了擦了擦嘴，“麻痹，好爽，新学期开学以来，可郁闷死我了。”
叶小白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就不说了，自打我们一个宿舍，你就没在宿舍待过几天，所以，你上不上学，对我来说都鸡巴一个样。”
叶小白：“……”
“何承刚，说去当兵就去当兵，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我就想啊，你们两个不在，还有韩灏陪着我，虽然他是个闷骚货，要么半天憋不出一个字，要么冷不丁说出来的话能把人气得半死，但有总比没有好吧？结果年一过，韩灏也走了，宿舍就他妈剩我一人？？”
“对不住了，兄弟。”叶小白诚恳说道，自己开了一瓶牛栏山，“今天这四人份的烤串，我陪你吃完，酒不够再叫，这瓶我自罚。你不用喝。”
话落，他仰头再闷了一瓶。
何承刚是他说服去当兵的，何承刚进了部队，有他父亲廖清风照应，将来定能谋个好前程。
韩灏是他安排送去外交部副部长门下的，听说表现很不错，很受那位副部长的青睐，过阵子就会随同出国访问，都可以在央视上看见他跟在领导人后面的身影了，未来成就不必多说。
宿舍三个人，有两个是被他亲手送出去的，留下张潇孤零零一个人，可想张潇这学上的有多苦闷。
叶小白忽略了这一点，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张潇是最不需要人担心的，虽然学习成绩差了点，也不好好学习整天想着泡妞，但家境不赖，跟家里也没什么矛盾，将来毕业了，肯定是回到他们城市在某个机关单位干着一份有机会立功却又没有风险的好差事。
可既然送走了两人，就不应该把张潇留下。
张潇高考的时候，离复旦录取分数线差了几分，是他老爸托关系又花钱才弄进复旦的。
张潇这样的成绩，在人才济济的复旦中，实在是显得不起眼，那么把张潇留在学校，实在没有意义。
“少装出一副多么责任重大的沉重姿态，我哪也不去。”张潇撇撇嘴说道。
“真的哪都不去？”叶小白半信半疑。
“哪都不去，我就上学，毕业了，照着我爸的安排。该干嘛干嘛，以后能够继承他的位置自然好，继承不了也没啥，反正不愁吃不愁喝，那身虎皮披着，一般人也没敢招惹我，日子还不是一样逍遥？”张潇轻笑道。
“再来一瓶酒。”叶小白说道。
“老板，再来二十瓶牛栏山！”张潇张嘴就喊。这货是想醉死完事了。
老板女儿又送来二十瓶牛栏山。
“来，为了你将来烂泥一般的幸福生活，干一瓶！”叶小白打开一瓶，笑着说道。
“这才是兄弟嘛！我喜欢！”张潇大声说着，两人碰瓶。
这顿宵夜，张潇喝多了，足足喝了七瓶牛栏山，叶小白自从步入神境。酒量大增，凡界的酒，已经很难醉他，但饶是如此，十瓶牛栏山下腹，脸庞还是热乎乎的，估计再喝个百来瓶就醉了。
这种感觉，说好也不好。
总之。有点遗憾吧。
这个时候，叶小白似乎又有了还阳之前的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于通天之路漫漫求索，红尘死，亲友两界隔，仿佛独自置身于黑暗，永无止境的孤独，唯有如山尸骨陪伴身侧。强者。寂寥。
面前还有三瓶酒未开封，张潇睡着。叶小白坐着，独自慢饮。
桌上还有十三串牛肉，二十一串羊肉，四十九串韭菜。
他答应了张潇，要把这四人份的烧烤吃完。
他其实很害怕回到那个世界。
那里的岁月太漫长了。
所以，他吃得很慢，似乎吃得慢一点，时钟的秒针就会转得慢一点。然后，那些想杀他的人，就会放慢步伐，而他，就不用那么急着去提升修为，修为提升得慢了，他就不会接触到那个层面，也就不用那么快回去了。
“烤串凉了。热一下吧？”烧烤摊老板的女儿二十来岁，容貌一般，才能一般，三流大学毕业后，找不着工作，暂时在这里给自家父亲帮忙。
“不用。”叶小白笑着说道。
“可是，我们要收摊了。”女孩说道。
叶小白看看手表，两点多钟了啊。
“抱歉。一时走神，算一下多少钱，结账吧。”叶小白微笑道。
“不用了，我爸说，你们应该不会再来了，这顿他请客。”女孩说道。
“我不死就还会再来。”叶小白笑道，摸摸口袋，没带钱。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不揣现金了，每次出门，去哪里，吃住，都有人全程安排，“可以扫码吗？”
“桌角。”女孩说道。
原来桌角贴有微信二维码，叶小白拿出手机，发现没电关机了，起身去搜张潇的身，衣服口袋，裤子口袋，连裤裆都忍着恶心掏了几下，空空如也！
草！
一分现金不带！
手机也不带！
还他妈信誓旦旦一副不让他请客就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叶小白恨不得把这厮丢进黄浦江！
“那个，这是我朋友的名片，明天上班时间，你去找她。可以吗？”叶小白从钱夹中抽出郭青竹的名片，摸摸鼻子，尴尬说道。
堂堂叶先生，吃烧烤没钱买单！
太尴尬了！
“不用了不用了……”女孩连连摆手，连不苟言笑的她都忍不住憋笑。
“拿着吧，去了名片上的地址，报我名字。”叶小白把名片塞进她手里，笑着说道。随后扛麻袋一样把张潇扛上肩头，回宿舍睡觉！
这一觉，叶小白睡得很香很香，正在做着美梦呢，就被电话给吵醒了。
“姓叶的，我妹妹要出国了！”
“崔安城？”
“废话，老子恨不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要不是为了我妹妹。才不耐烦给你打电话！”
“别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我伤害了玲珑，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份责任我会担，但其他的脏水少他妈往我身上泼！下次见面，我不管你是不是玲珑她亲哥，不宰了你老子不姓叶！”
“你他妈来啊？”
“哪？”
“明珠国际机场，12号安检口外边的圆形坐凳上。她还有4分钟就要登机了。”
啪——
叶小白挂了电话，一咕噜从床上翻爬起来。
张潇还在跟猪一样呼呼大睡，被子都给踹到床底下，光秃秃的，只穿着条底裤，也不知什么时候脱的衣服。
叶小白抱起自己的被子，扔了上去，又把地上的被子踹到一边，来不及洗漱，直接出门。
来到停车坪，上了车，猛踩油门，改装轿车当成正经跑车开，顾不得这里是校园，车子轰鸣着疾奔出去。
明珠国际机场，12号安检口外的圆形坐凳上，坐着一个俊朗青年。
在俊朗青年面前，一个气质冰冷却出尘脱俗的美丽女孩坐在轮椅上。
女孩的气质本不冰冷，她原本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
“时间差不多了，小莉，我们走吧。”崔玲珑开口对陪伴她出国的小保姆说道，她想一个人出国，但是，需要一个人来推轮椅。她的四肢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康复。
“等等，妹妹，再坐一会，陪哥坐一会。”崔安城赶忙说道。
“有什么好坐的？我也没让你来送我，不是吗？”崔玲珑面无表情，“小莉，我们走。”
“少爷，我们走了。”小莉对崔安城歉意说了一声。而后推着轮椅，走向安检口。
崔安城站了起来，张了张嘴，终究没再挽留，喉咙苦涩，心脏揪疼，他知道，崔玲珑这一走，他们之间再难是兄妹。
“王八蛋，怎么还不来！”崔安城心中大骂，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只希望，叶小白能替他，去多少抚慰他妹妹那颗受创的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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