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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云山雾海，月华心念一动，眼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欣喜。
她回头望向冷清的水云殿，眸光闪动，“紫衣，你的身边，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
白玄正和紫衣对弈，捏在手的白子怎么也落不下去，“奇了怪了，老夫方才心绪不宁，忘了这子该下哪了。这局不算，重来重来。”
伸手就要将棋盘弄乱，紫衣五指一张，直接将所有子都定在了棋盘上，“你该回去了。”
白玄抬头，白眉轻抖，“赢了老夫这么多局，总该让老夫赢一局吧？”
“再下，也还是同样的结局，何必自找不痛快。”
白玄老脸一红，“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小年轻。”
“长得老，不算。”
面无表情地说出这样一句话，白玄甚感新奇，“这还是老夫认识的那个紫衣上仙吗？不会被夺舍了吧？”
紫衣眸底含霜，扭头看向虚空，“白玄，我们早就没有机会变老了。”
白玄暗自琢磨着，总觉得紫衣话里头有话，却再没开口，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有些抓心挠肝，又拉不下脸来问个究竟，索性转移话题道：“你给了你徒弟什么保命符？”
紫衣没有回答，眉头紧锁。
白玄惊诧地睁眼，“不会是……什么都没给吧？”
“生死自有天命，强求不来。”
站在门外，闻听此言的月华，彻底放下心来。
原本，她还担心紫衣对他徒弟是不一样的，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白玄跳了起来，摇头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了老夫。至少，老夫将她当作徒孙媳妇，如此危险的地方，怎么会让她去。”
“你是在质疑我这个师傅不合格？”
紫衣声音转冷，白玄两眼眨了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笑，抬首朝门口示意，“你怎么做师傅的，老夫管不着。不过，那位对她那徒弟，可是宝贝到不行。”
紫衣并未回头，端坐开口：“南方沼泽深处，以及东方赤焰荒漠，你可有具体的消息？”
白玄正色道：“先前派了不少弟子过去打探，所知道的消息，不比你隋旭山知道得更多。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紫衣垂眸，沉声道：“不久前，赤焰荒漠边缘，发现了一个浑身长满脓包的修者。以往虽然听说过，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紫衣顿了顿，继续道：“还记得那个山谷吗？阴尸双面兽……”
“食灵虫现身，阴尸双面兽在咱们眼皮子地下成长，还有你这里镇压的东西，神迹遗址的出现……若是将这些联系到一起，似乎并非巧合。”白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
“还有我落雁峰旁发生的事情！”
月华推门，迈步走了进来。
两人看了她一眼，白玄自动坐到了一旁，将与紫衣相对的位置留给了她。
“有人炸了那个山谷，却在我眼皮子底下逃了。”
月华说得坦然，白玄嘴角一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之前问的时候，月华是百般推脱。如今紫衣都没问，她倒自己先开口了，果真是长得年轻，就有这种特权么？
“炸掉的地方，留存有你的仙力。”月华看着紫衣，眸光闪烁。
紫衣没出声，白玄首先忍不住了，“你难道怀疑紫衣？不能吧！他没事上那儿干吗去？”好吧
“也许，是为了某个人也不一定。”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白玄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月华望着紫衣，他也望着，朝他不停地打眼色。
紫衣无视之，起身面对殿外的苍茫，“风雨欲来……”
轰隆隆！
远处雷声适时响起，就像在印证紫衣的话一样。
“南边……不对，是东边下雨了。”
白玄掐指，起身站到了紫衣身边，同他一起望向远处。
“风云突变，久旱逢甘露，异变不小，恐怕未来不会太平。老夫要回去了，没有仙人坐镇，那帮孙子们恐怕会乱套。”
白玄告辞，消失在殿内。
月华缓缓起身，来到紫衣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
紫衣没有回头，月华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想触碰他的肩膀，最后还是忍住了，“紫衣，我走了。”
身影慢慢消失，直到完全看不见，紫衣都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仙道艰难，神道缥缈，茫茫世间，何所求，所求何，求何所？”紫衣喃喃念着，眸中似有迷茫，又似映着整个天地，“无谓，无惧，无心，无我，无天下；无情，无道，无念，无眷，无拘束。何为我，我为何？”
山风透过屏障，在通天峰肆虐着，卷起了飘零的落叶，吹来了茫茫的水汽。
水云殿内，紫衣如同一座雕塑，静静地立在殿门前，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又似风雨中矗立的桅杆，任周围狂风骤雨，他自岿然不动。
“心中有天地，则天地自然存在。心中有神，神又在哪里？”紫衣唇畔微动，眼神逐渐清明，“传说未必有假，世界未必都真，心念所向，倾其所有，粉身碎骨亦无所畏惧。路，终究有尽头。尽头处，又是什么呢？……”
“师傅！”看见青花被甩进怪物群里，一众女修纷纷大惊出声。其中几名修为稍高的，立即手持武器朝青花飞去。
筋脉被封，无法调动灵力，青花索性挥动手里的花枝，一边击退靠近她的怪物，一边往外面跑。
这些怪物，可不管掉落到地上的是什么，只要是活的，便不会放过。
有几只手掌大小的彩色甲壳虫，已经跳到了她后背的衣服上，用足牢牢固定住身体，从腹部处伸出数根尖刺，朝里面刺去。
青花大惊失色，边跑边迅速脱掉外衣，想将这些甲壳虫甩掉。
在她转身的瞬间，几只幻彩蝶靠近，朝她脑袋上扇落无数彩色的蝶粉。
不到片刻，青花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师傅，徒儿来救你了！”
一名女子靠近，拉住青花就往上飞，另外几名女子则负责击退这些虫子。
青花被拉了出来，神色却始终迷茫。
向晚眼尖，似乎看到她后背被咬穿的地方，有东西在蠕动。
她默默地后退几步，隐身到了不起眼的地方。
忽然间，红球“咚”的一声，凭空出现，掉在了她怀里，呼呼大睡。
那些围着青花的女子，有人忽然间出声道：“好啊，原来偷吃我们圣地花丹的小兽，是你派去的！今日，定要杀了你，诛了这小畜生，以报当日偷吃花丹之仇，为师傅讨一个公道！”
话音一落，那些女子便将向晚和红球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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